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做木匠30年不出名 美国老外门口排队3小时,只为买他一把椅子
发布时间:2025-05-15 00:32 浏览量:2
我今年五十有八,在县城农贸市场旁边开了家修鞋店,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店里有台小电视,下午人少时就看看新闻,前几天刚好看到咱们县出了个”洋名人”,仔细一瞧,那不是我堂弟老五吗?
老五比我小七岁,从小就喜欢摆弄木头。说来也怪,我们村姓张,祖上五代都是种地的,唯独老五爷爷——就是我二爷爷,年轻时在城里做过木匠。老五小时候,二爷爷随口教了他几手,没想到他竟然痴迷上了。
上学时候,老五的课桌抽屉里全是小木块,下课就偷偷削。我记得他初中毕业那年,赶上我结婚,他送了个木雕茶几,粗糙得很,但那时候在村里也算稀罕物。大人们夸他两句,他憨憨地笑,脖子红到耳根。
八十年代末,村里人陆续出去打工,老五也跟着去了市里一家家具厂。那时候讲究”万元户”,做生意的多,学手艺的少。老五跟着厂里师傅学了两年,嫌人家教得慢,自己偷偷买了本《木工手册》,晚上躲在宿舍啃。
“你这傻小子,现在都流水线生产了,还学什么老手艺?”厂长这么说他。但老五执拗,坚持要学纯手工活儿。
九十年代中,家具厂不景气,老五回了村。正好村东头有块荒地,我二叔(老五他爹)帮他盖了间土坯房,老五就在那开了个木工坊。
那会儿农村建房潮,做个门窗柜子的活儿不少,老五手艺又实在,倒也有人找他。只是他做事太死板,别人要现成款式,能三天做完的,他非得琢磨一周。慢慢地,活计就少了。
记得有一年春节,全家聚在一起吃饭,我大伯问他:“老五,你那木匠铺子一年能挣多少?”
老五抓抓脑袋:“去年…好像一万多吧。”
“一万多?隔壁李家孩子开个小食杂店,一年十几万呢!你这么个大小伙子,眼看都三十了,媒婆都不愿意往你那儿引人了!”
老五闷头吃饭,碗里的肉都没夹一筷子。
饭后,他悄悄跟我说:“哥,我不在乎挣多少,我就想把木头做好。”
我拍拍他肩膀:“你开心就好,不过…真的不考虑个对象?”
他摇摇头,眼神飘向远处:“遇到懂我的再说吧。”
后来村里人都说老五怪,成天对着几块木头又敲又凿,连媳妇都不着急找。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不想,是盘算着有出息了再说。只是那手艺,在我们村看来,实在是没什么”钱”途。
2000年初,我进了县城,开了这家修鞋店。每隔一段时间回村看看,老五那木工坊的样子几乎没变,只是木料越堆越多,工具越来越齐全。他每次见我都会拉着我看他新做的东西——一把椅子、一个茶几、一个书架…手艺确实见长,但在我眼里,也就是比城里量产的家具结实些。
“哥,你看这个椅子,我用的是榉木,每个接口都是榫卯结构,一颗钉子都没用。坐上去,啧啧,舒服着呢!”
我敷衍地点点头:“好是好,就是卖不上价吧?”
他不在意地笑笑:“慢慢来呗。”
那些年,老五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有一年夏天,我回村碰到他时,他穿的还是去年冬天那件打了补丁的棉袄。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前段时间看中一批上好的木料,花了大半积蓄。
“那你吃什么?”我有点生气。
“地里有菜,村里有鸡蛋,饿不着。”他笑得没心没肺。
看他这样,我硬塞给他五百块。他推辞再三,最后还是收下了,但转身就买了一套德国的凿子。我气得骂他败家,他却说:“哥,好木料好工具,才能做出好东西来。”
我拿他没办法,只能叹气:“你这辈子,是要穷在这木头上了。”
2010年左右,互联网兴起,我儿子教我用了智能手机。那会儿微信刚出来,老五竟然也注册了,还拉我进了他的朋友圈。我这才发现,他早在网上开了个小店,专门卖他做的木器。
他的朋友圈里,偶尔会发一些木工作品,底下评论大多是外地人,说什么”传统工艺”、“匠心独具”之类的,我也看不太懂。只是觉得奇怪,他那些普通的木椅子木桌子,怎么在网上还挺受欢迎?
2015年,村里通了柏油路,游客渐渐多了起来。有一天,我回村办事,路过老五的木工坊,发现门口停了辆北京牌照的车。
进去一看,老五正跟一对中年夫妇交谈,那男的胖乎乎的,戴着副眼镜,一直在问老五木料的来源和处理方法。
等他们走后,我问老五:“卖出去了?”
“嗯,那把楸木太师椅,一万二。”
我吓了一跳:“一把椅子?一万二?”
老五点点头,脸上难得露出些得意:“去年卖得更好,有个上海来的收藏家,买了我一套明式家具,六件套,三十八万。”
我差点咬到舌头:“净…净瞎说!”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存折,递给我看。我翻开一看,真有这笔钱。
“这些年,网上慢慢有人认可我的手艺了。”老五说,“现在不光是卖成品,还有人专门来跟我学手艺,交学费的那种。”
我这才注意到,工坊比以前大了一倍,角落里还隔出了几个小工位,摆着各种工具。
“你这是…”
“收了几个徒弟,他们周末来学,平时在城里上班。”老五说,“现在人们又开始重视传统手艺了,国家还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项目,我在申请呢。”
我看着老五,他还是那么瘦,只是眼睛比从前更亮了,手上的茧子厚得都变形了。
“你…现在一年能挣多少?”我小心地问。
“去年,有八十多万吧。”他说得很平静,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我愣住了,这可比我的修鞋店强多了,我一年也就十来万。
“那媳妇…”
没等我说完,老五笑了:“哥,你就别操心这个了。我都四十多的人了,早就过了那个年纪。再说,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自由。”
我不再多问,只是感叹时代变了,老五这个”怪人”,竟然因为坚持,熬出了头。
去年夏天,我再去老五那儿,发现他的木工坊变成了”张氏传统木艺馆”,门口立着块牌子,上面写着”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院子里还建了个展示厅,摆着他这些年做的精品。最让我惊讶的是,墙上挂着好几张他和外国人的合影。
“这都是谁啊?”我问。
“有德国的家具设计师,有美国的收藏家,还有日本的木工爱好者,他们慕名来学习交流的。”老五说得轻描淡写。
我正纳闷着,一辆旅游大巴停在了门口,下来七八个外国人,领头的是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一进门就用蹩脚的中文喊:“张师傅好!”
这群老外东看西看,对着每件木器赞不绝口。那高个子告诉我,他是美国一家家具设计公司的负责人,专程来拜访老五,想请他去美国办个展。
“你知道吗?你弟弟在国外可有名气了!”他用英语说,旁边的翻译小姑娘转述给我,“我们圈子里都知道中国有个’张木匠’,做的椅子是当代最好的传统工艺代表作之一。”
我半信半疑,心想这老外是不是太夸张了。谁知道前几天,县电视台真的播了新闻——老五受邀去美国办了个展览,他做的一套明式家具被当地博物馆以120万人民币的价格收藏了。
展览现场的照片上,老外们排着长队,就为了买老五的一把椅子,最夸张的是有人从早上7点排到10点,足足3个小时!
昨天,老五回来了,请我去他家吃饭。他的新房子建在老木工坊旁边,不大,但古色古香,家具自然都是他亲手做的。
“哥,我这辈子可能是娶不上媳妇了。”吃完饭,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
“咋了?现在条件这么好,还怕找不到?”
“我都五十了,还找啥呀。”他笑着摆摆手,“不过我收了十几个徒弟,他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我看着他,突然有点鼻酸。想起三十年前,那个被大家嘲笑的固执小伙子,如今成了享誉国际的”大师”。他熬过了最难的日子,只因为对木头的那份执着。
晚上回家,我给媳妇讲了老五的事。媳妇听完,意味深长地说:“人各有命啊,老五这辈子,注定是要跟木头过的。”
我点点头:“但他过得挺好。”
媳妇笑了:“那倒是,至少他找到了自己的路。”
是啊,老五找到了自己的路,而且走得很坚定。这世上有人钻研科学,有人经商致富,也有人像老五这样,痴迷一门看似没落的手艺,最终把它变成了艺术。
前几天,我去县图书馆看报,无意间翻到一本木工杂志,里面有篇文章,标题是《坚守三十年的中国传统木工匠人》,配图就是老五的照片。文章最后写道:“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张师傅用三十年如一日的坚持,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工匠精神。”
我看着老五的照片,他站在一件未完成的作品旁,脸上带着专注和满足的微笑。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人这一辈子,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事,并为之坚持下去,或许就是最大的幸福。
回来路上,“什么时候给我也做把椅子?”
他很快回复:“哥,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下周送去。”
我笑着回:“那得多少钱?”
“亲兄弟,不收钱。”
“那可不行,你现在是大师,不能破例。”
老五发来一个语音:“哥,在我这行,最讲究的就是’传承’二字。这把椅子,不是卖给你的,是送给你的传家宝。以后你孙子、重孙子,都能坐。”
“那你自己呢?”我忍不住问,“你的手艺,将来传给谁?”
他沉默了一会儿,回复:“我的徒弟们吧,也许还有更多对木工感兴趣的年轻人。我这辈子没成家,但我的手艺,我的木器,也算是我的孩子。它们会替我留在这个世上。”
听着他的语音,我眼眶有点湿。老五没有妻子,没有孩子,但他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追求,有人尊重他、欣赏他。这一生,也算圆满了。
县城的夜,静悄悄的。我站在修鞋店门口,看着远处的山影,心里想着,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只是有的人找到了,有的人没找到。老五找到了,他的世界里,有木头的香气,有刨花的声音,有做成一件作品后的满足感。他不需要别人的理解,但终于,时间给了他回报。
想着想着,我开始期待那把椅子。不是因为它值多少钱,而是因为它承载了老五三十年的坚持与热爱。
也许,这就是传家宝的意义吧。不只是一件物品,更是一种精神,一段故事,一份情感。
就像老五和他的木器一样,平凡中见伟大,简单中有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