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我祖上是地主,但我又不是,为何要剥夺我上大学的机会?
发布时间:2025-08-10 21:10 浏览量:1
人生这事儿,有时候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你拼尽全力,可那扇门就是纹丝不动;你心里清楚自己问心无愧,别人却老是揪着你摆脱不了的“出身”不放。你兢兢业业,规规矩矩,就为了向世界证明:我这一生,是我自己的。可偏偏有人,让你连读书的门槛都摸不到,明明分数线都跨了一大截,结果连个回音都没有,到底冤不冤?说白了,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咽不下这口气。愿意听听四十多年前一个落榜考生的故事吗?别嫌远,跟现在比起来,那点伤心事,好像也没多新鲜。
一转眼,这事已经是1977年冬天了。周游——当然,这是假名——那年正好三十,人生里最能憋大招儿的年纪。可人生哪有都按照你安排的来,周游“高考”两个字想了十年,糖衣炮弹都挡不住,可结果一声“落榜”,恍惚之间,仿佛那些年下的苦功全都打水漂。
说起周游,光从外表看不出点啥。老爷子如今年纪大了,喜欢在院子里泡壶茶,盯着门口的槐树,有时候还跟人唠家常。你要真看他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儿,可能觉得这辈子啥大风浪都没见过。但你细瞅,他安静的时候,眼里总像闪着点什么,不是光,是一滴快掉不下来的眼泪,就那么倔强地停着。
其实,忧愁埋在心里太久,有时候连自己都骗得过去。周游的故事,我们得慢慢掰开了说。
他家祖上也没什么传奇色彩,那会儿的龙城——也就是老柳州——分三六九等,不少人家都有点地。周游的爷爷,不富裕也不穷,有点地,有一匹马,养头牛,还开个小铺子。乍一听地主,容易让人脑补一下“包租公”,实际上他们不过是比普通人家多点余粮,自己也得下田出力,赶上旱涝年景,日子也就那样。
你要说真有什么奢华,倒也不是。猪肉那是过节才能奢侈一盘,平时他爷爷还要接济左邻右舍,谁家日子困难,分点米下去,大伙也就都认他一声“周叔”。
这一家子也就是那种日子过得紧巴巴,却还想着人情世故的普通地主。可惜后来哪能想到,一场大天翻地覆,连家门口那几棵老槐树的位置都差点换了。
谁都没料到会有1949年那一天。那一年,周游的父亲看着门里的老屋、后头的地、牛马,整个被收了去。原来什么都有,一朝之间只剩下三个人,一个快半辈子过去的父亲、一个刚开始学说话的周游,还有他那个大自己十五岁的哥哥。在新分下的八十平小房子里,家底儿没了,也算是重新做人了。
要命的是,接下来这些年,天总像没亮过。1966年那一场劫,十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他们家差点被风浪拍散。哥哥嫂子没挨过去,走得不明不白。剩下周游,跟着父亲,悄悄回了乡下。
日子难,书却没停。那一茬人里,不论外头多乱,周父都认准了一件事——孩子得学,哪怕咱们出不了门,书还得念。老周家有自己的脾气,属于那种哪怕偷翻书柜,也要夜里点灯的轴。周游不是一般聪明,尤其喜欢钻牛角尖,数学从小玩得溜,圆周率背个几百位,一口气都不带喘。
你说他心里没梦想,那是假话。寒窗苦读十年,他自己知道是在等机会。1977年,高考重开那年的风声,像一股春风透进了灰尘蒙尘的屋子。那时的他的工友们都说,“算你小子赶上了好时候”,可那天离家门总还是有点远。报名那会儿,名额稀得很,两百多号人选二十,人人都想搏一搏。周游没啥惊天动地的外援,全凭自学和老头子拉着手敲公式,愣是拿下了理科小组第一。
从拿到准考证那一刻起,他就憋了一口气。整整一个月,连饭都吃成了习惯,三十岁的汉子,愣被赶考赶瘦了三十斤。图书馆成了第二个家,住都想搬进去。那时候谁还管什么待遇不待遇,只想再把没念够的十年都在这一个月补回来。
考试那天,心跳得跟小鹿似的。他自认试题都是家常便饭,答完犹有余力,闷头一算,分数线哪用担心,根本是超线将近一百分——这要按常理说,志愿随便填。
结果呢?成绩出了,夸张得很,周游那分数怎么都不该有问题,单位里的同事、亲戚、左邻右舍、就差广播喇叭里没传一句:周家这回可要出状元啦。
可通知书就是迟迟不到家。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望窗外邮差的身影,那心事,全柳州的人都知道哪家“等大学通知的孩子还没消息”。父亲急得连手抖都不敢抖,一遍遍掰着指头问,“你是不是志愿写错了?”这话问怕了,周游自己都有点信心动摇。可哪能是志愿的事——第一个志愿西安交通大学,分明刚好是理工科最好的名堂;第二志愿上海交大,自己也烂熟于胸。
时间一天天过去,家里像结了苍蝇似的乱嗡嗡。有人真心安慰,有人冷言冷语,倒像看喜剧。其实这时候你最怕——怕的不是别人怎么说你,而是自己怎么熬过去那没着落的夜。
周父本来顶得住风雨,等到头发雪白,终究撑不住心里的痛,病倒床上,再没起来。十年能挨的冷嘲热讽老头子都习惯了,没想到这一次,最终还是咽气那天,把一句话攥在喉咙里带走了——“你有没有可能……还能冒名顶替?”
这个问号,周游今天想起来都觉得打在心上。可那个时候,就算给他一万个不甘心、再多的委屈和疑问,也没法追根究底。
最后一次,他咬着牙去了招生办。父亲走了,生活还得继续。在招生办连个正眼都没人愿意瞅他,整个办公室转身就散了场。终于有人悄悄给了个耳语,但早已说不清真实真假,只换来他站在门外抱头痛哭。哭完了,天还是一样的天,地还是那片地。
不走不行了,厂里早就找了别人顶了他的活,新岗位是机器工。你说怨不怨领导?也只能叹口气,谁又能为了你一个人拖下全队伍?这么一来,前程、亲情、梦想,一夜之间像断线的珠子发散开来。
“老天爷故意给我下绊子吗?”他也没多想,拾掇几件旧衣裳,背起行囊,沿着龙江河喊出了发誓,离家出走。
十几年后,他回到龙城,已经不是那个小心翼翼的书生。他跑过南下深圳,开过公司,回柳州又成了企业家,成了家,甚至后来居然同那些当年顶着读上名牌大学的同事搭档做生意。最风趣的是,那个招生办小姑娘成了他的妻子,黑白一百转,缘分莫名其妙地凑了回去。
日子一天天新鲜,周游还是会笑自己,“别拿誓言太当回事,年纪轻轻就爱江山变色,誓词说了也忘了。”可你说他成功了吗?我觉得是的,起码他把命运的耳光都数着心里扛下来了,没白走一遭人间。你要问他还有没有遗憾,他会沉默,毕竟少年时为国为民、科学报国的梦想,到头来也还是遗憾着。
可咱们不都这样吗?谁没几桩年少梦、残憾事,说出来让人哭笑不得。人生哪有十全十美,命运也从来不靠一个标签给你定性。也许,有些门永远都打不开,但谁说你就不能自己开一扇窗呢?
故事到这,您说,出身这张“老账单”,什么时候能彻底翻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