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728分，竹马缠着我陪他读二本，我刚要答应，却看到他成绩

我高考拿了728分，竹马季修远眼眶通红地求我：“我这次考砸了，陪我去二本好不好？”

我刚想答应，眼前却突然跳出一条弹幕：

“笑死，男主其实考了650分。”

“他早就和校花约定好去211了。”

“女配工具人实惨啊。”

原来所谓的青梅竹马，不过是他们玩剧情里的一个角色而已……

……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728分，全省前五十，这个成绩能让我随便挑一所梦想大学都没问题。

“清华还是北大呢？”

我咬着笔头，翻看着两所学校的招生简章，嘴角忍不住上扬。

突然门铃响了，打断了我思绪。

透过猫眼，我看到季修远站在门口，脸色惨白。

“修远？你怎么来了？”

我拉开门，一看到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头一紧。

记忆里那个自信阳光的青梅竹马，现在眼眶红红的，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湿透，紧贴着前额。

他嘴唇颤抖，声音嘶哑：“晚晴，我考砸了。”

我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高考前三个月，季修远因为打篮球摔伤了右手，复习被耽误了不少。

可按他平时的成绩，哪怕不好也能冲个一本。

“多少分？”

“450分。”

他痛苦地闭上眼，“连一本线都没过。”

我一时间没话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季修远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让我皱眉。

“晚晴，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约好的事吗？”

他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语气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急切，“我们说好一定要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的。”

我当然记得那个约定。

那是高三上学期的一个下着雪的晚上，我们在学校天台看星星时立下的誓言。

只是那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的成绩不会相差太远……

“我查过了，南城理工去年的录取线是440分。我们完全有机会一起去的！”

季修远眼睛亮晶晶的，从包里掏出一叠打印的资料，“你看，专业介绍都在这儿，虽然比不上清华北大，但计算机专业也挺不错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听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这所我根本没想过的二本院校，心里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季修远一向高傲，怎么可能甘心去这么一所二本？

“修远，你先冷静点。”

我试着抽回手，声音有点颤，“我们可以考虑别的办法，比如复读一年……”

“不！”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然后声音又缓和下来，“晚晴，我不能接受和你分开。你知道的，我妈妈身体不好，如果我去复读，她会很担心的。”

我正想开口回应，眼前突然一闪，一串奇怪的文字跳了出来，就像视频网站上的弹幕一样：

【笑死，男主不是发挥失常，是超常考了650分，男女主早就约好去南城的211了】

【女配妥妥工具人，730分去二本也是宇宙级笑话了吧】

【谁让这是男主送女主的告白礼物呢？】

我猛地一眨眼，那些文字就消失了。

季修远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可我根本听不进去了。

“晚晴？你到底在听吗？”

他突然晃了晃我的肩膀。

我直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冒出一句：“修远，你真的是考了450分吗？我听说你考了650分呢？”

他脸色瞬间定格，我清楚地看见他的瞳孔微微一缩，喉结也不自然地动了动，那是他一说谎就会有的反应。

“郑晚晴！”

“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竟然不信我？”

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他的每一个动作我都太熟悉了。

他心虚时的小动作、躲闪的眼神，全逃不过我的眼睛。

“这事很重要，我得先跟我妈好好商量一下。”

我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季修远脸色变得阴沉，“你这是说啥呢？难道你忘了我们约定好的大学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反悔？”

他声音忽然压低，“晚晴，你到底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哀求：“没有我，你一个人怎么适应大学生活啊？”

我看着他的“表演”，心里一片冰凉。

那个曾经让我愿意放弃一切跟着走的少年，此时在我眼里彻底陌生了。

“我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他的脸阴沉极了，猛地一把抢过我放在桌上的鼠标。

“既然你拿不定主意，那我替你填！”

我立刻冲上去抢回鼠标：“季修远！你疯了吗？”

我们四目相对，他眼神里冒出一丝我从没见过的狠厉。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班主任林老师打来的。

“晚晴，恭喜你考得这么棒！清华招生办的老师想约你明天面谈，你有空吗？”

我特意开了免提，让季修远也能听到电话内容。

他的脸立刻变了形，不过很快又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挂了电话，季修远叹了口气：“晚晴，我理解你的决定。毕竟，谁不想去清华呢？只是没想到，在你眼里，我们的感情这么轻。”

我没被他的话打动，反倒冷静地问：“修远，你确定要我为了陪你去南城理工，放弃清华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真爱不就是互相牺牲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我心里的希望。

我终于明白，那些奇怪的弹幕说的，可能真的有几分真相。

“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送他到门口：“明天给你答案。”

关上门，我立马上班长那边打电话。

作为班干部，他掌握着全班的成绩单。

“季修远？他考得挺不错的，650分。听说他打算报南城大学。”

班长的话，彻底证实了我的怀疑。

我紧握手机，胸口像被无数只手攥紧，疼得难受。

季修远不仅骗了我，还想毁了我的前途。

窗外，夕阳染红了整个天空。

我站在窗前，第一次认清了那个陪伴我整整三年的男孩的真面目。

那一夜，我彻底失眠。

那些莫名其妙的“弹幕”和班长的话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挥之不去。

凌晨四点，我终于下定决心——必须亲眼查清季修远到底考了多少分。

天刚刚亮，我悄悄溜出了家门。

六月的清晨带着一股闷热的风，我骑着自行车穿过空旷的街道，手心全是汗。

学校侧门的铁栅栏旧得厮咬生锈，有个弯折的铁栏正好能让一个瘦小的人钻进去。

高中三年，季修远总是从这里溜出去打游戏，而我呢，一直都是他背后的“望风人”。

一想到这里，我胃里一阵阵揪痛。

档案室在一楼最里面，门锁还是老式的钥匙锁。

我深吸一口气，从发卡上掰下一根细铁丝，模仿着季修远曾经教我的方法，轻轻地撬开了锁。

咔哒一声，门开了。

“我居然在犯罪。”

我在心里嘲笑自己，手指有些发抖。

但和季修远对我做的那些事比起来，这又算什么呢？

成绩单就放在写着“高三一班”的文件夹里。

我飞快地翻找着，眼前立刻跳出季修远的名字：

语文128，数学142，英语135，理综245，总分650，全省排名1892。

白纸黑字，不容抵赖。

我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一下，赶紧眨了眨眼，顺手擦了擦。

手指刚碰到那张纸，眼前立马一闪——季修远和白雅宁在南城大学的樱花树下亲密拥吻。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和我同款的水杯，只是颜色不一样。

“啊！”

我吓得猛地缩回手，画面立刻消失。

这到底是什么？幻觉吗？还是……预知？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掏出手机把成绩单拍了张。

正准备转身走人，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我立刻屏住呼吸，躲到了门后。

“修远，你确定要这么做？”

白雅宁嗲声嗲气地问，甜得让人起鸡皮疙瘩，“要是郑晚晴发现了怎么办？”

季修远笑得冷冰冰的：“她那么好骗，哪会发现？她从小听我的话，说东她都不敢往西。这次为了我，居然连清华都能舍弃。”

“你真坏呦~”

白雅宁娇嗔着，“不过我喜欢。对了，我妈说你进了南大，她能帮你联系计算机系的张教授……”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瘫软地靠在墙上，指甲狠狠掐进手掌。

愤怒倒没那么强烈，更多的是一股骨子里的寒意。

这个陪我一起长大的男孩，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陌生？

“郑晚晴？你怎么在这里？”

班主任林老师突然出现在门口，眉头紧紧皱着。

“我……我来拿获奖证书的复印件，申请清华要用。”

我声音有些颤抖，却尽力保持镇定。

我赶紧编了个理由，心里暗自庆幸平时在老师眼里我是个乖学生。

林老师神色缓和下来，说：“这么早？门卫说你没登记。”

我赶紧解释：“我走了一条小路，想趁着还凉快的时候走。”

说着我低下头，害怕她看出我有什么不对劲。

林老师摆了摆手，“算了，快去吧。”

刚转身，又突然叫住我，“对了，你和季修远……打算报同一所大学吗？”

我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忍不住问：“老师，为什么这么问？”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昨天季修远来拿推荐信，说想报南城大学。以你的成绩，去那里太可惜了。”

我只能勉强笑笑：“我还没决定呢。”

出了校门，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手机震了一下，是季修远发来的信息：【晚晴，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妈说今晚请你去家里吃饭。】

我盯着屏幕，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以前，每次他一发消息，我都会秒回，现在只想把手机狠狠扔进下水道。

突然，一声甜美的喊声从背后传来：“郑晚晴！”

我回头看到白雅宁站在树荫下，一身白裙，长发飘逸，宛如纯洁的天使。

要不是刚听她说的话，我差点被她这副样子骗了。

“听说你考了728分？好厉害啊。”

她歪着头笑得无辜，“修远跟我说你可能会放弃清华，陪他去南城理工，是真的吗？”

我攥紧拳头，冷冷地问：“他把你告诉我的？”

“我们无话不谈。”

她笑得更甜了。

她向前迈了一步，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几乎让我想打喷嚏。

“其实……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哦？”

她撩了撩头发，轻描淡写地说：“修远那么优秀，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可是你……除了读书，啥都不会。你知道吗？他每次跟你约会回来，都跟我抱怨，说你好无聊，连游戏都不会打。”

我的胸口一阵刺痛。

季修远确实常叫我“书呆子”但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他亲昵的玩笑话。

“他喜欢的是像我这么活泼开朗的女生。”

白雅宁凑近我的耳朵，声音压得很低，“说实话，我们早就在一起了。让你报考南城理工，其实就是为了看看你到底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

我退后一步，死死盯着她：“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耸耸肩：“因为我看不下去了！你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爱你的人放弃自己的前途呢？”

我差点为她的演技鼓掌。

如果不是我亲眼听到她跟季修远的对话，可能还会被她的“好意”骗过去。

“谢谢提醒。”我冷冷地说，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

她在我身后喊，“修远妈妈可喜欢我了，觉得我才配得上她儿子。今晚的家庭聚会，我也会去的哦。”

我头也没回，径直走开，指甲又一次陷进掌心。

这次，疼得我清醒了不少。

回到家里，我把自己锁在房间，翻出了所有和季修远的合影。

照片里他笑得特别灿烂，搂着我的肩膀，看着那么真诚。

可现在回想，那些曾经甜到发腻的时刻，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演戏？

手机突然又响了，这回是季修远妈妈打来的。

“晚晴啊，听修远说你还没选志愿？”

季妈妈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却让我背脊一阵发凉，“阿姨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好孩子。修远这次考得不怎么样，只有你能帮帮他。”

我沉默了，听她继续往下说。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又那么好。如果因为上大学就分开，太可惜了。”

“修远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难道忍心看他一个人去二本学校吗？”

我忍不住反问：“他到底为我付出了什么？”

“哎呀，孩子，你这都忘了？”

季妈妈有点撒娇地说，“高三那年，他天天给你送复习资料，下雨了给你送伞，连篮球比赛都没去看，陪你复习……这些你都忘了？”

我握紧了手机。

那些“付出”，哪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不经意的顺路而已。

真正熬夜帮我整理笔记的，是我同桌；

冒雨送伞的，是我妈；

至于篮球比赛，他自己扭伤脚根本去不了。

“阿姨，我会认真考虑的。”

我声音平静地说。

“我只是机械地回答了一句。”

“今晚来我家吃饭吧，我们好好聊聊。”

“雅宁也会来，她可是专门为了见你才答应的。”

原来她一直在那等着我，差点没笑出声：“好啊，我一定准时到！”

挂了电话，我立刻打开电脑，查起南城大学和南城理工的分数线。

南城大学计算机系去年的录取线是648分，正好符合季修远的650分；而南城理工，就像他说的，只要440分就行。

一个完美的计划突然在脑海里成型。

我打开志愿填报系统，输入南城理工的代码，点了“暂存”。

然后截了图发给季修远，消息只有一句：【我答应你。】

不到三秒，他的电话就打来了：“晚晴！你真的愿意？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嗯。”

我轻声回应，“今晚见。”

挂了电话，走到衣柜，拿出季修远最喜欢的那件蓝色连衣裙。

今晚，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记住我的样子。

因为，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做他们眼中的傻瓜。

我站在季修远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门几乎是瞬间被打开的。

季修远穿着我送他的那件白衬衫，头发梳得很整齐，脸上挂着他那个标志性的阳光笑容。

以前这个笑容能让我心跳加快，现在却只让我觉得胃里一阵剧痛。

“晚晴，你来了！”

他伸手想挽住我，我假装整理头发，顺势躲开了。

季妈妈从厨房头探了出来，“晚晴来了！快进来坐，菜马上就好了。”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眼神扫了一圈客厅。

白雅宁已经坐在沙发上，穿着件短得离谱的粉色连衣裙，正低头玩手机。

见到我，她夸张地站起来，“晚晴姐！修远说你答应去南城理工？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在“南城理工”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眼睛里满是恶意。

“是啊。”

我声音柔柔地回应，故意听起来有点委屈，“虽然我爸妈不太同意……”

季修远马上搂住我的肩膀，这次我没有躲开。

“叔叔阿姨那边我去解释，他们挺喜欢我的，应该能理解。”

我忍住想甩开他手的冲动，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季妈妈端着菜出来，脸上全是笑，“晚晴啊，阿姨早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来，尝尝这糖醋排骨，专门给你做的。”

坐在餐桌旁，季修远和白雅宁一唱一和，描绘起我们在南城理工的“美好未来”。

“计算机系虽然没清华那么好，但就业率挺高。”

季修远往我碗里夹了一块鱼肉，“而且我们每天都能在一起。”

“对啊对啊！”

白雅宁插话，“南城离这儿也近，周末你们还能一起回家。”

她冲着季修远眨了眨眼，“到时候别忘了带上我啊。”

我低着头扒着饭，假装没看到他们桌子底下纠缠在一起的腿。

“晚晴，”

季妈妈突然放下筷子，声音变得严肃，“阿姨有件事想问你。”

我抬头看着她：“您说吧。”

“你真的愿意为了修远放弃清华吗？”

她盯着我的眼睛，“不会后悔吗？”

餐桌上瞬间安静下来，我感觉到季修远身体紧绷，白雅宁的嘴角却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放下碗筷，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季妈妈脸上：“阿姨，您觉得我应该放弃吗？”

季妈妈显然没想到我会反问她，愣了愣：“这个……当然还是得你自己决定……”

“妈！”

季修远急忙打断她，“晚晴都决定了，您别再问了。”

“我只是担心，”

季妈妈叹了口气，“毕竟清华那么多人梦寐以求啊……”

“阿姨，”

我声音低了下来，“如果修远考了650分，您还会劝我放弃清华吗？”

空气立刻僵住了。

季修远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晚晴，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白雅宁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

季妈妈皱眉：“什么意思？修远明明只考了450……”

我拿出手机，调出那张成绩单的照片，推到桌子中央：“这是我从学校档案室拍下的，季修远，650分，全省排名1892。”

死一般的寂静。

季修远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你偷拍我的成绩单？郑晚晴，你这是疯了？”

“我疯了？”

我也慢慢站起来，声音异常平静，“是谁骗我说你考得很糟？是谁想让我放弃清华去二本？又是谁一边和我谈恋爱一边和白雅宁暗通款曲？”

白雅宁尖叫：“你胡说八道！”

“闭嘴！”

我这辈子从没用过这么狠的话吼她，她立刻吓得打了个冷颤，“你们的那些狗屁破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想毁了我的前途？做梦！”

季修远的脸色从震惊慢慢变得愤怒，最后定格成一副扭曲的狰狞样子，“所以你今天就是来耍我的？”

“不，我是来告诉你，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季妈妈慌张地站起来，焦急道：“晚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我转向她，语气坚定，“阿姨，你儿子的成绩很好，完全能上南城大学。他骗我，说自己考砸了，就是想让我陪他去个二本学校。至于原因……”

我瞥了一眼白雅宁，“阿姨，您不如直接问问您的未来儿媳妇吧。”

白雅宁脸色顿时惨白，反驳道：“你胡说！修远不过是觉得你没人追，才……”

“雅宁！”季修远厉声制止她，可一切都晚了。

我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季修远，你真是越来越让人恶心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让我皱眉：“郑晚晴，你让我失望透顶。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你居然不信任我？就因为一张来路不明的照片？”

“放手。”我冷冷地回绝。

他不松手，反而更紧地抓着：“你以为清华大学有什么了不起？像你这种书呆子，去了也是被人碾压的命！我让你去南城理工是为了你好，至少在那里你还能当个学霸，找回点自信！”

我全身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

原来，在他眼里，我一直就是个靠他怜悯才能自信的可怜虫。

“放开！”

我用力挣脱，“季修远，我郑重告诉你，我的第一志愿就是清华大学。至于你，爱去哪去哪，跟我没关系。”

“你休想！”他怒吼，“我不同意！”

“需要你同意吗？”我讥笑着，“你以为你是谁？”

季修远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他猛然举起手——

“季修远！”季妈妈尖声叫了起来。

他的手停在半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下意识往后一退，心脏狂跳，但话却出奇地冷静：“你敢动我一下，我立刻报警。”

这时候，白雅宁突然冲到我们中间：“修远，冷静点！她不值得你生气……”

趁着这个空挡，我赶紧拿起包，朝门口走去。

季修远在背后冲我吼：“郑晚晴！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门，就别想再回来！”

我头也不回，拉开门：“求之不得。”

回到家，我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坐在沙发上。

爸妈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一看到我，脸色都变了。

“晚晴？怎么回事？”

妈妈坐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额头，“脸色看着很难受啊。”

我张了张嘴，眼泪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哭得稀里哗啦，断断续续地把今天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爸爸听罢，一拳狠狠砸在茶几上：“这混账东西！”

妈妈咬着牙，愤愤地说：“我早就看出来那家儿子不好，你看季妈妈每次见我都在那儿明里暗里地贬你，说什么‘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问：“你们……难道不怪我，差点被人骗了？”

“傻孩子，”

妈妈紧紧抱住我，“幸好你及时清醒了，我们为你感到骄傲。”

爸爸打开了电脑：“现在几点了？志愿还能改吗？”

我瞄了眼时间——下午四点，离截止只有两个小时了。

“还能改。”

我擦干眼泪，赶紧打开志愿填报系统，把南城理工删掉，输入了清华大学的代码。

鼠标停在“确认提交”按钮上，我犹豫了一下，但最终坚定地点了下去。

“提交成功了。”

我长呼一口气，感觉身上的巨石终于落地。

这时候，手机震个不停，是季修远的电话。

我直接拉黑了他。

紧接着，白雅宁还发了短信过来：【你以为赢了？等着瞧！】

我毫不犹豫，也把她拉黑了。

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别理他们，明天咱们一家人出去旅游，庆祝你考上清华！”

晚上八点，志愿填报系统正式关闭了，我的选择终于落定。

到了九点整，门铃突然响起。

看监控的时候，发现季修远站在门外，眼睛红红的，手里握着一束玫瑰。

“别开门。”妈妈低声说。

我们默默盯着监控屏。

季修远按了整整十分钟门铃，最后气得把花摔到地上，然后狠狠踩碎。

他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画面显示是白雅宁发来的信息：【她不要你我要你，快来我家。】

季修远捡起手机，朝着我家门大声喊了一句：“郑晚晴，你会后悔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关掉监控，忽然觉得轻松到了极点。

那个曾经让我愿意什么都放弃去喜欢的男孩，原来不过是个自私虚伪的陌生人。

清华，我来了。

清华园的秋天，比我原先想象的还要美得多。

我怀里抱着几本书，穿过银杏林荫道，脚下的金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为我奏响欢迎曲。

开学快一个月了，我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这里没有季修远那种人的影子，也没有白雅宁冷嘲热讽的声音，只有满满的知识海洋，还有一群比我更“书呆子”的同学。

“郑晚晴！等等我！”背后传来室友林小雨气喘吁吁的声音。

她跑上来，短发被风吹得翘起一撮，看起来特别可爱。

“听说物理系有个科研小组在招新，”

她递给我一张传单，“只要大一前10%才能申请，我觉得你肯定没问题。”

我接过传单，是纳米材料方向的研究项目。

心跳骤然加快——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领域！

“谢谢你，我马上去报名。”

我紧紧拥抱了林小雨，她身上淡淡的柑橘香让我回想起高中那个总爱借我笔记的好同桌。

“哎哟，别这么肉麻嘛。”

林小雨笑着推开我，“对了，下周高中同学聚会你打算去吗？”

我身体猛然僵硬。

自从填志愿那阵子闹得风波后，我和高中同学们几乎没再联系。

季修远在同学群里说了啥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好话。

“还没想好。”我轻声说道。

林小雨敏锐地捕捉到我的情绪变化，悄声说：“听说季修远和白雅宁都考上南城大学了。”

我强装笑容：“挺好啊，渣男配绿茶，活该天长地久。”

林小雨哈哈大笑，路人都忍不住回头看。

也正是因为她从不在乎别人眼光，我才这么喜欢她。

“那你更得去了！”

她挽着我的胳膊，笑着说，“让那对狗男女好好看看，没有他们你过得多洒脱。”

我被她逗乐了，忍不住回了一句：“让我好好想想。”

下午，我顺利通过了科研小组的面试。

组长周教授是个四十出头的女学者，目光锐利得像鹰一样。

“你高考物理满分？”

她一边翻我的资料，一边问。

“是的。”

“为什么选材料科学？”

我深吸一口气，说：“因为我想做点真实的东西，能真正改变生活。不是那些虚拟的代码，而是真正摸得着、看得见的进步。”

周教授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欢迎加入，郑晚晴。”

走出实验室，我按耐不住，给妈妈发了条消息：【我进科研小组了！】还加了个笑脸。

妈妈秒回：【就知道我女儿最棒！】

【对了，王阿姨说季修远在同学群里造谣，说你嫌他考得不好才分手……】

我盯着手机，胸口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季修远，根本没变。

我回复：【别搭理那些。】

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径直走向图书馆。

跟过去纠结没什么意思，我更愿意把时间花在重要的事儿上。

聚会的前一晚，我辗转难眠。

最终，我决定还是去。

逃避只会让季修远以为我怕了他。

聚会地点定在一家KTV。

我穿了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化了淡妆。

没刻意招摇，我知道自己状态挺好。

清华一个月的学习生活，不光瘦了一圈，皮肤也因为规律作息亮了不少。

我推开包厢门，嘈杂的声音立刻扑面而来。

十几张熟悉的脸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空气突然安静了那么一秒钟。

“晚晴！”

班长第一个站起来，“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嘴角一扬，笑着走过去，目光却不自觉地扫了一眼角落里的季修远和白雅宁。

他们紧挨着坐着，白雅宁穿着那条低胸连衣裙，季修远的手还搭着她的腰。

看到我，两个人的表情瞬间僵了。

“好久不见。”

我淡淡地打了个招呼，随后转身去和其他同学聊天，故意没去看那对情侣。

气氛很快热闹起来，大家纷纷聊着各自的大学生活，然后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我本想拒绝，眼角却瞥见季修远挑衅的目光，心里一咯噔，最后还是改变主意。

“好啊。”

我笑着答应。

酒瓶开始转动，第一轮指向了学习委员。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家都带着期待。

“真心话。”

“听说你和男朋友异地恋，会不会担心他出轨？”

话一出口，包厢里立刻哄堂大笑。

瓶子又转了几轮，这次对准白雅宁。

“大冒险~”

“跟你左边那个人法式热吻一分钟！”

众人大喊着起哄。

正好是季修远坐在她左边。

两人毫不含糊地吻了上去，还故意发出让人尴尬的声音。

我低头玩手机，装作没有看见。

“晚晴，轮到你了！”班长提醒道。

我抬眼一看，酒瓶正指向我。

“真心话。”我回答。

白雅宁突然抢着问：“你后悔为了考清华放弃修远吗？”

包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我慢慢放下手机，目光坚定地盯着白雅宁说：“首先，我根本没有‘放弃’过任何人。”

“其次，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看清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季修远脸色阴沉地盯着我，冷声问：“郑晚晴，你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笑，答得很直白：“字面上的意思呗。对了，顺便祝贺你们考上南城大学了。650分，确实挺不错的，比450分强多了吧？”

季修远猛地站起身，怒气冲冲：“你——”

“修远！”

白雅宁赶紧拉住他，“别跟她计较了。”

这时候班长赶紧打圆场：“大家别吵，继续玩游戏吧！”

聚会后半段，我能感觉到季修远那阴沉冷漠的目光一直盯着我。

当我站起身去洗手间时，他果然跟了出来。

走廊里，他拦住我，声音带着不屑：“郑晚晴，挺得意啊？”

我绕过他，没搭理：“借过一下。”

没想到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冷冷说：“你以为考上清华了就了不起？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只知道死读书的人，出了社会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扯开他的手，反驳道：“至少我不会为了面子去骗感情，更不会造谣诽谤曾经喜欢过的人。”

季修远轻蔑地冷笑：“装什么高尚？不就是看我考得好心里羡慕吗？”

我差点为他颠倒黑白的本事鼓掌：“季修远，我们结束了。请你当个成年人，接受这个事实。”

“结束？”

他眼神一凛，带着狠厉，“郑晚晴，你以为想摆脱我那么简单？”

我懒得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回到包厢，白雅宁正拿着季修远的手机自拍。

她看到我回来，特意提高了声音：“修远，你手机密码还是晚晴生日啊？真情真意呢~”

我心头猛然一震。

季修远还真是有个怪癖，所有密码全用我生日，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还在用。

聚会结束后，我婉拒了同学们叫我续摊的邀请，自己一个人朝地铁站走去。

秋天晚上风吹得挺凉，我不由得把外套拉得紧了点。

这时候手机忽然震了，是林小雨发来的消息：【聚会怎么样？那帮混蛋又闹腾没？】

我正准备回，她又推送过来班长发的截图：【晚晴，你得看看这个。】

我点开一看，是季修远和白雅宁的聊天记录，时间正好是志愿填报截止那天晚上。

白雅宁说：【终于甩脱那个书呆子了，开心不？】

季修远回复：【当然了。她真当我会为了她放弃前途？笑死。可她竟敢耍我，这事儿可没完。】

白雅宁接着说：【哎哟，别生气了~反正她现在去清华了，以后咱们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季修远冷笑着回答：【等着瞧吧，我让她知道得罪我季修远是什么下场。】

我站在地铁口，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虽然早就猜到季修远没什么好东西，但亲眼看到这些话，感觉像被狠狠捅了一刀。

班长还发来一条：【雅宁不小心发错群了，马上撤回了，但我手快截了图。晚晴，你得多留神。】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复：【谢谢你。】

回到宿舍后，我洗了个热水澡，放松了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

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写周教授布置的论文。

忙到凌晨两点，我终于停下来，伸了个懒腰，顺便望向窗外。

清华园的夜晚格外安静，远处实验室的灯还亮着，仿佛那些还在奋斗的人们从未停歇。

那一刻，我突然清楚，这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季修远和白雅宁的世界，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都大二了。

我们科研小组取得的成果让我在系里小有名气，周教授还推荐我参加了一个国家级的科研项目。

“晚晴，这篇论文是你第一作者吗？”

项目组的师兄手里拿着最新一期的《材料科学》，惊讶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应：“是的，周教授指导的。”

“真厉害！大二就能做到这份上！”

我笑了笑，没有说出那些熬夜做实验、通宵写论文的艰辛日子，其实是我逃避过去最好的办法。

偶尔我会从高中同学那里听到季修远的事儿。

他和白雅宁经常吵架，成绩也一般。

有同学还说，他看了我的学术报道后气得不行，甚至说那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我只是笑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我的邮箱弹出一封陌生邮件。

【晚晴，好久不见。我也在南大选了材料方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能聊聊吗？——修远】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空，一年零几个月过去了，我以为我已经彻底放下了。

但这一封邮件，就像一块石头，扔进我安静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

我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删除”键。

季修远，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国际会议中心的灯光有些刺眼，我站在演讲台上，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心里狠狠地吸了口气。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今天我报告的题目是《纳米多孔材料在锂硫电池中的应用研究》。”

台下坐满了专家学者，第三排正中坐着周教授，她向我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鼓励。

我点开PPT，正式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学术报告。

二十分钟后，会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鞠躬致谢。

这时，几个教授围过来，开始提问，我也一一回答。

周教授站在外面，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郑同学，你的研究非常有新意。”

提问结束后，一个陌生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我回头一看，是个穿深蓝色西装的年轻男人，二十五六岁，身材挺拔，眉眼锋利，嘴角却带着温和的笑。

“谢谢。”我客气地回应，脑袋里飞快地盘算着，他是哪儿认识的？

他看出我在想什么，主动伸出手：“我叫沈叙，星辰科技的创始人。我们对你的研究方向特别感兴趣。”

“星辰科技？”我心里一颤。

那可是国内材料科学领域的新锐公司，去年刚刚拿下了数亿元的融资。

我赶紧和他握手，“我是郑晚晴，清华大学材料学院的。”

“我知道。”

沈叙微笑着，递给我一张名片，“我们现在在组建产学研合作项目，如果你有兴趣，随时来公司聊聊。”

名片设计很简洁，烫金的“沈叙 CEO”几个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小心翼翼地收好名片，说：“我会认真考虑的。”

“对了，”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你报告里提到的硫载体材料，我们实验室最近做了一些改进，也许能解决你说的循环稳定性问题。”

我眼睛一亮，赶紧问：“真的吗？具体数据怎么样？”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们就在会场的一个角落里热烈讨论起来。

沈叙的专业水平远远超过我的预期，对纳米材料的了解，比我们学院的一些教授还要深刻。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个会议要参加。”

他说着看了眼手表，带着点儿歉意，“方便加个微信吗？我可以把实验数据发给你。”

我们互相加了微信。

沈叙走后，周教授走过来，眼神里满是意味深长：“认识沈叙了？”

我点点头：“他比我想象中年轻不少。”

“麻省理工博士，家里条件那么好，却偏偏自己出来创业。”

周教授轻笑着说，“真是个难得的人才。聊得咋样？”

“他还邀请我去他们公司看了看。”

我老实回答。

周教授拍拍我的肩膀：“机会难得。星辰科技虽然成立没多久，但研发实力一点不输国企。他们的柔性电池技术，已经走在了世界前列。”

地铁上回学校的路上，手机震了一下——是沈叙发来的文件，还有一条消息：【今天的报告很精彩。附件是我们改进后的数据，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我点开文件，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里面不仅仅是普通的实验数据，竟然是一份超级详尽的技术报告，里面还藏着他们没公开过的创新内容。

这种东西，平常都是绝密资料，怎么能随便给我看？

我忍不住发消息问他：“这……这么详细的资料，真的能让我看吗？”

心里还挺犹豫的。

沈叙的回复很快：“科学本来就该开放交流，我相信你的学术操守。”

这一句话像暖流一样，瞬间温暖了我心头。

在学术界，遇到能这样毫无保留分享成果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回宿舍后，我马上打开电脑，开始仔细研究沈叙发来的资料。

正当我全神贯注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

“晚晴，是我。”

我指头顿了顿，悬在键盘上，这声音，不管多少年过去我都认得——是季修远。

我尽量让声音平静：“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他，语气故作轻松地笑着：“我在网上看到你的新闻了，清华学霸、青年科学家，真厉害啊。”

顿了下，他又说，“怎么，老同学连个联系都不给？”

我直接合上电脑：“你怎么会有我号码的？”

季修远笑了笑：“班长给我的。晚晴，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没必要这么冷淡吧？”

我深吸一口气：“不是没必要，就是没正事的话，我得挂电话了。”

“等等！”

他急忙说，“其实…我有个学术问题想请教你。我也在做材料方面，最近遇到些难题……”

我忍不住想笑，季修远？他高中时连作业都靠抄我，现在居然来问学术问题？真是够讽刺的。

“你可以去问问你导师。”我冷冷地回应。

电话那头陷入几秒的沉默，季修远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起来：“晚晴，我知道我错了。这一年多，我一直在反省……当初不该那样对你。”

我没说话。

“其实……我和白雅宁分手了。”

“她太任性了，根本不懂我……”

“季修远，”我打断他，“这些跟我没关系。”

“当然有关！”

他突然激动起来，“晚晴，我后悔了！看到你现在这么优秀，我才明白自己当初有多愚蠢。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保证——”

我直接挂了电话，还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胸口剧烈跳动，不是因为牵挂，而是愤怒。

他怎么敢？欺骗我，诋毁我之后，还敢说这种话？

手机又震了，我以为是季修远换号给我打过来，正要关机，却发现是沈叙发来的消息：【周三下午有空吗？可以来公司参观。】

我深呼吸了下，回复说：【好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告诉我。】

周三下午，我准时来到星辰科技总部。

公司位于中关村一栋现代化写字楼的高层，装修简单干净，充满了科技感。

前台小姐笑眯眯地带我走向会客室。

门一推开，我有点惊讶，沈叙不仅在场，旁边还站着三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

“郑同学，欢迎你。”

沈叙起身过来招呼我，“这几位是我们的核心技术人员，他们对你的研究挺感兴趣的。”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们围绕纳米材料在能源领域的应用展开了深入讨论。

星辰科技的团队实力真不一般，交流过程中我学到了不少东西。会议快结束时，沈叙忽然提议：“郑同学，我们正打算筹建一个校企联合实验室，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与？”

我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可我才大二学生…”

“学历不是关键，能力才是。”

沈叙笑着说，“我看过你写的几篇论文，思路很敏捷。尤其是那篇关于多孔材料表面改性的，给了我很大启发。”

离开星辰科技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沈叙坚持要送我回学校，我推辞不掉，只好上了他的车。

“介意我放点音乐吗？”

我摇头。

他放了一段轻柔的钢琴曲，是《月光》。

我有点意外，“你也喜欢古典乐？”

“嗯，特别喜欢德彪西。”

沈叙目视前方，专注地说，“小时候学琴，总弹不好这首曲子。”

“你还会弹钢琴？”

我忍不住打量他。

这个年轻的企业家，好像越来越神秘了。

“算是业余爱好吧。”

他笑了笑，“你呢？”

“我只听不弹。”

我顿了顿，“其实……是以前一个朋友喜欢的。”

季修远曾经对《月光》很痴迷，他说这曲子让他想起我。

现在细想起来，那不过是又一次廉价的谎言。

沈叙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贴心地换了个话题，不再追问。

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准备整理今天的收获。

突然发现邮箱里多了一封季修远发来的邮件。

本想直接删掉，眼角却瞥见附件里是一张照片——是我站在星辰科技大楼前的背影。

血液瞬间僵住。

他在跟踪我？

邮件里只有一句话：【新欢不错，可惜眼光太差。】

我赶紧拨通班长电话：“季修远最近跟你联系过吗？”

“啊？”

班长明显被我语气吓到了，“上周还问我要你的号码……怎么了？”

“他有没有问其他的？像是我的行程什么的？”

“这个……”

班长犹豫了一下，“他说想知道你最近忙什么，我跟他说你可能在准备学术会议……晚晴，出什么事了？”

“没事，谢谢你。”

我挂了电话，浑身都凉了下来。

季修远居然在监视我？为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我特别留心四周的动静，可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和星辰科技的合作很顺利，我每周去公司两次，沈叙总是亲自参加讨论。

在他的团队里，我学到了很多课堂里根本没法学到的实战经验。

一个雨天的傍晚，我在公司加班整理数据。

沈叙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

“没吃晚饭吧？”

他递给我一杯，“先休息一下吧。”

我接过咖啡，温热从纸杯里传到手心。

窗外雨声淅沥，屋里却暖意融融。

项目进展比预期还顺利呢。

沈叙翻着我的报告，笑着说：“你的思路挺清晰的。”

我抿了口咖啡，苦里带香，“团队配合得不错嘛。”

话锋一转，我忍不住问：“对了，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是选我？明明有不少比我厉害的学生。”

沈叙放下报告，目光直接锁定我：“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好奇地问。

他靠在椅背上，轻松地说道：“你是真正有纯粹好奇心的人。大多数人研究材料都是为了发论文、拿学位，可你……是真的想知道‘如果这样做会怎样’。”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评价我，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应。

沈叙接着笑了起来：“还有啊，你骂人那会儿，挺可爱的。”

“我哪会骂人了？”我瞪大眼睛。

他说：“上次电话里，你把某个前男友骂成‘自恋的蠢货’，声音挺大，整个实验室都听到了。”

这下我才想起来，上周确实在实验室接了季修远的骚扰电话，当时没忍住骂了几句。

没想到沈叙竟然听到了，脸一下子红了。

他收起笑容，有些认真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需要我帮忙吗？那家伙看起来挺执着的。”

“不用，我自己能应付。”我摇头，“就是有些人不服输，拒绝了他们还不放手。”

沈叙若有所思地说：“我懂，那种人我也遇到过……”

他的话里透着异样，我抬头看他的眼神，却见他目光飘向远方，像是在回忆什么不太好的往事。

“后来怎么样了？”我压低声音问。

“后来我才明白，有些人出现在你生命中，不过是为了教你学会划清界限。”

他转过身，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希望你的‘老师’别像我当时那样棘手。”

雨下得更大了，我们各自安静地喝着咖啡，心思都飘得很远。

周末回家，妈妈神神秘秘地把我拉进卧室：“晚晴，你认识星辰科技的沈总吗？”

我愣了一下，问：“你怎么会知道？”

妈妈掏出手机，递给我一篇财经报道：星辰科技和清华大学共建实验室，年轻的CEO沈叙亲自带队。

配图里，我和沈叙站在实验台前讨论，虽然只是侧影，但熟悉的人一看就认得出来。

“妈，那只是学术上的合作。”我无奈地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妈妈摆摆手，“不过这沈叙看起来挺不错的，比季修远强多了。”

我哭笑不得：“您这想得也太远了吧。”

妈妈突然压低声音：“对了，季修远的妈妈上周来书店了。”

我家开的书店偶尔有常客，季妈妈就是其中之一。

“她说了什么？”我马上警觉起来。

“阴阳怪气的，说什么‘现在的女孩子，有了点名气就容易忘本’。”

妈妈学着她的口气，“还问我你是不是有了新男朋友。”

我皱起眉头：“她怎么知道的……”

话没说完，我突然明白了，肯定是季修远把我的行踪告诉了他妈妈。

这对母子到底想干什么？回到学校之后，我变得更小心了，尽量避免一个人行动。

幸好，季修远似乎也安静了，没有再来骚扰我。

可一个月后的深夜，我突然收到一条微信好友申请，备注写着“有急事”。

我点开一看，头像是个陌生女孩，但微信号里赫然带着“baiyanning”几个字。

白雅宁？难道是她？

出于好奇，我同意了好友请求。

刚通过，对方马上发来一张截图，是她和季修远的聊天记录：

季修远：“雅宁，我们真的结束了。我爱的是晚晴，一直没有变过。”

白雅宁：“那你手机里为什么存了一堆她的照片？你这不是跟踪狂吗？”

季修远：“我只是关心她。”

白雅宁：“恶心！你知道她早就有新欢了吗？那个星辰科技的沈总！”

季修远立刻反驳：“闭嘴！不许你提他！”

紧接着是一段语音，我点开声音，季修远在寂静的宿舍里歇斯底里地喊着：“郑晚晴是我的！她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我手一抖，手机从手里掉到床上。

屏幕亮起，又收到白雅宁的消息：“现在你明白了吧？他疯了。这全是你害的。”

我关闭手机，蜷缩在床上，彻夜难眠。

第二天天刚亮，我终于做出了决定。

打开电脑，给沈叙发了一封邮件：“关于那个跟踪的问题，我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