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姐姐逃婚后,父母逼我替嫁,他却俯身低声:我等的就是你

发布时间:2025-08-06 06:20  浏览量:1

双胞胎姐姐逃婚后,父母逼我替嫁,他却俯身低声:我等的就是你

手机在掌心震动时,我正在给一盆蔫头耷脑的薄荷浇水。

屏幕上,“妈”这个字眼疯狂跳动,像个催命符。

我没接。

我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果然,下一秒,我爸的电话追魂似的杀了过来。

我慢悠悠地放下水壶,看着水珠顺着薄荷叶滚落,砸进干燥的泥土里,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小点。

直到铃声快要断气,我才划开接听。

“林默!你姐姐跑了!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

我爸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要把手机听筒都震碎的怒气。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语气平静无波。

“哦。”

“哦?你这是什么态度!天都要塌下来了,你还在那里‘哦’?”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暴跳如雷、满脸涨红的样子。

“不然呢?爸,姐姐是成年人了,她有腿,想去哪儿是她的自由。”

“自由?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她跟沈家的婚事,是能说跑就跑的吗?我们林家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

我听着电话那头我妈隐约的哭声,还有各种东西被摔碎的杂音,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脸面。

在他们眼里,永远只有林家的脸面,和姐姐林曦的前程。

至于我,林默,不过是林曦光芒下的一道影子,一个可有可无的背景板。

“那你们报警吧。”我轻描淡写地建议。

“你……”我爸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声音压低了,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你别管了,赶紧回来,我有事跟你说。”

说完,他“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心里跟明镜似的。

无事不登三伏殿。

这通电话,不过是另一场灾难的序幕。

我叫林默,有个双胞胎姐姐,叫林曦。

我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却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林曦是太阳,是焦点,是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她会撒娇,会哭闹,会用最甜的笑换来最贵的礼物。

而我,大概就是那句“沉默是金”的活体教材。

我不爱说话,不爱笑,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里。

从小到大,所有好的东西都是林曦的。漂亮的公主裙,最新款的玩具,甚至连学校里唯一一个交换生的名额,爸妈都会想尽办法为她争取。

而我得到的,永远是那句:“小默你乖,姐姐比你更需要。”

我习惯了。

习惯了当她的影子,习惯了被忽略,习惯了自己消化所有的情绪。

就像这次,与申城顶级豪门沈家的联姻,这么好的事,自然也落在了林曦头上。

沈家那位继承人,沈之言,是真正天之骄子般的人物。传闻他手段凌厉,年纪轻轻就完全掌控了沈氏集团,是整个申城都想攀附的对象。

这样的人,自然要配我那光芒万丈的姐姐。

我从没想过,这场婚事会和我扯上任何关系。

直到今天,林曦逃了。

我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东西,打车回到那个名为“家”的地方时,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客厅里一片狼藉。

我妈坐在沙发上,眼睛红得像兔子,旁边散落着一地被撕碎的婚纱照。

照片上,林曦笑得灿烂如花,依偎在一个身形挺拔、面容英俊的男人身边。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沈之言。

隔着照片,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气场。

我爸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烦躁地像一头困兽。

看到我,他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默,你回来了!”

他快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爸,你弄疼我了。”我微微蹙眉。

他立刻松了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小默,爸爸知道,从小到大,家里都亏待你了。”

他开口就是这句,让我瞬间竖起了全身的防备。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有什么事,你直说吧。”我不想跟他绕圈子。

我爸的脸色僵了一下,旁边的我妈开了口,声音沙哑又带着哭腔。

“小默,你姐姐她……她留下信,说她跟她那个男朋友走了,去追求什么真爱了。”

“她让我们不要找她,说对不起沈家,更对不起我们……”

我妈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个冤家啊!她怎么就这么不懂事!沈家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吗?这婚事要是黄了,你爸爸的公司怎么办?我们全家都得跟着完蛋!”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又是这样。

永远是家族利益,公司前途。

林曦是维系这一切的工具,如今工具跑了,他们就乱了阵脚。

终于,我爸图穷匕见。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小默,你和你姐姐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你替她嫁过去。”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我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我以为他只是想让我帮忙找人,或者去沈家求情。

我万万没想到,他能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让我,替嫁?

“爸,你是在说笑吗?”我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你看我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吗?”我爸的脸沉了下来,“这是我们林家唯一的出路!沈家那边宾客都到了,我们根本没有退路!”

“凭什么?”我终于忍不住,声音陡然拔高,“凭什么她闯的祸要我来承担后果?从小到d大,什么都是她的,现在烂摊子凭什么要我来收拾?”

“就凭你是我女儿!是林家的人!”我爸的语气变得严厉,“你享受着林家给你的一切,现在就是你为家里做贡献的时候!”

我被他这套强盗逻辑气笑了。

“我享受了什么?享受了你们的偏心,还是享受了当她影子的滋味?我大学的学费都是我自己打工挣的,你们给过我一分钱吗?”

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多年了。

今天,我终于吼了出来。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妈愣住了,我爸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你……你这个不孝女!”他扬起手,似乎想打我。

我梗着脖子,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最终,那巴掌还是没落下来。

我妈冲过来抱住他,哭着说:“老林,你别这样,会吓到孩子的。”

她又转向我,开始打感情牌。

“小默,妈求求你了,就当是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好不好?”

“你姐姐只是一时糊涂,等她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你先……先帮她稳住沈家。”

我冷冷地看着她。

“稳住?怎么稳住?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被发现,沈家会怎么报复我们?沈之言是傻子吗?他会分不清自己的未婚妻?”

“不会的,不会的。”我爸立刻说,“你们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而且……而且沈之言跟你姐姐也只见过几面,他工作那么忙,根本不熟悉。你只要模仿你姐姐平时的样子,肯定能蒙混过去!”

我简直要被他们的天真和自私气到爆炸。

“我不去。”我斩钉截铁地说。

这是我的人生,不是可以随便牺牲的棋子。

我爸的脸色彻底黑了。

“林默,我告诉你,这件事,由不得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

那是一栋温馨的小公寓,是我现在住的地方。

“你这个地方,环境不错。”他幽幽地说。

我心里一沉。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收回手机,语气冰冷,“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现在住的房子,房东是我的老朋友。我只要一个电话,你今天就得从那里搬出去。”

“不仅如此,你在那家设计公司的工作,我也可以让你的老板‘照顾照顾’你。”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

无耻!

卑鄙!

我没想到,他为了逼我就范,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威胁我。

“你别怪爸爸心狠。”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是你太不懂事了。”

我妈在一旁“呜呜”地哭,一边哭一边劝。

“小默,你就听你爸的吧,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啊……”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我称之为“父母”的人,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原来,在他们心里,我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拿来交换利益的筹码。

我的感受,我的人生,我的未来,一文不值。

我突然觉得很累。

争吵,反抗,都没有任何意义。

在他们绝对的自私面前,我所有的挣扎都像个笑话。

“好。”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嫁。”

我爸妈脸上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爸甚至走过来,想拍拍我的肩膀,被我侧身躲开了。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

“从今以后,我跟你们,跟林家,再无任何关系。”

“你们不能再用任何事情来要挟我,也不能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就当我,还清了你们这二十多年的生养之恩。”

我爸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他咬了咬牙。

“好,我答应你。”

只要能度过眼前的难关,什么都好说。

我心里冷笑。

他大概以为这只是我的气话,却不知道,我说出这句话时,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也好。

就用这场荒唐的婚姻,斩断这畸形的亲情。

从此以后,我林默,只为自己而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像个木偶一样,被他们摆布着。

化妆师,造型师,像流水一样进进出出。

他们对着我的脸啧啧称奇,说跟新娘子简直一模一样。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镜子前,任由他们在我的脸上涂涂抹抹。

镜子里的那个人,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本该属于林曦的、价值不菲的定制婚纱。

很美。

美得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假人。

婚纱的尺寸对我来说稍微大了一点,造型师在背后用别针巧妙地收了腰,嘴里还不停地夸赞。

“林小姐,您身材真好,这婚纱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是啊,为“林小姐”量身定做的。

可惜,我不是那个“林小姐”。

我被簇拥着,送上了去往婚礼现场的车。

车窗外,城市的景象飞速倒退。

我心里一片茫然。

我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是当场被拆穿的羞辱,还是沈之言滔天的怒火?

或者,我能侥幸成功,然后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扮演另一个人,过完不知多久的“假婚”生活?

我不敢想。

车子缓缓驶入一座庄园。

草坪修剪得一丝不苟,空气中弥漫着花朵的芬芳和金钱的味道。

这就是沈家的实力。

我被扶下车,踩在柔软的红毯上,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云端。

婚礼进行曲响起了。

我爸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僵硬的笑容。

“小默,别紧张,像平时一样就好。”他低声嘱咐我。

我没理他。

我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红毯的尽头。

那个男人,就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如松。

离得近了,我才看清他的脸。

比照片上更要英俊,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的目光,深邃得像一望无际的寒潭,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无所遁形。

我的心跳开始失控。

完了。

他肯定看出来了。

我甚至已经做好了他当场发难,让我和林家颜面扫地的准备。

我爸将我的手,交到了他的手里。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一丝薄茧。

握住我冰冷的手指时,他的指尖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神父在庄重地念着誓词。

“……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听到沈之言用他那富有磁性的、低沉的声音,清晰地回答:

“我愿意。”

然后,那双深邃的眼睛看向我。

轮到我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该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

我愿意代替我的姐姐,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开始一段充满谎言的婚姻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宾客席上开始传来细微的骚动。

我爸在底下急得朝我使眼色。

我看到沈之言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就在我准备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他忽然朝我走近了一步。

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像是雪后松林的味道。

他微微俯下身,靠近我的耳边。

我紧张得身体都僵硬了。

他要做什么?

是要当众揭穿我吗?

然后,我听到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的声音,低声说:

“别怕。”

“我等的就是你,林默。”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了。

像有无数道烟花在里面同时绽放,又像有无数道惊雷同时劈下。

我猛地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冷漠,没有愤怒。

只有一片我看不懂的、温柔的、仿佛能将人溺毙的星海。

他……他知道?

他知道我不是林曦?

他知道我的名字?

而且,他说……他等的就是我?

这怎么可能!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神父大概也看出了我的异样,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这一次,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在他那双眼睛的注视下,鬼使神差地,说出了那三个字。

“我……愿意。”

接下来的仪式,交换戒指,亲吻……我都像是活在梦里。

他的吻,很轻,很温柔,像羽毛一样落在我的唇上,一触即分。

却足以在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整个婚宴,我都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

我机械地跟着他,应付着一波又一波前来敬酒的宾客。

他们说着恭维的话,夸赞我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每当这时,沈之言都会握紧我的手,用他温热的掌心,传递给我一丝安定的力量。

我偷偷地打量他。

他应付起这些商界大佬来,游刃有余,言谈举止间都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和掌控力。

但他全程都没有放开我的手。

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我是他的所有物。

可我不是。

我是林默,不是林曦。

这个认知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上。

宴会终于结束。

我爸妈过来的时候,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之言啊,我们家小曦……哦不,小默,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我妈激动得差点说漏嘴。

沈之言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们,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会的。”

然后,他看向我,眼神柔和下来。

“累了吗?我们回家。”

回家。

多么温暖的词。

可我没有家。

我被他牵着,坐上了回“家”的车。

那是一栋位于半山腰的别墅,远离市区的喧嚣,安静得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管家和佣人恭敬地站在门口,齐声喊道:“先生,太太,欢迎回家。”

太太。

这个称呼让我感到一阵陌生的恍惚。

沈之言挥手让佣人们都退下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我紧张地攥着婚纱的裙摆,手心冒汗,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

露出了性感的喉结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这个男人,充满了成熟男性的荷尔蒙气息。

他倒了两杯水,递给我一杯。

“坐吧。”

我在离他最远的沙发角落坐下,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看着我的样子,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好像很怕我?”

我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在我心里盘旋了一天的问题。

“你……你到底是谁?”

不对,问错了。

我换了个问法。

“你为什么会知道是我?”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然后,他抬眸看我,目光深邃。

“因为,我要娶的人,从来就不是林曦。”

“而是你,林默。”

我的心脏,又一次因为他的话而漏跳了一拍。

“我不明白。”我茫然地看着他,“我们……我们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吗?”他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我的话很有趣。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他却在我面前蹲了下来,视线与我平齐。

“三年前,申城大学的图书馆,下午三点,靠窗的位置。”

他缓缓地说着,像是在描绘一幅画。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在安静地看一本《建筑与现象学》。”

“那天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头发上,像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三年前……

申城大学图书馆……

《建筑与现象学》……

那些被我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碎片,瞬间被拼接起来。

我记起来了。

大三那年,我沉迷于各种冷门的建筑理论。

那天下午,我确实在图书馆看那本书。

我还记得,当时有个男生过来,问我这本书好不好看。

我当时沉浸在书里,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

甚至,我连那个男生的脸都没看清。

难道……

“是你?”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是我。”他眼底漾开一抹笑意,“我当时就想,这个女孩真有意思。”

“后来,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林默。”

“再后来,我爷爷告诉我,他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对象是林家的女儿。”

“我当时很高兴。”他看着我,眼神专注而认真,“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得到我想要的星星了。”

“可我没想到,林家推到我面前的,是林曦。”

我愣住了。

原来,是这样。

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

“那你为什么……”我还是不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为什么还要跟林曦订婚?”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直接去林家说要娶你,你的父母,是不会同意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

“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放着光芒万丈的林曦不要,却要一个毫不起眼的你。”

“他们会想尽办法,把林曦塞给我。甚至,可能会因此对你产生不满。”

我沉默了。

因为他说的,全都是事实。

以我爸妈的性子,他们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而且……”他顿了顿,伸手,轻轻拂去我脸颊边的一缕碎发。

他的指尖冰凉,触碰到我的皮肤,却像带起了一阵电流。

“我知道林曦有喜欢的人,也知道她心高气傲,不可能甘心接受一场商业联姻。”

“我知道,她一定会逃。”

“所以,我一直在等。”

“等你,代替她,走到我面前。”

我彻底怔住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觉得他像一个心思缜密的猎人。

他布下了一个巨大的局。

算准了林曦的性格,算准了我父母的自私,算准了所有的人心。

最终,让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猎物。

而我,就是那只,自己撞进陷阱里的猎物。

“你……你算计我。”我有些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心里五味杂陈。

有被欺骗的愤怒,有被看穿的窘迫,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异样的感觉。

“是。”他坦然承认,没有丝毫愧疚。

“我算计了所有人。”

“但唯独对你,林默。”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我融化。

“是蓄谋已久。”

我的心,彻底乱了。

那一晚,我失眠了。

我躺在客房那张大得离谱的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都是沈之言的话。

蓄谋已久。

这四个字,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盘旋。

我不敢相信,像沈之言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会对我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孩,有如此深的心思。

这感觉太不真实了,像一场随时会醒来的梦。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时,沈之言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餐桌旁看财经报纸了。

晨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他听到声音,抬起头看我。

“没睡好?”

“……嗯。”我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的睡衣。

这睡衣是佣人准备的,丝质的,穿在身上滑溜溜的,让我很不习惯。

“过来吃早餐。”他朝我招了招手。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中式早点,小米粥,虾饺,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点心。

都是我喜欢的口味。

我心里又是一动。

他连我的口味都调查清楚了?

“尝尝这个。”他给我夹了一个水晶饺,“城南那家老店的,每天限量供应。”

我默默地吃着,食不知味。

“下午,我让陈助理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他状似不经意地说。

我动作一顿,抬起头。

“不用了,我自己……”

“你是我太太。”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住在外面,不合适。”

太太……

我又一次被这个词砸得有些晕。

“可是,我们……”我试图解释我们之间关系的荒唐性。

“我们是合法夫妻。”他放下报纸,认真地看着我,“结婚证,昨天已经送去登记了。”

我:“……”

我彻底没话说了。

这个男人,行动力也太强了。

我感觉自己像是上了一艘贼船,现在想下,已经来不及了。

下午,陈助理果然带着人,把我那间小公寓里的东西,打包搬了过来。

看着我那些廉价的画具,半成品的模型,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书,被小心翼翼地搬进这栋豪华的别墅里,我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沈之言甚至专门为我准备了一间画室。

朝南的,采光极好,里面摆着全新的、顶级的画具。

比我之前用的那些,好了不止一百倍。

我站在画室中央,有些手足无措。

“喜欢吗?”沈之言从背后走过来,站在我身边。

“……太贵重了。”我小声说。

“你值得最好的。”他声音很轻。

我的心,不争气地,又漏跳了一拍。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沈之言。”我转过身,正视他,“我们谈谈吧。”

“好。”他欣然同意。

我们坐在画室的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我知道,你娶我的原因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逻辑清晰起来,“但是,我不认为这是一段健康的婚姻关系。”

“它建立在欺骗和算计之上。”

“而且,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基础。”

我说完,紧张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他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说完了?”他问。

我点点头。

“那你现在听我说。”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

“第一,我承认我用了手段。但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交集。你愿意一辈子活在你父母和你姐姐的阴影下吗?”

我语塞。

“第二,欺骗。我欺骗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欺骗我的心。从三年前在图书馆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想要的,就只有你一个。”

“第三,感情基础。”他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感情可以培养。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这个男人,不仅心思缜密,口才也一流。

我根本说不过他。

“林默。”他忽然放软了语气,声音里带着一丝诱哄。

“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试着,了解我,接受我。”

“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

从朋友做起?

这个提议,听起来似乎……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里那道坚固的防线,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

最终,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和沈之言“做朋友”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和谐得多。

他真的很尊重我。

虽然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但他给了我足够的个人空间。

我们分房睡,他从不强迫我做任何我不愿意的事情。

他会记得我的所有喜好。

知道我不喜欢吃葱姜蒜,厨房里的菜就再也没出现过这些东西。

知道我喜欢看老电影,他就让人在家里装了顶级的家庭影院。

知道我喜欢安静,他就会推掉不必要的应酬,早早回家陪我。

他从不干涉我的工作和创作。

我可以在画室里待一整天,他只会在饭点的时候,上来敲敲门,提醒我吃饭。

有时候,他会搬个椅子,坐在我旁边,安安静静地看我画画,一看就是一下午。

我问他:“你不觉得无聊吗?”

他说:“不无聊。看你画画,比看那些财务报表有意思多了。”

我的脸,会不受控制地发烫。

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是我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体验过的。

我那颗冰封已久的心,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融化。

当然,生活也不总是风平浪静。

我爸妈,还是找上门来了。

那天,我正在画室里赶一个设计稿,管家上来通报,说“林先生和林太太”来了。

我眉头一皱。

不是说好了,再无关系吗?

我放下画笔,下了楼。

我爸妈正局促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别墅,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

看到我下来,我妈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

“小默啊,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之言对你好不好啊?”

这亲热的劲儿,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不快。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他们对面的沙发坐下。

“你们来干什么?”我开门见山。

我爸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我们来看看你,不行吗?”

“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我提醒他。

我爸的脸色一僵。

我妈赶紧打圆场。

“哎呀,小默,你说那不是气话嘛,我们怎么可能真的跟你断绝关系呢?我们是你爸妈啊!”

“有事说事,没事我还要忙。”我懒得跟他们废话。

看我油盐不进,我爸终于忍不住了,说出了真实目的。

“小默,是这样的,爸爸的公司最近……资金上出了点问题,想让你……跟之言说一声,看能不能……”

我心里冷笑。

果然。

又是为了钱。

“我不会说的。”我直接拒绝。

“你!”我爸气得站了起来,“林默,你现在是沈家的太太了,帮扶一下娘家,不是应该的吗?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

“娘家?”我看着他,觉得无比讽刺,“我没有娘家。”

“而且,我凭什么要帮你们?当初你们逼我替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死活?”

“我们那不是没办法嘛!”我妈辩解道,“而且你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嘛!嫁给之言这么好的男人,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我被她的神逻辑气笑了。

“感谢你们?感谢你们把我当成商品一样卖掉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就在我们争执不下的时候,沈之言回来了。

他看到客厅里的情景,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我爸妈看到他,立刻像换了副面孔,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

“之言,你回来了。”

沈之言淡淡地“嗯”了一声,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搂住我的肩膀。

“怎么了?”他低声问我,语气温柔。

我摇了摇头。

我爸看准时机,赶紧开口。

“之言啊,是这样的,叔叔公司最近……”

他话还没说完,沈之言就打断了他。

“林先生。”

沈之言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我娶的是林默,不是你们林家。”

“她的过去,我无权干涉。但她的现在和未来,都由我负责。”

“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或者事,来打扰她的生活,让她不开心。”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表明了立场,又给了我爸妈足够的“体面”。

我爸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站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之言又对管家说:“王叔,送客。”

“是,先生。”

我爸妈就这么灰溜溜地被“请”了出去。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我看着沈之言,心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谢谢你。”我轻声说。

“傻瓜。”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小动物,“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他们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我相信他。

因为他是沈之言。

他有这个能力,说到做到。

那一天,我第一次,主动走进了他的书房。

他正在处理文件,看到我,有些意外。

“怎么了?”

我走到他面前,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我把脸埋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

“沈之言。”我闷闷地说。

“嗯?”

“我们……试试吧。”

试试,像真正的夫妻那样,相处。

他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把我拥进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结实,充满了安全感。

“好。”

我听到他在我头顶,低沉而喜悦地回答。

我们的关系,从那天起,有了质的飞跃。

他开始带我参加一些朋友的聚会。

他的朋友们,大多是和他一个圈层的精英。

他们看到我,都有些惊讶。

因为外界传闻,沈之言的未婚妻林曦,是个明艳张扬、长袖善舞的交际花。

而我,安安静静地坐在沈之言身边,话很少,气质清冷。

完全是两个类型。

有人开玩笑地问沈之言:“沈总,你这是……换口味了?”

沈之言握着我的手,笑得云淡风轻。

“传闻不可信。”

“我太太,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一句话,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也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被维护的温暖。

聚会上,有个叫顾言的男人,似乎跟沈之言关系很好。

他端着酒杯走过来,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我一番。

“你就是林默?”

我点点头。

“久仰大名。”他朝我举了举杯,“我们沈大总裁,为了你,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沈之言瞪了他一眼。

“就你话多。”

顾言哈哈大笑,凑到沈之言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我隐约听到“得偿所愿”、“铁树开花”之类的词。

沈之言的耳朵,竟然,有些红了。

我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觉得有些新奇,忍不住偷偷地笑。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像也挺不错的。

就在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的时候。

林曦回来了。

她回来得毫无预兆。

那天,我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她就那么拖着一个行李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别墅门口。

几个月不见,她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身上那件名牌连衣裙,已经起了皱,脸上也没有了往日飞扬的神采。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丝……狼狈。

“林默。”她开口,声音沙哑,“我回来了。”

我放下手里的剪刀,站直了身体。

“你回来干什么?”

“我……”她咬了咬唇,“我跟张扬分手了。”

张扬,就是她那个所谓的“真爱”。

我一点也不意外。

那个男人,我见过一次,油嘴滑舌,眼高手低,根本不是什么良配。

“他就是个骗子!”林曦的眼圈红了,“他骗光了我所有的钱,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现在人也跑了!”

“我没地方去了,爸妈也不肯收留我……”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从小到大,只要她一哭,爸妈就会心软,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可惜,我不是爸妈。

“所以呢?”我冷冷地看着她,“你想怎么样?”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愣了一下。

然后,她看到了我身上穿着的、质地优良的家居服,看到了我身后这栋豪华的别墅。

她眼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林默,这里本该是我的家!”她指着别墅,声音尖利起来,“沈太太这个位置,也应该是我的!”

“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我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林曦,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自己逃婚的。”

“是你自己,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了所有。”

“现在,你凭什么回来,指责我?”

“我……”她被我堵得说不出话,开始撒泼,“我不管!我才是沈之言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只是个替代品!是个冒牌货!”

“你必须把属于我的一切,还给我!”

她说着,就要冲进来。

管家和佣人赶紧拦住了她。

“你让她进来。”

我忽然开口。

管家有些犹豫地看着我。

“太太……”

“让她进来。”我重复了一遍。

我要让林曦,彻底死心。

林曦被放了进来。

她像个女主人一样,打量着客厅里的陈设,眼神里充满了贪婪。

“这沙发是意大利定制的吧?还有这盏灯,我上次在杂志上看过,要七位数。”

她摸着那些昂贵的家具,仿佛它们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然后,她看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那是我画的。

画的是别墅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阳光正好,几只蝴蝶在花丛中飞舞。

画的右下角,有我的签名:Mo。

林曦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沈之言呢?让他出来见我!”她尖声叫道。

“他不在。”我说。

“你骗我!你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了?怕他见到我,就不要你了?”她一脸笃定。

我看着她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觉得可悲又可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

沈之言回来了。

林曦眼睛一亮,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摆出一副最动人的姿态,迎了上去。

“之言!”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沈之言走进客厅,看到林曦,脚步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超过一秒,就直接越过她,落在了我身上。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把我拉到他身后护住,然后才冷冷地看向林曦。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语气,冰冷得像数九寒冬的风。

林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之言,我……我回来了。”她有些委屈地说,“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属于你的一切?”沈之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林小姐,我想你搞错了。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你的。”

“怎么会!”林曦难以置信,“我们……我们是有婚约的!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婚约?”沈之言挑眉,“那份婚约,在你逃婚的那一刻,就已经作废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的妻子,沈太太,林默。”

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林曦的心上。

“不……不可能的……”林曦脸色惨白,连连后退,“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只是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你爱的明明是我!你只是找了她当替代品!”

“替代品?”

沈之言笑了。

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

他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缱绻。

“林默,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她是我藏在心里很多年,想娶回家,共度一生的人。”

“三年前,我就认定了她。”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妻子。”

“至于你,林曦小姐。”

他转回头,眼神瞬间恢复了冰冷。

“从始至终,你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你不过是,我为了得到她,顺水推舟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真相,就这么被他,残忍地,血淋淋地,揭开了。

林曦彻底崩溃了。

她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丝毫快意。

只觉得,一阵悲哀。

为她,也为我自己。

我们姐妹二人,终究都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只不过,我的结局,似乎比她好一些。

沈之言叫来了保安,把失魂落魄的林曦“请”了出去。

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看着沈之言,心情复杂。

“所以,连林曦会回来,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我问。

他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以她的性格,在外面碰了壁,一定会回来。”

“我必须,让她彻底死心,才能永绝后患。”

“这样,她以后,就不会再来打扰我们。”

我看着他。

这个男人,聪明,睿智,步步为营。

他为我扫清了所有障碍,给了我一个安稳的港湾。

我应该感激他。

可是……

“沈之言。”我轻声说,“我觉得很累。”

“被你这样算计着,保护着,我觉得很累。”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失去了飞翔的能力。”

他身体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小默……”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在我心里盘旋已久的想法。

“我们……离婚吧。”

我说出“离婚”两个字的时候,沈之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脆弱和受伤的表情。

他那双总是运筹帷幄、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震惊和恐慌。

“为什么?”他声音沙哑,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不是……不是好好的吗?”

“不好。”我摇了摇头,逼着自己狠下心,直视他的眼睛。

“沈之言,你给我的,不是我想要的。”

“你为我打造了一个完美的金色牢笼,为我挡住了所有的风雨。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愿不愿意待在这个笼子里?”

“我承认,我感激你。感激你让我脱离了那个畸形的家庭,感激你给了我安稳的生活。”

“但是,这不是爱情。”

“这更像是一场……不对等的交易。你用你的权势和财富,换取了一个你心仪已久的‘收藏品’。”

“而我,就是那个收藏品。”

我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向他,也刺向我自己。

我知道这些话很残忍,但我必须说清楚。

“我不想再当任何人的影子,也不想当任何人的金丝雀。”

“我想当林默,真正的林默。”

“我想靠我自己的能力,去工作,去生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被你保护在一个无菌的温室里。”

我说完,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沈之言就那么看着我,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

他才用一种近乎破碎的声音,问我:

“所以,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是吗?”

我的心,猛地一痛。

我爱他吗?

我不知道。

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

有感激,有依赖,有心动,有敬畏……

但这些,是爱吗?

我不敢确定。

因为我的人生,从来没有被人好好爱过,所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

我的沉默,似乎给了他答案。

他闭上眼,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苦笑。

“我明白了。”

他再睁开眼时,眼里的伤痛已经被他很好地掩饰起来,又恢复了那种商人的冷静和克制。

“我不会逼你。”

“如果你觉得,离开我,你会更快乐。”

“我……成全你。”

他说出“成全”两个字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疼得我快要无法呼吸。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理智告诉我,不能。

长痛不如短痛。

这对我们两个,都好。

“谢谢你。”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接下来的事情,快得超乎我的想象。

沈之言的效率高得惊人。

第二天,离婚协议书就放在了我的面前。

他几乎是净身出户。

这栋别墅,车子,还有一笔我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巨额财产,都留给了我。

我看着协议书,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想要的,是自由。

他却给了我,更多的枷锁。

我划掉了那些财产分割的条款,只留下了离婚的那一项。

然后,签上了我的名字。

林默。

签完字,我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们没有去民政局。

沈之言的律师,会搞定一切。

我们之间,连最后一次见面,都没有。

我搬出了那栋别墅。

我没有带走任何东西,除了我自己的画,和陈助理当初帮我搬来的那些旧物。

我重新租了一间小公寓,离我之前住的地方不远。

我又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小小的建筑设计事务所。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只是,我的心里,空了一块。

我常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沈之言。

想起他为我做的早餐,想起他陪我看电影的样子,想起他在我画画时,专注而温柔的眼神。

想起他最后那句,破碎的“我成全你”。

每当这时,我的心,就会疼得厉害。

我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时间会治愈一切。

我开始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我拼命地画图,加班,出差。

我想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我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我的一个设计方案,被甲方看中,还拿了奖。

我在业界,开始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

那天,颁奖典礼结束后,公司开庆功宴。

同事们都在起哄,让我请客。

我笑着答应了。

我们去了附近一家很有名的餐厅。

觥筹交错间,我喝了不少酒。

宴会结束,我一个人,晕晕乎乎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我忽然,很想很想沈之言。

我拿出手机,翻到那个我早已烂熟于心,却一次也未曾拨打过的号码。

手指在上面,悬停了很久。

最终,我还是没有按下去。

林默,别犯傻了。

你们已经结束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收起手机,准备打车回家。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一个人。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

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是沈之言。

他瘦了好多,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显得有些憔悴。

身上那件昂贵的西装,也穿得有些凌乱。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压抑的思念和痛楚。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我们隔着一条马路,遥遥相望。

谁也没有先动。

直到,一辆车,飞速地朝我这边驶来。

刺眼的车灯,让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我以为,我要完了。

下一秒,我落入一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

天旋地转间,我听到了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和沈之言一声压抑的闷哼。

我再睁开眼时,我们已经倒在了路边。

我被他紧紧地护在怀里,毫发无伤。

而他的胳膊,被地上的碎石,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深可见骨的口子。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沈之言!”我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在颤抖。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还好……还好你没事。”他声音沙哑,带着后怕。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下。

“你这个傻瓜!你不要命了吗!”我哭着捶打他的胸膛。

他任由我打着,只是用那只没受伤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我的头发。

“小默,别哭。”

“只要你没事,我怎么样都行。”

我哭得更凶了。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一直都在。

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守护着我。

我把他送到了医院。

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我一直守在旁边,寸步不离。

他的伤很深,缝了十几针。

全程,他一声没吭,只是看着我,眼神专注得,仿佛我是他的全世界。

处理完伤口,他需要住院观察。

我给他办了住院手续,把他安顿在VIP病房里。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气氛,有些沉默。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先开了口。

“我路过。”他轻描淡写地说。

鬼才信你是路过!

我看着他,心里又气又心疼。

“沈之言,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跟着我?”

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不放心你。”

我的心,又酸又胀。

“你这个……大傻瓜。”

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

“是,我是傻瓜。”

“从三年前,在图书馆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成了傻瓜。”

“林默,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不安。

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这一次,我不会再把你关在笼子里。”

“你想飞,我陪你一起飞。你想看世界,我就陪你一起看。”

“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哪怕,只是当个朋友,也行。”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卑微和祈求。

我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我伸出手,轻轻地,覆上他那只打着石膏的手。

“沈之言。”

“嗯?”

“我的设计,拿奖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想,去国外进修。”

他眼里的光,黯淡了一下。

“好。”他点头,“我支持你。”

“但是,”我话锋一转,“我一个人,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可能会不习惯。”

“所以……”

我看着他,鼓起我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所以,沈先生,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他愣住了。

随即,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席卷了他。

他那双总是深沉的眼睛,瞬间亮得,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

“我愿意!”

他激动得,想要坐起来抱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

我赶紧按住他。

“你别乱动!”

“小默,”他却不管不顾,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紧紧地抓住我,“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在可怜我?”

“是真的。”我看着他,认真地点头,“我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

去重新认识,那个褪去了所有光环和算计,最真实的他。

也去认识,那个勇敢地,想要靠自己飞翔的,真正的我。

他的眼眶,红了。

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无所不能的男人,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在我面前,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他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一遍又一遍地亲吻。

“谢谢你,小も。”

“谢谢你,愿意回头,看看我。”

那一刻,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在我们紧握的手上。

我知道,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开始了。

属于林默和沈之言的,独一无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