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奏请娶长嫂为平妻,皇帝欣然应允,他接旨却见圣旨写着原配

发布时间:2025-07-26 19:10  浏览量:3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赏花宴上突遭刺杀,宋璋为了庇护寡嫂,竟将我推至她身前替她挡刀。

那锋利的刀刃距离我的心脏仅仅两寸之遥,我险些因此丢了性命。

事情平息之后,我前去找他质问,他却只是冷淡地解释道:

“阿嫂已然怀有身孕。

“她腹中可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脉,你身为宋家未来的媳妇,难道不应该竭尽全力保护宋家的长孙吗?”

后来,宋璋因治水有功,立下赫赫大功,他以不忍心年幼的侄子失去母亲为由,上奏朝廷请求迎娶长嫂为平妻。

皇帝对他的仁义之举大加称赞,毫不犹豫地批准了他的奏请。

宋璋满心欢喜地接下圣旨,却愕然发现圣旨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元配”二字。

皇帝笑着说道:“宋爱卿此举可真是仁义到了极致,怎么能因为娶平妻而违背礼法,从而遭到世人的指责呢?

“那闻家姑娘朕已经许配给了不成器的皇兄,爱卿以后只管光明正大地和嫂子相亲相爱便是。”

我身负重伤,昏迷了数月之久才悠悠转醒。

在这漫长的昏迷期间,宋璋一次都未曾前来探望过我。

玉珊跟我说,宣阳侯府的世子妃在赏花宴上受了惊吓,动了胎气。

宋璋担忧长嫂腹中的胎儿会有危险,这些时日便一直告假在家陪伴着她。

我只觉舌底泛起一阵苦涩,但对此也并不感到意外。

一直以来,宋璋在处理事情时,总是将沈濯音放在首要位置。

她既是他的长嫂,又是和他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

以前宣阳世子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叔嫂之间的关系就十分融洽和谐。

后来世子不幸病逝,只留下沈濯音和她腹中的孩子。

宋璋在扛起家中重担的同时,对沈濯音更是关怀备至、疼爱有加。

所以,只要我和沈濯音之间产生哪怕一点点矛盾,宋璋总是毫不犹豫地偏向她。
以至于那天宴会上刺客手持利刃冲过来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将离沈濯音最近的我推了出去。

一想到这件事,我胸口的伤口就开始隐隐作痛。

玉珊见我神情疲惫倦怠,以为我是伤心难过了。

她从妆台上拿起妆匣,安慰我说:“姑娘别伤心了,二公子虽然没来,但心里肯定一直惦记着您呢。

“这一整套翡翠头面,就是他送来讨您欢心的。”

我随意地瞥了一眼,只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十二件精巧别致的首饰。

这场景是何等的熟悉啊。

一年前,我在珠翠铺看中了一套头面,还交了定金。

可第二天一早,店家就原封不动地将定金退还给了我。

因为沈濯音也看上了这套头面,宋璋便出了三倍的高价将它买走了。

那时我对他还抱有一丝期待,便不死心地问店家有没有告诉宋璋,这套头面已经被闻府的闻鸫小姐定下了。

店家一脸为难地看着我,说:“小的已经告诉过了。

“可二公子一听说是您定的,马上就出了高价。”

我已经记不清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只记得之后和宋璋大吵了一架。

他平静地听着我的质问,冷静地看着我愤怒发火。

最后他说:“闻鸫,为了几件首饰就闹成这样,不觉得自己很失态吗?”

如今这套头面又回到了我手里。

却成了我替沈濯音挡那一刀的“奖赏”。

这是多么荒诞可笑啊。

我不再看那些首饰一眼,沉声说道:

“扔掉吧。

“以后他送来的东西都别再收了。”

我和宋璋的婚约源于一场意外。

三年前,我受明华郡主邀请参加马球会,比赛时遇到了素未谋面的宋璋。

那时候我刚到京城不久,还不太懂得人情世故。

队友们都故意放水,我却拼尽全力和他对决。

宋璋本来没打算认真对待,可看我如此拼命,他反倒来了争胜的心思。

虽然最后我们队输得一塌糊涂,但却得到了大长公主的赏识。

她说我和宋璋让她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和驸马。

于是她当场询问宣阳侯和我家结亲的意愿。

那时候我父亲只是户部员外郎,能和侯府结亲,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宣阳侯的反应却十分平淡。

宋璋是次子,既不是世子,也没有继承爵位的压力。宣阳侯没有表态,只是问了问宋璋的想法。

说起来,我虽然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

但在京城这个美女如云的地方,应该很难入贵人的眼。

可宋璋稍微想了想,就向大长公主谢恩。

从那以后,我们经常见面,有一段时间相处得还挺融洽。

我原本以为宋璋对我也有几分喜欢。

毕竟只要不涉及沈濯音,他和普通的未婚夫没什么两样。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平时一些小矛盾他偏向沈濯音也就罢了,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居然差点让我丢了性命。

我把三年来和宋璋互赠的书信和物件都扔了。

然后拖着刚刚痊愈的身体去找父亲。

没想到他上个月就被派去黎州了,要到下个月月底才能回来。罗氏一张口便劝我与宋璋重归于好。

未曾料到,我竟脱口而出“退婚”二字。

“你这孩子莫不是失心疯了?那宣阳侯府是何等显赫的门第,多少人家削尖了脑袋都想攀附上去,你竟要退婚?”

罗氏满脸惊愕,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神情仿佛我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

“宋璋将我推出去挡刀,害得我险些丢了性命,难道还要我嫁过去再白白送死不成?”
罗氏听闻此言,微微一怔。

那日,崇安王在府上举办赏花宴,罗氏因小儿子病重未能前往,所以只知晓宴会上发生了刺杀之事,却并不清楚具体情形。

但她稍作惊讶后,便满不在乎地说道:“哪会有那么严重,想来是他情急之下失手所致,况且你不是也没死嘛。”

她接着劝我:“经过这件事,宋二公子必定对你心怀愧疚,往后定会慢慢补偿你的,这么好的夫婿,你可千万别犯糊涂。”继母罗氏得知此事后,将我叫到了她的房间。

这些时日,听竹苑不停地往外扔东西,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闻家大小姐又和宋二公子闹别扭吵架了。

罗氏往日里瞧不上我,平日也极少与我往来。

自从我与宋璋订下婚约后,她才开始对我另眼相看。

如今她以为我是在和宋璋赌气,一开口便道:“夫人既然说他好,可敢去佛前虔诚祈祷,盼着安祯将来也能嫁个这般‘良人’?”

我这话一出口,罗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接着说道:“夫人要是真去求佛祖给安祯寻个像宋璋这般品行的夫婿,我闻鸫便乖乖等着嫁人,绝不再提退婚之事。”

闻安祯年仅六岁,罗氏将她视作心肝宝贝一般疼爱。

她如此急切地盼着我嫁入侯府,也是为了日后能借我的势力抬高女儿的身价,好给她寻个高门大户的夫婿。

“你这孩子,不嫁便不嫁,扯妹妹作甚。”

罗氏心虚地转移话题,“退婚之事我做不了主,说来这婚事乃是大长公主保的媒,你要是想退,就去求她收回成命吧。”

我并未在意那怪气的语调。

这的确是当下最直接的办法。

可我不过是个五品官员的女儿,哪有资格去拜见那些皇亲国戚?

更别说大长公主久病缠身,一直住在深宫之中,就连明华郡主都很难见到她。

如今只能等父亲回来向皇上上书说明情况了。

当晚,我便写好信件派人送往黎州。

信中详细讲述了我在赏花宴上受伤的经过,还表明了我退婚的坚定决心。

从那之后,我一边安心养伤,一边等待父亲的回信。

罗氏见我铁了心要退婚,便又恢复了往日对我的轻蔑。

她以我伤后适宜吃清淡食物为由,每日只让厨房给我送些清粥小菜。

无奈之下,我只好用自己的私房钱给听竹苑开小灶。

有一日,玉珊神色慌张地从酒楼赶回来。

她神秘兮兮地说道:“姑娘,宣阳侯府出大事了!”

“莫非是有刺客捅了宋璋一刀,他伤势过重,大夫还未赶到便一命呜呼了?”

“当然不是,您怎么会这么想啊!”

那倒真是有些可惜了。

玉珊嘟囔了几句,随后跟我说明了情况。

“昨日宋二公子和世子妃一同去参加集会,中途两人走散了,世子妃不小心被人群绊倒,她本来胎象就不稳固,这一摔更是凶险万分,今日全京城的名医和稳婆都被召到侯府候着了。”
玉珊的语气中渐渐流露出埋怨。

“二公子急得都快发疯了,居然慌慌张张地向陛下请求让太医院的所有御医都前往侯府。

“当初姑娘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着急,甚至连来看望都没有……怪不得姑娘想退婚……”

如今我已对这些事毫不在意了。

只是心中有些疑惑。

赏花会的时候沈濯音怀孕四个月。

如今三个多月过去了,正是需要安心静养的时候,她去那个人多拥挤的集会做什么呢?

好在沈濯音的孩子最终还是保住了。

此时距离我寄信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父亲那边依旧毫无消息。

我想再写一封信寄过去,罗氏却突然派人前来唤我。

老嬷嬷匆匆忙忙地走进院子,一进来便吩咐下人:

“赶紧给姑娘梳妆打扮,多抹些脂粉,把病气遮一遮。

“宋二公子正在前堂等着呢!”

自从决定退婚以后,我的内心愈发平静。

往日那些不满,如今看来都不值一提了。

我本以为见到宋璋能做到波澜不惊。

可看到他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抓起手边的茶杯朝他砸了过去。

瓷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宋璋的额头上立刻冒出了鲜血。

“鸫娘!你疯了吗!?”

旁边的罗氏尖叫着站起身来,脸色惨白如纸,赶忙让人去请大夫。

宋璋身姿挺拔如松,并未躲闪。

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不紧不慢地拿出手帕擦去额头上的血迹。

“闻鸫,你竟敢动手打伤未婚夫,我闻家何时教过你这等行径!”

“鸫娘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我抬头直视着宋璋,嘲讽地说道:“原来这样做是不被允许的?”

罗氏见我出言讥讽,又惊又厌。

今日宋璋来家里,她本想趁机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特意嘱咐嬷嬷给我精心梳妆打扮。
没想到我一上来就动手打人。

宋璋温和地替我解围:“鸫儿病中思绪繁多,我又一直没去看她,她心里有怨恨,也是情有可原的。”“哎哟,二公子这胸怀当真是宽宏大量啊!都是我这个做后母的没尽到教导之责,还望您大人有大量——”

“我与鸫儿许久未曾谋面了,不知夫人能否让我们单独叙叙旧?”宋璋打断了她那滔滔不绝的话语。

罗氏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尴尬到了极点。

她临走之前,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好似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堂屋里瞬间只剩下我和宋璋二人。

我觉得实在没什么可说的,转身便打算离开。

“还在生气呢?”

宋璋的眉宇间竟莫名地流露出一丝委屈之色:“你可知道,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敢伤我一丝一毫。”
言外之意,他当时站在那里任由我砸他,已然是给了我极大的恩赐。

“可从小到大,也从未有人妄图谋害我的性命!”

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若想保护沈濯音,就该自己去挡那刀,凭什么把我推出去当替死鬼?别说什么当时情况危急失了手,那时的情形那般凶险,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活!”

宋璋眉头紧锁,语气瞬间变得冷淡下来:“别把话说得这么不堪入耳。阿音怀有身孕,她腹中的孩子可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脉,你理应明白这个孩子对宋家而言意味着什么。

“况且你是宋家未来的媳妇,保护长孙难道不是你的分内之事吗?”

看着宋璋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见我沉默不语,宋璋轻轻叹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几分。

“这件事是我考虑欠妥,往后你要是还有怨气,尽管发泄出来便是,只是今日我来,并非是为了与你争吵的。”

他接着说道:“乾州发生了水患,陛下命我前去治理,阿音她的胎象尚不稳定,我这一去少说也得耗费很长时间,还望你能时常去侯府,帮我照料她——”

为何总是如此?为何每次我想心平气和地与他理论,最后都会被他逼得失去理智,怒不可遏?

宋璋平静得令人胆寒,他冷漠地俯视着我:

“闻鸫,我喜欢你不屈不挠的性格,但我希望你清楚,你将来是要做世子妃的人,若再这般任性妄为,可不会有好下场。”

“还有什么下场能比现在更糟糕呢?”

我失控地大声吼道:“宋璋,我绝不会嫁给你,更不需要你那所谓的喜欢!”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

宋璋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仿佛能将人冻结。

“这样啊,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啊。”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无情的弧度,从袖子里缓缓拿出一个信封。

“这封寄往黎州的信,在邮亭就被你继母拦截下来,交到了我手上。”

宋璋眼中闪过一丝怜惜,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徒劳挣扎、注定无法逃脱的猎物:

“傻鸫儿,还想着说服闻大人就能退婚?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姻缘可是大长公主亲口定下的吗?”

我反驳道:“按照我朝的律法,凡是在婚前犯下重罪之人,另一方有权解除婚约。

就算御赐的婚约或许有所不同,但当今圣上仁慈宽厚,若能把事情说清楚,动之以情,未必不能成功。”

“重罪?我犯了何罪?”

“你故意把我推出去挡刀,这便是蓄意谋害!”

宋璋紧紧盯着我,眼底竟浮现出一丝兴致盎然的神色。

“你可能还不清楚,那天刺客的刀原本是指向阿音的,因为崇安王恰好就在她身后。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除了阿音和我,没人知晓你为何受伤。在你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崇安王一直纳闷为何受伤的是离他那么远的你,我就说,你是为了保护王爷,才奋不顾身地飞身挡刀的。”

说完,他伸手轻轻抚了抚我的发髻,动作看似温柔,实则暗藏深意。

“既没有人亲眼目睹,又给你博得了一个舍身救主的美名,鸫儿说说,我何罪之有呢?”

我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冰窟,浑身冰冷刺骨,仿佛又感受到了那天被推向利刃时那种无法躲避、绝望至极的痛苦。

“不过闻鸫,就算我不从中作梗搅乱这件事,这婚你也退不成。”

宋璋步步紧逼,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赐婚的是皇亲,联姻的是戚。

“摆在你面前的既不是道义,也不是法理——”

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低语:

“而是至高无上的王权。”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指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疼痛让我稍稍清醒了一些。

宋璋微微仰起头,看着我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嘴角微微上扬。

过了一会儿,他话锋一转。

“听说你把我送的翡翠头面扔了?那可是我特意让工匠重新打造的,绝对不是旧的。想来你是不肯消气,是不想和别人拥有一样的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我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指节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他极有耐心地一根一根地掰开我的手指,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然后,把一块温润如玉的硬物塞进了我的手心。

这是我亲手雕刻的玉佩,世上仅此一枚,只送给你。”

宋璋那好看的眉眼弯了起来,带着一种高高在上、施舍般的温和:

“现在,消气了吗?”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鸫儿,这是我第一次伤害你,也是最后一次。安心在府里等着嫁人吧,等我治水回来,大哥的丧期一过,我就马上迎娶你。”

我呆呆地站在他面前,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他摆布。

过了许久,我自嘲地笑了笑。

“宋璋,你其实只是把我当成玩具吧?”

所以他明明更在乎沈濯音,却口口声声对我说喜欢我。

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我的感受。

宋璋想了想,认真且坦然地说道:

“是,那又怎样?”

罗氏以我伤势尚未痊愈,需要静养为由。

命令我在父亲回来之前都不准离开听竹苑。她笃定地认为,即便那封信成功送到了父亲手中,父亲也会和她持有相同态度,坚决不赞成我退婚这一决定。

原因其实十分浅显。

宣阳侯府势力庞大,权势熏天,我们根本招惹不起。

宋璋日夜不停、马不停蹄地赶路,七天后终于抵达了乾州。

当地的知府整日里提心吊胆、惶惶不安,早就眼巴巴地盼着宋璋到来了。

延水县的水坝在一个月前突然决堤,汹涌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下游大片区域的房屋和肥沃的良田。

官府虽然紧急调用泥沙,拼尽全力进行堵截,但效果却差强人意。

因此,县里的百姓们怨声载道,纷纷聚集在一起,围堵了衙门,以表达他们的不满和愤怒。

按常理来说,灾情刚刚发生的时候,就应该以最快的速度上报朝廷,以便及时得到援助。

但问题在于,这个水坝在去年三月才耗费巨资进行过修缮。

朝廷拨下了专款,然而其中一部分却被李知府暗中挪用,拿去巴结那些有权有势的权贵了。

钱款不足,采购材料时就只能以次充好,敷衍了事。

原本想着,这样的质量至少也能支撑个两三年,没想到才仅仅过了一年,就轰然倒塌了。

如果只是延水县这一个地方受灾,李知府或许还能勉强将此事掩盖过去。

可前几天汛期突降暴雨,临时堵口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再次决堤。

洪水如同猛兽一般,肆无忌惮地冲了出来,下游好几个县都被无情淹没,几百条鲜活的生命瞬间消逝。

到了这个地步,李知府再也无法隐瞒,只好含糊其辞、慌慌张张地匆忙上报。

宋璋的到来,对他而言,简直就像是从天而降的救星。

毕竟,他当初贪污受贿,也是为了巴结宣阳侯府,寻求庇护啊。

李知府向宋璋详细地讲述了灾情的整个经过,越说心里越没底,越感到心虚。

相比之下,宋璋却显得异常镇定自若,波澜不惊。

但他此刻心里盘算的,并不是如何找到治水的良策。

而是琢磨着,如果这次治水能够成功,他就能凭借这个赫赫功劳,向陛下提出那个请求。
——一个既能让他得偿所愿,又能将闻鸫推入万劫不复深渊的请求。

想到这里,宋璋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幽光。

当年第一次见到闻鸫时,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桀骜不驯,与众不同。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未经世事的无畏和坚韧不拔,这激起了他心底深处隐藏的破坏欲望。

他渴望看到她屈服,渴望看到她害怕。

渴望看到她的自尊被无情碾碎,陷入无尽的悲伤和绝望之中。

所以,即使这门婚约两家的门第相差悬殊,他也欣然应允了。

这些年他故意偏袒沈濯音,除了确实非常看重她之外,更是为了磨掉闻鸫的棱角——只要她肯低头服软,他就会像对待沈濯音那样,对她关怀备至。

可她就是如此不识趣,在他面前从来不肯低下那高贵的头颅。

三年了,一个如此不识抬举又毫无长进的女人。

虽然有点意思,但也让他渐渐玩腻了。

所以那天赏花宴上,他把她推出去挡刀,除了想保护沈濯音之外,心里还暗藏着杀机。

至少,死前能让他看看她绝望的表情也好啊。

只可惜,那一刻她脸上更多的是惊愕和意外,而不是他期待的崩溃和绝望。
不过好在她命大,逃过了一劫。

不然他也没机会在闻府看到她被现实和阶级狠狠碾压时,那狼狈不堪、僵硬无助的样子了。
“快点学会听话吧,闻鸫。”

他真想亲口对她说出这句话。

那天她的表现虽然让他觉得颇有趣味,但还不够完美。

还不够破碎不堪,还不够崩溃绝望。

是因为爱得还不够深沉吗?

想到这里,宋璋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李知府一直在旁边焦急地等待着。

突然看到宋璋皱起眉头,以为治水的方案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难题。

过了半天,他终于忍不住了。

试探着问道:“不知朝廷这次拨了多少救灾款下来?”

宋璋回过神来,报出了一个具体的数字。

“什么?!这连当初修缮水坝费用的一半都不到啊!”

李知府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失声惊叫起来。

“本官虽然隐瞒了三成的伤亡情况,但灾情的惨烈程度绝对没有半句假话,陛下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对上了宋璋那冰冷刺骨的目光。

剩下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沉默了片刻,他悻悻地说道:“城里堵水的沙袋都用完了,现在水势如此凶猛,沙土容易溃散,如果再买,只有买价格贵几倍的黏土才行。可这点救灾款,就像杯水车薪一样,根本堵不住啊……”
“谁说堵不住?”

宋璋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不是还有人吗?”

正值酷暑难耐的时节。

李知府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宋璋突然笑了笑,打破了沉默。

“府台大人别惊慌失措,下官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他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救灾款不够,自然要想办法筹集。这里离黎州不远,向黎州知府借点应急的钱粮,应该不难吧?”

李知府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这个办法本官不是没想过,只是上个月朝廷刚派户部郎中去黎州查账,现在这个时候去借,恐怕不太合适……”

“无妨。”

宋璋摆了摆手,语气十分笃定自信:“那位户部郎中是下官未来的岳父,他为人虽然有些刻板固执,但就算不看我的面子,看在乾州无数灾民的份上,也肯定不会从中作梗、故意刁难,大人您尽管放心去借粮就好。”

最后,宋璋不忘补充道:

“记住,要快,时间不等人。”

我在王府的别院调养了一个月,见到萧泓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那天从闻府出来后,我本想马上问清楚其中的缘由。

比如他为什么要出手帮我?

又为什么说是我父亲的意思?

然而下了马车后,萧泓把我安置在一个幽静雅致的院子里,之后就不见踪影了。

侍从说,王爷大概又去什么地方寻欢作乐、放纵享乐了。

以他一贯的名声来看,这样的说法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在王府的日子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和涟漪。

我的身体在大夫的精心调理下逐渐好转,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一开始,我只当萧泓说的名医是搪塞罗氏的借口和托词。

没想到他真的请来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先生为我诊治。说到底,他真的相信宋璋那套“舍身护驾”的说辞吗?

那天夜里,月光如水。

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里很不平静。

一个路过的侍女突然在门前停下,笑容满面地朝我招手:

“闻姑娘,王爷回来了,现在正在书房。你要是有事情找他,就赶紧去吧,小心天亮了人又不见了。”

我再三感谢她后,急忙赶往书房。

那院子里灯火通明,萧泓修长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窗棂上。

我突然有些害怕。

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向侍卫通报后,走进了房间。

我脚步很轻,还没来得及出声行礼,目光就落在了博古架后托着腮小憩的萧泓身上。

房间里没有侍从侍奉,外面也一片安静。

不久前萧泓才遭遇了刺杀,他所在的地方应该戒备森严才对。

可是侍卫竟然这么轻易就让我进去了,而他自己更是毫无防备。

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时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犹豫了片刻,我最终鼓起勇气走上前,轻声叫道:

“王爷?”

可回应我的,只有他均匀而悠长的呼吸声。

这时离他近了些,只看到烛光在他英俊无比的脸上闪烁。

萧泓眉间掩饰不住疲惫,这竟让他那张平时艳丽的脸多了几分神圣的感觉。

我不禁疑惑:

这个人真的去纵情享乐了吗?

萧泓睡得很沉,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不该再打扰他。

我心里很无奈,正想悄悄离开,等下次再找机会。

突然,一只蚊子嗡嗡地飞过来,不知死活地落在了他高高的鼻梁上。

我小时候被这种毒蚊子叮过眼皮,第二天早上又痛又痒,肿得我都怀疑它是马蜂假扮的。

萧泓身份尊贵,如果明天顶着一个红肿的鼻梁出门……

那场面真是不敢想象。

于是我举起手,想把蚊子打死。

但突然反应过来,如果这一巴掌真的打到萧泓脸上。

死的就不是蚊子而是我了。

“你要是再不打,本王可要亲自赶它走了。”

正当我焦急又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慵懒含笑的声音突然响起。

萧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狭长的凤眸有些无奈地盯着我。

我急忙福身行礼:“臣女太鲁莽了,惊扰了王爷的美梦,还请您恕罪。”

“起来吧,眼睁睁看着这他吸本王的血,还有比这更过分的事吗?”

萧泓说着,啪的一声打向鼻梁。

然后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眉间带着几分得意。

他抬起眼睛,在我脸上看了一会儿,感叹道:

“这李道明果然名不虚传,才一个月的时间,你这气色就大不一样了,看上去……好像还胖了一点?”

“李先生医术高超,一眼就看出了臣女的病根。更承蒙王爷的恩典,让我能在这里安心调养,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这样的大恩,臣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萧泓抬手打断了我的客套话:“那些虚礼就免了。这些日子你到处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明白的神色。

补充道:“先说好了,本王知道那天你不是为我挡刀的,别指望我会还你人情。”

我心里早就有了猜测,听他这么说并不惊讶,顺势问他:

“既然这样,您以这个理由帮臣女解围,还说是家父的意思,难道真的是家父拜托您的?可他远在黎州,怎么会知道我的情况呢?”

萧泓拿起桌上的玉壶,倒了两杯清茶,把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不紧不慢地说:

“那天的赏花宴虽然一片混乱,但本王视力还不错,正好看到宋二公子亲手把你推到刀前。闻大人奉皇上的旨意去了黎州,本王当时也在这里,为了给令尊一个人情,就好心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我心里一紧,问道:“父亲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