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抗拒到听懂:父亲的佛音里,藏着我半生没懂的人生哲学》
发布时间:2025-08-04 03:43 浏览量:2
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从我记事起,家里从没有过焚香敬神的仪式。每年除夕和初二送神,别家热热闹闹地磕头跪拜,他却不要求我们磕头,说那些都是虚头巴脑的讲究。那时的他,脊梁像田里的老榆树,敦实得能扛起整个家。
后来我在城里安了家,把父母接来同住。带他们去体检那天,医生指着片子说父亲是肝硬化早期,大概率是早年乙肝拖出来的。母亲突然红了眼,念叨起二十多年前的事:"那年他在田里割麦,回来就犯恶心,脸黄得像蜡纸,躺了几天又爬起来下地......"母亲后悔不迭叨咕说,"那时候家里攒的钱得紧着供你上大学,如果..."。原来有些疼痛,早已在岁月里结了疤,又在多年后以更烈的方式撕开。
父亲只是淡然一笑:"这都是命。哪有十全十美的时候?"
再后来,肝硬化拖到了晚期。第二次胃出血住院时,他输完血,脸色还泛着苍白,却反过来拍我的手:"别紧张,我身体底子好,能挺。"末了忽然说,"给我买个念佛机吧,佛会保佑我的。"
我愣住了。那个从不信鬼神的人,竟主动要起了念佛机。
从那天起,病房里多了循环往复的佛音。父亲变得异常安静,不再像从前那样跟我们说笑,除了打针吃饭,就捧着那台小小的机器,用微弱的气息跟着念"阿弥陀佛"。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骨瘦如柴的手上,佛号轻轻飘着,像一层柔软的茧,裹住了病房里所有的慌张。他偶尔会望着窗外的树发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禅意的平静。
直到最后一次昏迷,他再也没醒过来。
按照父亲的遗愿,火化前,念佛机一直放在他枕边。那声音不大,却像父亲的呼吸,均匀地起伏着。下葬那天,公墓的风有些凉,我在墓碑旁立了台太阳能念佛机。阳光好的时候,佛音就能顺着风飘很远,像他生前那样,沉默却有力量。
如今每次去看他,总先听见那熟悉的调子。我总觉得父亲没走,还是那个坐在炕沿上的男人,只是这一次,他愿意听着佛音歇一歇了。那些他年轻时不肯信的"保佑",终究成了我们之间最隐秘的约定——愿这佛音能替我们日夜继续陪着他,让他再也不用扛着生活的重量,再也没有疼痛,只在干干净净的声音里,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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