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瞒着我让妹妹怀孕,我转头嫁给联姻对象,他却红了眼(下)
发布时间:2025-08-10 20:09 浏览量: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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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涟漪轻轻往后退了一小步,这微小的举动,却让裴思砚头一回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她这是啥意思呀?为啥要和那个男的表现得那么亲近?还有,她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咋没了呢?他实在忍不住,开口质问起来:“你手上的戒指呢?你为啥要把那枚戒指摘下来?”
沈涟漪听了,神色平静,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因为明天我未婚夫要给我戴上新的戒指啦。”
陆继川努力克制着内心暗暗涌起的得意,对裴思砚表面上客客气气又保持着距离。可一想到裴思砚对沈涟漪做的那些事儿,他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针对和挑衅:“裴先生,涟漪现在可已经是我的未婚妻咯。”他握手的时候,故意加重了力道,不过同时也在使劲儿克制自己那强烈的控制欲。
他这人就是这样,不管在啥场合,都能把自己的欲望和情绪藏得严严实实的。但这次,沈涟漪却成了那个让他破例的人。听到裴思砚那些话的瞬间,他就想冲上去跟对方理论一番,可手心里沈涟漪传递过来的温暖,又让他冷静下来,提醒自己别冲动。
裴思砚却不以为意,甚至看到陆继川脸上那遮掩不住的眼睛问题后,更加肆无忌惮地挑衅:“你一个看不见的人,你觉得你能照顾好涟漪吗?我告诉你,涟漪她可吃不了苦,也受不了苦,就你这样的人,哪能给她想要的生活?不过就是个用协议来逼着别人嫁给你的男人,我真瞧不起你。”说完,他还挑衅地挑了挑眉毛。
当初提出协议结婚的时候,沈涟漪第一个就不同意。裴思砚觉得,这足以说明她对这个结婚对象特别不满意。可他却忽略了一个事儿,那时候沈涟漪心里只有他裴思砚,所以才不愿意。可现在呢,她对裴思砚只剩下满眼的失望,而陆继川却跟她说,愿意一直守护她、爱她。她怎么可能拒绝呢?反倒是看到这个曾经伤害自己、背叛自己的裴思砚,才让她觉得痛苦又厌恶。
“裴思砚。”沈涟漪轻轻安抚地拍了拍陆继川的手背,然后走到陆继川身前,声音冷淡又疏离,带着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冷意。裴思砚看到她这样,也有点懵,一时间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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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沈涟漪,可从来不会用这种态度对他。她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陌生和疏离,就好像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她从来没见过似的。
“裴思砚,我以前只觉得你风流得很,控制欲又强,老是克制不住自己对新鲜事物的追求。可今天我才发现,你居然能无耻到这种程度,攻击别人,你就那么开心吗?”
裴思砚一下子愣住了,手指不自觉地微微蜷缩起来,身子也有点微微佝偻。他那自信满满、张扬跋扈、嚣张不可一世的模样,在这一刻瞬间就崩塌了,眼神里满是卑微和慌乱。
“涟漪,你是不是还在说气话呀?”他试探着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你为了我,连命都不要,怎么可能不爱我了呢?我不过就是犯了每个男人都可能会犯的错,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我肯定会改的。”
沈涟漪冷笑了一声,眼神里满是失望和疲惫:“曾经,我一次又一次地妥协,一次又一次地抱有希望,可换来的,却是你的背叛和嚣张。裴思砚,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裴思砚还想再解释解释,可沈涟漪已经打断了他:“你曾经说过,永远都不会辜负我。可你呢?让她怀孕,给她提供庇护所,甚至还和她领了证,把你们的地下情搞得明明白白。你说过的话,都成了笑话。”
裴思砚的脸色瞬间变得特别难看,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啥好。
沈涟漪接着说道:“我说过,要是你背叛我们的感情,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而且,我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她抬眸看向陆继川,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坦然,“我的未婚夫特别好,我不会因为你而放弃他。”
说完,沈涟漪重新牵起陆继川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任凭裴思砚在身后怎么喊叫,她都好像完全没听见一样。
回去的路上,陆继川忽然开口:“涟漪,我预约了《寻芳踪》的话剧,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沈涟漪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吗?这可很难预约到的呢,在英国,这种话剧那可是场场爆满,你居然能搞到票?”
陆继川微微一笑:“为自己的未婚妻花点心思,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觉得有压力。”
沈涟漪脸微微一红,小声说道:“这些天你没少照顾我,我心里都记着呢。”
陆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只要你开心就好。”
而裴思砚呢,被沈涟漪扔在街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气得咬牙切齿,这时,好友霍怀瑾的电话打了过来。
“裴哥,别生气啊,女人就是这样的,心思又短浅又自私,为了达到目的啥手段都使得出来。你信不信,只要你明天去抢婚,嫂子肯定追着你跑。”霍怀瑾的声音里满是兴奋。
裴思砚沉默了一会儿,捻了捻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是他和沈涟漪的定情信物,曾经他们说过,要是戒指被取下来,就说明这段感情已经走到头了。
“可她这次不一样,她连戒指都取下来了。”裴思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霍怀瑾却更加激动:“那不就说明她爱你爱到骨子里了吗?她这是在逼你行动呢,这个时候你越主动,就越能看出你的决心。嫂子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怎么可能舍得让你一个人唱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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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砚越听那人的分析,心里头也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他和沈涟漪那可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打小起,追求沈涟漪的人那是一拨接一拨的,啥类型都有。有成绩顶呱呱的学霸,有长相帅气得能迷倒一片的帅哥,有家世显赫、背景深厚的富家子弟,还有性格温柔体贴、暖得像小太阳的,以及霸气侧漏、气场十足的。可沈涟漪呢,对这些追求者从来都不搭理,一门心思就只对裴思砚专情。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沈涟漪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吗?
裴思砚越琢磨越觉得在理。
他坚信,经历了这次挫折之后,他和沈涟漪之间的感情肯定会变得更加深厚,更加牢不可破。
想到这儿,他二话不说,立马就给还在国内的宋软软打了个电话。
宋软软被家里人软禁起来都三天了。这三天里,她打了无数个电话给裴思砚,可裴思砚就跟消失了一样,一直都没个回应。这会儿突然听到裴思砚的电话,她瞬间就激动得不行,声音里满是欣喜:“裴哥,你总算想起我啦!快来把我接回家吧,我可太想你啦。”
裴思砚听了,却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里透着一股冷意:“宋软软,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千万别让涟漪知道你跟我的事儿,你为啥还要发那种消息给她?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宋软软一下子就愣住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声说道:“姐夫,你这话啥意思啊?我啥都没干啊,肯定是姐姐为了把我赶走,故意给我安的罪名。姐夫,你最了解我啦,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儿呢?”
裴思砚却不像以前那样,轻易就被她的话给糊弄过去了。
他早就把宋软软的真面目看得透透的了。这女人,一边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一边又跟他虚情假意地周旋,不就是想让他帮她摆脱要嫁给那个瞎子的命运嘛。可结果呢?他不仅没帮上她,还把沈涟漪给弄丢了。
裴思砚气得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房间里那昏暗的灯光照在他那张阴沉的脸上,显得格外吓人。他眼里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诡异笑意,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啥。
“宋软软,别再自己骗自己了!”他冷冷地说道,“你不会真觉得我爱上你了吧?别拿你那点小试探当成能跟我对抗的本事,我告诉你,我就是跟你玩玩,现在,我不想玩了!”
宋软软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这明显就是害怕的表现。可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裴思砚可能是在跟她开玩笑。
“姐夫,你别吓唬我啊,你不是一直说我是你心里的白月光吗?沈涟漪只是我的替身,对不对?”她带着哭腔,声音里满是委屈。
裴思砚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放声大笑起来,“怀不了孕?那不过是我给自己找的出轨的借口罢了!”
他轻轻咳了两声,然后冷冷地说:“我不爱的,才是替身。而你,连替身都算不上,懂了吗?”
还没等宋软软再开口说点什么,电话就已经“嘟”的一声挂断了。
宋软软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往旁边一扔,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发疯似的用力敲打着门。
“妈,快把我放出去!只有我才能救咱们家!”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宋母听到动静,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还以为女儿出了啥大事儿,“宝宝,你这是咋啦?”
“妈,裴思砚明天要去抢婚!要是我不去阻止,明天的婚礼就是咱们宋家的末日!”宋软软急得直跺脚,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宋母却不以为意,还安慰女儿说:“宝宝,妈妈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这样的安排对你姐姐来说已经很好了。至于那个裴思砚,他就是个出轨的渣男,你值得更好的!”
宋软软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她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手无力地一下一下捶打着门,“妈,你不懂!裴思砚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不是因为咱们宋家才对我好的人,他还会无条件地包容我、保护我……”
宋母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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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冬天冷得要命,沈涟漪在屋里翻箱倒柜,可就是找不出一件能让她觉得暖和点的衣裳。她心里头纠结了好半天,最后一咬牙,心想:“管它呢,婚礼一辈子就这一回,就这么定了!”
次日一大早,沈涟漪就坐在梳妆台前了。昨晚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眼下都熬出黑眼圈了。她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直犯嘀咕:“这事儿也太不真实了,我怎么就稀里糊涂成了别人的新娘呢?”
打从七岁起,她就天天幻想自己嫁给裴思砚之后的日子。半个月前,她还满心欢喜地筹划着和裴思砚的婚礼呢,可谁能想到,这眨眼间,一切都变了样。
三个小时后,沈涟漪化好了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叫一个漂亮大方,忍不住对着镜子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不管咋样,以后的日子还得靠自己过。”
她正胡思乱想呢,突然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小姑娘和她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说:“嫂子!你就是我哥的老婆吗?哎呀,说错了,你就是我嫂子吗?”
沈涟漪愣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是陆继川的妹妹吧?”
小姑娘使劲儿地点点头,说:“我叫陆轻袖,我刚请到假,就赶紧一路赶过来了,还好没误了时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轻轻松松就把你从这儿带走!”
沈涟漪微微一笑,说:“谢谢你,轻袖。”
就在这时候,陆继川走了进来。陆轻袖立马冲他大声喊道:“哥,你可得好好对待嫂子,要是你做了啥对不起嫂子的事儿,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沈涟漪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说:“继川,你现在能看见了吗?”
陆继川用力地点点头,说:“能看见!今天我看得可清楚了!”
沈涟漪有点意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你的眼睛这是咋回事啊?”
陆继川笑了笑,说:“没啥,可能是今天心情太好了。”
沈涟漪忽然觉得有点熟悉,这双眼睛,还有这个眼神,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
“我们以前见过吗?”她揉了揉眼睛,记忆就像潮水一样,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在记忆里使劲儿地找,终于,她看到了那个男孩。那个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手里还拿着一个芒果的色盲男孩。
“对了!”她突然大声喊了出来,“你就是那个老是给我带芒果的男孩!”
陆继川微微一笑,说:“没错,那时候我就一直跟在你后面,就为了能给你带芒果。”
沈涟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说:“那时候日子虽然过得苦,但是有你在身边陪着,我觉得特别幸福。”
陆继川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说:“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现在,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沈涟漪点点头,心里头满是温暖和希望。
20
有那么一天,沈涟漪一直跟在身后的小男孩,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后来大家才搞清楚,原来是其他小朋友嘲笑那小男孩是色盲,小男孩气不过想动手,可又打不过人家,只能到处乱跑找地方躲起来。
结果跑着跑着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一跤摔得可不轻,直接摔到了大脑,从那以后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东西了。
这些年,陆继川一直都在积极治疗,心里就盼着能重新回到沈涟漪身边。
婚礼现场那叫一个热闹,沈涟漪正沉浸在婚礼的氛围里呢,突然猛地瞧见一个人——裴思砚。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她赶忙把目光收了回来,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自若,尽量不露出破绽。
这时候,司仪正站在台上慷慨激昂地演讲,喊着让两人互换戒指。
陆继川深情款款地望着沈涟漪,声音轻柔地说:“我盼着为你戴上这枚戒指,都盼了好久好久了,好在,现在我有这个资格给你戴上了。”
戒指眼看着就要戴到沈涟漪手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裴思砚突然跟疯了似的冲了上来,一把抓住沈涟漪的手,气呼呼地嚷道:“涟漪,你这戏演得也太真了吧!行,我认输,你成功把我气到了。”
裴思砚先是把眼眸垂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又抬了起来,眼神里满是自信和得意。
他看向陆继川,慢悠悠地说:“你以为你就稳操胜券了吗?我跟你实话实说,涟漪就是跟我闹脾气才离家出走的。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说一句话,她就会跟我走?”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裴思砚这番举动,着实让陆继川尴尬得不行。
但陆继川不仅没有冲动行事,反而迅速冷静下来,眼疾手快地朝着裴思砚的手臂打了一下,等裴思砚手一松,立马把沈涟漪紧紧护在自己身后。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各种说法都有。
陆继川心里清楚,这番举动很可能会让他公司的股价受到影响,可他压根儿就不在乎。
要是换做以前,裴思砚肯定会随便找个借口把这事儿糊弄过去,至于沈涟漪的名声,他才不管呢。
但现在,他也意识到自己以前错得有多离谱了。
他看着沈涟漪,诚恳地说:“涟漪,我承认我当初鬼迷心窍,伤了你的心,可你也不能为了气我,就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来威胁我啊。”
就在这当口,宋软软和宋母刚好赶到现场。
一看到台上这混乱的场面,宋母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对于沈涟漪,宋母虽说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沈涟漪毕竟也为宋家付出过。
她赶紧快步走上前,恶狠狠地瞪着裴思砚,说道:“我们家涟漪是真心实意要嫁给陆先生的,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瞎搅和。”
沈涟漪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一句话也没说。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宋软软那平坦的小腹,在上面停留了一小会儿,很快又把目光移开了。
对于宋软软,沈涟漪一开始还心软过,后来就变得漠不关心,到现在,只剩下厌恶了。
也就才一个月的时间,她就经历了这样的转变。
那天,宋软软是故意摔倒的,目的就是想逼沈涟漪离开,好把裴思砚抢到手。
可现在沈涟漪都走了,跑到英国来了,他们怎么还像鬼一样缠着她不放呢?
沈涟漪淡淡地把目光收了回来,看向眼前这位面容精致的妇人。
裴思砚满怀期待的眼神转向沈涟漪,可沈涟漪却一声不吭。
对于裴思砚,她实在是没办法心软。
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裴思砚在她心里,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谅了。
“裴思砚,你能不能别再这么无理取闹了?”沈涟漪冷冷地说,“你要是再这样没完没了,可别怪我叫保安来把你轰出去。”
以前的沈涟漪总是没什么主见,不管什么事都以裴思砚的意见为主。
但现在,她不仅有主见了,还变得特别果断。
这是裴思砚从来没见过的一面。
宋母看到这情况,更加得意忘形,嚣张地说:“不是我吹,涟漪嫁给陆家,那就是她最好的选择,你在这里挑拨离间有什么用?”
裴思砚错愕地抬起头,瞬间,眼睛就变得通红。
强烈的不甘和暴戾让他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地说:“所以你们宋家就很高尚吗?我以前还以为你们找回涟漪,是想让她过上好日子,结果呢,原来是想让她替你女儿嫁人啊。现在倒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反过来责怪别人,你以为你有多清高?”
沈涟漪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抬头看了看陆继川。
在得到陆继川赞同的眼神后,她叫来保安,说道:“把他们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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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个节骨眼儿上,婚礼现场才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沈涟漪深吸了好几口气,声音里带着一股子酸涩劲儿,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本该先把家里这些破事儿都处理妥当,再来找你的。”
跟她的满心不好意思比起来,陆继川更多的是满心心疼和熊熊怒火。他心疼沈涟漪遭遇的这些糟心事儿,也愤怒那些人竟敢如此胡作非为。他轻轻用手摩挲着沈涟漪的脸颊,说道:“涟漪,需不需要我帮你把这些事儿都摆平了?”
沈涟漪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她身形看着瘦瘦弱弱的,可眼神却坚定得很:“不用,这些事儿还是得我自己亲手去解决。”
这场闹剧总算收场了,两人互相给对方戴上了戒指。台下有人开始起哄,喊着让他们亲一个。在得到沈涟漪点头同意后,陆继川轻轻在沈涟漪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敬酒环节结束后,沈涟漪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裴思砚打来的电话。她心里挺纳闷儿的,毕竟自己的电话号码裴思砚压根儿就不知道。不过她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裴思砚的声音,而是医院工作人员的声音:“喂,您好,请问是沈小姐吗?这里是中心医院,裴先生出了车祸,情况挺危急的,麻烦您现在赶紧来医院签个字,再把费用交一下。”
电话都还没挂呢,沈涟漪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宋软软崩溃大哭的声音:“你怎么这么傻呀,为什么要用这种傻办法求她回来?裴思砚,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沈涟漪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跟陆继川把情况说清楚了:“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太公平,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我没办法当作没看见。等他生命体征稍微稳定一些了,我以后就再也不管他的事儿了。”
虽说裴思砚做了太多对不起她的事儿,可陆继川只是温柔地看着沈涟漪,脸上带着笑,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沈涟漪。要不是那天你及时报警,喊来大人帮忙,我早就被那几个小孩打得没命了。”
到了医院,裴思砚还在手术室里抢救呢。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病人的求生欲望特别低,家属们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沈涟漪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心里倒不是慌张,就是觉得挺可惜的。一条人命就这么在自己眼前可能要没了,换做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宋软软一看到沈涟漪,眼底瞬间涌起滔天的恨意,那眼神,就好像要把沈涟漪生吞活剥了似的。陆继川反应极快,一下子就挡在了两人中间,言辞恳切地说道:“宋小姐,这事儿和我夫人可没什么关系吧?是裴思砚自己作死,难道这些事儿都是我夫人指使他去干的吗?”
宋软软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话锋一转,开始对沈涟漪一顿苛责:“凭什么呀?明明沈涟漪哪哪都比不上我。我在宋家接受了整整二十年的优质教育,琴棋书画我样样都精通,各种大场面我都能应对自如。为啥所有男人都围着她沈涟漪转啊?哼,不过是利益关系罢了。”她就这么自我安慰着。
“陆先生,你这么护着她,是不是压根儿就不知道她是个啥样的人啊?”宋软软接着说道,“你知道不,几年前我姐姐为了救裴思砚,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还因此落下了病根,一辈子都不能生育了,难道你就甘心为了她让陆家断了后?”
宋软软见陆继川一声不吭,沉默着不说话,就更加来劲儿了,滔滔不绝地说道:“像你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肯定得找个顾家又温婉的女人当老婆啊,非要找个别人玩剩下的,这多损你的名声啊。”
“啪”的一声,陆继川抬手就给了宋软软一巴掌。沈涟漪惊讶地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对于这些难听的话,沈涟漪向来都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根本就不往心里去。
22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评价她?”陆继川的声音冷得如同寒冬里的冰碴,眼神锐利得好似能穿透一切阻碍。
“第一,我不管她以前做过啥事儿,那是她的自由,我压根儿就没权力去干涉。”他语气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像是在法庭上宣判一般。
“第二,难道我做个选择还得先跟你汇报一声吗?你算哪根葱啊,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要是你再敢多嘴,明天我就直接终止和宋氏的合作。”陆继川的语气里满是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质疑。
“对了,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之所以和宋氏合作,是因为涟漪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宋家人,我念着这份情,才对她家网开一面。”他冷笑了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宋软软,就像在看一个毫无威胁的小喽啰。
宋软软被说得张口结舌,一句话都不敢再吭,只是气呼呼地瞪着沈涟漪。她心里那股怒火“噌噌”地往上冒,可又不敢发泄出来。
沈涟漪也不再一味退让,冷不丁地看向宋软软。那眼神诡异又阴冷,盯得宋软软心里直发毛,赶紧把视线挪开了。
“哼,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打心眼里瞧不上你。”宋软软在心里暗暗骂道,可就是不敢大声说出来。
“一个从乡下来的土丫头,居然还能有裴思砚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她越想越气,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知道吗?裴思砚一直都在暗恋我,我只要稍微使点小手段,他就对我死心塌地,离不开我了。”她得意洋洋地在心里回味着,却没注意到沈涟漪已经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就算你是真千金又怎么样?你的东西迟早都会变成我的。”宋软软在心里暗暗发誓,可她万万没想到,陆继川会是个例外。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裴思砚被推了出来。
宋软软急忙跟了上去,却被护士无情地挡开了。“你是沈小姐吗?如果不是的话,请不要围过来。患者昏迷前特意叮嘱过,不要让其他任何人接触他,尤其是那个姓宋的。”护士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
“你给我等着瞧!”宋软软气得不行,对着护士翻了个白眼。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翻出结婚证,塞到护士手里,然后愤愤不平地瞪了沈涟漪一眼,大言不惭地说:“我是裴思砚的老婆,难道他老婆连过问他的事儿都不行吗?”
护士拿着结婚证反复对照,最后也没办法,只能让她过去了。
沈涟漪站在那里,心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她心里挺矛盾的,毕竟裴思砚曾经是她的朋友。
“怎么?还不打算走啊?你不是一直都想逃离裴思砚的身边吗,现在还在这儿磨蹭啥呢?”宋软软阴阳怪气地说道。
“陆先生,麻烦你管好你的老婆,别让她对其他男人三心二意的!”她故意扯着嗓子大声说,好像是在警告陆继川。
这一番话,让沈涟漪彻底没了留下来的念头。她转身就走,可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出去之后,沈涟漪一直心不在焉的。倒不是因为她同情或者惋惜裴思砚,而是她觉得陆继川为她付出太多了,有点替他不值。
“你别为我担心。”陆继川垂下眼眸,打量着沈涟漪,猜出了她心里的担忧和不痛快。
“宋家现在已经快不行了,就算有我的扶持,可宋家的公司早就被某些人掏空了,现在就是个空壳子。”他淡淡地说道。
“他们不干实事,也不懂怎么经营。这样的公司根本长久不了。虽然我给他们经济上的支持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可他们没有经营和管理的头脑,不仅赚不到钱,反而还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开支。照这样下去,宋家倒闭那是迟早的事儿。”陆继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沈涟漪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她不想让任何人为她付出、为她牺牲,更不想有人因为她而改变自己的生活。
“爱应该是平等的,而不是一方一味地索取。”她小声嘟囔着,好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我明白。”陆继川轻轻握住她的手,“涟漪,你不用替我觉得不值。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沈涟漪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我哪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画作去展览啊。”她小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自卑。
“画展?”她愣了一下,听到这两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字,显得有些茫然和木讷。
“没错,就是画展。”陆继川笑了笑,“你忘了,你最喜欢的就是画画了。”
“可和裴思砚在一起的这四年,我忙着学习圈内的文化,忙着打理公司,忙着讨好和迎合他。后来公司上市了,赚了不少钱。明明有了时间和金钱,我却把自己最喜欢的画画给忘了。”沈涟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我知道。”陆继川俯下身子,和沈涟漪平视,“你现在可能没有现成的画作,但是你高中不是画了很多吗?”
沈涟漪惊讶地抬起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刚刚的慌张和无措一下子就消失了。
“高中的?可高中早就倒闭了,那些东西估计早就没了,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那些作品。”她急切地说道。
“在学校倒闭之前,我就请人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了。虽然有些颜料的颜色因为时间的流逝变得暗淡了,但是我已经请人修复好了,现在就等你过去看看满不满意。”陆继川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一只等着主人夸奖的小狗。
沈涟漪曾经觉得,自己的高中生活灰暗无光。原来,她也曾在那些岁月里,活在别人的眼里,充当着别人的光。
23
画展现场,沈涟漪站在一幅幅让她倍感熟悉的画作前,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回忆。
“哎呀,这幅画我可太熟悉啦,当时画它的时候,我心里那滋味,真是复杂得很哟。”她小声地嘟囔着。
每一幅画,她都能想起当时创作时的背景和所处的情况,每一笔都仿佛带着她回到从前,让她能设身处地地回想过去。
来参观的人都对这些画赞不绝口,纷纷围在画作前热烈地讨论起来。
“哇塞,这幅画的色彩搭配简直太绝了!”
“没错呀,这线条,这构图,简直完美到没话说!”
甚至还有人,对其中部分画作提出要高价收购。
“陆先生,这幅画我出八十万英镑,您看行不行?”一个穿着十分考究的大佬对陆继川说道。
但都被陆继川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了。
“这都是我老婆的作品,我可做不了这个主。”陆继川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那人没办法,只好把目光投向沈涟漪。
沈涟漪有点意外,毕竟在那些大佬云集的英国,这些画的颜料和画工都不算特别稀罕,为啥会有人愿意花这么高的价钱买她的画呢。
“请问你从画里看到了啥呀?”沈涟漪忍不住问出口。
她静静地盯着那人。
那人皱着眉头,仔细地端详着画作,过了一会儿,眉眼里流露出欣赏的神情。
“我看到一个女孩在深渊里苦苦挣扎,最后守得云开见月明。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觉得,这幅画和小姐您现在的处境,刚好形成了一个很好的对比。”
沈涟漪微微攥紧了拳头,一双眸子里泛起了水意。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她轻声问道。
“嗯,我从画里能真切地感受到那种坚韧和希望。”那人认真地回答道。
沈涟漪好几次都想开口说话,却又欲言又止。
“其实……”她刚一开口,又停了下来。
“其实怎么啦?”那人追问道。
沈涟漪叹了口气,开始说起往事。
“那时候,我心里只有裴思砚。她学习成绩特别好,我为了能赶上她,就放弃了画画,拼命地学习。我常常怀疑自己,自己选的这条路,就一定是对的吗?可我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下去。裴思砚不会在原地等我,我只能被迫无奈地一直追着她跑。”
“可现在却有一个人跟我说,有人在等我。”沈涟漪微微一笑,稳稳地说道。
“谢谢你的喜欢,这幅画我送给你,也希望你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画展结束后,沈涟漪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继川,我的过去,好像挺不堪的,到处都是荆棘,可我就是这么顽强地走了过来。”她感慨道。
“是啊,你真的特别厉害。”陆继川温柔地看着她。
“如今有你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沈涟漪靠在陆继川的肩头。
“继川,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守护着我,愿意等着我。”
“傻瓜,我当然会等你啦。”陆继川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虽然她已经二十三岁了,可她和陆继川的路还长着呢。
之后的几天,两人会一起去游乐场玩。
“哇,这个过山车太刺激啦!”沈涟漪兴奋地大喊大叫。
“哈哈,你开心就好。”陆继川笑着回应道。
他们还会手牵着手去看话剧。
“这台词太经典了,我可太喜欢啦!”沈涟漪小声对陆继川说道。
“嗯,我也觉得挺不错的。”陆继川附和着。
他们还去冰岛看极光,去山场滑雪,把情侣该做的事儿都做了个遍。
“继川,你看那极光,好美呀!”沈涟漪惊叹不已。
“是啊,和你在一起,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陆继川轻声说道。
一天,陆继川神秘兮兮地把沈涟漪带到了一个花店。
“这是啥地方呀?”沈涟漪好奇地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啦。”陆继川故意卖着关子。
这个花店的名字就叫涟漪。
“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我知道你喜欢花,这个花店的花来自世界各地,希望你能眼里有花,心里有光。”陆继川解释道。
沈涟漪眼睛一亮,感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继川,这太惊喜啦!”她紧紧地抱住他。
在花店的中央,有一个大大的盒子。
“这里面是啥呀?”沈涟漪好奇地问道。
“你打开看看呗。”陆继川笑着回答道。
盒子里面,是一只超级可爱的小狗。
“哇,好可爱的小狗呀!”沈涟漪惊喜地蹲下来,轻轻地抚摸它。
“听说在英国养宠物可麻烦了,各种手续能把人劝退。可我还是想给你这个惊喜。”陆继川说道。
“听说夫人很喜欢小动物,虽然我很不想承认这只小狗是我们的孩子,但是如果夫人开心,那我也可以勉强接受。”陆继川调侃道。
沈涟漪早就热泪盈眶了。
“小时候我养过一只小狗,灰黄色的身体,黑黢黢的眼睛,总是摇着尾巴跟着我。可是后来小狗得了病,为了不让主人担心,它自己跳进水里淹死了。这件事就成了我的心病。后来和裴思砚在一起的时候,我提出过养狗,但是裴思砚却以出差时间不定为由,拒绝了我的请求。”沈涟漪哽咽着说道。
“哎呀,别哭啦,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陆继川心疼地安慰她。
沈涟漪眼泪夺眶而出,再也忍不住了。
“我好幸福呀。”她抽噎着说道。
陆继川慌了,不知所措地把沈涟漪搂进怀里。
“怎么哭啦?”
沈涟漪抽噎个不停,断断续续地说道:“幸福哭啦。”
24
这样的舒坦日子还没持续多久呢,一通电话又打进来了。
打电话的又是裴思砚。
“喂,涟漪,为啥我醒来第一眼没看到你啊?难道只有我死了,你才愿意过来瞧瞧我吗?”裴思砚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沈涟漪一声不吭,甚至心里头还涌起一阵烦躁。
“喂,涟漪,你倒是说句话呀!”裴思砚急得大声喊道。
“涟漪,我已经晓得自己错啦,你也瞧见了,我已经让宋软软把孩子打掉了。只要你回来,我肯定全心全意对你,要是我再背叛你,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裴思砚接着说道。
要是搁以前,沈涟漪肯定会让裴思砚住口,因为她觉得说话得避讳着点。
可现在呢,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裴思砚,你好好养病吧,病好了赶紧回国,你在这儿只会打扰到我。”沈涟漪冷静地说道。
“涟漪,你这话啥意思啊?难道你真打算跟那个人过一辈子啦?”裴思砚的声音里满是不甘心。
“咱们难道就这么算了?你真舍得吗?”裴思砚还在试图挽回这段感情。
沈涟漪只觉得可笑。
“舍不得?就凭裴思砚以前干的那些混账事儿,沈涟漪怎么可能舍不得。”她心里这么想着。
“裴思砚,你还不明白吗?难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沈涟漪反问道。
“我说过了,你只要背叛我一次,我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更何况,你背叛我可不是一回两回了。”沈涟漪语气十分坚定。
“我现在都已经结婚了,过得特别幸福,我希望你别再打扰我的生活了,我马上就换电话号码,你要是不怕打扰到别人,你就接着打吧。”沈涟漪说完,没等裴思砚回应,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对于裴思砚,沈涟漪是再也不会心软了。
裴思砚坐在沙发上,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皱着眉头,又试着拨了一次,结果还是忙音。他心里清楚,沈涟漪这是把他拉进黑名单了。可他还是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按着号码键。
“裴哥,别打了,你这么做根本没用啊。”宋软软心疼地看着他,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鸡汤,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不是最爱喝我熬的鸡汤吗?这可是熬了整整三个小时呢,快喝点儿吧。”
裴思砚却好像啥都没听见,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手指还在不停地按着号码键。宋软软叹了口气,把鸡汤往他面前推了推,又说:“裴哥,喝点儿吧,对身体好。”
裴思砚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疲惫和不甘。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她不会连我电话都不接了吧。”说完,又接着拨电话。宋软软看着他,心里头五味杂陈。
“裴哥,你这么没完没了地打,她也不会接的呀。”宋软软忍不住又劝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裴思砚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拨着号码。宋软软看着他,心里越来越着急。终于,在裴思砚拨出第三十个电话的时候,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地放下了手机。
“裴哥,你看看,你这么自欺欺人有啥用呢?”宋软软忍不住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你以为沈涟漪还会回来吗?她现在早就找到新的依靠了,只有你还傻乎乎地在这儿等她。”
裴思砚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愤怒和震惊。他一把抓住宋软软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说啥?沈涟漪找到新的依靠了?”
宋软软被他抓得生疼,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裴哥,你别再骗自己了。沈涟漪早就对你没感情了,她现在过得挺好的,根本不需要你。”
裴思砚听到这话,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眼神里满是痛苦。他松开宋软软的手,又拿起手机,像是要再拨一个电话。宋软软看着他,心里又急又气,一把抢过他的手机。
“你别打了!你这么打根本没用的!”宋软软大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裴思砚瞬间像弹簧一样腾地站起来,一把掐住宋软软的脖子,眼神阴狠地看着她:“把手机给我!”
宋软软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但她还是断断续续地说:“你以为你这样她就会回来吗?沈涟漪根本不在乎你!你太傻了!”
裴思砚听到这话,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宋软软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但她还是不甘心,大声说道:“裴哥,你别怪我!是我逼你出轨的吗?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你杀了我也没用,沈涟漪也不会回来!”
裴思砚听到这话,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怒瞪着宋软软,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宋软软被掐得满脸通红,但她还是咬着牙说道:“裴哥,你清醒点吧!沈涟漪根本不在乎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宋母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惊得瞪大了眼睛。她赶紧拿起床头柜上的鸡汤,朝着裴思砚泼了过去。
“疯子!你快放开我女儿!”宋母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25
那碗鸡汤的温度其实不算特别高,可油星子还是溅得裴思砚满脸都是。
他被烫得手一哆嗦,松开了抓着的东西,宋软软这才得以缓过气来。
她双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愤怒。
“裴哥,你瞅瞅你都干了啥!”宋软软扯着嗓子大声说道,声音里还带着那么一丝哭腔,“你以为你这么干就能让沈涟漪回来吗?你可太糊涂了!”
宋母赶忙拉着宋软软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念叨:“宝贝闺女,咱赶紧离开这个疯子!”
宋软软却好像压根没听见,眼睛死死地盯着裴思砚,眼神里全是恨意:“裴哥,你看看你自己,哪样都比不过别人。你以为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沈涟漪就会回心转意吗?别做梦啦!”
宋母听到这话,赶紧又拉着宋软软往外走:“别再说啦,咱赶紧走!”
宋软软被宋母拉扯着出了门,一路上还不停地回头瞅裴思砚。
宋母一边走一边说:“宝贝闺女,现在你姐姐都替你嫁给那个瞎子啦,咱家公司也度过难关啦,你就放宽心吧。你可别再和那些男人扯不清啦,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的。”
宋软软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咬着嘴唇不说话。
她心里明白,宋氏公司虽说暂时保住了,可真要翻身还得靠裴思砚。
可裴思砚,又咋会真心帮她呢?
“妈,你先回去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儿没弄完呢。”宋软软终于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宋母还是不放心,又叮嘱道:“宝贝闺女,你可别再和那个裴思砚纠缠啦。他根本不是真心对你,你可别再上当啦。”
宋软软点点头,说道:“妈,你放心,我对裴思砚已经死心啦。你先回去,我过两天就回去。”
宋母还是不放心,又唠叨了几句,这才无奈地走了。
宋软软看着宋母离开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无奈。
她转身回到病房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推开门进去了。
可病房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宋软软赶紧拉住一个护士,问道:“这病房里的病人呢?”
护士如实回答:“病人自己办了出院手续走了,你是他啥人?”
宋软软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追问道:“他去哪儿啦?”
护士却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没看到。”
宋软软心里满是焦急,赶紧跑出医院,朝着陆继川的庄园赶去。
一路上,她心里不停地祈祷,希望还能看到裴思砚。
等她赶到庄园附近的时候,就看到裴思砚正蹲在路边,眼睛里满是失落。
宋软软赶紧跑过去,大声问道:“裴哥,你咋在这儿呢?”
裴思砚抬起头,看到宋软软,眼睛里满是疲惫:“我在等沈涟漪。”
宋软软心里一沉,赶紧说道:“裴哥,你别等啦,沈涟漪根本不会回来啦。”
裴思砚却好像没听见,接着说道:“我听说她怀孕了,是真的吗?”
宋软软听到这话,心里一惊,赶紧说道:“裴哥,你别听那些瞎传的话,沈涟漪根本不可能怀孕。”
裴思砚却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问道:“是真的吗?沈涟漪真的怀孕了?”
宋软软看着他,心里满是无奈。
她叹了口气,说道:“裴哥,你别自己骗自己啦。沈涟漪根本不在乎你,你别再等她啦。”
裴思砚却好像没听见,接着说道:“我要去见她,我要问问她是不是真的。”
宋软软看着他,心里满是心疼。
她叹了口气,说道:“裴哥,你别再折磨自己啦。沈涟漪根本不会回来啦,你还是放手吧。”
裴思砚却好像没听见,继续朝着庄园走去。
宋软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是无奈。
她知道,裴思砚根本不会听她的劝,他还是会继续等沈涟漪。
裴思砚一路来到陆继川的庄园附近,一连蹲守了两个小时,却始终没看到沈涟漪的身影。
直到黄昏时分,一辆车驶进庄园,两个人笑着下了车,那温馨的场景,让裴思砚嫉妒得发狂。
明明以前沈涟漪只会对自己笑,现在却……
不知不觉中,裴思砚眼眶都红了。
可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冲进去打扰沈涟漪。
可这天,他意外听到了一个消息。
沈涟漪怀孕了。
裴思砚半信半疑地抓住那个唠嗑的下人,又问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她怀孕了?”
下人斜瞪了裴思砚一眼,把手抽了回来,没好气地说:“还能骗你不成?原本夫人是不孕不育的,但是这两天身体不舒服,陆先生就带着沈夫人去了医院。给沈夫人找了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药,这才知道哪有什么不孕不育,只是身体亏空得太厉害罢了。知道这个消息后陆先生自责了好久,愧疚自己没能更早来找夫人,也是这天,夫人被告知怀孕,先生的意思是不想生下来,想让夫人先养养身体,但夫人执意要生下来,想给先生一个完整的家。”
裴思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在萧瑟的寒风中,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和沈涟漪在一起的这几年,他才发觉,自己居然都没带沈涟漪好好去看过大夫。
每次沈涟漪需要。
26
接下来的好几天,裴思砚就跟没头苍蝇似的,一直在庄园附近瞎转悠。
他有时候会远远地跟着陆继川和沈涟漪,可又不敢靠得太近,就怕被他们发现。
他就那么远远地看着陆继川带着沈涟漪去各种高档场合,心里那滋味,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啥都有。
“哇,你看那家花店,名字起得也太有情调了吧。”沈涟漪开心得不行,紧紧挽着陆继川的胳膊。
陆继川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笑着说:“那可是用你的名字命名的,布置的时候可花了不少心思呢。”
裴思砚躲在角落里,心里酸溜溜的,就跟喝了醋似的。
他看到陆继川陪着沈涟漪去产检,沈涟漪一脸幸福地靠在陆继川身上,小声说:“哎呀,好紧张哦。”
陆继川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呢,啥都不用担心。”
有一天,陆继川神神秘秘地带着沈涟漪来到时尚街的大屏幕前。
沈涟漪一脸好奇地问:“这是要干啥呀?”
陆继川笑而不答。
过了三秒钟,大屏幕上出现了他们的婚纱照。
陆继川一脸得意地说:“挑的都是你最喜欢的那几套婚纱照,要是你还有喜欢的套组,到时候咱们再去拍。”
沈涟漪激动得眼睛都放光了,兴奋地说:“哇,这也太浪漫了吧!”
周围的路人都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裴思砚却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他们享受着专属的浪漫,心里满是失落和落寞。
到了第四天,当天的财政新闻里出现了一条关于陆氏集团的热门消息。
原来是陆继川收购了一家珠宝公司。
在公司正式命名的仪式上,陆继川大声宣布:“公司就叫‘涟漪’,最出名、最昂贵耀眼的那款宝石,就叫‘梦沈’。”
沈涟漪被宠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陆继川在各种场合都高调地宣扬他们的爱情,沈涟漪的名字也频繁地出现在新闻里。
怀孕的这段时间,沈涟漪孕吐得厉害,啥都吃不下。
陆继川心疼得不行,好几次都跟她说:“涟漪,要不咱别生了,看你这么难受,我心里也不好受。”
沈涟漪却强装笑脸,说:“不用啦,不是厨子的问题,吃水果也挺好的啦,熬过这个月就好了。”
陆继川叹了口气,说:“你这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沈涟漪吃不下饭,陆继川就到处想办法。
他把营养餐摆成各种动漫人物的形状,逗沈涟漪开心。
汤羹端到沈涟漪面前之前,他早就细心地把油花撇掉了。
沈涟漪爱吃的水果,他整箱整箱地往家里搬。
沈涟漪想出去散散心,他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陪着她。
半夜沈涟漪因为腰酸背痛睡不着,陆继川也强忍着困意安抚她。
沈涟漪心疼地说:“你快去睡吧,别管我了。”
陆继川却笑着说:“你都难受成这样了,我还能睡得着吗?”
裴思砚在英国的最后一天,那天清晨,他看到沈涟漪微微隆起的肚子,心里突然就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只想走上前去,跟沈涟漪说声再见。
沈涟漪看到裴思砚,微微皱了皱眉头,说:“你怎么在这儿?”
陆继川警惕地挡在沈涟漪面前,没好气地说:“你想干啥?”
裴思砚微微一笑,向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我知道我以前做的那些事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沈涟漪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算了,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裴思砚抬起头,眼神里既有落寞又有萧瑟,说:“我只是想好好跟涟漪告个别,毕竟十五年的情分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涟漪轻轻点了点头,说:“回去了就好好生活,不管是跟宋软软在一起,还是跟别的女生在一起,都要好好对人家,别辜负了人家。”
裴思砚听到这话,心里就跟被刀割一样疼。
他低声说:“我知道,以前我说了好多不靠谱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陆继川淡淡地说:“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裴思砚眼神似有若无地瞥了陆继川一眼,终于拉下脸来,释然地说:“我承认,你比我强太多了。也行,只要她能幸福,那就好。”
陆继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揽着沈涟漪的腰。
这些天他一直坐立不安,就怕裴思砚来搅乱他们的生活。
以前的他啥都不怕,可自从沈涟漪出现,孩子出现,陆继川就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了。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放下心来。
“好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走了。”裴思砚转身。
沈涟漪也跟着转身。
她不再站在原地发呆,她也有了自己的方向,有了自己的生活。
上车后,裴思砚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这十五年,就像一场梦,就像泡影一样,一下子就破碎了,碾成了尘埃。
27
今天,沈涟漪的日程安排是拍摄孕妇照。
自从沈涟漪怀上宝宝,陆继川就选择留在家里陪她。
“你就在家里好好歇着,我哪儿也不去。” 陆继川温柔地对沈涟漪说道。
沈涟漪一感到无聊,陆继川就变着法子逗她开心。
“要不我给你做点好吃的解解馋?” 陆继川提议道。
“好呀,我想吃糖醋排骨呢。” 沈涟漪笑着回应。
前几个月,沈涟漪简直就像泡在蜜罐里一样幸福。
“你看看,这日子过得,真是太惬意了。” 沈涟漪对陆继川感慨道。
“那是自然,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陆继川深情地回答。
以前,沈涟漪也会心生恐惧,害怕怀孕带来的种种不便。
“我有点害怕,怀孕会不会特别辛苦啊?” 沈涟漪小声地嘀咕着。
“别怕,有我在你身边呢。” 陆继川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而陆继川也确实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无需害怕,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回国后,裴思砚刚一下车,宋软软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宋家破产了,我现在无处可去,裴哥,看在我为你怀孕的份上,给我条生路吧。” 宋软软哭得梨花带雨地哀求道。
“求求你了。” 她再次苦苦哀求。
裴思砚一脸厌恶地抽回手,往后退了几步,冷冷地看着宋软软。
“你别碰我,离我远点。” 裴思砚皱着眉头,语气冰冷。
如果不是因为宋软软,他怎么会破戒呢。
沈涟漪又怎么会和他分手呢?
这一切,都怪宋软软。
现在还想让他来帮她?
简直是做梦!
宋软软跌坐在地上,哭得更加伤心欲绝。
“裴哥,如果你不管我,我就只能去死了,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去死吗?” 她哭着质问道。
裴思砚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你怎么舍得我去死?我可是你心中的白月光啊!” 宋软软自欺欺人地说道。
“你不是最爱我了吗?你怎么可能舍得我去死?你一定是在生气对不对?” 她又继续说道。
说着,她膝行至裴思砚面前,抱住裴思砚的大腿哀求道:“只要你肯帮我,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裴思砚皱眉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西装裤,一脚踹在宋软软的胸口,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道:“帮你?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碰你一下我都觉得恶心。”
“滚开,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他再次冷冷地警告道。
八个月后,沈涟漪迎来了临盆的日子。
陆继川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坐立难安。
“哥,你放心,嫂子福大命大,肯定能平平安安的。” 陆轻竹安慰着哥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手术室的大门迟迟没有打开的迹象。
“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陆继川焦急地自言自语道。
两个小时过去了。
终于,手术室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护士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走了出来。
“恭喜,是个小公主。” 护士笑着说道。
陆继川连看都没看孩子一眼,焦急地向手术室内张望。
“我老婆呢?我老婆怎么样了?” 他焦急地问道。
护士连忙补充道。
“孩子妈妈因为体力不支,现在在里面休息呢,马上就会推出来。”
病房里,沈涟漪脸色苍白如纸。
陆继川拿着棉签蘸着水,小心翼翼地给沈涟漪擦拭着嘴唇。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老婆,都怪我,都怪我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 陆继川自责地说道。
“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和孩子。” 他接着说道。
话还没说完,陆继川的眼泪就滴落在了沈涟漪的手背上。
“傻子,怎么能怪你呢?孩子是我说要生的。” 沈涟漪虚弱地安慰道。
坐月子期间,陆继川凡事都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我来给你做饭,你好好休息。” 陆继川对沈涟漪说道。
他从未说过一句嫌弃的话。
沈涟漪从最初的尴尬,到后来的感动不已。
“你对我真好。” 沈涟漪感慨道。
“那是自然,我老婆和孩子对我来说最重要。” 陆继川笑着回答。
这不就是她期盼已久的生活吗?
孩子在怀中,爱人在身旁。
就算不是锦衣玉食,她也感到无比满足。
只是在很久之后,她也会偶尔想起那个名字。
“我有时候还是会想起裴思砚。” 沈涟漪对陆继川坦言道。
“想起他很正常,但你要知道,他已经不再重要了。” 陆继川安慰着她。
在那时,她想起来的不再是满腔的恨意。
“其实,我已经不恨他了。” 沈涟漪平静地说道。
因为有爱,才有恨。
可她和裴思砚之间已经没有了爱。
又怎么会有恨呢?
孩子五岁那年,沈涟漪再次和陆继川踏上了前往冰岛的旅程。
绚烂夺目的极光下,两人紧紧相依。
“好想就这样一辈子,和你,和甜甜。” 沈涟漪嘴唇轻启,温柔地说道。
陆继川闻言,轻轻握住沈涟漪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那就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