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军统少将遗孀从亡夫日记中发现秘密，他真实身份是地下党

1965年冬天，灰冷的风爬上海的窗棂。上海当时的权力中枢并不总是平静，有时候风一吹，会卷来些谁也没想到的“客人”。一天清晨，站在陈丕显办公室门外的人，微微有些佝偻，眼神却打着坚决的光。

陈丕显其实已经听说过来人的故事了。她叫李华初。年过半百，眉眼间有股倔强。丈夫是国民党军统的周镐，官至少将，一度罪恶滔天。男人早就没了踪影，只留她和三个女儿，熬着日子。隔壁流言很难躲，她们娘几个难免被戳脊梁骨的人盯着。可那天李华初来见陈丕显，进门第一句没有抱怨，反而砸下来“我要为我的丈夫平反。”

这一声出奇突兀。一只冷手从包里抠出一本旧得掉渣的笔记本。李华初这本子是周镐留下的，李家唯一的念想。这本子说难其实挺朴素，记录着周镐在军统的日常——哪天开什么会，哪天接了什么任务，看上去没一点用，甚至她自己都觉得没劲。

一次意外，她打翻水杯，本子一片湿乎。谁能料到，字迹边上一根根空白线条突然显现出隐秘的小字。李华初一时间愣住，擦几下反倒擦出一整篇自白。她抖着把自白看完，发现丈夫居然说自己是党员，还说愿为人民力尽所能。这一笔彻底把她震蒙了。

这不是普通的“自白”，是周镐隐藏了将近二十年的秘密。她久久回不过神来。周镐到底是敌人的“鹰犬”，还是潜入军统的棋子？这事搁任何人眼里都像一摊糨糊。可李华初很快决定，必须为他讨一个说法。

周镐，湖北罗田人，儿时家境普通。年轻时考进了黄埔武昌分校。彼时黄埔军校不是当初的味道，讲的是如何“侍奉”蒋介石，动不动喊他是“民族导师”，难听至极。周镐对这一切一肚子气，毕业后倒是不跟同学选了蒋介石，反倒去了十九路军。

十九路军，抗日劲旅。他在淞沪会战刮起一波风头，连长不到两年就坐上军官位置了。蔡廷锴后来反蒋搞福建事变，周镐也跟着登台。事变不成，兵败人亡。周镐一头闯到国民党特务的盘子里，快要命丧囹圄。偏偏命运拐了个弯——负责逼供的特务是他同学，走了后门，一纸“投诚书”，换来一点活路。1934年，周镐成了军统的人。这一笔看上去让人误会很深。

没多久，周镜头一转，已是重庆督查室第一科科长。一路升，又是红人。可他那赶时髦的身份底下早就藏着一个阴影——和地下党员搭上了线。徐楚光，关键人物，有一段故事留着以后再讲。

抗战正烈时，周镐被派去南京做特务。一场日本无条件投降，南京的伪政府诸头目都让他一把全关了。光明正大的事，谁想进了别人的功劳簿，背地里却被陈公博阴了一把。陈公博想在蒋介石面前邀功，落下周镐个“好大喜功”的帽子。

更糟糕的是，戴笠开始怀疑他。不讲理的地方是，戴笠查来查去，觉得这人和共产党有瓜葛，非要他死。本来这事是戴笠一人暗中操作，差点把周镐送去“老虎凳”。偏偏命运又转了一下弯——1946年戴笠飞机失事，风云一夜烟消。周镐没死，活到今后，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爬出来的。

多说一句，戴笠这个人什么事都喜欢一言而决，有时候错了也懒得改。那年头的特务畸形到了极点，抓到人就办，不问青红皂白。结果弄得一个埋头做事的“潜伏者”，差点冤死在自家人手里，是不是荒诞？

也就在这一年，徐楚光再次出现。他跟周镐蒋介石眼见大势已去，早点做打算，别糊涂到底。周镐开始是犹豫。可能也烦了自己这种两面身份，摇摆太久。马列著作他早年不是没看过，对共产主义一直向往，最后一咬牙点头走到了这边。

没人愿意再回头。周镐跟着邓子恢干，继续混在国民党，大事小情慢慢往外递消息。老实刚开始没多大成果。硕果累累？不好说。可到了解放战争后期，形势逆转，他的用处出来了。周镐驻扎的位置特殊，能接触国民党的上将，策反、运作的机会不在少数。

策反孙良诚算是高光时刻。孙良诚，多少人记得？墙头草一枚，投谁都能掏心掏肺。本以为事成定局，孙良诚喊着要“大官”，要求不比高树勋差。可周镐自己一没权二没主，只好假装答应，实际找了副军长王清瀚帮忙，兵变打响，孙良诚被直接软禁。107军起义，周镐立一功。

突然插个嘴，这里其实有个细节。周镐自己也没想到，后来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孙良诚身上。人心难测。

紧跟着，起义欲望膨胀。下一个目标锁定刘汝明。刘也不是省油灯，心思浮动。周镐计划用孙良诚做媒，结果孙暗中耍花招，暗地里让副官传话，说自己起义是假装的，让刘汝明见机行事。事到如今，谁信谁？谁也说不好。

华野这边其实已觉察不妙，王必成连发急电劝周镐缓一缓，他偏不听。有人说周镐当时失了理智，可也有人觉得，这才是忠诚到极致的表现。到底算哪一种？真不容易下。

12月5日那天，周镐、孙良诚前去刘汝明营地。刚进大门，就被枪口招呼，成了阶下囚。这下蒋介石亲自下指标“立刻枪决。”时间卡得死紧，1949年初，枪声一响，周镐命丧南京。距离新中国建国不到九个月。有人这是宿命。可谁说得准。

最麻烦的是，行动失败，杨柳岸晓风残月。刘汝明没被策反，孙良诚逃生，周镐下落不明。这种局势，谁都说不准是失败还是背叛。华野高级将领原本让他等命令，他偏偏“顶风作案”，出现这局面，活该还是冤魂？每个人答案不一样。

李华初其实早年知道得不多。丈夫总是避她远远，家里从没透口风。那年他走后，剩下女人孩子，这么多年一声不响，生怕别人问起。新中国刚成立时，“特务家属”四个字重如山。李华初硬撑着，女儿读书被同学嘲笑都只能自己吞咽。

1965年，命运转身。一本旧日记，一页隐形字，夫妻之间的隐秘桥梁被风吹得打开了口。李华初起初有点紧张，但也没多犹豫，争口气去找陈丕显理论。

组织重视这事，不像旁人想的那样。调查找了不少人，原先的领导一一对口舌。不到半年，来自北京的电报送到李家。话少干脆“周镐，1946年奉命潜伏，1949年被蒋匪杀害。现追认烈士，家属享受烈属待遇。”

到这，周镐十几年身份终于浮出水面。“烈士”这两个字，多少人盼断了眼？

李华初那晚把电报贴墙上，孩子们围着哭，什么话也没甚至只觉得房间气温都变了。有人觉得这种结果不过是迟来的正义，可也有人疑虑，档案封存的那些年，有多少人真知道这所有的始末？某些真相现在想来也模糊——档案偶尔会骗人，人的记忆更会磨平细节。李家苦尽甘来，事情真要说透，好像也简单，也太复杂。

再谁能给所有历史人物一个清楚的？忠奸往往只一步之遥。至于那些躲在档案背后的故事，也许最终只是等待有一天被人揭开。不管信不信，这段故事没人能再改写了。

周镐到底是为谁奔走，其实答案只属于他自己。谁也不太清楚历史会怎么回头看一眼那年残雪里的佝偻背影。

有的事，结局好像已经尘埃落定。其实那电报在李家墙上，从未真正褪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