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我帮女主任扛米 她在我身后说:米袋子重 还是想一个人的心思重
发布时间:2025-08-09 22:40 浏览量:1
本文纯属虚构
九十年代初,我还是个刚进厂的愣头青,每天的工作就是跟机器和汗水打交道。
那时候,我觉得全世界最重的东西,就是肩上那袋一百斤的米。
直到那天下午,我帮我们车间的女主任林静扛米回家。她走在我身后,看着我被压得吱吱作响的肩膀,突然轻轻地问了一句:
“小王,你说,是这米袋子重,还是想一个人的心思重?”
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米都给撒了。也正是从那一刻起,我才明白,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女领导,心里头,原来也压着一座山。
01
1992年,我从技校毕业,被分配到县里的纺织厂当工人。
我们车间的主任叫林静,三十出头的年纪,是厂里最年轻的中层领导。她人长得漂亮,但脸上总像是结着一层霜,很少见她笑。开会、布置任务,从来都是板着脸,说一不二,车间里的大老爷们儿都有点怕她。
大家都说,林主任的丈夫是部队的,常年驻扎在外地,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趟。她一个人住在厂里的家属楼,独来独往,看着孤单又清冷。
我叫王强,刚满二十岁,从农村出来的,嘴笨,也不会来事儿,就知道埋头干活。可能就是因为这股子实在劲儿,林主任对我还算客气,偶尔会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那天厂里发福利,每人一袋一百斤的东北大米。领米的时候,大家都喜气洋洋的。男同事们三下五除二就把米扛回了家,女同事们也有丈夫或者朋友帮忙。
轮到林主任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米堆旁边,看着那鼓鼓囊囊的麻袋,皱起了眉头。
“林主任,我帮您扛回去吧。”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走上前对她说。
周围的同事都朝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别多管闲事。林主任的脾气,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意外。
“你?”
“嗯,我劲儿大。”我拍了拍胸脯。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小王。”
我心里一喜,赶紧弯下腰,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那一百斤的大米扛上了肩。
02
米袋子一上肩,我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沉。一百斤的分量,压得我骨头都咯吱咯吱响。
从仓库到家属楼,得走将近一里地。我就这么扛着米,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林主任跟在我身后,一句话也不说。我能听见她平稳的脚步声,还有我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夏天的午后,太阳毒得很,汗水顺着我的额头往下流,浸湿了我的背心,又被米袋子吸干,留下一片白花花的汗渍。
我咬着牙,心想可不能在领导面前丢人。我加快了脚步,想赶紧到她家,好卸下这个千斤重担。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的腿肚子开始打颤,肩膀也火辣辣地疼。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林主任那清冷又带着一丝复杂情绪的声音。
“小王,你说,是这米袋下子重,还是想一个人的心思重?”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脚下没留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赶紧稳住身子,把米袋子换了个肩膀,回头愣愣地看着她。
她还是那副清清冷冷的表情,但眼神里,却有种说不清的忧伤和落寞。
“主任,我……我听不懂。”我老老实实地说。
她自嘲地笑了笑,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笑,虽然笑里带着苦涩。“听不懂好,听不懂才没那么多烦恼。”
她没再解释,我也没敢再问。
剩下的路,我俩谁也没说话。但气氛却和之前完全不同了。我不再觉得肩上的米袋子有多重,心里反而沉甸甸的,装满了对她那句话的猜测。
想一个人的心思?她在想谁?是她那个远在部队的丈夫吗?
03
终于到了林主任家。是家属楼二楼的一套小两居,屋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但处处透着一股冷清。
我把米袋子放在厨房墙角,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歇会儿吧,喝口水。”她给我倒了一杯凉白开。
我接过杯子,一口气灌了下去,总算缓过来了点。
“小王,今天多亏你了。”她站在我对面,眼神不再那么冰冷,柔和了许多。
“没事,主任,举手之劳。”我有些局促地搓着手。
“刚才在路上,吓着你了吧?”她突然问。
我脸一红,挠了挠头:“没……没有。”
她又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多了些无奈。“我就是……有感而发。”
她拉开椅子坐下,示意我也坐。
“小王,你刚从学校毕业,很多事情还不懂。”她看着窗外,像是对我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人这一辈子,身上扛的东西,远不止是米袋子这么简单。”
我静静地听着,不敢插话。
“有时候,压在心里的东西,比身上扛的要重得多得多。它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女领导没那么可怕了。褪去主任的光环,她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烦恼的普通女人。
“主任,您……是想您爱人了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愣了一下,眼神黯淡了下去,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他。”
不是她丈夫?那她是在想谁?
我心里充满了疑问,但看着她那副悲伤的样子,我又问不出口。
那天,我在她家坐了很久。她跟我聊了很多,聊我的工作,聊我的家庭,还鼓励我要好好干,将来肯定有出息。
自始至终,她都没再提那句“想一个人的心思”,也没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但从那天起,我在她心里的分量,似乎也不一样了。
04
打那以后,林主任对我明显照顾了许多。
工作上,她会手把手地指导我,把很多关键的技术活儿都交给我来做。有时候我犯了错,她也只是点到为止,不像对别人那么严厉。
我成了她最信任的下属,车间里有什么难办的事,她都愿意找我商量。
我们的关系,从单纯的上下级,多了一层亦师亦友的情分。
但我们都默契地保持着距离,谁也没有再提起过那天下午的事。
厂里的人都看出了林主任对我的器重,开始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看,林主任又找小王谈话了。”
“这小子走了什么运,能让林扒皮这么看重?”
“你懂什么,没准儿人家有别的关系呢……”
这些话传到我耳朵里,我听了很不舒服,但我没法去辩解。
有一次,厂里组织技术骨干去外地学习,只有一个名额。林主任力排众议,把这个机会给了我。
这下,厂里的议论声更大了。连厂长都找我谈话,旁敲侧击地问我和林主任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
我气得脸都白了,只能一遍遍地解释:“我跟林主任是清白的!她就是看我肯干,想培养我!”
可没人信。
那天晚上,我心里憋屈,一个人在厂里的小花园喝闷酒。
不知不觉,林主任走到了我身边。
“为这点闲话就喝成这样,没出息。”她在我旁边坐下,语气还是那么清冷。
“主任,他们……他们都误会我们。”我借着酒劲,把心里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她静静地听着,然后说:“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只要记住,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她打断我,“小王,我把你当弟弟看,当一个有前途的年轻人看。我帮你,是因为你值得。你明白吗?”
我看着她,月光下,她的眼睛清澈又坚定。
我点点头:“主任,我明白了。”
那一刻,我心里的所有委屈和疑虑都烟消云散了。是啊,只要我们自己心里坦荡,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
但我当时没明白,“当弟弟看”这句话背后,还藏着更深的意思。
05
去外地学习了三个月,我满载而归。
我把学到的新技术应用到车间的生产中,效果特别好,厂里给我记了二等功,还发了奖金。
我拿着奖金,第一时间就想跟林主任分享我的喜悦。
可我去她办公室找她的时候,却听说她请了长假。
“林主任咋了?”我问办公室的同事。
“不知道,就说是家里有急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跑到她家,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问了邻居,都说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一个星期后,林主任才回来上班。
她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大病了一场。
“主任,您这是去哪儿了?出啥事了?”我关心地问。
她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回了趟老家。”
我知道她在撒谎,但我没有追问。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听见两个老同事在背后议论。
“听说了吗?林主任心里那个人,好像不行了。”
“真的假的?就是她当年在农村的那个初恋?”
“可不是嘛。听说得了癌症,没几天活头了。林主任这次请假,就是回去看他最后一面。”
我当时就僵在了原地。
原来,她心里一直装着的那个人,是她的初恋。原来,压在她心里的那座山,是爱而不得的痛苦和思念。
我终于明白,那天下午,她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
扛着一百斤的米,再重,走完一里地,就可以放下。
可想着一个快要离开人世的爱人,那份沉重的心思,却要背负一辈子。
06
从那以后,我更加理解林主任了。
我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一样看待,工作上更尽心尽力地帮她分担,生活上也时常关心她。
我知道她心里苦,但我从不揭她的伤疤,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时间一晃,又是五年过去了。
我已经从一个愣头青,成长为车间的技术骨干。因为工作出色,我被提拔为副主任,成了林主任的副手。
她还是单身一人,拒绝了所有人的说媒。她说,她这辈子,心里已经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而我,也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成家。不是没人介绍,而是我心里,也好像有了一道过不去的坎。
有时候,看着林主任在夕阳下孤独的背影,我会想,如果当年她没有遇见那个人,或者说,如果我能早出现几年,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2000年,纺织厂改制,要裁掉一批员工。
林主任为了保住车间里那些年纪大的老师傅,自己主动向上面打了辞职报告。
“小王,”她把辞职报告递给我,“以后,这个车间就交给你了。”
“主任!您不能走!”我急了。
“没什么不能走的。”她笑了,那是我见过她最释然的笑容,“我累了,也该歇歇了。再说,我也该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您要去哪儿?”
“回老家。”她看着远方,“那里,有我想守着的人。”
我明白了,她是要回去,守着她初恋的坟。
07
林主任走的那天,我去送她。
火车站里,人来人往。她还是一个人,只有一个简单的行李箱。
“小王,别送了,回去吧。”
“主任,您多保重。”我的眼眶红了。
“你也是。”她伸手,想像姐姐一样拍拍我的头,但手到半空,又停住了。
“小王,”她看着我,认真地说,“别学我,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别把心思放得那么重,压在心里,会生病的。”
我点点头,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火车开动了,她朝我挥挥手,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我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后来,我当上了车间主任,也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
我时常会想起林静,想起那个清冷又坚强的女人。
我常常在想,如果把人生比作一次负重前行,那么我们每个人肩膀上,都扛着一袋属于自己的米。米里面装的,是生活,是责任,是梦想。
但同时,我们心里,也都装着一个人,一段往事。那份心思,或许比肩上的米更重,压得我们喘不过气,却也成了我们走下去的、最深沉的动力。
林主任是这样,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心里也永远地住下了一个人,一个清冷的、坚强的、值得我敬重一辈子的女领导。
而那份心思,就是从1992年的那个下午,从那句“米袋子重,还是想一个人的心思重”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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