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死在我爸再婚那天,外婆掀翻酒桌,把蛋糕狠狠地砸向我爸和后妈

发布时间:2025-08-04 19:40  浏览量:3

我永远无法忘却母亲离世那天的场景。她选择在父亲再婚的婚宴上结束生命,大红喜字仍悬挂在墙面,喜糖的甜腻气息尚未消散,救护车的刺耳鸣笛便撕裂了所有虚伪的喧嚣。

时隔一年的百日宴上,外婆突然掀翻精心布置的宴席。奶油蛋糕径直砸向父亲、继母和他们刚满百日的婴孩,瓷器破碎的脆响混着新生儿近乎窒息的哭喊。我在慌乱中被推倒在地,碎瓷片深深扎进小臂,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深色地毯上绽开暗红的花。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终究盖不住刺鼻的血腥。护士为我处理伤口时,白大褂下的手指突然顿住——层层纱布下,新旧伤痕交错,青紫色的淤痕像扭曲的符咒爬满孩童稚嫩的肌肤。警笛声很快刺破医院的宁静,警察将涉事人员全部带走。

那年我三岁,对死亡的理解仅限于再无人揪着我的耳朵咒骂"小灾星"。母亲吞下整瓶安眠药那日,洗胃的导管在她体内翻搅出污秽,监护仪尖锐的警报终究没能唤回她的呼吸。法医在报告中写道:"死者瞳孔在生命最后阶段呈现涣散状态,似是主动放弃求生意志"。

"这种女人早该死了。"父亲家族的亲戚在灵堂上压低声音议论,身着丧服的祖母用拐杖重重戳我的脊背:"丧门星滚开,莫要污了我金孙的满月酒。"外婆紧攥我的手冲进灵堂时,父亲正携新婚妻子为母亲上香,他们身上刺目的红衣与遗像的黑白色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被送回外婆家那日,裤兜里的棒棒糖早已化作粘稠的糖浆。邻家男孩递来巧克力,糖纸在日光下泛着蜜色的光。后来这块巧克力被我藏在枕下,直到虫蛀的甜香混着泪水浸透枕套。

父亲的事业在母亲离世后蒸蒸日上,继母蓝姨的腹部也悄然隆起。祖母将我奉为家中吉星,坚称我的生辰八字能镇宅辟邪。产房外,父亲紧攥我的手等待新生儿降临,消毒水的气味中,我听见他低声呢喃:"嘉嘉是福星,咱们蒋家要有后了"。

蓝姨分娩那日,产房响起响亮的啼哭。祖母对着佛像虔诚叩拜,额头的淤青在摇曳烛火中若隐若现。我凝视着襁褓中皱缩的婴孩,忽然忆起母亲临终前的目光——那双曾盛满温柔的眼眸,在生命尽头只剩下灰蒙蒙的空洞。

6

蓝姨生下儿子后,仿佛在蒋家坐稳了当家主母的位置,对婆婆的态度愈发专横。老太太却只顾着襁褓中的孙子,对儿媳的冷脸完全不在意。

"真当自己是慈禧太后了?坐月子就给我吃这些泔水!"蓝姨怒气冲冲地推开飘着油花的鸡汤,发现连块像样的鸡肉都找不到,一怒之下将保温壶砸得粉碎。滚烫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半盆热汤不偏不倚泼在玩耍的我身上。

我疼得满地打滚,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蓝姨强撑着下床查看,却因伤口撕裂疼得直吸冷气。奶奶抱着重孙快步退出房间,反手将我们锁在里头:"正好,狗咬狗一嘴毛,省得脏了我的眼。"

这场闹剧让蓝姨彻底看清蒋家的真面目。她与父亲爆发激烈争吵,执意要结束这段婚姻。蒋广北跷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离就离,但儿子必须留下,你休想带走一分钱。"老太太更是冷言相讥:"生个儿子就以为能当家作主?再闹腾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外祖母不知从哪听闻风声,强行将我接回身边。她站在院门口拍手叫好:"蒋嘉这事干得漂亮,就该让你爹家宅不宁!"这位老人对父亲的恨意远超对我的关心,在她眼里,我不过是复仇的棋子,而非血脉相连的外孙女。

蓝姨权衡利弊后选择忍气吞声。儿子百日宴这天,她特意包下城里最气派的酒楼。父亲下海经商初见成效,正想借宴请拓展人脉。只是这日子选得蹊跷——既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是我生母的忌辰。

宴席当日,外祖母硬拽着我闯入会场。满堂宾客中有不少商界要员,她却全然不顾体面。只见她掀翻酒桌,将整个蛋糕狠狠砸向父亲、蓝姨和襁褓中的婴孩。奶油糊住婴孩口鼻,哭声渐渐微弱。我在混乱中被推倒在地,裸露的手臂被瓷片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

送医途中,护士为我包扎时发现满身淤青。医生当即报警,警方介入调查后,外祖母在派出所声泪俱下控诉蒋家虐待幼童。这场丑闻让父亲颜面扫地,生意伙伴纷纷撤资。他更认定我是克星,连抚养权都不愿争取,甚至听信祖母谗言,认定我命中带煞会败坏家门。

最终,我被彻底遗弃在外祖母家。老人看着我满身伤痕,失望地摇头:"蒋嘉,你怎么没把蒋广北一家克死呢?"原来在她心里,我同样是灾星转世。

父亲连夜举家搬迁,消失得无影无踪。外祖母虽不待见我,却也未再驱赶。生活少了皮鞭与劳作,但冷眼与讥讽从未停歇。直到小学班主任登门家访,事情才出现转机。

"这孩子最近总在奥数题上展露天分。"班主任兴奋地拿出我的作业本。外祖母斜睨着木讷的我:"她又闯什么祸了?"当得知是智力测试邀请,她破天荒地没阻拦——反正不花她半分钱。

测试结果令人意外:120的智商,专家解释自闭倾向者往往在特定领域有超常专注力。学校为我申请特殊教育支持,每周安排心理疏导。小学升初中时,我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入重点中学。虽然依旧寡言,但已能与人正常交流。

外祖母开始悄悄给我炖补汤,买新裙子和文具。嘴上仍不饶人:"养个灾星还得供着读书,真是造孽。"我知道她想爱我,可血缘里流淌着害死她女儿的罪孽,这层隔阂如同铜墙铁壁。

十六岁那年,我以全校第一直升高中。外祖母却突发重病,医院里,我见到暌违多年的小姨。这位离家十年的女儿跪在床前痛哭,外祖母别过脸去:"荣子坤呢?别告诉我你独自回来!"

走廊里,少年荣骞倚窗而立。晨光勾勒出他清秀的轮廓,碎发在风中轻扬:"蒋嘉?"他晃了晃手中的巧克力,"小姑娘都爱吃甜食吧?"

记忆突然闪回童年。那个在混乱中递来糖果的男孩,原来是他。此刻他眉眼间痞气与温柔交织,像道穿透阴霾的阳光。多年后他告诉我,当时我的眼神清冷得不像少女,带着看透世事的疲惫与破碎的希望。正是这份超越年龄的疏离感,让他在多年后依然念念不忘。

11

外婆的葬礼上,前来吊唁的皆是相交多年的老邻居。

灵堂内忽然闯入一位银发老太太,径直扑向身着孝服的荣骞,将他紧紧箍在怀中嚎啕大哭。待情绪平复些,她竟伸手撕下荣骞身上的孝衣,扯着人就往灵堂外拖拽。

小姨慌忙上前阻挠,老太太抬手便是几个耳光,嘴里吐出污秽不堪的咒骂。周围邻居哪见过这等场面,手忙脚乱地围作一圈劝解。

我从人群窃窃私语中拼出真相:当年小姨与荣子坤私奔,竟是瞒着荣骞外祖家偷偷带走孩子。此后三人销声匿迹,荣家为寻外孙急得几近疯魔,数次冲到外婆家打砸泄愤。

那时我年纪尚幼,还当是父亲那边的亲戚所为。

混战中连外婆的遗像都被掀翻在地,玻璃相框碎成满地晶渣。直到此刻,众人方才仓皇住手。居委会人员赶来调解时,小姨半边脸已肿得发亮,独自坐在长椅上抽泣。

荣骞被荣家亲戚团团围住,各式问题如暴雨般砸来。他始终蹙着眉头,对任何询问都缄默不语。

我抱着外婆的遗像,神情木然地坐在居委会的木椅上,冷眼旁观这场荒诞剧目。

后来被追问得实在无法,小姨虽万般不愿,还是拨通了荣子坤的电话。

12

三日后外婆下葬,众人才见到姗姗来迟的荣子坤。

墓园细雨绵绵,荣子坤撑着黑伞稳步走来。他生得浓眉大眼,身形魁梧如塔,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小姨虽精心描画过妆容,却仍遮不住脸上青紫的伤痕。

她身形纤弱,在至亲墓碑前更显凄楚。荣子坤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抚着,小姨便埋在他胸口哭得泪如雨下。

我与荣骞皆是一身黑衣,并肩立于墓前。荣子坤的目光扫过我们,虽未表露分毫,眼底却掠过一丝异样的光亮。

至于荣子坤如何摆平荣家闹事,始终无人知晓。只知最后见面时,荣骞舅舅脸上也带着同款红肿,更惨的是还缺了两颗门牙。

13

外婆离世后,老宅仅剩我一人。

按理说父亲健在,监护权本不该落于小姨。可若让我去投奔这个继母与荣子坤组成的新家庭,光是想想都觉混乱。居委会的叔叔阿姨们费尽口舌,父亲始终不肯接我过去。

几番拉锯后,父亲才勉强答应每月往我账户打五百元抚养费。

小姨重返故里,街坊邻居们的记忆被重新唤醒。外婆的丧事刚办完,各种闲言碎语便甚嚣尘上。从母亲因离婚服药自尽,到小姨为情所困拐带外甥,连外公外婆年轻时的旧事都被翻出来嚼舌根。

他们议论起来,嘴里没一句中听的。

从"蒋家祖孙三代没一个好东西",到"这丫头是天生灾星",再到"母女俩作孽,合该被灾星克死",什么难听话都往外蹦。

小县城本就是人情熟络之地,这些流言很快传进学校。我彻底无法安心读书——课本作业被撕得粉碎,课桌被搬到垃圾堆旁,即便搬回来,桌面上也用粉笔写满污言秽语。

我鼓起勇气找班主任求助,得到的却是李老师面无表情地质问:"他们为何单单针对你?"

我盯着满桌狼藉,暗自思忖:是啊,凭什么只欺负我?

14

回到教室,我抄起门后的扫帚,朝着带头起哄的孟楷劈头盖脸砸去。

这场冲突自然没占到便宜,我反被打得鼻青脸肿。事情闹得太大,连教导主任和校长都惊动了。

教导主任沉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将被霸凌的细节一五一十道来。孟楷正捂着被扫帚砸中的脸止血,听见我的控诉猛地抬头,眼神复杂难明——他大概从未听过我说这么多话,毕竟从前我沉默得像块石头。

最后我盯着教导主任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班主任问他们为何欺负我,他们说是看高兴。我也想问,凭什么我不能因为高兴,就打他们?"

教导主任斜睨了眼脸色煞白的班主任。

校长沉吟片刻,开口道:"蒋嘉可是咱们县城出了名的神童。"

想当年我跳级考上县一中,还是校长亲自登门做的思想工作。他们大概没料到我会突然爆发,更没想到我会选在操场这种公开场合动手——我一个人像疯魔了般追着那群"恶狼"打,直到被他们反扑按在地上。

既然要痛苦,那就大家一起痛苦!

我抱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誓要撕开所有人的伪装。

15

校长最终将我从重点一班调到了整体成绩偏弱的二班。

新班主任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接手后班里再没人找我麻烦,甚至有人开始佩服我的反抗。

重点班的学生向来眼高于顶,成绩碾压旁人便更觉高人一等,言语行动间对其他班级的学生极尽欺凌。许多人或多或少都吃过他们的苦头。

上下学路上,孟楷带着人堵在校门口,看样子是想在校外动手。关键时刻,新班主任陈老师骑着二手自行车慢悠悠晃过来,漫不经心地说:"你们期末可有科目是我打分。动我的学生,想清楚后果?"

重点班的学生最是看重分数,闻言虽不服气,却也不敢造次。

陈老师扫视着这群天之骄子,冷声道:"栋梁之才也要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以为考上名牌大学,外面世界就由着你们撒野。"

"蒋嘉家的事,你们倒是传得有鼻子有眼,怎么不去打听打听他小姨夫荣子坤是何方神圣?"

"敢把大人那套手段用在孩子身上,怕你们出了校门就知道厉害了。"

那群人听得面面相觑。

再优秀的学生,终究是象牙塔里的雏鸟,哪懂得世间真正的险恶。

那日我才真正意识到,荣子坤这个名字背后,藏着怎样深不可测的能量。

16

后来前排的邵倩、后排的廖平和焦伟,总爱与我结伴上下学。

重点班的学生再不敢轻易招惹,只是远远地观望。只有之前的班主任偶尔还会冷嘲热讽几句。

对于街坊四邻的流言蜚语,我早已练就左耳进右耳出的本事。

期末考试我依旧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即便那位前班主任百般挑剔,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校长看着成绩单长叹一声,将年级最佳班主任的奖项颁给了陈老师。而那位前班主任,只拿了个毫无分量的优秀奖。

我去办公室领奖金时,听见老师们压低声音议论:

"没见过哪个老师把这么重要的筹码往外推的。"

"李老师本来就不想收蒋嘉,谁不知道她当年追过蒋嘉他爸?那种男人她还念着不放呢。"

"还有这档子事?"

"李老师当年输给蒋嘉她妈,心里憋着气,自然要把火撒在没人管的蒋嘉身上。"

原来所有的恶意都有来处。

可他们犯的错,凭什么要我来偿还?

17

我攥紧拳头,在心底暗下决心:一定要尽早摆脱这座腐朽的小县城。

暑假刚拉开序幕,我便径直走向校长办公室,开门见山表明想直接升入高三的意愿。校长握着茶杯的动作微微停滞,透过镜片的目光带着几分无奈:"小嘉啊,学校能帮你的已经做到极限了。你现在在学校太过引人注目,真让你参加下一届高考,风险实在太大。"

我攥着学校发放的半额奖学金,从邵倩那里换来一台二手笔记本电脑。除了完成课业,我开始尝试创作小说。虽无半点文学天赋,但翻遍几本网络小说摸透套路后,便硬着头皮提笔。我不碰那些甜腻的言情女频,专挑悬疑、武侠这类冷门题材下笔。因着受众有限,每本书从开坑到收费,月入最多不过两三百块。钱虽微薄,我却满足得紧——至少不必再像乞丐般,向那个所谓的生父伸手讨要。整个暑假,我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跳跃,日子眨眼便到了尽头。

十八岁这年的夏末,小姨叩响了我家的门。大半年未见,她身着简约却显贵气的套装,依旧是那副明艳动人的模样。邻居恰好推门而出,目光触及小姨的瞬间,先是眼底闪过一丝艳羡,紧接着嘴角便撇出轻蔑的弧度,"砰"地一声将门甩得震天响。小姨像没看见一般,笑着朝我招手:"蒋嘉,跟小姨去省城吧。"

省城?那是生父与荣子坤经商的地方,也是小城里人人向往的淘金地。我曾无数次幻想过离开这里,可机会来得这般轻易?小姨在屋内转了一圈,见厨房里堆着方便面,米缸空荡荡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蒋嘉,你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我垂眸淡淡道:"我爸停了两个月赡养费,学校的奖学金够我用了。"小姨眼底泛起愧疚:"都是小姨没顾上你,跟我去省城吧。"

"去了省城,我住哪儿?"我轻声问。生父早已对我不管不顾,难道要住进荣家?小姨握住我的手:"自然跟我住。"我却犹豫了。荣子坤,我曾托人打听过——年轻时就是个泼皮无赖,为替人出头得罪了县城的地头蛇,竟抛下发妻带着小姨私奔,连儿子荣骞都一并拐走了。那发妻悲愤交加,没几年便郁郁而终。这样的人情,我如何敢欠?

小姨看穿我的顾虑,柔声安抚:"我都跟子坤商量好了,省一中是最好的学校,定能给你安排插班。怕你成绩跟不上?小姨再给你请最好的家教。"我没有立即应下,仍在等校长的答复。

说来也巧,我这短短十几年的人生,直到外婆离世才真正有了选择的机会。一条路是去省城,看似是铺满鲜花的天堂,实则前途未卜;另一条路是留在这破败的小城,在泥沼里挣扎完最后一年。小姨的提议像颗甜美的糖,可青春期的敏感与对荣家的抵触,让我对这"富贵窝"避之不及。

开学前一周,校长终于打来电话,带来了我期待已久的消息:"可以安排你插班高三,但进不了重点班,能不能考上全看你自己。"接电话的瞬间,我的眼泪簌簌而落——终于,我能靠自己杀出一条路,而非仰仗他人的怜悯。

小姨对我的决定难以理解:"放着现成的优渥生活不要,偏要留在这人心叵测的地方吃苦?"

小姨早习惯了豪门日子,哪怕回县城也只住宾馆,邻居们根本见不着她。开学前最后一天,我和小姨坐在宾馆的咖啡厅里。一杯苦涩的凉茶,抵得上我在食堂半个月的开销。小姨耐心教我品咖啡,我却只盯着茶点里的三明治。她轻叹:"你这孩子,对自己太苛刻了。"

外婆走后,家里存款所剩无几。小姨每月寄来的钱,我一分未动,全攒着——怕哪天急需用钱,更不愿沾荣家的光。我轻声说:"我成绩很好,一直是年级第一。"却对那些霸凌与刁难只字未提。那些本不该由我承受的恶意,因着人心的狭隘与自以为是的"正义",如潮水般涌来。即便说了,小姨又能如何?她比我更厌恶这座小城。

正说着,一个中年妇女风风火火冲到我们面前,抓起桌上的饮料就往小姨身上泼。橙黄色的液体顺着小姨的发梢滴落,精致的妆容与衣裳瞬间狼狈不堪。妇人扯着嗓子尖叫:"不要脸的j货!你抢了人家丈夫和孩子,害死原配,怎么还不遭报应!"

旁边一个少年死死拽住她的胳膊,急得直喊:"妈,算了!"我认出那是曾霸凌我的孟楷,他见我望过来,嘴角扬起讥讽的笑。我愣了片刻,忽然抓起桌上的玻璃花瓶朝他砸去。花瓶"咚"地砸在孟楷头上,又弹到地上碎成几瓣。孟楷妈尖叫着护住儿子,声音都变了调:"报警!必须报警!这两个j人敢动手,我要她们坐牢!"

咖啡厅的客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小姨的脸色瞬间惨白。我盯着孟楷母子,高声回应:"去派出所!监控都拍着呢,明明是你们先动手,我们这是正当防卫!"孟楷猛地抬头,眼底燃着怒火,恨不得再甩我几个耳光:"蒋嘉,你倒是硬气。开学后,我让你知道厉害!"

小姨听着这话,惊愕地看向我,眼底渐渐浮起心疼。她忽然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搂进怀里:"蒋嘉,别怕,有小姨在。"

22

我们两家最后去了派出所。

小姨这才知道,自外婆去世后,我在学校被霸凌的事由头。

她气得手都抖了,马上给律师打电话,决心要告孟家人。

孟楷妈在派出所也不示弱,要警察把我抓起来,毁了我前途。

孟家是县城土生土长的大家族,关系盘根错节。

孟家的几个男人面对警察调解,凶神恶煞,满脸轻蔑。

小姨平时软弱,但这次为了我,竟敢硬刚孟家。

那天,我和小姨在派出所呆了很久,直到荣子坤像救世主般出现。

孟家人见到他,嚣张的气焰收敛了不少,但眼里仍是满满不服和仇恨。

一起来的还有荣骞。

孟楷的妈妈是荣骞的舅妈,叫了他的昵称。

荣骞冷冷扭头:“我姓荣,你是哪门哪户亲戚?早忘了你了。”

孟家人听了气得咬牙切齿。

荣子坤扫视他们,目光犀利,气场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我坐荣家的豪车离开派出所,临走时孟楷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明白,那眼神意味着什么。

从前不过是学生间的小摩擦,现在恐怕孟家根本不会放过我。

23

小姨在他们下榻的酒店给我订了一间房。

荣子坤和孟家早就有旧怨,这次更添新恨,打算好好清算一番。

他带了好几个叔伯,在一间屋里聚在一起商议。

另一边,小姨耐心安慰我。

荣骞没和他爸一块,反而很乐意跟我们待在一起。

他靠墙,手里玩着魔方,翻来覆去却摆不回正确的六面。

听小姨和我说话,时不时露出一副欠揍的笑容。

荣子坤要出门办事,小姨下楼送他。

我拿过荣骞手里的魔方,手指灵巧地拨弄,三分钟就把他折腾半天都没还原的魔方复原。

荣骞眼里闪过佩服和赞许,“啧,你话不多,可脑子真灵光。”

夜里,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哭,究竟有什么用?

外婆问过我,妈妈去世了,为什么不哭?

面对那些不公平,我真的流泪了,难道欺负我的人就会放过我吗?

小姨的泪水让我想起了那个早早离世的妈妈,虽然我对她的记忆已经模糊。

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如果她还在,面对今天的局面,她会不会像小姨一样站出来保护我?

可惜,她已经不在了,我爸……活着跟没活着也没区别。

24

天一亮,我决定跟小姨一起去省城的荣家。

餐桌上。

荣子坤正吃着早餐,听我说完,瞥了我一眼,轻轻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荣骞微笑着,笑容很有魅力。

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我根本没资格选择,这算什么俊杰?

小姨让我坐到她旁边一起吃。

荣子坤随口问我,“丫头,听说你在大庭广众下,砸了孟家的小辈?”

我挺直脖子回答,“是他妈先骂小姨是……j人。”

荣子坤又问,“孟家那些小辈在学校欺负你?”

我沉默不语。

荣子坤却笑了,“你倒是知道感恩,比我儿子强多了。”

旁边的荣骞插嘴,“爸,你啥场合都要损我啊。”

荣子坤说,“这是你妈外甥女,是你表妹,算什么外人?以后不许为难蒋嘉。”

我神情冷淡,没什么讨好和感激的话。

荣子坤又问起我的成绩和跳级情况。

“你才高一,就要参加下届高考?”

我心里想着,那是因为我想离开这个县城。

荣子坤说:“到省城后,你可以上最好的高中,我相信你靠自己能考上重点大学。”

荣骞笑着说,“我可不打算考了,那蒋嘉岂不是我们家第一个大学生了。”

那时我不明白,我这个孤儿有什么值得荣家父子看重。

25

小姨陪我回外婆家收拾行李,除了重要证件和衣物,其他都不让带。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带的,除了两套校服换洗,平时没几件常穿衣服。

收拾好,我的东西只装满了半个行李箱夹层。

小姨感叹道,“你跟我当年一样,离开的时候也没什么东西好带。”

我望着小姨保养得很好的脸,心里想,你明明是放弃了名声、前途,甚至亲情。

留下的骂名和指责,全都落到了年迈的外婆和年幼的我头上。

我年纪太小,只记得外婆脾气不好,却没想到她背负了多少压力。

我们下楼时,突然遇到了对门的邻居。

这家女主人过去一年里不停地搬弄是非,甚至往外婆家门口泼脏水,说是避晦气。

没想到,这次看到我和小姨,却热情地打招呼。

我面无表情,小姨客套了几句。

女主人说,“去省城也好,蒋嘉很优秀,未来一定有出息。”

我心里只有轻蔑。

上车后,小姨拍了拍我的手,说:“逢人只说三分话,以后他们只有仰视你的份儿,笑一个吧。”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车子驶离,县城的痕迹慢慢从视线中淡去。

我没什么留恋,对未来的未知更多是忐忑而非期待。

26

到了省城,我才真切感受到荣家的富裕。

半山别墅区,靠走路都能把腿走断。

穿过气派的铁艺大门,别墅前有喷泉和花园,室内奢华程度不用多说。

最让我惊讶的是,室内竟然有游泳池和电子娱乐室,甚至还有一整面墙的地下酒库。

这些富贵,身为小县城女孩的我,从未想象过。

荣子坤回家时,有几名穿西装的保镖簇拥着他,不是普通的保姆司机。

小姨握着我的手,走进荣家大门,说:“蒋嘉,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我差点呼吸困难。

这房子的主人姓荣,小姨是荣太太,而我姓蒋。

这里怎么可能成我的家?

迎接荣子坤的还有一位西装得体的男人。

他戴着银丝眼镜,看上去斯文,可眼神凌厉阴沉,让我不舒服。

荣骞叫他表哥。

他是杜凛,荣子坤妹妹的孩子,也是荣子坤很倚重的人。

他看着我,不友善地问:“你就是舅妈那个哑巴外甥女,叫什么?”

荣骞不喜欢他,替我回答:“她是蒋嘉,不是哑巴,只是有点自闭。”

“自闭”和“哑巴”这两个词我都讨厌,赶紧跟着小姨走了。

杜凛对荣骞说:“小妞冷冰冰的,还好脸蛋不错。”

荣骞说:“那是我爸要接来的人,表哥,对客气点。”

杜凛沉吟,“妹妹,荣家的妹妹。”

27

在荣家这一年,我十七岁,荣骞十八岁。

县城和省城教材不同,我得参加高考,以前打下的基础全无用武之地。

荣子坤知道后,笑着说:“那你就和荣骞一起读高一,你聪明,可能一年就赶上了。”

荣骞初中因为打架休学两年。

荣子坤本想送他上国际学校,将来出国读书,这在有钱人家很正常。

可我来了,荣骞坚持和我一起上公立重点高中,尽管他知道自己根本跟不上。

我也没办法,只能像陪读一样,陪着荣大少读书。

同学见我和荣骞一起上下学,听说我们是兄妹,却姓氏不同,心里有疑问。

荣家在省城做生意多年,荣子坤是知名房地产商,但家事低调,显得神秘。

后桌的董子新忍不住问我们。

荣骞吊儿郎当地说:“蒋嘉就是我妹,咋了?”

董子新毫不尴尬,说:“看着更像青梅竹马,不像兄妹。”

荣骞乐开了,“青梅竹马……”

我懒得理他,抱着书本往远处搬了座位。

28

在学校里,我话不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艺,不像荣骞那样长着一张让人一看就心动的桃花脸,会打篮球,也会跳流行的韩国舞。

他走到哪儿,哪儿就跟开了花似的,异性缘好得让班里的男生嫉妒得发狂。

每次下课铃一响,窗边总围满了女生,只为多看荣骞一眼。

而我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戴着耳机听纯音乐,埋头苦读,拼命想找条出路。

我冷清,他热闹,这俩极端,慢慢在年级里都出了名。

老师喜欢我有多深,嫌弃荣骞就有多明显。

一个学期过去,我的成绩已经稳居年级中上,荣骞却一直垫底,而且一点都不在意。

也怪不得,成绩对我来说,是打破旧秩序、建立新希望的唯一凭证。

荣骞姓荣,一个姓氏足以说明他天之骄子的身份,他的人生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明。

我照常闷头学习,他依旧热衷运动娱乐,或者被女生追捧。

我们座位虽挨着,却长期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

29

第一个学期结束,荣骞成绩烂得让荣子坤气炸。

他虽然生气荣骞不努力,却也隐隐怪我。

“同一个班级,同桌都做左右邻居,我这是给他搬了个宝座,他竟然不知上进?”

荣骞根本不在意,小姨脸色却很难看。

我明白继母的难处。

荣骞嘴上喊着小姨“妈”,可荣家人却没几个真当她回事。

能来省城读书,是小姨给我的恩情。

我也不想让小姨因为我被责怪。

于是,我主动提议帮荣骞补习。

荣骞正打游戏,听到后马上停手,耳麦里传来队友骂人的声音。

他充耳不闻,开心地盯着我说:“蒋妹妹,你终于看见我了。”

过去半年,我一直把他当透明人。

我简短回:“拿上次的试卷,今天我帮你查漏补缺两个小时。”

荣骞倒是配合,但两个小时后,脸色难看的反倒是我。

我不懂,同一个教室,同一个老师,他怎么可能连三成课本内容都没吸收?

荣骞挠头,一脸无耻地说,初中以后他几乎没认真读过书。

我真心发问:“你是猪吗?”

他却当我开玩笑,点头说:“我倒是不介意当猪。”

答非所问。

那天荣子坤应酬回来,凌晨两点路过餐厅,看到桌上堆满书,惊得像见了鬼。

荣骞在我身边哈欠连天,我皱着眉头,一本本帮他分类归纳。

让他这个纨绔大少爷熬夜读书,简直跟见鬼一样。

跟着荣子坤的杜凛突然开了灯,神情严肃得像抓贼。

荣骞喊了声表哥,又低头继续抄题。

我熬红了眼睛,感受杜凛审视的眼神格外难受,索性不理他。

荣子坤倒挺高兴:“满天神佛都比不上家里的佛,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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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学对我没难度,但拉着荣骞这个拖油瓶,真是够折腾的。

我问小姨能不能给荣骞找个家教。

小姨苦笑。

荣骞小学成绩还行,初中开始就掉队了,这些年换了七个家教,全被他气跑。

荣骞还说,别人教不如我教,家里学校随时能学,比家教方便多了。

我心里苦,只有继续拼命拖着他,逼他努力念书。

又过一个学期末,我的成绩挤进年级前二十,荣骞也游到了中游,终于不再是垫底了。

荣子坤拿成绩单时,肩膀抖了抖,强撑着父亲的威严,正色说:“终于知道你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