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老公还在情人家睡觉,婚礼正常进行后,他赶到后傻眼了
发布时间:2025-06-28 14:46 浏览量:1
林轻轻生日当天,与她相依为伴的母亲溘然长逝。
而她的合法丈夫既未为她筹备生日宴,也未曾现身母亲的葬礼现场。
——他驱车前往机场迎接阔别多年的初恋情人。
......
将母亲的骨灰坛安放妥当后,林轻轻接到了小姨的越洋来电。
"轻轻啊,你妈妈已经走了,你独自留在国内叫我怎么放心得下?不如来国外和小姨作伴吧?"
电话那头传来关切的询问,林轻轻攥着听筒的手指微微发颤。良久沉默后,她用郑重得近乎仪式感的语气应允:"好。"
"真的?你愿意过来真是太好了!"听筒里的小姨喜出望外,旋即又迟疑道:"可听说你在国内成了家,你先生愿意随你远渡重洋吗?"
林轻轻望着窗外飘零的梧桐叶,忽然轻笑出声:"安心吧,我们的婚姻就快走到尽头了。"
话音未落,玄关处传来纷沓脚步声。
傅行舟回来了。
林轻轻眼皮都未抬动分毫,任由来人在门口制造响动。这时傅行舟的胞妹傅娇娇踩着细高跟踱步进来,扬着下巴嗤笑:"我哥把姿月姐接回来喽,你这赝品也该腾位置了吧?"
林轻轻指尖蜷进掌心:"赝品?"
傅娇娇笑意更深:"等见到正主儿,你自然就懂了。"
她话音刚落,傅行舟便揽着秦姿月踏入客厅。佣人提着十几个奢侈品牌纸袋跟在后头,而秦姿月怀中抱着的厄瓜多尔玫瑰热烈如火,刺得林轻轻眼眶发酸。
他竟还有闲情逸致为她挑选鲜花。
五年婚姻里,他连支路边野菊都未曾赠予。
"姿月刚回国还没找好落脚处,暂住主卧旁边的客房。"傅行舟始终垂眸凝视怀中人,对妻子下达命令时宛如使唤家仆:"你去把隔壁房间收拾出来。"
不是商量,是通知。仿佛他们并非夫妻,她不过是这栋宅邸里任人差遣的帮佣。
"阿舟,我自己收拾就好,别麻烦轻轻。"秦姿月抬首的刹那,林轻轻如遭雷击。
此刻她终于参透"赝品"二字的深意。
秦姿月与她生着七分相似的眉眼,却比她更添几分娇柔。如果说林轻轻是清冷的白玉兰,那么秦姿月便是盛放的红玫瑰,连颦笑间都带着天之骄女的矜贵。
原来如此......
林轻轻突然低笑出声,趁无人注意时飞快拭去眼角水光。她早该想通的,自己这二十年活得何其晦涩,母亲病逝都要选在她生辰当夜。像她这般被厄运缠身的人,怎会突然被豪门继承人青睐,更遑论披上嫁衣成为傅太太。
谜底昭然若揭。
她不过是他人爱情故事里拙劣的仿品。
"哭什么呀,姿月姐住两天就值得你掉金豆子?"傅娇娇抱着手臂冷笑:"林轻轻,你心眼比针尖还小。"
林轻轻仓皇摇头:"和秦小姐无关......"
话未说完,秦姿月已泫然欲泣:"我还是走吧,免得影响你们夫妻情分。"
傅行舟脸色骤然阴沉,长臂一伸将人拦住:"你哪儿都不许去!张叔,把行李搬上去!"
老管家捧着纸袋犹豫不决,林轻轻却已转身接过行李箱:"我来帮忙。"
她这般温顺,倒让傅行舟眸色更暗。望着那道纤细背影,他心头无端泛起烦躁——她怎能如此平静地接受另一个女人鸠占鹊巢?
客房收拾妥当后,秦姿月突然挽住林轻轻的手腕:"轻轻,谢谢你收留我。"说话间,她无名指上的钻戒晃得人眼花。
林轻轻呼吸一滞。
那枚戒指与她的婚戒款式相同,只是秦姿月指间的钻石足有鸽子蛋大小,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华光,将她那枚素圈衬得愈发寒酸。
原来连婚戒都是赝品。
替身配仿款,倒是般配。
楼下忽传来门铃声,外卖员捧着巨型蛋糕盒进来:"请问林轻轻女士在吗?这是您小姨订的生日蛋糕,她托我转告您,知道您今日历经苦楚,但庆贺诞生总比沉溺悲伤更有意义。"
满室寂静中,所有目光聚焦在林轻轻身上。傅行舟难得露出窘迫神色,干巴巴道:"今日是你生辰?怎的不早说?"
秦姿月生日在下周,他早早就备好了礼物。而正牌妻子的生辰,他竟忘得彻底。
"我自己都记混了。"林轻轻垂眸轻笑,将蛋糕接过来:"得给小姨回个电话道谢。"
顺便催一催签证进度,她想尽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牢笼。
"阿舟你也太不上心了,怎能忘记妻子生日?"秦姿月嗔怪着摘下颈间钻石项链:"这条项链就当是阿舟补给你的礼物可好?"
链坠在林轻轻眼前晃动,她盯着那颗比婚戒更耀眼的粉钻,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原来他不是不懂浪漫,只是不愿在她身上浪费心思。
第3章
铂金项链在灯光下流转着冷光,中央镶嵌的稀世红宝石如同一滴凝固的鲜血,被匠人精心雕琢成心形轮廓。这本该是份饱含深情的信物,却像根刺扎进林轻轻眼底。
"真漂亮。"她听见自己用发颤的声线恭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惜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戴不合适。"
傅行舟突然将钢笔摔在红木桌面,金属与木材碰撞发出刺耳声响:"不就忘了个生日?值得你摆脸色给客人看?"
林轻轻望着男人暴怒的眉眼,突然觉得胃部开始痉挛。她分明始终挂着得体微笑,连拒绝的语调都经过精心丈量,可眼前人总能精准捕捉到她皮囊下溃烂的伤口。
"我收下就是。"她伸手接过秦姿月递来的丝绒盒,指尖触到对方涂着丹蔻的指甲,"谢谢秦小姐破费,这条项链我很喜欢。"
替身要有替身的自觉。林轻轻盯着镜中自己与秦姿月三分相似的眉眼,机械地吞咽着蛋糕。小姨特意定制的五层奶油塔此刻堵在喉间,她想起十二岁那年隔着蛋糕店橱窗的凝望,那时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甜腻的奶油呛出眼泪。
卫生间瓷砖渗着寒意,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直到面部肌肉开始抽搐。主卧门锁转动声惊得她猛然回头,秦姿月穿着真丝吊带倚在门框,月光顺着她裸露的肩头蜿蜒而下。
"阿舟在陪我消遣。"女人晃着红酒杯轻笑,"我们玩了一整晚扑克呢。"
林轻轻将离婚协议塞进傅行舟的公文包,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放易碎品。明天,不,或许今晚,这个男人就会在秦姿月床上签下名字。
第4章
晨光穿过蔷薇花架时,张妈把林轻轻拽到后院。"少爷在秦小姐房里待整宿!"老保姆急得直跺脚,"昨夜那件吊带裙……"
"他们自幼相识,叙旧是应当的。"林轻轻用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掐断枯枝,新长的嫩芽刺破指尖,血珠滴在绣球花丛里。
张妈突然噤声,目光在林轻轻脸上逡巡。太太今日不同以往,连称呼都从"阿舟"变成了全名。林轻轻望着玻璃花房折射的七彩光斑,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
那时她刚被傅行舟从夜总会带出来,男人用领带蒙住她双眼,湿热气息喷洒在耳际:"叫阿舟。"后来她才明白,这声呢喃原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张妈,往后少议论秦小姐。"林轻轻将离婚协议折成纸鹤塞进男人文件堆,傅行舟正在开视频会议,电脑屏幕映出他冷峻侧脸。
钢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突然停顿。"补偿金不够?"他扯松领带,从抽屉甩出个墨蓝丝绒盒,"新款高定,别又摆脸色。"
林轻轻握紧口袋里的离婚协议,看着秦姿月的来电在屏幕闪烁。傅行舟接通瞬间,眉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连带着嗓音都浸了蜜:"月月……"
"签个字。"她将文件推过去,钢笔递到男人指尖时,傅行舟正对着电话轻笑:"国外专家的事你定就好,我让王特助对接。"
笔尖在最后一页洇开墨迹,傅行舟龙飞凤舞签完名,继续对着电话低语。林轻轻盯着签名处"傅行舟"三个字,突然想起结婚证上并排的合影。那时摄影师说新娘笑得太假,可谁又能想到,有些笑容天生就长在脸上,撕都撕不下来。
第五章
林轻轻的母亲一周前溘然长逝。
母亲罹患恶性脑瘤晚期,即便在傅行舟的安排下入住顶尖医疗机构,病情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老人清醒的时段愈发稀少,神志混沌的时间不断延长,多数时候连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
主治医师明确告知,手术已刻不容缓,若再拖延治疗,患者恐难熬过七日。面对这道生死抉择,林轻轻握着手机在走廊反复踱步,最终拨通了丈夫的电话。前三次通话均被直接掐断,第四次接通时,听筒里炸开傅行舟暴躁的斥责:"闲着没事打什么电话?我正忙着处理要事,别来添乱!"
知晓林轻轻傅家少夫人身份的主治医生提出建议,希望傅行舟能出面协调海外医疗团队,与国内专家组开展联合会诊,如此可将手术成功率提升三成。林轻轻向医生致谢后,攥着手机在医院长椅上枯坐,分秒必争地计算着时间。当指针指向晚六点,她鼓足勇气再次按下拨号键。
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直到午夜钟声敲响,冰冷的机械女声不断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林轻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号码已被丈夫拉入黑名单。整整七天,傅行舟音讯全无,而林母就在这段被刻意拖延的时日里,永远失去了最佳手术窗口……
他当真忙到分身乏术?
可那个声称"在忙"的男人,却能在拉黑妻子的一周里,为白月光精心挑选回国礼物,订制生日蛋糕。林轻轻不愿再深想这些细节,她用力按住颤抖的指尖,攥着离婚协议转身走出书房。
第六章
正午时分,保姆张妈备好满桌佳肴,前来蹭饭的傅娇娇刚落座便开始找茬:"林轻轻,往常不都是你下厨吗?今天怎么当起甩手掌柜了?"她故意提高嗓门:"该不会是因为姿月姐住进来,你就摆起傅太太架子,连顿饭都不肯做了吧?"
傅行舟闻言立刻沉下脸,刀锋般的目光刺向妻子。这画面何其荒谬,作为合法配偶,她竟连拒绝为情敌做饭的资格都没有。
"我擅长川湘菜系。"林轻轻垂眸避开视线,"秦小姐饮食清淡,怕是不合口味。"
"不放辣椒不就行了?"傅娇娇不依不饶。
"娇娇,别这样。"秦姿月适时打圆场,柔声劝道:"轻轻是你嫂子,该给些尊重的。再说张妈的手艺……"话音未落,她突然蹙紧眉头,纤手捂住腹部露出痛苦神色。
"月儿!"傅行舟惊呼着将人揽入怀中。
"阿舟,我肚子好疼……"秦姿月脸色煞白,整个人瘫软在男人臂弯里,楚楚可怜的模样刺痛了傅行舟的神经。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腹痛?"傅行舟急得眉头紧锁。
傅娇娇却像发现新大陆般尖叫:"我懂了!定是你这毒妇在饭菜里下药!做贼心虚才躲着不敢进厨房!"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林轻轻只觉荒唐:"我今天压根没进过厨房,如何有机会投毒?"
"你收买佣人下毒也说不定!"傅娇娇冷笑,"早上我来时分明看见你和张妈在花园窃窃私语,现在想来,准是在密谋加害姿月姐!"
"苍天作证!我一个保姆哪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张妈急得直跺脚。
"那你们早上的密谈怎么解释?"傅娇娇步步紧逼。
张妈求助地望向林轻轻,在傅家父女灼灼目光中,终究不敢吐露实情。
"没话说了吧?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凶手!"傅娇娇得意洋洋,"姿月姐,要不要我帮你报警?这和谋杀有什么区别!"
听到"报警"二字,秦姿月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泪水涟涟地抓住傅行舟衣襟:"阿舟,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害怕……"
傅行舟哪还顾得上追究真相,打横抱起人就往外冲:"备车!马上去医院!"临行前不忘甩给林轻轻一记狠戾眼神:"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张妈吓得直抹眼泪:"少夫人,我真没下毒啊,我就是个打工的……"
"我知道。"林轻轻神色平静,"待会他要是审问你,就把责任推给我。"
"这怎么行!我们清清白白……"
"按我说的做。"林轻轻语气少见的强硬,"放心,我自有分寸。"
在医院折腾到破晓时分,傅行舟才带着秦姿月返家。刚进门便兴师问罪:"林轻轻,你好算计!明知月儿花生过敏,竟把花生碎掺进粥里!今天要不是我及时送医,后果不堪设想!"
"张妈已经招认是你指使,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傅行舟将人逼至墙角,"现在给你机会解释,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轻轻迎上秦姿月看似无辜的视线,忽然轻笑出声:"多谢秦小姐信任,确实与我无关。不如报警吧,让警方查个水落石出。我的辩解或许苍白,但警察的结论总该可信。"
第7章
林轻轻抛出"报警"二字后,秦姿月与傅行舟的微表情堪称教科书级别。
秦姿月眼神游移不定,傅行舟却怒火中烧:"林轻轻,你以为我会因为舍不得你而放弃报警?"他指尖几乎戳到她鼻尖,"别自作多情了!"
林轻轻在心底无声回应:你当然舍得。但你的白月光不会允许你这么做——她那些拙劣把戏只能骗过你,可骗不过执法人员。要是警察查实花生粉是她自导自演,场面该有多难堪?
果不其然,秦姿月捏着嗓子开口了:"阿舟,别冲动呀。轻轻再怎么说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她假意擦拭眼角,"况且傅家少奶奶锒铛入狱的新闻传出去,集团股价必然出现波动,你要为大局着想啊。"
在秦姿月绵里藏针的劝说下,傅行舟勉强压下火气。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钳住林轻轻脖颈的手逐渐收紧:"月儿大度不追究,不代表你能全身而退!"
"蒋医生!"他转头暴喝,"药准备好了吗?"
当那管透明液体灌入喉管时,林轻轻瞬间被剧痛吞噬。她蜷缩成虾米状在地面翻滚,冷汗浸透了衣衫,脸色惨白如纸。傅行舟却像尊冰雕般矗立,连睫毛都不曾颤动。
"疼吗?"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她渗血的唇角,"当你在粥里下药时,轻轻也这么疼过。"语调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好好记住这种痛,这是改过自新的学费。"
林轻轻将手背咬得鲜血淋漓,硬是没发出半声呜咽。傅行舟,这份蚀骨之痛我会永远铭记——这就是爱你所要付出的代价,我领教得彻彻底底。
药效持续到子夜才消退。她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般湿透,小姨的来电恰在此时震动起来。
"轻轻,手续全办妥了。"听筒里传来温暖笑意,"机票订在后天晚上七点,需要我去接机吗?"
林轻轻望着窗外将明未明的天色,指甲掐进掌心。她多想即刻逃离这个窒息的牢笼,可浑身骨头像被碾碎般使不上力。更不愿让小姨看见这般狼狈模样。
"后天吧。"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离婚协议签好了,收拾完就走。"
第8章
在床上瘫了整日,林轻轻终于攒够力气起身。
今夜七点的航班,将载着她永远脱离这片苦海。破晓时分她就爬了起来,将所有物品分门别类:傅行舟赠送的珠宝华服投入捐赠箱,连婚戒都未留下。值钱物件捐给慈善机构,杂物付之一炬。既然要斩断过往,就要彻底得连尘埃都不剩。
整理完毕已是下午三点,距离起飞还剩四小时。林轻轻刚换好衣服,傅娇娇突然破门而入。
"发什么呆?跟我去做造型!"
"造型?"林轻轻皱眉。
"少装傻!"傅娇娇翻着白眼,"今天可是你和我哥的结婚纪念日!当年因为父母反对没办婚礼,他现在要补给你。"她语气充满讥讽,"当然,最近冷落你也是因为姿月姐,所以今天算是赔罪宴。"
林轻轻心头警铃大作。五年婚姻里从未提过补办婚礼,怎会在秦姿月回国后突然安排?
"不信?自己问我哥啊!"傅娇娇夺过她手机拨通视频,傅行舟的俊脸瞬间占满屏幕。
"轻轻,岳母的事……委屈你了。"他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今天让我好好补偿你。"
林轻轻浑身寒毛倒竖。这绝非傅行舟该有的语气,必然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可当造型师捧来婚纱时,她还是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人总会对万分之一的可能抱有幻想,哪怕明知是陷阱。
四点钟化好妆,五点钟抵达会场。推开宴会厅大门的瞬间,冰水兜头浇下。
"哈哈哈!蠢货!"傅娇娇的笑声刺穿耳膜,"真以为要补办婚礼?今天是姿月姐的生日!这是她的生日宴!"
满堂宾客的讥笑声中,秦姿月款款走来。她穿着同款婚纱,纤尘不染,宛如高傲的天鹅。
"这婚纱本就是阿舟为我定制的。"秦姿月指尖划过裙摆,"他说要在今天向我求婚呢。"
林轻轻转身冲出宴会厅,计程车司机被她满身狼狈吓得差点拒载。机场卫生间里,她疯魔般撕扯着婚纱,指甲在锁骨处抓出道道血痕。
脱掉!全部脱掉!这该死的枷锁!
当黑色吊带裙包裹住颤抖的身躯时,手机已积压三十七个未接来电。林轻轻掰碎电话卡,任凭它坠入垃圾桶。
取票、安检、登机,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飞机冲上云霄的刹那,她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
空姐提醒关机时,她望着窗外翻涌的云海,唇角扬起五年来的第一个真心的笑。
傅行舟,不必说再见。
愿此生,永不相见。
第9章
林轻轻崩溃着从宴会厅逃走后,傅行舟便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了进来。
“娇娇,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你嫂子呢?”傅行舟疑惑的问:“我不是让你带她去换婚纱吗?”
傅娇娇微微有些心虚,她把目光移到一边,完全不敢和傅行舟对视,但嘴巴仍旧厉害:“林轻轻她走了!她嫌你这段时间只顾着姿月姐姐,完全不管她,所以赌气逃婚了。”
闻言,傅行舟不由的皱了皱眉:“......逃婚?不可能!轻轻的性格,绝对做不出逃婚这种事。”
他很了解林轻轻,她温顺得就像一只小白兔,她从来都不会反驳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也从来都不会反对他决定的任何一件事,甚至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可她仍旧会默默的包容他,理解他,然后温柔的回应他。
就比如两天前,他逼她喝下了会令人腹痛不止的药剂......
事后他其实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
但他又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即便知道自己做错了,也拉不下脸来去找林轻轻道歉。
所以他才在他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的今天,为林轻轻补办婚礼,算是给她的一点补偿。
“轻轻乖巧善良,绝不可能无缘无故逃婚。”傅行舟脸色冷了下来,他阴鸷着眸子看向傅娇娇,压迫感极强的质问:“傅娇娇,到底怎么回事?说实话!”
傅娇娇一下子怂了,她求救般的看向了秦姿月。
见状,秦姿月缓步走了过来,她抓住傅行舟的手,然后颦着好看的眉,柔声细语的撒娇:“阿舟,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不可以专心为我庆祝生日,不要再理会其他事情了?”
秦姿月的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洁白蓬松的婚纱。
傅行舟一眼便认出,这是他为林轻轻订做的婚纱。
“这件婚纱怎么会在你身上?”傅行舟惊道:“这明明是我为轻轻订的婚纱!”
闻言,秦姿月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来:“阿舟,你在说什么?这婚纱难道不是你为我订做的吗?”
“呵!”傅行舟冷笑一声:“秦姿月,你该不会真的傻到,直到现在都还觉得,我会对你这个结过婚的豪门弃妇念念不忘吧?”
秦姿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般,颤抖着问:“......阿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呢?”
“听不懂吗?那我就一字一句的,好好跟你解释一下吧。”傅行舟扯了扯唇角,他的表情与其说是在笑,倒不如说是在发狠:“秦姿月,你现在不过是个被人玩儿剩的黄脸婆罢了,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有资格跟我在一起吗?别搞笑了!你根本不配!”
打击来得太突然,以至于秦姿月完全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惨白着脸,一边不停的摇着头,一边踉踉跄跄的后退:“......不......不可能......你明明还是爱我的,我一个电话,你立刻就飞奔到机场来接我......你还把我接到了你家去住......为了帮我出气,你甚至逼林轻轻喝下了会让人腹痛不止的毒药!”
“你是爱我的!你一定是爱我的!如果你不爱我的话,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
第10章
秦姿月歇斯底里,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傅行舟却冷冷一笑,他高高在上,如同不可一世的帝王般,用眼尾轻蔑的扫了秦姿月一眼:“还不明白吗?我做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报复你罢了!”
“曾经我那么的爱你,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可你呢?你居然为了国外的一个废物艺术家,就毫不犹豫的跟我分了手,还拉黑了我的所有联系方式!”
“你知道你跟我分手的那段时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知道那段时间,我过得有多痛苦吗?”
此时此刻,傅行舟看向秦姿月的眼神里,再也没了半丝爱意,取而代之的,是疯狂滋长的仇恨。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把我当时所体会到的痛苦,成倍的奉还给你!”
“而当我知道,你婚后过得非常不幸后,我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我简直恨不得立刻买一张机票,飞到你面前,然后当着你的面跟你说一句——秦姿月,你活该!”
“但我忍住了,因为简简单单的婚姻不幸,根本无法平息我的怒火,再说了,你婚内不幸又不是我造成的,你过得再痛苦,我也没有一点报复的成就感。”
“所以我就在你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趁虚而入,表面上支持你,鼓励你,无条件的爱你......好让你有勇气,跟你的废物老公离婚。”
秦姿月睁大了双眼,她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傅行舟:“......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我?”
“没错。”傅行舟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本来我是想,先制造一些假象,让你误以为我爱惨了你,然后在你生日这天,让娇娇带你去试婚纱,让你误以为,我会在今天向你求婚,但实际上,今天这场婚礼,是我为轻轻补办的,轻轻才是今晚的主角!”
实际上,傅行舟一共订做了两件婚纱。
两件婚纱本来是一样的,但是婚纱做出来后,助理提醒了他一句:“傅总,没有女人想在自己的婚礼上,穿和别人一模一样的婚纱,如果您想给夫人一个惊喜的话,最好不要订两套一模一样的婚纱。”
“独一无二的婚纱,才会让新娘子在结婚那天,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傅行舟觉得助理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便临时改了主意,让设计师又随便给秦姿月设计了一套不一样的婚纱。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他应该在这场婚礼上,狠狠羞辱秦姿月一番,然后转过身去,挽住林轻轻的手,为她献上一场无比盛大的婚礼。
而秦姿月只能在一旁羡慕嫉妒恨的看着,然后一辈子后悔,自己当初没有选择他。
可为什么,当他手捧鲜花,款步走进礼厅的时候,他的新娘却不见了?
而本该穿在新娘身上的婚纱,却出现在了秦姿月的身上?
“傅娇娇!”傅行舟扭头,怒目瞪向了傅娇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傅娇娇瞬间吓得六神无主,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哥真正爱的人,居然是林轻轻!
那她忙活了一整天,岂不是全都弄巧成拙了?
第11章
傅行舟并没有把自己的“复仇计划”告诉傅娇娇,他只是吩咐傅娇娇早上的时候,接秦姿月去试婚纱,然后又在下午,吩咐傅娇娇去接林轻轻试婚纱。
所以傅娇娇便想当然的以为,什么结婚五周年纪念日,什么为林轻轻补办婚礼......都是假的!她亲爱的哥哥,一定是想在姿月姐姐生日这天,当着众人的面向姿月姐姐求婚,所以他才会一大早,就打电话催她,让她带着姿月姐姐去试婚纱。
至于林轻轻......哥哥估计是想趁机羞辱她一番,让她知难而退,自己滚蛋吧!
这样想着,傅娇娇便自作主张,让人在宴会大厅的门上,放了一桶凉水,想提前整一整林轻轻。
至于婚纱,也是傅娇娇弄巧成拙的结果。
林轻轻身上的那套婚纱,一看就比秦姿月早上试的婚纱要昂贵很多,所以傅娇娇便想当然的以为,婚纱店把两件婚纱给搞混了。
所以她趁着化妆师给林轻轻化妆的空挡,杀气腾腾的找到了婚纱店的老板,然后发了很大一通脾气,质问老板为什么把两件婚纱搞混了。
而由于傅行舟一开始,确实订了两件一模一样的婚纱,婚纱店的老板一时间也有点不确定了:难道傅总又临时改变了主意,想要两件一模一样的婚纱了?
好在,当初订做婚纱的时候,林轻轻身上那件婚纱确实做了两件。
于是婚纱店的老板连忙把另一件婚纱拿了出来。
傅娇娇心想,一模一样的婚纱,对作为替身的林轻轻来说,打击应该更大,所以她很快便消了气,并让婚纱店派人,以最快的速度,把婚纱给秦姿月送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后,傅娇娇不仅没发现人不对,她还美滋滋的想:还好她聪明,发现婚纱弄错了,不然婚礼上,作为女主角的姿月姐姐穿着平平无奇的婚纱,而冒牌货林轻轻却穿着镶了九百九十九颗真钻的婚纱......这像话吗?
嘻嘻,她任务完成得这么出色,哥哥见到她以后,一定会狠狠表扬她的。
说不定也会送她一些昂贵又漂亮的钻石首饰~
傅娇娇一直美滋滋的,等着傅行舟来表扬她,没想到表扬没等到,最后等到的,却是傅行舟滔天的怒火!
“傅娇娇,别再让我问第三遍,你到底对轻轻做了什么?”傅行舟的目光冷冽入刀,他一字一句的质问道:“轻轻她去哪儿了?!”
“......我......我......”傅娇娇自然是不敢说真话的,她低着头,正绞尽脑汁的编着瞎话,可下一秒,她便听到傅行舟阴冷着调子威胁她道:“你最好实话实说,别逼我去调监控!”
这下,傅娇娇彻底老实了。
毕竟,一旦调了监控,她的所作所为,就全部毫无保留的,展示在傅行舟面前了。
而如果她自己招,还能去掉一些细节,稍微美化一下自己。
于是傅娇娇便老老实实,把之前的事交代了一遍。
“哥,我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坏心眼儿,居然在门上放了一桶冷水,嫂子推门进来后,被当头浇了一身冷水,然后其他人还拼命的嘲笑她,嫂子一时受不了,就跑掉了。”
“我有上前阻拦,可是没拦住......”
第12章
傅行舟气疯了,他恶狠狠的瞪了傅娇娇一眼:“我找到轻轻后再收拾你!”
说完,傅行舟便掏出手机,拨下了林轻轻的手机号。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给林轻轻打个电话,然后再稍微哄她两句,她就会像以前一样,以无比乖巧,无比温顺的姿态,重新回到他身边。
可令他难以置信的是,他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林轻轻都没有接。
“怎么回事?轻轻居然不接的电话?”傅行舟眉头紧锁,他心想,难道轻轻没带手机?
也对,穿婚纱怎么拿手机?
轻轻是不可能不接他电话的,一定是手机不在她身边,所以他打给她的电话才没人接。
直到现在,傅行舟都不觉得,自己会失去林轻轻。
在他眼里,林轻轻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宠物,宠物是离不开饲主的,它们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饲主,它们全心全意的爱着饲主,无论饲主多么残忍的对待它们,它们都不会离开。
“轻轻应该没有走远,她肯定就在附近。”短暂的沉思了片刻后,傅行舟便沉着冷静的发号施令道:“张特助,把酒店老板叫过来,让他召集店里的所有人,去外面找轻轻。”
“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必须把轻轻给我安全的带回来,否则......后果自负!”
闻言,张特助连忙召集了所有人,然后满世界的开始找林轻轻。
傅娇娇也自告奋勇,跟着张特助一起出去,帮忙找人了。
但她可不是因为担心林轻轻,才出来帮忙找人的,她是害怕林轻轻回来后,找傅行舟告她黑状!
所以她决定先下手为强,她必须要第一时间找到林轻轻,然后狠狠威胁她一番,让她管好自己的嘴巴,别乱说话!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张特助一无所获。
傅行舟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但都无济于事。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林轻轻却仍旧下落不明,傅行舟没办法,只能召集了更多的人,去寻找林轻轻。
甚至那些来参加他和林轻轻婚礼的亲朋好友们,都被他发动起来,去找林轻轻了。
傅行舟自己也没闲着,他一边跟着大部队四处寻找林轻轻,一边不停的给林轻轻发消息。
【轻轻,你到底在哪里?看到消息后,立刻回复我!】
【轻轻,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了很多委屈,但请你相信我,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给我回个电话,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轻轻,我早就不喜欢秦姿月了,这一切都是在演戏!你听懂了吗?是演戏不是真的!】
......
起初,傅行舟还在好声好气的哄着林轻轻,可哄了好几条,都得不到任何回应后,他便逐渐开始不耐烦了。
【林轻轻,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看着我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你,你心里是不是特别爽?】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立刻来宴会厅见我!】
【如果一个小时内,你赶到了宴会厅,那么我们的婚礼照常举行,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但如果一个小时内,你还是没有出现,那么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进傅家的大门!】
第13章
发完最后一条充满威胁意味的消息后,傅行舟觉得,这把稳了!
林轻轻那么爱他,看完消息后,她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宴会厅,然后像往常一样,低着头,红着眼眶,小心翼翼的跟他道歉,乞求他的原谅。
想到这里,傅行舟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他也不急着去找林轻轻了,直接撇下所有人,优哉游哉的回到了宴会厅。
此时,其他人都在外面找林轻轻,宴会厅里只剩下了秦姿月一个人。
见秦姿月还没走,傅行舟轻蔑一笑:“你居然还没滚蛋?怎么,难道你想留下来参加我和轻轻的婚礼?”
闻言,秦姿月突然大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她一边疯狂的大笑着,眼泪一边不停的往下掉:“哈哈哈哈哈哈,傅行舟,你该不会以为,林轻轻还会回来吧?”
“轻轻当然会回来了。”傅行舟扬起唇角,笑容想当自信:“轻轻比任何人都要爱我,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包容我......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听完傅行舟的话,秦姿月瞬间笑得更疯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傅行舟,你居然还有脸说我傻,明明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大傻子!”
“再大度的女人,也不可能会容忍,自己的老公带别的女人住进自己家,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她老公的初恋!”
“林轻轻为什么那么大度?为什么我住进你家后她完全不在乎?哈哈哈哈哈哈,当然是因为她不爱你了!”
“因为不爱,所以才不在乎,因为不爱,所以才能忍受!”
原本还意气风发的傅行舟,在这一瞬间阴了脸。
他一步步走向秦姿月,然后伸手,一把掐住了秦姿月的脖子:“贱人!闭嘴!”
“不要装出一副你很了解轻轻的样子,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贱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真爱,我和轻轻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会感觉不出来她爱不爱我吗?”
傅行舟手劲儿极大,被他这样掐着脖子,秦姿月的脸很快便涨得通红。
她几乎要喘不过气了,可还是大笑着反击:“......哈哈哈哈......傅行舟,既然你这么了解林轻轻,那我问你,林轻轻都消失这么久了,你知道她躲哪儿去了吗?”
“你知道她伤心时会去什么地方吗?你知道她爱吃什么吗?你知道她的兴趣爱好吗?”
一番炮语连珠般的逼问,直接把傅行舟给问住了。
这些问题,他一个也答不上来。
林轻轻了解他的所有喜好,她知道他爱吃什么,也知道他最爱去的几个地方,他几点睡,几点起,睡觉时喜欢睡那边,睡前有什么小习惯......林轻轻全部知道。
可他对林轻轻却一无所知。
他甚至不知道,她在伤心时,会去哪里!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爱吗?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秦姿月对着傅行舟的脸,狠狠的啐了一口:“我真佩服林轻轻,她是怎么忍你这么多年的?我要是她,我早跑了!”
“闭嘴!”傅行舟恼羞成怒,直接甩了秦姿月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极狠,秦姿月直接被打趴在地,脸上也很快浮现出鲜红的掌印。
可她还是疯狂的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傅行舟,林轻轻绝对不会回来的,你就在这里等着吧!你等一辈子,她也不会回来的!”
第14章
傅行舟气得肺都要炸了,从小到大,一直保持绅士风度,从不跟女人动手的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失控,不仅失手甩了秦姿月一记耳光,还暴揍了她一顿。
“闭嘴!你这个贱人!不要用你肮脏的嘴巴,玷污轻轻!”
“轻轻一定会回来的!轻轻爱我!轻轻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你什么也不懂,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懂个屁的爱情!”
......
傅行舟一边无能狂怒,一边抓着秦姿月的头,不停的往墙上撞,很快便把秦姿月撞得头破血流。
幸亏张特助临时回来了一趟,看到这一幕,他连忙上前制止了傅行舟,否则的话,秦姿月只怕性命不保!
林轻轻还没找到,秦姿月先被打了个半死,张特助心累不已:活难干,屎难吃!
随后,秦姿月被送上了救护车,而傅行舟则失魂落魄的坐在宴会的门口,他盯着自己手腕上已经破裂的名表,喃喃自语道:“......两个小时了......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为什么轻轻还是没有回来?”
“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一个小时内回到我身边,你怎么不听话了?”
轻轻明明最听他的话了。
可为什么,在他最需要她的这一刻,她却突然不听他的话了?
“对!轻轻没带手机!一定是因为轻轻没带手机,所以她没有看到我给她的消息!”
“再等等......再等等......轻轻一定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看着几乎要魔怔了的傅行舟,张特助无奈的叹了口气。
“傅总,我刚才查到了一些和夫人有关的消息。”张特助沉声道。
闻言,傅行舟立刻抬起了头,他一把抓住张特助,然后无比惊喜的问:“轻轻!你找到轻轻了?”
张特助尴尬的笑了笑:“没有,但我调查到,夫人在今天早上,把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部捐给了阳光福利院。”
“她捐给阳光福利院的东西里,甚至包括......您给她的求婚戒指。”
傅行舟一下子僵住了,这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里一般,他甚至有些听不懂张特助在说什么了。
“......你......你说什么?”僵持了许久后,傅行舟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他无比艰难的开口:“什么叫轻轻把所有东西都捐给了阳光福利院?”
张特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低下了头。
“我在问你话!”傅行舟一下子火了,他一把揪起张特助的衣领,然后失控大喊:“说啊!为什么轻轻要把她的所有东西全部捐给福利院?谁允许她捐了!”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你们这群废物!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滚!去把轻轻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的话,你们也都不用回来了!”
傅行舟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一般,歇斯底里的呐喊者。
他的意气风发,他的志在必得,他的自信,他骄傲......全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这一刻,他终于无比深刻,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失去林轻轻了!
第15章
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里,傅行舟都在疯狂的寻找着林轻轻。
他去了林轻轻的家乡,见到林轻轻以前的老师、同学还有邻居......他一一走访所有认识林轻轻的人,然后期许着,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和林轻轻有关的线索。
在不断的走访和寻找中,他也终于一点点的,开始了解起了林轻轻。
他这才知道,原来林轻轻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她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她,这导致她从小就很缺乏安全感,而且因为缺爱,她逐渐养成讨好型人格,总是会下意识的讨好身边的每一个人。
原来,她对他的容忍,从来都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生活太苦,她承受了太多,已经习惯沉默着忍耐了。
然而,虽然她的人生写满了不幸,但她仍旧很善良,嫁给他后,他每个月都会给福利院捐钱,而且每周还会抽时间去福利院做义工,福利院的小朋友都很喜欢她。
“轻轻姐姐最喜欢蓝色了,因为那是大海的颜色,她说她喜欢大海,大海代表着自由和浪漫!”去福利院走访的时候,福利院的孩子一边画着大海,一边笑容灿烂的跟傅行舟说:“叔叔,你是轻轻姐姐的朋友吗?轻轻姐姐什么时候过来呀?我画了大海,想送给她。”
傅行舟心里一阵苦涩,就连福利院的孩子,都知道林轻轻喜欢大海,喜欢蓝色......可他却不知道!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秦姿月说对了,他真的不懂爱情......
为了寻找林轻轻,傅行舟找遍了国内所有的海域,可依旧一无所获。
找着找着,傅行舟都开始害怕了,因为他控制不住的开始想:轻轻会不会......已经不在了?
不然的话,为什么找了这么久,仍旧一点线索都没有?
而且轻轻离开前,不仅捐掉了她所有值钱的东西,她还把那些不值钱的,不值得捐的东西,全部烧掉了。
烧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给他留......
想到这里,傅行舟捂住心口,心脏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感,他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轻轻,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傅行舟苦笑着:“你把所有的东西都烧掉了,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来......”
“以前,家里处处都是你的影子,哪怕你不在我身边,我也能感觉到你的存在,可现在......可现在......”
他死死咬着下唇,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他甚至没有办法睹物思人。
她把一切都烧掉了,他们一起生活了五年的房子里,竟再也找不到一样属于她的东西!
“轻轻,你好狠心啊......”傅行舟捂着心脏,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红了眼眶:“可无论你多么的狠心,多么的残忍,我都没有办法怪你。”
“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此时,傅行舟已经知道了,林轻轻母亲去世的消息。
他心里也很清楚,在林轻轻失去唯一亲人的那段时间里,他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他把秦姿月领到了家里,他逼着轻轻给秦姿月打扫房间,他为了给秦姿月出气,逼着轻轻喝下了痛不欲生的药水......
他的所作所为,简直禽兽不如!
“哈哈哈哈哈哈!”回想起自己以前做过的混账事,傅行舟再次陷入了癫狂,他一边癫狂的大笑着,一边任由泪水打湿了面庞:“傅行舟,你活该!你活该!”
“秦姿月说得没错,你活该!”
第16章
和几乎快把自己逼疯了的傅行舟不同,林轻轻这边一直都岁月静好。
她不知道傅行舟正在满世界疯狂的寻找着她,手机卡她早就摆成两半扔掉了,各大媒体的社交软件,她也全都注销了,所以傅行舟给她打的那些电话,给她发的那些消息......她全部没收到。
当然,她也不想收到。
以前的种种,就像是一场无比可怕的噩梦,她拼尽所有,好不容易才从噩梦里摆脱,当然不想再和过去扯上半点联系。
她离开熟悉的家乡,乘坐飞机飞了七千多公里,来到异国他乡,为的就是重新开始。
抛弃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
而这被抛弃的一切里,当然包括傅行舟。
“轻轻,我记得你是学艺术专业的对吗?”吃饭时,小姨笑着问道:“我看你最近一直在附近采写,画了不少很有意境的山水画,这些画真的非常的出色,我和你小姨夫都非常的喜欢。”
“你小姨夫觉得,这么出色的画,放在家里积灰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他想出资,帮你办一场画展......你怎么想呢?”
“办画展?”林轻轻睁大了双眼,表情虽然惊愕,但从她眼睛里闪耀的细小光芒可以看出,她内心深处,是很期待办画展的。
毕竟对画家来说,办画展不仅是对他们能力的肯定,更是一次把自己的作品展示给世人的机会。
林轻轻从学美术开始,就一直期待着,有一天能办一场完全属于自己的画展。
但是办画展需要花很多钱......
因为从小在单亲家庭里长大,家里又比较穷,林轻轻自幼便养成了小心翼翼的性格,所以短暂的兴奋后,她又颦起了好看的眉。
“办画展要花很多钱吧?”林轻轻忧心忡忡的问:“我现在没有工作,一分钱都不赚,在家里吃白饭已经很愧疚了,再让小姨夫花钱为我办画展......”
“你这是什么话?”不等林轻轻把话说完,小姨便打断了她:“如果真要说愧疚,我才愧疚呢!如果我早一点联系姐姐,你和姐姐也就不会在国内受那么多的苦,甚至姐姐也许就不会走的那么早了......”
说着,小姨便红了眼圈。
林轻轻的小姨名叫林招娣,她和林轻轻的妈妈林爱娣都是大山的女儿,她们出生在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里,甚至名字,都透露着父母对儿子的渴望与偏爱。
和性格温顺,喜欢逆来顺受的姐姐不同,妹妹林招娣从小就是个倔强的姑娘,她像野草一样顽强,父母让她辍学嫁人,她誓死不从,挨了无数次打,就是不低头,最后甚至连夜离家出走,逃出了大山......
“我离家出走的那天晚上,姐姐冒着大雨找到了我,我本来以为,她是来抓我回去的,我当时心都要碎了,可她不是。”小姨曾在某个失眠的夜晚,流着泪跟林轻轻讲了她和姐姐的往事:“她冒着大雨找到我,然后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全都给了我,我记得很清楚,一共五千零三十三块钱,是她打了一年工赚的所有的钱。”
“姐姐很早就辍学打工了,但她打工赚到的钱,每年过年都要一分不差的全部上交给我们那个吸血鬼一般的爹,钱交少了一百块,都要挨一顿打,可现在姐姐却把她身上所有的钱,全都给了我。”
“她把钱全都塞给我以后,就把我往车站里推,她说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所以我走了,我改了名字,我恨死林招娣这个名字了,每次别人叫我这个名字,我都感觉那不是在叫我,那是在狠狠的甩我耳光!”
“我把名字改成了林唯一,然后一边打工,一边读书,我抓紧了每一个我能抓紧的机会,考大学、出国读研、找工作、和合伙人一起创办公司......我终于做到了把过去狠狠的甩在身后,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全新的人生。”
说到这里,小姨停顿了下,她握住林轻轻的手,然后无比遗憾道:“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回国寻找姐姐,我总想着,等我功成名就了,再回国去找她,把她接到国外过好日子,可没想到......”
第17章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大概就是自己功成名就了,可唯一想要报答的亲人,却没有等到这天,提前离开了......
每次提起姐姐,小姨总会红了眼眶,姐姐的离世,给她留下了无尽的懊悔和遗憾。
好在,虽然姐姐离开了,但她留下了一个女儿。
“我小的时候,父母重男轻女,只让我那个庸才弟弟上学,不让我上学,我不服气,非要去上学,他们便断了我的生活费,学费也是一分钱都不给,想以此逼我退学。”小姨红着眼眶说:“那时候,是姐姐每年偷偷多打好几份零工,给我凑生活费和学费......对我来说,姐姐就相当于是我的母亲,我是被她抱大的,我父母没有养过我一天,但姐姐养大了我。”
“所以轻轻,你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是一个外人,小姨没有孩子,以后你就是小姨的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别说办个画展了,就是天上的星星,小姨也给你摘下来!”
小姨的话,让常年缺爱的林轻轻罕见的感受到了温暖。
小姨当初从大山里逃出来,然后毅然决然的展开了新的人生,她也要像小姨学习,她要变得更加坚韧,更加自信,以全新的面貌迎接新的人生!
“小姨,我想要办画展。”林轻轻抬头看向小姨,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韧:“但是办画展的钱,不能让你和小姨夫出,我已经成年了,就算是一家人,这么‘啃老’我也会内疚的。”
“这笔钱,就当是我借你和小姨夫的,等办完画展,赚到了钱,我就把钱还给你们。”
闻言,小姨弯起了漂亮的眼睛:“这才像是我的外甥女嘛!”
“轻轻,你的画这么好看,一定会大卖的!”小姨夫也毫无保留的称赞林轻轻道:“我对你非常的有信心,加油!你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画家!”
在小姨和小姨夫的帮助下,林轻轻的第一个画展,风风火火的展出了。
起初,林轻轻还担心,自己的画展没有人来看。
毕竟她只是个无名无姓的美术生,毕业后就嫁给傅行舟做起了全职太太,婚后一次画展也没办过,一张画也没卖出去过,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她都毫无名气,也毫无声望。
这样的自己,举办画展......会成功吗?
筹备画展的那几天,林轻轻焦虑得不行,每天晚上都失眠,头发更是大把大把的掉。
但她显然小看了小姨和小姨夫在M国的人脉和影响力。
画展开展那天,M国各界的名流名媛全来了,画展办得盛大而典雅,来宾们气质高贵,墙上挂着的画作也充满了意境,广受好评,刚开展便以高价卖出了好几幅画。
“过去打个招呼吧。”小姨找到林轻轻,然后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气质高贵的俊美青年,然后笑着介绍道:“那是珠宝行业的大亨霍先生,他刚才出高价买下了你的五张画。”
说着,小姨还偷偷冲林轻轻比出了五根手指头,然后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每张五十万,美金。”
五十万美金,那就是将近四百万!
林轻轻惊呆了,打死她她也想不到,自己的画居然能卖出这样的天价!
第18章
这位姓霍的先生,以每幅画五十万美金的高价,一口气买了五幅林轻轻的画,这样的大客户,于情于理,林轻轻都应该过去打声招呼。
于是她在小姨的陪同下,来到了霍先生的面前。
“霍总,好久不见。”小姨显然是认识这位霍先生的,她很熟络的跟他打着招呼:“真没想到,像您这样的大忙人,居然有时间来给我外甥女捧场。”
闻言,霍司辰淡淡的笑了:“今天刚好休息。”
“这是我的外甥女林轻轻。”小姨笑着介绍道:“她是一位非常有灵气的画家,这画展里的所有画作,都是她画的。”
林轻轻被小姨夸得红了脸,她谦虚道:“小姨,你别取笑我了,我就是随便画画。”
“确实很有灵气。”霍司辰笑道,他侧身看向他身后的那副山水画,然后认真的评价道:“尤其是这幅,虽然画的是山,用的色调也是暖色调,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幅画却给我一种天地苍茫,人心孤寂的感觉,让人看了很有感触。”
林轻轻不由的愣了下,她没想到,霍司辰居然看懂了她的画。
其实她的大部分画作都是这样,色彩虽然很鲜艳,很浓烈,但这些画,所表达的心情,却不是喧闹与明艳,而是人心的孤独。
就像那首不知名的歌所唱的那样。
越喧闹越孤独,越繁华越寂寞。
这个世界,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可每个人的心,仍旧是封闭的,像一座孤岛,无人能真的靠近。
林轻轻从小就被这样的孤独感所包围,周围越热闹,人越多,越喧哗,她越觉得孤独。
“我听说画家的每一幅画作,都在表达画家某一时刻的心境,但我看林小姐的每一幅画,似乎都在明艳和夸张的色彩下,隐隐透着苍茫与孤独。”霍司辰回头,他的视线重新落到了林轻轻的身上:“林小姐这么年轻,又生得如此漂亮,怎么会有这么悲凉的心境?”
这个男人,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他的眼睛幽冷又深邃,当他一言不发的盯着你看的时候,会让人不由的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能透过所有表象,直接看穿你的内心。
林轻轻移开视线,不想和如此可怕的男人对视:“那我也听说,买家之所以愿意花高价,买下画家的作品,往往是因为他们对画家在画里表达的感情感同身受。”
“霍先生看起来也不大,又长的这么帅,而且事业也这么成功,为什么会对这样悲凉的心境感同身受呢?”
她不想被一个陌生人看穿,所以伪装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把问题抛了回去。
本以为听到这话,这位姓霍的大佬会微微感到不悦,毕竟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平时应该很少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傅行舟就是这样,她和傅行舟在一起的时候,必须事事顺着傅行舟,说话也得小心翼翼的,决不能反驳他半句,否则他就会不高兴。
以前,林轻轻很怕惹傅行舟不高兴。
准确来说,应该是她很怕惹任何人不高兴。
她总是习惯性的讨好,取悦了别人,委屈了自己。
但现在,她不要再这样了,她已经和过去彻底决裂,她要以全新的面貌,迎接全新的人生。
所以,这位姓霍的先生不高兴就不高兴吧,大不了结束话题,作为社恐,她也不想和他聊太久。
然而,令林轻轻意外的是,听完她的话后,霍司辰非但没生气,反而风度翩翩的笑了:“多谢夸奖。”
“啊?”林轻轻懵了,嘴比脑子快了一步,没过脑子就把下一句话说出了口:“我没有夸奖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