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克40年的丈夫,却在外儿孙满堂,我直接掀翻他孙子的百日宴
发布时间:2025-06-27 17:26 浏览量:1
68岁生日那天,我刚买完菜回到家,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
一看,是个没名字的陌生号码,连着蹦出来三条短信。
第一条写着:"林澜女士,很遗憾地通知你,三十年前顾枭然就背叛你了。"
第二条更吓人:"今天是他亲孙子的百日宴,他本人也在场。"
最后,还附了个地址,说这是唯一知道真相的机会。
我拿着手机的手直发抖。
这骗子连我老公叫啥都知道,该不会是想骗我养老金吧?
可转念一想,现在骗子手段多着呢,万一是真的......我赶紧回拨过去,听筒里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提示音。
正胡思乱想呢,手机又响了。
是顾枭然打来的,背景音吵吵嚷嚷的。
"我在给老朋友送行呢。"他声音还是那么温和,"你这记性越来越差了,早上不是说过了吗?"
我强压着心慌问他晚上回不吃饭,毕竟买了好多菜。
他支支吾吾地说回不来,突然电话里冒出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爷爷,奶奶叫您呢。"
顾枭然立马慌了神:"先不说了,老朋友们催我喝酒!"啪就把电话挂了。
说完,他"啪"地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啪嗒!"
手机直接摔在了地板上。
我整个人像被抽了魂似的,浑身发冷,脑袋嗡嗡响,连喘气都费劲。
扶着柜子勉强站稳,最后还是瘫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我才挣扎着爬到茶几那边找药。
结果一看——装速效救心丸的抽屉空空如也!
我明明记得上次检查还有药的,这都过去三个月了啊......
到底是谁把我的药拿走了?
我赶紧给顾枭然打电话,想问问家里有没有备用药。谁知道他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说来也怪,听到这个消息,我反倒没那么难受了。
顾枭然的反应让我更加确定——那条短信绝对不是恶作剧。
咬咬牙,我决定亲自去看看。锁好门,骑上自行车就往短信上的地址赶去。
那是商业区一家高档酒店,听说办场酒席得好几万。
酒店门口立着个超大的迎宾牌,我凑近一看:"欢迎参加顾轩言小朋友的百日宴"。
姓顾?我刚回暖和点的身体又凉了半截,两条腿直打哆嗦。
颤巍巍地走进迎宾厅,今天客人特别多,没人注意到我这个角落。我找了个最偏的位置坐下。
大厅里放着儿歌,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婴儿照片,一个个圆滚滚的像小猪仔似的,可爱得不行。
突然,一张全家福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照片里那个抱着婴儿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年轻男人——居然是我养了二十八年的儿子顾知行!
等等,这不对劲。
照片里的男人比顾知行壮实多了,头发也短,个子似乎矮一些。
旁边站着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儿媳妇白玫。
还有那个扎马尾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我见都没见过......
他们到底是谁?
我扶着老花镜想看清楚些,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妈。"
这声音分明是白玫的!
白玫从小没妈,嫁给我养子后,我一直把她当亲闺女疼。
她不是说去临市培训了吗?
我刚想回头问个明白,又听见一个傲慢的女声:"白玫,来得正好。你弟妹月子没坐好,手疼得厉害,你今天多抱会儿孩子。"
白玫乖乖应道:"好。"
那女人又说:"宴会开始了,你去门口迎客吧。"
白玫还是那句:"好。"
被称作"妈"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从我身边走过。
我眯起眼睛想看清她的脸,只看到黑色皮衣、鱼尾裙、高马尾,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活力,完全看不出年纪。
我的心一下子凉透了,手紧紧揪着衣服下摆,生怕把亚麻布料扯皱了更难堪。
顾枭然说过喜欢文艺风,所以我几十年如一日地穿亚麻复古裙,留长发盘起来。他说就喜欢我这样......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啊。
这时候,我那嘴上说着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老公,正踩着满堂掌声往礼台上走呢,还牵起了另一个女人的手。
七十一岁的顾枭然穿了件贼帅的咖色皮衣,一头银发梳得油光水滑的大背头,精气神儿足得跟小伙子似的,对着台下啪地来了个绅士礼,扯着嗓子喊:"各位亲朋好友,上午好啊!"
"今儿咱们聚在这儿,主要是给我大孙子顾轩言过百日宴......"
台下掌声跟放炮仗似的噼里啪啦响,我老公那张老脸乐得跟朵菊花似的。
他叭叭叭在台上说了半天,又把那个我压根儿不认识的女人拽上台,让她拉了首小提琴。
琴声刚停,主持人就问:"台下有没有想上来露两手的?"
我扶着椅子慢慢站起来:"我。"
怕他们没听见,我又使劲拉开椅子,一瘸一拐地往礼台上挪:"我来!"
聚光灯"唰"地打过来,我眯着眼睛的功夫,瞅见顾枭然那张老脸笑得跟僵住了似的。
再看那女人,脸刷地就白了——不对,是台上所有人都跟见了鬼似的。
突然有人冲过来,在一片惊呼声里死死拽住我:"你疯了吧?这儿是你能来的地儿吗?"
来人是我儿子顾知行。
他亲妈就站在台上呢,所以他连"妈"这个字都懒得叫。
我想甩开他的手:"这是我跟你爸的事,你松手!"
这兔崽子却使劲儿把我往外拖:"你能不能看清楚场合再闹?先给我回家去!"
我挣扎得更厉害了:"我不回去!今天必须听你爸说清楚!"
顾知行扯着嗓子吼:"你再闹腾我就叫保安了!"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仰着脸问他:"我是你亲妈啊!"
顾知行看我的眼神陌生得吓人:"你不是我妈!要不是你,我们一家四口怎么会散?要不是你,我一出生就得跟亲妈和弟弟分开!要不是你,我妈这些年得累死累活挣钱,连找我爸要钱都得低三下四!都是你!是你抢走了我妈的一切,害我们骨肉分离!"
我像被雷劈中似的钉在原地,耳朵里嗡嗡直响。
这时候顾枭然过来了:"知行,你先带弟弟招呼客人,我跟她单独聊聊。"
就被顾枭然拖到酒店后花园去了。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在外面养的那个女人。
这女人保养得倒是挺好,穿得也挺时髦,可脸上的皱纹和那双浑浊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年龄。
她当着我的面,挽着顾枭然的胳膊说:"老公,赶紧跟她说完,下午我们还有事呢。"
顾枭然毕竟上了年纪,几次想把手抽出来都没成功。
最后只能保持着一个女人靠在他肩膀上的姿势,坐在我对面说:"林澜,对不起。"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顾枭然一看我哭,立马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安慰我。
可肩膀上挂着个女人,让他连动作都做不利索。
他那精心打理的大背头,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就像他那原本光鲜亮丽的人生,在古稀之年突然就开始腐烂了一样。
我瞥了一眼挂在他身上的女人:"什么时候的事?"
顾枭然红着眼睛,一脸愧疚:"三十七岁那年,我在国外待的那三个月......"
那是我们在决定丁克后的第十个年头。
婆婆因为我们不要孩子这事,气得生了场大病,一看见顾枭然就来气。
所以顾枭然就说要去国外待一阵子,一来让老太太消消气、调养身体,二来也顺便采风。
他年轻时可是个风景摄影师,特别喜欢自由浪漫的生活,出过画集、诗集、游记还有小说。
他脑子转得快,说话又幽默,打扮得时尚帅气,是个特别有魅力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爱我。
所以当年,我一个人留在国内,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婆婆,当然,也受了不少婆婆的气。
顾枭然在国外待了整整三个月。
我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晰,是因为,他从国外回来后,向我提出了离婚。
......
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我扭头躲开光:"当年你跪着求我离婚,真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大?是为了她吧?"
"回国后沈苒苒查出来怀了双胞胎,医生说不能打胎......我对不起你。"顾枭然眼睛浑浊得发红。
我声音直哆嗦:"那后来我走了,你又跪着求复合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爱你啊。"顾枭然脸上啪嗒啪嗒掉眼泪,"澜澜,就算哪天我躺进棺材变成骨头渣子,这颗心也还是你的。"
"我放不下你,就给了沈苒苒一笔钱,把双胞胎里老大抱走了。"
"我对不起你,可我是真爱你......"
我气得连吼的力气都没了:"你爱我?先忽悠我丁克,等我老了再找别人生孩子享天伦之乐?骗我领养你俩的私生子也叫爱?偷我的钱养他们也叫爱?你刚才跟他们一家子笑得跟朵花似的,恶心不恶心?"
我摸黑戴上老花镜,眼泪把镜片都糊湿了,转身就要走。
顾枭然想追过来,沈苒苒一把拽住他:"顾枭然你敢走试试!不是说好了今天要陪我们娘仨的吗?"
"松手!"顾枭然使劲推她。
"就不松!你敢走我和儿子就当没你这个爹!"沈苒苒哭得直抽抽。
我赶紧拦了辆出租车报地址。
顾枭然还是追了上来,扒着车窗哭成泪人:"老婆等等我!你不能不要我啊......"
我催司机赶紧踩油门。
车刚开出去,手机突然"叮"地响了。
我扶正老花镜一看,又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真意外你还没被气死。你儿子给你买了那么多保险,巴不得你早点死好拿钱呢。"
这短信看得我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司机估计是怕我突然一口气上不来,死在他车上,赶紧问我:"阿姨,您咋啦?可别吓唬我啊!"
我哆哆嗦嗦地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师傅,您能帮我看看这写的啥不?"
"您不识字啊?"司机瞥了一眼说:"这看着像是诈骗短信吧?"
"是吗?"
我把手机屏幕又放大了一点:"小伙子,麻烦您再帮我看看?"
司机赶紧打开双闪,把车靠边停下:"阿姨,您买过啥保险没?"
"我儿子给我买过,叫啥来着......大额意外险?"我又补充道:"他是我的养子,对我可好了,给我买过好几种保险呢。"
司机嘴唇动了动,额头都冒汗了:"养子啊?阿姨......要不您把合同都找出来,找个律师帮着看看?"
他好像有啥话想说又不敢说,憋得够呛。
"是这么回事啊?"我冷静了点:"我今天就去,您方便给我当一天司机不?我给您钱。"
司机答应了。
趁顾枭然还没回来,我把合同都翻出来,还联系了一个儿子是律师的老闺蜜。
还好这些年我一直坚持锻炼,除了心脏有点小毛病,腿脚还算利索。
我去见了律师,他和助理一起看完合同说:"这些协议都是您本人签的字吗?要是的话,那就生效了。"
我说是的。
这些年顾知行一直给我和顾枭然买保险,医疗险、重疾险、意外险,受益人都是他。
当然,也只能是他。
要是我死了,他最少能拿到三百万。
在顾知行眼里,这些年我大概就跟个取款机、行走的存折没啥两样......
最近,他正琢磨着怎么让我死呢。
从律所出来,我整个人都有点懵。
我年纪大了,实在没精力跟顾知行硬刚,也没那个劲头折腾了。
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白忙活一场。
所以,我得去退保。
我要让他啥都捞不着。
我要让他们,全都身败名裂!
.......
老闺蜜的儿子让他的小助理帮我约了保险公司,还特意安排人陪我去。
今天天都黑透了,所以约到了明天。
我回家的时候,外面已经一片漆黑,客厅里也黑黢黢的。
我一开灯,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个人,他抬起一双肿得老高的眼睛看着我:“林澜......”
我一看他就来气,扭头就要回屋。
结果他“蹭”地站起来,跑过来一把抱住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他一边说一边抽抽搭搭地哭。
这老头都七十多了,脾气还跟年轻时候似的,动不动就撒娇、诉苦。
顾枭然年轻时脾气可差了,看谁不顺眼就吵就打,可他从来没对我大声说过话,一直都对我温柔又耐心。
他说我是他灵魂的归宿,要爱我一辈子。
所以哪怕当年不生孩子会被戳脊梁骨,我也心甘情愿跟他当丁克。
后来他提分开,我甚至认真考虑过成全他。
我还把他领养的孩子拉扯大......可他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伸手推开他:“明天下午两点,民政局见。”
“你不要我了吗?”他立马嚎啕大哭,老泪横流:“你要跟我离婚?”
“我就是想让你抱上亲孙子。”我走进卧室,回头看他:“顾枭然,你这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真够丑的。”
“哭起来更丑。”
趁他愣神的功夫,我“咔哒”一声锁死了门。
靠着门板坐在地上,任凭他在外面哭天抢地,我连理都不理。
他就这么在门外嚎了一整夜。
我也坐在屋里,一夜没合眼。
天刚亮,我压根没理会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顾枭然,慢悠悠地吃完早饭,收拾妥当就出门了。
刚要迈出门槛,他又一把拽住我:“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冷笑一声,说:“你儿子给我买了高额的意外险,还偷偷把我救命的速效救心丸给扔了,他这是盼着我死,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想自救,这也不行吗?”
顾枭然一下子就愣住了,嘴里嘟囔着:“啥?”
我接着往他伤口上撒盐:“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我这一死,你们一家子能净赚三百万呢。”
“你要是死了,你那几个儿孙也能多赚好几百万。”
“要不,你今天就陪我一起去死呗,让你那几个儿孙早点拿到钱,早点享清福。”
说完,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拿着准备好的材料就出了门。
我那老闺蜜她儿子的小助理早就在楼下等着我了。
我先去办了退保手续,又跑到律所跑了一趟……
等把这些事儿都办完,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我揣着手机,一个人在江边吹着夜晚的风。
天阴沉沉的,跟要压下来似的。路人都说,今儿晚上得下暴雨,江水肯定得猛涨。
这时候,顾枭然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白玫也一个劲儿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我没接电话,只看了看信息。
白玫说,顾枭然把顾知行狠狠揍了一顿,还闹着要跟顾知行断绝父子关系。
还说邻居报警了,顾枭然父子俩都被警察带走了。
另外,百日宴上发生的事儿,被宾客拍成视频传到网上了,现在热度特别高,都有人想采访我。
顾枭然这老头子,估计晚年得晚节不保了。
他那几个儿子,还有他瞒了我几十年、在外面装得幸福美满的家,马上就要有大麻烦了……
白玫还问我人在哪儿,说她开车过来接我回去。
其实白玫这人挺善良的,也是个不错的儿媳。
这些年,我们一直相处得挺和睦的。
不过,那条短信,估计跟她脱不了干系。
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盼着我赶紧死了好拿到保险赔偿,还是突然心软给我提个醒呢?
但不管咋样,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冲着手机就喊:"顾知行那个王八蛋不是好东西,你赶紧另做打算吧!"
白玫一下子愣住了,小声劝我:"妈,咱回家吧。"
家?呵呵...
我早立好遗嘱了,等我走了,所有财产都捐给慈善机构。我现在啊,连个家都没有。
我盯着脚下的江水,直接挂断了白玫的电话。
掏出手机打给顾枭然:"你知道吗?我当年是真的爱死你了。"
"年轻那会儿,我天天做梦都想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我太爱你了,你那些反复无常的主意我都照单全收,陪你疯陪你闹。"
"我答应过要跟你合葬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林澜!你在哪?!"顾枭然的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了。
我没理他:"跟顾知行说,他给我买的那堆保险,能退的全给我退了,退的钱我全捐了。他别想从我这儿捞着一分钱!"
"虽说你也没几年好活了,但我还是祝你多活几天,最好活得生不如死。"
"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林澜!你可别干傻事啊!"顾枭然哭得稀里哗啦的,"我这就来找你......"
我听见他在开门,在按电梯。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直接扔进了冰冷的江水里。
紧接着,我就听见江水"轰"地一下涌过来的声音...
刺骨的冷水把我整个儿裹住,我听见有人在拼命喊:
"......林澜!"
"老婆!求你再给我次机会吧,我错了......"
"你不要我,我会死的......"
是顾枭然那怂包的声音。
我猛地从窒息感中睁开眼睛。
我瞅见眼前的景象,哪是什么冷冰冰、浑浊浊的江水啊,分明是飘飘忽忽的白窗帘,还有那若隐若现的阳光。
这……这是哪儿啊?
我瞪大了眼睛,使劲儿看了老半天,这才好不容易认出来,这竟是我年轻时候住的那房子。
我正泡在凉飕飕的浴缸里头呢。那水凉得哟,我这身子都冻得麻了,啥知觉都没了。我咬着牙使了好大劲儿,才勉强从浴缸里爬起来。
门外头,那熟悉的声音还在一个劲儿地响:“澜澜,我可太担心你了……”
真的是顾枭然!
我猛地一抬头,看向墙上的镜子,在镜子里瞧见了我年轻时候的模样。
哎呀妈呀,这是我三十多岁的时候啊!这咋回事儿啊?
我都来不及换身干衣服,深一脚浅一脚地就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
年轻的顾枭然就站在门外头,头发长长的,都快到肩膀了,一脸憔悴。
瞅见我开门,他那红得跟血似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满脸欣喜地说:“澜澜,你到底还是愿意原谅我啦?”
我还没来得及抗拒呢,他就一把把我搂进他怀里了。
他个子比我高,就这么抱着我进了屋,反手把房门一关,紧接着就要亲我。
我满脸嫌弃地把他推开了。
他用那红肿得不成样子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我:“老婆,咱俩复合吧?我真的一刻都离不开你,你可千万别不要我。”
用现在年轻人的话说,他这会儿的样子,活脱脱就像一条摇着尾巴讨好人的狗。
我刚醒过来,记忆正慢慢恢复,头晕得厉害,难受得要命。
我就问他:“你来这儿干啥?”
他有点委屈巴巴地说:“我想你了。”
想我?我真想冷笑一声,可我这会儿这性格和处境,也不大合适。
我在昏沉沉的脑袋里琢磨了好一会儿,才问顾枭然:“离婚的事儿,不是早就说好了嘛,咋又变卦了?”
一听“离婚”这俩字,顾枭然眼眶又红了:“我错了,咱别离了行不?”
“不行。”
这一回,我没像上次那样顺着他就完了。
不管我现在是回光返照,还是在做梦,我都不会再跟顾枭然瞎纠缠了。
我挣脱开顾枭然,往离他远点儿的地方走去:“你说离就离,说不离就不离?”
“顾枭然,你把我当啥了?”
“你敢不敢告诉我为啥?”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然后让人家给甩了?”
顾枭然明显慌了神儿:“澜澜,你瞎说啥呢?”
我没直接戳穿他,而是拐着弯儿问:“你出国三个月,回来就跟我要离婚,真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儿?”
顾枭然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我……”
“你犹豫了。”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你要是坦白交代,我就考虑原谅你。”
“你要是瞒着我,我会恨你一辈子,死了都不会原谅你。”
顾枭然有点慌了,可还是想转移话题。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哭腔:"澜澜,你变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他老爱这样,在我跟前装可怜、撒娇。
我别过脸去:"我要是不爱你,能放你一个人出国三个月?"
"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我天天加班,还得替你照顾你妈。"
"她见不着你,就把气全撒我头上。"
"就前天,她因为孩子的事儿,一巴掌扇我脸上。"
"你说要丁克,这些年我就一直跟你妈说,生不了是我身体不行。"
"我喝了多少苦药,挨了多少骂?受了多少闲气?"
"你爱玩爱闹,总说自己压力大,所以我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些......"
"可你知道我受了多少罪吗?"
我一股脑儿把这些年憋的委屈全倒出来,像倒苦水似的。
不光是想让他知道,更想看他心疼,看他愧疚。
他越愧疚,我这口气才出得越痛快。
果然,顾枭然一听就慌了。
眼圈通红地说:"对不起澜澜,都是我的错,我真不是人......"说着扑通跪地上,抬手"啪啪"扇自己耳光。
想当年,我就是心太软。
一念之仁帮他养儿子,结果那白眼狼巴不得我死,就为了骗保险金......
我把顾知行从婴儿带大,给他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
可这畜 生 长大就翻脸不认人。
都说养恩大于生恩。
他不但不感恩,还想杀我。
这能怪谁?
都怪顾枭然!
烂种子再怎么施肥,结出来的也是毒果。
就算现在是在做梦,我也不会重蹈覆辙了。
我往后所有的苦,都该到此为止了。
......
我站在顾枭然面前说道:“我近期工作十分繁忙,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你瞒着我的那些事,你若不亲口告知我,也会有其他人告知我。”
顾枭然眼神微微一变:“是不是因为我出国时间太久,别人胡乱造谣?你别信他们......”
我不为所动:“是不是造谣,你去问问那个人,不就清楚了?”
“那个人?”顾枭然脸色瞬间刷白:“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
我未作回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起包和钥匙便出了门。
顾枭然追了几步,便停在了原地。
我晓得,他此刻必定又惊又疑,肯定会立刻怀疑沈苒苒。
沈苒苒......
那个我上辈子直到死才知晓的名字啊。
顾枭然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将沈苒苒和双胞胎里的另一个孩子藏匿得如此隐秘。
百岁宴上,顾知行说,都怪我,他才会一出生就与他的妈妈和弟弟分离。
他还说,他妈妈含辛茹苦养育他弟弟,没钱时只能低声下气向顾枭然讨要......
可顾枭然也是从我这儿拿的钱啊。
顾枭然年轻时就喜好玩乐,追求浪漫与自由,花钱又毫无节制,手里向来留不住钱。
我上班时,他在忙着出版各类作品,我创业时,他虽有帮忙,但依旧忙着他的作品......
因爱他,所以我从不计较这些。
我知道他朋友众多,花钱大手大脚,所以每月都会给他不少钱。
结果,他拿着我给的钱,去养沈苒苒和他们的孩子。
他还有脸说爱我?
他怎么敢的呀?
离开家后,我浑浑噩噩的,直到晒到阳光,才惊觉,我好像真的还活着。
太阳是温暖的,我掐自己手背时,是会疼的。
我没有死,实实在在地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回到顾枭然背叛我的这一年。
他刚结束在国外三个月的旅行,沈苒苒刚查出怀孕......
这个时间点,一切都还来得及。
顾枭然应该去找沈苒苒了,两人若窝里斗,那么沈苒苒一定会坐不住。
我在等,等她主动来找我。
接下来,我照常工作。
我在离景区很近的一处古镇街道上,开了一家规模不算小的港风服装店。店是我亲手打理的,衣服是我进完货后精心一件件搭配的,甚至有些还是我亲自设计的。
这种风格,在那个时候很时尚,很受年轻人青睐,卖得相当不错。
我也喜爱时尚,可顾枭然一直跟我说,我穿文艺风的衣服更具美感。
他讲每次见到我,就感觉灵感如泉涌。
我对此深信不疑。
店里除了衣服,我还特意用一面墙挂着顾枭然拍的照片,以及我们一同做的手工。
架子上,还有他出版的画集、游记等等。
我把这些东西全清理掉,打包后扔到店外的垃圾桶里。
顾枭然来找我时,我正费劲地往垃圾桶搬东西。
他赶忙过来帮忙,结果刚一看到照片,就停下问:“澜澜,你怎么把这些东西扔了?”
“因为,它们是我清理出来的废弃物。”我拍拍手上的灰说:“废弃物,不就该待在垃圾桶里吗?”
他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可是,这些都是我们俩的美好回忆……”
两天没见,他憔悴了许多,甚至能明显看到他下巴上的胡茬。
要是换作从前,我肯定会很心疼他。
然而,我的心早已被他伤透。
我转身走进店:“你要是觉得可惜,可以捡起来带回家。”
顾枭然跟着进店:“扔了就扔了吧,你天天看着,估计也看腻了。改天,我重新给你送新照片来。”
我问:“送你这次在国外拍的那些吗?”
顾枭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有冰川,有极光,有火山……改天,我都给你送来。”
“没拍人吗?”我话里有话。
顾枭然笑得有些僵硬:“有倒是有,不过,我怕你不喜欢。”
我笑了笑,没再吭声。
顾枭然在店里待到我打烊,又厚着脸皮想跟我回家。
就在我挂牌子、关店门时,余光瞥见一个穿红色衣服的身影。
那是个年轻女子,身着红色长裙,留着时尚的微卷长发,妆容很艳丽。
她长得十分漂亮,很容易被人一眼注意到。
但顾枭然生怕我甩开他自己走,一门心思盯着我。
而我在暗自感慨。
不得不承认,沈苒苒保养得很好,只见过她五十多岁模样一次,我就能认出她年轻时的样子。
二十多岁的年纪,像朵热烈绽放的红玫瑰。
她这么快找到我的店铺,着实让我意外。
既然她自己找上门,那我就不客气了。
“澜澜。”顾枭然开口叫我:“最近有部电影,听说很不错,我们一起去看吧?”
我像从前一样,温柔地回应他:“好呀。”
顾枭然欣喜:“你终于肯理我了,这是原谅我了吗?”
我没正面回答,而是假装四处看了一下,微微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走吧。”
顾枭然欣喜地搂住我:“你想吃什么?趁电影还没开始,我带你去吃。”
“看完电影再去吧。”我伸手环住他的腰:“去吃夜宵,去喝杯东西,然后你送我回家。”
后面的话,我没讲出口。
顾枭然却像是明白我的心思,开心地抱起我转了两圈,把我抱上他自行车的后座。
他骑着车载着我,吹着夜晚的风。
我们一同看了电影,又在街边的小酒馆享用夜宵。
结束后,他再次用自行车载着我,送我回到家。
站在家门口,我拦住想要跟着进门的他,委婉地说道:“枭然,你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
“怎么回事?”顾枭然发问。
我指向街边梧桐树下站着的红色身影:“那位小姐,我在电影院就瞧见她了。”
顾枭然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变了好几回。
我询问:“她是你认识的人吗?”
顾枭然欲言又止:“之前徒步时认识的,不太熟。”
说完,他开始思索。
我强忍着愤怒与恶心,体贴地抱了抱他:“她跟着我们一路,肯定是有事找你,别让她等太久。”
“老婆......”顾枭然语气带着些愧疚:“我去去就回。”
我温柔地点头:“好。”
我冲他笑了笑,转身进门,反手就从里面把门给锁上。
为了保险起见,我连窗户也锁了。
顾枭然果然去了很长时间。
甚至,他几乎是连拉带扯地把沈苒苒弄上出租车的。
他再回来时,天都快亮了。
任凭他怎么敲门,我都装作没听见。
早上我把门拉开,就看到他靠在墙边的花盆后睡得正香。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转身拿了条毯子出门,盖在他身上。
他一下子就惊醒了,睡眼惺忪地抬头:“澜澜?”
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去睡。”
他眼神渐渐清醒,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你不给我开门。”
我微微握紧了手,又松开:“对不起,昨天太累了,我睡得有点沉。”
顾枭然听完,突然起身抱住我:“澜澜,我好累啊......”
我控制着力度,轻轻拍他的背:“累了就休息,困了就去睡。”
他得寸进尺:“我能睡你的床吗?”
我手没控制住,假装不小心捶了他一下,捶得他直叫痛。
我强忍着脾气,温和地说:“那你洗个澡再睡。”
顾枭然听话地进门,开始洗澡。
我拿起包和钥匙,骑着自行车前往我的店铺。
我像平常一样,先把卫生打扫了一遍,才出门去挂营业牌。
我正要转身进门,就有个声音叫住我:“林澜。”
我惊讶地转身。
沈苒苒依旧穿着昨天那件红色连衣裙,头发也是精心整理过的,化了妆,涂着大红唇。
她穿着高跟鞋走进店里,转了一圈。
我像对待普通顾客那样对她:“这位小姐,您喜欢什么衣服,都能试。”
沈苒苒回头看着我:“你这店里的衣服,可以随便试穿吗?”
“当然。”我客气地笑着。
沈苒苒突然开始打量我:“你这身穿衣打扮,跟你这店的风格不太一样。”“确实不一样。”我微微浅笑:“毕竟,我先生喜爱我穿这种风格。”
她嘲讽地轻笑一声:“他昨天喜欢你这般模样,今日不见得还会喜欢。”
“是这样吗?”我顺着她的话回应:“你认识我先生?你对他很了解?”
沈苒苒紧紧盯着我。
她试图从我的脸上找寻其他神情,想弄清楚我是不是在佯装不认识她。
店里十分安静。
店外的青石板路上,有行人走路的声音,还有自行车轮压过的沉闷声响,以及清脆的车铃声音。
沈苒苒忽然看向我,语气颇为傲慢:“顾枭然没跟你讲吧,我叫沈苒苒,他和我在国外睡过,不止一回。”
“我怀了他的孩子,是双胞胎,已经两个月了。”
我没有吭声。
虽说我早就知晓此事,可从沈苒苒嘴里听到,我依旧有些难过。
顾枭然和她睡过,不止一次。
他嘴上一直说爱我,却这般对我不起。
他的爱可真不值钱啊。
我的眼眶酸涩得厉害:“沈小姐,你在开玩笑吧?枭然他很爱我,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我就晓得你不会信。”沈苒苒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接过来瞧了一眼。
是孕检报告单。
沈苒苒的语气又高傲了几分:“我怀了双胞胎,是顾枭然的。”
“你这个年纪,都生不出孩子了,又能把他留住多久呢?”
“你要是懂事些,就早点把他还给我和我的儿子。”
“顾枭然说,你是个极其善良的女人,你也不想两个可怜无辜的孩子因为你而没有父亲吧?”
我配合着挤出两行泪,无措地问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沈苒苒高傲地回答:“没错。”
我扶着衣架,身体晃了晃,最终连人带衣架一同摔倒在地。
我捂着心口趴在地上。
沈苒苒慌了:“喂!你这是在干嘛?”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店里,慌乱至极:“澜澜!”
顾枭然不知在店外偷听了多久。
他骑的那辆自行车,我连车铃的声音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的忍耐快到极限了,他终于才鼓起勇气走进来。
他扶我坐起来,慌张地查看我有没有受伤,又抬头去冲沈苒苒吼:“我不是叫你别靠近我老婆吗?”
沈苒苒气得眼睛发红,咬唇:“顾枭然,你可真行!”
她抬脚要走。
我却故意开口:“老公,沈小姐说,你和她在国外睡了不止一次......她怀了你的孩子,是真的吗?”
顾枭然气得睫毛和头发丝都在颤动。
我手撑在地上往后退,满脸痛苦与失望地看着他:“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我那么喜欢孩子,陪你丁克了十年,可你怎么和别人有了孩子?”
“这些年,你一直都在骗我吗?”
我边说边死死捂住心口,痛苦地喘气。
顾枭然慌得脸色惨白:“澜澜,你别吓我,你怎么了?”沈苒苒也有点慌乱,不过仍保持着清醒:“顾枭然,她肯定是在装!”
“你给我闭嘴!”顾枭然抬头凶巴巴地冲她吼了一句:“都怪你!”
沈苒苒被吼得眼眶泛红,委屈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顾枭然想抱我,却又不敢抱:“澜澜,你是不是心脏又开始疼了?”
“这可怎么办啊澜澜?你别吓唬我......”
我没回应他。
这时,我有点庆幸自己有个不太健康的心脏,能让我拿来利用。
沈苒苒说得没错,我是在装。
然而,那又如何呢?
顾枭然虽说背叛了我,可看我这样,他还是会心疼我。
他会心疼,会失控,很容易做出难以控制的事来......
他们上一世把我骗得那么惨,我报复回去有什么不对?
我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顾枭然慌得不行,拼命呼喊我的名字,甚至,他被我吓得不知所措,落下泪来。
沈苒苒在劝他冷静。
沈苒苒说,我是装的,我想挑拨他们,我想害她流产......
接着,我听到了清脆的耳光声。
沈苒苒难以置信:“顾枭然,你居然打女人?”
顾枭然却回了她一个字:“滚!”
他抱着我,拼命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
我被颠得难受,又担心我的店,毕竟沈苒苒还在那儿。
那个店,是我年轻时的心血结晶。
后来,也是靠着那个店挣的钱,我一直富养着顾知行,他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算了。
店没了,我还能重新开。
我才三十四岁,我的人生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让顾枭然和沈苒苒付出代价。
我被送进了医院。
经过一系列检查后,大夫说我的心脏不太好,受不了刺激。
顾枭然生怕我出什么意外,非要让我住院。
我扯着他的衣袖,泪眼朦胧:“枭然,我想了好久,我们离婚吧。”
“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顾枭然红着眼:“这辈子都不会!”
“那沈苒苒怎么办?”我哭着问他:“她还怀着你的孩子,是双胞胎。”
“那是个意外。”顾枭然很不想提起这件事,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澜澜,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身体养好。”
“大夫说,你的心脏受不了刺激。”
“澜澜,我爱你,我唯一不能失去的人只有你。”
“你在说谎。”我推开他:“沈小姐说,你和她在国外做那种事,不止做了一次......”
“那是意外!”顾枭然再次强调:“澜澜,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我流着泪不吭声。
顾枭然给我擦眼泪,跟我保证:“三天,三天内我一定处理好这件事。”
“澜澜,我们和好如初吧?”
我流着泪背过身去:“以后再说吧。”
“再说”这两个字,能延伸出好多层意思,但是,顾枭然却从中得到了极大的鼓励。
他弯腰抱了抱我:“澜澜,等我。”
顾枭然离开了。
我知道他去找沈苒苒了。接下来,便是他俩互相争斗的时刻。
我面无表情地拭去泪水,从病床上起身,前往卫生间洗了把脸,自行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后,我整理了许久。
身份证、户口本、房产证……还有这些年积攒的钱财。
顾枭然喜好玩乐,花钱毫无节制,故而他手头没钱。
而我手中的钱,皆是自己辛苦积攒所得。
倘若离婚,我的钱反倒要分一半给他。
凭什么呢?
我得运用合法手段,将我的钱全部留存下来,哪怕顾枭然愿意净身出户。
夜晚,顾枭然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家门口。
他满脸疲惫,一见面就紧紧抱住我:“我去医院,护士说你出院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垂着双手,语气冷淡:“你还来找我何事?”
“澜澜……”顾枭然语气有些酸涩:“我要怎样做,你才肯原谅我,才愿意与我和好?”
我说:“我想去逛街了。”
顾枭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应允:“明天,我陪你去逛街。”
我看着他:“我想买好多东西。”
他说好。
于是,我借口当下还在生气、心脏不适,把顾枭然打发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来接我。
我带上所有银行卡,穿上我喜爱的裙子,拎着我中意的包。
他看惯了我穿着朴素又文艺的模样,忽见我打扮得如此时髦,不禁有些发愣。
我问:“好看吗?”
他笑着向我绅士地伸手:“美丽的林澜小姐,很荣幸陪你逛街。”
我忍着不适搭上他的手。
我带着他逛了时装店,挑选了许多时髦款式的裙子,又带着他走进奢侈品店,选了好几个包。
晚上,我走进金店,选了好几只金镯子,还选了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
店员比顾枭然还诧异,问我:“您确定这些都要吗?”
我转头看向顾枭然:“老公,这些我都喜欢。”
顾枭然自己花钱就没个度,所以,他虽惊讶我为何疯狂买金子,但还是说:“喜欢就都买下。”
我问:“要是我们离婚,你会把这些东西分走一半吗?”
顾枭然有些笑不出来:“我们不会离婚。”
“那沈苒苒呢?”我故意刺激他:“万一她又来找我麻烦呢?”
“万一,她拿孩子威胁你,从我这儿把东西抢走呢?”
顾枭然脸色又开始发白,然后向我起誓:“我会跟她彻底断绝关系。你的东西,只能是你的。”
他怕我不信,向金店店员要了纸笔和红泥,写了张纸,按下手印。
他把纸条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只见纸上写着:我顾枭然,自愿将以下东西赠与林澜女士,永不追回……
他写得很详尽,还落了日期,按了手印。
我佯装推脱了好几次,顾枭然强行把纸条放进我的包里。他还用打趣的口吻提醒我,务必要妥善保管。
我微微浅笑。
我肯定会妥善保管,毕竟,我可不愿把自己辛苦挣得的钱财分一半给他。
他没这资格。
对于我陡然间的挥霍,顾枭然还是存有疑虑的。
他隐隐觉得,我要舍弃他了。
所以,为了暂且稳住他,我陪他一同吃了晚饭,还应允他留宿。
夜晚,顾枭然洗了澡,厚着脸皮走进我房间,问道:“澜澜,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我回绝了他:“我来例假了,躺在一起却不做点什么,两人都会很煎熬。”
顾枭然退了一步:“那我在你床边打地铺行不行?”
我说行。
他真就抱了床单被子,在我床边打了个地铺躺下。
一整晚,我都没入眠。
我侧身,望着他睡着后平静的脸。
尽管他已不再年轻,然而,他比年轻时更具魅力、更吸引人了。
我一直都深爱他,被他的魅力所吸引、所折服。
要是没有沈苒苒的事,我想我真的会一直迷恋他。
可是,没有假如。
上辈子我已摔过跟头,这辈子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了。
我转过身去,盘算着离婚的事儿。
当然,还有促使顾枭然和沈苒苒狗咬狗的事儿。
地铺上,睡着的顾枭然在嘟囔着什么,梦里也在唤我的名字......
我依旧想不明白。
那么爱我的他,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呢?
......
沈苒苒主动联系了我。
她约我在一家咖啡馆碰面。
顾枭然不放心,非要一起跟着去。
沈苒苒来得很早,见到顾枭然也来了,她就甩出一个卡号:“十万,你现在打到我卡上,我下午就去流产。”
我看了眼顾枭然,他的脸色很难看。
现在的他,连十万块都拿不出来。
家里所有的现金都在我手上,但是,昨天全被我花光了。
顾枭然黑着脸敲着桌子:“沈苒苒,当初的事你情我愿,你怎么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你也说了你情我愿,没有你,我自己能怀孕吗?”沈苒苒骂他:“怀孕流产,承担后果的都是我,你真是一点责任都不想负啊?”
“顾枭然,你要脸吗?”
沈苒苒的声音很大,咖啡馆里的人不算多,但也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顾枭然觉得丢脸,却又没办法:“沈苒苒,你别闹。我没说不负责......”
“那你离婚娶我啊!”沈苒苒骂他:“你敢吗?你个背着老婆偷吃还不敢让她知道的胆小鬼!”
离婚,偷吃......
这两个词,终于激怒了顾枭然。
他一巴掌拍在咖啡馆的桌子上:“当初在营地,是你喊着冷,偏要钻进我的帐篷的。”
“可是你没有拒绝我。”沈苒苒流着泪。
顾枭然反驳:“那是因为那夜我喝醉了。”
“第一次是喝醉了,那第二次、第三次,第十几次呢?”沈苒苒发问:“后来跟我做的那十几回,你滴酒未沾!”
顾枭然额头青筋剧烈跳动。
两人以厌恶且满含仇恨的目光对视,那模样仿佛恨不能将对方撕裂。
我晓得,该我登场了。
我拉开椅子,缓缓起身,泪流满面,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望向顾枭然:“你跟沈小姐……睡了十几回?”
顾枭然那双红肿充血的眼睛转向我:“澜澜,你听我讲……”
他伸手来抓我。
我使尽全力甩开他,踉跄着往后退:“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你讲过,你只爱我,你永远不会背叛我……”
“可是,你对我为何如此残忍?”
“我恨你!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顾枭然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澜澜……”
我捂着心口,抹着泪,跌跌撞撞地朝咖啡馆门口走去。
“澜澜!”
顾枭然"哐当"一声拉开椅子就朝我冲过来。
我正听见沈苒苒扯着嗓子喊:"顾枭然你给我站住!今儿必须给我个说法!"
可他的脚步声越逼越近,最后在咖啡馆台阶上一把拽住我胳膊:"澜澜,再给我次机会行不......"
"我给的机会还少吗?"我使劲甩开他,"都第十几回了?你跟她滚床单的时候,脑子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婆?!"
指甲差点掐进掌心:"该求你原谅的人是我!离我远点,别用你那脏手碰我!"
"顾枭然你还有脸说爱?背着我偷吃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我扯着嗓子喊:"这婚必须离!你这种人 渣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积压多年的怨气"轰"地炸开,顾枭然却像块狗皮膏药似的扑上来:"澜澜别走!我错了......"
这时沈苒苒哭哭啼啼追出来,指着我对顾枭然嚷:"她不要你了!你背叛我们母子,简直不是人!"说着就要去拉他胳膊。
突然"啪嗒"一声——沈苒苒整个人从两米高的台阶滚了下去。
白裙子瞬间洇开大片血迹,在水泥地上拖出刺目的红痕。
周围路人尖叫着躲开:"流血了!快叫救护车!"
三天后我才听说,沈苒苒流产了。
这天顾枭然顶着鸡窝头找上门,眼睛熬得通红:"澜澜,能借我二十万吗?"
我正往衣架上挂新到的连衣裙:"打欠条还是写借条?"
"借......"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我实在借不到钱了。"
我叹气道:"上回进货把积蓄都掏空了,货款刚结清。"
他烦躁地原地转了两圈,突然哽咽道:"沈苒苒大出血,现在医院抢救......"
我手里的鸡毛掸子"啪"地抽在衣架上:"真遗憾啊。"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凑近:"到底怎样你才肯帮忙?"
我抱着掸子直视他的眼睛:"离婚协议书签好,钱立马到账。"
见他要发火,我又补了句:"爱要不要。"
顾枭然脸色煞白地后退两步,最终铁青着脸摔门而去。
他隔了一天又出现在我面前,说沈苒苒的情况特别糟糕。
原来沈苒苒刚做了手术,效果特别差。
顾枭然胡子拉碴的,整个人看着更憔悴了,他问我:“澜澜,如果我答应离婚,你真会把那二十万给我吗?”
“是借你的。”我特意强调,“你先跟我把离婚证领了,签了借条,我立马把钱转给你。”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好……”
我们带着户口本和各种证件,直接去了民政局。
那时候离婚还没冷静期,加上我们早就商量好了,没财产纠纷,手续办得特别顺利。
估计顾枭然还觉得,我只是一时赌气,过段时间肯定后悔,他还能把我追回来,到时候我们照样复合。
借条他也签得特别爽快。
我拿着结婚证和借条,看了两眼,说:“等等,先去我家,把你东西拿走。”
他问:“能放那儿吗?”
我笑了笑:“那你放心,它们估计最后都得进垃圾桶。”
他眼眶一下子又红了。
我去了银行,取了二十万给他。
他抱着那个不算轻的袋子,默默地跟我分开走。
下午的阳光特别好。
我举着离婚证对着太阳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刺得发疼,眼泪都流出来了。
真好啊……
摆脱顾枭然的这一刻,我终于觉得自己像重新活了一次。
但这还不够。
我得离他远远的。
沈苒苒流产之后,身体一直没恢复好。
顾枭然也没好到哪儿去。有次我去医院,在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吵得天翻地覆。
趁着这个机会,我回去之后低价把服装店盘了出去,又跟亲戚朋友打了个招呼,把房子租出去,带着所有的积蓄,离开了那个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在那里长大,却让我伤心了整整两辈子。
后来听说,顾枭然和沈苒苒彻底掰了,闹得特别难看,甚至上了报纸。
还有人说,顾枭然一直在找我。
我让朋友帮我代收那二十万,自己则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到处旅游,吃吃喝喝,玩得痛痛快快。
再后来,我去了南方的一座小城市定居,重新开始租店面、做生意的生活。
这次我不再做顾枭然喜欢的文艺风格,而是做我自己喜欢的时髦生意。
三十五岁,做什么都不晚。
完
顾枭然番外:
头一回见澜澜,是她大学毕业那天。
我发小开了家花店,那天生意爆火,一大早就拽着我过去帮忙。
他那店开在大学正门口,来买花拍照的大学生乌泱泱的。
澜澜就是陪同学来挑花的。
当时她穿着条白裙子,头发又黑又亮,瘦得跟竹竿似的,皮肤白得发光,手腕上还戴着一串珍珠手链,好看得不行,浑身上下透着股子书卷气。
我当时就愣住了——这姑娘可太戳我了。
后来整整追了她两年,总算把她娶回了家。
结婚后她从来不拴着我,想干啥都随我,我那些天马行空的浪漫点子她都能接住。
她不光是我的老婆,更像是我的根,让我这辈子都有依靠。
我是打心眼里爱她。
可后来有天我犯浑,跟别的女人滚了床单。
我把最珍贵的东西给糟蹋了,但死活不敢跟她坦白。
还天真地想着能瞒一辈子。
结果呢?纸终究包不住火。
她设计让我俩离了婚,那个第三者也小产了。
现在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我还是放不下她。
我打算用下半辈子找她,慢慢赎罪。
你说......她还能原谅我吗?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