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终结篇）

（作者 唐迪克）

三天之后，婚礼如期地举行了。

老天爷很给面子，天气出奇地好。

婚礼的前一天，我给权叔打了电话，告诉了权叔我婚礼举行的地点，还有婚礼进行的时间。

权叔在电话里面笑着跟我说：“呵呵，你终于步入到‘丈夫’的行列了啊！”

我笑，说：“还不是少不了您的点化！”

权叔说：“还是你小子自己明白啊，不然，我怎么点化，那都是我一方在做着努力。”

我说：“可别这么说，您就是我的精神导师，没有您，我可能真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心。”

联系完权叔，我又给孙大伯打了个电话，孙大伯在电话里十分高兴。

不过他说他不好意思来！

听了他的话，我笑了，这老头依旧像个老小孩儿一样。我说：“有啥不好意思的啊？”

孙大伯说：“我除了你之外，谁都不认识啊！”

我说：“我干爸也在啊，你们不是喝过酒嘛！”

孙大伯说：“你干爸应该都和你家人见过面了吧，我就不行了，你家人都不认识我的。”

我笑了笑，说：“呵呵！大爷，我干爸和你一样，我还没和家里人介绍过他呢！他现在也谁都不认识。再说了，我和我老婆过年的时候也都看过你啊，她知道你是我比较在乎的长辈，没事的，你咋这脸小呢！”

孙大伯也笑，说：“那……我也不知道和谁坐一桌。”

我说：“这你放心吧，能请你过来，还能不给你安排座位啊！”

其实听着孙大伯这么说，我又想到了我第一次请他看电影时的情景。

那时的我们……唉……时间真是一个魔术师啊！

我在北京是有着很多的长辈的，除了老王和孙大伯，还有权叔这样的知心忘年交。

还有很多其他的长辈。例如单位的值班大爷，小区的门卫，老婆所在大学里面的几个老教授等等。

结婚的前一晚，我把我所能想到的人全都通知了一遍，我想人来得多一些，因为人一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一次，来得多些，也热闹些。

结婚的日子放在了周六的中午，又赶上已经是四月末了，天气是不冷也不热。婚礼的场面不算大，毕竟我不是什么有钱人，只能在小范围内好好庆祝一下罢了。

我的朋友来得很多，单位的同事也来了不少。

还有就是妻子那边的朋友和同事，也来了很多人。两方的亲戚也都坐满了好几桌。

看着这种场面，我实在是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终于结婚了啊！

因为早上要去接新娘子，所以我没有去接老王。不过我把这件事交给我最好的哥们去办了。

我知道老王的性格，所以嘱咐着哥们，不管什么情况，一定要把老王给我带来。

哥们听了之后笑了笑，说：“这种事儿也就我去做吧，其他人根本就做不来！”

我又说：“如果他不在，你马上联系我！”

“Soeasy！”哥们笑着答道。

我给老王打了个电话，说：“爸，我今天要去接老婆，所以不能去接你了，不过我叫朋友去了，你一会儿在楼下迎迎他就好了，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了。”

“噢，你忙吧，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过去了。”老王笑着说。

“爸！”我叫了一声。

“嗯！”老王答了一句。

“儿子今天结婚……你高兴不？”我笑着问。

“呵呵，当然高兴了，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老王笑着说。

“爸，一会儿可要过来啊，等你，你不来我不开宴席！”我说。

“呵呵，爸肯定去啊，儿子结婚，我哪还能不去啊，你就把心搁到肚子里吧！”老王也笑着说。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担心老王不来。

这个日子是我期待已久的日子，它同样也是老王期待已久的日子。

看着自己喜欢的孩子结婚过日子，哪个老头不高兴呢？

挂了老王的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压抑在心底的一些想法，终于要在这一天之后释然了。

婚礼开始之前，酒店里面就来了好多人。我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这种场合对我来说恰好是我表现的舞台。

相反妻子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她那略微羞红的脸颊，我觉得今天的她，比以前的哪一天看起来都美。

人群中，我一直在寻找着老王。

我一直都在期盼着这老头出现。

我甚至还在想象着他能穿什么衣服来。

我知道他没有什么钱，所以结婚之前我给了他一张银行卡。

卡里面有我省吃俭用出来的一万块钱。

我给他钱的目的，也是希望这老头子能买些新的衣服来参加我的婚礼，这毕竟是我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我想把老王介绍给我所有家人和朋友的日子。

在这种情况下，老王要是穿着不得体，那我就感到有些无地自容了。

在我盼着老王出现的时候，单位里来的领导也都过来喝我的喜酒。

本来想打电话给朋友的我忙于招待这些大人物，所以就没有时间了。

安排完所有的领导，我又开始照顾家里的一些长辈亲戚。这些亲戚有的是城里人，有的是农村人，所以照顾起来也不轻松。好在我的哥们还是有不少的，他们忙前跑后，真的省去了我不少的力气和时间。

要是没他们来帮忙，我真的要忙死了！

老婆也带了一些她的学生过来帮忙。这些孩子们特别有意思，一边玩一边做事。因为都是学生，所以我告诉老婆一定要在婚礼结束之后多给这几个孩子塞一些红包！

不一会儿，我的第一位贵客到了！

我在大老远就看见权叔从出租车里面下来，权叔的脸庞十分迷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大领导，带着威武的范儿朝着这边走来。

“权叔！”我对着权叔大声叫着。

“唉……好小子，真精神！”权叔过来，狠狠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权叔，来得正是时候，婚礼还一会儿就开始了！”我说着。

“呵呵，我就想着，来早了也不对！”权叔说着。

我笑，领着权叔向大厅走去。

权叔在我们一起进大厅之前，突然塞给我一个信封。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叔！你这是做啥呢？”我问。

“呵呵，你结婚了，我这个做叔叔的还不得给你随个份子钱啊！”权叔笑着说。

“您太见外了！这话咋讲？您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咋还和我这样呢？”我有些不好意思。

“那有啥的啊，又不多，是不是嫌少啊？”权叔笑。

“唉……叔啊，你说，我这是该咋说啊。”我有些无奈地笑笑。

“咱爷俩以后喝茶的机会多着呢！又不是你结婚完了就不理我这老头了，到时候多请叔喝点茶，不就回来啦，呵呵！”权叔笑着说。

我也笑，但却不知道再对权叔说什么好了。

安置好权叔之后，我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本该是让我高兴的，但是他坐的位置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孙大伯竟然坐在了我家老唐的身边儿！

我一看这情况，吸了一口冷气！

这可咋办？

总不能让孙大伯换个位置吧，这样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但如果这样做，我家老唐肯定会问我个一二三的啊！

就在我站在那里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孙大伯一下子看见了我，他冲我摆了摆手，叫道：“唐儿！我刚才还找你呢！”

我一看这架势，吓得我的腿都软了。

孙大伯笑嘻嘻地看着我，那摸样可爱极了。

可他的旁边，就是我家的老爷子啊！

这可咋办呢？

“唐儿，快过来，让大爷好好看看新郎官儿！”孙大伯竟然站起来喊我。

“呵……呵呵呵……呵呵……”我觉得我此时的笑容都是僵硬的。

我缓缓地走了过去，没敢看我家老唐！

“哎呀……真是精神啊！这身板儿，就是标准。我年轻当兵的时候就是这样，呵呵！”

孙大伯一边夸着我一边还笑着看着其他人。

“行了，你可不能多夸他，一会儿他该不知道北了！”说话的是我爸。

“啧！可不是！唐儿今天可好着呢，打扮的也精神。谁要是嫁给了咱家小唐，那就让别人羡慕去吧！”孙大伯反驳着我爸说道。

“你呀，就知道夸他。”我爸冲着孙大伯笑了笑。

“呵呵，你也行了，有个这么好的儿子，多好，明年再给你添个孙子，你就美去吧！”孙大伯也对着我爸笑着说。

孙大伯认识我爸？

这不可能啊？

他们俩根本不会有交集的！

看着这情况，我有些凌乱了！

不过，这些未知已经让我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不管孙大伯和我家老唐是啥交情，只要没啥事情露馅儿就好了。

我最担心的是孙大伯喝醉了。

不过我家老唐最近不能喝酒，所以孙大伯想必也不会怎么样吧。

我给孙大伯使了个眼神，悄悄地贴着他的耳朵说：“你这是哪一出啊，你想吓死我！”

孙大伯听完我的话之后嘿嘿一笑，说：“嘿嘿，看你……我以前是不是说过，你是我战友的儿子吧？”

“啥？你和我爸真的是战友啊？”我有些吃惊地问道。

孙大伯笑了笑，说：“是啊，不过我退伍的时候，你爹才开始报名！哈哈！”

听了孙大伯的话，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毕竟都是东北人，孙大伯或许真的是我爸的战友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那个接老王过来的哥们来的电话。

看着这个号码，我犯愁了，难道老王他真的不来？

我不敢接电话，因为我怕事实真如我想象的那样！

“电话响了怎么不接啊，赶紧接，婚礼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母亲在旁边对我说道。

“嗯？噢！”我缓了缓刚才的思路，按下了接听键。

“喂，唐儿，王叔不在家啊！”哥们对我说道。

“啥？他不在？给他打电话了没有？”一听到这话，我有些紧张了。

“打了啊，他说他不在家！”哥们和我说道。

“哎呀，你呀，他说他不在就不在啊，你怎么不上去看看啊！”我埋怨着。

“哎哎哎！我有那么笨吗？我是真的去看了，确定不在，才给你打电话的！”哥们对我说道。

“那我干爸在电话里，怎么对你说的啊？”我问。

“他说他先过来了，所以我问问你，王叔是不是已经到了啊？”哥们说道。

我拿着电话向四周看了看，根本就没有老王的身影。

老王和别人过来了，他能和谁来呢？

难道这老头真的就不来了？

他为何不来啊，我结婚也是他想看到的啊？

难道权叔的话真的说重了？

住在他那里的那一晚，他发现了我思想上的端倪？

老王又在和我玩儿消失？

我不敢想下去了，我对哥们说：“唉……这老头子，真是让人操心啊。你往回赶了吗？真是麻烦你了啊！”

“倒不是麻烦，只不过王叔要是不来参加婚礼，那就真郁闷了！好了，我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十分钟就能到。我先挂电话了啊！”哥们说完，挂了电话。

这边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王这个老头子，真的让我是难以捉摸！

“谁啊？”母亲在旁边问我道。

“小何啊？我让他帮我去接一个人，然后他马上就过来了。”我说。

“接人？接谁？”母亲又问道。

“哎呀，什么都不够你操心的了，一个重要的人。没他，我不结婚了！”我故意生气地说道。

“去去去！你说什么呢？没大没小。”母亲说完，掐了我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掐我，我的身上青块就快像纹身一样了！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掐我，别人也就看不出来哪个痕迹是老王掐的了！

正在我想要给老王打电话的时候，主持人已经站到了大厅的讲台上。

我没来得及给老王打电话，就被叫到了讲台的后面。

看着旁边有些紧张的妻子，我倒是有些想笑。

妻子看了我一眼，埋怨着：“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笑得出来啊？”

“好事，有什么好紧张的，不笑做啥？难道还哭不成？”我笑着说。

“你呀……真是的，人家都紧张死了！”妻子说我。

“都快三十了，不紧张就怪了！赶紧结婚啊，结完婚之后也不用担心别人说你是‘圣女’了！”我笑着说。

“讨厌！”妻子说完，狠狠地掐了一下。

我疼得直咬牙！妻子掐的位置和我妈刚才掐的位置相同！

我的天哪，难道我就是被掐的命？

这时候，主持人开始请我带着妻子上讲台。

妻子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迈步了，我笑了，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两三步就到了台子上，台下的人群中响起了一片的哗然声。

妻子羞得把脸贴在了我的胸口，我笑了笑，觉得这是我应该给她的。

一些仪式和过场走完之后，我就带着妻子开始向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逐一敬酒了。

这是我们老家那边的习惯，一对新人送来的酒，是一定要赏面的。从单位的领导，再到家里的长辈，我和妻子一直都在忙乎着。

我一边敬酒，一边寻找着老王的身影。

难道老王真的在和我玩儿消失？

他真的没有来吗？

“哎！看什么呢？怎么还愣神儿了啊，酒杯差一点儿洒了！”妻子见我有些愣神，提醒我道。

“我怎么没看见干爸啊？”我叨咕了一句。

“谁？干爸？王叔吗？我刚才看见了啊！”妻子对我说道。

“在哪呢！”我一下来了精神。

“那边，大概就在那个位置。”妻子一边指着，一边继续和我向宾客敬酒。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没有看见老王的身影。

老王在哪里呢？

“王叔！”妻子叫了一声。

我一回头，看见了站在我身后的老王。

老王笑嘻嘻地看着我，说：“看你小子，注意力集中一点，在瞅什么呢啊？”

“爸！”看见了老王，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咋了这是？”老王看着我问道。

“你去哪里了啊，我让朋友去接你都没接到！”我埋怨着。

“呵呵，我是坐小赵的车过来的。他下午就离开北京，所以中午挤时间过来看看你。他还带了份子钱，让我转交给你。”老王笑着说到。

“你看，我就说我看见王叔了吧！刚才他一直都在找你呢，王叔！”妻子说道。

“不能再叫王叔了啊，该改口了！”我对着妻子纠正着。

“没事儿，以前怎么叫，现在照样。别改口，改口不习惯。”老王笑着说道。

“还是应该叫‘干爸’，都是我的人了，就该随着我来！”我假装严肃地对着妻子说道。

“你看他呀，婚礼还没完呢，就欺负我，干爸，你得帮我质壁看着他点……”妻子笑着对老王说。

老王笑了笑，用手摸了下我的头。

“唉，我儿真好！结婚了就好啊！”老王感叹着。

看着老王幸福的神情，我心中也充满了无限地感慨！

这不是梦境吧？

这是现实吗？

这是我得来的生活啊！

“爸，给！”我拿起了小酒盅，妻子倒了些酒。

“呵呵，好！”老王拿起来酒盅，干了下去！

“爸，一会儿别走，我还得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呢！”我说着。

老王一听，憨憨地笑了！

我看了看老王的一身衣服，这的确是新买的。

老王的头发，胡子，也都精心收拾过了，看起来特别的慈祥。

要不是周围人多，我肯定要上去亲一口！

老王对我说：“中午你先忙着，我一会儿还要回去送送小赵。而且中午人来得也多，场合也不合适，我晚上再过来，你再把我介绍给你爸妈，行不？”

“嗯……也行！赵哥要走，你送送他也行，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我要是不忙了，我就亲自去接你过来。”我说着。

“嗯，你忙去吧，又不是外人，自家人就没必要那么客气了。”老王对我说道。

我点着头，继续和妻子向来宾敬酒。

不一会儿，我看见老王跟着赵哥，一起缓缓地走出了大厅。

因为大家都被笼罩在这高兴的氛围之中，所以也都没人去注意离开的人。

我目送着老王离开这里，一直看着他走到了大厅的门口。

老王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回头瞅了瞅我，那眼神，是透着他对我的不舍，也透着一位父亲对儿子的慈爱。

阳光照过，他的身影显得是那样晃眼。

我和老王对视了一下，老王对着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看着老王的身影，我也朝着他摆了摆手。

老王转过身去，我仿佛看到了他在用手摸着眼泪。

“这应该是幸福的眼泪吧？”我没有多想。

随即，我继续忙着向客人们敬酒。

中午的婚礼结束之后，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扒了层皮一样。

客人们全都离开了，剩下的，就是些关系特别铁的朋友还有家里人了。

从酒店回家，我好想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这一切过眼的云烟，让我心力憔悴。

妻子问我：“怎么了啊？也没见得有多大的运动量，你平时不还总吹牛说你身体倍儿棒的吗？怎么一中午就不行了啊？”

我看了她一眼，说：“我的事。你是怎么猜都猜不到的。”

“切！我才不猜呢！你爱怎么地怎么地吧！今晚咱们两个，还有咱爸咱妈一切都去饭店吃吧，别在家做了。”妻子对我说道。

“那是啊，在家做，谁做？你做？我是不会做饭的！”我笑着说。

“你个大笨熊！也不说和干爸学点儿，人家那手艺，你怎么就继承不来呢？”妻子对我说道。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还没有去接老王过来。

“我……想和你说件事儿呢？”我对妻子说。

“嗯？说事儿？啥事儿？”妻子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问道。

“你说……我晚上把干爸接过来和咱们一起吃饭，怎么样？”我问道。

“嗯……接干爸过来？当然行了！就是不知道干爸愿意来吗？”她问我。

“他还不认识我家人呢，要是我以后打算给他养老送终，不熟悉我家人可不行！”我说着。

“嗯……这确实是个事儿。那你一会儿把干爸接来吧，他一个人，怎么能过好日子的。我觉得干爸人不错，什么都会一点，他要是在你身边，你还能跟着他学点呢！”妻子说。

“我说……你说我家老头子能不能有啥意见啊？”我皱着眉头问妻子。

“谁？咱爸啊？不会！这能有啥意见啊，咱爸挺明白的，不会有啥意见，怎么！你怕他不同意啊？”妻子问我。

“嗯！”我点了点头。

“呵呵，你咋这么怕咱爸啊？”她笑着问我。

“我……也说不好。你没看到他看我的眼神，都是那么严厉吗！”我说。

“那是对你严肃些，他对别人我见还是挺幽默的。再说你都结婚了，自己过日子了，有工作了，有自己的生活了，认了一个干爸，有啥不行？我觉得咱爸不会有意见。”她分析着。

“噢，希望是吧。”我说。

“但你可要小心了啊！”她又对我说道。

“怎么讲？”我问她。

“你想啊，你要是真认了王叔做干爸，那你以后可就有两个父亲管着你了！”他笑着说。

“我……这一表人才，还用得着别人管我？”我拍着胸脯说。

“你就吹吧！也就我才要你，别人肯定都不要！”她撅了下嘴，说道。

就在我和妻子说笑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谁呢？”我心想着，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喂！唐儿，是我，我是你赵哥。”电话的另一边响起了赵哥的声音。

“喂，赵哥，你好，今天你能来，真的是太谢谢了啊。”我说着。

“先不说这些，王叔现在在没在你家？”赵哥的声音有些仓促。

“没啊，怎么了？我一会儿去接他过来吃饭。”我说着。

“那你现在就去！越快越好，一点儿都别耽误了！”赵哥对我说道。

“怎么了？哥？”我被赵哥说得是一头雾水。

但我的心却是不由得咚咚咚的直跳起来！

“你知道吗，王叔和我从酒店出来后，就一直在抹眼泪。当时我没想太多，但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儿。中午我去接他的时候，看他的屋子好像收拾过。我不清楚王叔是不是要搬到你那边去了，但要是没有这事儿，那这老头估计要离开北京！”赵哥对我说道。

“啊？不能吧，前两天还好好的啊，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呢？”

我说话已经有些发抖了。

我也想安慰着自己，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刚才王叔送我上火车，我听见他接电话了。应该有人在他的住处等他。如果我没猜错，等他的应该是谢教授。如果真是谢教授，那王叔八成已经做好要离开北京的打算了。再加上他从酒店出来就眼泪就一直没断过，我觉得你还是过去看看他，保险点儿为好！”赵哥说着。

“嗯，好的，我马上就赶过去。”我说着。

“兄弟，如果王叔要走，你无论如何也要拦住他，他能这么的喜欢你欣赏你，真的是不容易。要是王叔没打算走，你就好好给他养老。王叔是个好人，像他这样心地善良的老头，已经不多了。你……也好自为之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联系我，我给你的名片，你可曾留好了……”赵哥说完，挂了电话。

我没有想太多，只是想去看看老王。

我想知道，这老头是不是真如赵哥所说，要离开北京。

一路上，我思绪很乱。

我始终是想不明白，老王为何要离我而去。

尽管我还没有给他幸福，但我一直都在努力着。

虽说婚礼举行之前，我有过想短暂放弃的想法，但这些都是惊鸿一现啊。

但是现在的我，从内心深处能肯定自己，还是那样深爱着他，那样坚持！

我给老王打了个电话，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好像破碎了一样。

老王啊老王，是我真的对不起你，还是你一直都没有把我当儿子！

车开到老王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三点半了。

虽说路上没有堵车，但从我家到老王这里也算不上是太近。

把车停好后，我直接奔着老王的房间走去。

在我走到老王的屋子门前，我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

那声音，明显是老王的。

听到这里，我总算可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老王，应该是没有打算离开北京。

可就在我准备敲门的时候，我又听见了里面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那个人的声音是我从未听到过的，既不是金大爷的声音，也不是刘大爷的声音。

听着这个声音，也不难猜到这也应该是一个老人的声音。

老王在屋子里面说着什么呢？

我把耳朵贴在了老王的门上，想仔细地听一听。

“要是舍不得，就不要走嘛！”那个老人说道。

良久，我听见了老王的呜咽声。

但老王没有说话。

“哥，你别哭了好不好？”那个人又说道。

“没事儿，就这一会儿，过了这一会儿，肯定就没事儿了。”老王强挺着说道。

“行了啊，要我看，把老林那边推了吧，你都伤心成什么样了？还没事儿？喜顺死的时候你也就这样！唉……我就说，像你这样，就不能对别人动感情。老了老了，还……”那人对老王说道。

“给我根儿烟！”这是老王的声音。

“咋？还抽烟？”那人说道。

“给我一根儿，有吗？”

老王问着，但还是能感觉到老王依旧带着哭腔。

我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尽管我想马上冲进去，但还是觉得还应该在外面好好呆着，看看情况才行。

我依稀的觉得，老王好像真的如赵哥说的那样，要离开北京。

“哥，别走了…… 就在这儿吧！你要是走了，以后还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要是小唐知道你又走了，你让人家孩子咋活呀！”那人说道。

“难道他也认识我？”听了那人的话，我不禁又开始满心疑问。

“没事儿的，看见这孩子结婚了，我也就放心了。唉……我在这儿，多少也不是个事儿。人家和我非亲非故，凭啥给我养老。咱们也都是过来人，这里面的辛苦又不是不懂。”

“他还年轻，很多事儿都不懂，也没经历过。你说我一个老头，身体也不好，以前还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儿，我有啥资格让人家孩子养我啊？”老王哭着说。

“我也没看他怎么养活你呀，你不还是住这儿好好的嘛！”那人说话的语气，明显对老王的决定不满！

“那孩子都这样了，你还想他咋样？他也有工作，也有父母亲，前一段他父亲就病了，这孩子回去看他父亲，回了北京之后直接就过来接我，连休息都没休息……唉……我这不是拖累人吗？现在这孩子结婚了，还一直都不忘了我，你说……他就一个人，他照顾过来吗？”

“前几天他来我这儿，我看他累得都瘦了一圈，别人家的孩子结婚，都高兴得发福，可小唐这孩子还得为我这老头子地事儿跑前忙后，我待在这儿尽添麻烦，还有啥意思？再说了，见到人家的父母，我该怎么说呢？要是他父母知道了我以前的事儿，那这孩子咋办？”老王说着。

“你想得可真多呀哥，小唐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他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孩子，他不能说些不负责的话来搪塞你的！”那个人说道。

“人家根本就没这个责任，凭啥？要不是老金，我可能早就走了？”老王说。

“你呀，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那人见劝不动，有些生气地说道。

“我这是为了孩子好，你怎么也不明白了呢？“老王说。

“你呀！你以为你走了就结了？上次你走，他不还是去找别的老头了吗？依我看，你留不留下，对他没啥影响。”那人说。

“所以我才等到今天。其实我也想等他成家生完孩子后再走……但我想，还是算了吧，要是真等到了那时候，我就更走不了了。”老王叹着气，说道。

“你呀，我是服了！从中午你就一直这么伤心难过的，又舍不得人家，又还要走……我不管你了，你继续伤心难过吧，我走了，我回去了。”那人说着。

“老谢，等我一下……送我去车站吧，长痛不如短痛。我要是过了这个坎，适应了就好了。”老王说着。

门后的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量去哭了。

我靠在墙上，仰着头，静静地呼吸着。

下午的阳光渐渐收回了它的辐射。

我也在强忍着眼里的泪花。

不管老王有什么理由，我都不能原谅他再次离开。

这是我深爱过的人，我爱他爱得死心塌地，爱得痛彻心扉。

老王一直都说他在顾及着我的生活，我的人生。

那真的就有顾及过我的感受吗？

他说他走了我就能安心过日子了，他说他走了我就不用去操心他的生活了，这真的是我想的吗？

还是只是他会认为我会这样想？

婚礼的忙碌已经让我精疲力竭。

现在的我每天都要顾着身边所有的人。

顾着父母，顾着妻子，顾着朋友，顾着周围人们对我的看法。

但是，谁顾及我了啊？

我是喜欢老头，我招谁惹谁了啊？

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想像正常的男人人一样，看见异性就会分泌荷尔蒙。但我就是喜欢老头，我又有什么办法？

这种事我又该向谁诉说呢？

又有谁能理解我？

我一个人过着两个人的日子，我一天天像演员一样去演戏，这对我就公平吗？

凭什么别人就可以和心爱的人白头到老，而我只能看着心爱的人先离我而去，却不敢在场面上多说一句话？

凭什么我要为了别人的看法而活？

我也想和心爱的人一起走完人生，可我喜欢的是老头！我甚至不只一次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

不只一次对自己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早晚都是要先你而去的。”

我们活得真的很累！

我已经疲倦了，我真的已经活够了！

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我们的未来呢？

只有那软弱的苍白！

门开了，一位老者站在了我的眼前。

我没有多看他一眼，因为我只想看看老王，和他说清楚。

“爸！”我叫着老王。

老王看着我，有些吃惊。

但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爸！我想再喊您一声‘爸’！这一声，算是我对您曾经许下过诺言的兑现吧！我不知道我做错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对不起您了，我更不知道我活在这个世上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但我知道，我有去爱的权利。我爱您，这有什么错？”

我忍着眼泪，对老王说着。

老王低下了头，开始用手擦脸上的泪水。

“爸！我好想您能听我说。我好想您能静下心来慢慢听我说。如果没了您，我该怎么办？”我说着。

门口的那个老人没有动，他一直在等着我对老王把话说完。

我走到老王的面前，蹲了下来。

老王的眼睛早就哭得红红的，我捧着他的脸，说：“爸！我知道您喜欢我，我也知道您这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想请您站在我的角度理解我。您走了，我怎么办？您想过没有？”

老王的眼睛里只是往出流眼泪，他看着我，什么都不说。

“爸！我能叫你一声‘爸’，就说明我在乎您，我爱您，我想做您的儿子，我想带给您幸福。这是我选择的生活，这是我自找的，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这都不足以作为您离开我的理由。”

“但是，爸！您真的就这么忍心离我而去，真的能放手让我继续漂泊？您不是想看我结婚吗？我听您话，我结婚了啊！您不是想我和小叶结婚吗？我也听您的话了，我把她娶回了家啊！”

“您不是想抱孙子吗？可您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呢？我一直都在听您的话啊！我没有做错什么啊？可您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呢？我知道，在您的眼中，我是一个笨孩子，但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我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知道听谁的话是对的，听谁的话是错的。”

“我也知道，您是好人还是坏人。爸！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您告诉我，我改！可您都已经走过一次了，为啥还要再走？难道在您的心里，我连喜顺的替代品都做不了吗？”

“爸！我一直都觉得我对不起您，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在享受着您带给我的父爱和欢乐。您是我喜欢的人，是我永不会放弃的人。但如果您抛弃了我，那我无话可说。”

“记得几天前您曾问过我，您说您要是离我而去了，我会不会去找孙大伯。我也记得我当时对您说过，不管您活着与否，我都想知道您在哪里。因为，您已经在我的心里了，我无法忘了你，无法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无法去欺骗自己，你曾经给过我的温暖与快乐！”

“爸！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次我的硬币掉了，我一直都没有捡起，因为我想知道它到底能滚多远。可是，就在它倒下的时候，是你把他捡了起来。您知道吗，那时候的我，就是那个倒下的硬币，而您就是那个把我‘捡起来’的人啊！您给了我对生活的希望，您给了我一个看不见却又坚固牢实的依靠，您给了我想要的‘爱’和‘情’，您给了我一个只有父亲才能带给儿子的温暖……”

“在没有您的日子里，我天天想你；而有您在的日子里，我也是时时刻刻都在珍惜着与你相处的时光！我不知道我对您的感情是爱情还是亲情。但我知道，没有了您，我是什么情都没有了。”

“爸！您在我身边，我就是苦点儿，累点儿，难过点儿……这都无所谓……因为有你在身边，这样的我，心里才踏实，不失落，才有生活的动力……您知道吗？你要是再从我身边走了，那我就是一具空壳的行尸走肉，我的心就死了！爸！”

我说完，不争气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尽管我在努力让它不流下来，但我还是失败了。

老王的泪水也浸湿了我的双手。

我轻轻地放下老王的脸，慢慢地站了起来。

看着坐在那里的老王，我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缓缓地走到了门口，站在了那里。

还是把心里的阴郁一口气的吐完了，最终还是狠狠心，对老王说道：“记得今天您去参加我的婚礼，离开的时候，就是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我看到您对我笑了笑，招了招手，然后转身的时候。还擦试着双眼……现在回想起来，您在那时一定是做好了要和我永别的准备了吧……”

我似乎要哽咽了，但我还是要控制住自己，不要能崩溃，

“……现在……我也应该像您一样，不管您怎么决定，您都是我爸。我……您真的决定要走，就走吧，我不再留您了！”

说完，我强忍着，对着老王笑了笑，然后朝着老王招了招手。

只能毅然决然，我转身离开了。

我不敢再看老王，因为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总不能用情感绑架老王，还是把选择权交到老王的手上吧！

我尊重老王的选择，我也要狠心放下，爱他，该放手就放手吧！

既然老王他选择了他自己想要走的路，那我就要去尊重老王的选择，既然他怕他的存在会给我带来压力，那我就更应该给他自己的空间。

再见了，老王！

希望下辈子我们能再次相见！

但愿那个时候，我希望我是你的儿子，我希望我能叫你一声父亲！

希望我是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希望我不会让你感到压力！

再见了，我最爱的人！

沉重的步子让我艰难前行，但我既然做出了决定放手，我就不能反悔，即便伤心欲绝在所难免的，那也只能自己自斟自饮，用余生独自承受痛苦与煎熬……

然而，就在我走到了楼梯拐角处的时候，一个声音把我叫住了。

“儿啊！”老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喊了我一声。

听了这句话，我的步子再也迈不动了！

我的面前，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推着我不让我前进一样。

我试着向前继续走去，但却发现怎么也迈不开脚步了。

我忍着眼泪，但我却怎么也忍不住。

我侧起头，望着右上方，想制止住泪水。

但这一点用都没有。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让自己快速平静下来，好离开这里。

但我的腿就像是被被灌了铅一样，没有任何的动力。如此的沉重！

怎么就这样了啊，怎么就动不了了呢？

快点，动作快点吧，快一点离开这个伤心地吧！

“儿啊，你别走！”老王的声音响在了走廊里。

站在那里的我像触电了一样，浑身发抖。

我努力地用嘴吹着脸上留下的泪水，却让泪水进了我的嘴里。

我这是何苦呢？

我的心还没有死吗？

我该走了啊，我不能再停下了。

“儿啊，求求你别走，爸错了，爸不想走的，爸……想你啊！”

老王的悲伤成河的呼喊声，让我再也坚持不住了。

什么可恶的尊严

什么高大上的身份……

什么安宁祥和的生活……

什么蒸蒸日上的事业……

我都不要了……

现在这个时候，我只想要老王，我只想要这个让我又爱又恼人的干爸，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我只想着他生活在我的身边，陪我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

“爸――！”我转过身，朝着老王跑去。

“儿，爸想你，爸再也不走了，爸哪也不去了，爸就想跟着你，爸就想着能一直陪伴着你……”老王哭着对我说。

“你这让我又爱又恨的老头，那你就知道逃呀跑呀……你再跑，我非把你腿打折了！”

我也哭着说，我朝着老王的肩膀，狠狠地打了几拳，老王任我打着，只是伤心的哭着……

看着老王哭红的眼，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哭着说：“爸，我真的不想你走，我爱你！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我真的不想你走的！”

“唐儿，你听爸说，爸糊涂，爸的命是喜顺用他自己的命换来的，所以爸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替喜顺活着，而自己早就死了。直到认识你，认你做儿子，爸才知道，爸一直都没死，爸一直都想好好活下去。你是爸的儿子，在爸的心里，你不是喜顺的替代品，你和喜顺一样，都是爸的好儿子。”老王抱着我说。

门口的老谢，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我们这对又哭又笑的父子，看着我们的真情流露，他静静地离开了！

“爸，你既然那么想我，为啥还要走？”我哭问老王。

“我寻思着不能再麻烦你了，你都结婚了，都是有家的人了，我一个孤老头子的，自己一个人惯了，咋还真的能让你给我养老呢！”老王歪着脑袋，看着地面说道。

“你走了，就不怕我忧郁而死啊？”我问老王。

“要是你死了，爸就和你一起死。”老王说着。

“爸！”我紧紧地搂住老王。

我不想他死，我就想他好好活着。

给他生个孙子抱抱，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天伦之乐”。

不管老王能陪我多久，我都愿意。

哪怕他离我而去之后，我心死了，我也想好好感受这一段有人爱，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

我真的做不到放手！

深爱上一个人，在他不爱你要离开你的时候，你要选择的是放手！

深爱上一个人，他深爱你却又要离开你的时候，你要选择的是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告诉他：“你不能走！”

手机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屋子的寂静，我拿出来一看，是妻子打来的。

我当着老王的面，接了电话。

“喂唐呀！你接到干爸了没有？”妻子问我。

“嗯，我接到了，现在就在他这里。”我平和了一下情绪，说道。

“那好，吃晚饭之前，你带着干爸先回家吧，我把干爸的事，和家里人都说了。”妻子轻松地说道。

“你……说了？”我有些诧异。

“嗯，说了啊！”妻子笑着回答着。

“你……怎么和家里人说的啊？”我问。

“呵呵！我就说干爸是咱们俩的媒人，然后早在以前就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你的生活。咱爸咱妈听完了，马上就生气了呢！”她说道。

“生气了？”我有些害怕地问道。

“是啊，咱爸咱妈说了，早知道你小子在北京有干爸，就不那么惦记你了。还说现在算是明白了，为啥你放假不愿意回家了，原来是有人这么悉心的照顾着！”妻子笑着说。

听了妻子的话，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良久，我对电话另一头的妻子说：“谢谢你啊！”

“呵呵，谢我？不是你平时的风格哦？呵呵！”妻子在电话的另一边笑着说道。

我挂了电话，对老王说：“爸，听到了吧！走吧！你安心跟我走吧！我领你回家。”

“回家？”老王迟疑了一下。

“嗯，回家，你是我爸，当然要和我回家了！”我说着。

“呵呵，我和你……回家！”老王呵呵笑着。

看着屋子里空空如也，我知道了老王的决心。

不过这样也好，收拾干净了，到时搬到我那里也就更方便了。

我抓起了他的手，领着他出了门。

车里响着雅尼的曲子《和兰花在一起》，听着这首曲子，我的心像雨后的晴天一样，彩虹映现。

我开着车，带着老王，朝家的方向驶去！

这一路，我都没有放开抓着老王的那只手！

因为我知道，抓在我手心里的，虽然是老王的手，但把握在我心里的，却是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