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了吧,靳言想娶我”我签下离婚书,后听闻她和情人高楼一跃而下
发布时间:2025-08-06 18:01 浏览量:1
“靳言需要那颗肾,你让出来。”
顾曼舒的声音,穿透消毒水的浓重气味,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林逸晨最后的一丝幻想。她口中的那颗肾,是林逸晨苦苦熬了三年,才等来的救命希望。
他下意识地想摇头,拒绝的话语却像被冻结在了喉咙里。
仅仅几小时后,ICU的电话便追魂索命般打了过来——他的母亲,被移出了重症监护室。
母亲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软肋。三年前那场车祸,让她成了一个依赖冰冷器械呼吸的符号。将她移出ICU,无异于直接宣告死刑。
林逸晨疯了般冲到顾曼舒面前,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签好了一半名字的《肾源自愿转让协议》。
“签了它。”女人在白炽灯下美得毫无温度,那份极致的冷漠,让林逸晨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你这是在杀我妈!”他死死攥着那份文件,纸张的锐利边缘深嵌入掌心,声音因压抑的狂怒而剧烈颤抖。
“我知道。”顾曼舒的回答云淡风轻,却字字诛心,“谁让你不听话?靳言那边,已经等不起了。”
苏靳言,又是这个名字。
林逸晨的眼底,瞬间被怒火与绝望交织的血色吞没。他已经预感到,她接下来的话会是怎样一把利刃。
果不其然。
“他必须得到这颗肾。”她的目光平静得可怕,仿佛早已算准,他会为了母亲的性命,丢掉所有尊严和底线。
“不可能……”林逸晨的嘴唇泛白,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顾曼舒,我等了三年……是整整一千多个日夜,不是三天!这是我拼了命才等到的!”
“嗯,我知道。”
她知道!她竟然轻飘飘地说她知道!
林逸晨眼中的血色更浓,可顾曼舒接下来的话,却将他彻底打入了万丈冰窟。
“你等了三年不也活下来了吗?靳言不一样,他从小金尊玉贵,没受过苦,不像你这么能扛。他必须尽快手术,恢复健康,我才能向他父母交代。”她条理清晰,仿佛在分析一笔与她无关的交易,“你的情况相对稳定,可以再等等。这是我权衡之后,最好的选择。”
“权衡?”林逸晨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血泪的控诉,“你知道我这三年做过多少次透析,身上扎了多少个针眼,活得有多像个鬼吗……”
“你母亲的时间,好像不多了。”顾曼舒不耐烦地打断他,手指朝ICU的方向点了点,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为了这些小事跟我争论?”
透过ICU厚重的玻璃窗,林逸晨能清晰地看到母亲因为呼吸困难而痛苦扭曲的面庞。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逸晨,认清现实吧,”顾曼舒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他耳边盘旋,“你母亲凭什么能在海市最好的医院一住就是三年?ICU每天天文数字般的开销,是谁在替你撑着?没有我,你连一天的费用都付不起。”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叹息般的劝诱:“签了吧,不过是一颗肾。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给你争取足够的时间……去等下一颗。还是说,你要为了一时的骨气,让你母亲白白送死?”
嗡的一声,林逸管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顾曼舒伸手扶住了他,并非出于心软,而是顺势将协议和签字笔塞进了他颤抖的手里。
“签吧。”
多么讽刺。上一次她这样温柔地哄他签字,还是在民政局。
三年前,林家破产,父亲跳楼,母亲车祸垂危,他从天之骄子一夜间沦为泥潭里的蝼蚁。是顾曼舒如神明般降临,对他说:“逸晨,我们结婚吧,我想永远陪着你。”
领证后,她带他到母亲病床前郑重发誓:“您放心,逸晨是我丈夫,以后谁敢欺负他,就是跟我作对,我会保护他一辈子。”
而现在,将他狠狠踩进尘埃里,欺辱得最彻底的人,正是她自己。
“林逸晨,你的时间不多了!”顾曼舒的提醒如同一盆冰水,将他从回忆里浇醒。
心脏猛地一抽,林逸晨拿起笔,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因为极度的屈辱与愤恨,那三个字被他写得歪七扭八,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落笔的瞬间,他抓住她的胳膊,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快!快让他们救我妈!”
顾曼舒收好协议,却用冰凉的指尖勾起他的下巴,露出一抹残忍的轻笑。
“这次真不乖。竟然敢反抗我,作为惩罚,你母亲需要再坚持五分钟。”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表情严谨得像个冷酷的法官,“计时,现在开始。”
即使隔着厚重的门,母亲的痛苦也仿佛凌迟在他的神经上。他抛下所有尊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求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快让他们救我妈……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身体抖如筛糠。
见她无动于衷,他咬着牙,发出了绝望的嘶吼:“顾曼舒,你别逼我恨你!”
这句话仿佛触怒了她。顾曼舒一脚将抱着她小腿的林逸晨踢开,目光冷得像冰。
“还敢威胁我?那就一秒都不能少。”
林逸晨的头重重磕在走廊的铁椅上,鲜血瞬间顺着额角流下。而顾曼舒只是冷漠地盯着手表,进行着死亡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救人吧。”
她一声令下,等候多时的医生护士如蒙大赦,蜂拥而入。
鲜血模糊了林逸晨的双眼,一个小护士于心不忍想扶起他:“我带你去包扎一下吧!”
“不,我在这儿等。”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死死盯着ICU病房。
直到监护仪上传来熟悉的、平稳的“滴滴”声,他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他隐约听到她对着电话那头,用极致温柔的声音说:
“靳言,肾脏我帮你拿到了,你安心准备手术就行。”
“这怎么能叫抢呢?他是自愿签字的。放心,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了。”
这就是她承诺的,护他一辈子。
心,死寂一片。
从昏迷中醒来,周围是熟悉的白色。林逸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那个深埋心底、从未动用过的号码。
“傅迟薇,帮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语调,“帮我转移我母亲,再给我准备一个新身份。我要离开顾曼舒。”
大学时,他曾救过傅迟薇。那时的她被人下药,是他赶走了图谋不轨的混混,将她送医。作为傅家的继承人,傅迟薇许诺可以满足他任何一个愿望。
年轻气盛的林逸晨并未当真,哪怕后来家道中落,走投无路,他也只是将这个号码牢牢记住,从未想过去拨打。他曾天真地以为,顾曼舒的出现,是上天对他的另一种垂怜。
如今看来,不过是另一个深渊。
挂断电话,林逸晨双眼通红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
“哭丧着脸给谁看呢?你妈不是没事了吗?”
顾曼舒不知何时推门而入,她的身边,站着苏靳言,两人十指紧扣,亲昵得刺眼。
她脸上的宠溺浓得化不开:“靳言听说你把肾让给了他,心里过意不去,非要过来看看你才肯安心做手术。”
林逸晨的目光越过她,精准地捕捉到苏靳言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得意,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肾都给你们了,还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是又看上我身上哪个零件了,心脏,还是肺?”
顾曼舒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声音冷冽:“林逸晨,注意你的措辞!”
“我母亲刚从鬼门关回来,你还指望我有什么好脸色?”他眼底浮现出深切的悲哀,“难道我是泥捏的,可以任由你搓圆捏扁吗?顾曼舒,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顾曼舒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是我丈夫。我……也是迫不得已。”她避重就轻,随即话锋一转,“靳言马上要手术了,你‘经验’丰富,安慰他几句吧。”
“顾曼舒,”林逸晨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你为了他,抢走了我的命,现在还要我来安慰他?那谁来安慰我!”
顾曼舒的眼神变得极具压迫感,仿佛要将他洞穿:“林逸晨,想清楚了再回答。忘了刚才的教训了?”
母亲在ICU里挣扎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
林逸晨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最终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苏靳言,肾脏是我自愿让给你的,你放宽心,这家医院的水平全国顶尖,你一定会康复的。”
顾曼舒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她温柔地转向苏靳言:“听见了吧,逸晨没有怪你。现在可以乖乖去做手术了,我会在外面守着你。”
“可林大哥受伤了,你该陪着他才是。”苏靳言故作善良地指了指林逸晨额头上的伤口。
顾曼舒甚至没有分给林逸晨一个眼神,她的眸子里只映着苏靳言的影子:“他那点皮外伤,跟你的手术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靳言,我只要你好好的。”
即使早已做好了放手的准备,林逸晨的心还是被这句话刺得千疮百孔。曾几何时,他只是不小心擦破了点皮,她都能紧张得推掉上亿的合同,亲自带他去医院。如今他头破血流,在她眼里,却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伤。
原来爱意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他麻木地看着她,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将那颗本属于他的肾脏慎重地交到医生手中,事无巨细地反复叮嘱,生怕她的白月光出任何一点差错。
一墙之隔,她在手术室外焦灼地踱步,而他则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喝着冰凉的矿泉水,咽下满嘴的苦涩。
身体稍稍恢复了些力气,林逸晨想去看看母亲。路过苏靳言的病房时,却看见顾曼舒正端着一碗鸡汤,细心地在唇边吹凉,才一勺一勺地喂到苏靳言嘴里。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瞬间停滞。
当初他只是轻微咳嗽了两声,她便如临大敌,如今她也能为了苏靳言,放下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照顾。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转身离开。可那两人情意绵绵的画面,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终于来到母亲的病房外。看着那个浑身插满管子、呼吸微弱的至亲之人,他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哽咽:
“妈,儿子不孝,让您受苦了。您再等等,再等几天,儿子就带您走。”
“离开?你要去哪儿?”
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他身后响起。
林逸晨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缓缓转身,对上顾曼舒探究的目光。
“我想……等妈身体好一些,带她出去散散心。”他垂下眼眸,掩去其中的情绪。
顾曼舒似乎没有起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随即抛出了一个更过分的要求:“靳言术后身体虚弱,等回家休养后,你负责照顾他一段时间。”
林逸晨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怀疑自己听错了。让一个同样重病、刚刚失去肾源的丈夫,去照顾抢走他一切的白月光?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顾曼舒眯起狭长的眸子,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怎么,你不愿意?”
母亲的命还捏在她的手里,他没有说“不”的资格。
林逸晨再度垂下头,语气温顺得像一只被驯服的野兽:“好,我会照顾好他的。”
“这才乖。”顾曼舒像安抚宠物一样,摸了摸他的头顶,“等靳言身体好了,我就让他搬出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交代完,又补充道:“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记得去看看靳言的情况。”
目送她离开后,林逸晨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苏靳言的病房。
他的手刚搭上门把手,里面就传来了苏靳言打电话的声音,语气中满是得意与不屑。
“那颗肾?放心,处理好了。”
“顾曼舒那个女人,根本不会怀疑我在撒谎。什么慢性肾衰竭,都是我编出来骗她的。我就喜欢看她为了我,不顾一切的样子。”
苏靳言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病态的炫耀。
“就算林逸晨现在还占着顾曼舒丈夫的名头又怎么样?在她心里,我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只是给他点苦头尝尝,如果他不知好歹,不主动让出‘顾先生’的位置,我不介意让他尝尝更厉害的教训。”
说到这里,他势在必得地笑了:“顾家夫人的位置,早晚是我的。”
林逸晨搭在门上的手瞬间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但他还是压下了滔天的怒火,调整好表情,轻轻敲了敲门。
“苏靳言,曼舒让我过来看看你。”
苏靳言吓了一跳,慌忙挂断电话藏在身后,脸上挤出虚伪的笑容:“林先生,你……没听到什么吧?”
“你是说你假装生病,骗走了我的肾,还打算抢走我老婆的事吗?”林逸晨的语气出奇地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八卦。
“那不好意思,我确实听见了。”
苏靳言的脸色青白交加,但很快,他便镇定下来,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听到了又怎么样?”他瞥了一眼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他眼神一转,突然抓住林逸晨的手,猛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随即抱着林逸晨的腿,声泪俱下地哀求起来。
“林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抢你的肾源,你怎么打我骂我,我都认了!但求求你别赶我走,我离不开曼舒,我是真的爱她啊!”
“只要你肯让我留在她身边,哪怕是做个司机,当个保镖,我都心甘情愿!求求你了!”
“林逸晨!你对靳言做了什么!”
哐当一声巨响,病房门被暴力踹开。顾曼舒黑着脸冲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隐忍坚强”的苏靳言,立刻心疼地上前将他扶起,拥入怀中。
“对不起靳言,我来晚了。”
安抚好怀里的人,她那双淬了冰的眸子狠狠地刺向林逸晨。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林逸晨,我让你来照顾病人,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我的人”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逸晨的心上。如果苏靳言是她的人,那他算什么?
林逸晨掐着手心,强迫自己保持理智,尽量平和地解释:“我没有动他,是他自己摔倒,故意缠上来的。”
“林逸晨,你当我是瞎子,还是觉得我是傻子?”顾曼舒发出一声冷笑,“看来之前的教训,还不足以让你学乖。”
林逸晨脸色一白,心中警铃大作:“你……你想干什么?”
顾曼舒没有回答,而是先将苏靳言扶到床上,体贴地为他掖好被角,柔声说:“靳言,你好好看着,看我怎么替你出气。”
“顾曼舒!你别被他骗了!苏靳言根本没病,肾脏手术也是假的,不信你现在就掀开他的衣服看看!”林逸晨做着最后的挣扎。
顾曼舒的脸色愈发阴沉:“林逸晨,死到临头了还想羞辱靳言。你真是无药可救。”
说着,她猛地一把扯开林逸晨的病号服袖子,露出了那条因为常年透析而布满了鼓包、针眼和丑陋疤痕的手臂。
“你干什么!”林逸晨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想去遮掩。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尤其是不想让顾曼舒看到。
可顾曼舒死死地钳制住他的胳膊,冷笑道:“你还知道羞耻?那你刚才为什么想让我去看靳言的伤口?”
苏靳言则厌恶地将脸撇向一旁:“真恶心。”
这三个字,让林逸晨的心彻底凉透了。
“来人,”顾曼舒高声喊道,“林先生脸色这么差,我看是旧病复发了,还不快带他去做透析!”
她特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命令道:
“记住,全程不许用麻药。万一产生什么副作用,影响了以后的治疗就不好了。”
林逸晨没有反抗,任由两个保镖将他架走。心脏的位置仿佛破开一个大洞,冷风正嗖嗖地往里灌。
冰冷的仪器针头刺入血管的瞬间,他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疼,撕心裂肺的疼。
可他却倔强地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呻吟,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透析结束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白得吓人。
苏靳言心有余悸地躲在顾曼舒身后,满脸感激:“曼舒,多亏了你。要不然现在躺在那儿受罪的就是我了。我可不想变得那么丑,还要忍受这种痛苦。”
顾曼舒眼中蓄满了柔情:“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
林逸晨呆滞的目光中,渐渐泛起水雾。他想起新婚之夜,她曾赞叹他“宛若战神阿波罗”,说他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如今,她却当着他的面,毫不吝啬地夸赞着另一个男人。
她的爱意从未消失,只是完美地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林逸晨死死攥紧拳头,颤抖的肩膀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他才敢拉过被子蒙住头,任由眼泪无声决堤。
接下来的几天,关于顾曼舒的“深情”事迹在医院里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她为了让苏靳言安心养病,豪掷千金包下了整层VIP病房。
有人说,她每日清晨都会亲手熬制汤羹,送到苏靳言病床前,像哄孩子一样哄他喝下。
还有人说,她怕苏靳言因为腹部的疤痕自卑,特意花千万重金,请来了世界顶级的祛疤专家为他诊治。
一连数日,顾曼舒再也没来看过林逸晨一眼。而林逸晨,也在这份被刻意制造的冷落中,逐渐适应了没有她的日子。
这天,他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准备出院,却在走廊拐角,撞见了苏靳言。
他衣着光鲜,面色红润,正因为一个路过的小护士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而大发雷霆。
“眼睛瞎了是不是?”他抬手就给了那护士两巴掌,“我可是顾氏未来的总裁夫人!这身衣服是曼舒特意给我买的高定款,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哪里有半分刚做完大手术的病态。在场的医护人员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苏靳言是顾曼舒的心尖肉,而顾家,是这家医院最大的股东。
“苏靳言,”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我好像还没跟顾曼舒离婚吧。”
苏靳言脸上的嚣张僵了一瞬,随即又换上了一副轻蔑的表情。
“我当是谁呢,你不提醒,我差点都忘了曼舒还有个挂名老公。”他上下打量着林逸晨,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也不知道一个没了肾源的尿毒症病人,还能撑多久?”
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充满了挑衅:“我可是听说,尿毒症晚期会痛不欲生,很多人都受不了那份罪,自己从楼上跳下去了。不知道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林逸晨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道:“你这副嘴脸,顾曼舒知道吗?你就不怕我把你现在的样子录下来发给她?”
苏靳言悠闲地吹了吹刚修剪好的指甲,懒洋洋地开口:“你发啊,你尽管发。她看到了,只会心疼我又受了委屈。”
他笑得张扬而肆意,将被偏爱的那份有恃无恐展现得淋漓尽致。
“毕竟,我才是她最爱的人。”
林逸晨气血上涌,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
“怎么,想打我?”苏靳言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故意将脸凑了过来,眼底满是赤裸裸的挑衅,“你敢动手吗?”
啪!啪!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林逸晨毫不犹豫地挥出了两巴掌,清脆响亮。
“你……你真敢打我!”苏靳言捂着脸,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
林逸晨的表情极尽讥讽:“不是你主动凑过来求打的吗?我成全你。”
苏靳言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就在林逸晨警惕他会还手时,他却突然捂着脸,朝着林逸晨身后,用无比委屈的声音喊道:
“曼舒……你别怪林大哥,都怪我,是我抢了他的肾源,又霸占了你这么久,他心里有气是应该的……我挨两下打没事的,不疼……”
顾曼舒的眸色落在他红肿的脸颊上,猛地一沉。她快步走来,先是心疼地捧起苏靳言的脸,柔声说:“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总被人欺负。”
说罢,她那双冷冽的黑瞳,如利剑般直勾勾地射向“罪魁祸首”。
“林逸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是谁给你的胆子!”
林逸晨无视她迫人的气势,冷静地与她对视:“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你就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顾曼舒眼中的戾气升腾:“好,那我就问问。”她转向那个被打的小护士,“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护士被吓得瑟瑟发抖,下意识地看了苏靳言一眼,在他警告的目光下,瞬间改了口风:“是……是我不小心撞了苏先生……我害怕赔钱,就……就自己打了自己两巴掌……林先生是想替我出头,不是我自愿的!顾总,您饶了我吧!”
林逸晨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但很快,他就重新冷静下来。
“这里还有这么多目击证人。”
顾曼舒幽深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淡漠,却带着上位者不容置喙的威压:“你们,想清楚了再说。”
众人立刻心领神会,纷纷开口。
“顾总,我亲眼看见林先生主动挑衅苏先生的!”
“对,林先生就是嫉妒苏先生,故意找茬打人,我可以作证!”
一时间,所有的指责都倒向了林逸晨。他无言以对,也无力辩驳。
顾曼舒的眉头一挑,声音低沉:“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没错。”他站得笔直,脊梁没有一丝弯曲。
顾曼 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眼神薄凉得可怕。她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为了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去伤害靳言,这就是你最大的错。”
林逸晨的瞳孔剧烈一颤。她什么都知道,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毫无底线地偏袒着苏靳言。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给靳言跪下道歉!”
话音未落,她猛地一脚踢在他的膝弯,巨大的力道让他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地。
“不……我没错,凭什么要我道歉!”林逸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顾曼舒,你不会卑鄙到,再次用我母亲来威胁我吧!”
顾曼舒眼中的温情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当然会。”
她转向苏靳言,问道:“靳言,他打了你几下?”
苏靳言得意地轻笑:“两下。”
“那你就加倍还回来。”
苏靳言故作为难地伸出手,露出修剪得尖锐的指甲:“可……万一伤到林大哥怎么办?”
“没关系,有我给你担着。”
啪!第一个巴掌重重落下,林逸晨的脸上立刻多了几道深深的血痕。他的左耳嗡嗡作响,嘴角溢出鲜血,那抹异样的红,瞬间渲染了他苍白的脸。
啪!第二个巴掌落在了他的右脸。两侧脸颊顿时皮开肉绽,看起来触目惊心。
啪!第三个巴掌落下,林逸晨眼前的世界猛地一黑,本就虚弱的身体险些当场晕厥。
苏靳言的第四个巴掌即将挥下,林逸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这最后一击的降临。
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没有落下。
林逸晨缓缓睁开眼,看到顾曼舒拦住了苏靳言。女人的表情依旧淡漠,语气却不容置喙:“事不过三,这次就算了。我们不跟他这种人计较。”
苏靳言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乖乖地放下了手。他知道,顾曼舒最不喜欢别人忤逆她的决定。
顾曼舒奖励性地在他唇角轻啄了一下:“真乖。”
随即,她才像刚看到林逸晨的惨状一样,轻描淡写地抬了抬下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送他去处理伤口。”
众人如蒙大赦,迅速地忙碌起来。
这一次,只是皮外伤。包扎好后,林逸晨便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收到了傅迟薇发来的消息。
“证件都办妥了,你母亲的疗养机构也安排好了,是国外最顶尖的私人机构,安保和医疗条件都绝对放心。三天后,我派人去接应。”
林逸晨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多日来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骤然放松。
“多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傅迟薇的回复很快,“你……还好吗?三天后,我亲自去接你。”
他斟酌了几秒,回复道:“好,那就辛苦你了。”
对面又追问了几句,字里行间都是对他的关心。林逸晨却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当下的处境和心情,只能找了个借口,尴尬地结束了对话。
为了庆祝苏靳言“康复”,顾曼舒特意在自家的庄园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派对。
海市的商贾富豪、青年才俊几乎悉数到场。
林逸晨脸上的伤痕未愈,他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沉默地坐在了宴会厅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像一个与这场繁华盛宴格格不入的幽灵。
宴会正式开始,伴随着悠扬的音乐,身着华服的顾曼舒,正亲密地挽着苏靳言的手臂,高调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瞬间引爆了全场的议论。
“顾总身边的这位是他丈夫吗,怎么看着面生。”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身边的是苏靳言,苏家的大少爷,听说三年前,他用一颗肾救了顾总一命,如今他肾脏衰竭,顾总硬不惜将她丈夫的肾 源让给了他,也要报恩。”
“现在谁人不知,苏谨言才是顾总的真爱啊。”
林逸晨举着香槟的手指微颤。
震惊,难受,以及恍然......斑驳的情绪如潮水向他涌来,瞬间将他淹没。
他死死的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他却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难怪苏靳言回来后,她态度大变。
难怪她会如此从容他。
何其讽刺,三年前,她车祸肾脏破裂。
他将自己的一颗肾捐给了她,她却将救命之恩冠在了苏靳言头上。
当初医生可是再三 保证,不会将捐献者信息透漏出去。
如今,却导致她认错了人。
就算得知了真相。
他也失去了解释的欲 望。
三天后,他就要离开了。
解释了又能如何,他们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痕,他无法接受一个背叛了他的妻子。
苏靳言就是横在他们感情中间的一根刺,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泪水在面具下悄悄滑落。
香槟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
这一刻,他只想一醉方休。
不远处的顾曼舒看着他不停的灌酒,眉头紧蹙。
她避开人群来到他身边,吩咐道:
“靳言喝多了,你去弄些醒酒汤。”
林逸晨放下杯子,沉默的走向厨房。
他不再辩驳,变得顺从。
顾曼舒的目光却变得复杂难懂,她隐隐感觉他变了,却不知原因为何。
林逸晨熟练的用着厨房里的食材工具制作醒酒汤。
曾经顾曼舒每次应酬醉酒,他都在这里为她熬制一碗“老公牌”醒酒汤。
她总会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撒娇。
“老公你对我真好。”
锅里的水汽沸腾,模糊了他的视线。
林逸晨揉了揉眼睛,擦掉的不知是蒸汽还是眼泪。
汤好了。
他放进精致的小碗里端了出去。
视线在人群里搜寻,很快,他便在顾曼舒身边锁定了苏靳言。
“苏先生,你的醒酒汤好了。”
林逸晨恭敬的递出。
苏靳言半眯着眸子,指尖刚碰到碗边。
“好热,你是想烫死我吗?”
他猛地一挥手,将整碗汤都泼在了林逸晨的身上。
“啊!”
林逸晨的胸口瞬间红了一片。
“曼舒!”
苏靳言却伸出泛红的指腹,眼眶积攒起泪水。
“好痛。”
顾曼舒脸色沉的可怕。
一把踢在林逸晨的身上,阴狠道:“你找死。”
7
林逸晨呼吸困难,艰难的吐出。
“我不是故意的!”
“闭嘴!”
顾曼舒厉声打断。
“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
她唤来保镖,淡漠的指了指。
“将他关进水牢。”顾曼舒的水眸就像蓄满了寒冰。“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他出来。”
林逸晨被保镖拖走时,顾曼舒正小心翼翼的将苏靳言的手指含进嘴里。
眼睛里满是心疼。
撕拉,被吊起来的林逸晨缓缓的浸入水里。
池水一点一点的将他淹没,濒死的恐惧萦绕在心头。
他拼命挣扎,可却摆脱不了束缚。
就当他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就被钓了上去。
再睁眼,他看到原本在宴会厅的顾曼舒,身穿高定礼服端坐在岸边。
她手中摇晃着红酒杯,看向他的目光冰冷无情。
“救我!”
林逸晨发出微弱的求救。
可她却唇角微勾,红唇轻启:“再来。”
林逸晨再次被浸在了水里。
咕嘟咕嘟。
他不知喝了多少池水。
终于又被钓了起来。
顾曼舒冷眼看着他痛苦的挣扎,声音像是淬了冰。
“我说过,不要欺负靳言。等他康复后,我会回到你身边,为什么不听呢!”
林逸晨的水眸里盛满了恐惧。
她却无动于衷。
“再来。”
不知淹没了多少次,林逸晨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他看到当年他被海浪卷走,顾曼舒疯了一般冲进海里,救他的场景。
那个为了他,可以拼命的少女,仿佛是他臆想出来的幻影。
逐渐的破碎,消散,直至再也不见。
“逸晨,你不能死!”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夺走你!”
隐约间,他好似听见了她慌乱的嗓音。
怎么可能,一定是他的错觉。
林逸晨昏了过去,这场酷刑也结束了。
再次醒来,已是两天后,林逸晨倚在顾家的大床上。
顾曼舒在一旁的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
吞云吐雾间,烟雾将她的面容遮挡。
看不出她眼底的情绪。
“醒了!”
清冷的嗓音,在林逸晨的耳朵里宛若恶魔的低语,他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女人将修长的美 腿缓缓的站直,踏着猫步来到他身边。
递出一纸协议。
看清里面的内容后,林逸晨泛白的嘴唇动了动。
嘶哑干裂的嗓音从他嘴里吐出。
“离婚协议。”
“签了吧,靳言想要娶我。”
林逸晨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与难堪。
就算他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当离婚协议真的放在他面前时。
他的心底还是忍不住涌出一丝难过与怅然。
三年啊,他足足爱了她三年。
结婚时的喜悦。
蜜月时的甜蜜。
三年的相知相守。
甜蜜的开始,潦草的结局,荒谬又可笑。
“协议我会签,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当初为你捐肾的是我而不是苏靳言......”
“没有如果。”
顾曼舒冷漠的打断了他的发言。
林逸晨释然一笑。
他接过纸笔,果断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好了!”
这一刻,他彻底放下。
顾曼舒看着他平静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一慌。
甚至有种要撕毁协议的冲动。
但很快,她又冷静了下来。
不可以,她答应了苏靳言的,必须做到。
等他们举办完婚礼,她的这场报恩就结束了。
到时,她会还他一个只爱他的顾曼舒。
这般想着,顾曼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好好休息,等我。”
林逸晨垂下眸子,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不,他不会等她。
明天,他就可以离开了。
8
林逸晨为自己的离开,做了场告别。
他将顾曼舒送他的东西全部整理了出来。
上千张合影,被火焰吞噬。
昂贵的西服配饰,送进了福利机构。
奢侈品手表,挂在了拍卖网站上。
处理完一切的他。
只余银行卡上冰冷的数字。
这是他跟母亲今后的依仗。
将最后的资产转移后。
苏靳言突然闯进了他的房间。
他看到房间里的模样,先是一愣,然后挂上傲娇的神情。
“看来不用我提醒,你已经做好腾位置的准备了。”
此刻的他哪还有在顾曼舒身边温顺乖巧的模样,端是嚣张跋扈。
“林逸晨,你是争不过我的。”
林逸晨平静的与他对视。
“我从未想过要跟你争。顾曼舒,你喜欢拿走就好。”
苏靳言怔愣在原地,突然双手抱胸打量起他。
“啧啧,算你识相,不过.......”
他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恶意。
“我要彻底抹除你在她心中的痕迹,还差一点。”
林逸晨的心咯噔一声,隐隐生出一抹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苏靳言强拉着他走到阳台,在他惊愕的目光中。
一跃而下。
“救命!”
他的一声尖叫响彻别墅。
林逸晨本能的伸手去拽他,可却为时已晚。
在楼下顾曼舒的视角,就是他亲手将苏靳言推下阳台。
“靳言!”
顾曼舒脸色一白,飞奔而去。
可还是迟了一步。
她颤着手将昏迷的苏靳言抱进怀里,声音悲恸。
林逸晨怎么也想不到苏靳言对自己那么狠。
竟然拿命去赌。
再抬首,他在顾曼舒猩红的眸子里,看到了满腔恨意。
“林逸晨,你太令我失望了。”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冷酷的开口。
“将ICU的位置腾出来,靳言受伤了。”
林逸晨身子猛地一颤,瞬间慌了神。
他要做什么?将母亲移出icu他会死的。
他踉跄的下楼,因为腿软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
他呼喊。
“顾曼舒,你不能这样对我母亲。”
顾曼舒脚步一顿,黑眸里是化不开的阴郁。
“她是你的母亲,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别墅里有监控,你可以看啊!”
“够了!”
顾曼舒厉声打断。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靳言若是出了事,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放过。”
林逸晨看着她狰狞的脸庞,怔在了原地。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却本能的朝医院奔去。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
ICU病房里已经没有了母亲的身影。
刹那间。
林逸晨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他拽着一旁的护士,焦急的询问。
“我妈呢,你们将她弄去哪了。”
可他问遍了所有人,都未找到母亲的身影。
林逸晨枯坐在走廊里,心如死灰。
是他低估了苏靳言想要取代他的决心。
碰。
林逸晨被一脚踹到一旁。
“你挡路了。”
顾曼舒对保镖的动作恍若未闻。
她温柔的宽慰着移动病床上的苏靳言。
“靳言,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瞬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林逸晨疯了一般的冲向二人。
“你将我母亲弄到了哪里。”
“苏靳言,你不怕报应吗,竟然以身设局陷害我。还我母亲。”
顾曼舒冷漠的注视着被保镖死死按住的他。
骤然开口。
“扔出去,别打扰了靳言休息。”
林逸晨绝望的被保镖拖走。
他像一个垃圾般被扔出了医院。
大雨倾盆而下,他哭的声嘶力竭。
突然,一个身影从不远处冲了出来。
“逸晨,我来接你了。你母亲我已经安置好了,你放心。”
林逸晨猛然抬头,撞上一双温润的水眸。
傅迟薇。
“我妈没事!”
再三确认过后,他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身子瞬间瘫软。
好在傅迟薇及时抱住了他。
“逸晨,我带你走。”
林逸晨用手臂擦了擦眼角,深深的看了一眼ICU病房的位置。
黑眸平静的可怕。
“再见了顾曼舒。”
“祝你们白头偕老,锁死在一起。”
9
林逸晨被带走的时候。
ICU病房外的顾曼舒心中莫名一慌。
下意识的来到窗台。
大雨倾盆遮挡了她的视线,但她还是从雨幕中看到了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原本不安的心跳的更快。
“那个人是谁,他要去哪儿?”
苏靳言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看着他怔愣的目光情绪闪烁。
他轻笑出声。
“也许是哪个保镖吧!都是做给你看的。”
“曼舒,你别担心,我不过是给他点教训,等他认错了。我就将伯母的位置告诉他。”
“现在更重要的是。”
他将顾曼舒紧紧的抱在怀里,薄唇轻启。
“张罗我们两个的婚礼。有他母亲在,他能逃去哪里?”
听到最后一句,她紧锁的眉头才逐渐放松。
也对,林逸晨的母亲还在他们手里,他走不远的。
再说了,林逸晨那么爱她,又怎会舍得离开。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她将苏靳言缓缓的推开,对着一旁的金助理吩咐道:“一定要将先生的母亲照顾好了,她毕竟是我的婆婆。”
金助理僵硬的点头。
一旁的苏靳言听到他对林逸晨母子的称呼,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顾曼舒推脱公司里有事,起身离开。
在她离开没多久。金助理便慌张的闯进了病房。
“苏少爷,不好了,那边传来消息,有几个黑衣人强行将林逸晨的母亲带走了。”
他瞳孔微颤,气的想要打人。
“什么。有人将林逸晨的母亲带走了。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去找。”
但很快,他又急声阻止。
“等等。”
他原本就想制造些小意外,让林逸晨的母亲“去世。”如今他被人带走了,不必想,也知道是林逸晨的手笔,经此一遭,他估计对顾曼舒彻底失望,再也没胆子回来了。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这么算了。
苏靳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件事先瞒下来,你们调查一下林逸晨的踪迹,有机会的话,让他们母子一起“消失”。”
金助理身子一颤,陡然想到顾曼舒的话。
“可顾总刚刚还吩咐我们,要照顾好林逸晨的母亲,万一,她发现了真相........”
“怕什么,这不是有我给你们拖着吗?”
苏靳言怒瞪了他一眼。
青筋跳个不停,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强行冷静。
“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林逸晨母子。”
“找到后,让他们“意外”消失,若是找不到,我也会帮你们找好理由。”
金助理闻言心情稍缓,连忙保证。
“苏少爷放心,我一定将事情给您办妥。”
他可是收了苏靳言五百万啊!只能一黑到底。
在金助理走后,苏靳言幽幽的目光看向窗外。
看来,只有婚姻还不行。
让顾曼舒怀上他的孩子才更加稳妥。
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绑住顾曼舒。
于此同时,顾曼舒坐在她的限量版迈巴赫上。
手指间的烟头忽明忽暗。
车外划破天际的电闪,将她凹凸有致躯体映的更加摄人心魄。
轰隆一声巨响。
她手上的烟头掉了。
烫的她直蹙眉。
她再次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刺目的红色感叹号。
脸色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林逸晨,电话不接, 信息不回,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她咒骂一声,发动引擎,冲进了雨里。
10
直到看见静静躺在救护车上的母亲,林逸晨紧绷的神经骤然松了下来。
“妈,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突然,他眼前天旋地转,身子不由的向后倒去。
好在傅迟薇及时扶住了他。
“医生,他没事吧!”
随行的医生,抬了抬他的眼皮,简单的切脉后,表示。
“林先生心绪起伏过大,又淋了些雨,发热了。”
“要不去医院开点药,我们再走?”
“不,现在就出发。”
林逸晨强忍由骨子里散发的酸痛,坚持道:“我没关系,现在就走。”
医生见状给他吃了点退烧药。
随着车子的启动,疼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林逸晨不由的将身子依靠在傅迟薇的肩膀上,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自嘲。
弄到现在这般境地,都怪他识人不清。
当初他就不应该轻信顾曼舒的承诺。将全部的期望寄托在她身上。
也许老天爷就在以这种方式惩罚他。
惩罚他的盲目无知,惩罚他没有照顾好母亲。
随着体表温度的升高,林逸晨的神智也变得模糊不清。
恍惚间,他看到了顾曼舒冷漠的俊脸,他身旁的苏靳言笑的恶毒张扬。
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还有在水牢里几次险象环生的羞辱与折磨。
化作梦魇一直纠缠着他。
林逸晨嘴唇泛白,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傅迟薇担心的触摸他的额头。
却被他一把挥开。
“不要,我不能死,我还要照顾母亲。”
他的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挥舞,好似在求救一般。
傅迟薇的脸色凝重,将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
冷静指挥。
“下高速,将车开往最近的医院。”
为了方便照顾,她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
林逸晨的瞳孔涣散,他将傅迟薇错认为顾曼舒。
开始拼命的挣扎。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妈!”
傅迟薇怕他伤到自己,只能耐心安抚。
“乖,伯母很安全,我会保护好你们,相信我。”
林逸晨的手骤然收紧,他嘴唇微颤。
“我能相信你吗?”
“自然!”
得到傅迟薇的保证,林逸晨身上的力气消散,头一歪,昏倒在她怀里,身子无意识的抽搐,嘴角吐出白沫。
傅迟薇脸色骤变。
“他高热惊厥了,必须马上就医。”
林逸晨能感觉到有双小手一直紧握着他。
让他感觉分外的安心。
好累啊!
真想一直这么睡下去。
可冥冥之中,一个焦急的女音不停在他耳边呼唤。
“醒醒,林逸晨,你的母亲还等着你呢!”
“我也在等你!”
这股声音在他的意识海化成一个黑洞。
林逸晨的意识瞬间被席卷。
“啊!”
他猛然从病床上惊醒,眼前的世界一白。
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他环视四周,眼神茫然。
医院,他怎么会在医院?
很快,记忆开始一点点回溯。
他的黑眸也变得清明。
“逸晨,你醒了!”
“我母亲呢!”
林逸晨在看到傅迟薇的第一时间,就抓住了她的手,焦急询问。
女人温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周身温柔亲和的气息安抚了他浮躁的心。
“放心吧,伯母转院进行的很顺利。你可以先看看她的监控。”
说着,她拿出手机,打开了病房里的监控。
见到母亲没事,他深深的舒了口气。
“医生说你高烧过后,身子亏虚,要静养一段时间。”
林逸晨轻轻一笑。
“我还年轻,这点小病要不了我的命。”
傅迟薇闻言眉头紧蹙。
他不喜欢他如此轻贱自己的身体,说起来,林逸晨这次的情况十分危机,险些烧坏了脑子。
再联想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她不禁懊恼为什么没有早些过来,就算当时被爷爷打死,她也该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