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诚静不二的本心,便能从万物偏离“德一”的演化中复归大道

发布时间:2025-08-05 11:12  浏览量:2

当生命的沙漏漏尽最后一粒沙,我们会以怎样的姿态拥抱这终极时刻?就像古埃及法老陵墓中的《亡灵书》,记载着对来世的忐忑与祈愿;又如敦煌莫高窟壁画里,飞天神女手持莲花,轻盈穿越生死的边界。此刻心头翻涌的,是对未知的恐惧、对过往的无奈、对未来的遗憾,还是历经千帆后的澄澈平静?

无数人在临终的回望里,总会被这些念头像潮水般淹没:憾恨未曾奔赴心之所向的山海,让无数个“等以后”成了永恒的亏欠,恰似徐霞客六十岁仍坚持踏上西南远征,只为完成丈量山河的夙愿;懊恼被情绪的枷锁困缚一生,直至终点仍未挣脱那片阴霾,就像梵高在精神病院的画作里,用旋转的星空诉说着内心的挣扎;痛惜将岁月悉数交付给永无止境的工作,却忘了抬头看看朝阳如何跃出地平线。

日本“过劳死”现象背后,藏着多少未及绽放的生命之花;怅惘未曾遇见过一份能抵挡岁月侵蚀的深情,让灵魂在孤独里辗转,如李清照晚年在《金石录后序》中追忆与赵明诚的赌书泼茶;遗憾那些标记在地图上的远方,终究只成了墙上的风景,梭罗在瓦尔登湖畔的两年,却活成了世人心中的永恒;愧疚与家人的相处总带着匆忙与敷衍,忘了餐桌旁的闲谈才是最珍贵的流年,龙应台在《目送》里写下的,正是无数人错过的深情。

但也有人,能如往常般将这一天过成寻常日子:在晨光里为爱人煎一枚溏心蛋,陪孩子数完最后一次晚霞里的归鸟,与老友在藤椅上重提年少时的玩笑,然后在月光下轻轻拥抱每一个眷恋的人,坦然与世界道一声“再见”。这份平静,不是对死亡的漠然,而是与生命的和解。正如弘一法师临终留下的“悲欣交集”,在寥寥四字间,道尽了对世间的慈悲与对解脱的释然。

为何这般差异会在东西方世界同时上演?或许正因东方在现代化的浪潮里,正悄然被西方的生存方式浸染。当科学的标尺丈量一切,当效率的逻辑统治生活,纯粹的东方智慧正被焦虑的尘埃覆盖——我们开始像西方人那样,为时间的流逝而恐慌,为未完成的清单而焦灼。回望工业革命时期的伦敦,烟囱林立的工厂里,工人们机械地重复着生产;再看今日的东京,深夜的写字楼依旧灯火通明,“社畜”文化盛行,皆是这种生存范式的延续。

何曾细察过?西方人的时间意识如精密的钟表,每一秒都被刻上“有用”的刻度;而传统的东方,时间更像一条缓缓流淌的河,在乡村的炊烟里、在庭院的落叶中,从容舒展。只是这份从容,如今只剩受过浸润的灵魂还能感知。就像陶渊明笔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与现代人“996”工作模式形成鲜明对比。

时间意识的本质,原是死亡投下的影子——当我们对消亡怀揣恐惧,秒针便成了催命的鼓点。太多未竟之事在眼前盘旋,太少的时间在掌心流逝,于是我们开始狂奔:从一场聚会赶往下一场应酬,从一个目标扑向另一个欲望,以为这样就能抓住生命的全部,最终却在奔忙中错过了所有风景。因为当“时间有限”的焦虑占据心神,我们早已失去了“活在当下”的能力。恰似《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盖茨比疯狂举办派对,追逐虚幻的梦想,最终在物欲中迷失自我。

西方的生存哲学总在强调“奋斗”:“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人生是战场”的激昂宣言。为何非要与生命为敌?只因他们将死亡视作生命的对立面,仿佛活着的意义就是与死亡赛跑。古希腊神话中,西西弗斯永无止境地推石上山,正是这种对抗命运的悲剧写照。

可死亡从不是生命的敌人,而是它与生俱来的伴侣。就像黑夜是白昼的归宿,落叶是树木的轮回,死亡不过是生命换了一种形态存在。古埃及人制作木乃伊,坚信灵魂不灭;中国人“入土为安”的传统,蕴含着对生命轮回的敬畏。

当我们真正将死亡视作朋友,一场深刻的蜕变便会降临:眼中的世界会褪去焦灼的滤镜,心头的纷争会化作过眼的云烟。我们不再与时间对抗,不再与命运较劲,只是安然坐在生命的河边,看潮起潮落,赏云卷云舒。正如苏轼在《赤壁赋》中所写“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在水月之间,领悟生命的永恒。

这份看似悖论的真理,藏着生命最本真的智慧:唯有接纳死亡,才能真正热爱生命。若视死亡为仇敌,我们对生命的爱不过是占有欲的伪装——因为害怕失去,才拼命抓住,可越紧握,越像手中的沙,流失得越快。就像《小王子》里,玫瑰与小王子的羁绊,正是在懂得失去后,才愈发珍贵。

所有生命都在向死亡奔赴:穷人的柴米油盐、富人的金玉满堂,智者的星夜苦思、愚者的市井欢腾,圣人的青灯古卷、罪人的铁窗残年,最终都要在时间的尽头相遇。若抗拒这必然的终点,我们的爱便会沦为执着的枷锁,让每一个当下都活在对未来的恐惧里,活得颤抖,活得暴戾,活得疯狂。就像《百年孤独》中布恩迪亚家族,在循环往复的命运中,因恐惧而疯狂。

周国平曾在字里行间轻叹:“只要活过一次,就等于永远活着了。我也在努力让自己相信,否则怎么活得下去呢。”这或许正是生命的解药——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去珍惜,不是为了完成多少目标,而是为了在日落时能对自己说:“今天,我认真活过。”如此,当终末来临,遗憾自会少几分重量。就像海明威在古巴海边写作,用生命的热情铸就不朽的文字。

张其金在“本源心法”中直指核心:唯有躬身践行,方能消弭“听者”与“所听”的界限,让感知在全然投入中浑然一体。当自我意识像一层薄膜隔在眼前,我们永远无法真正触摸世界;可当我们放开所有执念,融入此刻的风、此刻的声,便会与林间的鸟鸣共振——那声音穿过耳畔,也穿过灵魂,来来去去间,本就与我们同在。就像庄子“与天地精神往来”,在逍遥游中忘却自我。

不必远赴重洋听海潮的咆哮,溪边的潺潺流水里藏着同样的真理。当我们静坐在青石上,让溪声漫过脚踝、漫过心尖,便会忽然懂得“活在当下”的真意:我们与流淌的溪水、摇曳的芦苇、掠过水面的蜻蜓,早已是不可分割的整体。此时的静,不是死寂,是与天地同频的呼吸。正如王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在山水间领悟生命的真谛。

一位诗人曾在诗句里铺展辽阔:“比大地更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胸怀。”这份辽阔,正是生命摆脱桎梏的钥匙。

释迦牟尼佛曾启示世人:当胸怀拓展至“心包太虚,量周沙界”的境域,便是将整个宇宙揽入怀中——此时,一己之私如尘埃落定,家国纷争若芥子浮沤。试想一想:若心中只装着自己,家人的一句埋怨都成了风暴;若眼里只有小家,单位的责任便成了负担;若目光仅及一方天地,社会的苦难便与己无关。可当心胸能容下星河运转,星球的碰撞都只是寻常,国与国的摩擦、人与人间的龃龉,又算得了什么?这便是世人常说的“心胸有多大,事业便有多大”,实则是“胸怀有多宽,生命便有多自由”。就像特蕾莎修女,以悲悯之心,拥抱世界的苦难。

从儒家的视角看,这是“浑然忘我”的境界。初入此境时,我们总会在“入”与“出”之间徘徊:有时沉浸在与万物相融的澄澈里,有时又会惊醒“我刚才那般澄澈,此刻却已消散”。但这起伏本就是修行的必经之路,终有一天,会抵达“无入无出”的自在。就像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在清贫中体悟道的真谛。

从佛家的智慧观之,这是“虚无至极”的澄明。当“六根”与“六尘”相遇,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与天地自然浑然一体——这是从“有为”到“无为”的跃迁,是从刻意修行到自然流露的蜕变。就像慧能大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在顿悟中超越世俗。

《心经》所指引的,正是这样一条消融主客界限的路径:看花时,我便是花,花便是我;观云时,我即是云,云即是我。当万物与“我”融为一体,一朵莲花的绽放、一片云彩的舒卷,都是生命力的流转。而生命的本质,本就是在成长中接纳改变,在改变中拥抱永恒。就像敦煌壁画历经千年风沙,依然散发着艺术的光辉。

若我们能坚守“诚静不二”的本心,便能从万物偏离“德一”的演化中,窥见它们终将复归大道的必然。反之,若不明大道无私无欲的真谛,不循遵道循德的自然法则,便如蒙眼夜行,在迷茫中踏入凶险的深渊。

掌握了大道演化的规律,方能以慈爱包容万物,与众生同体共生,为万物复归本真而无私奉献。这份“慈容众生”的胸怀,正是大公无私的道德境界;而能以此境界为众生引路者,才配得上“人中之王”的称谓。就像老子“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展现出统治者的大爱。

“大容”与“公心”,是王者的根基。真正的领袖,必以“德一”贯通天地人三才,引领众生重返大道——这才是顺应天命、代行天道的治理。天之所以长久,正因它效法大道:无私无欲,无所不容,与道同频,不生不灭,不减不增。唯有循此大道,让德一之光贯穿天地人三才,引领众生重返本真,方能迎来社会清明如洗,危机不生,长治久安。就像周公制礼作乐,奠定华夏文明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