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将军与嫡姐对话,我果断离京,5年后带娃回归,肆意的将军红了眼
发布时间:2025-08-04 21:38 浏览量:2
声明:故事虚构,不要代入现实,故听到将军与嫡姐对话,我果断离京,5年后带娃回归,肆意的将军红了眼,完结
小将军出征前夜,竟借着酒劲撒野夺走了我的清白。
那三日荒唐得像场梦,他死死咬住我脖颈,嗓音沙哑得吓人:
"替我留个后,正妻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可等他凯旋归来,怀里却搂着当年逃婚的嫡姐。
嫡姐软绵绵靠在他胸前,眼尾泛着娇滴滴的红:
"将军那晚不过是借妹妹解个急……说好的婚约,本就是我的……"
小将军心疼得直皱眉,轻声哄着:
"赏她个妾室身份打发算了,我将军府的正妻之位,只有你配得上。"
这话像把尖刀扎进我心口,我猛地清醒过来。
是啊,怪我痴心妄想,竟敢去摘那天上的月亮。
我低头轻轻摸了摸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上京。
五年后,我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
那个曾经恣意狂放的小将军,此刻却眼睛都红了,站在原地半步不敢靠近。
他怕是误会了,这孩子……难不成真以为是他种的?
裴铮带着轻骑深入敌营,整整两个月没了音信。
谁都没料到,他还能活着回来。
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竟是火急火燎要娶我嫡姐沈流苏。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
裴铮的话像根冰锥,直愣愣扎进我心里。
周围人声嘈杂,我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没吐出来。
我攥紧拳头,声音发颤:
"裴将军,可我已经……那晚你明明说……"
只要你能活着回来,不管伤成什么样,我都嫁你当媳妇。
裴铮眼神突然恍惚,像是想起那三天三夜的荒唐。
嫡姐抬手擦了擦眼角,慢悠悠开口:
"妹妹,就算你急着往将军府钻,当妾的也不能穿正红的嫁衣啊。"
这话一出口,周围人的目光"唰"地全聚过来。
我顿时慌得手脚冰凉。
四周响起窃窃私语,无数道嘲笑的眼神扎得我生疼。
身上这件红嫁衣突然像块烧红的铁,烫得我浑身难受,恨不得当场扒下来。
原来是我会错了意。
七天前裴铮派人送来急信,语气强硬得很,让我今天带着嫁衣到城门等他。
我当他是要兑现承诺,满心欢喜准备了这么久。
结果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羞辱。
感觉像被人当众扇了耳光,我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裴铮这才像是看见我,语气不耐烦得紧:
"阿苏已经和我圆了房,正妻的位置自然得留给她。
"你虽然没了清白,要是老实点,当个妾室也成。"
又羞又恼的情绪堵在胸口,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
我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侍女赶紧上来扶我。
嫡姐也装模作样过来搀我:"妹妹当心!"
说完,她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
"不过是暖床的玩意儿,也配惦记小将军?"
我气得满脸通红,正要反驳,嫡姐又转头拉着裴铮撒娇:
"阿铮,这嫁衣都被人穿过了,我可不要这种二手货。
"婚期改天吧,省得触霉头。"
裴铮宠溺地看着嫡姐,那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哪怕那几天在床榻上,他最动情的时候……
心里像被挖了个洞,空落落的。
这回算是彻底死心了。
我默默转过身,手轻轻抚着肚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只听见身后裴铮妥协的声音:
"都听你的。
"阿苏以后是将军府的女主人,自然你说了算。"
周围恭喜声此起彼伏,我却像被隔在另一个世界。
坐上轿子,才敢放声大哭。
这次边境打仗,凶险得要命。
裴家满门都是忠臣,如今就剩裴铮这么根独苗。
出征前,皇上特意交代裴铮,得给裴家留个后。
裴铮自己也想着这事。
本来和他定亲的就是我这嫡姐,沈流苏。
可听说裴铮要上战场,嫡姐怕当寡妇,死活不肯嫁。
一气之下跑到江南躲着去了。
时间紧迫,裴铮来不及再找别家姑娘。
阴差阳错的,这事竟落到我头上。
我原本也不愿意。
没媒没聘的,传出去得被人戳脊梁骨。
再说满京城都知道,沈流苏救过裴铮的命。
裴铮心里只有沈流苏,至死不渝。
可那天下雨,他在嫡姐房门口失魂落魄的。
我咬咬牙,好心递了把伞过去。
他却一把攥住我手,眼睛突然发亮:
"阿苏,你肯回来了?"
看清是我,他眼神暗了暗,手却没松开:
"你是……阿苏的五妹妹,沈流汐?"
我呆呆点头,心跳得像要蹦出来。
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战功赫赫,意气风发。
不知是多少闺阁少女的梦中情郎。
我对裴铮的心思,说不上多干净。
更别说,他还曾在花朝宴上救过落水的我。
没想到三年过去,他竟还能记得我这个不受宠的庶女。
所以他放下身段,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诱哄时——
我没拒绝。
也拒绝不了。
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打横抱到榻上。
浓烈的酒气混着他急切的吻,铺天盖地压下来。
酥麻的感觉从指尖窜到心底,我害怕得缩了缩。
但想着他此去生死未卜,能给裴家留个后,也算积德。
索性咬咬牙,闭眼由他去了。
第二天他酒醒,我等着他后悔。
谁知他非但没生气,反而更来劲,缠得我更紧。
从床榻到书案……
嫡姐房里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我们的痕迹。
这一沉沦,就是三天。
最后那天清晨,我睡得正香,裴铮悄悄起了身。
只留下只裴家祖传的玉镯。
那是世代将军府主母才能戴的。
当时我信心满满,觉得裴铮定会来娶我。
这两个月,我天天吃斋念佛,求他平安归来。
可如今……
裴铮立功回来,嫡姐也收了心回京。
一切都回到原来的轨道。
当妾?我宁死也不肯。
这是我娘临终前唯一叮嘱我的事。
我摸着肚子,眼泪又涌上来。
罢了,或许我和这孩子没缘分。
打定主意,我让贴身侍女春杏收拾行李。
裴铮怕是一天都等不及要娶嫡姐进门。
我必须赶紧离开上京。
在将军府住的时间短,行李没多少。
本来就是无根的浮萍。
从沈府出门时,也就带了包换洗衣裳。
那天皇上已经知道这事,让我住进将军府,替裴铮守着后方。
有圣旨在,再加上嫡姐逃婚理亏,沈家也不敢多嘴。
可庶女和男人没名没分厮混,终究是丢了沈府的脸面。
父亲派家丁带话给我:
不管裴铮能不能活着回来,我都不必再回沈府。
失了清白,如今又有身孕,我注定要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从裴铮抱我上榻那天起——
我就没退路了。
正发着呆,另一个侍女慌慌张张跑进来:
"流汐姑娘,不好了!流苏小姐带着沈夫人,气势汹汹往这院来了!"
话音刚落,门"哐当"被踹开。
沈流苏怒气冲冲冲进来,抬手就给我一巴掌:
"不要脸的贱蹄子偷姐夫,勾栏里的娼/妓都比你懂廉耻!
"一个爬床的货色,也配住进将军府!"
我被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沈流苏又举起手。
"啪——"
春杏反应快,猛地冲过来硬生生挡下这巴掌。
"不要脸就算了,还故意在我房里鬼混,恶心谁呢?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用下作手段,勾得男人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沈流苏边骂边砸,屋里能砸的东西全被她掀翻。
我和春杏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从小到大早习惯了。
嫡姐在外是知书达理的相府千金,回了府就变着法折磨我们这些庶女和下人。
嫡母膝下就沈流苏这么个嫡女,当眼珠子似的护着,要星星不给月亮。可咱们这些庶出的,在她眼里连棵草都不如。
我正慌得六神无主,几个粗使婆子突然冲过来,把我从地上拎小鸡似的抓起来。紧接着,个白胡子大夫挤过人群,伸手就搭我腕子上。
我手指头直打颤,心都悬到嗓子眼儿了。
沈流苏和嫡母俩人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大夫。直到那大夫捋着胡子摇头:"夫人脉象虚浮,这会儿还看不出是否有孕。"
嫡母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对沈流苏说:"丫鬟也说了,这俩月都见着红,肚子里肯定没那孽种。"
沈流苏嗤笑一声:"还想给将军留后?别说没怀,就算真有了,我也能让她保不住。"
我暗自庆幸,除了春杏,有孕的事我谁都没说。幸亏月份浅,脉象还不稳当。要不以嫡母的手段,这孩子保不住不说,我这条命怕也得搭进去。
我外祖家世代行医,后来遭人陷害才败落了。我娘的医术全传给了我,自己身子自己清楚。
嫡母冷笑一声,顺着沈流苏的话挖苦:"你娘就是个在男人堆里打滚的瘦马,勾人的本事倒全传给你了。可惜你这破/鞋,连给小将军当妾都不配。"
我咬着牙不吭声。小时候为着我娘顶过嫡姐一句,被关在马棚里三天三夜,连口水都没给喝。这教训太刻骨,哪还敢再犯?
嫡母正要接着发作,沈流苏突然"啊"地尖叫一声。
沈流苏冲过来,一把攥住我手腕,声音阴得能滴出水:"小/贱/蹄/子!裴铮家传的玉镯怎么在你手上?"
我后背"唰"地冒冷汗,慌忙往旁边躲。可已经晚了。
沈流苏拽着我头发就往院子里拖,我又疼又怕,还得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只能蜷着身子任她拉。
到了院中央,她猛地把我推倒在地。紧接着,桶脏水"哗"地浇下来,从头到脚淋个透湿。
"好好洗洗你这身窑姐儿味!别脏了将军府的地!"她叉着腰喊,"都给我睁大眼睛瞧瞧,谁才是这将军府的女主人!"
我浑身湿透,狼狈得像落汤鸡。春杏扑过来挡在我身前,被婆子们踹了好几脚。
"这是怎么了?"
裴铮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看着我,眉头微微皱了皱。
沈流苏立马换了副面孔,挽住裴铮胳膊:"阿铮,没什么。就是母亲来看这丫头,她倒顶起嘴来,我替你教训教训她。"
沈流苏边说边冲我使眼色。其实她多虑了——就算裴铮知道真相,也只会向着她。
许是看我实在惨,裴铮难得开了口:"教训过了就成,她不过是个妾,往后你慢慢调教就是。"
我心底一片冰凉。在他们眼里,我就像个物件,用时拿起来,不用时随手扔。
"阿铮,你心疼她?"沈流苏立刻不高兴了。
裴铮笑着捏她鼻子:"傻丫头,我是怕你气坏身子。走,我带你去看看咱们成亲后的正房,你亲自布置才放心。"
沈流苏这才笑了,挽着裴铮出了院门。嫡母一行人也跟着走了,只留下一地碎瓷片和歪倒的凳子。
被沈流苏这么一闹,收拾好的包袱又散开了。娘亲留给我的银簪子、玉镯子,大半都摔得稀碎。
我擦掉眼泪,和春杏蹲在地上捡。得赶紧走,再耽搁下去,怕是想走都走不成了。
忙到天黑,肚子"咕咕"叫起来,才想起没吃晚饭。以往将军府后厨送饭最准时,如今我快被扫地出门,自然没人记得这小院。
春杏气不过,要去后厨讨口吃的。裴铮却在这时进了门。
屋里虽然收拾过,可坏了的桌椅、碎了的茶盏还堆在角落。裴铮扫了两眼,又看我红肿的脸,轻咳一声:"阿苏脾气急,你做妹妹的多担待些。"
我没接话。裴铮接着说:"皇上方才派人来送封赏,公公还问起你近况……"
我低头苦笑。原来是皇上过问,他才肯来这一趟。
"将军放心,若宫里问起,我会说一切都好。"我低着头,不看他。
裴铮却半天没说话。半晌,突然哑着嗓子说:"就咱们俩时,别叫我将军,太生分。"
我猛地想起那些荒唐夜。他缠着我叫"裴郎",手劲大得能掐出青紫。夜风吹得眼睛发酸,倒把泪意吹散了。
"流汐不敢,嫡姐听见又该闹了。"
裴铮无奈笑笑,没接这话。
"你也知道当时是皇命难违,那几夜……辛苦你了。等阿苏进门,我劝她纳你为妾。幸好你没怀上,不急着进门。"
我心里像被针扎了似的,突然冒出个念头:"要是……要是我已经有了呢?"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裴铮也愣住,目光落在我腹部,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出声:"阿苏心眼小,怕是要闹得鸡飞狗跳。真有了就先打掉吧,等她生下嫡长子,你再怀也不迟。"
我再说不出话,手不自觉捂住肚子,把眼泪憋回眼眶。
裴铮转身要走,又想起件事:"既然阿苏要进门,那镯子就还给她吧。为这她跟我闹了半宿。"
"好。"
我立刻去摘玉镯。这镯子本就不是我的,我不要。可圈口小,越急越摘不下来。春杏帮忙,俩人折腾半天,裴铮等得不耐烦了。
他唇角勾起讥讽:"不该拿的东西,别惦记。"说完甩袖就走。
我急得满头汗,总算把镯子褪下来。手腕已经肿得老高,疼得直抽气,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好像终于找到个哭的理由。
春杏把镯子交给管家,管家没多说,拿着走了。
夜深了,后厨早没人。春杏翻出点冷糕点,我们分着吃了。她累得倒在软榻上,眨眼就睡着。我给她盖好毯子,把值钱的首饰和身契放在她手边。
这样的苦日子,没必要再连累春杏。
天刚蒙蒙亮,我挎上包袱出了门。将军府已经热闹起来,下人们忙着挂红绸、贴喜字,三日后就是裴铮和沈流苏的婚期。
我摸着肚子,轻声叹:"下辈子投胎,千万挑个好娘亲。别像我,是个没福气的。"
穿着一身素衣,我混在采买的下人堆里,头也不回地走出将军府。
晨光里,朱红大门缓缓合上,把所有的恩怨都关在了里面。
裴铮下朝刚走到府门口,就被一阵喧哗声绊住了脚步。
"出什么事了?"他皱眉跨过门槛,只见沈流苏正叉着腰训人,地上跪着个哭哭啼啼的丫鬟。
这丫头是沈流汐的贴身侍女。裴铮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得赶紧把沈流汐送去郊外庄子,省得这节骨眼上再闹出乱子。流苏最爱使小性子,婚期临近可不能再出岔子。
"阿铮你来得正好!"沈流苏踩着地上的包袱指指点点,"这死丫头偷了府里东西想跑,被我逮个正着!"她踢了踢散落的簪环,"你瞧这些,都是她偷的!"
丫鬟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不是的!这些都是小姐赏我的!我要出门找小姐,真的没偷东西!"她抓起件襦裙,"这还是小姐亲手做的!"
裴铮扫了眼地上堆着的物件,金簪玉镯晃得人眼花。他正要开口安抚沈流苏,余光突然瞥见块玉佩混在首饰堆里。
那玉佩颜色泛黄,边缘刻着细小的字。裴铮心里一震,蹲下身捡起玉佩,指尖发颤。五年前在庙中毒发,他朦胧中记得副将说有个沈小姐送来灵药。等他三日后醒转,那药竟真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当时他满城找恩人,只在佛堂见过上香的沈流苏。她倒也痛快承认了救命之恩,可每次问起药方来历,总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这些年他只当是沈家秘方,倒也从未深究。
可这玉佩上的刻纹,分明和当年装药的瓷瓶一模一样!
裴铮攥着玉佩站起来,声音发紧:"你家小姐人呢?"
丫鬟抽噎着:"奴婢早上醒来,小姐就不见了!留了这些物件让我带着,我正要去找她……"她突然抓住裴铮衣摆,"将军求您帮我找找!小姐怀着身孕,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行!"
"什么?"裴铮手一松,玉佩"当啷"掉在地上。他踉跄两步扶住门框,脸色煞白:"双身子?"
裴铮如遭雷击,往事如潮水涌来。五年前救他的真是沈流苏吗?那药瓶上的标记为何与玉佩相同?这些年来,沈流苏身边可从没出现过什么神医!
他猛地转头看向沈流苏,对方正捏着玉佩翻来覆去地看。
"这玉佩……"沈流苏随口道,"莫不是你送那庶妹的定情信物?"
裴铮不答,反问道:"你仔细看看上面的符号,可觉得眼熟?"
沈流苏把玉佩举到眼前,眯着眼看了半天:"怪模怪样的,玉质也一般。"她随手把玉佩抛回裴铮怀里,"怎么?难不成这还是什么宝贝?"
裴铮如坠冰窟。原来这些年他竟认错了人!更可怕的是,沈流汐还怀着他的孩子,如今下落不明!
"副将!"他扯着嗓子吼,"封锁四门,全城搜找沈流汐!谁敢伤她半根头发,提头来见!"说罢自己转身就往门外冲。
"阿铮!"沈流苏慌忙去拉,却被他甩得跌坐在地。裴铮头也不回,马蹄声渐渐远去。
五年后,春临城。
我辗转多地,最终还是回到娘亲的故乡。这座边境小城四季如春,虽不繁华却民风淳朴。我也没辜负娘亲教导,化名秦汐在医馆当帮工,后来自己开了间"蓉安堂"——用娘亲小名取的店名。
这些年我专看妇人病症。许多女子害病不好意思找男大夫,我便专收女科病人,倒也闯出些名气。
这日看完最后一位阿婆,女儿呦呦缠着要买糖人。想着昨日她刚背完《春晓》,便带她往桥头糖摊去。
"伯伯我要孙悟空!"呦呦踮脚扒着糖车,奶声奶气的童音逗得摊主直乐。
"小丫头又来啦?"摊主刮她鼻子,"这回怎么骗你娘出来的?小心回家你爹打屁股!"
呦呦鼓着腮帮子:"我爹才不会打我!我娘说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周围人哄笑,我也跟着笑。接过糖人牵着她往家走,一转身却愣在原地。
蓝花楹树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五年未见,裴铮还是那副将军架子,只是眉眼间多了些沧桑。他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眶通红,死死盯着我和呦呦。
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心动,是害怕。
我第一反应是沈流苏没消气,派裴铮来抓我。偷偷打量他,五年光阴在他身上刻下更深的威严,那股子桀骜劲倒没变多少。
裴铮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又慢慢移到呦呦身上。我手心冒汗,不自觉攥紧女儿的小手。
"娘亲!"呦呦突然叫起来,"你捏疼我了!"
我赶紧松手,蹲下查看她手腕:"对不起宝贝,娘亲给你揉揉。"轻轻吹着气,呦呦立刻破涕为笑:"骗你的!娘亲吹吹就不疼啦!"
我苦笑着抱起她,想从旁边绕过去。裴铮却像座山似的堵在路中间。
"沈流汐。"他声音发哑,"我找了你五年。"
裴铮突然弯下腰,死死盯住我的眼睛。
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闷响,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我吓得不轻,抱着呦呦的手臂猛地一抖。
裴铮反应迅速,伸手托住了差点摔下去的呦呦。
小姑娘却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用力蹬开他的手,转身死死搂住我的脖子。
"娘亲!这个叔叔眼睛瞪得像铜铃,好吓人!"
裴铮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我正要开口安抚孩子,他却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蹲下身对呦呦说:
"小丫头别怕,叔叔是专门打坏人的大将军。"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放软:"你叫呦呦?是'呦呦鹿鸣'那个呦呦吗?"
裴铮向来雷厉风行,除了对沈流苏,何时对旁人这样轻声细语过?
这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语气,倒把呦呦的胆子养回来了。
小姑娘松开我的脖子,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呀?"
"我爹爹可厉害了,会讲好多打仗的故事!你是大英雄吗?"
裴铮的眼神突然暗了下去,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喉咙滚动两下,声音发颤:"是...是的大英雄。"
说完又抬头看我,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流汐,这些年你一个人带孩子..."
我后背瞬间绷直,像被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这人说的话怎么越来越离谱?
"你认错人了。"我冷着脸打断他,"我不姓沈,也不叫什么流汐。怕是将军记错了人,告辞。"
说完抱着呦呦转身就走,谁知裴铮突然伸出长臂,把我们母女俩圈进怀里。
我使劲挣扎却动弹不得,只听见他贴着我的耳朵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知道你在怪我,可这五年我翻遍了大江南北..."
"你跟我回上京吧,我和孩子等着你。"
这话像颗惊雷炸在我耳边。
他不会以为呦呦是他女儿吧?
我急得直冒汗,这男人粗枝大叶的,怕是连孩子几岁都分不清。
可呦呦确实不是他的骨肉啊。
我正要开口解释,裴铮突然被呦呦的小拳头砸在脸上。
"放开我娘亲!我爹爹回来要打断你的腿!"
裴铮非但不恼,反而笑着哄她:"我就是你爹爹啊,之前去打仗了,现在回来接你们。"
"裴将军!"我厉声打断,"你误会了,这孩子不是你的!"
他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哄骗:"跟爹爹回上京好不好?那里有漂亮的裙子,好玩的玩具..."
话没说完就被呦呦打断:"不要!我爹爹比你高比你帅!"
小姑娘气得小脸通红:"我要在这里等爹爹回来,不然他找不到我们了!"
裴铮还要再劝,我抱着呦呦退后两步:"光天化日之下,将军这是要抢孩子吗?"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
裴铮被说得面红耳赤,最终带着随从匆匆离开。
药铺后院是两进的小院子,我们一家三口就住在这儿。
孩子忘性大,回家就玩开了,我却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虽然不清楚裴铮为何会认错,但总怕沈家会找上门来。
这两天索性关了门,等风头过了再开张。
第三天见没什么动静,想着裴铮该离开春临县了,便悄悄开了侧门。
谁知刚坐定,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呦呦的嬉闹声。
我冲出去一看,差点没气晕过去——裴铮居然在院子里支了个糖画摊子!
"呦呦,看叔叔给你画匹大马!"他穿着粗布衣裳,手里举着刚做好的糖画。
呦呦眼睛发亮,可一摸口袋又缩回手:"叔叔,我没带钱..."
裴铮笑得眼睛眯成缝:"不要钱,叔叔看你可爱,送你的。"
呦呦突然警惕起来:"娘亲说不要钱的都是人牙子!二狗我们快跑!"
两个孩子转身要跑,却被裴铮一把拎住后衣领。
"叔叔不是坏人,是你娘亲的朋友,那天在街上见过面的。"
糖画的甜香勾得孩子挪不动步,呦呦歪着脑袋:"那叔叔能给我画两匹马吗?"
裴铮忙不迭点头,手却微微发抖。他边画边问:"呦呦属什么呀?属马吗?"
"我才不属马!"小姑娘举着糖画蹦跳,"我属羊!咩咩叫的小羊!"
裴铮手一抖,糖稀滴在青石板上。他喃喃道:"你娘连生肖都..."
我站在回廊阴影里,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裴铮的糖画摊子支了三天,每天变着花样给孩子们做糖人。
这天他又给呦呦画了两匹糖马,小姑娘举着糖画眼睛发亮:"另一个是给爹爹的吗?"
裴铮的笑僵在脸上:"给...给爹爹的?"
"对呀!"呦呦舔着糖画,"爹爹月底就回来,每次都会给我带礼物,我也要给他准备!"
裴铮的嘴角慢慢垂下来,蹲下身摸着她的头发:"其实叔叔..."
"叔叔真的是我爹爹吗?"呦呦突然打断他,"那爹爹为什么现在才来接我们?"
「我才不要!你根本不是我爹爹,糖画都还给你!」
呦呦气得小脸通红,把糖画往裴铮手里一塞。
我急忙上前,一手一个牵住孩子。
「裴将军,那天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呦呦真不是您的女儿。
「有些话当着孩子面不好说,请您别再打扰我们了。」
裴铮苦笑着摇头:
「流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当年确实是我做得不好,可你何必一个人硬扛?
「甚至骗孩子,连生肖都编故事。」
我扶额叹气,这人怎么跟块牛皮糖似的?
「呦呦今年三岁半,不信您问她,小孩子不会说谎。
「原先……那个,和我没有缘分,离开上京时我就买了包红花……」
裴铮眼睛瞪得老大,脸色瞬间煞白。
连手里的糖画工具「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像是被定住了般站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
我懒得再跟他纠缠,牵起呦呦和二狗就往家走。
身后始终没动静。
关门时,看见他还死死盯着我们母女。
哎,这两天怕是又不能开门坐诊了。
不过好在,呦呦她爹上月捎信说快回来了,算算日子就这两天。
想起夫君谢言凛,我心里顿时踏实不少。
本以为昨天把话说透,裴铮该连夜走了。
可第二天我去买菜,一开门又撞见他。
裴铮抱着堆孩子玩的东西,身后跟着辆缀满鲜花的马车。
不远处暗卫们跃跃欲试,我轻轻摇头示意他们别动。
「叔叔,你怎么又来了?」
呦呦仰着小脑袋嘟囔。
「你能不能别总缠着我娘亲?爹爹回来会吃醋的!」
裴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没接话,蹲下身把那包小玩意儿往呦呦面前递。
「呦呦,看叔叔给你买的布老虎、泥人、陶响球……」
他像献宝似的,一件件给呦呦介绍。
呦呦眼睛被勾得发亮,身子却像根小木桩似的纹丝不动。
我头疼地开口:
「裴将军,昨天的话您没听明白吗?真没必要这样。」
裴铮像没听见我的话,起身指了指马车:
「流汐,你看这车上有连夜从岭南运来的荔枝,三日跑坏六匹马;有从上京买的贵重绸缎,还有附近珠宝铺里最漂亮的头面,我都给你带来了。
「你还想要什么?只要这世上有的,我全给你找来……」
我往后退了两步,冷着脸打断:
「裴将军!我和呦呦都不需要这些。
「我想您还是误会了,呦呦真不是您的女儿,求您别再打扰我们了。」
裴铮苦笑着摇头:
「流汐,你别哄我了,我知道你最是心软。
「当年在山庙,你连外祖留下的救命神药都肯给我用。
「这几天在医馆外,我见你对穷苦百姓、连诊费都付不起的人,都那么耐心和善。
「你怎么舍得打掉我们的孩子?流汐,别跟我赌气了。」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只要你肯给我机会,带呦呦跟我回家,我保证用一辈子补偿你们娘俩。」
我真是被他的固执打败了。
裴铮从前最是雷厉风行,何时这般死缠烂打过?
五年时间,竟让人变了性子。
我无奈道:
「呦呦亲爹这两天就回来,您要是不信,等他到了您自然死心。」
裴铮却笑了:
「这种小地方,哪能有什么配得上你的?
「流汐,可别为了气我,委屈了自己。」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道凉凉的声音:
「娘子,为夫让你委屈了?」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
夫君谢言凛沉着脸,从马车后缓步走来。
呦呦最先反应过来,挣开我的手就往谢言凛怀里扑。
「爹爹!」
谢言凛立刻换了副笑脸,一把抱起呦呦。
「爹爹你可算回来了!娘亲被坏叔叔缠得快烦死了!」
谢言凛愣了一秒,亲了亲呦呦肉嘟嘟的小脸。
又把她举到头顶,这才走到我身边牵住我的手。
父女俩本就亲,我早习惯了,可裴铮却看得目瞪口呆。
「七……七皇子?」
裴铮反应过来,赶紧行礼。
是啊,谢言凛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他们从前认识。
裴铮还是不信,喃喃道:「流汐的夫君……竟然是七皇子?」
谢言凛单手托着呦呦,另一只手把我揽进怀里。
「若本王没记错,裴将军早该成亲了吧?您夫人知道您在外头缠着别人家娘子吗?」
裴铮晃了晃,连忙看向我解释:
「当年流汐一走,我立刻封城找,全城搜了七遍都没找到,这些年我从未放弃找你们母女。」
裴铮越说,谢言凛脸色越难看。
可他还不停:
「但沈流苏那毒妇以死相逼,皇命压下来,我不得不娶她进门。
「不过自打她进门,我从未碰过她一次,到现在将军府都没个孩子。
「你要是不信,去上京打听打听,沈流苏被圣上训斥,被满京夫人嘲笑……」
他正说得起劲,突然像感应到什么,猛地转头。
沈流苏不知何时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
裴铮终于住了口。
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谢言凛轻笑一声,「娘子,今日倒是热闹,咱们家门口跟唱大戏似的。」
他嫌弃地撇撇嘴:
「沈流苏,你又追来做什么?这般死缠烂打,也不嫌丢人!」
沈流苏眼泪「唰」地掉下来,指着谢言凛尖叫:
「裴铮,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贱蹄子,还有这个小/贱/蹄/子,一直不肯碰我!
「你为她守着,那我算什么?既然放不下她,那你娶我做什么?」
话刚说完,谢言凛手一扬,一颗石子「嗖」地打在她膝盖上。
沈流苏「扑通」跪在我面前。
「把嘴放干净点!再敢对我娘子不敬,可就不是打膝盖了。」
谢言凛冷着脸。
沈流苏不认识他,哭得更凶了,冲裴铮喊:
「裴铮!我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你就由着别人这么欺负我?」
裴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我心知肚明,你是怎么逼我娶你的。
「正妻之位你也坐了,还要怎样?要不是你当年使手段,我和流汐会分开这么多年?」
沈流苏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手指头都快戳到裴铮鼻尖:
"好你个裴铮!到现在还把脏水泼我身上?"
"当年是谁先跟沈流汐那贱蹄子勾搭成奸?是谁毁我清白还装无辜?如今倒怪起我从中作梗?"
"可惜啊,人家沈流汐早就有金主爸爸疼着了,你这不要脸的还上赶着送礼,人家连正眼都不带瞧你的!"
裴铮被戳中痛处,扬手就是一耳光:
"闭嘴!"
"泼妇!"
沈流苏捂着脸不敢置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谢言凛适时捂住呦呦耳朵,弯腰抱起孩子:
"汐儿,咱们带呦呦回家吧。"
"这儿让裴将军两口子慢慢处理家务事。"
我转身要进屋,沈流苏突然扯着嗓子喊:
"沈流汐的男人!你看这公子气度不凡,定是豪门大户出来的!"
"你知道你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根本不是你的种吗?那是沈流汐跟我男人的野种!"
"我可不忍心看你当冤大头!"
谢言凛迈进门槛的脚顿住了。
他缓缓转身,眼底像浸了冰碴子。女儿和我向来是他的命根子,谁碰谁死。
"沈小姐,我念你是汐儿姐姐才没跟你计较。你如今满嘴喷粪污蔑我女儿,可别怪我不客气。"
他抱着呦呦进屋,关门瞬间,沈流苏被暗卫按在地上。杀猪似的惨叫响起时,裴铮还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我。
谢言凛的手段我清楚。这位少时被扔去敌国当质子的皇子,表面温润如玉,骨子里却浸着血。有时候连我都看不透他。
屋里,呦呦正扒着谢言凛胳膊叽叽喳喳:
"爹爹,最近新得了会跳舞的木偶人!"
"还有门外那个叔叔,总说是我爹爹,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谢言凛原本阴沉的脸突然绽开笑容:
"呦呦真聪明!奖励五个糖人儿!"
"阿凛!"我瞪他一眼。他立马摸鼻子改口:
"每十天给一个,不然娘亲要带呦呦离家出走了。"
呦呦急得直拍手:"娘亲不生气,我们都听娘亲的!"
我捏着女儿肉乎乎的小脸,门外惨叫声不知何时停了。谢言凛在外三个月,今儿刚回来就赶上这出戏。
趁父女俩玩闹,我特意做了四菜一汤。吃饭时谢言凛绝口不提裴铮,倒把呦呦哄得直往他碗里夹菜。
天刚擦黑,谢言凛就哄睡了孩子。我洗完澡刚进屋,就被他从背后抱住。
"娘子,哄了一天小祖宗,该轮到我了。"
我笑他:"不问问裴铮的事?"
他埋在我颈窝闷声笑:"旧人罢了,有什么好问的。"
"我都信你。"
说话间手就不老实起来。我推他:"先说正事..."
话没说完就被堵了回去。谢言凛在外头像块冰,在床上却像团火,每次都烧得人招架不住。
五年前他重伤被我师父救回,养了月余才下地。后来在医馆隔壁住下,天天找借口往我这跑。我跟他坦白过往,只隐瞒了真实身份,原以为他会知难而退。
谁料这男人直接亮明皇子身份,当天就请了媒人上门。我拒绝时,他红着眼眶说:"你可是嫌弃我这残躯?在敌国当质子时,连狗都敢往我身上撒尿..."
我心一软就应了。直到洞房夜才发现,这"残躯"好使得很。
春雨淅淅沥沥下起来时,我正赖床。谢言凛抱着呦呦在天井看雨,雷声一响就捂住女儿耳朵。
"娘亲羞羞脸!"呦呦扑过来挠我痒痒。我红着脸瞪谢言凛,他倒好,抱着女儿笑得像只狐狸。
"那个怪叔叔又来了!"呦呦突然指着门外,"他站在雨里淋雨呢!"
我走到药铺前,裴铮正像块木头杵在雨里,浑身湿透。小医女撇嘴:"站了一夜了,问啥都不说,不要命啦?"
裴铮看见我撑伞,突然笑了:"流汐,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最后一次劝他:"裴将军,何苦呢?我早说清楚了,我们早没关系了。呦呦真不是你女儿,你要不信,滴血认亲也行。你睁眼看看,他们父女长得多像。"
裴铮顺着我看过去,谢言凛抱着呦呦站在门口。一大一小,连皱眉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他踉跄两步,脸色煞白:"不...不可能...你当年明明..."
"就算不是,我也可以..."
"谢某的夫人,不劳将军费心。"谢言凛揽过我,伞面全倾向我这边。
裴铮突然栽倒在地,雨水混着泥水溅在他脸上。
接下来的日子,谢言凛把公事全撂下了,整日守在家里陪我和呦呦。
裴铮那厮却像块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哪怕我把话掰碎了说给他听,他仍铁了心认定呦呦是他的种。
那日他淋了场暴雨,直接病倒在床上。下属抬着他满城找大夫,偏生他倔得跟头驴似的,非说"非沈氏医馆不治"。我直接让护卫把他架了出去——咱"蓉安堂"只给女病人瞧病,这是规矩。
后来听说他绝食抗药,还是沈流苏捏着他鼻子灌了半个月汤药,才保住条命。
沈流苏上次被谢言凛的人收拾过,倒真消停了一阵。可等裴铮能下床走动,她又拖着病体往医馆跑。
这人倒也奇怪,每日坐在大堂角落里,不吵不闹就盯着我看。呦呦心软,偶尔跟他搭几句话,他就能乐得找不着北,变着法儿送玩具零嘴,可惜次次都被孩子拒了。
搬药材这种粗活,他更是抢着干。我实在想不通,堂堂大将军怎么闲得慌。谢言凛倒乐得看戏,说"随他折腾,反正翻不出浪花"。
直到那天,裴铮又往医馆送了整车药材。沈流苏终于憋不住,提着匕首冲了进来。
我正给病人抓药,等反应过来时,刀尖已经逼到眼前。千钧一发之际,裴铮突然扑过来挡在我身前。
"刺啦"一声,匕首扎进他腰腹。沈流苏愣在原地,裴铮却反手一掌把她拍飞。沈流苏撞到墙上,当场吐了口血。
裴铮捂着伤口踉跄几步,第一反应却是检查我有没有伤着。沈流苏瘫在地上,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
"裴铮!我为你做了多少事,你全当看不见!就为了个瘦马养的贱/人……你竟这么对我!"
裴铮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冷笑:"沈流苏,要不是你当年使诈,我和流汐何至于走到今天?她怎会带着我的骨肉远走?"
沈流苏突然放声大笑:"到现在你还做美梦呢?看看人家夫君!比你强百倍,至少知道疼媳妇!你既愿意替沈流汐挡刀,那就去死吧!"她扯着嗓子喊,"我这刀上淬了毒,没解药的!"
裴铮的侍卫冲上来要扶他,被他挥手赶开。他直勾勾看着我,声音发颤:
"流汐,你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年就算认错了人,也该对你和孩子负责……"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进了内堂。
五年前的沈流汐或许会犹豫,可五年后的秦汐早不是从前。我仍是那个笨嘴拙舌的庶女,但心已经硬得像块石头。
后来听说沈流苏当夜就断了气。临死前还念叨着要葬进裴家祖坟,说要缠他生生世世。
裴铮中了毒,可我的救命药早给了谢言凛。等送到京城时,毒已经入了骨髓。太医说他这辈子都拿不起刀了。
街头说书的把这事编成了段子,我牵着呦呦路过时,小丫头歪着脑袋说:"大英雄不能拿刀,好可怜哦。"谢言凛默默把她抱起来,我们一家三口就这么离开了这座城。
回上京的路上,谢言凛告诉我,皇帝的皇子们接连出意外,如今能继位的只剩他这个不受宠的老七。前路肯定不好走,但我和呦呦在身边,他什么都不怕。
春日的火种终究会燃尽,可果实才刚刚开始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