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帮室友脱单我和对方的军师杠上,三十六计轮番上演 最后我脱单了
发布时间:2025-08-05 08:54 浏览量:2
为了让我那陷在爱情里的室友脱单,我竟然跟她心上人的室友——就是那个白马王子的室友,杠上了。
这场架从网上吵到现实,从隔着屏幕较劲变成当面PK。
直到俩宿舍的代表终于凑到一块儿谈判,对方那个首席军师,一个面无表情的学霸,带着点嘲讽笑了笑说:
“那么,就是你,让我哥们儿去背《百年孤独》的人物关系图,显他有深度?”
我“啪”地把筷子拍桌上,咬着牙回怼:“那你又凭啥,让我闺蜜去玩‘是男人就下一百层’,证明她有活力、性格开朗?”
我室友舒迢,咱系公认的温柔女神,最近正陷在甜甜的爱情里呢。
她喜欢的是隔壁学院的学霸陆宴。
谁都知道,现在大学生处对象,早不是两个人的事了,是俩宿舍军师团之间的较量。
而我,岑琬,作为舒迢的情感导师兼策略顾问,感觉肩上担子老重了。
“琬琬,快帮我看看,他回我了!”舒迢举着手机激动得手都抖了,声音都发颤。
我从上铺探出头,接过来她的手机。
屏幕上是陆宴的回复,特简单:【刚从图书馆回来。】
“他说在图书馆!我该咋回啊?是不是得夸他学习努力?”舒迢眼里全是期待。
“不行。”我立马否定,“这也太直接、太普通了,跟小学生做调查似的。夸人得恰到好处,得让他觉得你既特别又懂他。”
“那……那该咋说啊?”
“别急,我有招。”
我拿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着,想了想,输了一行字:
【你肯定注意到了吧?傍晚五点半,图书馆的落地窗会映出金色的光。】
点发送。
聊天界面上,原本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停了足足三分钟。
我几乎能想象,在哪个男生宿舍里,一群热血小伙子对着这条消息挠头,说不定都爆了几句粗口。
这是常规操作,我门儿清。对方的军师团显然想让陆宴保持高冷学霸样,用“图书馆”仨字立人设。
可我偏不按套路来。我直接跳过事实,往情感和氛围上靠。
出其不意这一下,保准打乱他们的计划。
“搞定。”我把手机还舒迢,淡定躺下,“放心,他今晚指定失眠,明天,他会主动来找你。”
舒迢拿着手机,看我的眼神跟看神似的。
“琬琬,你太牛了!简直是我的女军师!”
我微微一笑,不声张。
“小意思,不用夸。”
舒迢感动得不行,突然,她眨着大眼睛好奇问:“琬琬,你这么懂,咋自己还是单身啊?”
我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咳,”我清了清嗓子,想挽回点面子,“你见过哪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自己冲上去打仗的吗?”
“好像没有。”
“这不就得了?”
舒迢似懂非懂,我默默转过身,用被子蒙住头。
开玩笑?军师亲自上战场,那不是第一个被敌人盯上的靶子吗!我这点纸上谈兵的本事,也就适合在后方敲敲边鼓了。
第二天,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陆宴来找舒迢了,就在宿舍楼下的小花园。
我这总指挥哪能缺席?我躺在阳台的躺椅上,戴着蓝牙耳机,旁边放着杯冰美式,跟个特工似的监听现场。
“报告总指挥,目标出现!他今天穿白衬衫,帅炸了!”耳机里传来舒迢又激动又克制的声音。
“冷静点,舒迢同志。”我抿了口咖啡,低声指挥,“敌军好像也带了军师团。”
我的目光越过花园,锁定不远处香樟树下的人影。
他懒洋洋靠着树,身材挺高,白T恤配黑裤子,戴个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但他耳朵里的蓝牙耳机,还有时不时往小花园瞟的样子,暴露了身份。
陆宴的军师,那个在网上跟我斗了好多次的老对手。
好像感觉到我在看他,他突然抬头,朝我这边望过来。
离得太远,看不清脸,但那眼神清清凉凉的,挺锐利,还带点好奇。
我面无表情移开视线,心里却已经响起战歌。
来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点!
小花园里,俩爱情新手已经开始了尴尬又客气的对话。
暧昧期的男女,总爱显摆自己的优点。
就听陆宴清了清嗓子,开始背圆周率:“3.1415926535……”
舒迢当场就懵了,耳机里传来她急吼吼的求救:“琬琬!救命!他为啥背圆周率啊?我该咋接啊?”
我差点把咖啡喷出来。
“这是什么操作?这是在参加《最强大脑》海选吗?”我压低声音,对着麦克风吐槽,“别慌,启动B计划,跟他进行一些暧昧互动,打破这个尴尬局面!”
“收到!”
只听舒迢深吸一口气,用她那软糯的嗓音,一字不差地复述了我的话:
“陆宴,我们……我们来做点暧昧的互动吧?”
陆宴的背诵声戛然而止,俊脸瞬间爆红:“什、什么互动?”
舒迢紧张地看了看自己的脚尖,然后抬起头,用一种豁出去的语气说:
“你可以……考我一下默写古诗词吗?”
陆宴:“……啊?”
耳机里的我:“……啊?!”
我疯了!我真的要被这两个活宝逼疯了!
“舒迢!”我对着耳机咆哮,“我是让你撩他!不是让你跟他比谁的文科知识更扎实!大胆一点,去夸他的手好看!”
舒迢立刻执行命令。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陆宴的手,然后结结巴巴地开口:
“你、你的手……好大啊,骨节分明,一看就……就很会做数学题!”
我面如死灰,生无可恋。
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类的思维逻辑了。
这是哥谭市的在逃阿卡姆病友,是逻辑闭环里的莫比乌斯环,是奶茶店里的小料单——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毁灭吧,赶紧的。
不出所料,陆宴被这突如其来的神操作搞得愣在了当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敌方的军师似乎也到了极限。我注意到他对着耳机低语了几句。
陆宴一开始是一脸懵,但很快他的表情变得豁然开朗。
紧接着,他巧妙地扭转了局面,轻轻地抓住了舒迢的手腕,语气诚恳地说:
“你的手艺真不错,这么巧的手,不学编程真是浪费了。”
“……啥?”这下轮到舒迢愣住了。
我忍不住嘴角抽动。
对方军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都哪跟哪啊?文科生和理科生的较量吗?
我抬头一看,敌方军师已经摘下耳机,愤怒地转身离去,背影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不过,在离开前,他冷冷地瞥了我藏身的阳台一眼。
军师的突然离开让陆宴立刻失去了依靠。
两人又闲聊了半天,讨论着“你的高数成绩怎么样”和“我的近代史纲要得了满分”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
最终,这场充满魔幻现实主义的初次会面,在一种和谐(尴尬)的学术氛围中匆匆结束了。
我第一次对我的“女诸葛”称号感到了深深的怀疑。
晚上,舒迢拿着一盆洗净的葡萄,可怜兮兮地站在我床边,等着我复盘。
我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再拖了。
就这两人的思维模式,再这样下去,孩子都能上初中了,他们可能还在讨论微积分和马克思主义哲学。
“这样吧,”我果断地说,“你明天直接约他去看电影。”
“啊?我主动啊?”
“对,你主动。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猜对方军师肯定会让他明天按兵不动,等我们先出招。所以你明天自己发挥,我就不远程指挥了。”
舒迢脸色一变:“我不行啊琬琬!”
我无情地挥了挥手:“不行也得行。你们俩互相喜欢是事实,我一个外人,总不能一直替你们说话。去吧,皮卡丘。”
虽然忐忑,但舒迢还是鼓起勇气,给陆宴发了看电影的邀请。
很快,第二天就传来了好消息。
据说两人在电影院的昏暗环境中,成功地……共享了一桶爆米花。
并且在拿爆米花的时候,手指触碰了不下十次。
很好,暧昧的关系已经薄如蝉翼了。
就在我以为可以功成身退,等着喝喜酒的时候,舒迢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陆宴想请她吃晚饭,并且郑重其事地提出,为了避免尴尬,双方可以带一个“亲友团”成员。
这意图太明显了。
“琬琬,你陪我一起去吧。”舒迢拉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恳求。
“我去不太合适吧?”我有点犹豫。他们俩在那眉目传情,我一个两万瓦的电灯泡站在那儿,多破坏气氛。
“可是,对方的军师,也会去。”
“什么?!”
我精神一振,立刻坐了起来。
好家伙。
这是要从线上对决,升级到线下真人较量了?
我必须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想出“学编程”这么奇特的撩妹方法。
那晚,我们约在了一个风格独特的私家菜馆。
两拨人马,终于胜利会师。
舒迢和陆宴脸颊泛红,挨着坐,你给我夹菜,我给你斟茶,空气中仿佛能嗅到恋爱的甜蜜气息。
而我,悄悄地观察着对面那个男人——陆宴的智囊。
他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张清冷的面容。鼻梁挺直,嘴唇薄削,一对瑞凤眼,看人时总显得有些漠不关心。
怎么说呢,他的气质,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舒迢之前说他“帅得让人惊叹”,这话一点不假。
「看够了没?」
对面的男人突然抬起眼皮,轻描淡写地扫了我一眼。
我立刻挂上了职业的微笑:「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他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可能是心灵感应?」
我差点把手中的茶杯捏碎。
眼看我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旁边那对沉浸在二人世界的主角终于回过神来。
舒迢赶紧打圆场:「哎呀,忘了给你们介绍了。陆宴,闻祁哥,这是我室友岑琬,我最好的闺蜜。」
陆宴傻笑了一下:「我认识,岑琬学姐。开学典礼上,你的发言,我们宿舍都看了,特别精彩。」
说着,他推了推身边男人的胳膊:「这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室友,我们计算机系的系草,闻祁。」
原来他就是闻祁。那个在女生宿舍楼下一出现,就能引起一阵骚动的风云人物。
「闻哥,快跟美女认识一下啊。」陆宴还在热情地撮合。
在两道炽热目光的注视下,闻祁终于懒洋洋地伸出了手,目标,是我。
「原来就是你,让我兄弟去背《百年孤独》的人物关系图?」
我毫不示弱地伸手握住,暗中发力,咬牙切齿地回敬:「那你又凭什么,让我姐妹去通关‘是男人就下一百层’?」
闻祁眉梢一挑,手上也加了力道,语气却依旧平淡:「我只是让他展示一下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
我也冷笑:「那我也是让舒迢展现一下她的文学素养,谁知道他俩直接现场竞技了?」
「所以,」闻祁松开手,靠回椅背,「你让他夸我兄弟手好看,结果她说他手适合做数学题?」
「那你呢?」我反问,「你让他夸我姐妹手巧,结果他说她适合去学编程?」
我和闻祁同时沉默,然后唰地一下,同时扭头看向那两个罪魁祸首。
只见舒迢和陆宴,早已埋头在碗里,假装自己是两只无辜的鹌鹑。
误会终于烟消云散。
我和闻祁之间的氛围,突然变得异常融洽。
毕竟,他是个英俊的家伙,而且声音还特别悦耳,谁会真的和他过不去呢?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发现闻祁虽然看起来冷峻,但实际上挺能聊的。他知识渊博,能接住各种梗,还能巧妙地抛出话题,化解另外两位“鹌鹑”之间的微妙尴尬。
但是,这两位“鹌鹑”制造尴尬的能力,实在是无人能敌。
这么说吧,如果让他们去联合国当翻译,我估计第三次世界大战当天就能爆发。
他们能顺利地保持暧昧到现在,全靠我和闻祁在背后默默支持。
我感到心力交瘁。
终于,舒迢和陆宴害羞地找借口一起去了洗手间。
我立刻看向对面的闻祁,满脸担忧地问:“你说,他们俩这事,能成吗?”
闻祁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摇了摇头:“不知道,看缘分吧。”
他停顿了一下,反问我:“你很希望他们成?”
“当然了,”我理所当然地回答,“两情相悦多难得啊,作为朋友,我肯定得帮忙。难道你不是吗?”
“我不是。”闻祁放下茶杯,抬头看着我。
在灯光下,他的眼睛黑得像墨,似乎带着笑意,又似乎别有深意。
“岑琬,我帮陆宴,是有其他目的的。”
我愣住了,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但闻祁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我也不好再追问。
正好我也想去洗手间,顺便去看看那两个人是不是掉进去了,半天不回来,留我和一个不太熟悉的帅哥尴尬地聊天。
结果,洗手间里空无一人。
我正纳闷,拐过走廊,就看到酒店后院的小阳台上,站着两个人影。
正是舒迢和陆宴。
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极近,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下一秒,陆宴缓缓低下了头,看样子是准备亲上去。
我瞳孔地震。
不是吧?还没正式表白就亲?这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我刚想发出惊呼,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精准地捂住了我的嘴,同时一股力量将我往后一带,直接拖进了走廊拐角的阴影里。
手掌温热干燥,带着一股清冽好闻的雪松味,瞬间充斥了我的呼吸。
而我的后背,则紧紧地贴着一个坚实温热的胸膛。
“唔唔!”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开始挣扎。
头顶传来一道压低了的,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
“岑琬,你是不是傻?”
是闻祁。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我的心跳比看到闺蜜被亲还要快。
我立刻变得僵硬,脸颊的温度不受控制地飙升。
“唔!”我试图挣脱他的手,让他放开我。
这点小动作,引起了阳台上的陆宴的警觉,他回头问:“谁在那儿?”
舒迢也迷茫地看过来:“没人啊。”
我立刻吓得不敢动弹。
闻祁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任何动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我就这样被他搂在怀里,站在昏暗的角落,身体紧贴,呼吸交织。
气氛既尴尬又微妙。
直到阳台上的两人重新开始亲昵,闻祁才终于放开了手,他贴着我的耳朵,用极低的声音说:
“走吧,别当电灯泡了。”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让我感到一阵细微的颤抖。
我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机械地点了点头,僵硬地跟着他回到了餐桌。
坐下后,我的耳朵还在持续发烫。
闻祁却表现得若无其事,神色自若地给我倒了杯茶。
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质问他:“你室友,不确定关系就亲我室友,是不是有点耍流氓?”
“放心,陆宴有分寸,”闻祁挑了挑眉,“最多亲个额头,而且……”
他拖长了音调,慢悠悠地说:“暧昧期,适当的肢体接触,是感情的催化剂。”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好像……有点道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让他们自己发展,我们撤。”闻祁看了看我面前几乎没怎么动的碗筷,“你吃饱没?”
我下意识地回答:“差不多了。”
“那再吃两口,我送你回宿舍。账我已经结了。”
闻祁这番操作行云流水,让我对他这个“军师”的敬佩又上了一个台阶。太专业了,还负责善后结账。
不好意思让他久等,我连忙低头扒拉了两口饭。
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的男人,正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我。
他抬起刚才捂过我嘴的那只手,指尖在自己的薄唇上,若有似无地轻轻碰了一下。
眼底,笑意渐浓。
我和闻祁提早告别了餐厅。
一跨出餐厅的门槛,晚风轻拂,我这才感觉到脸上的热度有所减退。
想到舒迢和陆宴可能正享受着甜蜜时光,我心中既有种“自家的宝贝被猪拱了”的失落感,又带着一种母亲般的欣慰。
离学校不远,我们决定步行,没有叫车,肩并肩走在人行道上。
街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还交织在一起。
这是我头一回,和一个几乎陌生的男生在夜晚漫步。四周静悄悄的,路过的女生回头率却高得惊人。
我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国宝,被大家围观。
而我身边那位“国宝”,却表现得泰然自若,甚至我能感觉到,他心情似乎还不错。
真是搞不懂这些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是怎么想的。
我清了清嗓子,打算主动打破沉默。
「闻祁,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帮你室友?」
「让他们自己发展吧。」
「那下次这种“亲友团”聚餐,你还来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你会来吗?」
我叹了口气:「他们俩那不靠谱的样子,你要是来,我肯定也得来。」
「那就都来。」他语气坚定,「他们现在还需要我们推一把。」
「好吧。」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下周是舒迢的生日,你室友应该会有所行动吧?」
「会的。」
我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下周就能看到大结局了。
于是我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战友”般的亲近:
「闻祁,我们现在也算是同舟共济了。你们那边有什么计划,记得提前告诉我,我好配合。」
闻祁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个,我可能没法通知你。」
我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他转过身,路灯的光从他背后照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温柔的暖黄色光晕。他的脸藏在光影之中,看不清楚。
但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
他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
「因为……我没有你的微信。」
紧接着,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着他的微信二维码。
「所以,岑琬同学,」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给个面子,加个好友?」
刚踏进宿舍门,舒迢也紧跟着进来了,脸上洋溢着喜悦,连走路都显得轻飘飘的。
她一把抱住我,兴奋地讲述了她和陆宴的点点滴滴,比如“他轻轻吻了我的额头”、“他的手掌温暖如春”、“他说明天要给我带早餐”等等。
我呢,躺在床铺上,心不在焉地点开了那个新加的好友头像。
我发消息说:【舒迢看起来挺开心的,你室友挺有一手啊。】
对方很快就回复了。
闻祁回复道:【让女孩子开心是基本操作,不会这个,可以直接出局了。】
我接着问:【那你也擅长哄其他女生开心吗?】
发完这条消息,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我们好像还没那么熟,聊这种私人话题似乎有点过早。
闻祁那边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们的对话就这样戛然而止。
我放下手机,去洗了个澡。等我敷着面膜从浴室出来,发现手机屏幕亮着,是闻祁发来的消息。
【我从来没哄过其他人。】
【刚才我去和陆宴讨论了他下周表白的计划。】
【计划是这样的,生日那天,先带舒迢去海洋馆,晚上江边有音乐喷泉,他打算趁机送礼物表白。】
【岑琬?】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才慢悠悠地回复了两个字。
我:【收到。】
想了想,我又随手发了一个“OK”的表情,主动结束了对话。
接下来的一周,我和闻祁偶尔会聊上几句。
我们的聊天大多围绕着舒迢和陆宴的恋爱进展,我们就像两个间谍,交换着各自阵营的情报。
我们还成了朋友圈的点赞之交,他发的那些高深莫测的编程代码我看不懂,但这并不妨碍我点个赞表示友好。
说起来也奇怪,自从认识他之后,我生活中“闻祁”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开始急剧增加。
无论是路过篮球场,去图书馆,还是去食堂吃饭,都能偶遇他。
他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我的生活。
这种感觉,让我既感到新奇,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异样。
终于,到了舒迢的生日那天。
陆宴正式发出了海洋馆的约会邀请,舒迢既激动又害羞,跑来征求我的意见。
我当然是全力支持。
于是,我们四个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看着身边的小姐妹和心上人并肩而行,满脸写着“甜蜜”二字,我悄悄地走到闻祁身边。
「喂,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
「那我们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任务啊……」闻祁慢悠悠地拉长了音调,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阴森森的入口,「任务就是,先陪他们去玩那个。」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入口上方三个大字——“深海惊魂”。
鬼屋?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佩服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舒迢胆子小得像只兔子,被吓到了肯定会下意识地往陆宴怀里钻。
英雄救美,吊桥效应,肢体接触……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感情升温,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我果断表示支持,并主动拉住闻祁的胳膊,不让他跟得太近:「那我们走在后面,给他们创造二人世界。」
闻祁低头,扫了一眼我抓在他胳膊上的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好啊,」他轻声说,「我跟着你。」
事实证明,我的预测一点不差。
在前方,舒迢和陆宴被那些忽明忽暗的灯光和突然冒出来的“海怪”NPC的袭击吓得紧紧相拥,仿佛分不开。
而我和闻祁,则像是来检查工作的领导一样,从容不迫地跟在后头。
现场一度异常宁静。
这主要是因为我胆子大,平时就爱看恐怖片,对这些靠灯光和音效制造恐怖的小伎俩,早就习以为常了。
我甚至还有心情对那些尽职尽责的NPC的妆容和表演进行一番评价。
当我又一次面无表情地绕过一个挥舞着“带血”海草试图吓我的“水鬼”时,旁边的闻祁终于忍不住问道。
“岑琬,你不害怕吗?”
“不怕啊。”我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害怕?”
在忽明忽暗的诡异灯光下,我似乎看到闻祁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也不怕。”他硬着头皮说。
我随口打趣:“哦,我还以为你害怕呢。如果害怕的话,我可以勉强牵着你走,放心,出去后,我保证不告诉陆宴,帮你保持你那高冷学霸的形象。”
闻祁沉默了两秒,然后,他突然降低了声音,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委屈?
“好吧,被你看穿了。我其实……有点怕黑。”
我愣住了。
不是吧?这位看起来无所畏惧的大神,竟然怕黑?还怕鬼屋?
这反差萌是不是有点太强烈了?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我总不能把他一个“弱不禁风”的帅哥丢在这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那……那你抓着我的手腕吧。”
闻祁却没有动。
“不是说好牵着我吗?”
我脸上有点发热,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快点,他们都走远了,正事要紧!”
“好吧,那麻烦你了。”
闻祁终于不再“矫情”,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男生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手指修长有力,轻而易举地就将我的手完全包裹在了掌心。
不知道是不是鬼屋里空调开得太足,我感觉他的体温,有点烫得惊人。
而他,还偏偏把头凑了过来,用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岑琬,你可要保护好我。”
我另一只空着的手不自在地蜷缩起来。
不是,这鬼屋里怎么……突然飘起了一股浓浓的绿茶味儿?
为了守护闻祁,咱们的步伐不得不慢了下来。
当我们从那座鬼屋出来时,舒迢和陆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阳光再次照在我身上,我才感到自己仿佛重获新生。
闻祁放开了我的手,一脸严肃地向我道谢:“多谢了。”
“不用谢。”我轻轻揉了揉自己发热的耳朵,不敢直视他。
之后,我们四个人又玩了几个游乐项目,直到夜幕降临。
江边的音乐喷泉即将上演,陆宴借口去买水,实际上是去拿他事先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收到他的信号后,我便轻轻推了推舒迢,示意她去找寻某人。
那个小丫头害羞地瞥了我一眼,然后乖乖地去了。
接下来的精彩时刻,是属于他们的,我们这两个“幕后英雄”,也该退到幕后了。
闻祁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长椅:“咱们去那儿坐等他们吧。”
我点点头,和他一起走过去坐下。
长椅不大,我们两人坐在一起,身体不可避免地挨得很近。
透过薄薄的衣物,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这让我有点不自在,正想挪动一下,一个打扮时髦的女生走到了我们面前。
她直接看向闻祁,眼神大胆而热情。
哦,看来是来搭讪的。
我立刻坐直了身体,准备近距离看戏。
“帅哥,一个人吗?加个微信可以吗?”女生笑得灿烂又自信。
闻祁连眼皮都没抬,低头看着手机,语气冷淡:“不行。”
“为什么呢?交个朋友嘛。”女生坚持不懈。
“没兴趣。”
女生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看了我一眼,试探性地问:“你不会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吧?是旁边的这位小姐吗?”
我一愣,正准备开口解释我们之间纯洁的友谊。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低头一看,是闻祁发来的微信。
【帮我。】
我:【这事儿咋整?】
闻祁:【随意发挥。只要能让她离开,事成之后,我请你吃一个月的食堂,想吃什么点什么。】
我眼睛一亮。
一个月!想吃什么点什么!
这等好事儿,怎能放过?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成交!
我收起手机,脸上立刻堆起一个甜美又带着一丝“正宫”气场的笑容,看向那个搭讪的女生。
「不好意思啊,被你发现了。」
说着,我主动朝旁边的闻祁靠了过去,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用一种茶里茶气的语调开口:
「我男朋友他比较内向,微信不随便给别的女生的,尤其是二维码哦。」
我仰起头,冲着闻祁眨了眨眼,声音甜得发腻:「是吧,亲爱的?」
闻祁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情绪翻涌,晦暗不明。
我以为他被我这声“亲爱的”给叫懵了,赶紧在底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大哥,给点反应啊!演戏演全套啊!
闻祁终于回过神。
他忽然伸出手,揽住了我的腰,稍一用力,我就结结实实地贴在了他的怀里。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用一种温柔又缱绻的语气说:
「嗯,我的二维码,只主动给过一个人。」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补充道:「就是你。」
搭讪的女生脸色彻底黑了,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转身走了。
危机解除。
我赶紧从他怀里坐直身体,闻祁也收回了手。
我低头整理了一下裙子的褶皱,随口感慨道:「闻祁,你刚才那理由不错啊,‘只主动给过喜欢的人二维码’,学到了,下次我也用这招拒绝别人。」
「那不是理由。」他突然开口。
「啊?」我没反应过来。
我抬头看向他,才发现他一直都在看着我,眼神专注得有些吓人。
他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地说:「我确实,只主动给过一个人我的微信。」
话音落下的瞬间,不远处的江面上,“嘭”地一声,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花。
五彩的光芒映亮了夜空,也映亮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的情绪,比烟花还要璀璨,还要……令人心惊。
我整理裙摆的动作,彻底顿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
当我们踏进宿舍的那一刻,舒迢的怀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那些鲜艳欲滴的玫瑰,她整个人仿佛被爱情的甜蜜泡泡包围着。
她那刚刚萌发的恋爱心情让她激动得不行,拉着我不停地讲述刚才被表白的每一个细节。
而我,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宁。
“琬琬,你这是怎么了?”舒迢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异样,关切地轻拍我的肩膀。
我望着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个……你和闻祁,关系怎么样?”
“不熟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能不能间接地问问你家陆宴,闻祁他……有没有心上人啊?”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千万,千万别说是我让你问的!”
“没问题!交给我吧!”舒迢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
过了一会儿,舒迢拿着手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把屏幕递给了我。
我低头一看,是她和陆宴的聊天界面。
陆宴:【闻哥说,让“某人”自己去问他,他保证会毫无保留地回答。】
陆宴:【对了亲爱的,“某人”是谁啊?哪个女生这么有魅力,能让闻哥笑得像只开屏的孔雀?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我就知道我不能指望这两个漏风的嘴巴。
这下可好,直接暴露给了当事人。
“琬琬,”舒迢小心翼翼地问,“这个‘某人’,不会是你吧?你和闻祁……?”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我心里有一个疯狂又大胆的想法——闻祁,可能喜欢我。
他说,他只主动给过一个人微信。那晚饭局后,在路灯下,他把二维码递给了我。
他说,他帮陆宴追舒迢是“有其他目的”。
那个目的,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我?
他因为我是舒迢的室友兼军师,所以才会“降低身份”陪着他室友,上演了这场“双人四角”的爱情大戏?
这个可能性让我的心跳加速,无法控制。
我趴在桌子上,感觉脸颊热得能煎蛋。
叮。
手机响了,是微信的新消息。
闻祁:【明天下午学院有篮球赛,我和陆宴都会参加。要不要带你室友来看?】
我本来想回复“不去”。
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按下了另一个字。
【好。】
隔天午后,我和舒迢早早地就来到了运动馆。
观众席上已经挤满了人,九成以上都是女生,她们的视线几乎全都集中在球场上那个身着八号球衣的身影。
舒迢和陆宴这对新晋恋人,正黏糊糊地讲着悄悄话。
我独自一人坐在旁边,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个正在热身的男子。
他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球衣,露出了线条分明的手臂,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更显得几分狂放的少年风范。
他真的认识我吗?
我竭尽全力,把我大学时期的人际关系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可以肯定地说,在这次“军师联盟”之前,我的生活里从未有过“闻祁”这个名字。
实在忍不住,我打断了旁边那对小情侣的私语。
「陆宴,问你个事儿,闻祁他……以前认识我吗?」
「啥?不清楚啊学姐,应该不认识吧?要不我叫他过来,你亲自问问?」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陆宴这家伙已经转过头,大声对着球场喊了起来。
「闻哥!过来一下!岑琬学姐找你有事!」
这一嗓子,声音洪亮,全场都听得见。
我感觉周围的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闻祁显然也听到了。
他随手把篮球扔给了队友,然后迈着稳健的步伐,慢慢地朝我这边走来。
他站在围栏里面,微微抬头,看着尴尬至极的我,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找我有什么事?」
旁边的陆宴抢先回答:「学姐问我,你以前认不认识她。」
我真想掐死这个笨蛋。
闻祁听了,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从容地看着我,然后,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哦,认识啊。」
我全身一震,抓着栏杆的手突然紧握。
果然认识。
「怎、怎么认识的?」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闻祁伸出手,隔着铁丝网,轻轻拨开了我那几根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手指。
然后,他微微弯腰,靠近我,带着汗水和阳光气息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
「大一开学那天,学校西门,女厕所。」
我脑海中的画面,嗖的一下就被拽回到了一年多前的时光。
刚踏进大学的门槛,我被辅导员点名成了新生的代言人,要在开学典礼上发表讲话。
为了那个隆重的时刻,我不惜血本,买了一条仙气十足的白色纱裙。
典礼当天,我在后台等待,因为早上水喝多了,突然感到尿急。看时间,离我上台还有大半个小时,我向辅导员打了个招呼,就赶紧去了人最少的西门洗手间。
谁料想,刚解决完,隔间里的水管突然“砰”的一声爆了。
我被浇了个透心凉。
那件漂亮的白纱裙,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显得十分尴尬,甚至隐约能看见内衣的颜色。
手机还放在后台,我被困在狭小的隔间里,呼救无门。
就在我急得快要哭出来时,我听到了一阵悠闲的脚步声,似乎走向了隔壁的男厕所。
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大声呼救:“同学!同学你等等!”
脚步声停了下来。
“同学,我在女厕所,这里的水管爆了,我出不去,你能……能不能帮我随便找个外套或者衣服送过来?”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一个冷漠中带着点懒散的声音:“哪个隔间?”
“从门口数第三间!拜托你了!”
“嗯。”
然后,我就听到他直接走了进来。
我当时就愣住了。
大哥,我是让你帮我找衣服,不是让你直接进来啊!
咚咚。
隔间的门被敲了两下。
“懒得找了,开门,穿我的。”门外的声音依旧懒散,“外套和帽子,应该能遮住。”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开了个缝。
一只手伸了进来,手指分明,修长好看。手上搭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外套和一顶同色系的鸭舌帽。
“太感谢你了!你真是个大好人!祝你出门捡钱,考试不挂科,年年拿国奖!”我语无伦次地感谢。
门外的人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我赶紧关上门,用最快的速度换上衣服,用帽子遮住湿漉漉的头发,总算不那么尴尬了。
等我推开门,想好好感谢一下这位活雷锋时,他已经走了。
我只好匆匆赶回礼堂,幸好没有耽误上台发言。
后来,那件外套和帽子,被我洗干净后,一直好好地收在衣柜里。因为不知道失主是谁,一直没能归还。
我只记得,那件外套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像雪松一样的味道。
而现在,闻祁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他。
我下意识地朝他靠近了些,隔着铁丝网,悄悄地吸了吸鼻子。
一样的味道。
那种懒洋洋的,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语调,也和记忆中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
我说呢,为什么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觉得他身上的味道莫名的熟悉和令人心安。
原来,是他。
篮球赛落幕,闻祁就直奔球场。
我独自坐在观众席上,心不在焉。舒迢坐在我旁边,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视,那眼神就像一只觊觎偷鸡的黄鼠狼。
我斜了她一眼:「有话快说。」
她立刻靠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八卦地问:「琬琬,你和闻祁大神之间究竟有什么故事?」
「咱们俩要是谈个恋爱,能算作战友情谊吗?」
舒迢笑了笑:「当然算,但是你们之前就认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简单扼要地,把当年那件“水漫女厕所”的尴尬事向她讲述了一遍。
舒迢听完后,手托着下巴,露出了深思熟虑的样子。
「原来如此,闻祁大神那天在礼堂下面,一眼就认出了穿着他衣服的你。然后对你产生了兴趣,用一件衣服作为诱饵,悄无声息地吸引你。后来通过我和陆宴,终于和你正式接触。接着就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地……哇哦,真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家伙!」
我觉得她的分析很有道理。
但突然间,我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点。
「等等,你的分析能力这么强,怎么到了自己的事情上,就变得像个傻瓜?」
室友露出狡黠的笑容,神秘兮兮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别人谈恋爱,我能清醒到指挥一场诺曼底登陆。轮到自己,那就只会支支吾吾。所以,琬琬,大胆去爱吧,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爱情路上的首席顾问!」
好吧,这该死的逻辑闭环。
随着篮球赛的落幕,我们四个人默契十足地向食堂进发。
舒迢和陆宴手挽手走在前头,甜蜜得像蜜糖一样。
而闻祁,刚在体育馆冲了个凉,换上了一身清爽的白T恤,悠闲地走在我旁边。
我加快步伐,他也跟着加快。
我停下来,他也停下来。
就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好几次,我都想直接问他到底想干嘛。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闻祁也不主动说话,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吊着我的胃口,像个耐心的猎人,等着猎物自己走进陷阱。
真是气人。
闻祁这家伙,真是太气人了。
我抿了抿嘴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闻祁,我明天把衣服和帽子还给你。”
“行。”他答应得很痛快。
然后又补充说:“但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顿大餐吗?怎么,想反悔?”
“请!”我瞪了他一眼,“我没说不请。再说,你还欠我一个月的食堂呢。”
“那明天我来找你,我先请你。”
“随便你。”
我低下头,假装玩手机,来掩饰自己发热的脸颊。
天啊,这对话怎么听起来,跟约会似的?
带着这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第二天,我提着装衣服的纸袋,来到了宿舍楼下。
闻祁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简单的白T恤黑裤子,站在阳光里,清秀得像一幅画,吸引了路过的女生频频回头。
我走过去,把袋子递给他:“喏,都洗干净了。”
他接过袋子,随意地拎着,也没打开看。
“谢了。”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要不是你,我开学典礼那天就出丑了。”
“嗯,”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看来我当时嫌东门厕所人多,果断选择去西门,是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好吧,你上厕所有品味。”我随口胡说,转身和他一起朝校外走去。
余光瞥见舒迢穿着一件荧光绿的卫衣,正趴在宿舍的窗户上,疯狂地朝我挥舞着拳头,做着加油的口型。
那模样,活像一只被电击了的青蛙。
我当军师的时候,应该没有这么……魔幻吧?
我们没有选择那些豪华的餐馆,而是沿着一条树荫下的路径,悠闲地向学校附近的小吃街走去。
午后的光线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成一片片斑驳的光斑。
我终于按捺不住,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闻祁,你当时认出我了,典礼结束后怎么没来找我要回那件衣服?那外套看起来不便宜,如果我不还你怎么办?”
一辆自行车从我们旁边掠过,闻祁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我的外侧,将我保护在了内侧。
“不过是一件衣服。”他语气平静,“当时有急事,等我回去找你时,你已经离开了。所以,就先让你保管了。”
“原来是这样。”
我心中涌起一丝小小的失望。
原来舒迢猜错了,他并不是想用衣服来牵绊我,只是单纯地……忘记了。
我突然不想继续问下去了。
闻祁似乎不满意我的沉默,他转过头来看我:“怎么不继续问了?”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哦,没什么。我在想,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间,我们要不要先去看场电影?”
闻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看不出他的情绪:“可以。”
我们走进了电影院,他去取票,而我则在附近的冷饮柜前买了一个冰淇淋。
我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盯着闻祁的背影发呆时,一个陌生的男生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美女,你好,能加个微信吗?”
我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不行。”
“是因为有男朋友了吗?”男生似乎还不死心。
我继续摇头:“不是。”
然后,我补充道:“但是,我已经有心仪的人了。”
“好吧,那不打扰了。”男生带着遗憾离开了。
他一走,我的视线立刻开阔了,然后我就看到了拿着两张电影票,站在不远处的闻祁。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神深邃,充满了“不悦”的情绪。
他迈着大步走过来,在我面前停下,递给我其中一张电影票。
就在我伸手去接的时候,他突然问道。
“岑琬,你心仪的人,是谁?”
我接过票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啥?”
他又说了一遍,声音里隐约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你刚才跟那个男生说,你有心上人。是谁啊?”
我猛地把票拽过来,声音轻得就像蚊子叫。
“不告诉你。反正……我对他有好感已经很久了。”
“多久了?”
“快……快一年了。”
闻祁眼皮微微一挑,语气有点冷淡:“所以你为了这个人,拒绝了那么多追求者,怎么不向他表白呢?”
嗯?
他这语气,怎么好像知道我心有所属似的?
我皱了皱眉,还是老实回答:“因为……我觉得他好像也在追我。我在等他先开口,然后我再答应。”
“哦。”闻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接着用一种审视的语气说,“那他在你的追求者里,排名第几?”
我心里一惊:“什么第几?”
“在你追求者里,”他紧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我现在,排第几?排在他后面吗?”
“排……排第一。”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跳出嗓子眼,说话都有点磕巴了。
闻祁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由阴转晴。
他甚至轻蔑地哼了一声:“那个人也不怎么样嘛,连我都争不过,你还喜欢他那么久。”
他顿了顿,突然朝我靠近一步,身体微微前倾,将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岑琬,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他死死地盯着我,就像一只终于露出獠牙的猎豹。
“你之前用这个理由拒绝别人,我听到了,我忍了。现在还用,我可忍不了了。他到底哪里好?”
原来,他其实早就对我有意思了,只是无意中听到了我“有心上人”,所以才收敛了锋芒,改用“曲线救国”的迂回战术。
我低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冰淇淋,冰凉的甜味在舌尖化开,却丝毫无法平息我内心的燥热。
我没回答,反而问道:“闻祁,你真的喜欢我吗?”
“不明显吗?”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所以,”我抬起头,迎上他炽热的目光,“我能提前拿到你爱的号码牌吗?”
闻祁的脸色,瞬间又晴转阴了。
我看着他那副吃瘪的样子,终于不再逗他,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
“因为,排队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啊。”
在闻祁刹那间愣住的表情里,我伸手,勾了勾他的小指。
“傻瓜,”我嘻嘻一笑,“我喜欢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打从你在女洗手间外头,递给我衣裳和帽子的那一刻起;打从我没能瞧见你的面容,只听到你那略带慵懒却又悦耳的声音那刻起,我就对你动心了。”
“毕竟,谁又能对一个在自己最尴尬时刻,如天使降临,声音悦耳,身上还带着雪松香气的现代雷锋说不呢?”
“所以,闻祁,”我抬头凝视着他,认真地说道,“你的厕所风度,真的很棒。”
“厕所风度”这个词,终于让闻祁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顺势紧紧握住我的手,拉着我走向了电影院。
“那叫审美观。”他纠正我,“说厕所风度,不也把你自己给骂了吗?”
“你说得对!”我笑着表示赞同,任由他牵着我的手,一同步入了昏暗的电影院。
电影开始了,在龙标闪现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我转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他:“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感觉的?”
闻祁笑了笑。
他说,大概是在新生欢迎会那天吧。
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静静地站在后台等待区,像一道光,让他的目光无法移开。
后来,他看到那道光急匆匆地朝西门跑去。
不知怎的,他也跟了过去。
然后,就发生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厕所奇遇。
从那以后,那道光,就再也没从他的心中消失。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