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史诗传奇：（9）

第9章：投吊悲昭王 楚蛮隐刀兵

云梦泽的迷雾裹着周人投祭的黍稷，沉入水底的青铜酒器却被楚人悄悄打捞。熊丽抚摸着器身镌刻的“昭王享”铭文，指尖忽觉刺痛——酒尊内壁竟暗藏周人星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赫然标注楚地铜绿山。老巫祝将祭品投入熔炉，青铜液沸腾间幻化出蚩尤兵库的虚影：“周人以血食祭亡魂，我等以亡魂炼神兵！”泽底忽现漩涡，九黎遗民抬出布满铜锈的巨弩，弩机锁链缠绕的赫然是周昭王的金甲残片。

当昭王乘的车正行走在浮桥上时，浮桥突然断裂，昭王连人带车一下子栽进了汉水里。随车的卫士辛余靡虽身强力壮，善于游泳，但仍无济于事，等到他在一片慌乱中找到昭王时，昭王早已一命呜呼了，辛余靡所能做的，就是含泪托起昭王的尸首游到北岸。有的说是，周人驱使汉水沿岸的土著赶造一艘大船，供昭王渡汉水用。土著怨恨昭王，故意用胶水粘合船体。昭王上了船，行驶到中流，胶水忽然全部化开，整条船眨眼间就散了架，不会游泳的昭王顿时被滚滚的江水吞噬了。

更有甚者，说周昭王是专门去征讨楚国的，是楚人打败和害死了他。对于这一很不友善的猜忌和别有用心的指责，楚人是坚决否认的。公元前656年，齐桓公伐楚，为了寻找政治借口和虚张声势，曾拿此事大做文章。齐桓公派管仲作为代表，厉声责问楚成王的使者：“昭王南征，没有活着回去，寡人要问个明白。”管仲万万没有料到，他的责问反而给了楚人一个绝佳的辟谣机会。楚成王的使者双手一拱，回答道：“这事呀，我们也很想弄个明白，就麻烦你到汉水边上去打听打听吧!有什么结果，还请你们通告一声，我在这里代表我家大王谢谢你们了。”

这话绵里藏针，说得既轻巧又俏皮，谈笑间巧妙地将难题踢给了齐人。因为实在没有证据，一向能言善辩的管仲只好为之语塞，只得自认没趣，悻悻然地收场了。

昭王南征荆楚虽以惨败告终，但在汉水北面周王室的一些亲信小国的同姓周人看来，仍不失为是一种壮举，值得他们深切缅怀。每逢暮春上巳之日，他们都要到汉水边，向江中投放各种精美的食物，以惊扰蛟龙、水虫等，好让它们不去侵害昭王和他的两位妃子。这两位妃子一位名延娟，一位名延娱，不仅貌美，而且都能歌善舞，深得昭王欢心。昭王不管走到哪里，都要把她们带在身边。因此，她们同昭王一起死在汉水中了。直到唐代，汉水沿岸还有投吊昭王的古风遗韵。唐人梁洽在所作的《观汉水》诗中写道：“求思咏游女，投吊悲昭王。

水滨不可问，日暮空汤汤。”屈原死后，人们也用此方法悼念。但随着岁月流逝，投吊昭王的越来越少，投吊屈原的越来越多。五代以后，就没有投吊昭王的信息了。看来，人心自有是非在。

楚人将巨弩架于荆山隘口，弩箭离弦时竟化作赤色流星，坠入汉水激起百丈火柱。周成王在镐京夜观天象，见南方星空崩裂如龟甲纹路，急召太卜占卜，卦象却显示“楚火焚周鼎”。三日后，云梦泽畔惊现青铜剑冢，每柄剑身皆嵌周人甲骨，刻着阵亡将士姓名。熊丽拾起一柄断剑，剑脊血槽中突然涌出黑雾，凝成昭王溺亡前的最后一句话：“荆蛮……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