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来我家28年,从没上桌吃过饭,结婚那天,我拉着她坐了主位

发布时间:2025-05-16 18:01  浏览量:7

讲述人/刘向北 撰写/情浓酒浓

(声明:作者@情浓酒浓在头条用第一人称写故事,非纪实,部分情节虚构处理,请理性阅读)

我叫刘向北,今年42岁,出生在秦岭大山深处。

几天前,继母去世了。整理继母遗物时,一件红色碎花的旧棉袄从衣柜深处滑落。我弯腰捡起,手指触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补丁,突然就湿了眼眶。这件衣服我太熟悉了——当年继母来我家那天,就穿着这件衣服。

“爸,这衣服……”十岁的儿子好奇地凑过来,捏了捏硬邦邦的布料,“怎么这么破还留着?”

我抹了把脸,把棉袄小心地摊在膝头。恍惚间,我又看见1986年的冬天,那个佝偻着背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那年我三岁,刚学会说完整的句子。大姐告诉我,母亲在我一岁时因病去世了,父亲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我们五个,托了人想续弦。

家里穷孩子又多,哪个女人愿意上门当后娘?后来伯娘给爹打听了个愿意上门的女人,那人就是继母。

继母三十多岁,还没出嫁,只因小时候掉进火堆,烧坏了半张脸。

对于继母的样貌,父亲是不在乎的,只要能干活带孩子就行。

继母带着头巾被父亲领进屋时,三哥突然尖叫起来:“鬼啊!”

头巾滑落的瞬间,我看到一张像被揉皱后又展开的纸一样的脸:右半边皮肤扭曲成暗红色的沟壑,眼皮外翻露出猩红的黏膜,嘴唇像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角。她慌乱地捂住脸,却露出同样疤痕遍布的右手。

“这是王秀兰,以后就是你们娘。”父亲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温情,“她饭做得好,也能干活。”

那晚过后,村里渐渐传开了闲话。有人说父亲狠心,找个“疤面婆”来当免费保姆;也有人笑继母傻,放着自在日子不过,偏要跳进这穷窝。这些风言风语,像山间潮湿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漫进家里。可继母从不辩解,天不亮就背着竹篓去后山拾柴,回来时还要顺路割一捆猪草。她的布鞋总是沾满泥浆,那双布满疤痕的手,不是在揉面就是在浆洗,粗糙得像老树皮。

晚上,我蹲在厨房门槛偷看。煤油灯下,继母用变形的右手握着锅铲,左脸完好的部分映着火光,竟显出几分温柔。她发现我时,下意识侧过身藏起伤脸,却递来一块蒸的软糯的红薯。

“烫,慢慢吃。”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清亮,像山涧的泉水。

从那天起,继母成了家里起得最早的人。天不亮就能听见她劈柴的声音,然后是舀水、生火、熬粥的动静。等我们揉着眼睛起床时,热腾腾的玉米糊已经摆在掉了漆的桌上,还有散发着葱香味的烙饼。

我们吃饭时,继母从不和我们一起。她总是等所有人都端起碗,自己才躲进厨房。有次我追进去,看见她正把几片腊肉往我们午饭的饭碗里藏,自己碗里只有漂浮着菜叶的稀汤。

“娘,吃肉。”我踮脚要把腊肉夹给她。

继母像受惊的兔子般后退,差点打翻碗:“小北乖,娘不爱吃这个。”她侧着脸,完好的左眼弯成月牙,“你去堂屋吃,别……别对着娘这张脸,丑。”

七岁那年冬天,我半夜被尿憋醒,看见厢房还亮着灯。门缝里,继母就着昏暗的灯光在补我的棉裤,她右手的疤痕在穿针引线时显得格外狰狞。我注意到她腿上盖的不是棉被,而是那件红碎花的布袄——原来这就是她过冬的全部装备。

“娘……”我光着脚跑过去扑进她怀里。继母僵住了,针扎在手指上沁出血珠。这是第一次有孩子主动接触她的伤疤。她颤抖的手终于落在我背上,我闻到棉袄上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隔天早饭时,我故意磨蹭到最后。等哥哥姐姐都去上学,我把继母拽到桌前:“娘坐。”父亲皱眉咳了一声,继母却像被烫到似的跳起来:“不行不行,你爹……”

“小北别闹。”父亲放下筷子,“你娘习惯在厨房吃。”

我这才注意到,桌旁的条凳永远少一条。原来不是家里穷得买不起凳子,而是从一开始,就没给继母留位置。

上初中那年,我在县图书馆翻到一本医学书,才知道继母的伤叫“三度烧伤”。书上说这种伤愈合时会把皮肤黏连在一起,所以她的下巴总是微微仰着——不是高傲,是因为疤痕拉扯着无法低头。那天我躲在麦垛后哭了很久,回家时发现继母正在院门口张望。月光下她的伤疤泛着银光,却是我见过最美的面容。

“小北!”她跛着腿跑来(那是我我五岁时冬天掉进冰窟,她捞我落下的毛病),“急死娘了……”我紧紧抱住她,感觉到她嶙峋的肩胛骨硌着胸口。这个被全村人喊作“疤面婆”的女人,用扭曲的双手给我们缝出了温暖童年。

2008年腊月,我要结婚了。整个村子都热闹起来,接亲队伍出发前,继母偷偷把她带的银镯塞给我,让我给我媳妇——后来大姐告诉我,那是继母的生母留给她的唯一嫁妆。婚礼开始时,我在厢房找到缩在角落的继母,她穿着一件绛紫色外套,正用头巾拼命遮脸。

“娘,和我一起出去,你儿媳还等着给你敬茶呢。”我去拉她的手。

继母往后缩:“小北,娘这副模样……”

“哪有当娘的不参加儿子婚礼的!”我扯掉她的头巾,在满堂宾客的惊呼和窃窃私语中,拉着这个从未上桌吃过饭的女人走向主位。她的手在我掌心发抖,像只受惊的鸟儿。

司仪尴尬地咳嗽,我夺过话筒:“这是我娘!没她就没有今天的刘向北!”妻子立刻跪下敬茶,继母那只好眼睛涌出的泪水冲开了她半辈子的卑微。那天她终于挺直腰背坐在主座,尽管仍下意识用左手遮着右脸。

人群中,有几个曾经嚼舌根的婶子红了眼眶,悄悄抹起了眼泪;村里的老人们也纷纷点头,小声议论着:“这孩子,懂得报恩啊。”而那些曾经嘲笑过继母的孩子们,此刻也都安静下来,眼里满是敬意。

婚后第三天,我和妻子拆了厢房的门槛——继母的腿疾越来越重,我们要接她去县里住。搬家的拖拉机突突响时,继母突然跑回堂屋,对着八仙桌跪下磕了个头。我知道,她是在向那个从未允许她同桌吃饭的家告别。

几天前,弥留之际的继母突然清醒,用含糊的声音说想吃红苕粥。当妻子把粥端来时,她却推给我:“小北爱喝稠的……”这是她最后一句话。整理遗物时我才发现,她那件红花袄的内衬里,缝着我们五个孩子每年生日时送她的破烂礼物:我送的玻璃弹珠,大姐给的野花标本,三哥捡的漂亮石头……

我抖开那件棉袄披在肩上,粗糙的布料摩挲着脖颈,密密麻麻的针脚硌得生疼,却又暖得发烫。恍惚间,厨房仿佛又响起熟悉的劈柴声,灶火映着那张布满疤痕却无比温柔的脸。

这件红碎花棉袄,承载着几十年的岁月,见证了一个女人用残缺的双手托起一个家的重量。她用半生孤寂熬煮的温柔,早已化作永恒的暖意,悄然填满了时光的每一道缝隙。就像她从未上桌吃饭,却永远坐在我们心里最温暖的主位。

此刻,我轻轻抚摸着那些补丁,仿佛又握住了她颤抖的手。这哪里只是一件旧棉袄?分明是她用一生为我们缝制的铠甲,护着我们在风雨中无畏前行。而那件始终空缺的条凳,终于在岁月的长河里,拼成了我们心中最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