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年春节守岁，队长让我去陪村花，说她一个人害怕

「我守了一辈子的岁，却从未像那年那样铭记于心。」爹颤抖着声音说。

「小菊是个好姑娘，你为啥不收下她送的围巾？」队长的话在我耳边回响。

「我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的，就算是独自一人，我也不怕。」村花小菊那晚倔强的表情，让我心疼不已。

只是没想到，那个除夕之夜，竟成了我人生中最难忘的守岁。

01

1977年的春节，是改革开放前最后几个春节中的一个。

那时候我二十有三，在生产队当副队长，每天忙着生产队的工作，也没想过个人的婚姻大事。

我爹是个传统的老农民，从小对我要求严格，他总说：「男子汉要有担当，不能辜负田地和牲口。」

春节前一周，我接到了队长老王的通知，说要我去村东头帮忙修补小菊家的房顶。

小菊是我们村出了名的村花，今年刚满二十岁，是村里唯一考上县里中学的姑娘。

她爹娘常年在外地工厂做工，只有过年才回来，平日里她一个人住在村东那栋青砖小屋里。

我记得小时候跟小菊还一起上过几年学，她学习好，人也温柔，村里的小伙子没有不喜欢她的。

可惜后来我因为家里条件差，早早就辍学了，而她却一直读到了高中毕业。

当我拎着工具走到小菊家门口时，她正在院子里晾晒被褥。

「小菊，队长让我来修你家屋顶。」我站在院子外喊了一声。

小菊转过身来，冲我笑了笑，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啊，是陈大哥啊，快进来吧，辛苦你了。」

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棉袄，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虽然穿着朴素，却掩盖不住她的清秀。

我跟着她走进院子，她给我倒了杯热水，我接过水杯，感觉到她的手指尖有些冰凉。

「你一个人在家不冷吗？」我脱口而出。

小菊低着头笑了笑：「习惯了，我爹娘常年不在家，这几年都是我自己过。」

这句话让我心里有点酸酸的。我想起来自己虽然家里条件不好，但好在有爹娘陪着，每年过年都热热闹闹的。

修屋顶的活不算难，我很快就爬上去开始干活了。小菊就站在下面看着，时不时给我递工具或者递水。

「陈大哥，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她突然问道，指着我手背上的一道疤痕。

我低头看了看：「啊，这个啊，前年冬天砍柴时不小心划的，没什么大事。」

「等下，我去给你拿点药膏。」小菊说完就跑进屋里，一会儿拿着一个小瓶子出来，「这是我娘从城里带回来的药膏，对伤疤很有效。」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都是老伤了。」

但她坚持要我伸出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涂在我的疤痕上。

她的手指很柔软，轻轻擦过我粗糙的手背，那感觉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陈大哥，你今年二十三了吧，有对象了吗？」她突然问道。

我被问得一愣，然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有时间找对象啊，每天忙着队里的活，再说我家条件也不好...」

「条件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好。」小菊轻声说，「你在村里口碑一直很好，勤劳肯干，人又实在，肯定会找到好姑娘的。」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暖暖的，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修完屋顶已经快到中午了，小菊非要留我吃饭，我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

她的厨艺出奇的好，一碗简单的青菜面条，被她做得香气四溢。

「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她双手捧着面碗递给我。

我尝了一口，忍不住赞叹：「太好吃了！比我娘做的还香！」

小菊听了，脸上泛起红晕：「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普通面条罢了。」

吃完饭，我准备告辞，小菊突然叫住我：「陈大哥，明天是除夕了，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再来帮我修修院子的栅栏？」

我看得出来，她只是找个借口让我再来。说实话，我心里也很想再见见她，但我还是有些犹豫：「我看看队里安排，如果没有其他活的话，我就来。」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里乱乱的。我知道像小菊这样的好姑娘，不应该对我有意思，我配不上她。

她读过高中，而我连小学都没毕业。她那么聪明，将来肯定会去县城，甚至更远的地方，而我注定是个农民，一辈子离不开这片土地。

02

除夕这天，家家户户都忙着贴春联、蒸年糕，准备年夜饭。

我家也不例外，我爹一大早就起来杀鸡宰鸭，我娘则在厨房里忙个不停。

「男子汉做事要有始有终，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要做到。」听我说要去帮小菊修栅栏，我爹这样说。

刚走到队部，就碰见了队长老王。

「陈小子，过年了，忙啥呢？」队长问我。

「队长，我准备去小菊家修修院子的栅栏。」我如实回答。

队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菊是个好姑娘啊，你小子有口福了。」

我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队长，你别瞎说，我就是去帮个忙。」

「帮忙好啊，年轻人就应该多走动走动。」队长拍拍我的肩膀，「对了，今晚守岁，小菊一个人在家，你要不要去陪陪她？她一个姑娘家，肯定害怕。」

我一下子愣住了：「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都是同村的，小时候又一起上学，互相有个照应。」队长想了想，又说，「再说了，你们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队长看出了我的犹豫，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我已经跟你爹说过了，他同意了。小菊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守岁多孤单啊。」

听到爹已经同意了，我更加惊讶。爹一向是个传统的人，怎么会同意我除夕夜去女孩家里？

不过既然爹和队长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多想，拿着工具去了小菊家。

一到小菊家，我就看到她已经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门口还贴了崭新的春联。

「陈大哥，你来啦！」小菊从屋里跑出来，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她今天穿了件红色的棉袄，头发也精心梳理过，看起来格外喜庆。

「嗯，来给你修栅栏。」我有些局促地回答。

修栅栏的活儿很快就完成了，小菊又留我吃午饭。饭桌上，她告诉我她爹娘今年又不回来过年了，说是厂里的活太忙，回不来。

「每年都这样，我都习惯了。」她笑着说，但我看得出来她眼里的失落。

「那...那晚上要不要我来陪你守岁？」我鼓起勇气问道，「队长说你一个人害怕...」

小菊先是一愣，随后脸红了：「我...我不害怕的，一个人也挺好的...」

「那我不来了？」我有些失望地问。

「不是...」小菊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来，我当然很高兴...」

「那我晚上吃完年夜饭就过来。」我笑着答应。

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莫名的好，就连刺骨的寒风都感觉不到了。

晚上，家里的年夜饭吃得很热闹。爹喝了点小酒，脸红红的，一直笑着。

「陈小子，吃完饭就去小菊家吧，别让人家姑娘一个人过除夕。」爹突然对我说。

我惊讶地看着爹：「爹，你真的同意我去？」

「有什么不同意的？小菊是个好姑娘，你能照顾她是她的福气。」爹意味深长地说。

我娘在一旁笑而不语，只是往我碗里夹了更多的肉。

吃完饭，我换上一身相对干净的衣服，揣着娘硬塞给我的一包瓜子和糖果，往小菊家走去。

夜色中的村子格外安静，只有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鞭炮声。

走到小菊家门口，我犹豫了一下，才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小菊换了一件更漂亮的红色毛衣，头发也精心梳理过，看起来比白天更加明艳动人。

「陈大哥，你来啦！」她笑着让我进屋。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炕上铺着崭新的红色被褥，桌上放着一盘瓜子、糖果和一些点心。火炉烧得很旺，屋里暖烘烘的。

「给，这是我娘让我带来的。」我把瓜子和糖果递给她。

小菊接过来，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陈大哥，也谢谢伯母。」

我们坐在炕上，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很快就聊开了。

小菊给我讲她在县里中学的见闻，讲城里的电影院，讲她看过的书。我则给她讲村里的趣事，讲我放牛时的经历，讲生产队里的新鲜事。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预示着新年即将到来。

「陈大哥，你有什么愿望吗？」小菊突然问我。

我想了想：「愿望啊...希望来年风调雨顺，庄稼收成好，家人平安健康。」

小菊笑着摇摇头：「你真是个老实人，连愿望都这么朴实。」

「那你呢？你有什么愿望？」我反问她。

小菊眨了眨眼，神秘地说：「我的愿望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鞭炮声，震耳欲聋。

「新年到了！」小菊兴奋地跳起来，「陈大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也笑着回应。

就在这时，小菊突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我：「陈大哥，这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

我惊讶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深蓝色的围巾，针脚细密，一看就是手工织的。

「这...这是你织的？」我惊讶地问。

小菊点点头，有些害羞：「嗯，织了好久呢，希望你喜欢。」

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新年礼物，还是一个女孩子亲手织的围巾。

「我...我没准备礼物给你...」我有些愧疚地说。

小菊摇摇头：「你能来陪我守岁，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围巾戴上，感觉脖子上一下子暖和了许多。

「很适合你！」小菊开心地说，伸手帮我整理了一下围巾。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对小菊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同村邻居的情谊。

「小菊，我...」我鼓起勇气，想说出心里的话。

小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不说话。

就在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03

小菊赶紧去开门，门外站着队长家的小儿子，气喘吁吁地说：「陈大哥，快回家！你爹突然晕倒了！」

我一下子慌了神，来不及多想，抓起外套就往家跑。

小菊也急忙跟上，说要一起去帮忙。

冬夜的寒风刺骨，我们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我家。

屋里围满了人，我爹躺在炕上，脸色苍白，闭着眼睛。我娘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爹！」我扑到炕前，握住爹的手，发现冰凉冰凉的。

队长见我来了，叹了口气：「你爹刚才突然说头晕，然后就晕过去了，我们已经请了村里的老郎中来看过，说是...」

「说是什么？」我急切地问。

「说是...脑血栓的征兆，需要马上送县医院。」队长沉重地说。

我一下子懵了，县城离我们村有二十多里路，现在是除夕夜，哪来的车？

「我去找拖拉机！」我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队长拉住我：「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就来。」

小菊站在一旁，眼睛红红的，突然说：「陈大哥，我...我认识县医院的王医生，他是我爹的朋友。如果能联系上他，或许能帮上忙。」

就在这时，爹突然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叫我：「小陈...」

我立刻俯下身：「爹，我在这儿呢，您别说话，我们马上送您去医院。」

爹艰难地摇摇头，抓住我的手：「不用...去医院...老郎中说...我这是...劳累过度...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不相信：「爹，您别硬撑，县医院的大夫会治好您的。」

爹苦笑了一下：「傻孩子...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只是...最近太累了...」

我泪流满面，握紧爹的手：「都怪我，如果我留在家里陪您守岁，就不会...」

「别胡说！」爹打断我，「这跟你去哪儿...没关系...别自责...」

小菊上前一步，轻声说：「伯父，您别着急，我去县医院找王医生，他一定能帮上忙。」

爹看了小菊一眼，眼神突然变得柔和：「好姑娘...不用麻烦了...老头子...没事的...」

这时，队长家的小儿子跑进来：「拖拉机来了！」

我和队长合力把爹抬上拖拉机，小菊也执意要跟着去。

寒冬的夜里，拖拉机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我紧紧地抱着爹，生怕他受到颠簸。小菊坐在一旁，不时用手帕擦拭爹额头上的冷汗。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到达了县医院。

急诊室的医生迅速接诊，给爹做了检查。

「你们幸运，送来得及时，」医生说，「脑血栓的前兆，需要立即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这个诊断，我的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如果我们晚来一步...

小菊扶住我：「陈大哥，别担心，伯父会没事的。」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医生很快给爹安排了病房，打上了点滴。我和小菊守在病床前，看着爹慢慢安稳地睡去。

「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守着。」小菊对我说。

我摇摇头：「你回去吧，已经麻烦你很多了。这里有我就行。」

小菊坚持道：「我不累，再说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守岁，不能半途而废。」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热，忍不住红了眼眶。

夜深了，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点滴瓶里的液体滴落的声音。

「谢谢你，小菊。」我轻声说，「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菊摇摇头：「别这么说，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陈大哥，知道吗？我刚才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好奇地看着她。

「我希望能和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一起度过每一个春节。」她说完，脸红了，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愣住了，心跳加速。我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菊，我...」我正要开口，病床上的爹突然咳嗽了几声，睁开了眼睛。

「爹，您感觉怎么样？」我急忙问道。

爹虚弱地笑了笑：「好多了...」他的目光转向小菊，「姑娘...谢谢你...」

小菊连忙摇头：「伯父不用谢，您好好休息。」

爹的目光在我和小菊之间来回移动，然后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陈...你是个有福气的人...」爹轻声说，「老天赏了个好姑娘给你...别辜负了...」

我惊讶地看着爹，然后又看看小菊，发现她的脸已经红得像苹果一样。

04

春节过后，爹的身体慢慢好转，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这期间，小菊几乎每天都来医院帮忙，给爹熬药，给我送饭，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们。

回村那天，队长亲自开拖拉机来接我们。路上，队长笑眯眯地对我说：「小陈，我早就看出来小菊对你有意思，这次正好借机撮合你们俩。」

原来，那天让我去陪小菊守岁，是队长和我爹一起策划的「约会」。

我又惊又喜，心里五味杂陈。

小菊一家发现了这件事，也开始正式考察我。虽然我家条件差，但小菊爹娘看重的是我的为人和勤劳。

几个月后的秋天，我和小菊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婚后，小菊鼓励我参加农民夜校，学习文化知识。她还教我识字、看书，让我逐渐成为村里的文化人。

1980年，村里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我靠着小菊教我的知识，带领全村人发展起了新式农业。

几年后，我成了村里的带头人，小菊则在县城找了一份小学老师的工作。

每年春节守岁，我们都会想起那个特殊的除夕夜。如果不是那次守岁，如果不是爹突然生病，也许我永远不会鼓起勇气向小菊表白。

命运就是这样奇妙，它先让你经历风雨，然后才会赐予彩虹。

如今，我和小菊已经走过了近半个世纪的岁月，儿孙满堂。每当有人问起我们的爱情故事，我总会说：「那是一个特别的守岁夜，一个改变了我一生的夜晚。」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那个除夕夜，如果队长没有让我去陪小菊，我的人生会是怎样？

也许我会娶村里的另一个姑娘，过着平凡的生活；也许我会一直单身，照顾年迈的父母；也许...

但所有的「也许」都比不上现实的幸福。

从那个除夕夜起，我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担当。

每年的春节守岁，都会让我想起那个夜晚，想起小菊的笑容，想起爹虚弱却意味深长的嘱托。

生活从不会一帆风顺，但只要有爱相伴，再难的路也能走下去。

今年的春节，我和小菊又守岁了。她的头发已经斑白，脸上也有了皱纹，但在我眼里，她永远是那个除夕夜里穿着红毛衣的村花。

「小菊，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握着她布满老人斑的手说。

小菊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谢什么，这不是我当年的新年愿望吗？和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一起度过每一个春节。」

是啊，有些愿望，一旦说出口，就真的会实现。

而我最大的幸运，就是成为了小菊愿望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