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公然提出让我老婆离婚,我说你走吧,她脸上出现了十几种表情

发布时间:2025-06-26 18:39  浏览量: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前言

结婚第七年纪念日当天,她在朋友圈甩出九宫格最中间那张合影。她整个人快挂到他脖子上,两人鼻尖几乎相抵,配文是明晃晃的挑衅:"新任特助颜值暴击!这该死的默契,你们品,细品!"

我盯着手机屏幕冷笑,指尖在评论区悬了半晌,最终敲下五个字:"确实有夫妻相"。这条回复像滴进油锅的水珠,三分钟后整条动态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李潇湘飙来的电话轰炸。

"你脑子被狗吃了?这种场合发什么疯!"她声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立刻给我滚到公司来!"

我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后视镜里倒映出泛冷的眉眼。等红灯的六十秒,朋友圈突然弹出新消息——陈昉换头像了,用的正是那张删掉的合影,甚至贴心地把李潇湘手腕上的婚戒P成了某高奢新款。

推开总裁办大门时,陈昉正靠在李潇湘的老板椅里转圈。看见我,他晃着二郎腿嗤笑:"秦先生眼神不好使?湘姐说这椅子坐着硌屁股,我让人换了新的。"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办公桌上还摊着没来得及收走的情侣款咖啡杯。陈昉突然把手机怼到我眼前,屏幕里是他和李潇湘的聊天记录,最新消息是五分钟前发的酒店定位。

"劝你识相点。"他指尖敲着桌面,"湘姐早受够你这种窝囊费了,要不是我..."

"要不是你当年卷走公司核心数据害我们损失八千万?"我忽然开口打断,看着他骤然煞白的脸,从公文包抽出一沓文件甩在桌上,"需要我提醒李总,现在集团实际控股人是谁吗?"

第1章

李潇湘推开门时,挂钟刚敲过十二下。玄关顶灯在她身后投出细长的影子,像柄即将出鞘的利刃。

半小时前,那条朋友圈动态还躺在我的手机屏幕上。照片里交握的双手戴着对戒,她无名指上的钻戒折光刺眼,配文写着:"原来青春真的不会老去"。

我盯着厨房流理台上渐凉的关东煮汤锅,塑料包装边缘凝着油星。她总说这种速食调料包会致癌,以前总会系着围裙煮番茄牛肉汤给我当宵夜。

"凌晨吃这种东西,你当自己是垃圾处理厂?"浴袍腰带在她腰间松垮垮系着,发梢的水珠滴在实木地板上。我数着水渍晕开的暗斑,忽然想起上周帮她收拾行李时,在西装内袋翻到的酒店发票。

浴室氤氲的水汽漫出来,模糊了镜中我们的倒影。从校园到婚纱的七年时光,终究没能敌过她眼尾新添的那抹讥诮。

流理台的水槽开始积水,我机械地搓洗着碗碟。瓷器相碰的脆响里,她突然把手机拍在台面上,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看见那个男人新换的微信头像——正是朋友圈那张该死的合影。

"你越界了。"她抱着胳膊倚在冰箱门上,睡袍领口露出半截锁骨链,那款式我从没见过,"陈昉只是觉得照片拍得好看,你凭什么威胁人家换头像?"

洗碗布在我掌心绞成麻花。陈昉,那个总在项目会议上与她交换眼神的副总,现在连微信头像都要踩着我的自尊炫耀。

"打电话道歉。"命令的口吻和当年说"我们结婚吧"时如出一辙。手机屏幕的冷光刺得我眼眶发酸,原来破碎的婚姻连体面都成了奢侈品。

水龙头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我望着水池里打转的漩涡。李潇湘永远不会知道,当我看见那张合影时,最先注意到的不是交缠的十指,而是她耳后那抹淡粉色的吻痕——和陈昉领带夹上镶嵌的宝石同色。

"现在打。"她指尖叩击台面的节奏像催命符,婚戒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我突然想起求婚那天,她也是这样站在逆光里,说愿意和我共度余生。

洗碗池的排水管突然爆裂,污水喷溅的刹那,我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或许从她开始用"好玩"解释所有越界行为时,这场婚姻就已经在漏水的管道里溃烂发臭。

第2章

我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冲破喉头,可当李潇湘凌厉的目光扫过来时,我还是将声音压成了平直的线:"小三和我老婆衣衫不整,我还得打电话赔不是?"

"你发什么疯!"她猛地拍案而起,翡翠手串在腕间撞出脆响,"我当你这些年能长进些,结果还是这么上不得台面!"

我盯着她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屏幕,通讯录里"张石磊"三个字刺得眼眶发疼。她总这样,连替我拨号都要亲自操刀,像训导一只听话的犬。

"喂?湘姐~"听筒里黏腻的男声钻出来时,李潇湘忽然攥住了我的手腕。我垂眸看着她用力到发白的指节,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她也是这般攥着我的胳膊,把霸凌我的混混揍得满地找牙。

"我正在帮您洗衣服呢~"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您那件蕾丝内衣真可爱,就是尺码……"

"闭嘴!"李潇湘突然夺过手机,常年发号施令的声线竟带着颤,"我昨儿喝多了洒了汤,衣服是让保洁拿走的!"她耳尖泛着可疑的红,全然不见方才训斥我的威风。

我轻轻抽回手,对着听筒开口:"张秘书,明天不用来了。"

"秦慕你算老几?"对方嗤笑声刺耳,"湘姐的床伴而已,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李潇湘突然按住我握手机的手,常年握酒瓶的虎口有层薄茧:"公司刚上市,石磊是重点培养的……"

"所以开除我?"我抽回手,西装袖扣在桌角刮出火星,"李潇湘,我要离婚。"

她愣怔的瞬间,我瞥见她鬓角新添的银发。当年在城中村替我挡刀时,她长发乌黑如瀑,现在却要靠染发剂遮盖岁月。可那又怎样?她包养小白脸是真,让我给情人道歉也是真。

"你再说一遍?"她声音陡然拔高,办公桌上的水晶摆件嗡嗡作响,"就为个秘书?"

我站起身,西装裤带起的风惊飞了窗台上的蓝蝴蝶。这是她最爱的品种,此刻却扑棱着翅膀撞在玻璃上,像极了我们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

"张石磊会后悔的。"我整了整袖扣,金属冷光映进她骤然收缩的瞳孔,"就像你当年后悔没直接弄死那些混混,而不是留他们半条命让我有机会反杀。"

李潇湘抓起车钥匙砸过来,我偏头躲过。钥匙扣上的招财猫在空中划出银弧,叮铃哐啷滚进沙发底——就像我们藏在体面婚姻下的腌臜事,终究要见光死。

第3章

死寂在客厅里漫延,连呼吸声都变得锋利。李潇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大概没想到这两个字会再次砸在耳畔。

急救车顶灯在记忆里疯狂旋转。四年前我攥着她发抖的手,消毒水气味刺得鼻腔生疼:"活着出来就离婚。"血迹在病号服上洇出暗红色地图,她哭得像要碎掉,说余生都听我的。

可余生早被蛀空了。

我攥着卧室门把的手背暴起青筋。金属冰凉渗进骨缝,像四年前手术刀剖开皮肉的温度。"随便你,离就离!"她的高跟鞋砸在大理石地面,迸出火星子般的脆响。

防盗门摔上的瞬间,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在我身体里塌方。顺着门板滑坐到地板时,十三年的光阴突然有了重量——压得喉头泛起铁锈味。

上一次放任眼泪决堤,还是在教室后排的阴影里。校服衣袖被擦得发黑,我蜷缩着数瓷砖缝隙,直到帆布鞋尖闯进视线。"刘邦被项羽追得抛妻弃子,不照样当皇帝?"李潇湘嚼着口香糖蹲下来,马尾辫扫过我的课本,"你挨几下打就哭,丢不丢人?"

那天她拽着我冲进小巷,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鼻血滴在文言文解析上,她却指着"胯下之辱"笑得前仰后合。后来每次挨打,我都会想起她说的"韩信能忍,你为啥不能"。

此刻月光把离婚协议书照得惨白。我摸索着找到烟盒,打火机擦响时才惊觉手指在抖。烟灰簌簌落在结婚照上,李潇湘婚纱下的锁骨还带着我咬的齿痕。

楼道传来电梯开合声,又归于寂静。我数着秒针走完三圈,终于承认她不会像从前那样折返。喉结滚动着咽下哽咽,却吞不掉胸腔里翻涌的腥甜。

原来人真的会被回忆溺死。就像此刻我蜷缩在婚床边缘,仿佛还能触到四年前她发间的消毒水味,而现实早已凝结成冰棱,扎得五脏六腑鲜血淋漓。

第4章

第二天,我给红肿的双眼戴上墨镜,径直走进公司。

李潇湘并未在公司。

张石磊瞧见我,瞬间露出一副嚣张模样:

“你还真敢来公司?”

“是要开除我吗?”

“小白脸当习惯了,还想翻身做主人?”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算老几?”

“我看你是没认清自己的地位!”

“你这样只会让李姐越来越讨厌你!我倒盼着你们离婚那一天呢!”

他的挑衅让我回想起当年公司遭遇危机,我深陷挫折之时,李潇湘给予我的安慰。

她如同往常一般,揽住我的肩膀,轻声说:“还记得曹操讲过的话吗?面对敌人不能愤怒,愤怒只会拉低你的智商,我们要把愤怒留给敌人,让他们陷入无能、愤怒与咆哮。”

我一脸好奇地问:“曹操真说过这话?”

李潇湘俏皮地眨眨眼:“不管是不是,你领会意思就行。”

曹操是否说过此话,我也不清楚。

但我确实已彻底领悟这句话的精髓。

我平静地望着张石磊:“打电话让李潇湘回来,公司即将召开董事会。”

“召开公司董事会?”

张石磊满脸讥笑地看着我,不屑地说:“就凭你这小样,还想召开公司董事会?你还当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懒得搭理他,直接前往董事会会议室。

这公司是我暗中一手操办起来的。

资金也是我为公司四处筹集的。

事实上,董事会的那些大佬们,都是冲着我来投资公司的。

到了下午,一则消息在公司上下炸开了锅:

“公司几个大股东联合成一致行动人了,他们要召开董事会,重选董事长。”

“听说这次动静不小,除了重选董事长,还打算对人事进行大调整。”

“这场会议,将决定公司的未来走向!”

李潇湘踏入董事会现场时,面色极为难看,她坐在我的对面,一直冷着脸盯着我。

不出所料,在大多数股东的投票下,我成功当选为公司董事长。

我随即对公司的人员安排做出一系列调整。

整个会议期间,李潇湘始终一言不发。

直到我把张石磊叫了进来。

张石磊看到我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满脸震惊,瞬间面色苍白。

“你被公司开除了!”

我平静地看着张石磊,宣布道。

张石磊立刻将目光投向李潇湘寻求帮助。

李潇湘站起身来。

即便此前她被撤销董事长职位时都没出声反对,可这次却说道:“我反对,张石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公司应该留下他。”

换作以往,看到她这般维护他人,我必定会心生嫉妒。

可如今,我内心异常平静:“既然反对,那就交由董事会投票决定吧。”

只要进入投票环节,结果毫无疑问,她的反对毫无作用。

毕竟,我与李潇湘的持股比例相同,而且现在几位大股东都支持我。

她势单力薄,反对也无济于事。

面对这样的结局,李潇湘似乎早有预料,并未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董事会。

我平静地目送她和张石磊离去,继续完成董事会的后续流程。

会议结束后,几位年长的股东走到我身旁:

“小秦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你的,不过你夫妻之间的矛盾还是要妥善处理好,别让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给公司带来损失。”

“是啊小秦,想当年你为了这家公司,跪在我家门口苦苦哀求投资,那场景我至今都还历历在目,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他们这样提醒我,既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维护他们自身的利益。

我逐个与他们握手致谢。

晚上回到家中,久违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厨房里,李潇湘正忙活着炒菜。

我原本以为她会躲出去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她竟在家做饭。

我已经记不清她上一次在家做饭是什么时候了。

也许有两年,也许有三年,甚至更久……

第5章

“回来了?”

“去洗手,准备吃饭。”

李潇湘端着一盘菜,她的温柔让我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我冷不丁地问道:“离婚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李潇湘明显紧张了一下,手上的盘子差点没拿稳。

她轻轻放下盘子,脸上的笑容很勉强:“人是铁饭是钢,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说事情。”

“好。”

我洗了手,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在厨房里里外外的忙碌。

不知道为何,眼睛有些酸。

也许是昨晚没流干的眼泪,又不小心流了出来。

可内心却告诉我,这一刻,我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这种感觉也不知多少年没出现了。

吃完饭,她给我倒上一杯茶:“下周三是你生日,我好像已经很久没给你庆祝生日了。”

“下周三,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度个假好不好?”

我平静地看着李潇湘。

过了许久,我才说道:“关于离婚的事……”

“不离婚,行不行?”

李潇湘一把抓住我的手。

能感觉到她在紧张,甚至有些颤抖。

她向来是那种泰山崩于顶还能镇定自若的女强人。

很久见没她这么慌张了。

上一次她这么慌张,还是我被推进急救室,命悬一线的时候。

也不知道内心里是哪根弦被李潇湘触动了,我答应道:“好,下周三,我和你一起去。”

刚接手公司,事情很忙。

可到了周三,我依旧推辞掉所有事务,早早坐上李潇湘的车。

她今天为了我特别打扮,甚至穿上了那件尘封已久的校服。

看着开车的她,我仿佛有一种回到过去那段青春岁月的感觉。

想着过去的种种,我开口道:“公司总裁还是应该由你来担任,这才比较合适。”

李潇湘对我微微一笑:“今天只为你庆祝生日,只有我们俩,我们不谈别的,好吗?”

“好。”

我平静地答应。

可我内心里却一阵波澜。

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就在车停在天鹅湖旅游度假区时,李潇湘的电话响了。

我清晰地看到,来电显示的备注名:宝宝。

很久以前,这个备注名,只属于我。

而现在已然不是。

我心里也清楚那人是谁。

李潇湘看到我的眼神,有些慌张:“我……”

“接吧,你心不在焉的,不接这个电话,大概一整天都没心情吧?”

我平静地看着李潇湘。

她沉默几秒之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潇湘,我现在一个人孤独极了。”电话那头传来张石磊的声音。

“你来陪我好不好?”

李潇湘张了张嘴,最后说道:“我今天有事,不能来。”

“可是那家伙把我开除了,也将你排挤出公司核心圈,你现在不应该和我一样郁闷至极吗?”张石磊在电话里发泄着怒火,随后又温柔道:“潇湘,来陪我,没有你我太痛苦了,我怕我会想不开,你知道的,我有抑郁症……”

李潇湘慌张了,眼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

见到我冰冷的眼神,她脸色很不好看。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张石磊的声音,像是一种最后通告:“潇湘,我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可你要是不来见我,你可能永远都见不到我了。”

啪嗒,电话挂掉。

一向遇事波澜不惊的李潇湘,居然为此而颤抖。

她的表现,让我内心里刚出现的一道缝隙再度闭合,彻底封死!

我靠在副驾驶上,闭上双眼:“去吧,也许他真的会想不开,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

“谢谢你能体谅我,我去去就回。”李潇湘看着我,目光很坚定:“一定回来!”

她的回答让我彻底绝望。

我其实想表达的是两层意思。

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这个一辈子可以是张石磊,也可以是我!

而她的选择,是张石磊。

我走下车。

看着她开车扬长而去,默默说道:“不用回来了。”

第6章

一个人在度假胜地消磨了一整天,她真的没有回来。

直到深夜,她给我发来一条消息:“在吗?

“不在。”

“你别这么小心眼,张石磊有抑郁症,我只是怕他想不开……”

李潇湘解释了很多。

手机里不停传来她的消息。

我却懒得再看。

张石磊会想不开,难道就不担心我会想不开吗?

一整夜,她都没有回来。

我本不应该抱有期待才是。

是我太放不下。

而这一次,是她做出了选择,也许我真的可以放下了。

一个月后,我联合华南资本为公司拿了一笔长达五年期的超大订单。

这足足可以保障公司在没有任何其他生意的前提下,生存五年而不用为业绩发愁。

为了庆祝,公司举办了庆功宴晚会。

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已经被公司开除的张石磊居然出现在了晚会现场。

他甚至还将麦克风夺了,站在晚会的最中央舞台上,满脸挑衅的看着我,并且说道:

“李潇湘,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你托付终生!”

接着他深情的面向李潇湘:“答应我,和他分手吧,你应该和我在一起!”

见张石磊在胡闹,公司的人脸色很不好看,立刻就有人要上去将张石磊赶走。

而我却拦住了他们的举动。

我看向李潇湘,说道:“既然气氛都已经到这了,你就跟他走吧。”

所有人都被我这句话震惊。

就连张石磊都惊讶的看着我。

现场陷入了极度的安静之中。

我盯着李潇湘。

她也在不敢置信的看着我,那一瞬间,她脸上至少出现了十几种表情……

第7章

那一瞬,李潇湘姣好的面容挤满了复杂情绪。

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惊愕,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

"同床异梦,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直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如放你自由。"

抛下这句石破天惊的话,我任凭众人震惊的目光如芒在背。

庆功宴的喧嚣在我身后迅速隐退。

候在走廊尽头的冷风,突然裹挟着李潇湘的哭腔撞过来。

她红着眼眶,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你凭什么在这儿说散就散?"

我看着她凌乱的发丝,平静地重复那句她不愿听见的决定。

她扬起的手掌带着风,重重落在我的脸颊上。

"我不要听这些!我不要听这些!"

她声嘶力竭地摇着我的肩膀,指甲深深陷进我的衣领。

"回不去了。"

我轻轻握住她颤抖的双手,却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绝望温度。

"去把律师约出来吧。"

转身的刹那,我听见她最后的哭喊被走廊的长风撕成碎片。

第8章

我没有返回与李潇湘共同生活的居所,而是独自前往不久前购置的别墅。

家中有一位保姆,因此整体环境显得格外安静。

不再有她在身旁来回走动。

也无需担忧她会突然出现。

然而我估计错了。

夜晚降临,李潇湘还是寻到了此处。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出声询问。

她面色冷峻,沉默不语,径直踏入屋内,脱下衣服走向浴室。

望着她后背那道纹身,我内心再度被刺痛。

那一年,她为了庇护我,后背负伤,后续便在伤处纹了这身图案。

当时我问她纹身是否疼痛。

她回应:“疼,但这样能让你一生铭记我的付出。”

“人皆有犯错之时,我亦不例外。”

“日后无论我犯下何种错误,只要你见到它,就必须无条件宽恕我。”

“你可答应?”

彼时我深受触动,点头应允:“我答应。”

李潇湘带着笑意伸出手:“拉钩,说好一百年不变。”

回忆至此,内心的刺痛愈发强烈。

不知何时,李潇湘已从浴室走出。

她来到我面前:“卧室在哪?”

我望向楼上,默不作声。

她勾住我的脖子,轻声说:“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再大的矛盾都会消散。”

随后把我的手放在她腰间,温柔道:“抱我回卧室。”

见我毫无反应,她在我耳边低语:“相信我,我已和张石磊彻底断绝关系。”

她若不提及这个名字便罢。

一听这名字,我满心抵触,将她推开,摇头道:“你不会和他断得干净。”

“我们携手走过十三载,你就如此不信我?”

李潇湘直视着我。

不知为何。

当她提起十三年的情谊,我竟不敢直面她的眼神。

我躲开她的目光,轻声说:“你不会,真的不会……”

李潇湘再次主动靠近,靠在我怀里说:“就信我这一次,最后一次!”

我陷入沉默。

最终顺从了她。

第9章

夜深人静,她依偎在我怀中,轻声道出了心声:“我不想过往那样奔波了。往后,我在家里操持家务,你在外努力打拼,我也渴望成为一个贤妻良母,咱们该迎来一个孩子了。”

一同走过的岁月,已悄然流逝了十三载。

我们至今膝下无子。

回首往昔,当年她挣钱供我念大学,却不料遭遇意外,子宫严重受损,从那以后便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我已经和医院联系好了,那里有一对龙凤胎,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一出生便被父母遗弃,要不我们收养这对双胞胎吧?”

李潇湘满眼期待地望着我。

收养孩子,这便是她决心成为贤妻良母的行动。

我内心沉默了许久许久。

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于是,我们领养了这对被遗弃的婴儿。

由于缺乏育儿经验,我们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忙乱不堪,最后不得不聘请了一位月嫂来帮忙照料。

生活的轨迹也因此发生了改变,家中久违地充满了欢声笑语。

她也果然做出了不小的改变。

时常在家精心下厨,不辞辛劳地将饭菜打包好,再送到我所在的公司。

有次恰逢倾盆大雨,我本以为她不会前来送饭了。

然而她却顶着暴雨如约而至。

她不再踏入公司,也不去打扰我工作,只是将饭菜交给同事转送给我。

一段时间后,公司里不少人都对我羡慕不已。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仅过去一个月,我就从朋友那里收到了李潇湘和张石磊一同走在街上的照片。

照片中,两人肩并肩,相视而笑。

那笑容,甜得腻人,亲密得令人生疑。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许久,这才缓缓放下手机。

走到窗前,望着公司大楼外的街道,陷入了沉思,而这一次,我竟再也感觉不到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或许是因为,我的心早已变得麻木不仁。

我随即找来了律师,让他为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

又叫来一位同事,让他帮我在我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那个小区,租下了一间房子。

这一次,我真的要和过去的生活告别了。

第11章

我蜷缩在六十平米的出租屋里熬过了三十个日夜。

李潇湘的来电记录在屏幕上堆成小山,若是往昔,这些跳动的名字足以让我的心脏跟着震颤。而今任由铃声在空荡荡的房间回荡,我竟能平静地给绿萝浇完水,再慢条斯理地泡壶茶。

直到那条消息弹出屏幕时,指尖的颤抖竟让我有些陌生——"我同意离婚,但必须当面谈。"

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楼道里飘来断续的啼哭。

我循着声音踩上台阶,老旧的木板在脚下发出吱呀。推开门时,李潇湘正弓着背哄睡,两个并排的摇篮里,粉嫩的小手无意识地抓挠着空气。

她猛地回头,发丝间几缕银白刺得我眼眶发酸。这才惊觉不过月余未见,那个永远精致如洋娃娃的女人,竟被生活揉搓成了这般模样。

"别吵醒孩子。"她哑着嗓子比划噤声手势,眼窝深陷,颧骨在灯光下泛着青白。我鬼使神差地停在摇篮边,看着两张稚嫩的小脸。他们睡着时睫毛会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像极了十三年前,李潇湘踮脚亲我时颤动的眼睫。

记忆突然开闸。

那年我被堵在巷口,书包里塞满碎石子。是李潇湘举着板砖冲进来,拉着我跑过三条街,最后瘫坐在天台看日出。她数星星时总把猎户座说成糖葫芦,偷吻时睫毛会扫过我的下巴,说要把所有"第一次"都装进时光胶囊。

摇篮里的婴儿突然蹬腿,惊醒了沉睡的往事。

李潇湘慌乱地整理睡乱的发丝,我数着她鬓角新添的银丝,突然开口:"还记得我们逃掉的那家奶茶店吗?"她浑身一震,摇篮绳在指间绞成死结。

十三年光阴终究在我们之间凿出鸿沟。可当两个孩子同时攥住我们的手指时,那些被岁月磨钝的棱角,竟又隐隐作痛。

哄睡孩子后,李潇湘在阳台栏杆上磕了磕烟盒。金属盖弹开的脆响惊得我指尖一颤,她指尖夹着细长的烟盒推到我面前:"抽一根?"

我盯着薄荷绿的烟身,喉结动了动。三年前最后那支烟在指间烧灼的触感突然清晰,焦油味在齿间游走的记忆让胃部发紧。那时她吞云吐雾的模样像团燃烧的火焰,而我甘愿做扑火的飞蛾。

"戒了。"我别开脸,看月光在晾衣架上投下菱形的光斑。为帮她戒烟,我曾把烟头按在手腕烫出疤。现在那道月牙形的旧伤还在腕间发痒,像蛰伏的蛊虫。

李潇湘忽然轻笑出声,打火机擦响的瞬间,火苗舔舐着她染着蔻丹的指尖。我望着青白烟雾在她唇齿间流转成心形,恍惚又看见十八岁那年,她叼着烟斜倚在教室后门,冲我吐出第一个烟圈的模样。

"从收到离婚协议那天开始的。"她弹了弹烟灰,火星坠入夜风瞬间湮灭。我数着烟灰缸里新增的第三枚烟蒂,突然意识到这三年她从未真正戒烟——就像她从未停止在每个加班夜给陈昉发消息。

"补偿条款可以加。"我望着城市灯火如星子坠落,声音混在晚风里飘忽不定。她背脊明显僵直了,丝绸睡裙裹着的肩胛骨凸起锋利弧度,像即将振翅的蝶。

"那晚在酒店,我们只是……"她突然转身,霓虹灯在她瞳孔里炸开细碎的光斑。我抬手止住她的话头,婚戒擦过她腕间新添的檀木手串——那是陈昉常戴的款式。

"十三年够写本百科全书了。"我望着她泛红的眼尾,那里新添的细纹像被泪水浸泡过的书页,"但结局早写在第一章。"保险柜老式铜锁咔嗒弹开的瞬间,二十七本皮质笔记本摞成小山,压得我心脏发沉。

她总是说这些是"写给未来前任的情书",如今倒成了最锋利的刀。我指尖抚过磨破的封皮,突然想起大二那年她被堵在小巷,我冲进去时她正用钢笔戳进混混的手背,血珠溅在笔记本扉页,晕开墨色的花。

"只有懦弱的男人才不敢面对现实。"她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琴弦。我望着她转身时扬起的发梢,终于明白有些告别不需要当面说——就像她早在我收到匿名照片那晚,就悄悄把离婚协议夹进最新那本笔记。

第12章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凝视着屏幕蓝光,恍惚间看见十七岁的自己蜷缩在教室角落。那些年的人生轨迹始终缠绕着她的身影,像藤蔓与古树相互依存。

到底是我在托举她登顶,还是她始终在背后撑着我的脊梁?

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答案在胸腔里炸开——是她!

若没有那个雨夜她拎着钢管砸碎混混的膝盖,没有她辍学后打三份工供我读书,哪来的秦总坐在总裁办公室?所有荣光都该镌刻着她的姓名。

我跌进真皮沙发,笔记本在膝头摊开:

「7月17日 晴

阳光把他的睫毛照成金色,蜷在墙角发抖的样子像只奶猫。那些处生又揍他了,可他连哭都压着声音。」

「7月18日 阴

听说他是福利院出来的,所以活该被撕课本、被锁在厕所?我要让所有人怕我,像怕洪水猛兽那样怕我。」

指尖抚过泛黄的字迹,7月29日那页被水渍洇开墨痕:

「等我的名字成为禁忌,就没人敢再动他一根头发。就算变成怪物也无所谓,至少能把他护在羽翼下。」

心尖突然被针尖刺中,我蜷缩起脚趾。世人皆道李潇湘是天生反骨的学渣,却不知十三年前她故意考零分时,笔尖在试卷上戳出多少个窟窿。

继续翻动页面:

「8月2日 雨

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可他盯着学费单的眼神像要哭出来。孤儿就该被剥夺梦想吗?」

「8月5日 暴雨

他第一次冲我吼,说不要我的钱。可颤抖的尾音泄露了所有伪装,我的男孩在逞强啊。」

最新那页贴着泛黄的缴费单,日期是八年前:

「从今往后,我的血肉就是他的阶梯。端盘子磨破的手掌,工地上晒脱的皮,都该变成他西装上的金纽扣。」

窗外的雨突然砸在玻璃上,我忽然想起录取通知书寄到那天,她把存折塞给我时掌心的茧子还泛着血色。原来那些年她说的"在广东做生意",是同时在三家工厂打两份工。

第13章

泪水在眼眶里涨成深海,我终于读懂她锁住铁盒的秘密——不是不愿分享,是怕我看见她用血肉浇灌的春天。

第二本笔记在掌心发烫:

【2月7日 雪】

曹大傻子找人砸了我的场子,左臂现在还火烧火燎。可他马上要考四级了,不能让这混蛋影响我家大学生的前程。年三十能见到他吗?工地盒饭有没有油水?血迹把日记本洇出梅花印,先写到这儿吧。

第五本笔记泛着消毒水味:

【3月3日 阴】

医生说我胸腔里住了只螃蟹,正在啃食肋骨。可他最近总皱着眉看财报,我不能让乌云遮住他的太阳。今天故意让小鲜肉演员搂了下腰,他打翻醋坛子的样子真可爱,哪怕这快乐建立在谎言上。

第三本笔记浸着酒气:

【6月28日 晴】

他嫌弃我抽烟的嘴唇有烟熏火燎的味道。我也想当捧着茉莉花茶的淑女啊,可夜总会包厢里豺狼环伺,不叼着烟怎么镇得住场?看着他西装革履谈并购,突然觉得我们之间横着银河。

第四本笔记潦草如心电图:

【9月17日 阴】

不孕检查单像判决书,我悄悄对折塞进牛仔裤口袋。医生说是他弱精,可男人的尊严比命重要。今晚他趴在我胸口说想要孩子,我摸着他的发旋说"都怪我不争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最新那本笔记停在离婚协议签署日:

【7月1日 晴】

董事会那记响亮的耳光,终于把他打成了雄鹰。可当我看见他西装下挺直的脊梁,突然怀念起那个蜷在我怀里看《三国演义》的少年。演员凑过来献吻时,我数着吊顶的水晶灯,生怕眼泪砸碎这场戏。

铁门合拢的瞬间,十三本笔记在保险柜里簌簌发抖。我摸黑找到她藏起的抗癌药,药盒背面歪歪扭扭写着:"曹先生专用胃药"。窗外飘进今冬初雪,像她出走那天落在肩头的头皮屑。

第14章

我一把将笔记本甩在桌上,动作粗暴得仿佛能震碎空气,紧接着迈开大步,风风火火地冲向卧室。

卧室里,她正沉睡不醒,面容安详得像是睡着了,只是那种不正常的安详让我心里一揪。

床头柜上,两瓶空空如也的安眠药瓶格外刺眼,它们歪歪扭扭地躺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一张纸条从药瓶旁滑落,轻轻飘到地上,那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宝宝,再见了。”

我弯腰拾起纸条,指尖微微颤抖,一行行字如同刀刻般刺入眼帘:“我真的受不了病痛的折磨,离开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可纸条上的字如同潮水般涌来:“你可别想着来找我。”

“只有懦弱的人才不敢面对现实,你现在已经是霸道总裁了,你能够面对一切的,对不对?”

字迹渐渐模糊,我的视线被一层水雾笼罩,但我依然能感觉到字里行间的决绝。

“你活下去,就是带着我的意志活下去!”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上,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这辈子,我们不再见面了,爱你宝宝!”

我的手紧紧攥着纸条,指节泛白,仿佛这样就能将上面的字掐进心里。

我转身看向她,她睡得那么安静,安静得仿佛随时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缓缓跪在床边,膝盖与冰凉的地面接触,生疼,可这疼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她的皮肤冰凉而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我的手指轻轻颤抖,仿佛能感受到她生命正一点一滴从指间溜走。

我将纸条紧紧贴在胸口,那种熟悉的酸涩涌上眼眶。

原来,这一辈子,我都在亏欠她。

那些她为我付出的日夜,那些她为我承受的痛苦,我都记得。

而如今,她选择用这种方式,彻底离开。

我将脸埋进被子里,压抑的哭声被闷住,可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止不住。

被子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淡淡的,却让我在这绝望中感到一丝慰藉。

她曾无数次在我最黑暗的时刻,用温柔的手为我拭去泪水。

如今,她的手却永远搁浅在这冰冷的床边。

我抬起头,看着那空荡荡的天花板,它像是张开的大嘴,要把我们所有美好的回忆吞没。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有些离别是彻底的,它不会给你任何挽回的机会。

而我能做的,就是带着她的意志,带着我们的孩子,继续走下去,哪怕这条路荆棘丛生,哪怕前路漫漫,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