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小小的苹果,竟然在悄悄利用人类?

发布时间:2025-08-08 22:05  浏览量:1

有没有一种可能,植物在“利用”我们?

绿萝,这是一种生命力极其顽强的植物。它沿着栏杆疯长的气根,像无数只试探的手;新抽的藤蔓精准地绕过防盗网,直奔窗外的阳光;叶子大而油亮,四季常青。你有没有想过,这真的是人们“养”的植物吗?还是说,它只是借人的阳台,续写自己的基因,完成一项早有预谋的生存计划?

这个念头并非空穴来风。在《植物的欲望》一书里,作者迈克尔・波伦抛出了一个类似的视角:我们总以为自己是自然的主宰,却可能只是植物演化剧本里的关键配角。

迈克尔・波伦是《纽约时报》畅销书作者,2010年被《时代》杂志评为“全球100位最具影响力人物”之一。他的作品多次获得具有“美食界奥斯卡”之称的詹姆斯•比尔德奖,“饮食觉醒”系列(《杂食者的两难》《烹》《为食物辩护》《吃的法则》)至今仍是饮食写作的典范。

这部亚马逊畅销23年的植物科普经典、豆瓣8.1分高分之作,现在由上海辰山植物园研究员、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博士刘夙带来全新译本!

在《植物的欲望》里,作者讲述四种常见植物——苹果、郁金香、大麻和马铃薯的故事,以及把它们的目标与我们自己的目标联结在一起的人类欲望。当我们为苹果的甘甜、郁金香的美艳、大麻的迷醉、马铃薯的驯服而倾心时,或许正是这些植物,用千万年的智慧,精准操控了人类的欲望。

这本书一边讲述着这些植物的社会史,把它们融入我们的故事,一边对它们所刺激和满足的四种人类欲望展开了自然史考察。

你“驯化”了植物,还是植物“控制”了你?

传统认知中,人类是自然的“主体”,植物是被观察、被利用的“客体”。我们会不假思索地以为驯化是我们在其他物种身上做的一件事。我们说,是我们把微小而有毒的块茎变成了餐桌上的主食;是我们把不起眼的野花培育成了郁金香;是我们通过人工选择,让苹果从酸涩变得甘甜。

但波伦在书中反问:万一这其实不过是一种自我陶醉的傲慢怎么办?

物种驯化似乎代表了征服自然的力量,但这种特别的舞蹈需要两方参与才跳得下去。很多动植物都拒绝了。苹果则是选择了接受邀请。

波伦说,苹果是自己故事的主人公。

野生苹果的种子落在地上、长出果树,结出的果子往往酸涩到“让松鼠倒牙,让松鸦尖叫”。对苹果树真正的驯化,是从中国人发明嫁接术开始的。在18世纪的美国,糖是非常稀缺的。人们为了得到这份甜,从优良母株上砍下枝条,嵌进另一棵树的树干,让美味得以复制。

可这恰恰中了苹果的“圈套”:人类为了持续获得甘甜,看似是人类“掌控”了苹果的品质,实则是苹果利用人类对“可复制的甜”的需求,让自己的优良基因突破单株寿命的限制,实现跨时空存续。

同样的,人类对于美的追求,使得人类像蜜蜂一样被花朵吸引。在17世纪的荷兰,郁金香引发了一场短暂的集体性癫狂,震撼了整个国家,几乎摧毁了荷兰的经济。

通过花色、对称性和变化等关于美丽的最基本的原则,花朵提醒其他物种注意到它们的存在和意义。而人类为了留住这份美丽,把它从宫廷带到花园,从苗圃带到花店。

对许多花朵来说,如今它们生命中的至爱就是人类。我们的宠爱比其他任何虫子都能保证它们成功繁衍。

人们参与引燃的郁金香狂热,对郁金香属植物来说是不可估量的恩惠。我们以为是自己在栽培郁金香,殊不知,是它用美丽为诱饵,让人类成了它最忠诚的传者。

这就是《植物的欲望》最震撼的洞见——驯化是植物利用人类的“演化智慧”,是它们主动选择的生存策略。就像熊蜂采蜜时帮苹果传播了花粉,我们在满足自己的同时,也成了植物演化的“工具人”。

欲望的博弈:从迷醉到控制,谁在操控谁?

植物对人类欲望的操控,不止于“温柔的诱惑”。当它们瞄准人类对“迷醉”和“控制”的深层渴求时,这场交易就变得更复杂,也更危险。

人类对超验感的渴求为另一群植物创造了新机遇。一些发苦的坏植物,其中蕴含着最强大的魔力,可以满足我们改变意识状态,甚至改变意识内容的欲望。波伦指出,在英文intoxication(迷醉)这个词当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另一个隐藏的词toxic(有毒)。食物和毒药之间的亮线可能是显眼的,但毒药和欲望之间的那条线却不是这样的。

我们喝咖啡提神,饮酒精放松,甚至通过极限运动寻求刺激——这些行为本质上都是在“摆弄大脑化学”。而大麻,恰恰演化出了一种能精准对接人类神经系统的物质:大麻素。

科学家还在人类大脑中发现了内源性大麻素,并将其命名为“阿难陀酰胺”。科学家推测,它的作用是帮助我们忍受生活中的灾殃,选择性遗忘痛苦,以便第二天重新开始。波伦说:“这是大脑为了应对人类生存环境给自己造的迷药。”

农业的本质,是一场“残暴的简化”。我们把自然的复杂性缩减成人类能管理的秩序——赶走杂草,只留下马铃薯;把它们种成整齐的行列,以为这样就能掌控收成。

19世纪的爱尔兰,人们依赖马铃薯生存,以为这种“驯服”的作物能带来安稳。但一场晚疫病袭来,单一品种的马铃薯成片腐烂,饥荒夺走了百万人的生命。波伦在书中叹息:“农夫总以为自己在控制自然,却忘了控制本身就是一种虚构。”

现代农业试图用转基因技术“彻底驯服”马铃薯。抗虫、耐除草剂的品种被研发出来,可这反而让马铃薯更加适应野外环境。

人类越是想控制,就越发现自己被卷入更深的依赖——我们需要不断研发新的农药,需要向种子公司购买专利品种,最终,对控制的欲望,变成了被资本和自然双重牵制的困局。

我们对自己施加于自然的力量、这力量的正当性和现实性都没有把握,本来也理应如此。

植物教会我们的事:在“互惠”中重新理解生命

在与其他物种打交道的时候,我们过分夸大了自己的功劳。

我们只是一种协同演化关系中的签约方。达尔文在《物种起源》里解释道,人类的欲望所起的作用,与盲目的自然在其他情况下所起的作用一模一样,都决定了哪些个体具有“适应性”。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最终导致了生命新形式的出现。

不过,也别觉得人类在植物面前过于渺小。

“欲望植物学”的践行者是在把强大的人类驱动力与同样强大的植物驱动力结合在一起。我们与植物的互动,本质上是自然系统中一场持续千万年的互惠交易:你提供生存空间,我满足你的欲望;你塑造我的形态,我影响你的轨迹。

苹果用甘甜换来了全球种植,人类用味蕾换来了能量;郁金香用美丽换来了永恒的绽放,人类用狂热换来了审美的满足;大麻用迷醉换来了跨越大陆的传播,人类用意识的震颤换来了精神的出口;马铃薯用驯服换来了生存的保障,人类用对秩序的追求换来了饱腹的安稳。

把这些植物改而视为自愿与我们建立亲密互惠关系的伙伴,也意味着我们会以略有不同的方式打量自己。

每次我们想要最甜的苹果、最对称的花、最金黄的薯条时,或许我们没有意识到,这是我们投下的演化选票。具体来说,马铃薯就反映了种它、吃它的人群的价值观和欲望。有一个品种之所以选育出来,是为了炸制又长又好看的薯条或完美无瑕的圆形薯片。这体现了一种全国性的食物链,以及一种喜欢把马铃薯进行高度加工的文化。

这场交易里,我们都是为了增进自己的利益,没有谁是绝对的赢家或输家。

荷兰的郁金香狂热最终泡沫破裂,但郁金香却借着这场疯狂,从稀有花卉变成了全球普及的大宗商品;爱尔兰的马铃薯饥荒让人类意识到单一栽培的危险,但马铃薯依然是今天全球第三大粮食作物。植物唯一关心的事——制造更多的自我复制品,目的已经达成。但是,植物虽然通过我们繁盛,它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驯化带来了丰饶和高产,但也导致了基因的单一化、植物的脆弱和对人类的深度依赖。

在自然的宏大剧本里,我们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在生态危机、气候变化的背景下,这种协同演化关系该如何重新协商?我们如何建立一种更可持续、更尊重生命多样性的新型关系?

一起在这本书里寻找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