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她给白月光戴上婚戒等着我去抢婚,我微笑祝福,转身忘了她

发布时间:2025-08-06 20:43  浏览量:1

林晚结婚那天,给我发了条消息。

“礼堂右侧,第三排,靠走廊的位置,我给你留了。”

后面还跟了个俏皮的眨眼表情。

我看着手机屏幕,光线有点刺眼,像许多年前那个午后,她也是这样,仰着脸对我笑,眼睛里亮晶晶的,好像盛满了整个夏天的阳光。

那时她说:“陈阳,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我回了她一个字:“好。”

如今,我回了她两个字:“收到。”

然后把手机揣进兜里,继续整理我那套压在箱底许久的深灰色西装。

熨得平平整整,一丝褶皱都没有。

镜子里的男人,眼角有了一点点细纹,头发剪得很短,显得精神。

不像从前,为了迎合她的喜好,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看起来有几分所谓的“艺术气息”。

她说,她就喜欢我这副“为她痴狂”的艺术家范儿。

我笑了笑,拿起那枚准备送给她的、却最终没送出去的戒指,摩挲了片刻,然后将它放进了一个丝绒盒子里,随手丢进了抽屉最深处。

那是我亲手设计的,名字叫“回响”。

如今看来,倒也贴切。

有些事,有些人,终究只配成为回响。

婚礼现场布置得像个童话世界,漫天星辰一样的顶灯,白玫瑰和香槟色丝带缠绕的拱门,空气里都是甜腻的芬芳。

林晚喜欢这种盛大而梦幻的场面。

她说,婚礼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仪式,必须是独一无二的。

我找到了那个她为我“特意”留下的位置。

视野很好,正好能将主舞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我坐下,背脊挺得笔直,像个来观摩学习的宾客,而不是一个故事里本该悲痛欲绝的男主角。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不少是我们的共同好友。

他们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带着好奇、同情,或许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他居然真的来了。”

“你看他那样子,肯定还放不下。”

“林晚也真是的,何必呢?”

我听见了,但没往心里去。

这些声音,就像夏天的蝉鸣,聒噪,却伤不了人。

真正能伤到你的,从来不是别人的嘴,而是你自己的心。

我的心,早就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垒起了厚厚的墙。

婚礼进行曲响起。

林晚挽着她父亲的手,从红毯那头缓缓走来。

她今天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洁白的婚纱,精致的妆容,眼波流转间,是我从未见过的光彩。

她确实很幸福,那种幸福,是由内而外,无法伪装的。

新郎宋哲就站在舞台的另一端。

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温和而克制的笑容。

他就是林晚口中那个“白月光”,是她整个青春期的梦。

一个英年早逝,又“死而复生”的梦。

当年宋哲因为一场意外,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在了,林晚哭得昏天黑地。

是我,陪着她走过了那段最灰暗的日子。

我给她递纸巾,给她煮热粥,听她一遍遍地讲述她和宋哲的过去。

那时候我觉得,爱一个人,就是要爱她的全部,包括她的过去。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十年。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我以为,我用十年的时间,足以将一个影子从她心里彻底抹去。

我错了。

宋哲去年回来了。

原来当年的意外只是让他失去了记忆,在一个偏远的小镇生活了许多年。

他一回来,林晚的世界就地动山摇。

她来找我,眼睛红红的,话说得颠三倒四。

“陈阳,我该怎么办?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她没有问我,“陈阳,你会不会难过?”

她只是在纠结她自己该怎么办。

那一刻,我心里某个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了。

我看着她,平静地问:“你想回到他身边,对吗?”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但那双躲闪的眼睛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替她说了出来:“那就去吧。”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这么“通情达理”。

她大概以为我会大吵大闹,会质问她我们这十年算什么,会死死抓住她不放手。

就像她小说里看来的那些苦情男主角一样。

但我没有。

我只是觉得累。

像跑了一场永远没有终点的马拉松,现在,裁判终于吹响了哨声,告诉我,你可以停下来了。

我感到的,居然是解脱。

现在,我坐在台下,看着我的“解脱”,走向她的“梦想”。

他们交换戒指。

当宋哲把那枚闪亮的钻戒套上林晚的手指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轮到林晚了。

她拿起戒指,动作却忽然慢了下来。

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

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炫耀,有挑衅,有期待,甚至还有一丝……恳求?

我在心里翻译了一下她眼神里的潜台词:

“陈阳,你看,我嫁给了我最爱的人,你后悔吗?”

“陈阳,你现在冲上来,大声说你不能没有我,我就跟你走。”

“陈阳,求你了,证明你爱我,快来抢婚啊。”

这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她总是这样,喜欢戏剧化的冲突,喜欢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喜欢看别人为她疯狂。

她把人生当成一场戏,而她,必须是唯一的女主角。

可惜,我不想再当她的配角了。

我迎着她的目光,缓缓地,扯动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

一个真诚的,不带任何杂质的,祝福的微笑。

我还微微颔首,用口型对她说了两个字:“幸福。”

林晚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了下去。

她握着戒指的手,在微微发抖。

她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她精心设计的剧本,最关键的一幕,男主角却不按套路出牌。

这比我冲上去大闹一场,更让她措手不及。

司仪在旁边笑着催促:“新娘,可以为你的新郎戴上戒指了。”

宋哲也温柔地看着她,轻声说:“小晚?”

林晚像是被惊醒了一样,慌乱地收回目光,匆匆地,几乎是粗暴地,将那枚戒指套在了宋哲的手上。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我没有再看下去。

转身,我离开了那个充满了甜腻气息的礼堂。

外面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没有白玫瑰的味道,只有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真好。

我拿出手机,把林晚的联系方式,微信、电话,全部拉黑,删除。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浑身轻松。

好像卸下了一个背了十年的沉重行囊。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我的工作室。

那是我和朋友合开的一家小型建筑设计事务所,就在市中心一栋老写字楼里。

推开门,我的合伙人兼死党,胖子李航,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吃泡面。

看见我,他差点没被面条噎着。

“我去!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参加婚礼了吗?”

我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

“参加完了。”

“完了?”李航瞪大了眼睛,“这么快?你……你没闹事吧?”

我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

“闹什么事?我祝福了他们。”

李航凑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我,像在看什么史前生物。

“祝福?陈阳,你脑子没被驴踢吧?那可是林晚!跟你耗了十年的林晚!”

“是啊,”我看着电脑屏幕上未完成的设计图,“所以更要祝福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也祝福我自己,终于重获了自由。

李航还想说什么,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行了,别八卦了,那个城西公园的项目,甲方催得紧,方案出来了吗?”

一提到工作,李航立刻蔫了。

“唉,别提了,那个甲方,简直就是个奇葩,要求多得像天上的星星,预算少得像地上的蝼蚁。一稿一稿地改,我头发都快掉光了。”

我调出设计图,那是一个社区口袋公园的改造项目。

面积不大,但周围都是老旧小区,居民对公共空间的需求很迫切。

我看着图纸,脑子里却不自觉地跳出了另一个画面。

那是大学时,我和林晚一起参加的一个设计比赛。

我们熬了好几个通宵,画了无数张草图。

最后,我们的作品拿了一等奖。

颁奖那天,林晚抱着奖杯,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笑得像个偷吃了糖的孩子。

她说:“陈阳,我们以后就开个夫妻店,你来设计,我来当你的甲方,好不好?”

我说:“好,全世界最好的甲方。”

思绪飘得有点远。

我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不合时宜的回忆甩出去。

“把甲方的核心诉求再整理一遍,我们重新梳理一下思路。”

我沉浸在工作中,试图用忙碌来填满所有的时间缝隙。

那段时间,我几乎是以工作室为家。

李航都看不下去了。

“我说兄弟,你这是何必呢?失恋而已,天又塌不下来。走,哥们带你出去浪。”

他硬是把我从工作室拖了出去,塞进了一家吵吵闹闹的清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晃来晃去的男男女女。

我有点不适应。

和林晚在一起的十年,我的生活圈子几乎就是她。

她不喜欢吵闹,所以我们很少来这种地方。

李航给我点了一杯威士忌。

“喝点,解千愁。”

我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有点呛。

“你就不想知道,林晚后来怎么样了吗?”李航贼兮兮地问。

我摇了摇头。

“不想。”

“真不想?”

“真的。”

是真的不想。

就像你看完了一部电影,不管结局是好是坏,当字幕升起,灯光亮起,你就该离场了。

总回头去看,没意思。

李航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要强了。我可都听说了,她婚礼那天,你那个微笑祝福,直接把她整不会了。据说回去就跟宋哲大吵了一架。”

我没说话,只是晃着手里的酒杯。

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还有啊,”李航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宋哲好像……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他这次回来,可不是什么纯情旧爱,好像是冲着他家老爷子留下的遗产来的。”

这些话,像石子投进湖里,激起了一点涟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都与我无关了。

她的生活,她的选择,她未来要面对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正想着,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我旁边响起。

“请问,这里有人吗?”

我一抬头,看到了一张干净秀气的脸。

女孩指了指我旁边的空位。

酒吧里人很多,确实没什么空位了。

我点了点头。

她道了声谢,坐了下来。

她点了一杯柠檬水,然后就安安静静地坐着,拿出一本书在看。

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她像一个误入的异类,自带着一层安静的结界。

我瞥了一眼她的书名,《城市空间的诗性》。

一本很小众的建筑理论书。

有点意思。

我没忍住,多看了她两眼。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起头,冲我友好地笑了笑。

她的眼睛很亮,像洗过的黑曜石。

“你也对建筑感兴趣?”她问。

我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我是做这个的。”

她眼睛一亮:“真的吗?太巧了,我是学城乡规划的,刚毕业,在一家设计院实习。”

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

她叫许念,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我们聊柯布西耶,聊路易斯·康,聊卒姆托的光影,聊坂茂的纸管。

聊得很投机。

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遇到了一个失散多年的“同类”。

我们不用去解释那些专业名词,不用去迎合对方的喜好,只是单纯地,分享着彼此的热爱。

临走时,我们互相加了微信。

李航在一旁挤眉弄眼,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可以啊兄弟,这就勾搭上一个?”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勾搭,我们那是学术交流。”

“哟哟哟,还学术交流,”李-航-拖长了调子,“我看你跟人家小姑娘聊天的时候,眼睛里的光,比这酒吧的灯都亮。”

我没理他。

但回到家,躺在床上,我却有点失眠。

脑子里,一会儿是许念那双干净的眼睛,一会儿是她聊起建筑时神采飞扬的样子。

我打开微信,点开她的朋友圈。

很干净。

大部分是关于学习、看展、旅行的内容。

还有一些她自己拍的照片,构图和光影都很有感觉。

我鬼使神差地,给她最新的一条朋友圈点了赞。

那是一张她在城西公园拍的照片,配文是:“老城区的记忆,该如何安放?”

城西公园。

就是我正在做的那个项目。

第二天,我给许念发了条微信。

“你好,我是陈阳。看到你朋友圈的照片,冒昧问一句,你对城西公园的改造,有什么想法吗?”

消息发出去,我有点紧张。

感觉自己像个套近乎的“大叔”。

没想到,她很快就回了。

“天啊,那个项目是你们在做吗?我之前还专门去做过调研,写了一份简单的报告,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她把她的调研报告发了过来。

很长,很详细。

从公园的历史沿革,到周边居民的年龄结构、活动习惯,再到她对空间功能划分的一些设想。

条理清晰,数据详实,还配上了手绘的分析图。

比我们团队之前做的前期调研,要用心得多。

我看着那份报告,心里有点触动。

这是一个真正热爱自己专业,并且愿意为之付出努力的女孩。

我邀请她来我们工作室,作为项目的特邀顾问,参与到方案的讨论中来。

她又惊又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许念的加入,像一股清泉,给我们这个被甲方折磨得焦头烂额的团队,注入了新的活力。

她有很多天马行空,但又切实可行的想法。

比如,她建议我们保留公园里那几棵有几十年历史的大榕树,围绕着树,设计一个环形的休息平台,让居民可以在树下乘凉、下棋、聊天。

她说:“树是这个公园的记忆,也是社区的记忆。我们不应该轻易抹去它。”

这句话,一下子就击中了我。

我之前的方案,为了追求空间的通透感,是打算把那几棵树移走的。

是许念提醒了我,一个好的设计,不应该只有冰冷的线条和功能,还应该有温度,有情感,有对过去的尊重。

我们一起加班,一起去现场勘查,一起为了一个细节争得面红耳赤。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她很聪明,一点就透。

她也很努力,交给她的任务,总能完成得超出预期。

她还很爱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有一次,我们为了一个方案,在工作室熬到深夜。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我和她。

我给她冲了杯咖啡。

她接过杯子,小声说了句:“谢谢。”

灯光下,她的脸颊有点红。

我突然有点心猿意马。

“许念,”我鬼使神差地开口,“你……有男朋友吗?”

问完我就后悔了。

太唐突了。

许念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脸更红了。

“没有。”

我的心,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那段时间,林晚给我打过几次电话。

我没接。

她就换着不同的陌生号码打。

有一次我不小心接了,是她。

她在电话那头哭,说宋哲变了,说他根本不关心她,只关心他的事业和钱。

说她后悔了。

“陈阳,我好想你。我想念你给我煮的粥,想念你半夜给我盖被子,想念你看着我时,眼睛里只有我的样子。”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很可怜。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心软,会立刻开车去她家楼下,等着她,安慰她。

但现在,我只是平静地听着。

等她哭够了,我说:“林晚,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错了!陈-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我们之间,在你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是她歇斯底里的尖叫:“是谁?是哪个狐-狸-精?”

她开始用各种难听的话来咒骂那个她臆想中的“第三者”。

我没有再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拉黑了那个号码。

我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心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我喜欢的人。

是的,我喜欢许念。

这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为了气林晚。

是我在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慢慢确认的心意。

我喜欢她的认真,喜欢她的善良,喜欢她看着我时,眼睛里那份纯粹的欣赏和信赖。

和她在一起,我不用伪装成什么“艺术家”,我就是陈阳。

一个普普通通的,努力工作的,会因为一个好的设计而兴奋,也会因为甲方的无理要求而头疼的,建筑设计师。

我感觉很轻松,很自在。

城西公园的项目,在许念的帮助下,进展得很顺利。

我们的最终方案,得到了甲方和居民代表的一致好评。

庆功宴那天,大家都喝了很多酒。

李航搂着我的脖子,大着舌头说:“兄弟,你可算……熬出头了。以后,就跟许念妹子,好好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送许念回家。

她也喝了点酒,脸颊酡红,眼神有点迷离。

走到她家楼下,她突然停住脚步。

“陈阳,”她仰着头看我,路灯的光,在她眼睛里跳跃,“你之前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是真的吗?”

我看着她,心跳得厉害。

我点了点头。

“嗯。”

“那个人……”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是我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她的嘴唇。

她的嘴唇很软,带着一丝甜酒的味道。

一触即分。

我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低声说:“是你。”

许念的脸,一下子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她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我有点紧张,以为自己吓到她了。

“对不起,我……”

话没说完,她却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腰。

她的脸埋在我的胸口,声音闷闷的。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自作多情。”

我笑了,伸出手,回抱住她。

她的身体很瘦小,抱在怀里,感觉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原来,幸福是这种感觉。

不是轰轰烈烈,不是惊天动地。

就是这样,在安静的夜晚,抱着自己喜欢的人,听着她的心跳,闻着她发间的清香。

内心充满了安宁和满足。

我和许念在一起了。

我们的恋爱,平淡得像一杯温水。

没有那么多戏剧化的情节。

我们会一起去看展,去听音乐会。

也会窝在沙发上,一人抱着一台电脑,各忙各的,偶尔抬头相视一笑。

她会给我带她亲手做的便当,味道很好。

我也会在她加班的深夜,去接她回家。

她从不问我和林晚的过去。

她说:“那是你的过去,我尊重它。我只在乎你的现在和未来,有没有我。”

我把那枚叫“回响”的戒指,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我把它融掉了,重新设计了一枚新的。

新的戒指,我叫它“当下”。

设计的灵感,来源于我和许念一起做的那个城西公园项目。

戒指的形态,就像两棵互相依偎的树,枝叶交缠,根系相连。

简单,却很温暖。

我是在一个很普通的周末,向她求婚的。

我们刚逛完超市,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

在楼下,我突然单膝跪地,拿出了那枚戒指。

许念愣住了,看着我,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水。

周围有邻居路过,笑着起哄。

“快答应他!快答应他!”

许念哭着哭着,就笑了。

她朝我伸出手。

“我愿意。”

我给她戴上戒指,站起来,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那一刻,我无比庆幸。

庆幸林晚结婚那天,我没有冲动。

庆幸我选择了祝福,选择了转身离开。

如果我当时真的去抢了婚,会怎么样呢?

也许我们会短暂地复合,但我们之间的问题,依然存在。

她依然是那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公主,我依然是那个需要不断付出的骑士。

我们会在无休止的争吵和猜忌中,耗尽彼此最后一点情分。

然后,在某个更糟糕的时刻,以更难堪的方式收场。

所以,我感谢她的不爱,感谢她的放手。

是她,让我明白了,有些人,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是她,让我懂得了,一段健康的感情,是势均力敌,是互相成就,而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和另一个人的无尽包容。

后来,我听说了一些关于林晚和宋哲的事。

是从李航那里听来的。

他说,宋哲根本不是什么“死而复生”,他当年是假死脱身,为了躲一笔巨额的债务。

这些年,他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早就结婚生子了。

这次回来,确实是为了争遗产。

他和林晚结婚,不过是想利用林晚父亲的社会关系,为自己铺路。

遗产到手后,他就露出了真面目。

夜不归宿,绯闻不断。

林晚去找他对质,还被他打了。

她想离婚,宋哲却不同意。

他威胁她,如果敢离婚,就把她当年为了他,如何抛弃我的事情,全都抖出去,让她身败名裂。

林晚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李航说得绘声绘色,唾沫横飞。

“真是恶有恶报!活该!当初把你当备胎,现在傻眼了吧!”

我听着,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甚至连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都没有。

我只是觉得,有点悲哀。

为那个曾经笑靥如花,说要和我开“夫妻店”的女孩。

她把爱情当信仰,把男人当阶梯,最终,却摔得粉身碎骨。

她忘了,真正能让你站稳脚跟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我和许念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就在我们一起设计的那个城西公园里。

我们只请了双方的亲人和最好的朋友。

没有奢华的布置,没有昂贵的婚纱。

只有那几棵我们亲手保留下来的大榕树,见证着我们的誓言。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在为我们鼓掌。

我看着眼前的许念。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没有化妆,素面朝天,却比我见过的任何新娘都要美。

她的眼睛里,有我,有我们的未来。

我握紧她的手,轻声说:“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许念也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也是。”

婚礼结束后,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是一张照片。

林晚的自拍。

照片里的她,瘦得脱了相,化着浓妆,也掩盖不住满脸的憔悴和怨毒。

她身后,似乎是医院的病房。

照片下面,配着一行字:

“陈阳,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诅咒你,永失所爱,孤独终老。”

我看着那条短信,沉默了片刻。

然后,我把手机递给了许念。

许念看完,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拿过我的手机,把那个号码拉黑,删除了短信。

然后,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

“陈阳,别让过去的人,影响我们现在的生活。”

她顿了顿,踮起脚尖,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

“你有我呢,怎么会孤独终老?”

我笑了。

是啊。

我怎么会孤独终老呢?

我抬起头,看向远方。

公园里,孩子们在追逐嬉戏,老人们在树下下棋聊天,年轻的情侣在长椅上依偎。

一片岁月静好。

而我的岁月静好,就站在我身边。

至于林晚,和她那些恶毒的诅咒。

就让它们,都随风而去吧。

我不会再回头看了。

因为我人生的新篇章,才刚刚开始。

而这一章的标题,叫作“许念”。

也叫作,“幸福”。

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好。

我和许念,像是两个严丝合缝的齿轮,完美地啮合在了一起。

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和事业,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从城市的天际线,聊到邻居家门口的一盆绿植。

从最新的建筑材料,聊到晚上吃什么。

我们也懂得给彼此留出足够的个人空间。

她有她的闺蜜圈,我也有我的兄弟局。

我们互不干涉,但又彼此牵挂。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踏实。

我不再需要去猜测对方的心思,也不需要刻意去讨好谁。

我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我甚至,开始有点“幸福肥”了。

许念的厨艺,在婚后突飞猛进。

她总能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

她说:“要把你以前亏掉的,都补回来。”

李航来我们家蹭饭,看着我-日渐圆润的脸颊,一脸的痛心疾首。

“完了完了,我那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兄弟,彻底变成一个幸福的油腻大叔了。”

我踹了他一脚。

“滚蛋,你那是嫉妒。”

许念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我们的工作室,也因为城西公园那个项目的成功,名声大噪。

找上门来的项目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有挑战性。

我们扩充了团队,搬到了更大的办公室。

许念也辞掉了设计院的工作,正式成为了我的合伙人。

我们成了别人口中羡慕的“神仙眷侣”,事业爱情双丰收。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切,来得有多么不容易。

如果没有那十年的沉淀,如果没有那场难堪的收场,我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

有一次,我们去参加一个行业峰会。

在会场,我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哲。

他比之前更清瘦了,也更阴郁了。

穿着昂贵的西装,却掩盖不住一身的颓唐之气。

他身边,没有林晚。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

他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又落在了我身边的许念身上。

许念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挽紧了我的手臂。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然后,我冲着宋哲的方向,微微颔首,露出了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就像,当初在林晚的婚礼上一样。

宋哲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转过身,快步离开了会场。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和他有关的人。

后来,又过了很久,我才从一个共同的朋友那里,断断续续地,听说了林晚最终的结局。

她和宋哲,终究还是离婚了。

过程闹得很难看,几乎是撕破了脸。

为了摆脱宋哲,林晚的父亲,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公司都差点破产。

离婚后,林晚得了一场很严重的抑郁症。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浪漫,也不再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

她开始学着自己打理家里的生意,从最底层做起。

朋友说,有一次在商场碰到她。

她穿着职业套装,剪了短发,正在跟客户介绍产品。

言语干练,眼神专注。

脸上虽然没有了当年的神采飞扬,却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坚定。

朋友感叹道:“或许,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成长吧。”

我听完,沉默了很久。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同情。

只是觉得,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它会用最残酷的方式,让你看清真相,逼着你长大。

我和许念,后来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小名叫“安安”。

平安喜乐的“安”。

安安长得很像许念,特别是那双眼睛,又黑又亮,笑起来像月牙。

她很喜欢黏着我。

每天下班回家,她都会迈着小短腿,扑进我怀里,奶声奶气地喊:“爸爸,抱抱。”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我生命里所有的缺憾,仿佛都被这个小小的生命,给填满了。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一家三口,去城西公园。

那个我们亲手设计的地方。

我们会坐在那棵大榕树下,看着安安在草地上奔跑,咯咯地笑。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许念会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陈阳,你看,我们设计的多好。”

我会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是啊,这是我这辈子,最满意的作品。”

一个,是这个公园。

一个,是我们现在的生活。

我偶尔也会想起林晚。

想起那个在我青春里,留下过浓墨重彩一笔的女孩。

但那些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像一张褪了色的老照片,虽然还在,却没有了当初的温度和情感。

我不会再为她心痛,也不会再为她惋惜。

因为我知道,我们都走在了各自的轨道上,并且,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没有谁对谁错,只是选择不同。

她选择了她的白月光,我选择了我的当下。

这就够了。

我转身,看着正在给安安擦汗的许念,和在阳光下笑得一脸灿烂的安安。

心里一片安宁。

原来,真正的忘记,不是刻意地去删除,去拉黑。

而是在你拥有了新的、更美好的生活之后,那个曾经让你辗转反侧的人,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你甚至,懒得再去想起她。

这,才是对过去最好的告别。

也是对自己,最好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