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酒宴投毒那日 我将毒酒交换 递到了宁王手中 “王爷,请 ”

发布时间:2025-08-05 01:59  浏览量:1

回到了酒宴投毒那日,我将毒酒交换,递到了宁王手中,“王爷,请。”

本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自我踏入这宁王府的门槛,谢恒对我的宠爱,便如那春日里疯长的藤蔓,肆意蔓延,直教那天下人皆知。

他府中,尚有一位小妾。

听闻,她与谢恒年少时便情投意合,情深意笃。

可自她入府以来,却备受冷落。

谢恒从不踏入她的房门半步,只将满腔的柔情蜜意,尽数倾注于我一人身上。

彼时,谢恒正处心积虑地谋夺那储君之位。

他深知,暗处的敌人虽伤不了他分毫,却会将无数阴险毒辣的暗杀手段,尽数冲着他最心爱的女人而来。

于是,我便成了那众矢之的。

酒宴之上,有人暗中投毒。

我饮下那杯毒酒,腹痛如绞,终致小产。

那未出世的孩子,便这般无辜地丧了命。

又有一次,马车突遭袭击。

我从那疾驰的马车上跌落,摔断了双腿,痛不欲生。

而那最后的争储之战,更是惨烈无比。

我与那小妾,竟同时被他的死敌绑架。

那死敌手持利刃,狞笑着逼谢恒二选其一:“今日,你只能救一人!若选错了,便让她血溅当场!”

谢恒的目光在我与那小妾之间游移片刻,终是毫不犹豫地指向了我:“救她!”

那死敌闻言,顿时狂笑起来:“好!那便让你亲眼看着,你最心爱的女人,如何死在你面前!”

言罢,他一刀便捅进了我的血肉。

我痛得浑身颤抖,鲜血染红了衣襟。

我缠绵病榻,奄奄一息。

而谢恒,却终于登基为帝,君临天下。

可他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却是将那皇后之位,赐予了那位小妾。

他身穿龙袍,威严地坐在那龙椅之上,冷冷地望着我:

“我从未爱过你。”

“这些年宠着你,只是因为我知道,皇兄他们会用我最心爱的女人来威胁我。”

“我需要一个活靶子,来替她挡下所有的明枪暗箭。”

言罢,他轻轻牵起了那小妾的手,温柔地笑道:

“为了不让她成为那活靶子,所以才假装宠你。”

“我冷落她,是在保护她;我宠爱你,也是在保护她!”

那小妾也依偎在他身旁,娇笑着说道:

“多谢姐姐多年相护,让我能养尊处优,不必像你一样,不断被毒、被害、被杀。”

“如今,姐姐便安心去吧。”

我闻言,心中恨意滔天,却终究无力回天,含恨而死。

再睁眼时,我竟回到了那酒宴投毒的这一日。

我看着眼前那杯冒着热气的毒酒,心中冷笑连连。

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将那杯断子绝孙的毒酒,换到了谢恒的手中。

“王爷,请。”我微笑着望着他,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1

那杯中澄澈的酒液,竟如同一面诡异的镜子,清晰倒映出我年轻且娇美的面容。

刹那间,我心中如惊雷炸响,便已然知晓——我竟重生回了三年前这场看似奢华的酒宴之上。

我缓缓抬眼,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望向那端坐高位的宁王谢恒。

此刻,他正与几位大臣谈笑风生,嘴角噙着一抹志得意满的笑,意气风发得好似这世间万物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宁王殿下近日可是春风得意啊。”一位大臣满脸谄媚,拱手说道。

谢恒微微仰头,朗声大笑:“哈哈哈,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

不久前,他精心谋划,抓住了奇王的把柄,撺掇着这群大臣弹劾奇王与青楼女子纠缠不清、行为不检。

这弹劾之章呈到皇上案前,皇上龙颜大怒,当即训斥了奇王。

奇王妃得知后,又惊又怒,一时气血攻心,竟致流产。

打压了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谢恒心情大好,这才特地在府上办了这场盛大的宴会,犒劳他阵营下那些能言善辩、舌灿莲花的文官。

“今日诸位大人尽情畅饮,莫要拘束!”谢恒端起酒杯,高声说道。

“多谢宁王殿下!”大臣们纷纷举杯,齐声应和。

然而,他却浑然不知,奇王已决心报复,细作早已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厨司,在这酒里下了致命的毒。

而我手中这杯看似普通的酒,正是冲着我这个宁王妃来的。

前世,这杯毒酒下肚,我顿感腹中如万箭穿心般绞痛,整整三日,痛不欲生。

四个月大、尚未成型的孩子,就这样化为一摊浓血,离我而去。

之后,太医诊断,我此生再不能如寻常女子那般怀上身孕。

谢恒害死了奇王妃腹中的孩子,奇王便以牙还牙,也要让他最心爱的女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错,这京城之中,人人都知道——我宋霁晚是谢恒最爱的女人。

犹记得我与他的大婚那晚,他竟下令让皇城每家每户都在门口挂上红灯笼,且要亮灯到天明为止。

“今日是我与霁晚大婚,定要让这皇城同喜!”谢恒紧紧握着我的手,深情说道。

那晚,皇城一片喜庆,灯火辉煌,全城百姓都知道这是宁王对宁王妃的独宠。

婚后,但凡有正式场合,他必定携我这个正妻出席,在人前毫无顾忌地与我十指相扣,那恩爱的模样,让旁人羡慕不已。

“本王与王妃,情比金坚。”谢恒总是如此向旁人宣告。

每逢上朝,他身上必然挂着我赠给他的玉佩或香囊,即便是对上那群跟他争储的皇子们,他也时不时地将我这个王妃挂在嘴边。

“我家王妃温柔贤惠,乃是我此生至爱。”谢恒一脸骄傲地说道。

他如此高调示爱,以至于连皇城街上路过的狗被人踢一脚,开口叫出的第一声也会是:

“宁王谢恒最爱他的宁王妃!”

2

谢恒待我之情,炽热如火,毫无遮掩。

他那满腔爱意,昭然若揭,连暗处蛰伏的死敌亦洞若观火,皆知他心中最柔软之处,便是我。

宁王爱我,爱得视若生命。

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便暗自盘算:若能取我性命,必能重创宁王,令其痛不欲生。

故而,前世之时,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冲我而来。

毒酒鸩杀,我险些丧命;马车坠崖,我九死一生;叛军谋杀,我屡次濒危。

待到谢恒终登太子之位,我已落下残疾,病入膏肓。

那被毒害得千疮百孔的身躯,早已如风中残烛,油尽灯枯,时日无多。

我自知大限将至,却从未有过一丝悔意。

心中所想,唯有庆幸:“幸好,幸好那些毒酒暗算,未曾伤及谢恒分毫。”

直至那时,我仍坚信,谢恒待我,乃是一片真心。

我亦自然要以真心相报,无怨无悔。

闻得他即将登基为帝,我心中所念,唯有:“我虽命不久矣,做不得几日皇后,然至少可借此之位,惠及母家,令他们得以安享荣华。”

可谁知,登基大典那日,他竟将那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赐予了府中那个一向默默无闻的小妾。

我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难以自持。

“为何……为何会是这样?”我低声喃喃,似在问天,又似在问自己。

3

那小妾名唤张映雪,乃是礼部张侍郎之女。

昔日,张侍郎因贪墨之罪被查,满门遭殃,张映雪亦险些被发卖为奴,沦落风尘。

谢恒将她救下,来至我面前,温言细语道:“阿晚,我救她,不过是念及年少时那点微末的竹马情分,不忍见她受那等搓磨,故而纳进府里,做个妾室罢了。”

你瞧,他连纳个妾,都要如此细致地与我解释,生怕我心中生了嫌隙。

小妾进门之后,谢恒极少踏足她的院子。

就连那洞房之夜,他也只是去她那边略坐了坐,走个过场,随后便来了我的房里,与我共度良宵。

他这冷落的戏码唱得如此之好,以至于那日,谢恒竟牵着张映雪的手,在我面前与她十指相扣,我竟以为是自己病重,看花了眼。

他们身边,还站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如今,一个是尊贵无比的小太子,一个是娇俏可爱的小公主。

那张映雪笑着向我福了一福,道:“多谢姐姐这三年,为妹妹我遮风挡雨,护我周全。”

言罢,她把两个锦衣华服的孩子推到我眼前,炫耀道:

“姐姐,你还没见过这两个孩子吧?”

“这两个孩子,在我入王府之前,便已在我腹中了。”

她掩唇轻笑,眼中满是得意:“姐姐竟不知此事?”

“你的确不知,因为皇上在做王爷时,便将我保护得极好。”

“我被关在后院,看似不得宠,实则吃穿用度,一样不缺,丝毫不比你这个得宠的王妃差。”

“那时外头乱得很,那几个皇子恨不得把王爷生吞活剥了,王爷说了,外面危险,他不宠我,我便不会被那些皇子针对。”

“但只将我保护起来怎么够呢?必得再娶个王妃做活靶子,于是王爷便向先帝求娶了你。”

“我原本是不乐意的,他与我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让我看着他宠爱别的女人,我自是不甘心。”

“直到那次宫宴,姐姐你被人投毒,堕胎流产,我才明白陛下的苦心,原来他是真的在保护我。”

“后来我便乖顺地听陛下的安排,那段时间,姐姐你遭了不少暗算吧?”

张映雪娇羞地摸了摸尚还平坦的肚子,继续说道:

“姐姐被毒酒毒得流产丧子时,我正在内宅安稳地养胎,享受着王爷的悉心照料。”

“姐姐从马车滚落摔断两条腿时,王爷正趴在我肚子上,听那龙凤胎的胎动,满脸都是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姐姐被叛军劫持时,我和王爷心照不宣,他开口选你,是因为一早就猜到叛军会先对他心爱的女人动手,看似选你,其实是在护我呢!”

言罢,她走上前,修长的手指抵着我的下巴,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嚣张地嘲讽我:

“宋霁晚,你虽出身高门贵女,又如何?到头来,你不过是王爷保护我的活靶子,你和你的孩子,都是我的替死鬼!”

4

我惊怒交加,双目圆睁,死死地看向谢恒,满心盼着他能吐出一句否认之言。

可谢恒看向我的目光,却冷若寒冰,毫无温度。

他冷冷开口,声音似淬了毒的利刃:“我从未爱你,这些年对你所谓的宠着,不过是因皇兄他们拿我最心爱的女人做威胁。”

我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强撑着问道:“你……你心爱的女人是谁?”

谢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牵起一旁映雪的手,缓缓说道:“如映雪所说,当年夺储之路,荆棘丛生,需要一个挡刀挡枪的活靶子。”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所以,这个活靶子就是我?”

谢恒冷笑一声:“不错,为了不让她成为那活靶子,所以才娶了你,又假装宠你。”

我脑海中闪过往昔种种,那些甜蜜的瞬间,此刻竟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刺痛着我的心。

我颤抖着声音问道:“那大婚之夜的满城明灯呢?也是假的吗?”

谢恒眼神冷漠,淡淡道:“那不过是在告诉所有人,宁王妃很得宁王重视。”

我心中一阵绞痛,又问道:“凡是宫宴你必带我出席,在群臣面前时刻提起我,这也是……”

谢恒打断我的话,冷冷道:“便是让宫里那些人都知道,伤害你这个王妃,宁王也会痛彻心扉。”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满是恨意:“所以,那些恨你又不敢明着害你的人,就会把刀指向我?”

谢恒得意地笑道:“不错,他们毒害谋杀,必留下痕迹,我正好抓住把柄,奇王不就是这样败在我手吗?”

我声嘶力竭地喊道:“那你把我置于何地?”

谢恒却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大笑道:“所有的暗算阴谋都聚焦在你身上,而我真正心爱的映雪,将安然无恙地为我生下双胞胎。”

我身上那些为谢恒而受的伤,此刻开始剧烈作痛,似在嘲笑我曾经的天真与愚蠢。

我撑着上半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质问道:“这些年的恩爱时光里,半点真心都没有吗?”

谢恒放声大笑,那笑声刺耳至极:“真心?真心是这世上最廉价、最无用的东西!你的真心在朕眼里,就是个笑话!”

胸口如被重锤击中,剧烈地疼痛起来,我猛地呕出一口黑血。

那两个孩子被我这副模样吓得躲到张映雪身后,却又忍不住探出头来。

其中一个孩子抓着张映雪的手,怯生生地问:“母后,她好可怜,她是谁啊?”

张映雪笑得花枝乱颤,凤冠上的流苏都乱晃作响:“她啊!是被你们父皇和母后踩在脚底的笑话!!”

另一个孩子听了,立刻来了精神,拉着小伙伴围着我,指着我,嘻嘻哈哈地喊:“笑话!笑话!这里有个笑话!!”

5

一阵凛冽刺骨的冷风如利刃般拂面而来,似一双无形的手,硬生生将我从那如梦魇般的前世记忆中狠狠抽离。

我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摸了摸尚且平坦、尚未显怀的肚子——这腹中,正孕育着我前世那无缘来到人世的孩子。

冥冥之中,我似有感应,知晓这是个男胎。只要他呱呱坠地,便是宁王府尊贵无比的世子,日后,亦有可能是那高高在上、执掌天下的未来小太子。

抬眼望去,只见谢恒依旧被一群大臣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谈笑风生。而那杯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毒酒,依旧静静地摆在我的眼前,似在无声地挑衅。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的身影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地隐入了假山之后——我心中一凛,已然确定,便是她下的毒。

我深知,必须抓住她,可又不能打草惊蛇,坏了大事。于是,我下意识地看向了筵席左侧静静坐着的那个男人。

他似是与我心灵相通,竟似有感应一般,也缓缓朝我看来,目光交汇间,似有千言万语。

恰在此时,谢恒朝我招了招手,嘴角噙着一抹看似温柔的笑意,唤道:“爱妃,过来。”

我亦回以一笑,轻轻点头,起身之时,顺手便拿起了桌上那杯毒酒,动作自然得仿佛那不过是一杯寻常佳酿。

我莲步轻移,款步走到谢恒身旁,柔声道:“王爷,妾身为你温了酒。”

谢恒还未及回应,旁边几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大臣已经抢着拍起马屁来。

一个大臣满脸谄媚,尖着嗓子道:“哎哟!王爷与王妃真是恩爱得让人羡慕啊!这等夫妻情深,实乃我朝之幸啊!”

另一个大臣也不甘示弱,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王爷与王妃堪称我朝夫妻之典范,这等恩爱,真是羡煞旁人呐!”

谢恒从善如流,嘴角上扬,伸手便搂过我,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动作亲昵无比。

和前世如出一辙,只要在人多的地方,他都要这般刻意地提醒所有人——他爱我这个王妃。

可我知道,他这般做,不过是将我置于风口浪尖,让暗处那些心怀不轨的敌人更会将我当作首要目标。

谢恒微微眯起眼,带着几分醉意,撒娇般地道:“本王今夜有些醉了,爱妃喂我喝?”

他确实有些微醺,面色泛红,还刻意地当着众人的面与我撒娇,仿佛生怕别人不知他与我恩爱。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笑靥如花,柔声道:“好啊,王爷既然醉了,妾身自当悉心照料。”

说罢,我亲手端起那杯毒酒,缓缓凑近谢恒的嘴边,将那杯毒酒,一滴不剩地喂进谢恒嘴里。

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我便知酒已入腹,心中暗自冷笑。

这毒酒可不是寻常之物,前世我喝下不过十息之间,便已经腹痛如绞,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腹中翻搅。

我静静地看着依旧意气风发的谢恒,暗暗地数着数。

“十、九、八......”我心中默念,目光紧紧盯着谢恒。

“七、六......”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五、四......”我屏住呼吸,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时刻。

“三、二......”

“王爷?你怎么了?!”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表面的平静。

方才还在与大臣们谈笑风生的谢恒,脸色猛地煞白下来,如一张白纸般毫无血色。

他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摔落在地,碎成无数片。

他忽然痛苦地紧捂下身,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这药,女子喝下,堕胎流产,终身不孕。

男子服下,——自然是伤他的命根子了~

6

宴席之上,华灯初上,在场的大臣皆携女眷赴会。

那素日里端方持重、风度翩翩的宁王谢恒,忽地当着众人的面,双手捂住下身,身形扭曲,面色涨红。

满座之人见此情形,皆面露微妙之色,目光闪烁,交头接耳间,尽是诧异与猜疑。

我佯装浑然不知情,莲步轻移至谢恒身侧,柔声关切道:“王爷,今日这等场合,可要注意仪态呀,莫要失了分寸。”

谢恒此时哪还有心思听我言语,他双目圆睁,似要喷出火来,慌乱地扫视桌上酒菜,似在寻那毒源。

紧接着,他身形一晃,竟翻倒在地,双手仍死死捂住下半身,声嘶力竭地大喊:“疼!疼啊!”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宁王怕是中了毒。

“王爷这是怎么了?!”一位大臣惊呼出声,声音中满是惊恐。

我故作震惊,美目圆睁,快步上前,双手轻扶谢恒,关切问道:“王爷,你究竟哪里疼呀?可急死妾身了。”

谢恒在我怀中痛得浑身颤抖,如蚯蚓般蛄蛹,嘴唇翕动,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音。

我顺着他捂着的手,缓缓摸去,轻声问道:“王爷,可是此处疼吗?”

说罢,我猛地用力一抓!

刹那间,隐约听见那如鸡蛋壳被抓碎般的清脆声响。

谢恒身体猛地一僵,双目圆睁,死死瞪着我,似是不敢相信我会如此对他。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关切问道:“王爷不必跟妾身害羞,妾身只是想确定你到底是何处疼痛,可是此处疼吗?”

言罢,我手下用力,狠狠一碾!

这下,“蛋”彻底碎在了我的掌心。

谢恒惨叫一声,声音凄厉,划破夜空,紧接着双眼一翻,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7

之后,整个王府的局势瞬间陷入了混乱,如那被狂风卷起的湖面,波涛汹涌,不得安宁。

谢恒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抬进了内殿,那原本整洁的床榻,此刻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显得有些凌乱。

太医们听闻消息,如那闻风而动的鸟雀,很快就匆匆赶来。他们神色匆匆,脚步急切,背着药箱,鱼贯而入内殿。

与此同时,内院也收到了这惊人的消息。张映雪听闻后,心急如焚,顾不上整理自己的妆容,急匆匆地就赶了过来。

她的身形被掩在那宽厚的锦衣之下,脚步慌乱,裙摆随着她的奔跑而微微晃动。

前世里,谢恒曾言,不想让妾室整日在眼前晃悠,以免搅了我与他之间的夫妻情分。

故而,张映雪无需每日来与我请安。也正因如此,直到她生下双胞胎,我都浑然不知她竟已有了身孕。

张映雪一进内院,便瞧见地上那刺眼的血迹,那是谢恒留下的。她顿时急得双眼通红,如那被激怒的母狮,冲我大吼道:“王爷怎么了?王爷怎会中毒的?你是如何照顾王爷的!”

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她才是这王府中当家作主的女主人一般。

我闻言,不禁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抬手便迎面给了她一巴掌!

“啪!”掌心掴过脸皮的脆响,在这寂静的后院中格外清晰。

一时间,后院静了一瞬,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愣住了。

张映雪猝不及防,被我这一巴掌打得偏了脸,连头上那用来装低调淡雅的银钗都歪了,摇摇欲坠。

她不可置信地缓缓转头看我,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你?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啊!!”

她话还未说完,我目光冷冽,照着她的右脸又是一掌,冷冷道:“打你就打你,你也配跟我哇哇乱叫!?”

我是将门虎女,自幼习武,手劲自然不小。这一掌下去,张映雪直接被我扇得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缓缓抬起头来,像一匹愤怒的母狼,阴毒地瞪视着我,咬牙切齿道:“宋霁晚!你!”

我身边的女使月依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呵斥道:“放肆!一个不受宠的妾也敢直呼王妃的名字!真是毫无规矩!”

张映雪双眼冒出愤怒委屈的泪花,那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前世里,谢恒与她拿我当活靶子,两人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我如同那被蒙在鼓里的愚人,一直到死才发现,自己竟一直在为他人作嫁衣,白白付出了那么多。

重生之后,我很是认真地反省了自己的错处。

张映雪的父亲乃是二品文官,当年也曾做过那些皇子的老师,可谓风光无限。

虽然后来因贪墨被抄家,但张映雪这种书香门第养出来的落魄千金,骨子里自是有一股傲气在的。

前世她在王府三年,皆是不受宠的状态。以她的清高个性,之所以能忍受这般冷落,其一是因为谢恒给她的承诺,让她心中有了底气,觉得未来可期。

其二便是,我这个王妃性子实在太好。

即便她这个妾室不受宠,我作为王府主母,也从来不会去为难她半分。

在知道她是谢恒恩师的女儿后,我还同情她身世坎坷,在她嫁进王府时,给足了她良妾入府的体面。

王府里偶有议论她不受宠的言论,我也及时制止,生怕伤了她的自尊。

便是我这般好性子,让她的日子过得太过舒心,所以她这样清高浮躁的人,居然也能一路隐忍到谢恒登基为帝,让她熬出了头,享尽了荣华富贵。

重来一世,我便要让她知道知道,这后宅之中,若是不受宠,就别想有尊严地过日子!

只有她急了,才会跟谢恒闹起来。

只有谢恒乱了分寸,我才能尽快地摆脱这活靶子的命运,不再任人摆布!

8

彼时,药童神色慌张,疾步奔出,高声喊道:“不好!王爷吐血了!”

“什么!”张映雪闻言,顿时花容失色,慌了神,从地上猛地爬起来,便要往暖阁里冲去,口中急切呼喊:“让我进去看看王爷!!让我进去!!我定要陪在王爷身边!”

我柳眉微蹙,冷冷吩咐两个嬷嬷:“押住她,莫让她放肆。”

两个嬷嬷得令,上前便将张映雪牢牢押住。

张映雪恼羞成怒,奋力挣扎,尖声叫道:“王爷此刻最想见的人定是我!你们这些狗奴才,放开我!让我进去见他!”

我冷笑一声,目光如冰,冷冷道:“即便今夜王爷命悬一线,你这样不受宠的妾,也休想见他最后一面!”

张映雪被我这句话如利刃般钉在原地,她震惊地瞪大双眼,看着我,颤声道:“你……你昨日还是那般春风化雨,温柔可人,怎的今日竟变得如此跋扈歹毒?”

我轻抚发髻,神色傲然,冷声下令:“来人,给我押紧了她!她若再聒噪,吵了王爷清净,便再打她的嘴,不必留情!”

两个嬷嬷中气十足,齐声应道:“领王妃命!”

言罢,我转身,莲步轻移,进了内殿。

只见谢恒已被那剧毒折磨得狼狈不堪,惨状令人不忍直视。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如墨,双腿颤抖不止,裆部不断有黑色瘀血渗出,触目惊心。

我心中暗想,我以为此毒无药可解,毕竟前世我中此毒后,亦是久久不能痊愈,每到夜里,都要忍受小腹那如刀绞般的寒痛。

可太医却匆匆配了药来,恭声道:“王妃,此毒在三个时辰内服下对症的解毒汤,便可痊愈。”

我一愣,忙问:“若是三个时辰内没有服下呢?”

太医迟疑片刻,低声道:“若三个时辰后才服解药,王爷怕是……再不能举了。”

我闻言,浑身一寒,心中恍然大悟。

所以前世,我本不至于落得终身不孕的下场。

那药,为何没有给我及时服下呢?

我记起来了,前世我清醒后,丫鬟曾说,我中毒昏迷时,是张映雪在照顾我。

她入府那日,曾拉着我的手,笑语盈盈道:“姐姐不愧是将门虎女,一看便知身体健壮,是个好生养的,不似妹妹我这般弱不禁风。”

原来如此!

所以我中毒小产后,她便故意看着我被折磨了一夜,才喂下解药,导致我身体大受损伤,再不能生育。

而她腹中的双生子,地位自然就更稳固了。

我心中冷笑,接过解药,对太医道:“你且先出去,我来照顾王爷。”

谢恒素来宠我,我与他夫妻恩爱,人人都笃定我不会害他。

太医不疑有他,带着人退了出去。

等屋里只剩下我的人后,谢恒的下身又晕出一摊血,那剧毒,竟是冲着他的命根子来的。

我知道这毒的厉害,对于男子而言,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承受阉割之刑,痛不欲生。

他痛得浑身抽搐,口中发出微弱的呻吟,真可怜啊。

张映雪的手段,今世,我便用在谢恒身上,以牙还牙!

我手一倾,那解药便如流水般,全倒在了地上~

9

身旁的月依见状,惊惶失措,急声道:“王妃,您这是怎的了?怎的突然这般神情?”

我缓缓放下手中之碗,目光冷冷地扫过谢恒那痛苦又狼狈的模样,淡声问道:“卸甲卫何在?”

宋家世代皆以武传家,当年我嫁入王府之时,嫁妆之中便有一队自前线退下的勇士。

这些人,皆是在战场上与狄人真刀真枪拼杀过的,虽因负伤而退居二线,然一身功夫却并未荒废,故而被称作“卸甲卫”。

前世之时,我之所以能在那重重暗算之中勉强保住性命,皆是卸甲卫暗中护佑之功。

谢恒在朝中虽得文官青睐,却唯独缺了武将的扶持。

他娶了我之后,宋家方才选择了他的阵营,而这“卸甲卫”,也便成了宁王府最为重要的守卫势力。

在旁人眼中,我与谢恒恩爱无比,卸甲卫自然也对他忠心耿耿。

然真到了那关键之时,卸甲卫唯一忠诚的主子,却只会是我宋霁晚。

窗外忽地翻进来一道黑影,身着黑甲,面蒙黑巾,正是卸甲卫。

他恭敬地行礼道:“王妃有何吩咐?”

我起身,轻轻理了理衣袖,沉声嘱咐:“王爷中毒,需静心休养,你们好生守着房门,切莫让旁人进来打扰。”

卸甲卫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又道:“将军请王妃到假山一叙。”

“将军?”

我一愣,随即离了暖阁,匆匆往花园假山赶去。

月色如水,洒在那道挺拔又可靠的身影之上。

我小跑几步,热泪盈眶,猛地扑了上去,哽咽道:“哥哥!”

宋明宸被我的拥抱吓了一跳,他提着我的后颈领子,将我拉开些许,见我满脸是泪,不由觉得新奇,打趣道:“今晚之事,竟把你吓哭了?”

我不错眼地盯着他的脸庞,听着他那熟悉的声音,心中五味杂陈。

宋明宸,乃是我的亲哥哥。

父亲年老体衰,是他以军功撑起了宋家的门楣,也是他这个靠山,让我在宁王府得以站稳脚跟。

上一世之时,他总让我时刻警醒着,莫要沉醉于谢恒的柔情蜜语之中。

可谢恒算计得如此之深,我终究还是被他骗了。

我并不知道,前世我死后,宋家的结局究竟如何。

谢恒拿我当替死鬼,那宋家是否也被他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了呢?

我的爹娘和兄长,是否得到了善终?

想到这些,我的眼泪便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

我向来不爱哭,小时候从树上摔下去,磕得头破血流,我都未曾掉过一滴泪。

宋明宸知我胆子大,今晚之事到底未曾伤到我分毫,因此他原本还想调侃几句。

但见我真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也严肃起来,抬手为我轻轻擦拭眼泪,柔声哄道:“别怕,哥哥在这儿呢。你如今怀着身孕,切莫如此伤心哭泣。”

我定定地盯着我的兄长,心中暗自思量。

如今,唯有我看破了谢恒那温柔表象下的算计,宋家全族却还都以为宁王宠爱我而效忠于宁王府。

哥哥他,向来是个只会保家卫国的纯臣。

可谢恒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效忠!

“哥,我并未害怕。”

我止住了哭声,踮起脚却够不到他的耳朵,只好朝他招了招手。

他便会意地弯下腰来。

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做了个梦,梦里,谢恒登基为帝,而我们宋家,却落入了兔死狗烹的下场。”

“哥哥你仔细想想,这历朝历代,有哪位开国权臣能不受皇帝猜忌?”

宋明宸有些讶异地看着我,我惴惴不安,继续说道:“哥,我真正害怕的,是这个。”

旁人若听了我这番话,必会以为我是孕中多思,竟把梦境当真。

然哥哥却认真地听完了我的话,我与他,有着血缘上的心灵相通。

他能理解我的恐惧,也知道,我并非在玩笑。

10

一道微弱却满含挣扎的声音,似幽夜鬼魅之音,悠悠传进我的耳朵。

我这才从思绪中猛地回神,定睛一看,只见两个身形魁梧的卸甲卫,正如铁钳般死死押着一个嘴里塞着布条的丫鬟。

“便是这丫鬟投毒。”宋明宸神色冷峻,沉声说道。

他目光转向我,接着解释:“酒宴之上,你瞧我那一眼,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我便知你定是有事求助。当下顺着你的目光往假山处望去,只见这丫头鬼鬼祟祟,身影可疑,便吩咐手下将她擒了来,任由你处置。”

我微微颔首,目光在那丫鬟身上扫视一番,而后对着卸甲卫淡淡吩咐:“把布条给她松了。”

卸甲卫依言,迅速扯出丫鬟口中的布条。

那丫鬟嘴一空,立刻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冤:“王妃!奴婢犯了什么错!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我冷笑一声,目光如冰,直直盯着她:“你当着我的面,给我倒毒酒,真当我是瞎子,没看见?”

那丫鬟见狡辩不成,眼珠一转,突然提高音量,大声道:“王妃早就知道那是杯毒酒,可你居然心狠手辣,把这杯毒酒换给了宁王喝!

“奇王不过是想让宁王痛失所爱,受些打击罢了,而王妃你,却是真真想要宁王的命!你如此心狠手辣,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道:“痛失所爱?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痛失所爱!本宫的命,可比那宁王金贵多了!他宁王的命,在本宫眼里,不过如蝼蚁一般!”

那丫鬟没想到我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微微一怔,随即又强装镇定,威胁道:“你就不怕我去宁王殿下面前反咬你一口!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我莲步轻移,缓缓走上前,纤细的手指猛地掐住这丫鬟的下巴,冷冷道:“死人,是没有命去告状的。”

说罢,我藏在袖中的刀片悄然滑出,如一道寒光,抵在丫鬟那白皙的脖颈上。

那丫鬟这才慌了神,眼中满是惊恐,声音颤抖:“不,不不!你不敢杀我,你难道不想要我的供词吗?!有了供词,你才能扳倒奇王啊!”

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等你死了,什么供词我要不到啊?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

话音未落,我手起刀落,一刀精准地割了她的喉。

那丫鬟浑身一凛,如遭雷击,她瞪大了眼睛,眼白在黑暗中格外骇人,仿佛死不瞑目。

在她的身体软倒之前,我眼疾手快,抓着她的手,沾了沾她脖颈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在早就准备好的一份供词上,用力盖了印。

那丫鬟摔倒在地,身体抽搐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如一滩烂泥般瘫在那里。

卸甲卫的领头见状,忍不住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问:“王妃为何不严刑拷打?让她亲口供认奇王是投毒的主谋,如此一来,证据确凿,奇王也难以抵赖。”

我轻蔑地一笑,目光扫过众人:“她敢来投毒,便知是个撬不开嘴的死士。与其费心思地拷打,浪费时间精力,还不如直接把她的罪名坐实了,省时又省力。”

宋明宸闻言,走上前来,轻轻抓过我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替我细细擦拭掌心的血迹,温柔道:“你何须亲自动手?万事有哥哥在,哥哥自会护你周全。”

他眸光坚定地看着我,郑重说道:“别怕,哥哥不会让那梦境成真,无论发生何事,哥哥都会挡在你身前。”

我心中一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哥哥,这只是道开胃小菜罢了。”

我目光望向谢恒的寝殿,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以后我要杀的人,还多着呢!那些曾经欺辱过我的,伤害过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11

直至天色大亮,晨曦透过窗棂洒在地面,我才悠悠吩咐道:“许那太医进来复诊吧。”

须臾,太医脚步匆匆地入内,抬眼一瞧谢恒那副模样,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只见谢恒面色死白如纸,嘴唇乌紫似墨,裤裆更是彻底瘪了下去,毫无生气。

太医心惊胆战,赶忙上前去摸他的脉搏,摸来摸去,神色愈发凝重。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惶恐,问我:“王妃,微臣斗胆一问,为何王爷体内的毒没有丝毫缓解之象,反倒似有加重呢?”

我微微挑眉,反问道:“这问题,该问太医你才是。昨夜你开的药,本宫可是亲自一勺一勺地喂王爷喝下了,难不成还能有假?”

太医面露难色,为难地说道:“可看这脉象……王爷似乎没有服药的迹象啊!”

我目光一凛,直视太医的眼睛,丝毫不心虚,冷冷道:“太医难不成是想说本宫没有给王爷喂药?谁不知本宫与王爷情深意笃,王爷对本宫宠爱有加,本宫自然也是一心爱宠着他。若有解药,难道本宫还能眼睁睁看着王爷受苦,不给他吃吗?”

“李太医,你可要知道,污蔑王妃,这罪名可不小,足以让你身败名裂,祸及家人!”我语气森然,一字一顿地说道。

太医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地,战战兢兢道:“微臣、微臣不敢!”

如今谢恒在朝堂之上势头正盛,在外人眼里,我这个最得宠的王妃,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日后更是要母仪天下,成为准皇后。

我平日里虽素来温和待人,可这并不代表我身上没有威严。此刻,我目光如炬,太医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王妃息怒,只是微臣、微臣确实没从王爷的脉搏里看出用药的迹象啊!”

我冷哼一声,理所当然地说道:“那便是太医你医术的问题了。昨夜的药开得不够好,所幸王爷如今还有一口气在,你还不抓紧亡羊补牢,难道要等王爷真断了气,皇上下令诛你的九族,你才肯罢休吗?”

太医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王妃,王妃饶命!”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太医若能好好地为王爷解毒,昨夜你开药失误之事,本宫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自然,太医也该管好自己的嘴,若你说错了话,须知本宫独占王爷宠爱,在这王府中说一不二,什么事都不会有,而你,就得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了!”我目光冰冷,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太医忙不迭地点头:“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谢恒与我在朝野上下,乃至整个越国,那都是被众人承认的恩爱不疑,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这太医,怀疑自己的医术,都不敢怀疑到我对谢恒有二心。

他急忙起身,重新开药,还特意加重了解药的剂量。那药煎好后,是他亲眼看着药童服侍谢恒服下。

药下肚后,没过多久,谢恒的脸色明显有所缓和,嘴唇也慢慢地恢复了血色。

但这解药,终究还是迟了三个时辰,谢恒的子子孙孙,早已经灰飞烟灭,再无留存。

如今,他唯二的血脉,便在我和张映雪的肚子里。

将近中午时分,暖阁内殿的殿门才缓缓打开。

张映雪还站在外面,她的嘴上有一道明显的红肿痕迹,那是昨夜她在殿外大声嚷嚷,被我的嬷嬷掌嘴所致。

她见我出来,怨毒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向我射来,狠狠地挖了我一眼。可此时她顾不上与我争执,一心只想着谢恒的病情,急忙直奔殿内,娇声唤道:“王爷!王爷!”

谢恒这时恰好也醒了过来。

张映雪顿时哭得梨花带雨,泪眼婆娑地娇声唤着谢恒:“王爷!王爷!你可吓死妾身了!”

刚刚苏醒的谢恒,一时忘了做戏,竟伸出手,轻轻拭去了张映雪脸上的眼泪。

我站在屏风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真是好一对恩爱的gou男女!

12

谢恒连着服了两日的汤药,神色才渐渐缓了过来,人瞧着有了几分精神。

他得知自己酒中被人投毒,且那毒伤了命根,当下便气得暴跳如雷,怒不可遏。

恰在此时,张映雪又凑到他耳边,哭哭啼啼地诉起苦来,说起那晚谢恒中毒昏迷之际,我是如何刁难于她的。

“就算是有人投毒,又怎敢明目张胆地冲着王爷您来呢?我听前院的丫鬟说,那杯酒,可是王妃亲手端给王爷您的呀。”

张映雪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微妙与挑拨。

谢恒经她这么一提醒,也忆起中毒昏迷前,裆下那撕心裂肺的剧痛,脸色愈发阴沉。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冷声道:“王妃,你是不是该给本王解释解释?”

我闻言,顿时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泪眼汪汪地望着他:“王爷如今是要怀疑妾身了吗?你宁愿听信张映雪的一面之词,也不愿意相信妾身吗?”

此刻,谢恒还需做戏宠我,以稳住我及我背后的势力。

他果然上前一步,牵住我的手,柔声道:“霁晚,本王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只是……”

他话虽如此说,可眼中却闪过一丝忌惮,大概还记得被我捏碎某些部位的痛苦。

我泪眼婆娑,继续辩解道:“王爷宠爱妾身,妾身感激不尽,又怎会害王爷你呢?那晚王爷中毒,妾身也吓得慌了神,难免手忙脚乱,弄疼了王爷。

“投毒的丫鬟已经被妾身抓到了,这是她自尽前的供词。上面清清楚楚地招认了,是奇王指使她来投毒的。”

我边说边从袖中掏出供词,递给谢恒。

谢恒一听有证据,眼里对我的猜忌阴霾顷刻间消散无踪。

他接过供词,细细看了起来,这份供词,足可以再让奇王喝一壶了。

我趁机又道:“那杯酒本是冲着妾身来的,阴差阳错却害了王爷,都是妾身不好。早知道,那毒酒就该妾身来喝!”

谢恒闻言,连忙搂住我,安慰道:“王妃,别胡说。你又怎能预知酒里有毒?再说了,你腹中还有本王的孩子,本王只庆幸,幸好这毒酒被本王误喝了,否则只怕孩子都难保全了。”

他虽断了命根,可演技却一如既往地好。对我说这些话时,含情脉脉,看不出一丝虚伪与做作。

可前世,我被毒酒堕胎流产时,谢恒却在后院亲手喂张映雪喝安胎药,哄着她说:

“你安心养胎,今日这毒酒幸好没伤到你。”

“王爷,如今妾身才明白,您冷落妾身的苦心。”

张映雪扶着肚子,靠进谢恒怀里,后怕之余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今夜,她的孩子做了我的孩子的替死鬼了。

“王妃不过是挡在我身前的活靶子,活靶子也活不了多久,我就不跟她争这些表面宠爱了。”

可这一世,风水轮流转,谢恒才是我的活靶子。

我当着张映雪的面,靠进谢恒怀里,娇柔地与他撒娇:“我就知道,王爷最心疼我和孩子了。”

张映雪咬着牙,恨恨地看着我,袖中的手早已攥成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

当晚,月依就来禀报,说张映雪在后院跟谢恒闹起来了,吵得不可开交。

13

「你可知道,那夜她竟是如何刁难于我的?」

烛火摇曳,映着张映雪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她撒起泼来,声声泣血:“王爷口口声声说心中唯有我,却任由那宋霁晚如此羞辱于我!事后,王爷不仅不为我讨回公道,还与她恩爱如初,那我究竟算什么!?我腹中的孩儿又算什么!?”

“小点声儿!”

谢恒被她吵得头疼欲裂,忍不住低吼了一声:“你是想让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你腹中也有了身孕吗?”

“知道便知道了!我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张映雪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张映雪才是宁王您真正的心上人!我腹中的孩儿才是宁王爵位真正的继承人!凭什么宋霁晚能母凭子贵,而我却只能屈居后院,遭人欺凌?!”

“谁会欺凌你?”谢恒下意识地为她辩解,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王府在霁晚手上,一向管理得井井有条。即便明面上你不受宠,又有谁敢轻慢于你?我中毒那一晚,霁晚她也是关心则乱,让你不要计较。你如今在这儿‘哇哇’乱叫,实在失了风范!”

张映雪眼中含泪,声音哽咽:“你竟如此夸她、偏袒她?”

谢恒拧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我与你说得很清楚了,现在夺嫡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奇王为了打压我,什么暗算手段都用上了。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不宠你、冷落你,都是为了保护你!”

“宋霁晚现在受尽恩宠又如何?到了关键时候,她就是你我的活靶子。明枪暗箭只会冲着她一个人去,你只要低调行事,后头有的是体面的好日子等着你!”

若是之前,张映雪或许还能听进这番道理。可这一遭过后,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羞辱。更何况,那奇王暗算的毒酒,最终也没能进宋霁晚的口。

上一世,她可是亲眼目睹宋霁晚被投毒之后,才甘心屈居后院,忍辱负重。

她盯着谢恒,听他字字句句都在偏袒宋霁晚,心中只觉得恼恨不已——这算什么活靶子?分明是什么好处都让宋霁晚占了!

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冲上前抱住谢恒:“王爷,你今夜不要走!留下来陪我!”

谢恒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解释:“我不能宠你,现在是非常时期……”

张映雪便哭得更厉害了:“我腹中的孩儿也想爹爹了,就这一晚,好不好?太医说了,我这腹中是双生子,两个孩儿加上我,还留不住王爷的心吗?”

谢恒心中一颤,他想起太医私下里告诉他的那些话——或能用药再行人事,但使女子怀孕的本事,他是彻底地没有了。

也就是说,张映雪腹中的双生子和宋霁晚的孩子,是他唯一的血脉了。

若是之前,谢恒定不会轻易地松口。

但现在,看着张映雪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竟也心软了,转身回抱住了她。

“你听话些,宋霁晚迟早是你当皇后的铺路石。”谢恒轻声安慰道。

张映雪乖巧地点头,紧紧地抱着谢恒,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般。

当晚,整个王府都知道了——王爷时隔半年,终于宠幸了后院那位小妾张氏。

14

第二日晨曦初照,天色微明。

谢恒手持那份精心整理的供词,神色匆匆地进宫去找皇帝告状,脚步急切似有千钧重担。

彼时,张映雪竟破天荒地主动来与我请安。

只见她舍下了之前用来假装素简的衣裳银饰,换上了一袭华丽的苏绣锦袍,那锦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在晨光下闪烁着五彩光芒。

头上戴着金镶玉的钗环,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她款步走到我面前,懒洋洋地行了一礼,轻启朱唇道:“给王妃请安。”

她行礼时只是轻轻地一俯身,还未等礼数周全便直起腰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说道:“王妃见谅,王爷昨夜与妾身缠绵到后半夜,那温存缱绻之态,让妾身今早实在有些体力难支了。”

我端坐在椅上,神色悠然,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悠闲地呷了一口茶水,淡声道:“看来王爷昨晚很是疼你,如此浓情蜜意,恭喜妹妹复宠了。”

张映雪听了,得意地勾起嘴角,眼神中满是挑衅,那目光似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我,仿佛在跟我宣战。

她哪里知道,她越是沉不住气去争谢恒的宠爱,我这个被视作“活靶子”的人就越安全。

时光缓缓流逝,一直到傍晚时分,谢恒才从宫里回来。

当天夜里,宫里便下了一道旨意,削了奇王在皇城的禁卫军兵权,以此作为他毒害兄弟的惩罚。

此时皇帝年老病重,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份兵权自然要移交给自己的儿子。

奇王受罚,谢恒这个宁王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而谢恒阵营里真正懂得驾驭武将的人只有我哥哥。

于是,这禁卫军兵权便辗转到了我哥手中。

哥哥为了谢恩,特意挑了个时辰来王府看我。

他不仅人来了,还为谢恒带了一味百年的肉苁蓉。

哥哥双手捧着那肉苁蓉,恭敬地说道:“微臣听闻殿下被毒伤了身体,心中甚是担忧,特意从西域寻来此药。此药每晚睡前熬汁服下,能让殿下您重振雄风。”

(回到了酒宴投毒那日,我将毒酒交换,递到了宁王手中,“王爷,请。”上部分,后续已完结在主页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