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总被押突至,景希珍拔枪对峙,一秒定生死却留下更大谜团
发布时间:2025-08-11 12:04 浏览量:1
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二十五号,成都西郊的吴家花园天还没亮透,晨雾跟灰白纱布似的,菜地竹林矮墙全都裹得死死的,彭德怀就穿着那身旧呢大衣,蹲在地头给白菜拢土,那手指头粗的,指甲缝里都是泥,他这才刚站起来,墙外头就传来“呲啦”一声,那动静跟拿锉刀锉骨头一样,接着“咚”一下,有人翻墙进来了。
最先听到声的是景希珍,他是彭德怀的警卫参谋,个子不高,一口四川话,平时老是笑眯眯的,一到晚上就跟猎犬一样警觉,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醒,这会儿他正靠在门房的小床上,怀里那支54式手枪,枪机早就拉开了,他一骨碌就翻身下地,军大衣扣子都来不及系,光着脚踩水泥地上,那叫一个冰凉,可哪还顾得上这个。
门推开一道缝,冷风夹着碎雪就灌了进来,景希珍眯着眼一扫,三条黑影贴着墙根往正房那边摸,手里还拎着麻绳,月光下绳头发着冷光,他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造反派”摸进来了。
彭德怀也听见了,他就站在屋门口,手背在身后,跟棵老松树似的,对方来了七个人,都戴着红袖章,领头的是北航“红旗战斗队”韩爱晶派来的“特遣小队”,最大的也就二十四五岁,最小的瞅着才十七八,嘴上还有层绒毛,他们也没想到彭老总自己就站台阶上,都愣了半秒,才把背了一路的口号喊出来,“揪海瑞,打倒彭德怀”,嗓子都喊哑了,可那声音还是抖的。
景希珍一步就跨到彭老总跟前,右手抬枪,左手一把将老总往后拉,动作快得很,跟练了无数遍似的,其实根本没练过,就是肌肉的本能反应,枪口在昏黄的廊灯下泛着蓝光,准星直接套住了最前头那人的眉心。
“谁敢动?” 他嗓子干得冒烟,还故意把四川腔的尾音拖长,那股子狠劲就出来了,“上前一步,我就开枪。”
空气当时就跟冻住了一样,那帮造反派哪想得到有真家伙,更想不到对方真敢动手,那个十七八的小年轻下意识就往后退,脚踩在雪上,吱嘎一声响,领头的咽了口唾沫,喉结滚了滚,还是硬着头皮喊,“我们是中央文革小组派来的,你敢对抗革命?”
景希珍压根没理他,只是把击锤慢慢扳到位,“咔嗒”一声,清脆得像冰裂开,他侧过头低声对身后的彭德怀说,“老总,您进屋”,彭德怀没动,反而往前走了半步,声音不大,却全是沙场老将的威严,“要带我走,拿文件来,没有周总理批示,谁也别想胡来。”
就这么僵着,西厢房灯亮了,秘书綦魁英和司机赵风池也冲了出来,一个拿着门闩,一个攥着扳手,站到了景希珍两边,三个人对着七个人,雪地里呼出的白气混成了一片。
僵持了不到两分钟,墙外头传来汽车急刹车的尖叫,成都军区的吉普车大灯雪亮,一下刺破了浓雾,参谋长带着一个排的战士跳下车,刺刀上肩,子弹顶膛,原来景希珍在开门前,电话就已经打到军区值班室,又转着圈儿接到了北京。
凌晨三点,周恩来办公室那部红色电话机响了,总理听完报告,就回了三句话,“一、由成都军区护送彭德怀同志进京,沿途不许任何人截留,二、不坐飞机,由专列,三、到北京站后,卫戍区接管”,他停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告诉景希珍,枪别放下,直到彭老总安全上车。”
四点整,专列从成都东站慢慢开动,彭德怀坐在靠窗的硬座上,对面是军区派的保卫干事,过道那边就是景希珍,枪虽然交回去了,可景希珍的右手一直插在大衣口袋里,握着空枪套,手心全是汗。
车窗外黑漆漆的,川西平原啥也看不见,偶尔有零星的火把闪过,那是沿途听到风声赶来的造反派,早被军列远远甩在了后头,彭德怀看着车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突然开口,“小景,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三”,景希珍回答。
“我三十三岁的时候,在平江起义,也端过枪”, 彭德怀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跟刀刻的一样深,“今天谢谢你。”
景希珍鼻子一酸,赶紧把脸转过去,他想起一九五零年在朝鲜,头回见彭老总,那天雪都埋到膝盖了,彭总穿得跟战士一样,就蹲在工事里啃冻土豆,看他来了,把土豆掰了一半递给他,“小鬼,垫垫肚子”,这一晃十六年,那土豆的冰凉和甜味好像还在舌尖上。
专列在宝鸡换了车头,在西安加了煤,过黄河大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彭德怀一晚上没睡,精神头却好得出奇,他让列车员打来开水,从怀里摸出个小铁盒,里面是他自己腌的泡菜,分给警卫战士们吃,景希珍吃了一片,辣得直抽气,就听见老总低声说,“到北京,怕是更辣。”
十二月二十七号下午两点,专列到了北京站,月台上,卫戍区一个连的战士排成两列,刺刀在冬天的太阳底下闪着白光,北京航空学院的红卫兵也来了,举着“打倒彭德怀”的标语,被战士们用人墙隔在五米开外。
彭德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回头对景希珍说,“下车吧”,景希珍却站着没动,嗓子发紧,“老总……”,他想说“多保重”,就吐出这两个字,彭德怀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拍一个老兵一样,“放心,我命硬。”
彭德怀被带上一辆嘎斯吉普,车窗贴着深色的膜,景希珍就站在月台上,看着车开出站台,拐个弯就没影了,他突然觉得胸口空了一大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挖走了。
三天后,景希珍、綦魁英、赵风池被通知“停职反省”,他被关在军区招待所一间小屋里,天天写检查,题目就一个,“为什么对抗无产阶级革命派”,他写了三十遍,每一遍写的都是,“因为彭老总是好人。”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彭德怀平反昭雪大会在人民大会堂开,景希珍就坐在台下第三排,听着邓小平同志平稳的声音,“彭德怀同志是我党的优秀党员……”,他鼻子一酸,眼泪直接砸在了手背上。
散会的时候,他在东门外的台阶上,被一个人叫住,回头一看,是彭德怀的侄女彭钢,她递过来一个褪了色的布包,里面是一把手枪,正是当年那把54式,编号“6759”,彭钢说,“整理遗物时找到的,叔叔留下话,让还给你。”
景希珍摩挲着冰凉的枪身,突然发现护木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那是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二十五号凌晨,在吴家花园的廊灯底下,枪机蹭到砖墙留下的印子,他抬起头,看着北京灰蒙蒙的天,好像又听见了老总的声音,“我三十三岁的时候,在平江起义……”。
风吹过长安街,把他眼角的湿润吹干了,那把枪在他手里沉甸甸的,就像一段风吹不散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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