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言的重量:成长与坚守的哲思

文:清荷

昨晚失眠啦！晚饭后，泪流满面的小宝怏怏不乐睡去的情形老是在脑海中翻腾。

事情是这样的:

每晚跟爷爷视频，是小宝雷打不动的“必修课”。他总是对着屏幕就像只撒欢的小猴子，蹦跳着、嘶吼着，把各种怪模样都往镜头里塞。前段时间，爷爷在那头笑着提议：“宝子，咱俩定个小约定咋样？”小宝仰着脑袋，眼睛瞪得溜圆：“爷爷要说啥呀？”我在旁边帮腔：“就是把你从早上睁眼到现在干了啥，都跟爷爷念叨念叨——比如起床先叠被子，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吃了啥饭，全都说给爷爷听呗。”他小手“啪”地拍在后脑勺上，恍然大悟似的：“哦——这样呀！”紧接着，便奶声奶气却一本正经地喊：“好的，保证完成任务，sir！”

这小家伙的词儿可真不少，不时给人惊喜。前几天还得意洋洋地炫耀：“我早上边刷牙，边听见楼下奶奶叨叨‘这垃圾扔得哪都是’！”偶尔还冒出的“腾云驾雾”“满载而归”，甚至有回还冒出句“真是令人唏嘘”，逗得我和他爷爷直乐——这小脑袋瓜里，到底装了多少新鲜词儿？

前天晚上视频，小宝正趴在桌边，用爸爸新买的“哄玩神器”在小沙盒里扒拉石子，嘴里念叨着“淘宝石咯”。我跟爷爷闲聊：“您那儿长江边沙滩上有不？”爷爷说没有，海边才有。我一时兴起：“趁小宝还不到1.2米，该带他去看海！”爷爷那头也来了劲，当即拍板：“明天我上班就请假，明晚坐高铁过去，咱8号就去看海！”

小宝一听爷爷要来，还要带他去看海，乐得一蹦三尺高，转身就往爸妈房间冲：“噢噢噢！爷爷要来了！还要带我去看海呢！”

爷爷怕耽误第二天上班，没聊几句就挂了视频。小宝却没了听故事的心思，追着我问个不停：“大海有多远呀？能比动物园还远吗？”忽然他眼睛一亮，拉着我的手晃：“让爷爷明天早上就来！我一睁眼就能看见爷爷，吃完早饭就去看海！”我耐着性子解释，爷爷要上班，得先请假才行。劝了半天，他才噘着嘴，不情不愿地去睡了。我一边往包里塞他的换洗衣物，一边偷着乐——这说走就走的旅行，可真让人期待呀。

谁料昨天中午，老公的电话浇了盆冷水：“活太多，班组长不准假。”正巧儿媳发来消息，问爷爷晚上几点到，好准备饭菜。我只好回她：来不了了。

晚上回家，儿媳叹着气说，小宝一听爷爷来不了，当场就哭啦，“爷爷说话不算数。”

晚饭后，我像往常一样跟他说：“奶奶先把自己的衣服洗好，洗完陪你玩。”转身要去拿洗衣液，却发现瓶子早被藏得没影了。他叉着腰站在洗衣机旁，小脸上满是委屈和倔强：“禁止洗衣服！”

我愣了愣，问他：“以前不都这么做吗？”

小宝把头一甩，带着哭腔哼了一声：“我以后……再也不敢信你们的话了。”

我知道他这是因为爷爷的食言。不敢相信我了。

我有个毛病，只有把该干的事收拾好，才能安安心心地做下一件事情。于是边劝说边执意打开洗衣机。哪知小宝手中的飞枪一下正中我的眼眶，一时疼的睁不开眼晴，我误以为是他故意的，便提高声音，″你这小孩，咋打奶奶。"

小宝一见我捂着眼，扭身跑小房间去了。儿子儿媳忙跑出问咋回事，把小宝叫出来说认错，儿子竟然不容分说打了小宝掌心。小宝嚎啕大哭，"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孩子委屈的小模样，我的心剜了一样，"奶奶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我把他拉入怀中，抚摸着小手也掉泪了。我说以后奶奶先陪你玩，再做其他的可以吗？他用小手擦着我的眼睛懂事地说，"拉勾勾。"

那当儿，老公正巧发来视频。打开视频，小宝又"哇…"地哭了起来。

唉，我后悔不迭，我这当奶奶的一点也不合格。

看着他那副模样，我心里又酸又涩。原来在孩子纯粹的世界里，没把握的承诺，真的会变成他们眼里的“不诚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