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第三次出轨时,他慢吞吞地边穿衣服,边解释:下次不会带回家
发布时间:2025-06-27 23:40 浏览量:1
老公第三次出轨时,他慢吞吞地边穿衣服,边解释:下次不会带回家,已完结。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在我迎来二十九岁生日的这一天,家中却显得格外冷清,只剩下我一人默默守候。
刚刚,顾奕初在两分钟前发给我一条消息,原本答应好的陪伴。
临时有事,今晚无法赶回,明天再补偿。
这条信息送到时,仿佛就像是一阵冷风。
接着,秘书许觅迅速刷出一条朋友圈专门让我看到。
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酒店,整座城市尽收眼底,映入眼帘。
落地窗旁的浴缸里,两只沐浴在绵密泡沫中的手交织在一起,暧昧的气氛令人遐想。
而我一眼就认出,那是属于顾奕初的手,婚戒卸下的印记依旧清晰可见。
讽刺的是,这次我竟然毫无感觉,心中完全麻木。
毕竟这已不是他第一次背叛。
很快,这条朋友圈就被删除。
许觅随即补充了一段文字。
发错了信息,老板要狠狠惩罚我了。(可怜)
我将手机关闭,心灵的麻木与身体的冰冷促使我寻觅温暖。
于是,我驱车回到家中。
到了门口,我做出敲门的动作,但仿佛双手被无形的绳索绑住,无法动弹。
就这样,我在门口站了几分钟。
屋内响起了我弟何崇文的声音。
“爸爸妈妈,今天是不是我姐姐的生日?”
我妈思索了一下,反应道:“明天你生日,今天自然就是她的生日了。”
“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明天你的生日,顺便就一起为她庆祝吧,反正每年都是这么过,她早就习惯了。”
我爸接话道:“奕初估计在陪别人。”
我妈突然情绪激动:“陪什么陪啊,奕初还在出差呢,我觉得这也是借口,他不想回家见到她,全家都觉得如她那样整天拉着一张脸,像是谁欠她钱似的!”
“自己没本事留住男人的心难道能怪谁?再说现在奕初可是一位大老板,哪个大老板不想偷腥?”
“他没有抛弃现在的妻子,承诺她永远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已经算不错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行了吗?”
“她天天和奕初斤斤计较,谁能承受得了?”
我爸与我弟也附和几句,话题便转入了其他事情,整个家庭的气氛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我独自一人,感觉愈发寒冷,牙齿不由自主地打颤。
两年前,顾奕初第一次背叛,我恰好目睹了这一切。
当时的我如坠冰窟,只说了两个字:“离婚。”
真正爱着一个人,心中怎能容忍一丝沙尘?
无论他在暴风雨中跪了一夜,亦或是声称自己是被人设计了。
我泪流满面整整一夜,却仍不愿意原谅他。
我妈妈给了我一个耳光。
她指着我的鼻子怒斥:“当初是你执意嫁给他,现在说离就离,你想让我们全家丢脸吗?”
看到我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又缓和口气劝我。
“奕初同样是被那些贱女人算计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差不多了。”
一个月的时光里,顾奕初每日都来道歉求和。
最终,我心软了,选择了妥协。
但我不愿意与他同寝,心里始终跨不过那道坎。
顾奕初看到我在短时间内瘦得如同行尸走肉般,心痛得掉下泪来。
他为我写了保证书,每天详细汇报行程,努力照顾到我生活的每个细节。
然而不到半年,我再次目睹了他与秘书的不忠。
他说他喝醉了,竟将她错误地认成了我。
我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直至他羞愧难当地摔门而去。
顾奕初再也没向我求饶。
他理所当然地告诉了我父母,他能预见他们会为他撑腰。
我妈妈怒斥我,说我若给他好脸色,他也不会如此放肆。
我爸爸说如果我选择离婚,就绝不认我这个女儿。
我弟弟则表示他的公司是顾奕初出资开的,叫我为这个家考虑,不要任性。
他们在家中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跑到我的公司里闹,最终却无计可施。
我妈妈甚至选择了喝农药,要我送去医院洗胃。
她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何秋画,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就别提离婚,我们整个家都在指望这个女婿呢!”
“大家都知道我有个金龟婿,若是你离婚了,别人会怎么讥讽我们家,不能这么自私!”
曾经恭敬称呼我嫂子的那些兄弟们,如今也嘲笑着劝我。
“嫂子,像顾奕初这样的人,难道没有几个情人藏在外面吗?你只需在家像富裕的太太那样花钱,没人能够超越你。”
“说真的,他对你已经算得上很不错了。”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那爱攀附的家人着想吧?顾奕初已经说过了一切,他根本不需要再解释。”
我又一次选择了妥协。
这次我和顾奕初的关系终于降到了零度。
我像空气一样对待他,而他在自讨没趣几次后,开始越来越晚才回家。
在这段时间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脑海里如同被浆糊封住,与外界仿佛隔着一层玻璃罩,感知力全然消失。
顾奕初第三次出轨,他竟然把秘书带回了家。
就在沙发上,他们刚刚结束,那开敞的领口上还有鲜红的吻痕。
我问他:“你为何不愿意离婚?”
他点燃一支烟,眼神在薄雾中模糊,叹了口气说。
“秋画,你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别再太天真了。”
“即使我答应离婚,我的父母也不会同意,这都是为了你好。”
“人们常说,瞎子重见光明的第一件事就是扔掉拐杖,而我却没有。”
“即便我不再需要,我也会珍藏好。”
“因此,你可以继续作为富太太生活,我们之间虽然没有爱情,但至少还有亲情。”
我竟然笑了出来。
“所以你终于承认你不再爱我了?”
顾奕初凝视了我很久,嘴角微微勾起。
“嗯,必须承认,曾经深厚的感情会随着时间逐渐消退。”
“现在看到你的泪水,我心中毫无波动,只有一丝烦躁。”
心如死灰的下一步是什么阶段呢?我并不清楚。
从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走出来后,我碰到了一个想要占便宜的醉汉。
他嬉笑着朝我走近。
“美女,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说着便伸手想来抓我。
我目光模糊,内心涌起一种无法抑制的毁灭欲望。
去死吧,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就都别活了!在他畏惧的眼神中,我微笑着掏出一把水果刀。
有一阵子,我对周围的一切感到无比的恐慌,心中总是怀疑有人会对我施加伤害,唯有带着防具才能让我略感一丝安心。
“真是疯了,你竟然跟这种疯婆子一样!”
他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清明,立刻转身逃跑。
我在后面拼命地追,口中骂出最尖锐的言辞。
高跟鞋跑坏了,我只能赤脚继续追赶。
追得鲜血淋漓,直到他彻底消失。
我把手机摔了,能摔的全都摔了。
不够,还不够!
我迫切想要宣泄心中翻腾的破坏欲,大家都去死吧!
肾上腺素驱使我毫无目的地走动,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听见海浪的声音。
我坐在礁石上,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直到晨曦撕裂天际。
心绪平静下来后,我深思熟虑。
我的丈夫不再是我心爱的那个人,家人也不再是我温暖的港湾。
我一无所有。
生命中最珍贵的部分全部崩塌,我却意外地感到一种奇异的宁静。
没有期待,没有希望,亦无依托,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是随心所欲的自由。
天塌了又如何,难道还会比现在更糟吗?
打不过,那就不如加入吧。
被视作异类,那就迎合吧。
我仿佛听到灵魂破碎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身体的轻盈。
耀眼的日出洒在我身上。
我清晰感受到,有些东西被击碎又重组,所有情感从我身上脱离。
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当我打开家门时,顾奕初正与许觅在沙发上调情。
推我进门的保姆显得有些尴尬。
“先生,太太回来了。”
顾奕初懒散一瞥,瞬间愣住。
“你的腿怎么了?”
我冷静回答:“高跟鞋坏了,被玻璃划伤。”
许觅娇嗔道:“何小姐,我不是说你,作为一个成年人还玩失踪,害得老板一整晚都在担心你,没合眼。”
她向顾奕初投去一抹暗示的眼神。
顾奕初没有回应,略微投去警告的眼色,然而又透着一丝宽容。
许觅调皮地翘了翘舌头。
我微微一笑:“这高跟鞋质量真是糟糕,不仅让我摔倒,还害得我手机损坏,这真是得慎重选择了。”
“那就麻烦你去那些大牌店采购最新款的春夏限量产品寄过来,钱不是问题,我老公有的是。”
许觅顿时面露不快,她拉了拉顾奕初的袖子。
却见他似有所思地盯着我。
“我过生日,你这点小事都不乐意帮忙?”
顾奕初突然笑了:“那就让她来帮你买吧。”
他拍了拍许觅的肩膀:“你先回去吧,我想陪老婆庆祝生日。”
许觅没了脾气,毫无威胁力地瞪了我一眼,之后不情不愿地离去了。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看着他:“你之前说过的开放式婚姻的话还算数吗?”
顾奕初愣了一下,看到我拿出新手机对着他。
“看着镜头再说一遍,我怕你会反悔,留个证据。”
顾奕初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笑了。
“你放心,我找你也能找,满意了吗?”
“那万一你后悔呢?”
“后悔?”他不屑一笑:“要是我后悔,那我就是狗。”
我很满意,慢慢指挥保姆整理一楼的房间。
顾奕初的视线停留在我的手机上。
“换牌子了?”
我点点头:“用旧了,厌倦了,试试换个牌子。”
说实话,我们已经很久没能这样平心静气地交流了。
但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冷笑了一声,起身离开。
何秋画最近的状态也有些反常。
她辛勤工作了这么多年,终于下定决心辞职了。
她表示,身为富裕的太太,何必再去上班,享受生活就好了。
曾几何时,她即便再忙再累也从不想过辞职,这是她的骄傲与底气。
如今她买豪车、珠宝、古董,这些以前从未引起她兴趣的物品。
顾奕初给予她的黑卡,她也不再使用,后来他便懒得再送了。
现在,她却乐于享受这些奢侈品。
遇上喜欢的东西,她直接把图发给他,任性得甚至有些可爱。
她的卷发烫得很精神,本就美丽的容貌愈加耀眼。
顾奕初开始感到一丝不安。
他询问保姆最近何秋画在忙些什么。
保姆回答说,她现在每天都去健身。
健身,是为了取悦他吗?
何秋画一向固执,他对此很清楚,如今难道终于明白了?
顾奕初理应高兴,可心中却无端涌起一阵压抑。
感觉事情正在逐渐失去他的掌控。
何秋画本不该变成这样的。
他在办公室点了一支烟,回想起最近的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开放式婚姻……
这简直不可能,何秋画即使对他失去了信心,也只会想尽办法离婚。
她绝不会跨越那条底线。
顾奕初越是这样想,心底就愈加烦躁。
许觅在他怀里低声嘀咕:“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难道是去外面偷情?”
顾奕初的心中如同被猛然拨动,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溃。
他用力拽住她的头发,强行将她往下拉。
在她痛苦的尖叫声和震惊的目光中,顾奕初满脸怒气。
“我媳妇与你何干,一个小三为何分不清自己的地位?”
许觅的眼泪瞬间涌出,然而她仍匆忙低下头求他的原谅。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顾奕初却失去了兴趣,拿起衣物转身离开。
正好他需要去苏市出差一周。
神秘的指引促使他前往他们婚后打卡的寺庙。
那里面有棵高大的榕树,上面挂满了姻缘红绳。
他费尽心力终于找到他们当初挂上去的那条红绳。
已经严重褪色了。
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字迹:
“何秋画和顾奕初注定要相爱一辈子。”
他眼皮猛然感到刺痛,酸涩的感觉悄然蔓延开来。
顾奕初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想要回家的冲动,渴望见到何秋画。
可当他推开门,却映入眼帘的却是衣物满地的狼藉场景。
何秋画的房间里传来了她慵懒的笑声。
“别闹了沈丛,抱我去洗澡。”
他愣住在原地。
打开门的时候,我身上只裹着一片浴巾。
沈丛“啊”了一声,假装无奈地回头看着我。
“姐姐,不是说你老公出差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安抚地朝他微笑,转向门口。
“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此时的顾奕初仿佛成了一尊雕像,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眼中的茫然显而易见,似乎从未设想过会看到这一幕。
过了几秒钟,他终究回过神来,随即愤怒爆发。
他抬手就要向沈丛挥去。
所幸沈丛早在与我共处的那一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时刻保持警惕以免被我老公打。
他从容地一侧身躲开,语气显得随意。
“差不多行了,把我打伤了,你老婆还要心痛,真是不理解。”
我忍不住笑了。
“沈丛,你先走吧,我老公大概有事找我,下次见。”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面对顾奕初凑近我的下巴给了我一个深情的吻。
“姐姐,别让我等待太久哦。”
我微微一笑,目送他离开。
刚站直身子,手腕一痛,被人使力拖入浴室。
顾奕初怒火中烧,眼中闪烁着血丝,他使劲扯下我的浴巾,将我拉进浴缸里冲洗。
我痛苦地叫出声,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
“你究竟在发什么疯!”
他被这一击打得转过头,理智似乎也逐渐回归。
顾奕初下颚紧绷,目光如炬地盯着我。
“何秋画,你怎么敢背叛我!”
我皱起眉头:“顾奕初,你在装作失忆吗?约定开放式婚姻那天,你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后悔,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顾奕初的脸色在水珠滑落的瞬间渐渐变得苍白。
他微微动了动薄唇:“那是因为——”
“因为你确信我永远无法突破那条线,你相信我只能咽下苦果,是吧?”
我伸展双臂,随意地展示我身上那些微妙的印记。
顾奕初却像是被灼伤般迅速转过了头。
他的拳头紧握,青白交错,微微颤抖。
我轻声一笑:“你真是够卑鄙。”
不欢而散后,顾奕初像是在报复我一样,直接把许觅带回了家。
保姆从最初的震惊渐渐变得沉默。
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还真心夸赞了许觅新买的迷人睡衣。
顾奕初看到我这毫不在意的样子,愈加愤怒。
他一把将许觅扯回了房间,似乎故意要制造一些动静以寻求存在感。
我在楼上睡觉,他们却在隔壁制造噪音。
我在楼下睡,他们又在客厅忙碌。
深夜,我再次被刺耳的声音惊醒,忍无可忍。
我猛地踹上了他们房间的门,怒声咒骂。
“你们能不能有点素养,难道就非要让我睡不着吗?”
门迅速被打开。
顾奕初露出一身抓痕的上半身,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你不是不在意吗?现在又在这里做什么?”
我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你们想做什么,在哪里做,亦或是用什么姿势,我并不介意,但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稍微轻点,让别人能有机会休息。”
“这要求难道都不能做到吗?”
顾奕初低头看着我,似乎想在我脸上找到一丝吃醋的迹象。
对峙了一会儿,他无趣地撇了撇嘴。
“抱歉,做不到。”
此时,许觅也穿上睡裙走了出来,悠悠地偎依在顾奕初身旁。
“抱歉啊,我早就提醒过他了,但他总是不听。”
“唉,毕竟这是他的房子,何小姐,你就将就一下吧。”
我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个小时后,我推着行李箱悄然出门。
顾奕初看到客厅里的沈丛,额头青筋直跳。
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何秋画,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厌烦地扬手将他推开。
“去那种能让人安睡的地方,行了吧,这下你满意了吗?”顾奕初站在我面前,声音透着一丝失控。
“不准走!”
来接我的沈丛给了他一记肘击。
“请你让一让,别挤着姐姐,你不心疼,我心疼。”
顾奕初闷哼一声,被推到了墙角,许觅匆匆赶出来想要扶住他,却被他用力推开。
始终,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我的脸,竟在他那张脸上看到了几分震惊与困惑。
我没有回头,跟着沈丛离开。
等家里什么时候安静了,我什么时候再回来。
沈丛把我送到我名下的一栋房子,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抱着我不松手。
“你老公回去后,你都不怎么理我,我在你心目中算什么?”我温柔地抚摸了他的头发。
“算小三。”
沈丛:……
他那张过于帅气的脸上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那现在能陪陪小三吗?”明明是问句,可他的手已经熟练地探进了衣服底下。
我:……
很难把现在的他和两个月前冷漠得近乎残酷的人联想在一起。
我和沈丛的第一次相遇并不光彩。
顾奕初的再次出轨被我揭穿后,我妈假装生气地骂了他一通,之后露出了真实的意图。
她埋怨我没有抓住他的心,贬低我的发型、身材、性格,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最后,她劝我好好打扮自己,取悦顾奕初。
我当着她的面呕吐出来。
喉咙痛得像烧灼一样,胃里依旧翻腾着无法言喻的恶心。
可笑的是,我妈还以为我怀孕了。
她一脸高兴地把我带去医院检查,结果却只是肠胃炎。
她失望地嘀咕着离开。
我神志恍惚地走出医院,像个行尸走肉一般移动身体。
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有一张名片递到我面前。
“健身了解一下?”这两个字如同锐利的刀锋深深刺痛了我的神经。
我失去理智,崩溃地哭出声:“你也觉得我应该通过健身来取悦一个出轨的丈夫吗?”
“你也觉得他一再出轨是因为我不漂亮、身材不好吗?难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路上的行人都停下脚步,关注着我这一番狼狈的模样。
一瞬间,我感到无比的失落。
我匆忙向他道歉,迅速拿走那张名片,急步离开。
身后传来他清澈的声音。
“你很优秀,丈夫的背叛并不是你的过错,他在婚礼上郑重承诺,却没有信守,这是他的失败。”
“健身并不是为了取悦他人,而是让你体验到掌控自己的力量与成就感。”
我胡乱擦去眼泪,加快了脚步。
那一天,我在河边坐了许久。
当我回头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我身后。
我们素不相识,但他担心我会做出轻率的决定,默默守护了我很久。
后来,我在这家健身房办理了高级会员卡。
他理所当然地成了我的私人教练,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沈丛。
沈丛长得非常帅气,天天都有无数会员试图搭讪他。
然而,除了工作,他对任何人都保持距离。
更何况我这个已婚女性。
不过,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大学时期,顾奕初虽然一无所有,却英俊并且上进。
他那种禁欲的气质吸引了不少富家女向他示爱。
但他毫不犹豫地一个个拒绝。
那时我就清楚,像我这样家境一般的人反而能和他聊得来。
我常常接近他,表现出对他的好感,却始终不肯表白,让他无从拒绝。
两年来,追求他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而我始终坚守自己的位置。
终于,顾奕初开始对我松动。
机会出现在他母亲生病晕倒后,我陪着他去了医院,照顾了他整整半个月。
顾奕初主动吻了我,说他这辈子绝对不会辜负我。
虽然从现在的角度来看,他说的话就像是在放屁。
但客观地说,对于追难搞的男人,我倒是积累了一些心得。
加上我加了沈丛的微信,翻看了他的朋友圈。
虽然只有那么几条,但信息却足够了。
他分享的音乐、电影截图和相关的话题……我用几天的时间将它们都跑去分析,随后在上课时偶尔提起这些,不就是能聊起来吗?毫无疑问,他对我的回复频率明显提升了。
白天上课时会有不时的身体接触,晚上更是灵魂深处的碰撞。
也许是随着岁月的流逝,我的魅力愈发凸显。
没用两个月的时间,他就对我敞开心扉了。
沈丛是个富二代,家里的产业主要在海外。
他母亲为了商业联姻而和他爸走到一起,生下他后就离婚,各自都在外有了情人。
从小未曾感受到爱的他选择了离家出走。
他回到国内,宁愿当一个健身教练也不愿意接受那冰冷的家产。
我:……
沈丛问我:“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我轻声一笑:“确实有些傻,跟我曾经一样傻。”
“你这样逃出来,是希望他们主动来找你吗?但实际上,他们会很快把你遗忘,属于你的财产也会被私生子继承。”
“不爱你的人,在看到你的泪水时,第一反应是厌烦而非心疼,我是有过类似经历的。”
沈丛愣愣地望着我,眼中掠过一丝光亮。
“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我的手轻轻抚上他练得极好的胸肌。
“其实只要自己想得明白,也不必对任何人抱有期待,这样生活就会轻松许多。”
“与其在痛苦里看着别人寻欢作乐,不如自己也寻点乐子享受一下。”
沈丛无奈地抓住我的手。
“你真的只是想要我的身体吧?不过,谈到享乐,我那边确实……”他没有继续说,而是用一连串细腻的吻回应了我。
顾奕初用他的方式让我感受到畅快的滋味。
可是,自从我搬出去之后,没过几天,他又开始了他的闹剧。
他的一帮兄弟把我拉进一个群聊。
群里发了好几个他在会所喝得酩酊大醉,呼喊我名字的视频。
顾奕初真是聪明得很,知道怎样来烦我。
“嫂子,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置之不理啊,初哥快要被喝进医院了。”
“你们就不打算让他的小情人来接他吗?他只想让你来。”
我直接把顾奕初发誓不会后悔的视频转发到了群里。
此后没人再敢说话。
不久之后,群主就把这个群解散了。
然而,紧接着我的手机响了。
“嫂子,初哥醉得不轻,我们也无能为力,还是请你来一趟吧,算我求你了。”
我本想挂掉电话,但却被顾奕初接了过去。
“何秋画,赶紧来接我,生活费翻倍。”
我沉默了两秒钟:“地址。”
沈丛迷迷糊糊地紧紧搂住我的腰。
“不许你去。”
我亲了他一下。
“乖,我让他再买一辆跑车,下个月去自驾游。”
沈丛这才放过我。
等我到了约定的地点,是他的兄弟来接我的。
他正是当初用高傲的口气让我消停的那位。
在顾奕初的视线里,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我发现你也很有韵味,你也知道我跟顾奕初现在各过各的生活,有没有兴趣陪我逛街?”他面露困惑,但喉结却不自觉地滚动。
还没等他说话,顾奕初的拳头就朝他的脸砸了过去。
“你真该死,你看我老婆是什么眼神?”他的兄弟被打得一怔。
“我什么都没做啊!”
顾奕初此刻显然听不进任何说辞,他继续挥拳,受伤的人也愤怒了。
“你有病吗!”
两人缠斗在一起,几个人才将他们分开。
我抱着手臂,愉快地享受着这场精彩的戏码。
顾奕初上了副驾驶,看到我眉眼间的笑意,显得有些失神。
我心情不错,也不在意他一直盯着我。
“你打算去哪,回你和许觅的窝吗?”
他愣了一会,稍显犹豫地说:“那是我们的家。”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对他身上浓烈的酒味感到不适。
“这辆车里充满了酒气,我打算送去清洗,你再给我买一辆吧,等你选好后发给我。”
顾奕初闭着眼睛,我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但却听见他自嘲地笑了笑。
“难道我们之间的话题仅限于此吗?”
我感到十分困惑。
“不是你说希望我成为一个大度,富裕的太太吗,怎么现在又在发牢骚?”
“你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为我赚钱,否则我凭什么对你这根烂黄瓜心心相惜呢,抱歉,我没你那么。”
顾奕初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神中暗流涌动,难以分辨究竟是什么情绪。
“秋画,我都几乎认不出你了。”
我笑了:“受不了离婚吗?”
顾奕初也低声笑了。
“离婚,绝对不可能。”
顾奕初似乎下定决心要给我找麻烦。
我刚拿到新车,本打算和沈丛去旅行,结果我妈突然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让我回家吃饭。
我不相信这不是顾奕初的主意。
果然,门一打开,我看到的就是顾奕初和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
我爸可能喝得有些高兴,脸色红润,热情招手让我坐下。
“秋画,奕初说他以后会跟外面的女人断绝关系,和你好好过日子!”
我不由得朝他投去一瞥。
这又是要玩什么把戏?
顾奕初的目光坚定,没有一丝闪避,他的表情显得十分真诚,就像是第一次出轨被我发现时的样子。
“老婆,我已经向爸妈保证过了,请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我妈笑得开怀,仿佛看不见我。
“是啊,有什么矛盾说开了就好,家和万事兴啊。”
“要我说,你们还是赶紧要个孩子,这样婚姻才会更牢固。”
顾奕初点头应和,所有人都在附和,没有人关心我的想法。
我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等他们终于笑完转向我的时候,我微微一笑。
“怎么,顾奕初没告诉你们吗?我也出轨了。”
气氛瞬间凝固。
顾奕初的眼睛大睁,似乎不敢相信我竟然将这层遮羞布揭开。
我弟第一个反应过来,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姐,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歪头看向他:“我和你姐夫早就决定过开放式婚姻,各玩各的,你这年轻人应该能理解吧?”
顾奕初握住我的手,微微颤抖。
他的表情看起来既像哭又像笑,十分难堪。
“老婆,那只是我发发脾气,咱们以后就别再提了,好不好?”
我将他的手甩开。
“我搞不明白你想要什么,现在这样的状态不是很好吗?我不干涉你,你也别来管我。”
我爸狠狠将筷子拍在桌面上。
“你一个女人怎么能出轨,这简直是自贬身价!”
我妈也附和着说:“女人就应该规规矩矩的,何秋画,你赶紧和别人断了!”
看我无动于衷仍在吃饭,她愤怒地打掉了我的筷子。
“听到没有!”
空气中的烟酒味刺鼻,让我有些难以呼吸。
我站起身猛地掀翻了桌子。
“不让吃是吧?那大家都别吃了!”
盘子摔得粉碎,一片狼藉。
顾奕初惊愕地愣在原地,看我的眼神陌生无比。
我冷冷一笑:“你们觉得女人出轨是自贬,男人出轨却是女人的错,男人随便想回归家庭就被当成恩赐,女人想离婚却成了家丑。”
“你们把女婿视为亲儿子,却把亲生女儿贬得一文不值,你们真是说得堂而皇之!”
在他们震惊得说不出话的瞬间,我提高了音量。
“你们瞧不起女人是吗?”
我转头盯着我爸。
“当年做手术的钱是谁给你出的,是你的耀祖儿子吗?是我!就是我这个被你轻视的女人!”
我又回头看向我妈。
“每次吃饭后,你老公和儿子懒散地躺在沙发上,而我则主动收拾,只为让你轻松一些,却换来你一句,女孩子就该勤快,连吃的喝的你也只想着你的儿子。”
“当我因忙不过来希望你不情不愿的耀祖儿子来看你时,你却高兴得直喊儿子好,儿子靠得住,而我为你付出的一切都被你一句话轻易抹去,我难道欠你什么?”
我扫视四周。
“甚至这栋房子也是我辛辛苦苦攒钱为你们买的,你们的耀祖儿子究竟在做些什么呢?”
我指着面色苍白的何崇文。
“你就只知道缠着我请求我不要离婚,而你的事业却全仰仗你姐夫。”
“既然如此,我离婚后,你嫁给他不是更好吗?”
“何秋画,你真是疯了,对吧!”
我爸气得想冲过来打我,顾奕初却紧紧拉住他。
他对我投来不敢置信的目光。
毕竟,家人是我最后的软肋,如今却被我亲手揭穿。
疯?或许吧。
我转了一圈,抓起棒球棍,狠狠地砸向电视。
“既然你们在骨子里看不起女人,那就别用女人的钱,等你们的好儿子好女婿来买吧!”
电视,我买的,砸!
冰箱,我买的,砸!
空调,我买的,砸!
我将可以砸的东西全都砸了,彻底破坏。
场面混乱不堪,我妈拍着大腿哭骂,称我造孽,养出了个白眼狼,死了算了。
我朝她温柔一笑。
“如果你想去死,那就去吧,上次喝农药我救活了你,这次你直接跳楼,记得找高一点的地方,我绝对不会拦你。”
她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当满地狼藉的场面结束后,我放下棍子,看着惊恐的家人。
“从今往后,我不再管你们的事,生死由你们随意,若再逼我,下次我不知道会发什么样的疯了。”
回家的路上,顾奕初似乎还没完全从这场混乱中回过神来。
他的语气中透着几分迷茫。
“何秋画,你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闭目养神,慢慢反问。
“你又在用同样的手法逼我跟你和解,这一切让你感到满意了吗?”
顾奕初开着车,目光投向前方,嘴角微微上扬,却无法真正绽放笑容。
“那你这次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我呢?”
“你就这样放弃我,难道连家人也一起抛弃了吗?”
“何秋画,你何时变得如此无情了?”
他的语调虽平静,但每个字都透露着深深的无力感。
我缓缓睁开眼睛。
“顾奕初,他们是你的家人,跟我无关。”
“在每一次你伤害我的时刻,他们选择了与你为伍,那一刻起,他们不再是我的家人。”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明白这一点,瞧,早知如此该多好。”
“从今往后,我没有任何挂念,你又能用什么威胁我呢?”
我悠然自得地朝他扫了一眼。
车子缓缓停下,我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下车。
身后隐约传来几乎随风消散的声音:
“是啊,我又能用何种方式留住你呢?”
将这些无趣的人和事抛于脑后,我兑现承诺带沈丛去旅行。
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一路向西,行驶在广袤的草原上,目睹了令人叹为观止的日照金山。
沉寂已久的生命,似乎随着血液的奔涌渐渐复苏。
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自由的滋味。
这种感觉令人上瘾。
回归后,顾奕初要求我搬回家住。
他说他已经让许觅离开,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答应了,反正住在哪里无所谓,钱到就行。
结果,搬回来的当天,许觅就疯狂地找上门。
她似乎喝了酒,在客厅里哭闹不止,死死抱住顾奕初不肯离开。
“我不信你根本不爱我!”
此时的顾奕初显得相当冷淡。
嗯,毫无爱意。
许觅语气尖锐地反击:“如果你真的不爱我,又怎么能容忍我摘掉你的婚戒,怎么能让我坐在副驾驶,怎么能缺席何秋画的生日,还默许我在朋友圈挑衅她,你敢说你对我并没有一丝情感吗?”
“难道是那个逼你与我分手的人,她还在外面找小三不让你离婚,我一定要去找她!”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准备上楼找我麻烦,却被顾奕初一把拽倒在地。
他的话语带着冰冷的气息,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许觅,你竟敢动我老婆,真是自找死路!”
“你不过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老婆面前嚣张?”
许觅愣愣地望着他,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却无奈地笑了出来。
“顾奕初,你现在装成好丈夫又有什么意义?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有考虑过你的老婆吗?”
“如今她不再爱你了,你反倒贴上去,真是贱得令人发指!”
他没有辩解,叫来了保姆将许觅拖走。
我从楼梯上走下,和顾奕初的目光交汇,他竟显得有些慌乱。
“老婆,我向你保证,我真的已经跟她一刀两断——”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的事情用不着跟我解释。”
顾奕初看到我手中提着包,急忙问:“你要去哪儿?”
我推开门,头也不回。
“沈丛有些不适,我得去看看他,今晚不会回来了。”
顾奕初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呆呆地凝视着缓缓关上的门,眼眶突然红了起来。
沈丛真的生病了。
大概是旅行太累,他一回来就开始持续发烧。
我强迫他去医院打点滴开药,忙碌了一整天。
“好好休息。”
我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起身准备关灯。
沈丛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嘶哑。
“别走。”
“不离开,你赶快睡吧,我会陪着你的。”
他此时面色苍白,以往张扬的气质如今却多了几分温顺。
“姐姐,从没谁对我如此关心。”
“如果你愿意,很多人都会如此对待你。”
沈丛固执地凝视着我。
“那是不一样的,我只想要你。”
我微微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移。
“你现在的状态应该不太行吧?”
“咳咳——”
他瞪了我一眼,耳朵微微泛红。
“其实也是可以的,你难道不想试试38度的——”
我面无表情地捏住他的嘴。
“停下,我还没到压榨病人的地步。”
“不睡的话我可就走了?”
沈丛不情愿地闭上眼睛,手却紧密地抓着我的。
我就任由他这样。
第二天早上,我给他熬了一锅皮蛋瘦肉粥。
沈丛慵懒地从背后环抱着我的腰。
“你要离开了吗?”
“嗯,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过几天我会来探望你。”
他眉头微皱:“你老公真是个学人精,我生病,他也要生病?”
我忍不住笑出声:“没办法,毕竟他才是正式的。”
沈丛气愤地在我锁骨上咬了一口。
我灵巧地伸手进他的衣服下,感受那细腻肌肤下的轮廓。
“这么有力?聊个半小时吗?”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眼神渐渐暗沉,将我扛上了岛台,单膝跪下。
“半小时,远远不够……”
等我回到家时,已经快到傍晚。
保姆早早地打了电话告知我顾奕初发高烧的消息。
我懒得理会。
然而没过多久,顾奕初亲自打来电话。
他竟然用沈丛的工作来威胁我回家。
一进门,我毫不留情地把包扔向他的脸。
“顾奕初,天天这样折腾有什么意思?”
他却还是一动不动,身形庞大的他在那儿默默无言。
抬眼望去,他的目光落在我锁骨的咬痕,不禁微微颤动。
我嘲讽一笑:“说吧,这一通闹腾又想要什么?”
“我胃疼……”
我不耐烦地说:“胃疼去看医生,我又不会医治!”
顾奕初动了动干涩的唇角。
“我想吃你做的皮蛋瘦肉粥。”
“没有心情。”
“给沈丛做就有心情了?”
我上楼时动作一顿,皱眉回头:“你还监视人家的朋友圈?”
“顾奕初,当初是你提的开放式关系,你又在无理取闹什么?作为一位上市公司的总裁,难道没事可做,整天盯着人家,你就会觉得有成就感吗?”
“你以为只要针对沈丛,就能掌控我?他一走还会有下一个李丛、陆丛、周丛,我用你的钱养别人根本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根本没有人在意你到底生不生病!”
顾奕初突然弯下身,捂住自己的胃,额头冒出冷汗,似乎痛苦得无以言表。
他想对我说些什么,却因疼痛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眼中流露出明显的祈求神情。
我冷漠地注视着他狼狈的模样。
拨通了保姆的电话后,我转身走上了楼。
深夜里,我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人在亲吻我。
我本能地将他推开。
“沈丛,别捣乱。”
他的动作随即僵住,紧接着却变得更加疯狂,我几乎快喘不过气。
恍惚间,我猛地给了他一巴掌。
“顾奕初,你难道有病吗!”
他并不躲避,反而将脸贴在我的手心,感受到一阵湿润。
“老婆,我错了,真的错了。”
“我们和好吧,以后不再争吵了,可以吗?”
顾奕初的声音哽咽,急切地想要拉近和我的距离。
他的吻落在我的脖子上。
“他能做的,我同样也能做到,我会让你感到舒服,可以吗?”
我愤怒地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你有资格和沈丛比吗?”
“他年轻而干净,而你却脏得让我碰一下都觉得像得了性病,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顾奕初崩溃了。
他一只手捂住眼睛,抽泣出声。
“那么我该怎么办,何秋画,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也快崩溃了:“你想找谁就去找,没人拦着你!”
顾奕初紧紧抱住我。
“我不想找了,我再也不想找了,老婆,求你原谅我一次,好吗……”
忍无可忍。
我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拖到洗手台前。
“你还记得你当初说过什么吗?”
“你说如果后悔了,就是狗。”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活脱脱一条狗!”
镜子里的他消瘦得令人心疼,脸色苍白,空洞的双眼泛着血丝,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与几个月前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握着顾奕初的手臂,我才意识到他真的瘦得夸张。
我原本想让他清醒清醒,没想到他却勉强扯出一抹笑,卑微至极地低声呜咽。
“何秋画,我就是狗,贱种,随便你打我骂我,随你开心,我只想求你再次回心转意。”
“我们一定会回到过去的,一定会……”
他喃喃自语,似乎在自我安慰。
我厌恶地放开了手。
没想到我只轻轻一推,他就像失去力气般跌倒在地。
我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他一段时间。
“顾奕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弱了?难道真得了什么病吗?”
“如果生病了就去看医生,我的生活质量绝不能受到影响,这也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
“毕竟,除了赚钱之外,你一点别的价值也没有。”
撕破脸皮之后,我直接不再回这个家了。
顾奕初反常地没有再来纠缠我。
倒是我妈又开始打电话诉苦,语气中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我爸和我弟也轮流联系我,语气显得好多了。
他们言语中都在希望我能多回家看看。
其实,他们一直都这样。
重男轻女,让我和何崇文的待遇截然不同。
他的衣服旧了可以随意买新的,我的衣服旧了却只能缝缝补补。
他的碗里鸡腿总是吃得够,我这个女孩则只需零星吃点鸡翅就满足了。
他的零花钱能够再增添,而我的零花钱总是捉襟见肘。
太多的失望,我无以言表。
然而每当我下定决心去恨他们时,
脑海中却总会浮现某个生病的夜晚,那被子被我紧紧裹住和母亲担心的叹息。
真正让我痛苦的,既不是父母那种无尽的贬低与打压,
而是他们让我在失望之余,仍产生一丝他们或许关心我的错觉。
而我人生的前半段,都是在追寻这似有若无的温暖。
因为这温暖足以麻痹我经历过的所有苦难与伤痛。
有人曾说父母的爱犹如一件潮湿的棉袄,穿上时感受到温暖,脱下却又冰冷无比。
我做过的最勇敢的事,便是不顾父母的责骂,坚定地选择与顾奕初在一起。
这是我二十年来灵魂的第一次重大出逃。
之后的一切都证明我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于是我记忆中那偏爱的父母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亲人给予的温暖关怀。
我一边厌恶自己如此廉价,一边又无法抗拒来自亲情的依恋。
直到顾奕初背叛的那一刻,我那个美好的幻想顿时破灭。
原来,所有这一切只不过是灵魂在濒临死亡前的幻梦。
二十九岁时,我终于摆脱了那件湿漉漉的棉袄。
我不会再任由它折磨我。
将所有人都拉黑后,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瞧,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再见到顾奕初,已是两个月后。
那天恰逢顾母的祭日。
我买了一束白菊前去祭拜。
顾奕初身着黑色羊绒大衣,静静地立在墓碑前。
我们并肩而立,久久无言。
在这样的场合下,回忆往昔几乎是难以避免的。
刚结婚时,顾奕初忙着创业,忙着争取投资,忙着陪伴客户。
为了能给母亲治病,他拼命工作,身心俱疲,几度因胃出血入院。
我心里十分不忍。
于是学习着为他精心准备养胃餐,往返于医院与公司之间。
皮蛋瘦肉粥是我最拿手的,因为他特别喜欢吃。
顾母罹患胰腺癌,做了手术,却不幸复发。
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光,陪伴在她身边的就是我。
她一次又一次地跟我讲述顾奕初童年时的故事。
在他年幼时,顾父便因为出轨而抛弃了妻儿。
他比同龄人更加早熟,从不经历叛逆的阶段。
顾母说我能遇到他,是她和儿子的幸运。
临走前,她让顾奕初发誓要终生照顾我。
他泪流满面,坚定地点头。
因此即便顾奕初出轨,他也绝不会在经济上亏待我。
我懒得去争论这是否构成了失约。
就这样吧。
转身时,听见他冷静地说道:“何秋画,我们该离婚了。”
我停下脚步,沉默了良久,低下眼睑。
“好。”
在签署离婚协议时,我扫了一眼财产分割,发现他竟然出奇地慷慨。
除了公司股份,他几乎将全部财产都给了我。
这个巨大金额令我感到意外。
我也不会傻到拒绝。
甚至心情愉快地开玩笑说:“我认为自己看男人的眼光还算不错,至少你很大方。”
他的面颊瘦得像是陷了下去,仿佛只是一具被衣物包裹的骨架。
听到这话,他抬起眼,嘴角挂着一丝自嘲的微笑。
“可你早已不再相信我了,否则也不会暗中转移财产。”
我微微一笑,保持沉默。
从始至终,我一直没有打算与那些毫无价值的人纠缠到老。
因此,我不断地向他索要金钱,以各种方式将我的资产转移到海外账户。
即使最后撕破脸皮,无法得到一分钱,我也早已积累了足够的资本,可以挥霍一生。
早在几年前,我便为自己铺就了这条路。
任何人都无法再动摇我的决心。
领离婚证的那一天,正好是个美好的晴天。
沈丛站在我身边,笑容灿烂得比阳光更耀眼。
“前夫哥,感谢你的明智,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顾奕初对他的挑衅全然不在意。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连,似乎要将这一刻雕刻在心底。
我微微一笑,向他点了点头。
“保重。”
他轻声应了一句,眼中不自主地湿润了。
“何秋画,抱歉。”
说完,他转身离去。
我们总算走到了这一步。
沈丛询问我接下来的计划,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说。
“我要去环游世界。”
在为期一个月的自驾游中,大自然的狂风刺透我的肌肤,激发了我静止已久的血液再次流动、奔腾。
那一瞬间,我意识到,破损的并不是我的灵魂,而是束缚我的桎梏。
我能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我是自由的。
沈丛低头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份轻松的愉悦。
“那么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想要回去接管家族事业。”
“你说得没错,逃避是毫无意义的,我没有必要把属于我的一切拱手让给别人。”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很好,我支持你的决定。”
一开始我们就达成了共识:无论何时,彼此都有权利结束这段关系。
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
当我在思考如何告别时,沈丛清澈悦耳的声音骤然响起。
“姐姐,你可以继续前行,我会紧随其后。”
我怔了一下,听到他接着说道:
“如果我能够追上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正式的机会。”
“何秋画,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番话似乎无需太多思考。
我微微一笑,伸出手抱紧了他。
“好吧。”
我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但也不介意与志同道合的人同行一段旅程。
至于这段旅程能走多远,那就看缘分如何安排。
半年后,当我到达埃及的阿布辛贝神庙时,接到了一个来自国内的电话。
来电者是顾奕初的代理律师。
他告诉我,顾奕初刚刚因胃癌去世。
在他去世前,已经将公司出售,所有资产都遗留给了我。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意识只是一瞬间的恍惚。
尽管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却似乎都有迹可循。
律师的声音透着几分沉重。
“请节哀。”
“顾先生特意留了一段话,他表示非常尊重您的想法。”
“您……想看看吗?”
我犹豫了片刻。
挂了电话后,沈丛为我安排的导游关切地询问我是否有紧急的事情,需要暂停行程吗。
我轻轻摇头:“这并非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继续吧。”
他笑了笑,又开始给我讲当地的历史。
眼前的景色迅速占据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仿佛刚才那条消息与我毫无关系。
确实不重要。
只是某个瞬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必秋风悲画扇。
曾经我的大学室友戏谑地说,我和顾奕初的名字结合在一起恐怕不太吉利。
我愤怒地呸了三声,坚决否认这样的说法。
如今果真应验了。
不得不感慨岁月无常。
然而,艰难的雨季总会过去。
继续前行,永远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