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商先生失血过多,确定让您丈夫献血?抽干也没关系 下

发布时间:2025-06-27 00:24  浏览量: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她眼神里满是嘲讽。

楚简庭盯着她那张冷漠的脸,嗤笑一声:“随便你怎么想,我没打算告诉他们。”

林诺菲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语气变得咄咄逼人:“你不会是因为那本破书,就不打算救霁川吧?”

楚简庭身体猛地一震。

一本破书?

那是他熬了多少个夜、倾注了多少心血的作品,在她嘴里,居然成了破书?

楚简庭忽然觉得特别可笑,笑着笑着泪水就滑了出来。

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门口:“滚!你给我滚出去!”

心脏疼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伤心到了极点,那种痛就像针扎一样从心尖传来。

林诺菲脸色变了,赶紧上前扶住他:“你别激动,这么点小事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滚!你给我滚!”

楚简庭抓起手边能砸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一把推开林诺菲,眼里全是愤怒。

思颜在外面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吓哭了,跑进林诺菲怀里抽泣:“爸爸好坏,爸爸打妈妈……”

“你也滚!”

没人真正在乎楚简庭。

一个人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林诺菲再没来过病房看他,直到手术当天。

楚简庭的情绪反倒稳定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平静。

林诺菲看到这样的他,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走到他面前,轻声说:“等换完血之后,你就彻底不欠商霁川了。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

她伸手想摸摸他的脸,却被他偏头躲开了。

林诺菲没有坚持。

楚简庭被推进手术室时,她就站在一旁看着。针管扎进他手臂的那一刻,血液缓缓流出。

楚简庭感觉自己的手忽然暖了一下。

恍惚间,他听见林诺菲的声音:“简庭,我会一直等你,我爱你。”

脑海中,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攻略对象好感度降低,宿主身体死亡。”

“重生对象匹配成功,宿主请开始攻略。”

“滴——”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护士脸色发白地看着林诺菲:“不能再抽了,再抽下去,人真的救不回来了……”

林诺菲盯着已经没了气息的楚简庭,心头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淡淡地说:“没关系,继续。”

她眼神阴沉,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楚简庭有系统,他是她的攻略对象,一定会再回到她身边的。到时候,她会好好赔罪。

楚简庭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

这场危险的手术,换作任何普通人来做,医院都不会同意。但林家是医院的最大股东,她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现在,商霁川得救了,林诺菲本该高兴。

可为什么,胸口却像压了一块石头,沉重得喘不过气?

手术持续了六个多小时,医生用楚简庭的血完成了对商霁川的全身换血,成功阻止了他的肾衰竭。

手术很成功。

思颜在手术室外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地跳了起来。

楚父楚母也在外面守着,明显松了一口气。

可是,没有人问起楚简庭。

商霁川被推出手术室时,已经清醒过来,对着楚父楚母笑了笑:“叔叔阿姨,谢谢你们来看我。”

楚父握住他的手:“你能没事就好。”

很快,商霁川就被送进了病房。

楚父看向林诺菲,问:“给霁川换血的人是谁啊?我想过去谢谢他。”

林诺菲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这件事对外是保密的,医院不会透露信息。”

楚父知道一些规矩,也就没再多问。

倒是楚母在一旁皱眉说道:“今天霁川做手术,怎么也不见楚简庭来?这孩子,真是不懂事,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楚母一边说着话,一边轻轻叹了口气。

等大家都去了商霁川的病房后,林诺菲牵着思颜的手,悄悄来到了太平间。

冷清阴森的太平间里,她缓缓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露出楚简庭苍白的脸。他脸色毫无血色,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一样。

林诺菲慢慢握紧他的手:“只要五天,你就能回来的,之前两次都是这样。”

她的目光落在他布满针眼的手臂上,指尖轻轻滑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孔。

“你那么爱我,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就算你自己不想回来,系统也会逼你回来。”

林诺菲低下头,仿佛被什么驱使着,轻轻地在他冰冷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但这一次,男人没有像往常那样热烈回应她,反而身上透出一股刺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已经做过两次实验了,每次楚简庭好感度下降的时候,他都会在五天内重新出现。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换什么身份,她总能一眼认出他。

一旁的思颜站在那里,神情有些别扭:“妈妈,爸爸真的会回来吗?”

林诺菲摸了摸她的头:“当然会,他一定会回来的。”

思颜是鼓起很大勇气才走进来的,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楚简庭。

她眼神颤动了几下,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忍住,转身跑了出去。

另一边,商霁川的病房里气氛挺热闹。

他看到林诺菲进来,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笑容。

他朝思颜招了招手,可小姑娘对他兴致缺缺,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林诺菲随便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带着思颜离开了。

楚父和楚母在病房陪了一会商霁川,便起身离开。

他们打算去楚简庭的病房看看,让楚简庭也来探望一下商霁川。

可到了病房却发现,护士正在收拾房间里的东西。

两人都愣了一下。

楚简庭的身体状况他们再清楚不过。

怎么可能突然出院?

楚父忍不住开口问:“病房的病人呢?”

护士摇头:“不清楚,我只是负责打扫的。”

说着,她递过来一沓厚厚的检查单:“这应该是病人的。”

这是过去半个月每天的检查报告。

楚父低头翻看,眉头越皱越紧。

只是感冒而已,为什么会做这么多检查?

而且每天都在大量抽血……

正常人哪受得了这种折腾?

楚母也在旁边看着,瞳孔微微收缩。

她想起每次来看楚简庭时,他那副虚弱憔悴的模样,眼眶瞬间红了。

楚父赶紧拿出手机拨通楚简庭的电话。

结果提示该号码已注销。

两人顿时慌了神,立刻赶往太平间。

当他们看到躺在那里的楚简庭的遗体时,整个人几乎崩溃。

楚母脸色惨白,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林诺菲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直接冲到太平间,她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楚父声音沙哑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诺菲抿了抿嘴,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是简庭给商霁川做了换血手术。”

楚母眼前一黑,情绪崩溃得太快,连悲伤都来不及反应,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林诺菲赶紧叫护士进来,把楚母扶了出去。

楚父抬手就要朝她甩过去,还好林诺菲闪得快,那一巴掌最终只是擦着她的脸过去。

“他跟你结婚十年,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怎么能……”

楚父话没说完,身体就猛地晃了一下。

一想到自己刚才还在责怪儿子,楚父顿时心如刀割,捶胸顿足地说:“我为什么不相信他?我为什么不把他带回家?林诺菲,你还我儿子!你还我……”

林诺菲根本没法解释,因为过段时间楚简庭就会回来。

她语气带着讽刺:“可这十年你们又何曾真正关心过他?现在装什么父子情深?”

楚父身子一僵,说不出话来。

林诺菲说完,转身离开。

思颜不想在医院多待,林诺菲便带着她回了家。

家里已经很久没人好好打理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清的味道,房间也显得凌乱不堪。

楚简庭不在,林诺菲也没请保姆,家里几乎被思颜弄得一团糟。

思颜下意识喊了一句:“废物爸爸,还不帮我收拾!”

听到这句话,林诺菲脸色一沉,一把将她推开:“思颜,他是你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思颜愣住了,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地抿着嘴唇,低头不语,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自己说错了,但她就是拉不下脸去道歉。

眼泪开始哗啦啦往下掉,以前只要她一哭,爸爸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哄她。

可是这次,她哭了半个多小时,家里依旧没有楚简庭的身影。

没错,妈妈说爸爸已经死了。

林诺菲回到楚简庭的卧室,神情有些恍惚。

他们虽然分居多年,但即便如此,她对他房间里的一切布置依然熟悉得像昨天才整理过一样。

床头柜上放着那张婚纱照,照片被倒扣着,背面写着两个字:“再见。”

林诺菲心头猛地一紧。

这张婚纱照原本是没有字的。

他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她用指尖轻轻摩挲那两个字,发现纸面有些潮湿,似乎还残留着泪痕……

所以,“再见”这两个字,并不是“下次再见”的意思……

而是——再也不见!

林诺菲身体微微一晃,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

接下来几天,林诺菲没有去上班,一直窝在家里,等着楚简庭回来。

甚至于,她都没有去参加他的葬礼。

在她内心深处,她始终不愿意接受他已经死去的事实,她坚信他会以另一种身份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直到有一天,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林诺菲心中一喜,立刻跑过去开门,结果映入眼帘的是商霁川。

她眼神里的光瞬间熄灭,眉头微蹙,语气里透出一丝不耐烦:“你来干什么?”

商霁川被她这一句冷言冷语刺得眉心轻皱:“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出门,来看看你。”

“我买了点菜,给你做点吃的吧。”

他说完,径直走进厨房。

他熟练地套上围裙,开始洗菜、切菜、炒菜,动作行云流水。

他在厨房里来回走动,时不时叮嘱几句:“这几天怎么把自己关在家里?肯定也没好好吃饭吧?诺菲,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林诺菲坐在沙发上,神情恍惚,眼前的商霁川仿佛和楚简庭重叠在一起。

她突然站起身,几步走上前抱住他:“简庭,你回来了,对不对?”

“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去做换血手术,不该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她后悔了。

她彻底失去楚简庭才短短三天,就已经快要崩溃了。

林诺菲紧紧抱着商霁川的腰,嘴里却一遍遍喊着楚简庭的名字。

商霁川身体一僵,眼神闪过一丝阴沉,但转眼又恢复成温柔的模样。

“诺菲,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霁川。”

林诺菲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歇斯底里地吼道:“滚!你给我滚开!谁让你来的?我不想看到你!”

商霁川露出受伤的表情:“你以前不是最爱我吗?不是一直说想跟我结婚吗?”

林诺菲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她浑身发抖,眼眶通红,情绪几近崩溃:“我永远不会跟你结婚,我只要楚简庭!”

商霁川深深看着她,最后只说了一句:“诺菲,我会等你回头。”

但她永远都不会回头。

她的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到了第四天,思颜睡到中午才起床,差点迟到了,气得她在家里大吵大闹。

她连着喊了几声爸爸,可没人回应。

思颜这才想起爸爸已经不在了,她冲进妈妈卧室,里面弥漫着浓重的酒味。

“妈妈,你不是说爸爸过几天就回来吗?为什么他还没回来?”

林诺菲眼神颤动了一下,缓缓伸手抚摸着女儿的脸:“明天最后一天,爸爸就回来了。”

第五天到了。

前两次,楚简庭都是早上回来的。

林诺菲早早起床,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化好了妆,完全按照楚简庭喜欢的样子打扮自己。

但她从清晨六点等到中午十二点,什么都没等到。

思颜中午回家,吃着外卖,嫌弃地说:“这饭真难吃,没有爸爸做的好吃。”

她的胃早就被爸爸宠坏了,一怒之下把桌上的外卖全都掀翻:“我要爸爸做饭!妈妈是骗子!爸爸根本不会回来了!”

林诺菲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不想再在家里干等着了,开始去楚简庭常去的地方找人,可是每个地方都空荡荡的。

没有他的身影。

哪里都找不到他。

明明前两次只要他出现,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林诺菲犹豫了一番,还是去了医院。

商霁川虽然还在住院,但恢复得很好。

看到她进来,他显得很高兴,激动地握住她的手,笑着说:“诺菲,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不,她是来找楚简庭的。

她目光一直在四处张望,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商霁川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才勉强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几句。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痛到了极点。

但她还在努力安慰自己。

商霁川对她说:“诺菲,明天是我新书签售会,你要不要来看看?”

林诺菲含糊地答应:“嗯,我会去的。”

商霁川笑着继续说:“如果不是你和叔叔阿姨帮我,这本书可能又被楚简庭抄袭了。诺菲,谢谢你。”

林诺菲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抹冷意。

商霁川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依旧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话。

“诺菲,你看过我那本书吗?”

“如果你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她其实从没翻过小说,连书名都没怎么留意过。

从医院回到家后,她打开了楚简庭的电脑,找到了那份最初的稿件。

看到内容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崩溃了,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到底做了什么……她对楚简庭到底干了些什么?

《那年盛夏》

林诺菲和楚简庭的初遇就在那个夏天。

这本书里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他对她深情的告白。

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那么清楚。

故事在他的笔下缓缓展开,也轻易唤起了她的回忆。

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心痛。

“啊——”

“楚简庭,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她用了整整一天一夜,把整部作品看完。

商霁川离开的真相、那场车祸背后的秘密、他回国的真实原因……

那些她从未怀疑过的事情,如今赤裸裸地摆在眼前。

她无处可逃。

在商霁川新书签售会进行到一半时,

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两个文档的比对界面。

现场一片哗然。

林诺菲更是毫不犹豫地曝光了自己曾经威胁楚简庭承认抄袭的录音证据。

全场震惊。

“原来是你抄袭!你怎么敢抄他的书?你还有没有底线?”

粉丝们愤怒地将手中的书砸向商霁川。

当初有多爱这本书,现在就有多恨他。

“声声的作品是你能抄袭的吗?我就说你之前写的那些垃圾怎么突然换了风格,原来是偷来的!”

“为了你的签名我排了一天队,真亏死了!”

楚父楚母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

楚母一把揪住商霁川的头发,狠狠甩了两巴掌。

“你当年离开竟然是因为赌博?你怎么敢这么污蔑我儿子?”

就在前一天,有人把商霁川赌博的证据寄到了他们家。

看着那些欠条和账目,楚父楚母几乎晕厥过去。

当年家里莫名不见的钱财与首饰,他们一直以为是楚简庭拿走的。

没想到,真正做这些事的人,居然是商霁川!

他们一直在维护外人,却伤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悔恨涌上心头……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

他们的儿子已经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林诺菲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商霁川被打得脸颊发麻,他猛地推开楚父和楚母,冷笑一声。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们偏听偏信,是你们太愚蠢!”

“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你们才开始后悔,他在的时候,你们怎么没给过他一点真正的关心和爱?”

“这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是你们咎由自取!”

商霁川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头上还被书砸了一下,鲜血缓缓从额角流下。

他的模样狼狈不堪。

林诺菲望着签售会的人群,眼神忽然一凝。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立刻挤开人群冲了出去,可再想追上去时,那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她不会看错,那个人一定是楚简庭。

他还活着。

林诺菲立刻调取了监控录像,找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他一直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喝着咖啡。

但那些细微的小动作,跟楚简庭简直一模一样。

林诺菲开始调查这个男人,并设法制造与他偶遇的机会。

终于,她等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

“简庭,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找我?”

男人缓缓抬起头,眼神冷淡地看着她。

他淡淡开口:“小姐,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林诺菲有些失控。

她激动地抓住男人的手:“你就是楚简庭!你就是我的丈夫。”

段林白皱起眉头,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这位小姐,请你自重,我已经结婚了。”

林诺菲顾不上这里是图书馆,快步上前抱住他:“不,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我们有结婚证的。”

段林白眉头紧锁,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直接将她推开:“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这时,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过来,轻轻扶住段林白,语气关切:“你没事吧?”

段林白摇摇头。

许岁宁目光落在林诺菲身上,语气平静:“这位小姐,他是我老公,叫段林白,你认错人了。”

段林白温柔地看着许岁宁,轻声道:“书我已经找到了,我们回家吧。”

林诺菲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

她不可能认错人。

段林白就是楚简庭。

可他为什么不肯相认?

林诺菲咬紧牙关,回到公司后立刻展开对段林白的调查。

段家和许家早就有婚约,两位继承人的感情也一直很好,他们的婚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且,半个月后就是他们的订婚典礼。

不过网上有传言说他们其实已经领证了,现在的订婚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订婚典礼当天,林诺菲动用了各种关系拿到了邀请函,顺利进入了现场。

段许两家请的都是和他们私交不错的亲戚朋友,外人几乎没有。

段林白整晚都被人群包围着,他在灯光与香水交织的人群中显得从容不迫,气质儒雅,举止得体,带着一种清冷又不失风度的气质。

林诺菲看着他,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她想,这个人本来应该是属于她的。

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哪怕只是触碰一下他的衣角也好。

她端着一杯芒果味的果汁走到段林白身边,递到他面前,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表情,轻声说:“简庭……不,段先生,喝一口吧。”

段林白淡淡地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杯子,嘴角勾起一个浅笑:“我不喝陌生人给的东西。”

林诺菲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握紧了手,整个人微微晃了一下:“我是陌生人吗?”

段林白轻轻反问:“你不是吗?”

林诺菲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了。

沉默了几秒后,她低声开口:“段先生,能不能听我说个故事?”

段林白并不想和她多纠缠,语气平静但疏离:“我对听故事没兴趣。”

他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林诺菲猛地抓住了手腕。

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段林白在脑海中迅速问系统:“为什么我还能被她碰到?”

“你在签售会上出现的时候被她看到了,之后她一直在查你的事。她现在已经不是攻略对象了,所以我也没办法再阻止她。”

段林白心情烦躁。

当初重生时,系统曾问他要不要再见林诺菲一面。

那时他心灰意冷,根本不想再见她。

但在那次签售会上,他还是无意间看见了他们为楚简庭疯狂的样子。

人死了,他们倒开始想起他了。

他只觉得讽刺。

林诺菲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往前迈了一步,靠得更近了些。

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和楚简庭一模一样。

她刚才也一直在注意他吃了什么。

那些都是楚简庭喜欢的。

他就是楚简庭,不会有错。

那为什么不肯认她?

林诺菲眼眶微红,声音低哑,近乎哀求:“我只是想讲个故事而已,就几分钟,好不好?”

宴会厅里人太多,段林白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已经有几个人朝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抿紧嘴唇,最终只能点头。

他带着林诺菲走到了后院。

花园里绿树成荫,枝叶交错。

两人站在树影下,气氛安静下来。

段林白静静地看着她。

林诺菲张了张嘴,鼻子一阵发酸,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轻声问:“段先生,你有没有看过一本书,叫《那年盛夏》?”

段林白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太看小说。”

林诺菲苦笑了一下:“也是,那本书里写的都是一些痛苦的回忆。”

段林白皱了皱眉。

就听林诺菲缓缓开口:“我把最爱的人弄丢了……”

“我辜负了他,为了自己所谓的白月光,不顾他的安危,眼睁睁看着他在手术室里一点点失去生命。段先生,你说如果那个人真的回来了,他还会原谅我吗?”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段林白。

仿佛想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一丝慰藉。

段林白冷笑一声:“人都死了,怎么可能复活?林小姐未免太天真了。”

林诺菲急切地反驳:“但他跟别人不一样。”

她还想继续说什么,却看到段林白眼神里满是厌恶和不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脸上火辣辣地疼。

段林白平静地看着她,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不管他有多特别,死了就是死了,痛苦不会因此减轻。”

林诺菲回想起那段日子里楚简庭的身体状况。

他一直都很虚弱,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下。

即便有系统,他也一样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林诺菲身子微微晃了一下。

这时,许岁宁走了过来:“林白?你怎么在这儿?”

许岁宁再次看见林诺菲。

她皱了皱眉,走上前轻轻搂住段林白的手臂,目光略带审视地打量着林诺菲:“林白,你们认识?”

段林白摇头:“不认识,不过她讲了个挺有意思的故事。”

许岁宁一脸好奇:“什么故事?我也想听。”

段林白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他对这段过往早已释然,没有亏欠,所以说起这些也毫无负担。

许岁宁听完后眉头一直没松开。

她认真地说:“那个女人肯定不爱她的丈夫,如果真的爱,不可能在已经相处了十年之后还让他去救什么白月光。”

“而且既然已经结婚了,心里就不该还留着白月光的位置,这对她的丈夫来说太不公平了。”

“没人能接受另一半心里装着别人。”

许岁宁嘟了嘟嘴,戳了戳段林白的胸口:“你呢?你心里藏着别人吗?”

段林白握住她的手,笑着摇头:“没有,我心里只装得下你,岁岁。”

许岁宁听了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许岁宁最了解段林白。

林诺菲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身体猛地一颤。

她几乎可以确定,段林白就是楚简庭。

所以她无法忍受看他们如此甜蜜。

她跌跌撞撞地跑开了,眼神慌乱。

回到家,思颜正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似乎哭过,眼眶红红的,即使在梦中也在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

这段时间林诺菲一直在找楚简庭,几乎没有关注过思颜。

直到现在才发现,女儿瘦了不少。

林诺菲轻轻抚摸着女儿略显疲惫的小脸,思颜睡得并不安稳,很快便睁开了眼睛。她刚醒来时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脱口而出:“爸爸回来了吗?”

但当她看清是妈妈站在面前时,情绪瞬间低落下去,低头小声说:“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林诺菲心里一阵揪痛,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眼泪悄悄滑落下来。

他们都是有罪的。

在逼死楚简庭这件事上,谁都不是清白的。

宴会结束后,段林白独自坐在卧室外的阳台上,任由夜风吹进屋内。

他面前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瓶,可醉意却迟迟没有上来。

有些人不值得原谅,但他曾经投入的感情却是真实的。

过了一会儿,许岁宁敲门进来。

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目光微动,在他对面坐下:“你在想今天那个故事吗?”

段林白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有些感慨。”

“原本好好的一个三口之家,就这样毁了。”

许岁宁语气平静地说:“路都是自己选的,既然选择了,就不该后悔。林小姐在人死了以后才明白自己爱他,我觉得有点荒唐。”

“她的丈夫也太软弱了。”

“他一开始就应该态度强硬一点,凭什么要用自己的命去让这些人后悔?”

“这些人值得他用生命去换他们的悔恨吗?”

许岁宁伸出手,轻轻拨弄着他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

她微微一笑:“每个人的生命都很宝贵,用死亡换取别人的悔恨,是最差的选择。”

“他应该好好活着,活得精彩一点,让她看看,没了你,我的生活反而更好。”

“因为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段林白微微一怔。

许岁宁笑了笑,又说:“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也许她丈夫当时有自己的苦衷,毕竟没人真的愿意死。”

她捧着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说:“段林白,你最近好像变了。”

段林白眼神闪了一下。

他抬手捏了捏许岁宁的脸,问:“哦?哪里变了?”

“你以前可不会这么感性。说不定林诺菲还没讲完结局,你就已经不耐烦地让她滚蛋了。”

“你最讨厌这种矫情的事。”

许岁宁眼里透出一点点光,虽然微小,却明亮动人。

系统是因为林诺菲的事,给他安排了一个特别容易攻略的对象。

只要他站在那里,就已经赢了。

但真正的段林白早就死了,他只是借尸还魂,继承了他的记忆和能力。

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心里竟有些愧疚。

系统说,这次任务简单,是因为许岁宁的愿望太强烈。

没关系,现在的他就是段林白。

段林白轻轻一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许岁宁凑过去,想要亲他。

……

林诺菲在家里待了几天,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除了喝酒,什么都不做。

如果不是商霁川亲自上门找她,她可能真的会醉死在家里。

林诺菲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她刚睁开眼,就听见外面传来商霁川的声音。

“真他妈疯了!楚简庭都死了,他的粉丝居然还追着我骂,不就是抄了他一本书吗?至于这么上纲上线?”

“再说了,是林诺菲一直逼着他输血的,楚家父母也觉得他们欠我,现在人没了,他们应该庆幸才对。”

“结果全都来怪我。”

“就他们清高,就他们会反省,虚伪又自私。”

商霁川原本把林诺菲送进医院,是想用温柔攻势重新赢回她的心。

没想到遇上一群情绪失控的粉丝,脸被抓破了,身上还被泼了脏水,心情彻底爆炸。

这一切根本不是他的错!

他冷笑着继续说:“你知道最搞笑的是什么吗?我根本没有肾衰竭,那些病历全是我在国外伪造的。”

“我只是想要楚简庭的命。”

“林诺菲本来就是我的,要不是十年前我离开,他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不过是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诺菲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冲了出来。

商霁川一看到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挂断电话,嘴唇颤抖着开口:“诺菲,你听我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错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图补救。

林诺菲脑海里闪过这段时间每一次抽血时楚简庭苍白的脸,他越来越瘦弱的身体……

他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该有多绝望。

无数鲜血从他身体里流出来,而他一句话都没说。

楚简庭肯定恨死她了。

所以哪怕重生一次,也不想再见她,要和她彻底断绝关系。

林诺菲脸色难看至极,眼神像要吃人:“你从头到尾都没病,你一直在骗我!”

商霁川吓得脸色发白。

他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以后这个提款机可能不会再给他钱了。

他眼神闪了一下,冷笑一声:“骗你又能怎样?如果你不上当,我的谎言对你来说根本不成立。”

“说到底,你还是喜欢我,不然怎么狠得下心伤害你的丈夫?”

“林诺菲,你只要有一点点爱过他,我就不可能有机会算计你们。”

林诺菲的身体剧烈颤抖,胸口像是被钝器击中一样疼。

她开始自嘲。

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以前她从未怀疑过商霁川的病情。

但现在,所有的疑问在她脑海中不断放大。

她冲上去一把抓住商霁川,指甲狠狠划过他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的声音嘶哑、愤怒。

商霁川没想到她敢动手,连忙把她制住。

“林诺菲,你别太过分了!这全是你自找的,怨得了谁?”

护士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拉住了林诺菲。

而商霁川趁乱逃走了。

林诺菲哭得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她去了商霁川的主治医生那里问情况。

医生原本是被收买的,但看到林诺菲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发虚,最后还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什么肾脏衰竭?根本就是假的!商霁川只是有点贫血而已。

这点小问题,输点营养液就能解决。

哪用得着换血这么夸张的操作?

而且手术那天,楚简庭的血压根就没用上。

林诺菲听了这些话,突然笑出了声,像个疯子一样。

她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原来这一切都是商霁川演的戏,他装柔弱、装病,就是为了破坏她和楚简庭之间的感情。

他用过去的回忆来打动她,让她一次次为他拼命想办法。

可到最后,受伤的却只有楚简庭一个人。

想到这里,林诺菲忽然觉得,自己活该被欺骗。

她居然被这样一个男人骗得团团转。

难怪……难怪那天楚简庭会那么绝望。

林诺菲瘫坐在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流,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哭得昏了过去。

醒来后还在医院打点滴,结果余光瞥见一个很像楚简庭的人,她立刻拔掉针头就冲了出去。

她一把抓住那人的手:“简庭,是你吗?”

那人被吓了一跳,直接甩开她的手走了。

林诺菲苦笑了一下,低声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她又回到病房,整个人失魂落魄。

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又颓废。

楚简庭已经死了。

他已经不要她了。

对啊,楚简庭那么痛苦,为什么商霁川还能活得这么安稳?

林诺菲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从那之后,商霁川就开始躲她了,她怎么都找不到他。

过了一阵子,到了许岁宁和段林白结婚的日子。

林诺菲打扮得很正式,盛装出席。

但她没有去婚礼现场,而是提前在酒店里等住了段林白。

段林白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身边的小女孩思颜。

他皱了皱眉,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带着女儿来挽回他的心的。

段林白站在原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一句话也没说。

思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跑过来抱住他的腿,甜甜地喊了一声:“爸爸。”

思颜的样子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林诺菲从来没有照顾过孩子,根本不了解该怎么打扮她,连头发都没扎好,歪歪扭扭的。

思颜一脸紧张地看着段林白,眼神里透着小心翼翼。她仰起头,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妈妈说他就是自己的爸爸,今天她一定要把爸爸带回家。

林诺菲红着眼眶说道:“简庭,你不在乎我,也不喜欢我,但你好歹也得管一管自己的孩子吧……”

“思颜是你养大的,你就真的忍心看着她不管吗?”

林诺菲抿了抿嘴唇,声音有些颤抖:“你跟我们走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城市,我们就出国,以后你想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她说着,一步步朝他靠近。

她的眼神中满是爱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她想抱住楚简庭。

段林白推开思颜,往后退了一步。

思颜顿时就哭了。

“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爸爸,以前是我错了……”

“爸爸……”

她小小的身子跌跌撞撞地向他跑过去,哭得让人心疼。

段林白闭上眼睛,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冷漠而无情。

“今天是我的婚礼,我希望你们离开,别来打扰我。”

林诺菲不断摇头,走到段林白面前跪了下来:“你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原谅我?”

“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

段林白却觉得这句话听着格外讽刺。

“林诺菲,你曾经试探过我两次,看我还能不能回来,对不对?”

听到这话,林诺菲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

段林白冷笑一声:“从那时候开始,你是不是就已经在想着怎么利用我了?”

林诺菲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怕你的好感值满了,你就会离开,永远都不要我。”

“所以我才一直控制着最后那一点感情。”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段林白嘴角勾起一抹笑,可那笑意根本没到眼里。

“喜欢这种东西,是靠数字能控制得了的吗?”

“你这就是算计,别再为自己找借口了。”

“至于思颜。”

段林白低头看向她,“你看看我,我真的像你口中的那个爸爸吗?”

“你的父亲已经死了半个月了,如果你想见他,应该去火葬场或者墓地。”

思颜承受不了这么直接的表达。

她还无法接受死亡这件事。

段林白又补充了一句:“实在不行,去找你的霁川叔叔当爸爸吧,他应该很乐意。”

思颜愣住了。

她愣愣地眨了眨眼,曾经说过的话像一把利刃,直戳她的心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不要,他不是爸爸,我就要爸爸……”

她还想扑过去抱住段林白,可段林白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门被重重关上,将林诺菲和思颜的哭声彻底隔绝在外。

段林白背靠着门站定,缓缓吐出一口压抑已久的气。

今天是他和许岁宁的大喜日子,他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但他没想到林诺菲会这么失控。

门外忽然传来思颜一声尖锐的惨叫。

段林白心头猛地一紧,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往外看。

就在那一瞬间,一只布满湿气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一股刺鼻的味道冲进鼻腔。

他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倒了下去。

“简庭,你永远只能是我的。”

婚礼现场迟迟不见新郎身影。

许岁宁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她去找了段林白的父母,但他们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段父安慰着她:“岁岁,他可能只是路上堵车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许岁宁摇摇头,语气低沉:“不是的,他……他的电话打不通。”

正因如此,她才更加不安。

段林白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失联,也不会不接她的电话。

哪怕是在开会,也会第一时间回复她。

更何况,今天是他们的婚礼。

他比她更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许岁宁深吸一口气,立刻联系了酒店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回忆道:“段先生刚才好像跟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起了争执,那孩子还喊他爸爸……后来好像是跟着她们离开了。”

许岁宁瞳孔微微一缩。

女人和孩子。

她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林诺菲的脸。

她立刻报警,并展开了调查,心里却隐隐浮现出一种极不祥的预感。

林诺菲曾两次出现在她面前,每次看向段林白的眼神都像是恨不得把他据为己有。

许岁宁一直知道段林白藏着秘密,但她从未想过,这个秘密竟与林诺菲有关。

今天的婚肯定办不成了。

她拜托段林白的父母稳住现场局面,自己则急匆匆跑出去寻找线索。

警方接到报案后迅速展开追踪。

与此同时,段林白昏昏沉沉地醒来,手腕和脚踝都被沉重的铁镣锁住。

他试着动了动,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皱着眉头努力看清周围的环境。

他已经不在酒店了,而是被带回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林诺菲的卧室。

没过多久,林诺菲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水和食物。

段林白冷冷地看着她。

那种冷漠的眼神让林诺菲心如刀割。

她走到床边坐下,轻柔地伸手抚摸他的脸:“楚简庭,虽然你现在换了张脸,但我知道,你还是你。”

“以前不是很喜欢吃我煮的粥吗?我又下厨了,你吃一点好不好?”

段林白侧过头,冷冷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这是绑架和囚禁,是犯法的。”

他没想到林诺菲会做出这种事。

疯狂到让他都感到害怕。

她的眼神里全是偏执。

看到段林白不肯喝粥,她猛地扣住他的下巴,强行掰开他的嘴,把热粥灌进去。

段林白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他只有一只手能动,抬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林诺菲!你是不是疯了?现在立刻放了我,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诺菲的脸被打偏了过去,脸颊火辣辣地疼。

以前楚简庭从不舍得碰她一下。

他总是宠着她、护着她,陪她一起慢慢走出阴影。

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明白再也留不住心里最爱的人,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红着眼睛看着段林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哪怕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只要你在我身边……在一起就好。”

没有楚简庭的日子,林诺菲过得浑浑噩噩。

她每天晚上都会梦到楚简庭死去的画面,恐惧得睡不着觉。

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思念像洪水一样将她吞噬。

她凑近段林白,捧着他的脸,想要亲吻他,声音轻柔又可怜:“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语气里带着撒娇的味道。

以前只要这样说话,楚简庭一定会把她搂进怀里。

此刻,她无比怀念那种温暖的感觉。

可当她看向段林白时,却发现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温柔。

他已经彻底不爱她了……

段林白偏开头,躲开她的唇,冷笑着说:“林诺菲,你让我觉得恶心。”

“哈哈哈……”

林诺菲突然笑出声。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她缓缓收回手,把粥放到一边,说:“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总有一天能重新捂热你的心。”

“一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够就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对你,我有足够的耐心。”

段林白看着眼前几近疯狂的林诺菲,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

从前那个温柔体贴的林诺菲,似乎早就不见了。

段林白闭上眼,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他在等,许岁宁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林诺菲不在家的时候,思颜就在房间里陪着段林白。

段林白皱起眉头,林诺菲真的太疯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被卷进来。

这是做母亲该做的事吗?

思颜一看到段林白就开始哭。

她不停地道歉:“爸爸,你打我好不好?你消消气,别再生气了。”

“思颜想要爸爸,不想看到爸爸死。”

她趴在他怀里,哭得身体微微发抖。

她瘦了不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开朗。

总是哭。

段林白对思颜还是心疼的,毕竟她只是个孩子。可问题是,楚简庭已经死了,他和她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下午,思颜拿着作业过来找段林白辅导功课。

段林白问:“你妈妈呢?”

他被限制在床头,行动很不方便,再加上一直挣扎着想动,手腕和脚踝已经被绳子磨破了皮,渗出了血。

思颜摇摇头:“妈妈说要替爸爸报仇,但是一直没回来。”

段林白皱起眉头。以他对林诺菲性格的了解,她做事冲动又偏执,他真担心她会干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思颜的头发,说:“你能把你的手机拿给我用一下吗?”

思颜仰起头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妈妈说了,怕你跑了,所以不让我给你用任何电子设备。”

林诺菲考虑得还挺周全。

不过,他还没等到许岁宁出现,先迎来了商霁川。

商霁川是被林诺菲打晕后拖回家来的。

看到商霁川头上全是血,段林白眼神震惊:“林诺菲,你是想杀人吗?”

林诺菲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就是他一直在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如果他不是装病,我又怎么会求你不断给他输血?我又怎么会让你去换血救他?”

她嘴角一勾,语气平静得可怕:“所以他才是最该死的人。”

“现在我就在你面前杀了他,你跟我复合,好不好?”

段林白瞳孔一缩,震惊地看着她。

“林诺菲,你要是真杀了人,以后思颜怎么办?她的亲生父亲已经不在了,难道你还要让她母亲一辈子坐牢吗?”

“林诺菲,你不能这么自私。”

商霁川的生死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只是担心思颜的未来。

林诺菲却笑了:“你不是她的爸爸吗?你可以照顾好她的。”

段林白摇头:“我不是。我已经更换了攻略目标,你我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至于楚简庭,他已经彻底死了。”

“你说商霁川该死,那你呢?你就没错吗?你盲目相信他说的话,肆意伤害楚简庭,你也有责任。”

林诺菲苦笑了一下,捂住胸口,眼神有些涣散:“那等商霁川死了,我去自杀赎罪,好不好?”

段林白沉默了。

林诺菲见他不说话,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光亮:“你是不是还在心疼我?舍不得我死?”

“那你别再娶许岁宁了,跟我结婚吧。”

她的眼神异常认真。

段林白果断地摇头:“不可能。不管你今天再杀我几次,我都还是要娶岁岁。”

林诺菲的脸色冷了下来。

段林白发现她整个人都变了,像是陷入了某种偏执的疯狂中。

思颜站在一旁,明显被吓到了,躲在段林白身后不敢动。

林诺菲神情麻木地走到商霁川面前,低声说:“那还说什么。”

她蹲下身,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在商霁川的手腕上狠狠划了一刀。鲜血瞬间喷了出来。

段林白赶紧用手挡住思颜的眼睛。

他皱眉知道现在的林诺菲根本听不进任何话,索性也不再多说。

商霁川很快因疼痛醒来,他惊恐地看着林诺菲,连连求饶:“诺菲,我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我发誓不会再犯了。”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只是真的太想拥有你了。”

“商霁川,杀人是犯法的,你不可以这样继续下去。”

林诺菲歪着头看着他,手里握着刀,又一次在他手臂上划下。

“你当初抽走了简庭那么多血,现在就该全都还回来。”

商霁川害怕了,此刻的林诺菲就像一个冷酷无情的死神。

早知道失去楚简庭会让她变得这么极端,他绝对不会做出那个决定。

林诺菲转过头看向段林白:“简庭,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要是还没解气,我可以再给他多划几刀。”

段林白脸色煞白,身体紧绷,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商霁川这才察觉到林诺菲竟然称呼段林白为“楚简庭”,一时间愣住,但很快又被剧烈的疼痛拉回现实。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楚简庭,那就只有他能救自己了。

“楚简庭,楚大哥,求你劝劝诺菲吧!她不能变成杀人犯,我也不想死!”

说着,商霁川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认错。

额头已经磕出血痕,可他还在继续。

但现在的段林白也控制不了林诺菲了。

她彻底疯了。

房间里,充斥着商霁川的惨叫和哀求声,还有思颜的哭声,她一边哭一边喊着爸爸妈妈,让商霁川几乎崩溃。

他拼命捂住女儿的眼睛,却无法堵住她的耳朵。

这时,外面传来破门而入的声音。

天色微暗,警察冲进来的那一刻,许岁宁也跑了进来,一把抱住段林白。

段林白终于松了一口气,嘴角轻轻扬起:“你来了。”

林诺菲瞬间被几名警察控制住,同时有医护人员上前给商霁川包扎止血。

他的手臂上被划了十几道伤口,地上满是血迹,整个人虚弱得几乎站不起来,却还在本能地求饶。

林诺菲仍像发了疯一样想要扑过去杀了他。

在她混乱的脑海里,商霁川和楚简庭的声音不断交错响起,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行为,讥讽她的自作多情。

她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精神折磨。

头痛欲裂。

看着满地的鲜血,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楚简庭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幕。

她喃喃自语:“楚简庭,商霁川的生死跟我没关系,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我们别再换血了好不好?”

但她环顾四周,看到的却是一群陌生的人。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段林白身上。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猛地推开警察,朝段林白冲过去:“你这个贱女人,不准你抱他!他是我的!”

在林诺菲歇斯底里的怒吼中,她被警方强行带离现场。

案件调查随之展开,牵扯出一起震惊全城的非法换血杀人案,医院也被曝出严重违规操作,商霁川与林诺菲涉嫌故意杀人,整个城市为之哗然。

当天的热搜直接爆了。

段林白在医院住了几天,病房里总是断断续续传来人们谈论那件事的声音。

许岁宁一直陪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他侧头看着她,忽然开口:“岁岁,你就没有一点好奇,想问我点什么吗?”

许岁宁轻轻摇头:“我只在乎你平安健康,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我不逼你。”

“段林白,我爱你。”她说完,低头吻上他的唇。

他回应得很热烈,随即又带着歉意地说:“本来今天是我们婚礼的日子……”

“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婚礼只是个形式而已。”她并不在意。

他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法律上已经是夫妻,所以她更看重的是他的人。

住院期间,段林白的父母也经常来探望他。

他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

两人性格温和,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段林白知道他们心里有话,可每次他都想问又没问出口。

最后,他主动开口:“爸,妈,我是你们的儿子,永远都是。”

段母红着眼眶,一把抱住他:“我就知道你不会变。”

段林白也紧紧回抱住她,低声重复:“是的,我永远不会变。”

出院前一晚,段林白得知自己明天就能回家了。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却来了两个陌生的中年人。

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走进病房,神情拘谨地站在床边,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段林白皱起眉,语气冷淡地问:“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楚母声音哽咽:“我们去监狱看了林诺菲,她说你就是楚简庭。”

“声声,你还怪妈妈是不是?所以不愿意见我们?”

段林白脸色沉了下来:“我不是楚简庭,我现在也有自己的父母了,请你们以后别再来打扰我。”

楚母听了这话,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碰碰他。

却被他迅速闪身躲开。

“我不喜欢陌生人靠近我,也不认识你们,请你们拿着东西离开,不然我要叫保安了。”他说完,干脆利落地转过身去,连一眼都不愿多看。

楚父声音也有些发颤:“如果你真的见过简庭,他有没有提起过我们?”

段林白冷笑一声:“提你们干什么?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有过父母?”

一句话堵得楚父哑口无言。

他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太固执。”

“他大概再也不会原谅我们了。”

段林白忽然想起许岁宁说过的一句话。

用死亡惩罚伤害你的人,其实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没有人值得你为此放弃生命。

他缓缓抬头,语气平静却锋利:“他为什么要原谅你们?你们配得上他的原谅吗?你们对他的伤害是真实存在的,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你们还指望得到他的原谅,不觉得可笑吗?”

楚父楚母脸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终,他们低着头离开了病房。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楚母惊慌地喊起来:“你怎么了!快来医生啊!”

“有人晕倒了!”

许岁宁赶过来时正看到这一幕,但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绕开人群走了。

网络上关于楚简庭的事早就传得沸反盈天,她一个不上网的人都听说了个大概。

回到病房,她把带来的饭放在段林白旁边,轻声说:“有件事你可能需要知道一下。”

段林白看着她,眼神疑惑。

许岁宁抿了抿嘴,语气低沉:“林诺菲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现在关在精神病院。”

段林白愣了一下,但并不意外。

早在她绑架他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了。

许岁宁继续说:“商霁川因为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脑部损伤严重,医生说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段林白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神望向窗外,阳光洒进来,暖洋洋的。

许岁宁握住他的手:“最后,是楚思颜。”

段林白身体微微一僵。

许岁宁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脸上依旧平静,没有太多起伏。

“思颜受了很大打击,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许岁宁顿了顿,“她一直哭着喊爸爸,怎么劝都没用。”

“医生说她最近还有自残的行为。”

段林白眉头微皱。

许岁宁轻声问:“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段林白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第二天,段林白去了心理医院探望楚思颜。

她总是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谁靠近都会反抗。

此刻,她正坐在五楼的窗台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医护人员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哄着。

“小思颜,快下来好不好?阿姨带你去找爸爸。”

听到“爸爸”两个字,她眼神闪过一丝光亮。

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低声喃喃:“爸爸不要我了……是我太不乖了,思颜是个坏孩子。”

“我该死,怎么能伤害爸爸呢……”

她抬起头,声音轻得像梦呓:“阿姨,只要我死了,爸爸会不会看我一眼?也许死了,就能在地下见到爸爸了吧。”

小小年纪说出这样的话,听得人毛骨悚然。

段林白站在门口听完了这些话。

他轻轻叹了口气,走进病房,目光落在思颜身上。

“思颜,下来,到爸爸这儿来。”

从她出生起,就是他在照顾她,甚至在林诺菲怀孕时,他对这个孩子就充满了期待。

她是在满满的爱里长大的。

也正因为如此,才无法承受父母的离开。

再加上林诺菲那些疯狂的举动,她受到刺激也是情理之中。

段林白朝她伸出手:“乖,听话,下来。”

“爸爸给你做了好吃的。”

段林白晃了晃手里的小包子,说:“是你最爱的南瓜馅。”

思颜望着段林白,眼神亮了一下,但她还是忍不住难过:“你不要我了吗?”

段林白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朝她走近,伸手想把她从床上抱下来。

思颜低声问:“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段林白笑了笑:“你不记得了吗?是你先不要‘爸爸’的,你还记得在学校里你说了什么吗?”

思颜抽泣着道歉:“我错了,真的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段林白心里微微一叹:“你先下来。”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下来。”

段林白脸色一沉:“你不听话,那我就走了。”

思颜连忙跳下床,跑过去抱住他的腿:“呜呜——”

段林白将她轻轻抱起,对旁边的医生和护士说道:“她交给我来照顾吧。”

医生明显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病房。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

段林白温柔地抱着她,轻拍她的背,慢慢安抚着。

思颜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她软软地喊了一声:“爸爸,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段林白揉了揉她的头:“可是我不是你的爸爸啊,你看我跟你爸爸长得也不一样。”

思颜到底是孩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看着段林白的脸。

段林白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思颜,你的爸爸已经不在了,以后你要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

如果林诺菲的病能顺利治疗,大概七八年就能出狱。

毕竟商霁川还活着。

她也不能算是杀人犯。

思颜不想听这些话,捂住耳朵,摇头:“我就要爸爸,其他的人都不要。”

段林白耐心地跟她讲了很多道理,最后思颜才终于明白,自己的父亲是真的回不来了。

孩子的哭声一直在房间里回荡,而段林白站在门外,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思颜的爷爷奶奶来了。

两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几岁,头发都白了不少。看到段林白时,他们的眼神亮了一下。

可他们又找不到理由和他说话,只能默默地看着。

楚母迟疑片刻,轻声说:“今天真是谢谢你来帮忙。”

段林白摇摇头:“以后孩子就交给你们了。”

楚母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会来看她吗?”

“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他是段林白。

他要开始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家庭。

他必须切断过去的一切联系。

走出医院后,阳光洒在他身上。

许岁宁从旁边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她说:“我们现在去吃饭吧。”

“我都饿了,我以前居然没发现你做饭这么好吃,等会儿给我做。”

段林白温柔地点点头。

半个月后,段林白和许岁宁重新办了婚礼。

这场婚礼请了很多宾客,大家都见证了他们的幸福时刻。

婚礼结束后,他们原本计划去旅行,但段林白却被警察带去了监狱,探望林诺菲。

林诺菲神情疲惫,但一见到段林白,立刻转过身去,努力整理自己的样子。

她咬破手指,把血抹在嘴唇上当作口红。

然后笑着面对段林白。

“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

段林白静静地望着她,语气平稳:“不是你执意要见我吗?”

林诺菲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颤:“如果当初那些事没有发生,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段林白轻轻摇头:“林诺菲,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初的年纪了,也没有所谓的如果。”

自己选的路,就算含着泪也得走完。

林诺菲低下头,神情郑重又真挚地开口:“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接受公司全部的股份,那是我欠你的。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她还那么小。”

段林白语气淡然:“我不会接受你公司的股份,等思颜长大以后,那些自然会是她的。而我,只拿我应得的那一份。”

当年林父给他的那些股份,在楚简庭这个身份彻底消失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捐给了贫困山区。

林诺菲再次低声请求:“你可以送我一本书吗?”

“什么书?”

“《那年盛夏》。”

段林白怔了一下。

他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讽刺:“你知道这本书其实还有一个别名吗?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诺菲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段林白语调冰冷:“那年盛夏,爱到心凉。”

林诺菲身体猛地一震,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段林白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人生总要向前走,无论过去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