(完结)我坠崖失踪了十年,师妹取代我嫁给药谷少主

发布时间:2025-06-28 01:48  浏览量:2

番外篇:月影下的秘辛

药谷易主已过数月。

谷主祁羡以雷霆手段肃清了大长老的残余势力,又以精妙的丹药之术稳住了因动荡而浮动的各方人心。昔日被视为荒唐纨绔的少主,如今端坐主位,眉宇间沉淀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唯有在望向身侧女子时,那深潭般的眼眸才会泛起温柔的涟漪。

云殊成了名副其实的药谷女主人。她不再需要伪装中蛊,也不必再时刻提防暗处的算计。祁羡兑现了承诺,给了她最大的自由与尊重。她白日练剑悟道,精进修为,祁羡则闭关药庐,研习古籍,炼制新丹。药谷上下渐渐习惯了这对年轻夫妇截然不同却意外和谐的生活方式。

只是,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总有暗流涌动。祁羡偶尔会在深夜惊醒,冷汗涔涔,紧握着云殊的手腕,仿佛怕她下一刻便消失不见。云殊只当他被前尘噩梦所扰,轻拍着他的背,低语安抚。祁羡也从不解释,只是将她拥得更紧,埋首在她颈间,贪婪地汲取那份真实的温暖与安定。

这夜,祁羡又在药庐钻研一本残破的古方,云殊则独自在祁羡的书房——如今也是她的书房——整理谷中事务卷宗。书房的陈设古朴大气,博古架上除了丹药典籍,还有不少祁羡父母留下的奇珍异玩。

云殊整理到书架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时,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凸起。她微微用力,只听得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书架侧面竟弹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格。一股混合着陈年书卷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苦涩药味的气息弥漫开来。

好奇心驱使下,云殊点燃一盏小巧的灵石灯,侧身走了进去。暗室不大,仅有一张石桌和几个铁木箱子。石桌上,一盏早已干涸的油灯旁,赫然放着一本黑沉沉的典籍。书页非纸非帛,触手冰凉坚韧,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刻着一个扭曲复杂的符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云殊的心猛地一沉。她认得这种符文!前世在药谷暗室的角落里,她曾在大长老销毁的某些禁忌手稿上瞥见过类似的痕迹。她翻开书页,里面的文字古老晦涩,但其中描绘的蛊虫、血祭、以及强行夺取他人修为根基的邪术图解,让她瞬间遍体生寒。这正是大长老用来制造药人、甚至可能害死祁羡父母的禁术!

更令她心惊的是,在典籍的旁边,放着一枚小小的、已经失去光泽的同心蛊琥珀碎片,以及一叠泛黄的纸张。她拿起纸张,上面是熟悉的、属于祁羡父亲的字迹,字里行间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禁术反噬愈烈,精血枯竭,羡儿年幼,恐难承此业。然此术乃我夫妇毕生心血,毁之可惜,亦恐落入奸人之手,藏之秘处,望后世子孙慎用,或永封…”

“阿沅今日咳血不止,她说是最后一次尝试改良,我不该答应她,若羡儿知晓真相。”

纸张在此处戛然而止,墨迹被一滴早已干涸的深色液体晕染开。

云殊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祁羡知道这个密室!他不仅知道,还保留着这害死他父母的根源!他所谓的“退而求其次”的毒药,是否也参考了这上面的邪术?他白日里在药庐钻研的,到底是什么?

“你在看什么?”

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云殊霍然转身,祁羡不知何时已站在暗格入口。昏黄的灯光映着他半明半暗的脸,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深不见底,锐利地锁在她手中的典籍上。他脸上惯有的慵懒和温柔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

“这是什么?”云殊举起那本黑色典籍,声音竭力保持平静,但尾音仍带着一丝颤抖,“你父亲的手札…还有这害人的东西。祁羡,你留着它们做什么?你答应过我,要彻底清除大长老的遗毒!”

祁羡的目光从典籍缓缓移到云殊脸上,那锐利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被撞破秘密的狼狈,有深沉的痛楚,也有一丝…恐惧?

“清除?”他扯了扯嘴角,笑容却毫无温度,“你以为大长老的遗毒,仅仅是他和他那几个心腹吗?这禁术的诱惑,如同跗骨之蛆,早已渗透药谷的某些角落。我留着它,是为了找到所有可能知晓它、觊觎它的人。知己知彼,才能斩草除根。”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把它给我,殊殊。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斩草除根需要日夜研读吗?”云殊没有退让,反而迎上他的目光,语带质问,“你药庐里那些晦涩的笔记,又是在研究什么?祁羡,你看着我,告诉我,你有没有动过这上面的念头?哪怕一丝一毫?”

祁羡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眼睫微垂,浓密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书房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绝望的嘶吼猛地划破药谷宁静的夜空,那声音饱含着非人的痛苦,尖锐得刺耳!

“谷主!夫人!不好了!”一名护卫惊慌失措的声音紧接着在书房外响起,“西苑关押的、大长老留下的那些药人,他们突然全都发狂了!力大无穷,见人就攻击,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引爆了!”

云殊和祁羡的脸色同时剧变。

药人失控!那些被大长老用各种药物和蛊虫折磨得早已不成人形的可怜人,此刻竟成了致命的威胁!

祁羡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寒芒,方才的复杂情绪被一种决绝的冷厉取代。他不再看云殊,也顾不上那本典籍,身影如电般向外掠去,只留下一句冰冷急促的命令:“待在书房,锁好门!我去处理!”

云殊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她将典籍和手札迅速放回石桌,合上暗格,紧跟着祁羡冲了出去。

药谷西苑已是一片炼狱景象。十几个形容枯槁、双目赤红的药人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力大无穷,动作迅捷,正疯狂地攻击着试图阻拦他们的护卫。他们身上残留的蛊虫似乎被某种力量刺激得异常活跃,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和混乱狂暴的气息。几个护卫已经受伤倒地,血腥味刺激得那些药人更加癫狂。

祁羡的身影已冲入战团。他不再掩饰实力,指尖金芒闪动,数道精纯凌厉的药气激射而出,精准地没入几个药人后颈的穴位。被击中的药人动作瞬间一滞,眼中赤红稍褪,发出痛苦的呜咽,但旋即又被更猛烈的狂躁淹没。

“不行!他们体内的蛊虫被强行激发了活性,封穴只能暂时压制!”祁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必须找到引动他们的源头!”

云殊毫不犹豫,长剑出鞘,清越的剑鸣响彻夜空。“我掩护你!”她身随剑走,剑光如匹练,瞬间将两个扑向祁羡后背的药人逼退。她的剑势凌厉却不致命,以巧劲卸力、阻挡为主,力求不伤害这些本就饱受折磨的可怜人。

混乱中,云殊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能量波动——正是那黑色典籍上不祥符文的气息!波动来自西苑角落一个看似废弃的丹炉底部!

“祁羡!丹炉下面!”云殊厉声喝道,同时一剑荡开三个扑上来的药人。

祁羡闻声,眼神一凛。他避开一个药人的撕咬,身形如鬼魅般闪至丹炉旁,一掌拍出。沉重的丹炉应声而碎,露出了下面一个隐藏的小型阵盘。阵盘中央,一块刻着扭曲符文的黑色晶石正散发着幽幽的光芒,那令人心悸的波动正是由此发出!

“果然是‘怨引’!”祁羡咬牙,眼中怒火升腾。他认出了这东西,正是典籍中记载的一种能引动特定禁术残留、激发狂暴的邪物!显然是有人趁着药谷权力交接未稳,悄悄潜入埋下,意图制造混乱,甚至嫁祸于他!

祁羡毫不犹豫,指尖凝聚起一点璀璨如星的金色丹火,那火焰蕴含着极其精纯的净化之力,猛地按向那黑色晶石!

“嗤啦——!”

如同冷水浇入滚油,刺耳的腐蚀声伴随着一股浓郁的黑烟腾起。黑色晶石在金焰中剧烈挣扎,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表面的符文急速闪烁、崩解。随着晶石的毁灭,阵盘光芒骤灭,那股引动药人狂暴的诡异波动也瞬间消失。

场中狂暴的药人们如同被抽去了提线的木偶,动作猛地僵住,眼中的赤红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痛苦。他们纷纷瘫软在地,发出虚弱而痛苦的呻吟,有些甚至直接昏死过去。

危机解除,幸存的护卫们心有余悸地开始救治伤员,处理现场。

月光如水,静静洒落在狼藉的庭院。祁羡站在破碎的阵盘旁,金焰在他指尖缓缓熄灭。他背对着云殊,肩膀微微起伏,似乎在极力平复着呼吸和心绪。方才的雷霆手段与冷厉气势消散,背影透出一种沉重的疲惫。

云殊收剑入鞘,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沾了些许烟尘和血迹的侧脸。

良久,祁羡才缓缓转过身。月光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那双总是带着笑意或算计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痛楚、后怕,还有一丝被最在意的人撞见不堪过往的脆弱。

“那本典籍,还有手札,”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复往日的清越,“我确实一直在研究它们。不是为了用,而是…为了彻底毁掉它们的方法。”他看向云殊,眼神带着恳求理解的急切,“我父亲…母亲…他们穷尽半生,想将这种以掠夺他人根基、催生强大力量的邪术‘改良’,妄想剔除其反噬的弊端,为药谷、也或许是为我创造一条捷径。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嘴角泛起苦涩的弧度,“他们死于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死于反噬。那同心蛊是母亲最后一次尝试改良时,想用来分担反噬的媒介,可惜失败了。”

“留着它们,是因为我害怕。”祁羡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害怕除了大长老,还有其他人掌握了相关的碎片。就像今晚的‘怨引’我需要知道敌人可能拥有什么武器,才能更好地防备、摧毁。我研究它,是为了找到所有类似‘怨引’这种衍生邪物的弱点,找到彻底净化其残留影响的方法就像刚才那样。”他指了指地上残留的黑色灰烬。

“至于药庐里的笔记…”他自嘲地笑了笑,“是在尝试复原一种早已失传的‘涤魂丹’。我想也许能减轻那些药人的痛苦,至少让他们在生命的最后,能找回片刻的清醒和尊严。”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些奄奄一息的药人,充满了沉重的悲悯。

月光流淌在两人之间,静谧无声。祁羡的坦白带着伤痕累累的过往和沉重的责任。

云殊看着他眼中那份强撑的脆弱和深藏的痛楚,想起了他深夜惊醒时的紧握,想起了他父亲手札上那滴干涸的泪痕。她心中的疑虑和寒意,渐渐被一种更深的理解和心疼所取代。他行走在深渊边缘,背负着沉重的秘密和罪恶的遗产,既要守护药谷,又要对抗潜伏的敌人,还要…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害怕重蹈覆辙。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云殊的声音柔和下来。

祁羡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怕你知道了这些肮脏的源头,会觉得我身上也流着同样的血…怕你…”他哽住,后面的话难以启齿——怕你像梦中那个告密的“新娘”一样,对他产生恐惧和疏离,甚至背叛。

云殊上前一步,主动握住了他微凉的手。他的手心因为方才的施法和紧张,还有些潮湿。

“祁羡,”她抬头,直视他不安的眼眸,目光清澈而坚定,“看着我。我是云殊。我走过的路,见过的黑暗,未必比你少。我选择你,不是因为你是完美的药谷少主,而是因为你是那个即使装疯卖傻十年,心底仍存着底线和善念的祁羡;是那个会为了保护我,明知不敌也要挡在我前面的傻子。”

“我相信你此刻的每一句话。过去无法改变,但未来在我们手中。”她用力握紧他的手,传递着力量,“你想彻底埋葬这禁术,我陪你。你想救治这些药人,我帮你。你想肃清药谷的余毒,我的剑为你所用。但有一点——”

云殊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不要再独自背负一切。你的恐惧,你的计划,告诉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生死同担。这是你当初拉住我时,给我的承诺。现在,我也把它还给你。”

祁羡怔怔地看着她,月光下,她清丽的面容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坚毅和包容。巨大的酸楚和难以言喻的暖流同时冲击着他的心脏,仿佛冰封的河面被春日暖阳寸寸融化。他猛地将云殊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温热的液体无声地浸湿了云殊肩头的衣衫。

“好…”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无比清晰,“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了。”

良久,祁羡才松开她,眼底的红晕未消,却已恢复了往日的清亮,只是那份沉郁的阴影似乎淡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释然和更深的眷恋。

他牵着云殊的手,重新回到书房。这一次,他当着云殊的面,打开了那个暗格。他拿出那本黑色典籍和他父亲的手札,又取来自己药庐中所有相关的研究笔记。他指尖再次燃起那净化万物的金色丹火,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投入火焰之中。

黑色的典籍在纯净的金焰中剧烈挣扎,发出尖锐的哀鸣,表面的符文扭曲、崩解,最终连同那些承载着血泪与错误的手札、笔记,一同化为灰烬。奇异的苦涩药味被火焰净化,最终只留下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结束了?”云殊看着最后一缕青烟散去。

祁羡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无垠的夜空:“旧的根源已毁。但新的挑战,就像这夜空中的暗影,或许才刚刚浮现。谁知道大长老的党羽,或者对禁术力量念念不忘的人,是否真的清理干净了呢?”

他转头,看向云殊,嘴角扬起一抹熟悉的、带着点狡黠又无比认真的弧度:“不过没关系,夫人。这一次,我们并肩同行。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敢伸手,就剁了他们的爪子。”

月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也照亮了祁羡眼中不再掩饰的、全然的信任与炽热的情意。前路或许仍有阴霾,但此刻的相知与相守,便是照亮深渊最亮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