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总为救情人摔下马背,以为妻子会来照顾,却只等到法院离婚通知
发布时间:2025-08-04 20:16 浏览量:2
1
凌晨三点,苏如月被言清逸的手机震动声吵醒。
她没睁眼,只是睫毛颤了颤,装作熟睡。
“乖,我马上就到,不要挂电话,我一直都在。”
言清逸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小孩。
苏如月的心脏像是被谁狠狠攥了一把。
她知道那个女孩是谁。
余颜颜——他们共同资助的贫困生。
一个每次见到她都甜甜喊“姐姐”的女孩。
一个明明说只把言清逸当哥哥的女孩。
可事实是,只要她一打电话,言清逸就会立刻放下一切奔过去。
哪怕现在,苏如月怀孕第八周,身体开始有些异样,他也没察觉。
今晚,他还答应陪她去医院做产检。
结果呢?
一句“家里停电了,我害怕”,就让他连外套都没穿就冲出门。
苏如月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她的手轻轻抚上小腹,那里还很平坦,但已经开始隐隐发热。
她不是没有想过告诉言清逸她怀孕了。
可看到他对另一个女人如此温柔,她终究还是咽下了那句话。
她从床上坐起来,动作轻缓,怕惊动肚子里的小生命。
走到衣柜前,打开最底层的一个抽屉,取出一个透明的许愿瓶。
里面曾经装着九百九十九颗星星,每颗都是言清逸亲手折的。
他曾抱着这个瓶子对她说:“我要每天为你折一颗星,直到老去。”
如今,瓶子里只剩下不到一百颗星星。
其余的都被她一点点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两年时间,她一点一点地把自己从这个家搬走。
可言清逸什么都没发现。
她将瓶子重新放回去,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沉沉夜色出神。
“对不起,宝宝……妈妈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家了。”
她心里清楚,等这最后的星星消失那天,就是她彻底离开言清逸的时候。
十五天后。
苏如月已经显怀,肚子微微隆起。
她本打算今天去做第三次产检。
可言清逸却突然带她去了马场。
“你不是一直喜欢骑马吗?”他说这话时,眼里带着笑意。
苏如月没说话。
她确实喜欢骑马,但她更记得言清逸曾说过:“你不爱的事,我永远不会逼你。”
可现在,他不仅逼她来了,还带来了余颜颜。
女孩穿着一身昂贵的专业骑马服,站在言清逸身边,笑得甜美又无辜。
苏如月还记得,两年前她第一次见余颜颜时,她穿着一件几十块的旧毛衣,说什么都不肯接受言清逸送的新衣服。
那时她信誓旦旦地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可现在呢?
她就在言清逸怀里撒娇,一口一个“哥哥”。
苏如月淡淡开口:“我今天不舒服,不想骑。”
气氛顿时尴尬。
言清逸笑了笑,转向余颜颜:“要不我教你?”
女孩红着脸摇头:“不用啦,如月姐身体不舒服,我就在这儿陪她吧。”
说完,她还真坐到了苏如月旁边,殷勤地给她倒水、递毛巾。
苏如月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
言清逸脸色冷了几分,忽然一把将她抱起,直接扔上了马背。
“乖,我想看你骑一次。”
苏如月猝不及防,整个人差点摔下去。
她死死抓住缰绳,弓着腰护住肚子,脸色惨白。
身下的马受了惊,猛地往前狂奔。
十分钟,对她来说像是十年。
她听见身后传来言清逸和余颜颜的笑声。
刺耳,冷漠,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
她想起第一次来马场时,言清逸牵着她的手说:“只要你不愿意,我永远不会让你碰马。”
可现在呢?
他为了逗另一个女人开心,连她的生死都不顾。
马终于停下。
苏如月腿软得几乎下不来,扶着马鞍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身形。
言清逸走过来,笑着问:“还想再跑一圈吗?”
“不要!”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两滴眼泪砸在他手背上,冰冷刺骨。
他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苏如月没回答,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跑去。
她太害怕了,怕刚才那一阵颠簸会伤到孩子。
她急忙给医生发信息预约产检,得到肯定答复后,才稍稍安心。
正准备起身,门外传来了两个女生压低的声音。
“那个叫余颜颜的女人真有一手,居然能从京圈第一美女手里抢人。”
“你没看言总刚才的表情,老婆都跑了,他都没追,啧啧……”
苏如月咬紧牙关,死死掐住掌心,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她真的很难过。
八年感情,说没就没。
她至今还记得,两年前余颜颜第一次在言清逸面前哭的时候,他是那样心疼地看着她。
“她跟你以前好像。”他笑着说,“我看到她,就会想到从前的你。”
“等她大学毕业,我就和她分手。”
可他没有。
这两年,她一直在等他回头。
哪怕只是注意到许愿瓶里的星星少了,或者她悄悄搬走了几件东西。
只要有一次,她就原谅他。
但他始终没发现。
她靠在洗手台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时候了。
该准备离婚协议了。
2
苏如月刚从卫生间出来,心里还盘算着一会儿去医院体检的事。
谁能想到,刚走到马场边上,就撞见言清逸抱着余颜颜一起骑马的场面?
两人贴得那么近,连呼吸都像是融在一起了。
她只看了一眼,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一样,眼眶瞬间泛红。
她赶紧低下头,想转身离开。
可偏偏就在这一刻,马突然受惊,猛地一跃!
“啊——!”
余颜颜尖叫出声,声音刺耳又慌乱。
紧接着,言清逸一把抱住她,从马上滚了下来。
重重摔在地上,鲜血立刻从他额头涌出。
苏如月站在原地,浑身都在发抖。
她从未见过言清逸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头上那道口子深得吓人,血流不止,医生说缝了整整十三针。
一路上,她手都没敢松开过他的。
可余颜颜却一直哭个不停,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嘴里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会弥补的,如月姐姐你打我吧!”
小腹一阵阵钝痛袭来,苏如月咬牙忍着,眉头皱得死紧。
她烦躁地打断余颜颜:“闭嘴。”
“这里有我照顾,你可以走了。”
“不,我不走!”余颜颜抹了把泪,一脸倔强,“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留下来照顾言总,直到他痊愈为止!”
苏如月懒得理她,脑子里全是言清逸昏迷时苍白的脸。
见状,余颜颜咬咬牙,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啪!
接着又是几下,一声比一声响。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如月姐你想让我打多少下都可以,求求你让我留下来。”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回荡,她的脸很快就肿了起来,眼睛里还挂着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苏如月却一点也不同情她,冷冷地叫来了保镖。
“你要是想打,就自己去外边打,我们家不缺你这一个护工。”
保镖进来把她拎起来往外拖,余颜颜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把嗓子喊破。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我怎样!”
这一声尖叫声,竟然把言清逸给喊醒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看清天花板,就低声呢喃:“颜颜……”
苏如月以为他在叫自己,连忙凑过去握住他的手。
“我在这里,你感觉怎么样?”
她眼里满是担忧和心疼。
言清逸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不是叫你,颜颜呢?”
“我在这儿!”
余颜颜像早就等这一刻似的,冲过来一把推开苏如月,紧紧抓住言清逸的手。
“哥哥,对不起,都怪我太笨了……呜呜呜呜……”
言清逸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极了:“别哭了,跟你没关系。”
那份温柔,像一根针,直戳苏如月的心脏。
她被推倒在地,脸色瞬间惨白,一只手死死捂住小腹。
她咬紧牙关,撑起身子站稳,却被言清逸的声音叫住。
“如月,跟颜颜道歉。她比你小那么多,你怎么能打她?”
苏如月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煞白,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至极的话。
“你说……我打她?”
“不是你还能有谁?”言清逸皱眉,眼神里全是心疼,“她还要上学,脸肿成这样,以后怎么见人?”
苏如月晃了晃身子,扶住门框,死死盯着余颜颜。
“你自己说,你的脸到底是谁打的?”
余颜颜低着头,靠在言清逸怀里,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算了哥哥,如月姐也是一时生气,我不跟她计较。”
这番大度的话,听得言清逸更怜惜她了。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柔声说:“你就是太善良了……”
然后他又看向苏如月,一字一句地说:
“这里有颜颜照顾,你可以走了。”
这句话,她不久前才对余颜颜说过。
如今被原样奉还,还夹杂着余颜颜胜利者的目光。
那一刻,苏如月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她抿了抿唇,脚步虚浮地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没多久,马桶冲水声响起,许愿瓶里的星星又少了一颗。
她怔怔地看着瓶子,许久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好,张律师吗?三天后,麻烦你把那份离婚协议书送过来。”
3
那天的风,裹着初夏的燥热,吹得窗帘轻轻晃动。
苏如月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攥着那张离婚协议书,墨迹未干的字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正想开口,门却开了。
言清逸回来了。
他脸色苍白,步履还有些虚浮,显然刚出院不久。余颜颜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
苏如月看着他们进门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得喘不过气。
言清逸走到她面前,眉头皱了皱:“你在写什么?这么认真。”
苏如月刚要开口说是离婚协议,却被他一句话打断了思路。
“我记得你有条珍珠项链,拿出来借给颜颜吧。”他语气轻松,“她下周毕业典礼,我给她订了礼服,戴你那条项链正好。”
说着,他把余颜颜手里的红色塑料袋递过来。
“这袋水果,算是交换。”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那一袋水果真的能抵得上那条意义非凡的珍珠项链。
苏如月抬起头,声音有些哑:“不能换别的吗?”
话音刚落,余颜颜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没事的哥哥……”她低着头,哽咽道,“如月姐不愿意借给我,我也理解,毕竟我不配……”
她说得断断续续,像是受尽委屈的小女孩。
言清逸心疼极了,立刻把她搂进怀里安慰:“别哭,不就是一条项链嘛,如月有的是,你喜欢什么就挑什么。”
苏如月低下头,胸口像被冰锥刺穿,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最后,她还是默默地上楼,把装着珍珠项链的盒子拿了下来。
客厅里,余颜颜拿着项链对着镜子比划,眼里全是欢喜。
“哥哥,这个好漂亮!”她笑得灿烂。
言清逸看着她,眼里也都是温柔:“你喜欢就好。”
余颜颜脸一红,轻声说:“言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没见过世面啊?对不起,我不像如月姐那样命好,这是我第一次戴珍珠项链。”
言清逸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不会,我觉得你很可爱。喜欢的话,以后我多送你几条。”
“真的吗?”余颜颜眼睛亮晶晶的,“哥哥太好了!”
苏如月低头看着手中的离婚协议书,心里空了一块。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言清逸,我们……”
可话还没说完,余颜颜又蹦蹦跳跳地凑过来,把项链递到她面前。
“姐姐,这条项链是你的心爱之物,还是由你帮我戴上比较好,好不好?”
苏如月刚要推辞,项链忽然断裂,珠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余颜颜眼圈一下就红了,声音颤抖:“姐姐要是不想给我戴,可以直接说的……”
她转头看向言清逸,满脸委屈:“哥哥,我想走了。”
言清逸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如刀,盯着苏如月。
“给颜颜道歉。”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苏如月笑了,一种讽刺而悲凉的笑。
“是她弄坏了我的项链,我不让她赔就算了,凭什么我要道歉?”
余颜颜脸色一白,紧紧抓着言清逸的衣角,小声抽泣:“哥哥,我没有钱赔……”
“放心。”言清逸揉了揉她的头发,“哥哥帮你赔。”
他说完,直接甩出一张黑卡,冷冷地看着苏如月。
“这些够买你一万条珍珠项链了吧?现在,跟颜颜道歉。”
苏如月盯着那张黑卡看了很久,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可以。”她缓缓开口,“但还有一个条件。”
她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翻开最后一页,递给言清逸。
“签字吧。”
他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钟表滴答作响的声音。
4
“这是什么?”
言清逸刚接到手,还没来得及仔细翻看内容,余颜颜突然一声惊呼,捂着肚子痛苦地往地上倒。
“哥哥,我肚子好痛!”
他立刻伸手扶住她,声音里满是慌张:“怎么了?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情急之下,他没再细看那张离婚协议书,随手就在上面签了字,然后对苏如月说:
“你回头把客房收拾一下,毕业典礼前,颜颜会住在我们家。”
从头到尾,他都没问过苏如月的意见。
不过,现在的她,也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张律师,协议已经签好了。”
电话那头传来迟疑的声音:“言总真的同意让您净身出户?”
苏如月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轻轻一笑,笑中带着苦涩。
“他根本没看协议。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要这个孩子。”
肚子里的小生命顽强地生长着,却从未得到父亲的关注和爱。
以后也不需要。
她按约定时间去医院做产检,刚进门就撞见言清逸抱着余颜颜走了出来。
男人怀中的女孩脸色红润,正撒娇地说:“知道自己生理期快到了还吃冰的?”
余颜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人家不是故意的嘛!而且都怪哥哥那天晚上不戴……”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住了嘴,眼神一转,落在苏如月身上。
“呀!姐姐你也来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苏如月没有回答,只是脸色苍白地想着她刚才没说完的话。
言清逸没戴什么?
套吗?
他们两个,是不是早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关系了?
小腹一阵抽痛,冷汗顺着额头滑下,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没哭出声。
言清逸却不高兴地皱眉:“颜颜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哥哥别这么凶嘛!”余颜颜从他怀里跳下来,拉着苏如月的手,“姐姐脸色好差,我们陪她一起看看吧!”
一股浓烈的男士香水味扑面而来,苏如月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啊啊啊!我的裙子!”余颜颜尖叫着往后退。
苏如月虚弱地撑着墙,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言清逸脸色一沉:“颜颜是在关心你,你怎么这样?”
他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苏如月又是一阵干呕。
言清逸皱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抱起余颜颜就往外走。
“真是搞不懂你犯什么毛病!既然不舒服就住院去吧!”
空气终于清净了一些,苏如月缓了好一会儿,才去取产检报告。
医生说宝宝发育还算正常,但提醒她最近情绪波动太大,有点先兆流产的迹象,必须好好休息、控制情绪。
她听得心惊肉跳,连连点头答应。
无论如何,她都会保护好这个孩子,不让它受到任何伤害。
回到家后,苏如月发现余颜颜竟然穿着她的睡衣,躺在她的房间里。
言清逸语气冷淡地解释:“你弄脏了颜颜的裙子,赔她一件穿过的睡衣没什么问题吧?”
现在的她看到他们就烦,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回房间拿许愿瓶。
余颜颜却端着一杯牛奶跟进来:“我看姐姐今天不舒服,喝点牛奶有助于睡眠哦~”
“不需要。”苏如月抱着许愿瓶,把她推开。
“啪”的一声,牛奶洒了一地,余颜颜跪在地上大喊一声,委屈地推了她一把。
“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苏如月险些摔倒,手中的许愿瓶也摔在地上,星星纸洒了一地,混着牛奶碎成一片狼藉。
她看着那些星星,手指颤抖,猛地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给我滚出去!”
余颜颜瞪大眼睛:“连我妈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
她冲上来要抓苏如月,脚下一滑,直接倒在玻璃碎片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言清逸闻声赶来:“你们在吵什么?”
当他看到余颜颜满脸是血的样子,瞳孔猛地一缩,立刻将她抱起,怒火中烧地瞪着苏如月。
“你太过分了!颜颜马上要参加毕业典礼,要是毁容了怎么办!”
苏如月冷笑一声:“那是她自找的。”
“你……”言清逸本想狠狠训斥她,可当他对上她的眼神时,心头一震。
她的眼神陌生而疏离,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像是被生活一点点抽干了血色。
他一时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目光四处游移,最后落在地上那一片沾满牛奶的星星纸上。
“这些东西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5
他居然忘了。
那些年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那些深夜相拥的温柔,那些在星空下许下的誓言——他竟然全忘了!
苏如月胸口像被刀割一样疼,她死死攥住衣襟,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嘴角却扯出一抹苦笑,像是讽刺命运,又像是嘲笑自己。
“你想知道是什么,拆开看看不就行了?”
这句话,言清逸曾经轻声对她说过。
他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恍惚,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可那目光里,除了些许愧疚,更多的,是责备。
“不过是年轻时候的小玩意,掉地上就掉了,你那么较真干什么?”
小玩意?
八年的感情,在他嘴里成了儿戏!
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苏如月笑得更苦了。
“所以,你的承诺,真的不算数了,对吗?”
言清逸避开她的视线,抱起余颜颜,语气有些僵硬:“好了,老夫老妻别再闹这些了……也就你把那个破许愿瓶当宝贝似的收着……那些星星,我会补偿给你。”
他转身就走,自然听不见她低声说出的话。
“可是,我已经不需要星星了。”
也不需要你了。
心口一阵阵抽痛,苏如月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
家里的保姆奉命来收拾现场,看到她躺在玻璃碎片中神情恍惚,吓得脸色发白。
“夫人!您怎么了!”
苏如月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紧紧抓住保姆的衣服。
“不准告诉言清逸……”
说完,她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黑暗中,梦境光怪陆离。
她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浑身剧痛难忍,尤其是小腹。
她跪在一棵大树下,抱着肚子哭喊:“不要带走我的孩子!求你们了!”
不知哭了多久,树上忽然跳下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长得和言清逸几乎一模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身边。
“妈妈,你真的想留下我们吗?”
苏如月将他们紧紧搂进怀里,声音颤抖:“妈妈只有你们了,不要离开我……”
两个孩子笑了,亲了亲她的脸。
“谢谢妈妈,我们以后一定会保护你!”
身上的疼痛渐渐消失,苏如月缓缓睁开眼,感觉整个人都浸泡在温暖的泉水中。
保姆担忧地看着她:“夫人,您觉得怎么样?怀孕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直没说呢?先生要是知道了,一定特别开心。”
苏如月轻轻捏了捏眉心,声音沙哑:“别告诉他。”
保姆误会了她的意思,点点头:“也是,马上就是先生的生日,夫人要是在那天告诉他,肯定更惊喜。”
苏如月扯了扯嘴角。
可惜,她不会说。
她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周。
直到言清逸才想起她,打电话让她一起去参加余颜颜的毕业典礼。
苏如月借口身体不舒服,拒绝了。
但她没想到,言清逸为了让余颜颜高兴,竟然让保镖把她从病房里强行带到了车上,逼她出席,并让她给余颜颜颁奖。
“咱们资助了颜颜这么久,她很感激你,也想借这个机会跟你道个歉,你就成全她一次吧。”
后台,苏如月冷漠地看着那个沉甸甸的奖杯:“她应该更希望你去。”
言清逸见她毫无表情,嗤笑一声。
“还在吃醋?她都大学毕业了,我和她早就断干净了。你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别这么小气好吗?”
他说完,把奖杯塞进她怀里,一把将她推到舞台前。
众目睽睽之下,苏如月只能强撑着走上台,把奖杯递给余颜颜。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余颜颜却撇撇嘴。
“姐姐真的好小气哦,我和言哥哥不过是各取所需,玩玩而已……”
“不过也多亏姐姐,让我明白我在言哥哥心里的地位。你说,要是你把我从这台上推下去,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苏如月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奖杯就被余颜颜悄悄踢到地上,咕噜噜滚下了舞台。
“我的奖杯!”
余颜颜尖叫一声,竟然从三米高的舞台上直接跳了下去!
“颜颜!”
言清逸从后台冲出来,全场工作人员纷纷指着苏如月议论纷纷。
“是她推了余颜颜!”
6
苏如月被无数双带着敌意的眼睛盯着,仿佛她真的是罪魁祸首。
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发颤:“不是我……我没有……”
可言清逸已经不想再听她解释。
他咬紧牙关,语气冷得像冰:“先去医院。”
余颜颜从那么高的舞台摔下来,当场就失去了意识。
医生检查完后说,她的腿骨折严重,恢复期至少要半年。
手术室的灯亮着,走廊里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言清逸站在门口,脸色沉如水。等余颜颜推进病房后,他一把扯过苏如月的手腕,将她拽回了家。
“这段时间你不准出门,就在家里反省。等颜颜回来,你要亲自照顾她直到康复。”
苏如月终于爆发了:“凭什么!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够了!”言清逸一声怒喝,眼神里全是失望,“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为什么?”她低声重复,眼里翻滚着压抑多年的委屈和恨意,“你问我为什么?那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这两年是怎么对我的?”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言清逸心里。
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这是你欠颜颜的债,你必须还。”
没过多久,家里的保姆全被调走,冰箱也被清空,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苏如月饿得前胸贴后背,每天打无数个电话,想让佣人送点吃的来,却都被挡在门外。
“夫人,先生说了,您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她攥着电话,眼泪一颗颗砸在地板上。
一天、两天、三天……
言清逸始终没有出现。
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想让她死在这里。
第七天,她饿得头晕眼花,几乎站不起来。
这时,门突然开了。
言清逸走进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语气却没有丝毫温度。
“到现在还不肯认错?”
苏如月用尽力气睁开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久,嘴角牵出一抹虚弱的笑。
“我错了……”
这三个字像是从骨缝里挤出来的,耗光了她最后一点力气。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曾像个孩子一样,在言清逸面前撒娇耍赖。
那时他说:“你是我的女人,永远不需要道歉。错的从来不是你,是我。”
可现在她才明白,真心换不来真心。
那句温柔誓言,早就像风一样散了。
一只皱巴巴的纸星星从她掌心滑落,形状早已模糊不清。
言清逸低头看了一眼,没在意。
他见她终于服软,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
一分钟不到,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猛地挂断电话,一把揪住苏如月的衣领。
“你疯了吗!居然敢绑架颜颜!”
苏如月一脸震惊:“什么绑架?”
“还装!”言清逸怒火中烧,“我才饿你三天,你就敢这么报复她!她还在病床上,她是无辜的!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苏如月张嘴想辩解,却被他粗暴打断。
他把她狠狠甩在地上,声音比寒风还冷。
“跟我去救人!如果颜颜出了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倒在地上,眼前一阵黑一阵亮,耳边只剩下言清逸冷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7
言清逸一把拽住苏如月,脚步急促地将她拖向一个废弃的旧仓库。
仓库里光线昏暗,铁皮墙在风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锈味,角落里堆满了破旧的木箱和生锈的零件。
余颜颜被绑在中央,嘴巴被胶带言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看到言清逸后,整个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松了一口气。
言清逸快步上前,蹲下身,声音温柔得像春风拂面:“别怕,哥哥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他眼神里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却完全没注意到站在一旁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苏如月。她嘴唇干裂,呼吸急促,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推了她一把:“快点让他们放了颜颜!”
苏如月踉跄了一下,扶住墙才勉强站稳。她喘了几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真的不认识他们……这几天我连门都没出过。”
她的语气里没有怨恨,只有疲惫。可言清逸已经被焦虑冲昏了头,根本听不进去。
他冷哼一声:“嘴还挺硬。”随即转头对绑匪怒吼,“人我已经带来了,你们还不赶紧放人!颜颜还在发烧,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绑匪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竟然爽快点头答应。
“行啊,不过我们还没收到钱,你得让你们家那位把事先说好的款打过来。”
言清逸眉头一皱,一把将苏如月推向绑匪那边:“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
绑匪立刻一拥而上,牢牢扣住苏如月的手臂。余颜颜则被轻轻抱起,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被言清逸护在怀里。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他的语气软得不行,动作也轻得像怕碰碎了她。
确认余颜颜没事后,他抱着人站起身,瞥了眼还在挣扎的苏如月,皱眉催促:“你还在那儿磨蹭什么?快点把钱给他们,然后回家。”
苏如月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恐惧堵住了喉咙。
这时,一个绑匪笑得猖狂:“言总,您真以为我们是她请来的?”
言清逸一愣:“什么意思?”
“哈哈哈!”那绑匪拍了拍手,“我们可不是受雇于你老婆,而是赵老板派来的。他说让我们绑架你老婆,结果你老婆根本不出门,我们就只好先绑了你的小情人喽。”
“这小美人还给我们出了个好主意——她说你一定会为了她,把你老婆送上门来。果然没错!”
真相像一记闷棍砸在言清逸头上。他怔怔地看着苏如月,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愧疚。
“你怎么不说……”他喃喃开口,却突然意识到,她其实已经说了。
只是他不信。
苏如月浑身发抖,一手紧紧按着小腹,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衣角。她咬牙低声问绑匪:“所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绑匪目光贪婪地扫过她精致的脸庞,舔了舔嘴唇:“赵老板说了,他不想伤你,只想请你去坐坐,顺便让你老公放弃那个项目竞标。”
“不可能!”言清逸几乎是吼出来的,“那个项目我投入了多少心血,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话音刚落,他看见苏如月的眼神从绝望变成死寂,心里猛地一颤。
但一切都晚了。
他最终还是转身,怀中抱着余颜颜,头也不回地说:“告诉你们赵老板,除了那个项目,他想要什么都可以。”
苏如月终于崩溃,嘶声喊道:“言清逸!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你先在这儿等我,颜颜烧得厉害,我得带她去医院。我保证,一个小时,我一定回来救你。”
说完,他一步步走远了。
苏如月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
她知道赵朔是谁。
那个曾死缠烂打追求她,却被她骂作“不要脸”的男人。
她害怕极了,害怕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会遭遇什么可怕的事。但她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着言清逸回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三个小时……
电话没有,消息没有,连影子都没有。
高烧让她意识模糊,眼前一片重影。
忽然,一双锃亮的高定皮鞋出现在视线里。
紧接着,一道熟悉又令人厌恶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戏谑与得意:“早知今日,当初嫁给我不好吗?”
苏如月虚弱地抬起头,只见赵朔正用匕首挑起她的下巴,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
“我知道你现在怀孕了,可惜我对孕妇没兴趣。”他凑近她耳边,轻声说,“不如考虑一下,把孩子打掉,跟我?”
苏如月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
8
苏如月手腕上的血还在流,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
她的手紧紧攥着那把刀,冰冷的金属贴在男人脖颈上,眼神凌厉如刃。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想活命就放我走!”她咬牙低吼,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赵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一声:“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可谁都知道,这不是玩笑。是威胁,是试探,也是赤裸裸的羞辱。
她怀孕两个月了,肚子里还怀着两个孩子。她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摆布的女人。母性让她疯狂,也让她变得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言清逸没来接她。他说好一个小时,结果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她站在家门口,浑身是血,脚下的地砖已经被染红了一小片。风吹过时,她打了个寒颤,但还没等她按门铃,门就开了。
言清逸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看见她的瞬间愣住,随即眉头紧皱:“你怎么回来的?怎么回事?你身上这么多血!我不是让你等我吗!”
他的语气里有责备,也有担忧。可苏如月只是嘴角扯了扯,眼里一片死寂。
“说好的一个小时。”她低声说,“可你没来。”
言清逸眼神一闪,语气有些不自然:“颜颜睡不着,我怕她留下心理阴影……晚了两个小时而已。”
**而已。**
这两个字像一根针,扎进她的心脏。
原来,在他心里,哄余颜颜睡觉,都比她的命重要。
赵朔适时地笑着走上前,语气温柔又暧昧:“既然妍妍到家了,那我就先走了。今晚很愉快,我们下次再见。”
说完,他冲她眨了眨眼。
言清逸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说!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一把将她拽进屋,声音冷得像冰,“他为什么放你走?你们是不是……出轨了?”
苏如月看着他嘴角的口红印,还有身上残留的香水味,心一阵阵抽痛。
她苦笑着反问:“你想听什么答案?”
“别跟我装傻!你到底有没有背叛我!”
“就算我真背叛了你,又如何?”她突然抬起头,目光锋利,“反正你也出轨了,不是吗?”
她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
言清逸沉默了几秒,随即冷笑一声,转身把她扛起来,直接扔到了客房的沙发上。
他动作粗暴,撕碎她的衣服,将她摆出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然后拿出一把尖嘴钳。
“我要亲自检查,才能放心。”
“你知道的,我有洁癖。别人碰过的女人,我不可能要。”
苏如月浑身发抖,眼泪无声滑落。她想求饶,却被恐惧堵住了喉咙。
“不要……言清逸,你不能这样!”
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啊!
可她终究没敢说出来。
尖嘴钳无情地进入她的身体,像是要把她撕裂。
她仰起头,视线落在天花板上,苍白得如同自己的脸。
五分钟后,言清逸抽出钳子,上面沾满了血。
他皱了皱眉,随后松了口气:“是你生理期来了,这几天别碰冷水。”
说完,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乖,别怪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能接受你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苏如月嘴唇颤抖,轻声说:“我恨你。”
她能感觉到血在不断流出,肚子也在剧烈抽痛。她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言清逸没说话,起身穿好衣服,转身离开。
主卧里,余颜颜还在等他。
管家和保姆听到动静后慌忙赶来,看到满地狼藉,吓得脸色发白。
他们赶紧叫救护车,敲主卧的门。
“滚!吵醒颜颜了!”里面传来言清逸怒吼的声音。
管家硬着头皮开口:“先生,夫人她……生病了。”
屋里沉默了几秒,言清逸抱着光着身子的余颜颜,眉头微蹙:“那就送她去医院吧,回头我会去看她。现在颜颜这里离不开我。”
管家还想说什么,被保姆拉住,只能先带她去医院。
血再流下去,说不定会一尸两命。
医生看完检查报告后,脸色很难看:“原本是双胞胎,现在没了其中一个。”
“宫腔处有器械损伤痕迹,你们家里人在干什么?她可是孕妇!”
保姆和管家面面相觑,打电话给言清逸,没人接。
三天后,苏如月悄悄出院。
保姆和管家开车送她去机场,神情为难:“夫人真的不告诉先生您要出国的事吗?”
“嗯。”她点头,“等我走后,告诉他记得看我那天让他签的协议。”
“好吧……我们会转告的,夫人一路小心。先生最近太忙了,所以没能去医院看您,之后我们会让他去A国找您。”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她目送两人离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泥泞的星星。
那是她亲手叠的,里面写着“我爱你”。
可如今,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她漠然地把它扔进垃圾桶,转身走进机场,登上了飞往B国的航班。
她骗了保姆和管家,也不想再见言清逸。
往后,她会带着仅剩的孩子,重新开始。
9
飞机起飞的轰鸣声刺破寂静。
言清逸猛地睁开眼,像是被什么惊醒似的,本能地望向窗外。
天空湛蓝如洗,一道洁白的航迹划过天际,像是一道撕裂过往的伤口,又仿佛是某种决绝的告别。
他皱了皱眉,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抬手揉了揉眉心,拿起手机拨通秘书电话。
“接下来没什么重要安排吧?我要请假,回家陪我太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您这周确实没有行程。祝您和夫人假期愉快。”
挂断电话后,言清逸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说到底,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苏如月了。
自从她生病后,他就再也没去看过她。
公司的事、余颜颜的事,一件接一件压下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余颜颜,在毕业典礼那天红着眼眶求他,“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好不好?一个月之后,我会离开。”
他知道她是为了初恋才留下来的,也并不觉得她会永远属于他。
在心里,他一直把她当作一个还算合心意的伴侣。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终究是要回去的——回到那个家,回到苏如月身边。
只是……
想到她那天眼神里透出的恨意,他心头一紧,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心脏。
他翻出手机日历,想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日子。
以前每次吵架,他都会靠这些纪念日去哄她。
这次,三天后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他竟然差点忘了。
言清逸叹了口气,心想这几年确实是玩得太过火了。
连纪念日都差点错过,礼物都没准备。
他犹豫了一下,拨通了余颜颜的电话。
“你下班了吗?回头带你去个拍卖会,给你和如月买点东西。”
电话那头传来她雀跃的声音,答应得干脆又甜蜜。
挂完电话后,她脸上还泛着红晕,同事打趣她:“又跟未婚夫打电话啦?”
余颜颜害羞地捂住脸:“别说啦!我心跳都快了~”
几个女同事笑成一团:“现在谁不知道你是言总的未婚妻啊?以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哟!”
余颜颜笑着点头,享受着众人的艳羡与祝福。
时间悄悄溜走,她却浑然不觉。
那边言清逸等了半天,见她既没回消息也不接电话,索性亲自去了她上班的楼层。
远远就听见她正在炫耀手上那枚钻戒。
“这就是第一美人苏如月戴过的戒指哦,叫戴尔比斯,听说一枚就八百多万呢!言总说我喜欢的话随便拿!”
言清逸脚步一顿。
他说过这话吗?
怎么完全没印象?
苏如月衣柜里的那些珠宝,哪一样不是他亲手挑选送她的?
他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但没表现出来。
一枚戒指而已,他买得起。
大不了回头再给苏如月买一枚更好的。
旁边的同事继续追问:“那言总什么时候跟你求婚啊?他跟苏家大小姐是不是已经办完离婚证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言清逸头上。
离婚证?
他在原地愣住了。
他要跟余颜颜求婚?
她不是还有个躺在医院的初恋吗?
她快要出院了!
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下一秒,他的疑问得到了解释。
只见余颜颜捧着戒指,满脸幸福地说:
“之前我去言总家的时候,看到他前妻拟定的离婚协议书,上面写的好像是今天……”
那一瞬间,世界仿佛塌陷。
言清逸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他转身冲进走廊,急促地拨通律师电话。
“喂,张律师!苏如月是不是找你拟了离婚协议书?”
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对面的张律被吓了一跳,疑惑地问:“是啊,那份协议书已经生效了,上面还有您的签名。”
“她没告诉您吗?她说要把复印件带回去,跟您一起去领证。”
电话那头传来“嘟”的一声,言清逸已经挂断。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顾不上什么拍卖会,什么余颜颜,直接冲下楼开车回家。
一路上,他都在努力回忆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签过那份协议。
直到车子停在家门口,他才猛然想起。
那天,为了逼苏如月向余颜颜道歉,他随手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
当时根本没看内容。
回到家,管家和保姆刚要说话,就被他打断。
“等会儿再说!”
他冲进卧室,翻箱倒柜,终于在抽屉深处找到了那份文件。
言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最后一页,是他熟悉的笔迹。
言清逸怔怔地看着,喉咙发苦。
原来那天,他根本没有认真看过。
他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着协议内容,终于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苏如月真的决定跟他离婚了。
而且,她选择了净身出户。
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忽然瞥见床脚边一颗纸折的星星。
记忆猛地翻涌而来。
那天,余颜颜把象征他们爱情的许愿瓶砸碎了。
星星洒了一地,其中一颗滚到了这里,静静躺着,直到今天才被他发现。
只是那颗星星上的“我爱你”,已经被岁月染成了模糊的墨团。
他一把抓住它,用力捏紧,然后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门外的管家和保姆被吓得一颤。
“先生……”
言清逸烦躁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什么事!”
“是关于夫人的事……”
听到“夫人”两个字,他猛地站了起来。
对啊!
现在只是协议阶段,还没有正式领证!
只要他赶在她前面去签字,就还有机会!
他几乎是扑过去问:“她怎么样了?她人呢?刚才我就想问,她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在家?”
管家和保姆对视一眼,低声说:
“先生,前天早上,夫人已经登上去A国的航班,离开了。”
“什么?!”
10
言清逸气得几乎要炸开。
他攥着那份离婚协议,像抓着仇人的命根子一样,整张脸都扭曲了。
“她什么时候决定的?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还有——”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她明明知道,明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婚!”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突然就哑了。
眼泪啪嗒一声砸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他站在原地,低声喃喃:“她怎么能这么狠心……连一句解释都不留,就这样走了……”
保姆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又气又难受。
她想起苏如月那几天的样子——眼神空洞、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魂儿似的。
“先生,夫人不是不讲理的人。”保姆忍不住开口,“她是真的失望透了。您是她的丈夫,她肚子里还怀着您的骨肉,可您却把余小姐看得比她还重。”
这话像一记闷棍,重重敲在言清逸心头。
屋里安静得可怕,连钟表滴答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缓缓抬起头,嗓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你说什么……她怀孕了?”
保姆一愣,随即皱眉:“您不知道?”
“算起来,夫人已经怀上两个多月了。”
言清逸脑子嗡的一下,眼前一片空白。
那些他曾忽略的蛛丝马迹,此刻全都清晰浮现。
原来她不是胖了,是怀孕了。
那天他还带她去骑马!
还有,后来她身体出的那些血……
如果那不是月经呢?
他越想越怕,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来。
更糟的是,那天管家说她病了,他却还在陪余颜颜……
他猛地拍桌站起来,咆哮道:“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保姆小声解释:“我们都以为夫人早就告诉您了……谁知道她一直瞒着。”
言清逸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
他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她怎么还会相信他?
他靠在墙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许久才低声问:“孩子……没了之后,她怎么样?”
保姆叹了口气:“夫人伤心了好几天,但后来慢慢振作起来了,毕竟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呢。”
“什么!”言清逸猛地抬头,眼底燃起一丝希望,“还有一个?”
“是双胞胎!”保姆点头,“另一个好好的,在肚子里稳得很。”
短短几分钟,言清逸的心情从地狱直冲天堂。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太好了!还有机会!我还有机会!快,帮我订最早飞A国的航班,我明天就要见到她!”
管家在一旁笑着应道:“夫人去的是咱们A国的庄园,老夫人和老爷也在那边。您要不要先打个电话问问他们,看看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对对对!”言清逸连连点头,“爸妈一直盼着抱孙子,肯定疼她疼得紧。这次回去,她一定跟他们告了我的状。”
“不管他们怎么罚我,我都认!跪下磕头我都愿意!”
他迫不及待地拨通大洋彼岸的电话,第一句就问:“妈,妍妍到你那儿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疑惑的声音:“妍妍没来啊?我们等了好几天,人都没见着。我还正打算问你呢。”
轰隆——
窗外雷声大作,暴雨倾盆而下。
言清逸整个人像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不死心地打了上百个电话,找遍A国所有能找的人,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
苏如月根本就没去A国。
她一个人,带着他唯一的孩子,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