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蹭我暖气4年，我关掉暖气后他大骂，一个月后报应来了

那是96年的冬天，哈尔滨的雪下得特别早，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人脸上。我把我们家暖气总阀拧死的那一刻，心里说不上是痛快还是紧张。

邻居王来福在我家门口，把铁门拍得“哐哐”响，那动静像是要把门拆了。“陈建军！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把暖气关了，是想冻死我们一家老小吗？我告诉你，没门！”

他婆娘也在楼道里应和着，尖着嗓子骂，话里话外都是我们家怎么为富不仁，怎么心肠歹毒。

我老婆秀英气得脸都白了，想冲出去理论，被我一把拉住了。我隔着门，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王来福，这暖气是我家掏钱烧的，我乐意关就关，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我爹当年在厂里救过你爹的命，你们家就这么报恩的？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王来福在外面吼。

听见这话，我心里最后一点愧疚也烟消云散了。

我们两家是厂里的老邻居，住在一个筒子楼里，墙挨着墙。四年前，厂里搞暖气改造，允许各家自己花钱改装，按流量计费。我家孩子小，怕冻着，我一咬牙，托关系找人，花了小半年的工资把暖气装上了。

王来福家没装，他说那玩意儿费钱，不如多盖两床被子。可到了冬天，他家的屋子却一点不冷。后来我才明白，我们两家就隔着一层薄薄的预制板墙，我家的暖气片一开，热量全传到他家去了。他家等于一分钱不花，享受着免费的暖气。

第一年，我想着都是邻居，他家条件也不好，就算了。秀英嘴上抱怨几句，也没真跟我急。

可王来福这人，你让他一寸，他能进一丈。他开始变本加厉，冬天不开火，说屋里暖和，用不着。省下的煤钱，全给他买了烟酒。他逢人就炫耀，说他家风水好，冬暖夏凉，还意有所指地瞟我一眼，说远亲不如近邻，有个好邻居比啥都强。

厂里的人都看在眼里，背地里都说我陈建军是个“憨包”，被人占了便宜还帮人数钱。

我不是不知道，可我心里有道坎。就像王来福说的，我爹当年在车间出事故，是王来福他爹第一个冲上去，背着我爹跑了几里地送到医院，这才保住一条腿。这份恩情，我爹念叨了一辈子。我总觉得，就为这点暖气费跟人家撕破脸，对不起他爹。

秀英总劝我：“建军，一码归一码。他爹是恩人，可王来福是无赖！这都四年了，咱儿子上学的文具钱你都得算计着花，凭啥白养着他们家？”

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是上个月。我儿子看上了少年宫的计算机兴趣班，一学期要三百块钱。我跟秀英东拼西凑，才勉强凑够。交钱那天，我路过王来福家，正好听见他跟他婆娘吹牛，说这个月又省了多少煤钱，打算买个新的“燕舞”牌收录机。

那一刻，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我辛辛苦苦省下的钱，是为了孩子的未来，不是为了让他王来福听着新潮音乐，做着不劳而获的美梦。

所谓的恩情，不能成为他理直气壮占便宜的挡箭牌。

所以，我关了暖气。

王来福骂了整整一个礼拜，发现我铁了心不理他，才消停下来。楼道里安静了，可我们两家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见面谁也不理谁，冷得像窗外的冰棱子。

日子就这么过着。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十二月，哈尔滨迎来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寒流，气温骤降到零下三十多度。厂里的暖气公司为了保障供暖，把管道压力提到了最高。我们家的暖气片烫得能烙饼，屋里暖烘烘的，穿着单衣都觉得热。

那天半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隔壁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王来福和他婆娘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跟秀英对视一眼，都感觉不对劲。我赶紧披上棉袄冲了出去。

王来福家的门大敞着，一股混合着铁锈味的热水蒸汽扑面而来。我往里一看，彻底惊呆了。

他家客厅里，跟发了洪水一样，热水没过了脚脖子，他家的桌子腿、沙发脚全都泡在水里。墙上，就是挨着我们家那面墙，被砸开了一个大洞，一根暖气主管正“滋滋”地往外喷着热水和蒸汽，他家的墙纸、年画被冲得稀烂。

王来福和他婆娘正拿着脸盆、水桶拼命往外舀水，可那点水量跟喷涌的管道比，简直是杯水车薪。

李主任和几个厂里的维修工很快也赶来了，看见这场景都直摇头。李主任指着那个破洞，对着魂不守舍的王来福骂道：“王来福！你胆子也太大了！谁让你私接主管线的？你这是盗窃！你知不知道这一下全楼的暖气都得停了给你维修？”

王来福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我关了我家的阀门后，他不甘心，竟然想出了这么个损招。他估摸着主管线就在我们两家之间的墙里，就偷偷凿墙，想从主管线上接个口子，神不知鬼不觉地继续蹭暖气。

他哪里懂这个，接得乱七八糟。平时压力小，没出事。今天供暖公司一加压，他那个豆腐渣工程的接口第一个承受不住，直接爆了。

这下好了，暖气没蹭成，把自己的家给淹了。家具、电器泡了水，墙也得重新修，光赔偿整栋楼的停暖损失，就够他喝一壶的。

看着狼狈不堪的王来福，我心里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唏嘘。

第二天，维修队来施工，整栋楼都停了暖。我家也冷得像冰窖。秀英一边给我递过一个搪瓷缸子，往里面倒着滚烫的开水，一边轻声说：“建军，你看，老天爷都是有眼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你用尽心机去偷、去抢，最后也守不住，还会遭报应。”

我捧着温热的杯子，看着窗外白茫茫的天地，心里那块因为“忘恩负义”而压了四年的石头，终于彻底落了地。

人情是人情，规矩是规矩。真正的恩情，不是纵容，而是各自守好本分，活得堂堂正正。这个冬天虽然格外冷，但我的心里，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敞亮、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