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生病住院,你来医院3天,买房找我要40万 儿媳你不糊涂
发布时间:2025-07-29 19:20 浏览量:2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中,张兰尖利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狠狠扎进苏晴的耳膜:“苏晴,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我养大高伟不容易,现在他弟弟买房,你们做哥嫂的就该出钱!这三天我在医院鞍前马后地伺候你,连腰都快断了,要你40万,多吗?”
苏晴躺在病床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高烧带来的虚弱让她连争辩的力气都快被抽干了。她望向自己的丈夫高伟,他的嘴唇嗫嚅着,却只挤出一句:“妈,苏晴还病着……”
“病着?病着就金贵了?我看她就是不想拿钱的借口!”张兰“啪”地一声把苹果重重摔在床头柜上,“高伟我告诉你,今天这钱,她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我就当没养你这个儿子!”
高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边是咄咄逼人的母亲,一边是虚弱无助的妻子。苏晴的心,随着丈夫的沉默,一寸寸沉入冰窖。绝望之际,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沉稳冷静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穿透力:“哦?是吗?这40万我们家给了,但不是给你,是送你去一个该去的地方。”
01
三年前,苏晴和高伟的婚礼上,司仪问高伟:“你愿意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尊重她、保护她,直到生命的尽头吗?”
高伟握着苏晴的手,眼里是化不开的蜜意,声音洪亮地回答:“我愿意。”
苏晴信了。她信这个男人会是她一生的港湾,是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大树。
他们是大学同学,从校服到婚纱,感情基础不可谓不深厚。毕业后,两人留在繁华的S市打拼,共同的梦想就是在这座城市里,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不用太大,六七十平米就够,能安放他们的小爱和未来的希望。
可S市的房价,是横在所有年轻人面前的一座大山。为了那个梦想,苏晴和高伟过上了近乎苦行僧的日子。
苏晴是公司里的行政主管,爱美的天性被她死死按住。同事们讨论最新款的包包、口红时,她只是笑着听听。她衣柜里的衣服,大多是购物节时从网上淘来的折扣款,一件穿好几年。她已经快忘了上一次在商场里,不看吊牌就买下一件衣服是什么感觉。
高伟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工资不低,但工作强度极大。为了省钱,他戒掉了和同事们出去聚餐喝酒的习惯,每天中午吃的都是苏晴早上为他准备的爱心便当。公司的下午茶福利,他总是打包一份带回家,笑着说:“咱家晴晴也尝尝,五星级酒店供应商的蛋糕呢。”苏晴知道,他是心疼她舍不得吃好的。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记账APP,每一笔开销都记录在案。一包盐,两块钱;一把青菜,三块五;一次地铁,四块钱……月末复盘时,两人会像小学生对答案一样,为又省下了一笔钱而欢呼雀le。
他们有一个联名的储蓄账户,那是他们的“梦想基金”。每个月发工资的第二天,两人会雷打不动地将大部分收入转进去。看着那个数字一点点上涨,从五位数到六位数,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那串数字背后,是他们放弃了的旅行,是他们错过的电影,是他们无数个深夜加班后,在便利店用一碗泡面慰藉的辛酸。
苏晴清晰地记得,有一年她过生日,高伟神神秘秘地带她去了一家高级西餐厅。当看到菜单上的人均消费时,苏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拉着高伟的衣角,小声说:“我们回家吧,我给你下长寿面。”
高伟却按住她,眼眶微红:“晴晴,委屈你了。就这一次,好不好?等我们买了房,我天天带你吃大餐。”
那一餐,苏"晴"吃得五味杂陈。每一口牛排,仿佛都带着未来房贷的沉重味道。
他们的省吃俭用,在婆婆张兰眼里,却成了“抠门”和“不会过日子”。
02
张兰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带着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和“长嫂如母、长兄如父”的陈旧观念。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高伟踏实肯干,是她的骄傲;小儿子高强,从小被她溺爱,游手好闲,是她心头的宝贝疙瘩。
自从苏晴嫁过来,张兰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在她看来,苏晴“抢”走了她优秀的儿子,而且还是个“不下蛋的母鸡”——结婚三年没生孩子,这成了她攻击苏晴最常用的武器。
张兰每次从老家来S市,都像鬼子进村。她会拉开苏晴的衣柜,撇着嘴说:“哟,城里人就穿这个?还不如我们村里的时髦。”然后,她会打开冰箱,把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食材挨个点评一遍,临走时,总要顺手拎走几盒进口牛奶或者水果,嘴里还念叨着:“你们年轻人不懂事,这么贵的东西吃了浪费,我带回去给你弟弟尝尝。”
苏晴一开始还想和她理论,但高伟总是打圆场:“妈也是好意,她不懂,你别跟她计较。东西没了我们再买就是了。”
苏晴忍了。她告诉自己,为了高伟,为了他们的小家,这些都可以忍。
然而,张兰的贪小便宜,远不止于此。她隔三差五就会找各种理由跟高伟要钱。小到“老家邻居嫁女儿,我们要随份子”,大到“你弟弟想换个新手机,看上了最新款的”,金额从几百到几千不等。高伟每次都瞒着苏晴,偷偷转账。
有一次,苏晴在查信用卡账单时,发现了一笔五千元的消费记录,收款方是一家手机店。她拿着账单去问高伟,高伟支支吾吾半天,才承认是给弟弟高强买手机了。
“高强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自己没手没脚不会赚钱吗?”苏晴第一次对高伟发了火,“我们俩为了省几块钱的菜钱都要在菜市场磨半天,你倒好,眼睛不眨就给他五千块?”
“他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嘛,”高伟的语气很虚,“妈给我打电话,哭着说的,我能怎么办?那是我亲弟弟。”
“亲弟弟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当啃老族,啃哥族吗?”苏晴气得浑身发抖,“高伟,我们存钱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家!不是给你妈和你弟当提款机的!”
那次争吵,以高伟的沉默和苏晴的冷战告终。最后,还是苏晴心软了。她看着高伟疲惫的脸,和眼里的血丝,终究是不忍心。她想,也许等他们买了房,一切都会好起来。到时候,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婆婆的注意力或许就会转移了。
她天真地以为,退让和忍耐,可以换来家庭的和睦。她不知道,她的底线一退再退,换来的只会是对方的得寸进尺。
03
矛盾的彻底爆发,源于小叔子高强的婚事。
高强在老家处了个对象,女方家里提出,结婚可以,但必须在县城买一套全款房。这对于没有任何积蓄的张兰和好吃懒做的高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于是,张兰把主意打到了高伟和苏晴身上。
那天,苏晴正因为连续加班和换季着凉,引发了急性肺炎,高烧不退,住进了医院。高伟请了假,在医院陪护。第二天,张兰就风风火火地从老家赶了过来。
看到婆婆提着一个果篮出现在病房门口,苏晴心里闪过一丝暖意。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说:“妈,您怎么来了?路那么远。”
“我能不来吗?我大儿子在这儿呢,儿媳妇又病了。”张兰把果篮往旁边一放,眼睛却在高伟身上打转,嘘寒问暖,句句不离“我儿子瘦了”、“我儿子辛苦了”。
苏晴躺在床上,听着这些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她才是病人,可是在婆婆眼里,仿佛受苦受累的只有她儿子。
接下来的三天,成了苏晴的噩梦。
张兰所谓的“伺候”,就是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用手机外放刷着短视频,声音开到最大。护士来提醒过两次,她嘴上应着,等护士一走,声音又调了回去。
医院的饭菜清淡,她吃不惯,就指挥高伟去外面买各种油腻的炒菜,自己吃得满嘴流油,然后把剩下的饭盒往苏晴面前一推:“晴晴,别浪费了,你也吃点。”
苏晴看着那油汪汪的饭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想喝口水,张兰会说:“哎呀,你自己没长手啊?高伟,快给你媳妇倒水,真是越来越娇气了。”
高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默默地端茶倒水,然后低声对苏晴说:“你忍忍,我妈就那样。”
苏晴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她看着丈夫那张充满歉意却又无能为力的脸,第一次对他们的未来产生了怀疑。这棵她以为能遮风挡雨的大树,在面对他母亲时,竟然如此软弱。
到了第三天下午,张兰终于图穷匕见了。她支开高伟去打水,然后坐到苏晴床边,拉着她的手,脸上堆起了虚假的笑容。
“晴晴啊,你看,你和高伟结婚也三年了,妈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规划,存了点钱,准备买房,对不对?”
苏晴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现在呢,你弟弟高强也要结婚了。女方家要求在县城买套房,全款呢,差不多要四十万。你看看,你和高伟是哥嫂,这事儿你们得出份力啊。”
苏晴的脑子“嗡”的一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十万?那是她和高伟几乎全部的积蓄,是他们用青春和汗水一点一滴攒下来的血汗钱!
“妈,”苏晴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颤抖,“我们……我们那点钱,是准备在S市付首付的,给了高强,我们怎么办?”
张兰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叫你们怎么办?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高强是你亲小叔子,他结不了婚,我们高家脸上有光吗?高伟这个当哥的,脸上就有光吗?再说了,S市的房子那么贵,就你们那点钱,够干什么的?县城的房子便宜,先给你弟弟买了,不是应该的吗?”
“不应该!”苏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妈,这钱我们不能给。高强是成年人了,他应该自己想办法。”
“反了你了!”张兰的声音陡然拔高,恰好这时高伟打水回来。于是,便上演了开头那令人窒息的一幕。
“我告诉你苏晴,我来这三天,鞍前马后地伺候你,好吃好喝地供着你,我图什么?不就是图你们两口子能念着我的好,帮衬一下家里吗?你倒好,一毛不拔!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就盼着我们高家绝后啊!”
张兰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剜在苏晴的心上。她看着一旁低着头,只会说“妈,你少说两句”的高伟,彻底心寒了。
原来,这三天的“伺候”都是明码标价的。原来,在他们母子眼里,她苏晴,连同她和高伟共同的未来,都不及一个不成器的小叔子重要。
她浑身发冷,不是因为高烧,而是因为彻骨的失望。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0t4
进来的,是苏晴的亲弟弟,苏阳。
苏阳比苏晴小五岁,今年刚研究生毕业,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他不像苏晴性子软,从小就主意正,逻辑清晰,是家里的“主心骨”。苏晴住院,本来没告诉家里人,怕他们担心。但高伟手忙脚乱的样子,让她不放心,偷偷给弟弟发了条信息。
苏阳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他先是快步走到苏晴床边,看了一眼输液袋,又摸了摸苏晴的额头,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担忧,轻声问:“姐,感觉怎么样?”
苏晴看到弟弟,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苏阳这才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张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才不急不缓地开口,说出了那句让全场瞬间安静的话:“哦?是吗?这40万我们家给了,但不是给你,是送你去一个该去的地方。”
张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她上下打量着苏阳,没好气地问:“你谁啊?我们家务事,有你什么事?”
“我是苏晴的弟弟,苏阳。”苏阳的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你说你伺候了我姐三天,要40万报酬,对吧?”
“我……我那是气话!”张兰有些心虚。
“是不是气话不重要。”苏阳划开平板电脑,点开一个备忘录,“重要的是,我们算一算这笔账。我姐住院三天,你作为陪护,非但没有尽到看护责任,反而制造噪音,影响我姐休息。这件事,同病房的病友和护士站的护士都可以作证。这算是精神损失,我们先不谈。”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来谈谈物质损失。你来时提的那个果篮,价值188元,发票显示,是你用高伟的手机扫码支付的,花的,是我姐和姐夫的共同财产。而且,根据监控显示,果篮里的水果,90%都进了你的肚子。这三天,你以外卖形式,总共点了七顿正餐,合计消费756元,同样,是花的我姐和姐夫的钱。你来回打车,共计168元,也是高伟付的款。”
苏阳每说一句,张兰的脸色就白一分。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竟然把账算得这么清楚!
高伟也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小舅子会来这么一出。
苏阳的目光转向高伟,语气里带了一丝失望:“姐夫,我姐生病住院,你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这就是你当初在婚礼上承诺的‘保护’吗?”
高伟的头埋得更低了,脸上火辣辣的,无地自容。
05
苏阳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对张兰说:“所以,张阿姨。你所谓的‘伺候’,不仅没有让你产生任何实际支出,反而让你净赚了一个果篮和七顿大餐。现在,你要求我姐用她和姐夫辛辛苦苦攒下的40万血汗钱,为你自己所谓的‘付出’买单,并且去填你小儿子的窟窿。你觉得,这合理吗?”
“我……我……”张兰被堵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
苏阳没给她喘息的机会,他划动平板,调出另一份文件,声音陡然转冷:“另外,关于这40万。我已经咨询过我的指导老师,他是专业的婚姻法律师。这笔钱,属于我姐和姐夫的婚内共同财产。根据法律规定,任何一方都无权单独处置数额巨大的共同财产。如果高伟单方面将这笔钱转给你,我姐完全有权利起诉,追回这笔钱,并以‘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为由,在未来可能的离婚诉讼中,要求过错方,也就是高伟,净身出户。”
“离婚”!“净身出户”!
这八个字像一颗炸雷,在小小的病房里轰然炸响。
张兰彻底傻了。她一直以为,苏晴是个软柿子,可以任她拿捏。她也笃定,自己的儿子高伟,绝对会站在她这边。她怎么也想不到,苏晴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弟弟!
高伟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苏阳,又看看面无表情的苏晴,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怕了,他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离婚”这一步。
一直沉默的苏晴,在弟弟为她撑起一片天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拔掉手背上的针头,不顾那回血的刺痛,掀开被子,慢慢地坐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慢,但每一下都透着决绝。她的目光扫过惊慌失措的婆婆,和愧疚不安的丈夫,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妈,从我嫁给高伟那天起,我一直当您是亲妈一样尊重。您来我们家,说我买的菜不好,我忍了;您顺手拿走我们家的东西,我也忍了;您一次次补贴高强,花着我们省吃俭用存下的钱,我看在高伟的面子上,也忍了。”
“我以为,我的忍让,能换来您的理解和尊重。我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对你们好,你们总会记在心里。可是我错了。”
苏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今天躺在这里,发着高烧,您关心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们那四十万存款。您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您说您伺候我三天,您的伺候,就是在我耳边刷短视频,是把您吃剩的油腻饭菜推给我?”
“还有你,高伟。”苏晴转向她的丈夫,这个她爱了七年的男人,“你忘了我们是怎么一分一分存下这笔钱的吗?你忘了我们为了省钱,多久没看过一场电影,多久没出去吃一顿饭了吗?那是我们的未来,是我们家的地基!你怎么能,怎么可以,在你妈逼着我挖掉我们家地基的时候,连一句‘不’都说不出来?”
高伟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他上前一步,想去拉苏晴的手,嘴里喃喃着:“晴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苏晴却猛地抽回了手。
“晚了。”她看着他,摇了摇头,“高伟,在你妈说‘要钱还是要妈’的时候,在你选择沉默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面如死灰的张兰,一字一顿地说:“那四十万,一分都不会给。高强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他的人生,该他自己负责。还有,请您现在就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重新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压抑许久的哭声,从被子里隐隐传来。
苏阳走到张兰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冰冷:“张阿姨,请吧。不然,我就要叫保安了。”
张兰看着苏阳那不容置喙的眼神,又看了看缩在一旁,不敢看她的高伟,知道今天是大势已去。她狠狠地剜了被子里的苏晴一眼,又怨毒地瞪了高伟一下,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咧着,灰溜溜地走了。
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高伟的不知所措,和苏晴压抑的哭声。
06
张兰走后,高伟像一尊雕像,在原地站了很久。苏阳没有催他,只是默默地走到姐姐床边,轻轻拍着被子,无声地安慰着。
许久,高伟才像回过神来,他走到床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晴晴,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他泣不成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头,“我是个混蛋!我是个懦夫!我不是个男人!我没有保护好你,我让你受委"屈"了!”
被子里的哭声停了。
苏晴慢慢地掀开被子,露出一张泪痕斑驳却异常平静的脸。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丈夫,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高伟,你起来吧。”她说。
“不,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苏晴自嘲地笑了一下:“原谅?高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原谅?原谅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还是原谅你,默许你的家人,把我们的未来当成可以随意取用的ATM机?”
“我……我只是……我怕我妈生气……”高伟的辩解苍白无力。
“你怕你妈生气,就不怕我寒心吗?”苏晴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在你心里,我,我们这个家,到底算什么?是不是永远排在你妈,你弟之后?”
这个问题,像一把利剑,直插高伟的心脏。他无法回答。因为在过去无数次的妥协里,他已经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苏阳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对高伟说:“姐夫,你先起来。有些话,我们平心静气地谈。我姐还在生病,你这样,只会让她更难受。”
高伟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苏阳拉了把椅子让他坐下,然后说:“姐夫,我今天把话说得这么绝,不是为了拆散你们。相反,我正是希望你们能把话说开,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了。不然,就算没有今天这四十万,以后也会有五十万,六十万。你们的家,早晚要被蛀空。”
“我姐,她什么性子你最清楚。她心软,顾全大局,总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她退的每一步,都是在消耗她对你的爱,对这个家的信心。等到有一天,她退无可退了,你们也就真的走到头了。”
苏阳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了高伟这些年来的和稀泥和不作为。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苏晴静静地听着,然后对高伟说:“高伟,我们都冷静一下吧。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待着。”
“晴晴……”
“走吧。”苏晴的语气不容置疑。
高伟看着妻子决绝的脸,知道今天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失魂落魄地站起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苏晴的坚强瞬间崩塌,她抱着弟弟,放声大哭。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忍让,所有的失望,都化作了泪水,奔涌而出。
苏-阳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姐姐,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肩膀。他知道,姐姐需要发泄。有些脓疮,只有彻底剜掉,才有愈合的可能。
07
苏晴在医院又住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高伟每天都来。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削好水果,打好热水,笨拙地学着给她按摩浮肿的小腿。到了晚上,就睡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苏晴看在眼里,但什么都没说。她的心,需要时间来愈合。
出院那天,是高伟和苏阳一起来接的。回到那个他们一起布置,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家,苏晴恍如隔世。
晚上,高伟做了一桌子菜,都是苏晴爱吃的。饭桌上,他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苏晴面前。
“晴晴,这是我们那张联名卡,我已经把我的名字销掉了,以后,这张卡里的钱,由你一个人保管。密码是你的生日。”
苏晴愣住了。
高伟低着头,声音沙哑:“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苏阳说得对,我一直让你退让,让你受委屈,是我太自私,太懦弱。我总觉得,那是我妈,我能怎么办?但我忘了,你是我老婆,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我连自己的小家都护不住,我算什么男人。”
他抬起头,眼睛里是深深的懊悔和真诚:“晴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是原谅我,是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从今以后,我们家的事情,我来扛。我妈那边,我去沟通。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放在苏晴面前。
那是一份家庭协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一、夫妻双方财产独立,共同储蓄账户由苏晴全权管理。
二、每月给予张兰赡养费2000元,除此之外,不再承担任何额外经济要求。
三、高强作为独立成年人,其婚嫁、事业等所有开销,与本家庭无关。
四、如张兰无理取闹,影响小家庭和睦,高伟需第一时间出面解决,并无条件维护妻子苏晴。
最后,是高伟龙飞凤舞的签名。
苏晴看着这份协议,眼眶湿润了。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份协议,这是一个男人迟来的觉醒和担当。
“高伟,”她轻声说,“你不用这样。我想要的,不是你的钱,不是一份协议,而是你的态度。”
“我知道。”高伟握住她的手,这次,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晴晴,家是两个人的,以前,我让你一个人扛了太多。以后,换我来为你撑起一片天。”
后来,苏晴听说,高伟给老家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电话内容她不得而知,只知道从那以后,张兰再也没有打来要过钱。高强后来也没结成婚,女方嫌他家拿不出钱,也嫌他本人不求上进。他闹过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在县城找了个厂子上班,开始自己养活自己。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高伟变得更有主见了,他会主动和苏晴商量家里的每一件事,也会在周末,拉着苏晴去看新楼盘。他们的“梦想基金”又开始稳步增长。
而苏晴,也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婚姻里,爱是基础,但不是全部。善良需要带点锋芒,一味的退让换不来尊重,只会让对方把你当成理所当然。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不会舍得让你独自面对风雨,更不会在你和他家人的利益之间,让你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个。
守住自己的底线,不是自私,而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这段感情的负责。因为一个健康的家庭,需要的不是无原则的奉献,而是有边界的付出,和两个人共同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