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营长,你和林医生离婚报告已批,恭喜你可以娶苏护士了!(完)

发布时间:2025-08-07 17:43  浏览量:1

离婚报告批下来的那天,A市下了整整一天的大雨。

雨点砸在军区总院外科大楼的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像一串没有感情的鼓点。

我刚从一台长达八小时的肝脏肿瘤切除手术中下来,脱掉被汗水浸透的手术服,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酸软的疲惫。

手机在柜子里嗡嗡震了半天,我划开,是程峰。

“林晚,报告批下来了,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他的声音隔着听筒,一如既往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快。

我“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对着镜子里那张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扯了扯嘴角。

笑了,但好像又没完全笑出来。

也好。

拖了三个月,这场拉锯战,终于落幕了。

我换上白大褂,将一头长发松松地挽成一个髻,镜子里的女人眼神清亮,除了有些疲惫,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是林晚,军区总院普外科最年轻的主治医师。

三分钟前,我还是程峰营长的妻子。

现在,我是前妻。

程峰的办公室在行政楼三楼。

我走在长长的走廊上,两边的墙上挂着各种荣誉锦旗,“拥军模范”、“军民一家亲”,红得刺眼。

我甚至还看到了一张我和程峰的合影,那是去年医院和驻地联欢,我作为家属代表发言,他站在我身边,穿着笔挺的军装,笑得一脸自豪。

现在看来,只觉得讽刺。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象征性地敲了两下。

“进。”

推开门,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飘了过来。

不是我用的那款木质香,是甜腻的花果香,闻着有点晕。

程峰坐在办公桌后,见我进来,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签个字吧,流程就算走完了。”

我没动,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的沙发上。

苏樱,不,现在应该叫苏护士了,正局促不安地站着,两只手绞着自己的护士服衣角,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她看到我,怯生生地喊了一声:“林医生……”

声音不大,带着点颤音,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她的无辜和尴尬。

我心里冷笑。

这演技,不进演艺圈真是屈才了。

程峰皱了皱眉,语气里带上了不耐烦:“林晚,你看她干什么?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

我们俩之间的事?

我差点被他这句“我们俩”给气笑了。

我走过去,拿起那份薄薄却重逾千斤的报告,目光扫过“同意离婚”那几个字,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抽痛了一下。

十年感情,一张纸,几个戳,就宣告作废。

我抬起头,看向程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点愉悦。

“程营长。”

我刻意换了称呼。

他愣了一下。

我笑了,笑得像朵花。

“程营长,你和林医生离婚报告已批,恭喜你可以娶苏护士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清晰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程峰的脸瞬间就黑了。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温婉的我,会用这种方式,把那层遮羞布扯下来。

苏樱的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林医生……姐姐,你别这样,我和程营长……我们是清白的。”

她又开始她那套“姐姐你听我解释”的经典戏码了。

我看着她,真心实意地问:“苏护士,你今年多大了?”

她被我问得一愣:“二……二十四。”

“哦,二十四了啊。”我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未成年呢,不然怎么总喜欢把‘清白’两个字挂在嘴边?成年人的世界里,谈这个,你不觉得有点幼稚吗?”

苏樱的脸“唰”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程峰“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军人特有的压迫感。

“林晚!你够了!小樱是无辜的,你不要把气撒在她身上!”

又是这句。

“无辜”的苏护士,半夜三更给有妇之夫发“我好难过,睡不着”的微信。

“无辜”的苏护士,知道我海鲜过敏,还“贴心”地给程峰炖海鲜汤,让他带到我们家,害我差点进了抢救室。

“无辜”的苏护士,穿着我的睡衣,用着我的杯子,躺在我们婚房的沙发上,拍了张岁月静好的照片发朋友圈,配文:“有你在,就很心安。”

而程峰,我的丈夫,对此的解释永远是:“她只是个小姑娘,没什么坏心眼。”“她从小地方来的,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你是个医生,是知识分子,跟她计较什么?”

是啊,我跟他计较什么呢?

我图他什么?

图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部队?图他回家袜子乱扔,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图他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把别人的嘘寒问暖当成旷世真情?

我以前总觉得,军婚不易,我得体谅,得包容。

现在才发现,我不是体谅,我是眼瞎心盲。

我拿起笔,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

林晚。

两个字,写得龙飞凤舞,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解脱。

我把文件推回给他。

“好了,程营长,手续两清了。”

我转身就走,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等等!”程峰叫住我。

我没回头。

“房子……”他有些艰难地开口,“房子是部队分的,你看……”

我懂了。

这是要赶我走了。

我们的婚房,是程峰单位分的福利房,一百二十平,南北通透。

当年拿到钥匙,我开心得像个孩子,拉着他跑遍了整个A市的建材市场,一块瓷砖,一盏灯,都是我亲手挑选的。

我把那里,当成了我们一辈子的家。

现在,他要为了另一个女人,把我从我们亲手打造的家里,赶出去。

我慢慢转过身,看着他。

“房子是分给你的,没错。但是程峰,你忘了,当初为了拿到这个指标,是谁托关系,找人脉,把我的科研获奖名额让了出去?”

“是谁熬了三个通宵,帮你整理那些申报材料,一个字一个字地校对?”

“是谁在你分到房子,资金不够装修的时候,拿出了我爸妈给我准备的全部嫁妆,二十万,一分没留?”

我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程峰的心上。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苏樱大概是见他落了下风,赶紧上来“打圆场”。

“姐姐,你别怪程营长,他也是没办法。你也知道,部队有规定,离婚后,房子是要优先留给现役军官的。而且……而且我和程峰结婚,也需要一个住处……”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那句,几乎细不可闻。

但我听见了。

我气得直想笑。

好一个“优先留给现役军官”。

好一个“结婚需要住处”。

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活该净身出户的冤大头吗?

“苏护士。”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第一,别叫我姐姐,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可没有一个二十四岁还这么天真烂漫的妹妹。”

“第二,这房子,有我一半的心血和产权。想要我搬出去,可以,把我当初投进去的钱,连本带利,加上这几年的房价涨幅,一分不少地还给我。”

“第三,”我顿了顿,目光转向程峰,眼神冷得像冰,“程峰,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钱到账,我立刻搬走。如果三天后我没看到钱,那不好意思,法庭上见。”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俩那副精彩纷呈的表情,转身,挺直背脊,走出了那间让我窒息的办公室。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像一曲胜利的凯歌。

去他的体谅和包容。

从今天起,我林晚,只为自己活。

我以为程峰至少会挣扎一下,或者跟我讨价还价。

没想到,第二天下午,我的银行卡就收到了一条转账信息。

一百五十万。

不多不少,正好是当年那二十万嫁妆,加上这些年A市房价的涨幅,再抹了个零头。

我看着那串数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点悲哀,又有点好笑。

原来,十年的感情,在他那里,是可以这么清清楚楚地用金钱来量化的。

也好,钱货两清,再无瓜葛。

手机响了,是程峰。

我按了静音,不想接。

他锲而不舍地打来第二个,第三个。

我烦了,划开接听键,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钱收到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收到了。”

“那你什么时候搬?”

我简直要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嘴脸气笑了。

“程营长,你是不是忘了,我说的是三天。现在才过去一天,你着什么急?赶着办喜事?”

那边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说:“林晚,我们非要这样说话吗?”

“不然呢?”我反问,“难道还要我跟你相敬如宾,祝你和苏护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

“程峰,钱我收到了,房子我会尽快搬。以后,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集,我希望我们不要再有任何私人联系。”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我打开租房软件,开始给自己找新的住处。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离婚了,包括我的父母。

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这是我自己的坎,得自己迈过去。

搬家的那天,是个晴天。

阳光很好,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请了搬家公司,把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件打包。

我的书,我的衣服,我收藏的那些手术刀模型,还有阳台上我养了五年的那盆君子兰。

东西不多,一个货车就装完了。

程峰没来。

来的是苏樱。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看起来柔柔弱弱,楚楚可怜。

她站在门口,看着搬家师傅进进出出,欲言又止。

我没理她,自顾自地指挥着。

直到最后一个箱子被搬上车,我准备锁门离开时,她才鼓起勇气走上前来。

“林医生……姐姐。”她又叫起了这个称呼。

我皱眉:“有事?”

“这个……”她从背后拿出一个保温桶,“我……我给你炖了点汤,你搬家辛苦了,喝点润润喉。”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保温桶,是我买给程峰的。

心里一阵恶心。

“不用了。”我冷冷地拒绝,“我怕过敏。”

苏樱的脸白了白,强撑着笑:“怎么会呢,我特意问了程峰,他说你不吃海鲜,所以我炖的是乌鸡汤,很补身体的。”

“是吗?”我看着她,突然笑了,“苏护士,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

她愣住了。

我向前一步,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以为你得到的是什么宝贝吗?”

“一个把妻子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把外面的野花当成解语花的男人。”

“一个连自己老婆爱吃什么,对什么过敏都记不清的男人。”

“一个我用了十年,都觉得腻了的二手货。”

“你喜欢,你拿去。别在我面前炫耀,我嫌脏。”

我看着苏樱的脸色从白到青,再从青到紫,精彩得像个调色盘。

她大概从来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我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对了,忘了告诉你。程峰睡觉打呼噜,磨牙,还不爱洗脚。以后,这些福气,就都留给你了。”

说完,我潇洒地转身,拉上货车车门。

“师傅,开车。”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苏樱还愣在原地,像一尊风化的石像。

再见了,我十年的青春。

再见了,那个曾经眼瞎心盲的自己。

林晚,欢迎新生。

我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房子不大,但很温馨。

我花了一个周末的时间,把新家布置得井井有条。

墙上挂着我喜欢的抽象画,沙发上堆着柔软的抱枕,阳台上,那盆君子兰舒展着叶片,生机勃勃。

生活好像一下子慢了下来。

没有了永远洗不完的军装,没有了永远要操心的三餐,没有了那个总是在深夜才归来,带着一身疲惫和沉默的男人。

我开始有时间看书,听音乐,研究新的菜谱。

我甚至捡起了丢下多年的画笔,在阳台上支起画架,一画就是一下午。

同事们都说我变了。

说我好像比以前更爱笑了,眉眼间那股挥之不去的郁气也散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变了,我只是找回了自己。

离婚这件事,像一场刮骨疗毒的手术。

过程很痛,但切掉了坏死的组织,剩下的,都是新生。

我和程峰、苏樱的交集,仅限于医院。

军区总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抬头不见低头见,是常有的事。

我把他们当成最普通的同事,见面点头,仅此而已。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

直到那天,院里开会,宣布了一项人事任命。

“……经院党委研究决定,任命普外科林晚同志,担任我院援非医疗队队长,即日启程,为期一年。”

会议室里,院长洪亮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愣住了。

援非?

我什么时候申请过这个?

我下意识地看向我的科室主任,老王。

老王冲我挤了挤眼睛,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我瞬间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任命,这是发配。

援非医疗队,说得好听是荣誉,是镀金。

但谁都知道,那地方条件艰苦,疾病肆虐,甚至还有战乱。

每年派人,都是各个科室摊派名额,大家推来推去,谁都不愿意去。

往年这种“好事”,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个科室骨干头上。

今年,偏偏就砸中了我。

为什么?

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散会后,我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正在喝茶,见我进来,一点也不意外。

“小林啊,来了?坐。”

我没坐。

“院长,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院长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小林啊,这是院里的决定,也是对你的信任和考验。”

又是这套官话。

我冷笑:“信任?考验?院长,明人不说暗话,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院长眼神闪烁了一下,没说话。

我心里有数了。

“是程峰,还是苏樱?”

“都不是。”院长摇摇头,“是程峰的父亲,程副司令。”

我心头一震。

程副司令,程峰的父亲,也是这座军区医院的实际掌控者。

我嫁给程峰十年,只见过他父亲几面。

那是个不苟言笑,威严很重的老人。

他一直不太喜欢我,觉得我出身普通,配不上他的宝贝儿子。

没想到,我们都离婚了,他还要来插一脚。

“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程副司令觉得,你和程峰离婚,闹得很难看,影响了程峰的前途。”院长说得很委婉。

我听懂了。

他不是觉得我闹得难看,他是觉得我没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哭哭啼啼净身出户,让他儿子占尽便宜,所以觉得我“不识大体”。

所以,就要把我这个“不稳定因素”,远远地发配到非洲去。

真是好大的一盘棋。

我气得浑身发抖。

“院长,我不接受这个任命。这是公报私仇,我不服!”

院长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小林,我知道你委屈。但是,这是命令。在部队医院,命令就是天。”

“如果你拒绝,就只能选择脱下这身白大褂,离开医院。”

我愣在原地,如坠冰窟。

离开医院?

我从医学院毕业,就进了这家医院。

从实习生,到住院医师,再到主治医师。

我在这里工作了十年,这里有我的事业,我的病人,我为之奋斗的一切。

现在,他们要用这个,来逼我就范。

何其歹毒。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院长办公室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

迎面撞上一个人,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我的胳膊。

“林医生,没事吧?”

我抬头,是孟西洲。

我们医院心外科的“一把刀”,也是全院女医生护士的梦中情人。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副主任医师,长得帅,技术好,性格温和,背景据说也很不简单。

我以前和他只在全院会诊的时候有过几面之缘,并不熟。

“我没事,谢谢孟主任。”我挣开他的手,想走。

“你的脸色很难看。”他看着我,眉头微蹙,“遇到什么事了?”

我不想跟一个不熟的人说这些,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却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是因为援非的事?”

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院里的传闻,总是比正式文件跑得快。”

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不想去?”他又问。

我点头。

“那就别去。”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在说一件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

我愣了:“可是,这是命令……”

“命令?”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arle的弧度,“在这家医院里,还没有谁能‘命令’我孟西洲不想做的事。”

他的语气很狂,但却莫名地让人信服。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希望。

“孟主任,你……”

“跟我来。”

他没多说,转身就走。

我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他带着我,直接上了行政楼的顶楼。

那里是院里最高领导的办公区。

他径直走到最里面那间,挂着“总司令办公室”牌子的门前,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就进。

我吓了一跳,想拦都来不及。

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练字,看到孟西洲进来,放下毛笔,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西洲,你这孩子,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外公。”孟西洲叫了一声。

我直接石化在原地。

外……外公?

这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人,就是我们军区的最高首长,孟总司令?!

而孟西洲,是他的外孙?!

这个信息量太大,我感觉我的CPU都要烧了。

孟总司令看到了我,有些疑惑:“这位是?”

孟西洲把我拉到身前,介绍道:“外公,这是我们院普外科的林晚医生,技术非常好。我听说,有人想把她‘派’去非洲?”

他特意在“派”字上加了重音。

孟总司令是什么人,人老成精,立刻就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哦?还有这种事?”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让程副司令,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程副司令来得很快。

他进门的时候,还带着一脸谄媚的笑。

当他看到我和孟西洲站在一起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首长,您找我?”

孟总司令指了指我,开门见山:“老程,我听说,你们院里,准备派这位林医生去援非?”

程副司令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首长。这是院党委的集体决定,主要是考虑到林晚同志年轻,有活力,专业能力也强,是支援艰苦地区的最佳人选。”

他说得冠冕堂皇。

孟总司令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这位林医生,是你的前儿媳?”

程副司令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而且,我听说,他们刚离婚不久,你就迫不及待地要把人弄走。老程啊,你这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孟总司令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程副司令的心上。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首长,您误会了,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最好。”孟总令打断他,“我们是部队医院,不是你程家的后花园。用人,要看能力,看品德,而不是看谁跟你关系好,谁让你不顺眼。”

“援非是光荣的任务,不是你用来排除异己的工具。”

“这个林晚同志,我看就很好嘛。技术骨干,留在医院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至于援非的人选,我看你们院办那个新来的小苏就不错嘛,年轻,有冲劲,正好去艰苦的地方锻炼锻炼。”

程副司令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想把林晚发配走,结果却把自己儿子心尖尖上的人给送去了非洲。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总司令会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亲自出面。

他偷偷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孟西洲,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是……是,首长,我明白了。我回去就重新研究。”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孟总司令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和蔼。

“小林医生,受委屈了。”

我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谢谢首长为我做主。”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西洲吧。”孟总司令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外孙,“这小子,可是第一次为了个女孩子,跑到我这里来求情。”

我的脸“轰”地一下就红了。

孟西洲倒是很坦然,笑了笑:“外公,我只是惜才。”

“哦,惜才。”孟总司令拖长了语调,眼神里满是“我信你才怪”的揶揄。

从总司令办公室出来,我感觉自己还像在做梦。

一场足以毁掉我职业生涯的危机,就这么被孟西洲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孟主任。”我叫住他。

他回头。

“今天的事,谢谢你。”我真心实意地鞠了一躬。

“举手之劳。”他扶起我,“不过,我帮你,是有条件的。”

我一愣:“什么条件?”

他看着我,眼睛里像有星星。

“罚你,请我吃一个星期的晚饭。”

我以为孟西洲只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开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辉腾,停在了我的公寓楼下。

我刚下班,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下来。”

言简意赅,不容拒绝。

我磨磨蹭蹭地挪下楼,看到他靠在车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路灯的光打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去哪儿?”我问。

“你家。”

“啊?”

“不是说好请我吃饭吗?我不喜欢吃外面的。”他说得理直气壮。

我:“……”

我们很熟吗?就直接上家里吃饭了?

但是我欠着他天大的人情,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家……没什么菜。”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我买了。”他打开后备箱,里面塞满了各种新鲜的蔬菜和肉类。

行吧。

我认命地把他领回了家。

这是我离婚后,第一次有男人进入我的私人空间。

感觉很奇妙。

我的小公寓,因为多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瞬间显得有些拥挤。

他倒是一点也不见外,自己换了鞋,把菜拎进厨房,熟门熟路地好像来过很多次。

“你会做什么?”他一边洗菜一边问我。

“家常菜都会一点。”

“糖醋排骨会吗?”

“会。”

“可乐鸡翅呢?”

“也会。”

“那行,就这两个吧,再炒个青菜,做个汤。”他很自然地安排起来。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熟练地处理食材,切菜的刀工比我还好,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恍惚。

曾几何时,我也幻想过这样的场景。

我和程峰,在小小的厨房里,一起做一顿温馨的晚餐。

可惜,十年了,程峰连厨房的门朝哪边开都分不清。

他总说:“男人是干大事的,做饭这种小事,是女人的事。”

我曾经也以为,这就是婚姻的常态。

直到今天,我看到孟西洲。

我才发现,原来,一个男人爱不爱你,真的都体现在这些细节里。

愿意为你洗手作羹汤的男人,和那个只会对你颐指气使的男人,是完全不同的。

“发什么呆?”孟西洲用手肘碰了碰我,“过来帮忙。”

“哦,好。”

我回过神,开始淘米煮饭。

两个人,一个小小的厨房,温暖的灯光,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那一刻,我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好像悄悄地融化了一点。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

三菜一汤,摆在小小的餐桌上,色香味俱全。

孟西洲的厨艺,是真的好。

糖醋排骨酸甜适口,可乐鸡翅软烂入味。

我吃得心满意足。

“孟主任,真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好吃。”我由衷地赞叹。

“叫我西洲。”他给我夹了一块排骨。

我愣了一下,脸有点热。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看着我,眼神认真,“我叫你林晚,你叫我西洲,很公平。”

我只好点点头:“……西洲。”

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空气都变得有些暧昧。

吃完饭,他主动收拾了碗筷,拿到厨房去洗。

我过意不去,想去帮忙,被他赶了出来。

“你歇着,今天我是客人。”

我只好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这个男人,好像跟我认识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他强大,却不强势。

他温柔,却不优柔。

他身上有一种很舒服的磁场,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洗完碗,他擦干手走出来,很自然地在我身边坐下。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

“林晚。”他突然开口。

“嗯?”

“你和程峰,为什么离婚?”

我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

关于我和程峰的过去,我很少对人提起。

那像一道伤疤,虽然已经结痂,但偶尔触碰,还是会隐隐作痛。

我沉默了。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放缓了语气:“抱歉,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

我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决定坦诚。

“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用尽量平静的语气,把我和程峰,以及苏樱之间的故事,简单地讲了一遍。

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卖惨。

只是陈述事实。

讲完之后,我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有些事,压在心里太久,说出来,也是一种释放。

孟西洲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等我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他配不上你。”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我的全身。

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不甘,和自我怀疑,好像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慰藉。

是啊,他配不上我。

不是我不好,是他不懂得珍惜。

我的眼睛有点酸,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覆在了我的头顶。

“都过去了。”孟西洲的声音很柔,“以后,不会再有人让你受委屈了。”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我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流着泪。

他也没有多余的安慰,只是静静地陪着我,偶尔用指腹,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痕。

那一晚,我好像把积攒了十年的眼泪,都流光了。

哭过之后,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澄澈。

第二天,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医院。

护理部的苏樱,被调去援非医疗队了。

而且是立刻出发,连欢送会都没来得及办。

听说,是程副司令亲自下的命令。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谁都知道,苏樱是程营长的心头肉,程副司令未来的儿媳妇。

这唱的是哪一出?

大家议论纷纷,各种猜测都有。

有人说,是程副司令觉得苏樱出身不好,配不上他儿子,所以用这种方式棒打鸳鸯。

也有人说,是苏樱在工作上犯了什么大错,得罪了领导。

只有我知道,这背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程峰来找我了。

他直接冲进了我的办公室,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一脸的质问和愤怒。

“林晚,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正在写病历,头都没抬。

“我搞什么鬼了?”

“小樱!她被调去非洲了!是不是你跟孟西洲说了什么?!”

他竟然直接提了孟西洲的名字。

看来,他也不傻。

我放下笔,抬起头,好笑地看着他。

“程峰,你是不是搞错了?第一,苏樱被调走,是你们程副司令的命令,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去问你爸,而不是来质问我这个前妻。”

“第二,就算我跟孟西洲说了什么,那又怎么样?只许你们父子俩官官相护,仗势欺人,就不许我找个靠山了?”

“你!”程峰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大概从来没想过,一向逆来顺受的我,会变得这么牙尖嘴利。

“林晚,你变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是吗?”我笑了,“我没变,我只是不再为你而活了。程峰,以前那个为了你,可以委屈自己,可以放弃一切的林晚,已经死了。死在我们离婚报告批下来的那天。”

“你现在看到的,是一个全新的林晚。所以,收起你那套理所当然的嘴脸,这里是我的办公室,请你出去。”

我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

程峰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过了好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林晚,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摔门而去。

我看着那扇被摔得震天响的门,冷笑一声。

后悔?

我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嫁给你,在你身上浪费了整整十年。

现在,我及时止损,有什么好后悔的?

该后悔的人,是你。

苏樱走了,走得悄无声息。

程峰消沉了一段时间。

听说,他去找过他父亲,大吵了一架,但无济于事。

在绝对的权力和命令面前,他那点营长的身份,根本不够看。

他开始频繁地给我打电话,发微信。

内容无非是些追忆往昔,或者表达悔意的话。

“晚晚,我们在一起十年,难道你真的都忘了吗?”

“晚晚,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晚晚,没有你的日子,我才知道你有多重要。”

我看着那些信息,只觉得可笑。

早干嘛去了?

当我为了这个家,放弃晋升机会的时候,你在哪?

当我在深夜发着高烧,一个人去挂急诊的时候,你在哪?

当苏樱穿着我的睡衣,挑衅我的时候,你又在哪?

现在,你的“真爱”被发配了,你才想起我的好?

对不起,晚了。

我直接把他拉黑了。

我的生活,终于彻底清净了。

我和孟西洲的“一周晚餐之约”,还在继续。

有时候在我家,有时候在他家。

他的公寓比我的大,装修是那种极简的工业风,冷硬的线条,黑白灰的色调,跟他本人温和的气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但厨房里,却充满了烟火气。

我们一起做饭,一起吃饭,饭后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

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也没有轰轰烈烈的表白。

但那种温水煮青蛙般的温情,却一点点地渗透了我的心。

我发现,我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

习惯了每天下班,都能看到他等在楼下。

习惯了吃饭的时候,他会自然地把我讨厌吃的香菜挑出来。

习惯了生病的时候,他会比我还紧张,半夜起来给我量体温。

我好像,掉进了一个叫孟西洲的温柔陷阱里,并且,心甘情愿。

转眼,就到了年底。

医院要举办一年一度的联欢晚会。

每个科室都要出节目。

我们普外科被分到的任务,是出一个双人舞。

科室里一群五大三粗的男医生,和几个刚毕业的小护士,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上。

最后,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落到了我头上。

因为,我是科室里唯一一个有点舞蹈功底的人。

我小时候学过几年芭蕾。

可问题是,舞伴呢?

主任拍着胸脯说:“放心,舞伴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他把孟西洲领到了我面前。

“当当当当!林晚,你看我给你找的舞伴,怎么样?全院顶配,够意思吧!”

我:“……”

孟西洲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在那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林医生,以后请多指教了。”

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们选了一首华尔兹。

排练室里,悠扬的音乐响起。

他向我伸出手,做出一个标准的邀请姿势。

我把手搭在他的掌心。

他的手很暖,很稳。

我们随着音乐,开始旋转,跳跃。

他的舞步很娴熟,引导着我,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薄荷味。

近到我可以看清他长长的睫毛,和眼底的温柔笑意。

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一曲终了,我们停下来。

他没有松开我,依旧揽着我的腰。

我们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排练室里很安静,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

“林晚。”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嗯?”

“我喜欢你。”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虽然,我早有预感。

但是,当他真的说出口的时候,我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有点晕。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那片深邃的星海,看到了我小小的,不知所措的倒影。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笑了,低头,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

“不用急着回答我。”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林晚,我等了你很久了。”

等了我很久?

我有些不解。

晚会结束后,他带我去了江边。

冬天的夜晚,江风很冷。

他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我身上,把我裹得像个粽子。

我们并肩走在江边的步道上。

“你还记得,十年前,你刚来医院实习的时候吗?”他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努力回忆。

十年前,太久远了。

我只记得,那时候的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每天跟在带教老师后面,忙得像个陀螺。

“不记得了?”他笑了笑,“我记得。”

“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扎着马尾辫,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在走廊里跑来跑去。”

“有一次,一个急诊病人大出血,所有人都慌了神,只有你,冷静地冲上去,用手死死地按住出血点,为抢救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你的手上,脸上,全是血,但你的眼睛,亮得惊人。”

“从那时候起,我就记住你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

原来,那么早,那么早,他就已经注意到了我。

“后来,我知道你有了男朋友,就是程峰。再后来,你们结婚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以为,我没有机会了。所以,我只能默默地关注你,看着你在专业上越来越出色,看着你发光发亮。”

“我出国进修了三年,回来后,本以为可以放下。可是,当我再次看到你,看到你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忧伤时,我知道,我还是放不下。”

“林晚,我心疼你。”

“所以,当我知道你们离婚的时候,我承认,我很高兴。”

“因为,我觉得,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我。

江边的灯火,在他身后,汇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林晚,过去十年,我错过了。未来几十年,我不想再错过了。”

“做我女朋友,好吗?”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不是因为伤心。

是因为感动,是因为幸福。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角落,曾有这样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了我十年。

原来,我所有的坚强和努力,都有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我用力地点头,扑进他的怀里。

“好。”

我听到他满足的叹息,和他胸腔里,那一声声强劲有力的心跳。

冬夜的江风,好像也不那么冷了。

因为,我找到了我生命里,最温暖的那个怀抱。

我和孟西洲在一起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这一次,没有人觉得意外。

大家都说,我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科室的同事们,天天起哄,让我请客。

我笑着答应。

程峰也知道了。

他没有再来找我。

只是有一次,我在医院的咖啡厅里,偶然遇到了他。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眼底是化不开的落寞和悔恨。

他看到我和孟西洲坐在一起,孟西洲正旁若无人地给我剥着橘子,把最甜的那一瓣,喂到我嘴里。

他只是远远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转身,落寞地离开了。

那一刻,我心里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

只觉得,我们之间,是真的过去了。

就像两条相交线,在短暂的交汇之后,只会越走越远。

他有他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

不,我现在走的,也不是独木桥了。

我身边,有孟西洲。

他会牵着我的手,陪我走上一条,铺满鲜花的康庄大道。

春节的时候,孟西洲带我回了家。

就是总司令的那个家。

孟总司令见到我,笑得合不拢嘴。

“我就知道,我外孙的眼光,错不了!”

孟西洲的父母,也都是很和善开明的人。

他们没有问我的过去,也没有在意我离过婚。

他们只说:“只要西洲喜欢,只要你们过得幸福,我们就放心了。”

我坐在他们中间,吃着热腾腾的年夜饭,看着电视里喜气洋洋的春晚。

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和踏实。

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第二年春天,我收到了一个来自非洲的包裹。

寄件人,是苏樱。

我有些意外。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条手工编织的围巾,颜色很鲜艳,带着非洲特有的粗犷和热情。

还有一封信。

信上,苏樱的字迹,不再是以前那种刻意模仿的娟秀,而是一种很洒脱的字体。

她说,她在非洲这一年,吃了很多苦,也见识了很多。

她见过因为贫穷而无法得到救治的孩子,见过在战火中流离失셔的平民,也见过那些和她一样,远离家乡,在这里默默奉献的中国医疗工作者。

她说,她终于明白了,一个人的价值,不在于依附于哪个男人,而在于,她能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她说,她很感谢我。

感谢我,让她看清了程峰的真面目,也让她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

她决定,要继续留在非洲。

她要在那里,实现自己的价值。

信的最后,她说:

“林晚姐,祝你幸福。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我看着那封信,很久很久。

然后,我笑了。

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也许,每个人,都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真正地成长。

我把那条围巾,围在了脖子上。

很暖。

孟西洲从背后抱住我。

“在看什么?”

“一个朋友的来信。”我笑着转过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走吧,孟医生,我们该去查房了。”

“好,林医生。”

他牵起我的手,十指紧扣。

窗外,阳光正好,春暖花开。

我知道,属于我的,最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