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扎拉人长着一副中国脸，典型的黄皮肤，为何他们坚称是中国人？

18世纪的阿富汗中部群山之间，哈扎拉人在暗夜下成群结队。婴儿被母亲背在身后，男人赶着牛羊，女人眺望着云遮雾掩的前路，谁也不敢说一句话。他们不是节日迁徙，而是落荒而逃。外人见了，通常叫他们“哈扎拉人”，那一刻却只是一路向西的异乡客。阿富汗人的印象里，多是高鼻梁、深眼眶、白皮肤，大抵和他们没多少关系。真要说起来，这群“黄色皮肤”的哈扎拉人，总有人指着说一句，这跟中国人不是一样的脸么？连阿富汗本地孩子都会奇怪地问一句：“你们，不是我们的人吧？”

可如果追问下去，哈扎拉人却又会说得理直气壮：“我们，其实就是从中国来的。”听上去像笑话，明明在阿富汗落地生根几百年、人口足有六百多万，却偏偏要为自己找另一个认同？偏执一点说，是不是因为这里对他们实在太不友好了？

阿富汗实际上的民族关系，真没多少温情。普什图人才是这片土地的“老大”，人口将近四成，说到底，谁说话大声谁就算自己家。塔利班风头最劲的那几年，大家就都明白了，普什图人喜欢谁，厌恶谁，其实就是一念之间。哈扎拉人几乎成了全民公敌，还夹杂着说不清楚的陈年旧怨，有时候也不全是道理，偏偏杀戮和驱赶一波接一波。

信仰上，哈扎拉人多是什叶派，被占多数的普什图人是逊尼派。伊斯兰世界内部，总难免谁看不起谁，节日方式、吃饭念词、教义解释，总有各种分歧，迟早闹到水火不容。普什图人那句“我和兄弟对抗堂兄弟，我和堂兄弟一起对付陌生人”，传了好几百年。哈扎拉人，大多数时候连“堂兄弟”都算不上，只能被归到最远的那一圈。真的有谁愿意当被打压的那一方吗？

穆罕默德·汗、拉赫曼汗这些名字阿富汗人历史课本翻来覆去讲，却没多少人留意到哈扎拉人的结局。尤其拉赫曼汗，三番五次挥军“剿叛”，没几十万哈扎拉人灰飞烟灭不算完事。缴获财产，土地没收，还强绑着改信教派。本来逃进山区是苟且偷生的最后办法了，可树挪死、人挪活，不见得每次换个地方就能得清静。人少了，力量也散了。鲜有人提，六成哈扎拉人因为那几场浩劫，不知所终，或死或逃，都没人登记。

近现代局势没缓和多少。塔利班1998年重新抄家灭门，平民死伤万计，光是巴米扬周边的名单就密密麻麻写不下，那种血腥，不经历过的不配指点。可哈扎拉人，也许活得太久，习惯被打压，偶尔呐喊，一下又安静下来。阿富汗民族之间的宠辱，仿佛谁都认了天意。有人不甘心，也有无力改变的平淡。

同样奇怪的是，哈扎拉人与阿富汗其他人长得简直南辕北辙。普什图人，鼻子又高又窄，脸型长，皮肤偏白。可哈扎拉人的脸，偏黄偏扁，嘴唇厚度适中，内眦褶明显。连须子都长得慢——要知道，这国家男子的胡须几乎和尊严是同义词。偏偏哈扎拉人就是“不争气”，普什图人笑他们不像男人，谩骂不绝于耳。谁又能想到，大家同在一个国家，站在一起根本不像一家人？

这些外貌特征，根本藏不住。2014年，阿富汗一个习武青年阿布法兹尔·阿巴斯凭借酷似李小龙的面孔突然网上窜红。照片一曝出，点进评论区全世界网友都认定：大概又一个李小龙在世了！事实胜于雄辩，他就是哈扎拉族，现实里一堆族人跟他一个长法。媒体探访发现，哈扎拉人的生活细节、文化风俗，包括相貌，都和中国的蒙古族、甚至更远的中原人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到底是为什么？

也许得从历史说起。最常见的说法是，成吉思汗西征一路挥兵直下，从中原打到西亚。花喇子模国那桩边境劫杀商队的起因，老早就写进史书。蒙古铁骑的“报复”，没怎么客气，刮地三尺。后来人反问：“这帮哈扎拉人可能就是蒙古人后代？”有学者查DNA，说三分之一哈扎拉人携带蒙古基因，这不是空穴来风吧？

事情到了这里就复杂起来。再查唐朝玄奘的《大唐西域记》，发现巴米扬一带居民早在十三世纪以前就和中原人面相相似。如果真是这样，成吉思汗倒成了后来者。难不成中国的古老民族真和哈扎拉人有什么说不清的渊源？更离谱的说法甚至一路往汉朝大月氏人牵，张骞十年西行，找到的大月氏，正是现在阿富汗，这些人可能也正是哈扎拉人的祖先。各种传说并列，并无定论，谁说对了谁说错了？

长相只是表象。再看哈扎拉人平日里的生活，习惯放牧牛羊，住的房子圆顶似毡帐，吃的以奶和奶制品为主。跟中国内蒙草原的蒙古族差不多一个样，甚至加工“奶酪”“干酪”手法几乎雷同。这是不是巧合？婚俗方面，至今还保留着父母包办、讲求彩礼，而且近亲结婚情况常见，就像上世纪中国偏远乡村。年轻人没有多少自由，是传统的铁规矩。

再琢磨一下细节，哈扎拉人还有十二生肖属相说法。原本这在东亚才常见，现在流落在阿富汗山区，说出去其实很魔幻。当地人日常说波斯语，却夹杂着蒙古语、突厥语零星语词，老欧洲旅行者说他们十六世纪初还用蒙古语做交流。文化、血缘、地理全搅一起，外人怎么可能分得清楚？

顺着历史这根线，如果说哈扎拉人被逼自称中国人，是为了自保，也为了获得外界关注，未必没有现实考量。中国抱团、强大，难道不是让人向往的选择？也有不少哈扎拉人出于苦闷，不断强调自己的“中国根”，有期待，有自豪，或许夹杂一丝苦涩，没多少人真的羡慕飘零。可是人总想图安稳，要是能换个环境，谁不想试试？偏偏有时候理想和现实，根本搭不到一张桌子上。

看似哈扎拉人自带“中国脸”，一时引人猎奇，但不用去刻意拔高。全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外来人”，有因为战乱留下的，有做买卖的，还有“流浪者”压根没归属。历史的风吹过，有人安家，有人又走。弄清成因并非每次都必须挑明。

有案可查的数据显示，如今哈扎拉人多在阿富汗中部、巴米扬、加兹尼、戴孔迪等省聚居，分布地图找起来很简单。只要想见一见现实世界的“草原后裔”，其实也不用跑到内蒙古。

站在民族、宗教纷争的谷底，哈扎拉人这几百年是真的没什么光鲜。有人把他们当“异类”，有人觉得他们可怜，也有人替他们反复讲述历史，却没有谁问他们自己到底乐不乐意。大部分只是徒劳无功的感慨。

细想下来，这世界哪里有永远的不变。今后哈扎拉人能否翻身，能否摆脱泥淖？换个角度说，民族认同一张口难道就定了生死？成败存废，不尽相同。

现实看，哈扎拉人融合与自保之间选择徘徊，自信也好，自卑也罢，终究没人能替他们决定什么。长得像中国人，就必须承认自己是中国人吗？不是的，哈扎拉人是他们自己，他们的苦难不应只为谁背书。每个人都只是时代里一抹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