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发现,自从她为情人让我搬出家后,她就再也没打通过我的电话
发布时间:2025-08-06 12:36 浏览量:2
记忆拉回到五年前那个阳光刺目的盛夏午后。街道上,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令人烦躁的噪音洪流。
沈清妍就站在那片喧嚣的路边。我的视线余光捕捉到一道失控的银影——一辆轿车如同脱缰的疯兽,朝着她的方向猛冲过去。
大脑瞬间空白,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小心——!”
吼声出口的瞬间,我已飞扑上前,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推开。
车身裹挟着巨大的力量擦过我的身体,将我狠狠掼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路沿坚硬的石角上,世界在我眼前剧烈晃动、旋转,最终沉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再次醒来时,鼻腔里充斥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医生拿着诊断报告,用带着遗憾的语气告知我,那次撞击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我永远失去了拥有自己血脉的机会。
沈清妍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懵了,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无声地汹涌而下。她紧紧攥着我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里,眼神却异常坚毅。
“明轩,我不在乎,我嫁定你了。无论未来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婚后,我几乎掏心掏肺,把所有的爱和精力都倾注在沈清妍身上。
一次普通的散步,她指着街角一家花店的橱窗,眼睛亮晶晶地说:“那束香槟玫瑰真美啊。”
只是这样一句随口的赞叹,我却牢牢记在了心里。不久后,我包下了城郊一大片花圃,亲自扛起农具,一锹一锹地翻土、松地。我小心翼翼地将她钟爱的香槟玫瑰品种栽种下去,每天天蒙蒙亮就赶去照料,浇水、施肥,如同呵护珍宝般看着那些花苞一点点饱满、绽放。
我带她参加慈善拍卖晚宴,衣香鬓影,人声鼎沸。她的目光在一套镶嵌着海蓝宝石的珠宝上流连忘返,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爱。
我什么都没问,直接举起了竞价牌。
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凡是她喜欢的,我都要捧到她面前。
沈清妍也有她的方式回应我。每年的结婚纪念日,她都会进行一个特别的仪式——穿上专业的潜水装备,跃入冰冷深邃的海域,为我寻找一枚独一无二的深海贝壳。
她说,海底是那样寂静无声,就像她的心,只为我一人而搏动。
她会将那枚历经艰辛寻回的贝壳带回来,用精巧的刻刀,一笔一划,郑重其事地刻上我们俩的名字缩写。
今年是我们结婚的第五个年头,我的床头柜上,已经整整齐齐排列着四枚承载着时光与誓言的贝壳。每一枚,都是我视若生命的珍宝。
然而,生活总在你自以为最安稳的时刻,猝不及防地给予你最沉重的打击。
商业对手将沈清妍的丑闻直接送上了热搜头条。照片、视频,铺天盖地。
我点开新闻链接的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真相血淋淋地摊开——沈清妍早已背叛了我,并且,腹中已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那个夜晚,她跪倒在我面前,泪流满面,身体因哭泣而剧烈颤抖,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明轩,你相信我,真的只是酒后一次糊涂……我不是故意的!”
她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我会去打掉这个孩子!我不会让他出生的!明轩,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她死死抓住我的裤脚,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我的心如同被碾成了齑粉,痛得无法呼吸。可我还是弯下腰,颤抖着将她扶起,声音嘶哑:“我……我一直在看医生,医生说还有希望……清妍,相信我,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她扑进我怀里,哭得浑身痉挛:“我相信你,我会陪你一起等,一起努力。”
后来,沈清妍提出要去国外洽谈一个重要的长期项目。收拾行李时,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始终不敢与我对视。
“明轩,这次项目周期长,可能要半年左右,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心中纵有万般不舍,我也只是点了点头:“你在外面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结婚五周年纪念日那天,我心中充满期待。沈清妍说她会从国外赶回来,酒店早已订好。我特意换上崭新的西装,提前抵达了约定的酒店。
然而,刚走到包厢门口,隔壁房间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却让我停住了脚步。
鬼使神差地,我凑近门缝。里面的景象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沈清妍,她的父母,以及她的一众闺蜜好友,正围坐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浓得化不开的喜气,高举酒杯,说着庆贺祝福的话语。
最刺眼的,是沈清妍臂弯里那个粉嫩可爱的婴儿。
我的双脚如同被钉在原地,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一股冲动让我想推门而入,但里面接下来的对话,却将我残存的理智一寸寸焚烧殆尽。
“沐阳,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孩子出生后都是你在辛苦照料。你放心,我以后绝不会亏待你的。”沈清妍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缱绻。
“没关系,清妍。我理解你的处境,毕竟陆先生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不想刺激到他,我懂。”一个年轻男人亲昵地搂着她的肩膀,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清妍,时间差不多了,估计姐夫快到了,我们是不是该过去了?”一个女孩出声提醒。
“是啊,别撞个正着。孩子才刚满月,我们费尽心思帮你瞒到现在,可不能露馅了。”
我躲在走廊转角的阴影里,脸色惨白如纸,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发出声音。那些面孔,正是沈清妍平日里最亲近的姐妹团。
“怕什么?”沈母抱着襁褓,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又不能让我女儿怀孕!现在我好不容易抱上大孙子了,他要是敢有半点不满,我跟他没完!”
沈母皱着眉,又强硬地补充道:“孩子终究是我们沈家的血脉,沐阳也同意让孩子跟我们姓,总不能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妈妈。清妍,你想个办法,把沐阳接回你们那儿住。到时候就跟明轩说,是你远房表弟。反正之前那热搜,也没拍到沐阳的正脸,明轩不认识他!”
沈清妍点了点头,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知道了妈。反正孩子都生下来了,他陆明轩又能拿我怎么样?”
那冰冷陌生的眼神,瞬间将我打入万丈冰窟。
我爱了五年的妻子,我以为对我视如己出的岳父岳母,我曾经当成亲妹妹看待的她的闺蜜们……原来,所有人都在精心编织一个巨大的谎言,合力欺骗着我。
“对了,清妍,还有这个。”
我看到那个叫林沐阳的男人,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枚贝壳,递给沈清妍。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清儿,今天可是你们五周年的日子。按老规矩,你还是得‘送’他一枚贝壳。虽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但这表面功夫,总得做足,别让他起疑。”
沈清妍接过去,看向林沐阳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她握紧他的手,声音娇软:“还是沐阳你想得周到,我忙得差点忘了这茬。”
林沐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孩子的事还没摊牌,你可得继续扮演好那个‘深情’的妻子角色。”
她的闺蜜们在一旁掩着嘴偷笑。
“姐夫恐怕做梦都想不到,除了第一年那枚是真的,后面这几年所谓的‘深海珍贝’,全是沐阳哥在工艺品市场批发的假货!他还当宝贝似的供着呢!”一个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
另一个则语带羡慕:“清妍你这招真绝,几块钱的假贝壳,就省了一份纪念日大礼。这省钱妙招我得学学。”
我站在不远处,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抖动起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我几乎窒息。那些被我视若生命、珍藏如宝的贝壳,竟然全是廉价的赝品!
大脑一片轰鸣般的空白,我扶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酒店,坐进等候的车里。
司机转过头,恭敬地问:“先生,是回家吗?”
家?
我低头看着无名指上那枚沉甸甸的婚戒,满嘴苦涩。那个地方,很快就不再是我的容身之所了。
沉默了许久,我才用干涩嘶哑的声音开口:“去律师事务所。”
夜色深沉如墨,我才拖着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回到那栋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别墅。
推开门的一刹那,眼前的情景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沈清妍真的把那个男人和孩子带了回来。她正抱着婴儿,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地大声说:“沐阳,你快看!宝宝在对我笑呢!”
林沐阳快步走过去,满眼温柔地看着他们母子,伸手轻轻抚摸婴儿的小脸蛋:“是啊,小家伙特别喜欢妈妈。清妍,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沈清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用力点了点头:“好。”
那画面温馨得如同一幅完美的全家福,可主角却不是我。我站在玄关,像一个误入别人幸福世界的多余者,连呼吸都显得不合时宜。
直到家里的保姆看到我,惊讶地喊了一声:“先生,您回来了?”
沈清妍如同受惊的小鹿,猛地站起身,慌乱地将婴儿塞给林沐阳,迅速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眼神闪烁,强作镇定:“明轩,你去哪儿了?今天是我们五周年纪念日,你怎么没去酒店?”
我看着她,心痛得说不出一个字。
她并不知道,我去过,并且亲眼目睹、亲耳听到了那足以摧毁一切的美好幻象。
见我不语,她又急忙指着林沐阳解释:“明轩,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远房表弟,林沐阳。他妻子……不久前病逝了,留下他和刚满月的孩子。我爸妈心疼他们孤儿寡父的,就让我暂时接过来照顾一下。”
林沐阳抬起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对我露出一个礼貌而略显拘谨的笑容:“明轩哥,您好,我是林沐阳。”
看着他们卖力而拙劣的表演,我只感到一阵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我抬眼,仔细端详着林沐阳,他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眉宇间,竟与我年轻时有几分微妙的相似。
我手里紧紧攥着那份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离婚协议书,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
沈清妍的借口如此漏洞百出,她却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她看到我手中的文件袋,好奇地问:“你拿的什么?是今天的复查报告吗?快给我看看恢复得怎么样了。”
一股强烈的烦恶涌上心头。
我的身体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可这份“好转”,此刻却让我觉得无比讽刺。我再也不想与她分享任何关于我的事情了。
她伸手就要来拿文件袋,林沐阳却突然夸张地叫了一声:“哎呀!清妍,宝宝哭了!是不是饿了?”
沈清妍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她疑惑地应了声“是吗?”,便立刻缩回了手,转身急切地从林沐阳怀里接过婴儿。
她抱着孩子往餐厅方向走,嘴里念叨着:“别哭别哭,妈妈这就去冲奶粉……”
林沐阳跟在她身后,凑到她耳边,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冲完奶,给我买杯蜂蜜柚子茶好不好?好想喝。”
沈清妍无奈地笑了笑,语气宠溺:“好,都依你。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你一直最疼我了嘛!”
“行行行,我马上去买。”
沈清妍走到门口,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明轩,你要喝点什么吗?我给你带。”
我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摇了摇头。
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我艰难地挤出声音:“我……对蜂蜜过敏。”
沈清妍明显地愣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尴尬和心虚,过了几秒才像是突然记起,连忙道歉:“啊!对不起明轩,我……我忙忘了。我很快就回来。”
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枚劣质的假贝壳,塞到我手里。
“对了,这是给你的贝壳!今天去酒店晚了,就是因为潜到深海里找它,可费劲了!”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邀功。
我低头看着手里那枚质地粗糙、颜色黯淡、边缘甚至有些磨损的贝壳,心底一片冰凉,涌起无尽的嘲讽。
这样粗制滥造的东西,过去的五年,我为何从未察觉?
我抬起头,强压下心口翻涌的酸楚,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
“清妍,你这位表弟的孩子……刚满月?”我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没记错,你当初若是没有流产,我们的孩子,现在也该满月了。真是……好巧啊。”
沈清妍的脸色在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她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语气急促而坚定:“明轩!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他真的是我表弟,孩子也是他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从小感情就好,家里让我帮衬一下我才接他来的。你别多心!我去买东西了,很快回来!”
她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她的背影。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嘴角只剩下无尽的苦涩。
当一个人开始用谎言构筑生活,就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填补。而我,已经厌倦了在这虚假的牢笼中苟延残喘。
沈清妍一走,林沐阳就抱着孩子踱步过来,脸上带着虚伪的歉意:“明轩哥,你别误会。清妍姐主要是心疼孩子,才让我暂时住进来的。我一个人带孩子,确实手忙脚乱的。你放心,我会尽量不打扰到你们的生活。”
我平静地注视着他,目光锐利如刀:“我很清楚孩子是谁的。我也知道你是谁。五个月前,让沈清妍登上热搜的那个男人,就是你吧?”
林沐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慢慢抬起头,眼神里那层伪装的温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易察觉的、带着胜利者姿态的得意。
“哦?你都知道了?”他的语气带着轻佻。
看着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挑衅,我心中冷笑。果然,这副人畜无害的“小奶狗”模样,不过是精心设计的伪装。
既然被戳穿,他似乎也懒得再装,语气里充满了赤裸裸的讽刺:“毕竟,你不能让她有自己的孩子,年纪也大了。女人嘛,不都这样?时间长了,你也就习惯了。”
婚礼上她掷地有声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我沈清妍在此立誓,此生只爱陆明轩一人!无论他能否与我生儿育女,此心不移!永不背叛!”
才不过五年。她连伪装深情,都只吝啬地维持了五年。
“好,”我的声音低沉而疲惫,“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们。”
我将手中的离婚协议书递过去。
“看,这是……”
话未说完,林沐阳突然“扑通”一声,抱着孩子直挺挺地跪倒在我面前。他眼眶瞬间通红,泪水说来就来,声音充满了哀求和可怜:“明轩哥!我求求你了!千万别赶我们走!我们就住到孩子满周岁……满周岁我一定带他离开!求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措手不及,完全愣在了原地。
就在我惊愕之际,沈清妍回来了。
她一进门,看到跪在地上、怀里还抱着婴儿的林沐阳,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冲过来,一把将林沐阳拉起,语气里满是心疼和愤怒:“沐阳!你干什么?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不等林沐阳“解释”,她猛地转头,目光像淬了毒的利箭射向我,厉声质问:“陆明轩!你不想让沐阳住在这里,可以明说!何必趁我不在,这样羞辱他欺负他!他手里还抱着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忍心?!”
她咄咄逼人的质问,让我百口莫辩。
我看着她把林沐阳护在身后的姿态,只觉得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又胀又痛,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是的清妍姐,你误会明轩哥了。”林沐阳小声嗫嚅着,演技堪称一流,“是我自己不小心,绊了一下没站稳,跪倒了……”
沈清妍根本不信,指着林沐阳泛红的眼眶:“没站稳?你眼睛都哭红了,只是没站稳?”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
她说完,更加用力地搂住林沐阳,眼圈也跟着泛红,瞪着我,语气强硬如铁:“明轩!不管你信不信,他就是我表弟!我也不管你愿不愿意,沐阳和孩子以后都会住在这里!他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到满月,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你没当过父亲,根本不懂这其中的艰辛!你应该体谅他!”
**没当过父亲。**
这五个字,像五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烙下无法磨灭的伤痕。
最亲近的人,总是最懂得如何用一句话,精准地刺穿你最深的痛处。
我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笑到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我看着她,声音嘶哑地问:“沈清妍,你还记得,我是为了谁,才永远失去了做父亲的机会吗?”
“沈清妍,”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他,到底是谁?真的只是你的表弟吗?”
沈清妍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失言,眼神开始躲闪,连忙解释:“明轩,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你太敏感了,他真的只是……”
“明轩哥,你别生气。”林沐阳适时地插话,把孩子交给旁边的保姆,端起茶几上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走过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敬你一杯茶,你消消气,别怪清妍姐了,好不好?”
他没走两步,突然左脚绊右脚,整个人夸张地向前扑倒。
茶杯“哐当”一声摔得粉碎,冰凉的茶水四溅。
林沐阳顾不上自己,竟伸手就去捡地上锋利的碎片,指尖瞬间被割破,鲜血涌出。
沈清妍彻底慌了神,扶起他就往楼上冲,声音带着哭腔和命令:“别碰!谁让你给他敬茶了!你又没做错什么!林沐阳,你给我记住,你现在进了我们沈家的门,就是沈家的人!我不许你这么作践自己!”
林沐阳皱着眉,声音虚弱又带着委屈:“可我……我身份低微,怎么能跟明轩哥比……”
沈清妍急了:“他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有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没有爸爸!”
他们的声音随着楼梯的上升渐渐远去。我一个人站在空旷客厅的阴影里,才感觉到小腿传来一阵刺痛。
低头看去,不知何时,一块锋利的碎瓷片划破了裤管,深深嵌进了皮肉里,鲜血正慢慢洇开。
奇怪的是,肉体上的痛感似乎被巨大的麻木隔绝了。
我只清晰地记得,当年躺在急救室里命悬一线时,沈清妍抓着我的手,哭得撕心裂肺,发誓说:“明轩,只要你活下来,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点伤!”
此刻,伤口的刺痛感逐渐清晰。我缓缓蹲下身,眼泪无声地砸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那一晚,沈清妍没有回我们的主卧。
第二天清晨,门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我推开门,看到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正被保姆指挥着,往客房的方向搬东西。
保姆扯着嗓子催促:“动作快点!图纸都给你们了,婴儿房今天必须开始动工!小少爷都回来了,得赶紧装好散味,耽误不得!”
我走到二楼的观景阳台,向下望去。
院子里,保姆和佣人们正忙着将一箱箱崭新的婴儿用品搬进屋内。精致的婴儿床、高档的婴儿车、堆积如山的进口奶粉和名牌纸尿裤。
林沐阳站在一旁看着,微微蹙眉对沈清妍说:“清妍,孩子才满月,你就买这么多东西。明轩哥看到了……心里会不会不舒服?”
沈清妍握紧他的手,声音温柔似水:“你现在只需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拉着林沐阳走到庭院中央的圆桌前,指着一个包装奢华的大礼盒:“还有,这是我爸妈特意给孩子准备的满月礼,你快打开看看。”
林沐阳打开盒盖,眼睛顿时亮了。
里面金光璀璨,全是价值不菲的纯金长命锁、手镯、项圈,还有几块奢华的镶钻名表,在晨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沈清妍从盒子里取出一枚造型独特的男式戒指,温柔地给林沐阳戴上,眼神带着一丝愧疚:“我给不了你盛大的婚礼,也给不了你沈家女婿的名分……你别怨我就好。”
林沐阳作势要摘:“这太贵重了……我受不起。这些……应该给明轩哥。”
沈清妍按住他的手,笑了笑:“他用不上。这是给你和孩子的心意,安心收着吧。”
林沐阳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深情:“我怎么会怨你?能和你在一起,还有了我们爱情的结晶,我此生无憾了。”
说完,两人旁若无人地紧紧相拥,宛如一对历经磨难终成眷属的苦命恋人。
我低下头,转身回房,从抽屉深处拿出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我拿着笔,走下楼梯。
我走到他们面前,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的微笑:“清妍,这里有份文件,需要你签个字。”
两人看到我,触电般分开。沈清妍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明轩,刚才沐阳有点头晕,所以我……”
我依旧微笑着点头:“嗯,我知道。他带孩子辛苦,你在照顾他。”
我把笔递到她面前:“签字吧。”
沈清妍疑惑地接过文件袋:“这是什么?”
她刚想抽出文件查看内容,林沐阳就迅速拉住她的胳膊,语气带着催促:“清妍姐,你不是说要陪我去给宝宝挑几件新衣服吗?再不去商场该人多排队了。”
沈清妍立刻反应过来:“对对对,我们这就去。”
她甚至没看文件标题,直接在最后一页的签名处,潦草地签下了“沈清妍”三个字,然后抬头对我说:“明轩,以后你想买什么自己决定就好,不用再特意找我签字了。”
我抬起头,恰好与林沐阳投来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那一刻,我无比确信,他早就知道这是离婚协议。他刚才那一下阻拦,就是故意不让沈清妍看清内容。
我看着协议书上那熟悉的签名,反而释然地笑了。
这样也好,省去了无谓的争吵和解释。
拿到签好字的协议,我缓缓褪下了无名指上那枚象征家族传承的翡翠戒指。
我走到林沐阳面前,平静地说:“这个,给你。”
沈清妍看到我摘戒指,眉头立刻皱紧:“这不是我妈给你的吗?这是我们沈家的传家宝,是婚戒!是给沈家女婿的!你怎么能随便摘下来送人?”
我看着她,语气认真而平淡:“妈说过,这戒指能挡灾避祸,护佑平安。沐阳的孩子还小,他和孩子更需要这份庇护。”
我拿起林沐阳的手,将戒指稳稳地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轻声说:“祝孩子平安长大,也祝你……”
后面那句“一家三口,和乐美满”,终究还是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
沈清妍看着我,眼中似乎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丝感动:“明轩,谢谢你。等沐阳的孩子满周岁了,我再让他把戒指还给你。”
我淡淡地笑了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亲爱的,我陪沐阳去买宝宝衣服,可能要晚点回来吃晚饭。”沈清妍的语气温柔中带着急切,仿佛一刻也不愿多待。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明轩,医生说沐阳有点贫血,需要食补。我记得你炖的当归鸡汤最滋补了,辛苦你一下,给他炖一盅?”
我静静地看着她,眼眶难以抑制地泛红,声音有些哽咽:“如果我说……我不想炖呢?”
沈清妍皱起眉,脸上是混合着恳求和一丝不耐烦的神情:“算我求你行不行?沐阳身体要紧,这汤对他很重要!”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都吸进去,缓缓说:“清妍,如果这是你对我提的最后一个要求……”
她毫不犹豫地打断我,语气带着责备:“不管是第几个要求,不就是炖个汤吗?孩子现在离不开他,他的健康就是最重要的!”
没等我再回应,她已经亲昵地挽起林沐阳的胳膊,快步离开了庭院。
我看着他们依偎着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冰凉。
许久,我才转身,默默走向车库,开车去了民政局。
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敲了敲柜台:“一个月冷静期。一个月后,双方带齐证件来领证。”
我点了点头,心中那块压了许久的巨石,仿佛终于松动了一些。
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农贸市场。
在生鲜区,我仔细挑选着上好的散养土鸡和新鲜的当归。拿起一块当归,闻了闻气味,又仔细看了看成色,才付了钱。
回到那栋充满讽刺的别墅,我系上围裙,走进了厨房。
这些年,我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沈清妍口味挑剔,唯独对我做的饭菜赞不绝口。
刚结婚那阵子,我乐在其中。后来,她心疼我工作辛苦,便很少让我动手了。
没想到,她再次开口让我下厨,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砂锅在炉火上“咕嘟咕嘟”地轻响着,当归混合着鸡肉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我守在灶边,不时用汤勺撇去浮沫,防止汤色浑浊。
这一炖,就是两个多小时。
我将炖得醇厚香浓的鸡汤小心地盛入保温盅里,氤氲的热气,像是我捧出的最后一丝余温。
没过多久,沈清妍和林沐阳回来了。
一进门,沈清妍就闻到了香味,脸上露出笑容:“好香啊,明轩,辛苦你了。”
林沐阳慢悠悠地踱过来,我一眼就瞥见他手腕上那块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铂金镶钻腕表,是最新款的限量版。
我随口说了句:“手表很别致。”
林沐阳作势要摘,故作大方:“逛街时清妍姐非要买给我的。明轩哥你要是喜欢,送给你好了。”
沈清妍立刻按住他的手:“给你的就是你的,戴着吧。”
她从随身的购物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我:“明轩,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我接过来,还没细看,就听见她轻快的说笑声。
然而,我还是看到了,在礼盒底部不起眼的角落,印着两个小小的烫金字——“赠品”。
那一刻,心如刀割。
我强忍着翻涌的情绪,挤出一个笑容:“谢谢。汤炖好了,趁热喝吧。”
我把保温盅打开,盛了一碗香气四溢的当归鸡汤,放到林沐阳面前的茶几上。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送进嘴里,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皱着眉,捂住嘴,夸张地干呕起来:“呕……这什么怪味!太腥了!难喝死了!快拿走!明轩哥,你不想炖可以不炖啊!这味道太恶心了,我想吐……”
“快端走快端走!”他一边喊一边嫌恶地把碗推开。
沈清妍急忙冲过去,冲着保姆大喊:“快!快把汤端走!”
保姆刚上前,情绪激动的沈清妍猛地一挥手,想推开保姆,却不料正好撞翻了放在茶几边缘的保温盅!那滚烫的汤盅,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我伸过去想稳住它的手臂上!
“嘶——!”
灼热的剧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保姆吓坏了,赶紧上前查看:“先生!您烫到了!快让我看看!”
沈清妍也被这意外惊到了,下意识地问:“明轩,你没事吧?”
可就在这时,林沐阳突然捂住腹部,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上,大声呻吟起来:“啊!好痛!清妍,我肚子好痛!明轩哥……明轩哥他是不是在汤里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清妍一听,怒火瞬间淹没了那一点点关心,她猛地转头,指着我厉声斥责:“陆明轩!看看你干的好事!要是沐阳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她说完,毫不犹豫地搀扶起林沐阳,焦急地朝外冲去,一边冲一边喊:“快!司机!备车!去医院!”
看着她决绝消失的背影,我默默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臂上那片迅速红肿起来、火辣辣疼痛的皮肤。
那灼痛感,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我心底最后残留的那点微弱的希望和爱意,彻底焚烧殆尽。
“先生,小姐她……她怎么能这样!”保姆拿来医药箱,一边给我处理烫伤,一边愤愤不平地抱怨,“您都烫成这样了,她问都不问一句就走了!以前小姐不是这样的啊!都说男人会变心,这女人变起心来更狠!先生您为她做了那么多,不能因为您身体的原因就……”
她欲言又止,没再说下去。
我看着地上流淌的鸡汤和狼藉的碎片,轻轻地、自嘲般地笑了笑,对自己说:沈清妍,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们)下厨了。
深夜,我躺在客房的床上,辗转反侧。
天快蒙蒙亮时,才勉强睡去。
没睡多久,就感觉有人在粗暴地摇晃我。我猛地睁开眼,看到沈清妍那张布满寒霜的脸。
“你居然还睡得着!”她怒斥道,声音尖锐刺耳。
她一把将我从床上拽了下来,被烫伤的手臂被牵扯到,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抬头看她:“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她双手叉腰,居高临下,“我倒要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在当归鸡汤里下老鼠药?你知不知道,沐阳差点就抢救不过来了!”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下老鼠药?沈清妍,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看不得我对沐阳好!”她气得浑身发抖,“陆明轩,这些年除了你,我对哪个男人这么上心过?我看沐阳孤儿寡父可怜,才把他接回来。你心里有气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害他?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愈发尖利:“难道真像沐阳说的,就因为我跟他生不了孩子,你就嫉妒他能当父亲,想害死他?”
这些恶毒的污蔑,像冰水浇头,让我浑身发冷。我嘴唇哆嗦着:“你……不信我。”
“是你做错了事,还死不承认!”她厌恶地瞥了我一眼,“现在,立刻跟我去医院,给沐阳道歉!”
“如果我不去呢?”我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她。
她的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些年,是我对你太纵容了,才把你惯得这么无法无天,心肠歹毒!这次,你必须为你犯的错付出代价!”
她不由分说地拖着我去了医院。
一进VIP病房,她就甩开我的手,快步冲到林沐阳床边,声音瞬间变得温柔似水:“怎么样?还疼吗?”
“疼……”林沐阳虚弱地呻吟着,眼神带着恐惧,“清妍,你刚才离开那一会儿,我好害怕……我怕我就这么死了,我们的孩子就成没爹的野种了……”
“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沈清妍心疼地抚摸他的脸,“是明轩,他来给你道歉了。”
我走到病床边,与林沐阳四目相对。
我盯着他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林沐阳,是你告诉清妍,我在汤里下了老鼠药?”
他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但我早已洞悉一切。
我根本没下药,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自导自演,服用了某种药物然后嫁祸给我。
果然,能让沈清妍心甘情愿背叛婚姻、生下孩子的男人,心机和手段都非同一般。
“明轩哥,没关系的。”林沐阳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的,下次注意点就好了。”
他眨着那双看似清澈的眼睛,声音软糯带着委屈:“都是清妍姐太紧张我了,你可别生她的气。只是……以后明轩哥还是别进厨房了吧?万一又不小心放了什么不该放的,要是被宝宝不小心碰到或者吃到了……那可怎么办啊……”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沈清妍最紧张的神经。
她猛地看向我,眼神充满了戒备和恐惧,过了半晌,才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缓缓开口:“这样吧,明轩。从明天起,你搬到‘翠湖苑’那套房子去住。那里环境清静,你先住着。等我找到更合适的地方安置沐阳和孩子,就让他们搬走。”
我手臂上的烫伤火辣辣地疼,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因失血和疼痛而泛白。
可她好像完全看不见。
我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异常平静地点头:“好。我会尽快搬走,不碍你们的眼。”
她似乎从我眼中读到了彻底的疏离和冷漠,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急忙补充道:“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暂时分开住对大家都好。明轩,你能理解的,对吧?”
我淡淡地笑了笑,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我理解。”
反正,离开是迟早的事。
她又说:“你能理解就好。为了表示你对沐阳的歉意,等他出院那天,你给他准备一份像样的出院礼物。”
我的脸色越发苍白,艰难地点了点头:“好。”
我知道该送什么了。
我一回到别墅,保姆就跟在我身后,开始默默地将我的私人物品打包,准备送往“翠湖苑”。
那些曾经承载着甜蜜回忆的物件被一件件搬走,我心里反而一片死寂般的平静。
保姆低声说:“先生,那边还需要几天时间彻底清扫整理,小姐说您可以在这里再住两天。”
我点了点头。
然后,我独自开车去了那片承载着无数心血和承诺的香槟玫瑰园。
五月,正是玫瑰盛放的季节,满园馥郁芬芳,花朵饱满娇艳,如同凝固的霞光。
我找到负责照料的花匠,吩咐道:“一天之内,把园里所有盛开的玫瑰,全部剪下来,送给林沐阳先生。”
花匠一脸震惊和不解:“先生!您不是最珍爱这些花吗?平时来都只舍得剪几枝给太太……这次要全剪了?”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是的,全部。”
我坐在园中的长椅上,看着工人们从清晨忙碌到日暮。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壮丽的橘红。
我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火把,走到装满娇艳玫瑰的推车旁,毫不犹豫地将火焰送向那些凝聚着我五年心血的美丽生灵。
“轰”的一下,火焰腾空而起,迅速吞噬了娇嫩的花瓣,发出噼啪的声响。
花匠惊骇地大叫起来:“天啊!先生!您在干什么?!这些花可是您一棵一棵亲手为太太种下的啊!就这么烧了……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我凝视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烈焰,火光映照着我平静无波的脸,语气淡漠得像在谈论天气:“她再也不会需要这些花了。既然带不走,那就连同过去,一起烧干净吧。”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远在异国的姐姐陆明珊的电话。
“姐,你那边安顿好了吗?我过几天想过去找你。”
“怎么了?想出来散心?和清妍一起?”
“我一个人。你把详细地址发我,拿到离婚证我就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姐姐压抑着怒火的冰冷声音:“哼,那个女人!明轩,你别难过,有姐在!我们陆家的根基比她沈家深厚百倍,还怕找不到比她好的?既然她敢这么对你,之前看在你的面子上给沈家的那些项目和资源,我立刻全部收回!这次,你不能再心软拦着我!”
父母早逝,这些年,是姐姐陆明珊在海外孤身打拼,一手撑起了陆氏集团庞大的商业版图。看在我的情面上,她才对沈家的生意多有提携。
这些,沈清妍和沈家,从来都一无所知。
我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嗯,姐,都听你的。”
挂了电话,我回到别墅。
那些没有被大火吞噬、提前送回的玫瑰,被堆放在宽敞的客厅中央,如同一座色彩斑斓的小山。
林沐阳站在花堆里,兴奋得像个孩子,眼睛闪闪发亮,大声喊着:“清妍!快看!这么多花!太美了!我一个大男人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
沈清妍看着那些熟悉的香槟玫瑰,眉头紧紧锁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她问旁边的保姆:“这花……怎么回事?”
保姆恭敬地回答:“是先生吩咐送来的,说是给林先生的……出院礼物。”
沈清妍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闷得喘不过气。她一抬头,就看见我沉默地站在落地窗外。
我的身影在渐浓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单薄孤寂。
她心头一紧,快步走出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明轩,你回来了?”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嗯。那边还没收拾妥当,我再住两天就走。”
说完,我抬脚准备进门,与她擦肩而过。
她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恐慌,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急切地解释:“明轩,你别这样!我不是要赶你走!这里永远是你的家!等沐阳找到……”
我平静地打断她:“我知道了。没事的话,我先回房。”
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内心毫无波澜。这时,林沐阳在客厅里喊她:“清妍姐,宝宝好像饿了!”
沈清妍果然立刻松开了手:“哦!来了!”她转身快步走了回去。
晚上,沈清妍果然没有回主卧。
我洗完澡,刚躺下,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沈清妍从身后轻轻抱住我,声音带着一丝愧疚和疲惫:“对不起,明轩,我知道这几天冷落你了。等沐阳和孩子安顿好了,我们就回到从前,好不好?”
心早已冰冷麻木。我轻轻推开她,看向婴儿房的方向:“孩子好像哭了,你不过去看看?”
“是吗?”她侧耳听了听,立刻起身,“那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说完,她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我躺在床上,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剧烈的绞痛,如同有无数把刀子在腹腔内翻搅。我强忍着剧痛,挣扎着想去拿床头柜里的特效药,却发现药瓶不见了!
“清妍!”我用尽力气呼喊她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虚弱。
“沈清妍!我好疼……药……”
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死寂。
我颤抖着摸到手机,手指哆嗦着拨通了她的号码。
“喂?陆明轩?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林沐阳懒洋洋的声音。
我有气无力地说:“麻烦……让清妍接电话……我不舒服……让她回房间……”
林沐阳突然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得了吧!你一个生不了孩子的男人,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舒服?我敢打赌,就算我把电话给清妍姐,她也不会理你!”
我听到电话那头,他提高了音量喊:“清妍姐,陆明轩说他肚子疼,让你过去看看!”
沈清妍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谁啊?怎么了?”
我刚要开口:“清妍……”
只听电话那头林沐阳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刻意的委屈:“哎呀,都怪明轩哥这个电话!好不容易把宝宝哄睡着,又被吵醒了!你听,哭得多厉害!”
“宝宝乖,不哭不哭,妈妈在……”沈清妍的声音瞬间充满了烦躁和不耐烦,对着手机吼道,“陆明轩!你有完没完?!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们好过?大半夜打电话吵醒孩子!你要是不舒服,自己打120!别再打过来了!”
“嘟……嘟……嘟……”
忙音传来,如同宣告着一切的终结。
腹部的绞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加剧,我的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睡衣。
我记得很清楚,药瓶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医生曾严肃地叮嘱过,必须按时服用,否则……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开始模糊,最终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