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相杀的婚姻(五)
发布时间:2025-08-11 10:57 浏览量:1
那晚过后,施欲枝浑身不舒服,不是腿疼就是腰疼,在家躺了两天。
直到今天4S店才给她打来电话,一通交流下来,修车的钱果然能再买一辆新车。
闭眼,叹气。
她瘫坐在沙发上,腿上的电脑显示以前的服装设计图。
那时学校为他们在米兰举办了一个小型时装秀,前十选手的作品才能登上时装秀的舞台。
还是大学生的他们能在这个时尚之都展露头角是何其幸事,大家都削尖脑袋挤破头。
施欲枝熬一个星期的夜把这十二套衣服画了出来,成功拿到第一。
时尚圈即刻小范围流传有个叫“Yu.Z”的天才设计师,还是个学生。
那次经历也算是履历上亮眼的一笔。
施欲枝轻揉眉头,合上电脑。
不然还是托施大爷找找关系算了,能安插到行业大佬身边做事,以后也好自立门户。
随即,她叫车直奔施家。
刚下车,就看到施为民从大门出来,走向一辆黑色商务车。
下车替他开车门的竟是梁晏琛。
“爸。”她喊。
“欲枝?你怎么过来了?”施为民回头。
梁晏琛看施欲枝走近,脸上慢慢浮起笑容。
“爸,你去哪?”她越过梁晏琛,走到施为民身边。
“去裕锦的新楼盘剪彩,晏琛没跟你说吗?”施为民说着,看向梁晏琛。
“哦,我本来打算待会去接欲枝的时候再跟她说的。”梁晏琛望向施欲枝。
施欲枝挑眉:“你待会打算去接我?”
“是啊,我们昨晚不是,说好了吗。”
“昨晚吗?”
他笑容僵硬,想了想,“那是昨天下午?”
看两人你推我往,施为民打断:“行了,先上车。”
施欲枝本打算今天过来顺便搅黄梁家的计划,让施为民不要去帮他们的楼盘站台,没想到晚了一步。
看来梁家很重视这次的活动,还让梁晏琛亲自来接。
而且他今天还特意穿了新式唐装,胸前别上一枚蝴蝶胸针,正好让一身黑色不会太古板。
精准拿捏施为民喜欢的中式风格。
施欲枝站在车门边不动,梁晏琛过来手扶她后腰,说:“上车吧,老婆。”
老婆两个字喊得很用力,根本是喊给施为民听的。
她瞪了他一眼,抬脚跨上车。
宽敞车厢三人相视而坐。
梁晏琛看到对面父女俩以二打一的气势压向自己。
脸都笑僵了。
僵持沉默的气氛中,施为民突然开口:“晏琛什么时候回来的?欲枝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
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
梁晏琛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瞟了眼施欲枝。
她手搭胸前,托着脸奸笑。
“老婆,我是哪天回来的了?”
他把问题丢过去。
“你哪天回来的自己都忘了吗?”
她把问题丢回去。
不确定施欲枝有没有和施为民说过什么,梁晏琛不敢轻易回答,一时进退两难。
施为民:“既然回来了,应该多和欲枝回家吃饭。”
“是,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这两天工作的事情太忙了,所以才没有及时来拜访您。”
施为民给了台阶,梁晏琛马上顺势而下,说话表情诚恳。
施欲枝讥笑白他一眼,转头对施为民说:“梁晏琛这么忙还不忘给你从国外带回来了一尊佛像,现在放在禅宗寺开光呢。”
梁晏琛笑容落下,看着施欲枝。
眼神在说玩这么大吗。
施为民看向他,“哦?晏琛有心了。”
梁晏琛深呼吸,虽然不知道施欲枝什么意思,但还是挤出笑容附和:“应该的,我的一份心意。要放在那供奉七七四十九天,到时候我去拿回来。”说罢,他垂眼悄悄给卢伟发去信息:【马上去订一尊金佛。】
施欲枝:“对了,记得跟住持梵一师傅要一份开光经文,我爸最喜欢他的字了。”
梁晏琛笑里藏刀:“我会记住的,有你这样的贤内助真是我的福分。”
“不客气。”
施为民侧头思考了一会,对梁晏琛说:“晏琛,我和梵一大师有些交情,到时候我和他知会一声。”
梁晏琛笑得更僵了,下意识抬手搓搓鼻子,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本来还打算随便买尊佛像应付施为民,现在看来这个光不开不行。
“谢谢爸。”
梁晏琛眼眸转动,目光打向施欲枝。
她现在一脸得意坏笑。
好,这次他记下了。再说送尊佛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车子在售楼中心门前停下。
整个楼盘是以中式建筑为基调的别墅区,施欲枝挽着施为民走进古香古色的售楼大厅。
礼仪小姐迎上来的下一秒,梁启文马上从大厅角落的会客区出来,边走边喊:“施主席,欢迎欢迎。”
他走到两人面前,紧紧握住施为民的手。
“梁董,好久不见。”施为民说。
“剪彩仪式还没开始,我们先去茶室坐坐?”梁启文伸手指向里面的招待室。
施欲枝周围扫了一圈,没见沈鹤一的身影。
身后突然传来小小惊呼,回头只见一位礼仪小姐神情惊慌,手上拿着托盘不知所措,而梁晏琛站在她旁边,胸前衣服浸湿一片。
“……梁总,对不起。”女生伸手想拍打他身上的水渍,却又马上收回。
“没事。”他回以轻松的微笑,拍拍女生肩膀,“下次注意点,撞到我不要紧,撞到别人就不好了。”
施为民和梁启文没有理会这个小插曲,收回眼神继续往里面的茶室走,只有施欲枝站在原地冷眼看着梁晏琛走过来。
自从知道他的真面目后,他做什么事施欲枝都觉得很假。
他又揽过施欲枝的后腰,“在等我吗?老婆。”
“别叫我老婆,还有,不要碰我。”施欲枝压着嗓子说。
“不叫老婆叫什么?叫宝贝?”他顿了顿,“离婚协议签了,我自然不会叫你老婆。”
施欲枝眼眸冷冽看他这副痞赖的样子。
心想。
梁启文想挂靠施家,梁晏琛又一心想离婚。姓梁这一家人是小脑萎缩互相博弈吗?
施欲枝:“你觉得我们离婚了,你还能邀请到我爸过来替你们剪彩吗?你爸到时候会怎么想呢?”
“那还真是托你的福,谢谢你了。”
“这次是施舍你的,下次你跪下都不一定有这个机会。”
梁晏琛不回话,对于施家在宁城的地位他的确反驳不了。
口袋电话震响,他看了一眼,没接。
“那我去处理一下衣服,你随便逛逛。”
“滚吧。”
施欲枝也不想看到他,更不想听到他口口声声地叫老婆。
恶心又讽刺。
等他走远,施欲枝扭头才注意到前台的几个女生在偷看他们,还捂嘴议论什么。
她的眼神打过去,几人马上表情躲闪地散开。
以女人的直觉和对梁晏琛并不深入的了解。
肯定有问题。
她回望梁晏琛离去的方向,脚下轻轻迈开步伐。整个售楼大厅以黑桃木为基础色调,进门入眼便是一幅高达4米的巨型水墨画卷轴向两侧延伸,头顶洒下的暖黄色灯光稀释整体色调的沉寂。
以卷轴为中心,施为民和梁启文走去了右边的茶室,梁晏琛则往左走到角落转身不见了身影。
施欲枝为了压住高跟鞋的声音,几乎是踮着脚走路。
来到最左边的角落,拐进去果然还有一个关门的房间。
她推推门,打不开。
刚想拧动把手,里面的声音透过门板,闷闷传出。
“你脾气怎么这么大,故意拿水泼我是吧。而且你空姐不好好当,跑来做什么礼仪小姐?这么缺钱吗?”
是梁晏琛的声音。
“还不是因为你不回我的信息。我正好看到有人说裕锦今天开盘剪彩需要礼仪小姐,马上就报名了。为了见你一面我容易吗!”
里面还有另一个女人,声音软糯糯地抱怨。
刚才那个礼仪小姐果然有问题。
施欲枝嗤笑,刚想直接开门进去,却听到梁晏琛继续说:“我要你来见我了吗?刚才在外面有没有看到那个绝世美女,那是我老婆。”
她手上动作停下,不禁好奇梁晏琛又想搞什么鬼。
“你……你结婚了?”女孩结巴。
“看到我的无名指了吗?”梁晏琛说。
“什么都没有啊。”
“对,虽然婚戒不在我手上,但在我心里。”
施欲枝无语,怎么能有人这么不要脸。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女孩的声音带上哭腔。
“我又不是跟你相亲,还要说明自己已婚吗。”
“那……那你为什么还愿意把号码留给我。”
“因为我有教养,不想伤女孩子的心。”
屋内变得安静,不一会门倏然打开。
开门的女生看到施欲枝吓得浑身一震,后退一步。
里面的梁晏琛坐在沙发上笑得难以言喻。他昂着下巴,唇角勾出浅浅弧度,眼神中是对门外的戏笑,毫不惊慌,似乎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他开口:“呐,我老婆,漂亮吧。”
女生明显受不了梁晏琛的一番羞辱,眼圈泛红,泪在眼眶里滚滚翻动。
施欲枝看着她,还没开口,女生就捂着脸绕开跑了出去。
梁晏琛脱下身上唐装外套拿在手上走过来,面对女生离去方向说:“不自量力,真以为我什么女人都看得上吗,也不看看我老婆是谁。”
“梁晏琛,别演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他收回目光,脸上惊讶的表情很做作:“你一直在外面?那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感动吗?”
施欲枝的怒气仿佛一拳打进棉花里,碰撞不出火花,情绪瞬间变得软绵绵,只好把话锋转开:“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把你的车给我,我没有车不方便。”
“放心吧,都准备好了,我送你的车明天就到。”
施欲枝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好心,“你不要随便拿辆破车敷衍我。”
“和你原来的一个型号,找了好久,我为你量身定制的。”
“什么意思?”
他揽过施欲枝的肩,亲昵地把脸凑到她面前,“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肯定比你原来的好开。”
施欲枝手握拳抵在他胸膛,“不要离我这么近,看着你我恶心。”
“现在开始嫌近了?我们以前不是还更近吗,”他坏笑,“负距离。”
一时间施欲枝没反应过来,想明白的时候扬起手刚要扇到他嘴上。
卢伟的声音在拐弯处响起。
“梁总,董事长叫你过去剪彩了。”
梁晏琛收起笑容,抻平身上的棉麻白衬衣,把外套塞到施欲枝手上,一声不吭跟着卢伟走出去。
施欲枝落眼手上衣服,这个人怎么可以动作这么自然,这么毫不客气。
她甩手,衣服“啪”落在地上。
踩过衣服走出去。
售楼中心外已经搭好布景,施为民位于中间,梁启文和梁晏琛各立于他左右,另还有两个高层领导。五人手握剪刀准备在主持人提示后开始剪彩。
施欲枝从大门走出来,一眼看到站在幕后角落的沈鹤一。他面无表情,凝视台上剪彩的几人,聚焦的眼神像在思忖什么,又像在放空。
礼炮响起,台上的人微笑剪断身前彩绸,剪完彩后施为民现场题字。
台下快门声不断。
施欲枝盯着沈鹤一,缓慢拍手。
因为与台下鼓掌节奏不同,沈鹤一很快注意到这特别的声音,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施欲枝。
出于礼貌,他抿嘴微笑。
施欲枝没有做出表情回应,只是稍稍歪头,下一秒,视线被一个身躯遮挡。
梁晏琛走到她面前,打量了两秒,问:“我衣服呢?”
“什么衣服?哦,你刚才不小心放到我手上的垃圾吗?帮你扔了,不用谢。”
她越过梁晏琛走到刚下台的施为民身边。
剪彩仪式结束后施为民和梁启文还有采访环节,暂时不能走,梁启文担心施欲枝等得久,转头对她说:“欲枝,我们和晏琛待会可能还要接受采访。我已经叫鹤一订好了地方今晚一起吃饭,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先让鹤一送你去酒店。”
施为民疑惑看向梁启文:“鹤一是?”
梁启文笑:“看我真的是老了,都忘了跟你介绍。”
他转身招手把沈鹤一叫过来,“其实……也是我儿子,不过之前一直在国外,刚回来。”
施为民打量阔步过来的沈鹤一,若有所思:“怎么没听你说过。”
“说来话长,”梁启文抬手搭到施为民的肩上,“有空我再慢慢跟你详聊。”
沈鹤一走到几人面前,站得笔直。
“沈鹤一,裕锦集团总经理。”梁启文介绍。
然后掌指施为民对沈鹤一说,“宁城书法协会主席,施主席。快叫人。”
“施主席。”沈鹤一乖巧欠身。
“都是自家人,叫我施叔叔就行。”施为民笑着拍拍沈鹤一肩膀。
看施为民没什么架子,沈鹤一含蓄笑笑,开口道:“施叔叔,久仰大名,我之前在唐人街逛过几家字画店,当时偶然听过您的名字,都说您的笔风独一无二,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施为民眼神亮起:“哦?是吗?”
“是的,那时我对书法很感兴趣,我记得我当时是买了……”他想了会,“徐阳老师的一幅字。”
“我师弟,徐阳是我师弟。”施为民提高音调,“他的字不错,但是我觉得功力还是差一点。”
施欲枝暗笑,她刚才还以为沈鹤一在阿谀奉承,没想到是真的。
说到书法,施为民整个人明显兴奋起来,一副准备侃侃而谈的样子,梁启文看看时间赶紧提醒:“今天晚宴上再慢慢聊,我们现在该去做采访了。”
“哈哈好,”施为民拍拍沈鹤一的肩,“真是一表人才。”
“欲枝,你看要不要鹤一先送你去——”
“好啊。”
没等梁启文说完,施欲枝已经答应。
“行,那我们就进去吧。”梁启文指路,带施为民往里走,“晏琛,你一起过来。”
“欲枝,你通知悦芃他们今晚一起过来,我们采访结束就过去。”施为民说完,转身跟梁启文走进售楼中心。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的声音飘过来:“你真是有福气啊,两个儿子都是栋梁之材。”
施欲枝这时才注意到梁晏琛耷拉眼皮,瞳孔只露出一半,阴恻恻盯着她,或者沈鹤一。梁晏琛上前一步,对沈鹤一说:“沈司机,好好护送梁家少奶奶,她金贵的身子碰伤了,以你的身份可赔不起。”
沈鹤一保持微笑:“放心吧,我开车技术很好。”
梁晏琛半眯的眼眸刺出寒光,在梁启文再次呼唤下才转身离开。
“走吧,少奶奶。”
沈鹤一弯腰低身,眉目温柔的脸抵到施欲枝眼前,拉回她的视线。
施欲枝现在对他更好奇了。
“车在哪?”她问。
“停车场。”
施欲枝给他一个眼神,沈鹤一会意地迈开脚步,在前面带路。
上了车。
沈鹤一开口问:“你今天没开车吗?车损什么时候才定好?”
那一条小小的划痕对于整个凹陷的车头已经微不足道。
施欲枝心中叹气,侧头看他:“不用你赔了。”
“为什么?”
“要你欠我一辈子。”
沈鹤一无奈笑了一下,扭头与她对视一眼后马上移开目光,直视前方,启动车子。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他说。
“什么问题?”
“你说话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对我这样?”
这番话,像一颗僵硬的石子投入平静湖面,荡起层层水波。
施欲枝眉头微蹙,眼神不自觉闪动,“那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路口红灯,车子平稳停下。
沈鹤一眼含笑意:“好。”
“你和梁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我不是回答过你吗。”
施欲枝沉思数秒,“你是私生子?”
沈鹤一启动车子,目视前方道路,“我和梁家没有血缘关系,是他们在我三岁的时候收养了我。”
“你是孤儿?”
车子驶入隧道,周围环境跟着沈鹤一的脸色一齐暗下,暖橘色的光影像过去的时间在他身上流转,很久他才开口:“我妈生我的时候因为大出血去世了。我的亲生父亲和晏琛的父亲是战友,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我的父亲不慎受伤,也因为大出血去世了……”
“梁叔叔跟着部队来我们家慰问的时候看到了我,那时候我跟爷爷奶奶住在村里,他觉得我很可怜就收养了我,认我做干儿子,让我叫他爸爸,还送我去国外念书。”
车子驶出隧道,明媚的阳光透过青葱绿荫投洒到路上,亮亮堂堂。
甩去一身晦暗。
沈鹤一笑得柔软,看过来:“所以我很感激梁叔叔,是他们让我又有了一个家。”
施欲枝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身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到她呆愣不说话,沈鹤一又说:“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施欲枝把额前头发撩到耳后,看着他:“你想我只对你这样吗?”
车子停下,到了。
沈鹤一目光落在方向盘上,不敢看她:“你和晏琛什么时候结婚的?”
这是施欲枝最不想讨论的事情,更不想跟他讨论。
她直接开门下车,关上门的时候留下一句,“不想算了。”
沈鹤一看到自己的手竟然控制不住抖动了一下,他抿紧双唇,真怕自己说出什么有违道德的话。
这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
采访结束得很快,施欲枝在酒店的贵宾招待室坐下没多久,施为民他们也赶到了。
偌大的包厢内,大家围绕巨型圆桌而坐。
施为民和梁启文坐在上席位,除了几个裕锦地产的高管,几乎全是施、梁两家的人,跟施欲枝与梁晏琛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一模一样。
梁晏琛接完电话从包厢外走进来,随意在一个高管身边拉开椅子坐下,抬眼看到施欲枝后才想起来,马上起身走到她身边落座。
施悦芃带着樊樊坐在施欲枝旁边,小孩只见过梁晏琛一次,早就不记得这个人,圆圆的眼睛看了很久,大声问施悦芃:“妈妈,这个哥哥是谁?”
施悦芃:“樊樊,叫姨丈。”
梁晏琛对这个小孩没什么印象,低脸对她挤出弯弯笑眼,也说:“樊樊,叫姨丈。”
施欲枝坐在两人中间,冷冷道:“不叫也行。”
施悦芃马上用手肘撞施欲枝,这种礼貌问题不能教坏小孩。
樊樊对着梁晏琛眨眨眼睛,突然羞地把头埋进施悦芃怀里。
“怎么了?”施悦芃摸她脑袋问。
樊樊抬起小脸,呲牙笑着回头偷看梁晏琛,两秒后又把头埋进施悦芃怀里,奶声奶气小声嘀咕。施悦芃没听清凑近问她说什么,这回听清后“噗嗤”一笑,转头面对施欲枝。
“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说什么?”
“她说姨丈长得好看,她害羞。真是跟你这个小姨喜欢的一模一样。”
施欲枝僵住脸上表情。他们不清楚自己和梁晏琛现在的状况,更不明白这番话对她来说有多尴尬。
梁晏琛也听到了,笑容得意:“是吗?”
施欲枝:“童言无忌,听听得了,上次她也说猪八戒长得好看。”
“猪八戒白白胖胖不好看吗?”梁晏琛说,“你是不是歧视猪。”
“我是歧视你。”施欲枝说完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人,马上闭上嘴左右看看。
只有施悦芃听出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投来复杂的眼神。
沈鹤一与酒店交涉忙前忙后最后一个进入包厢,在梁启文耳边说了句“都准备好了”才坐下。
他正好坐在施欲枝对面,相隔最远的距离,却一眼能看见。
在梁启文说两句,又让施为民说两句后,晚饭才正式开始。
吃着饭,施悦芃突然开口问:“晏琛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没多久。”他回答。
“怪不得,前几天欲枝跟我聊天的时候也没说你回来,这次还出去吗?”
“还不清楚,要看公司的情况。”
施悦芃看了一眼施欲枝,说:“我这么好看的妹妹,你也舍得刚结婚就把她丢下。”
“姐。”施欲枝立即喊住她。
梁晏琛神情顿了顿,放下手中筷子,“我也不舍得,公司的事情没办法。”
“国家领导人都没你忙。”施悦芃说。
不知是不是他们的对话飘到施为民那里,他也开口说:“晏琛和欲枝结婚这么久,什么时候打算要个孩子?”
施欲枝瞪大眼睛望过去。
这哪跟哪,怎么绕到孩子去了。
梁晏琛突然握住施欲枝的手摆在桌面上,笑说:“在计划中了,小孩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要的,不过我会努力的。”
施欲枝转脸瞪梁晏琛。
心想。
你努什么努力。
不是要离婚吗,有本事在这说。
梁启文接话:“亲家,这事我比你还急,我早就想抱孙子,让梁家添丁了。”
施为民:“那你还让晏琛这么忙,新婚夫妻连面都见不上。”
梁启文:“所以鹤一回来帮他分担了工作,以后晏琛就能轻松一些。”
沈鹤一低着脸,扇动了两下眼皮。
大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附和,桌上充斥各种早生贵子的祝福语。
梁晏琛眼神戏谑看过来:“听到了吗老婆,我们要加油了。”
施欲枝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却被他翻了个面扣紧十指,根本动不了。
她面对梁晏琛干笑,以不被察觉的速度用唇语说了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