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前妻离婚已经26年,春节儿子叫我去,我拒绝了:有事找你后爸
发布时间:2025-08-11 12:45 浏览量:1
离婚已经过去了二十六年,我早已习惯了没有儿子的生活。
仿佛那段短暂的父子羁绊,连同那段失败的婚姻,都被岁月这块无情的橡皮擦,彻底抹去。
然而,就在春节前,办公室的座机突然响起,打破了年终盘点的忙碌气氛。
屏幕上显示出的号码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数字,归属地来自邻市。
我皱起眉头,按下接听键,冷静地问道:“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后传来一个年轻却略显犹豫的男声:“……爸?”这一声称呼如同投下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我内心激起层层涟漪。
我握着听筒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二十六年了。
这称呼我曾以为再也听不到。
是王浩,不,现在应该叫林浩了。
我亲爱的儿子。
我内心的情绪复杂得如同调色板上的颜料,震惊、恍惚、苦涩,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刺痛交织在一起,几乎堵住了我的喉咙。
“是我,”他似乎意识到我的沉默,声音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林浩。
快过年了,妈……还有我,我们全家都希望您能过来一起吃顿年夜饭。”
全家?他的“全家”是指那个曾经拆散了我们父子关系的女人,以及取代我角色的男人吗?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稳定翻涌的情绪。
虽然办公室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但我却感到一阵寒意自脚底窜起,直达心底。
世上最讽刺的并不是物是人非,而是即便物依然,人却已不再属于你。
那个曾与我血脉相连,叫我爸爸的孩子,如今甚至连姓氏都换了,何谈亲情?挂掉电话后,我呆呆地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人流如潮。
记忆的闸门被打开,仿佛洪水奔涌而至。
二十多年以前,我并不是现在这个穿着定制西装、出入有司机接送的企业老板王建国。
那时的我,不过是一个刚从工厂辞职,拿着全部积蓄,勇敢投身市场经济浪潮的小年轻。
我和林美华在朋友的介绍下相识。
她年轻漂亮,而我除了满腔热血和对未来的憧憬外,什么都没有。
我们挤在租来的筒子楼里,日子过得紧凑得几乎窒息。
我熬夜拼命地跑业务、拉订单,常常累得回到家就直接倒头大睡。
起初,林美华也算安分,但随着时光的推移,她眼中的光彩逐渐被对物质的渴望所替代。
她开始不停抱怨,抱怨我没本事,抱怨生活太苦,抱怨未来毫无希望。
“建国,你看看隔壁老李家,又换上新彩电了。”
“建国,我同事小张的老公给她买了条金项链,好漂亮。。”“建国,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搬出这个破地方?”这些话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针,刺痛着我的心。
我并不是不想让她过上好日子,可创业何其艰难?我需要时间,需要不断积累资本。
我原以为,她会理解并和我共同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时光。
儿子王浩的降生,曾在这平淡的生活中点燃了一丝希望的火花。
我望着他那皱巴巴的小脸,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力量,觉得所有的辛劳都是值得的。
为了他,我更加努力地工作,经常在外应酬到深夜,带着一身的疲惫与酒气回到家。
然而,我的辛勤付出,却换来了更深的背叛。
那一天,我提前结束了应酬,想着给妻子和儿子一个惊喜。
推开微微开启的家门,我却看见林美华和一个陌生男人衣衫不整地 sprawled 在沙发上……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人仿佛被击中了,所有的信念与坚持瞬间崩溃。
我如同愤怒的雄狮,冲上前去与那个男人交手。
林美华尖叫着,哭喊,却不是在保护我,而是在为那个奸夫辩护。
“王建国!你疯了吗!你放开他!”她的声音刺耳如刀。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崩溃。
后来的争吵与冷战像是一场漫长而无趣的闹剧。
林美华毫无愧疚感,反而理直气壮地提出了离婚。
“我不想再过这种穷苦的日子!”她站在简陋的客厅中央,脸上浮现出决然的神情,“王建国,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有人能给。。”
那句话如同一把带着毒的利刃,狠狠地刺进我的心口,二十余年过去,依旧隐隐作痛。
谁没有经历过贫困呢?只是在于,有些人愿意携手共度艰辛,而有些人却只想坐享其成。
离婚的官司打得十分难看。
林美华找到了一切能够证明我经常酗酒晚归、怠慢家庭的证据。
最终,法院将年仅两岁的儿子的抚养权判给了她。
那个“有人能给”的富商的姓氏是林,也就是后来王浩的继父,林志明。
我失去了儿子,也失去了一切。
离婚后的头几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我像一具无魂的躯壳,白天拼命工作,晚上用酒精麻痹自己。
我尝试探视儿子,但每次都被林美华以各种理由拒绝。
没过多久,她就搬了家,换了联系方式,彻底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直到儿子六岁那年,我才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他们的消息。
我欣喜若狂地赶到了那所名贵的学校门口,却看到儿子被一个衣着考究的男人牵着手,亲昵地叫着“爸爸”。
而那个男人的姓,是林。
那一刻,我的世界再次崩溃。
我冲上前,想要抱抱我的儿子,却被林美华厉声制止。
“王建国!你来干什么?浩浩现在姓林,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如同保护小鸡一般,死死挡在儿子面前,目光中满是戒备与厌恶。
六岁的孩子不解地看着这个“陌生人”,眼中流露出好奇与畏惧。
他本能地缩到了林美华的身后。
那一瞬间,我的心就像被无数根尖锐的针扎透,痛得无法呼吸。
我试图通过法律途径争取探视权,但林美华和她的新丈夫利用各种权势,让我处处碰壁。
他们甚至污蔑我精神失常,有暴力倾向,认为这样对孩子的成长有害。
我寄给儿子的生日礼物,那些精心挑选的玩具与书籍,无一例外被原封不动地退回。
附带的,是林美华那冷冰冰的字条,上面写着:“请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此时的我,历经历次的尝试与挫折,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吞没了我的希望。
我渐渐意识到,有些人和事,注定无法强求。
血缘关系,有时候说重要时比命还重,而说不重要时,一纸文书便能轻易割断。
曾经,我以为时间会将一切冲淡,却不曾想二十六年过去,那道伤口依旧存在,只是结了痂,始终未愈。
每当夜深人静或看到别家父慈子孝的温情场景,那份被剥夺的父爱,仿佛鬼魅般缠绕心头,使我痛彻心扉。
后来,我遇见了陈小梅,我的现任妻子。
她温柔善良,像和煦的阳光,照亮了我冰冷、灰暗的世界。
她从不在意我的过去,用她的爱与温暖,逐渐抚平我心里的创伤。
我们有了自己的女儿,小王,一个阳光灿烂、如天使般纯真的孩子。
我的事业也逐渐兴起,从小作坊逐步发展成中型企业,现在我成了大家口中的“王总”。
我有了新家庭,新生活,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幸福的方向发展。
当我将林浩打来电话的事告诉小梅时,她正在沙发上帮我整理第二天会议要用的领带,听完后,她的手顿了顿。
她抬起头,温柔地望着我,眼中流露出理解和心疼。
“二十多年了,他终于联系你了。。”
“是的。。”我点了点头,心情却仍然沉重,“他邀请我……去他家过年。。”
小梅轻放下手中的领带,握住我的手,手心是温暖而干燥的。
“那你打算去吗?”
我陷入了沉默。
去?以什么样的身份去?一个被抛弃的前夫?一个连姓氏都不被承认的父亲?
“我不知道。。”我叹了口气,“心里乱得像个麻花。。”
“建国,”小梅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或许也是时候该有个了结了。。”
就在此时,刚放学回来女儿小王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好奇地问:“爸爸,妈妈,你们在聊什么呀?”
小梅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说:“没什么,只是爸爸接到了一位老朋友的电话。。”
“老朋友?”小王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是那个……我从未见过的哥哥吗?”
我和小梅都愣住了。
我们从未特意在她面前提起过林浩,没想到小王如此敏感。
小王歪着头,脸上流露出纯真的好奇:“爸爸,哥哥为什么不来看我们呀?他长什么样?是不是跟你很像?”
女儿天真的话就像一把小锤子,轻轻敲打着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是的,他也是我的孩子,血脉相连,他如今过得怎样?
那一晚,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脑海中不断回旋着林美华决然的脸孔、儿子六岁时胆怯的目光,以及现任妻子的温柔劝慰和女儿天真的疑问。
去,还是不去?
理智告诉我,不应该去。
他们这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了二十六年,如今在这个敏感的春节时刻突然联系我,实在难免让人多想。
更何况,他已经改了姓氏,按法律和道德的角度看,他理应首先是林志明的儿子。
然而在情感层面上,他依然是我血肉相连的孩子。
经历了二十六年的隔阂,难道真的可以完全断绝这份亲情吗?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黑眼圈,心中纠结,终于鼓起勇气,拿起手机,拨打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深吸一口气,等待那一声回应。
电话很快被接起,依旧是那个年轻的声音:“喂?爸?”
这一声“爸”,依然让我心跳加速,但我努力控制情绪,故作平静,带着一丝距离感回答道:“是我。。”
“您……考虑得怎么样了?”他语气中透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我沉默了片刻,还是做出了那个艰难的决定:“谢谢你的好意。
不过,你已经姓林了,习惯丈夫的生活已经有很多年。
过年是家庭的事情,我想我还是不去了。
你……有什么事情,找你继父吧。。”
原则和底线,就是作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
我可以选择原谅,但绝不愿成为一个忘记自己身份的傻瓜。
若想见面,至少也应有一个足够动人的理由。
电话那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直到我以为他已经挂断,突然间,他用沙哑而疲惫的声音再次打破了沉寂:“爸……其实,是我妈……她病得很重。
她……想见您一面。。”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我略显平静的心湖,再次激起波澜。
林美华生病了?病得很重?
挂断电话后,我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那位华丽的女人,为了追求奢华而抛弃了我,如今竟然如此重病?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手机“叮”一声响起,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林浩发来的,附带着一张照片。
我点开那张图片,清晰地看到一份医院的诊断书。
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林美华,诊断结果显示:癌症晚期。
照片的背景似乎是病房,林美华瘫躺在病床上,脸色如蜡,神情憔悴,与我记忆中那个充满活力、追逐财富的她判若两人。
短信内容简单明了:“爸,医生说时间不多了。
妈她……一直念叨着想见您最后一面。
我知道过去她对不起您,但……能不能看在她快不行的份上,来见见她?”
看着那份诊断书,我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既疼痛又酸涩。
恨吗?当然恨。
这个女人毁掉了我的第一个家庭,剥夺了我作为父亲的权利,给我带来了长年累月的痛苦。
但此刻,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模样,那份恨意似乎被复杂的情绪所冲淡。
人性最微妙之处在于,哪怕是恨了一个人整整二十六年,当得知她即将离世时,心中依然会涌起一丝涟漪。
这并非所谓的圣母情怀,而是岁月渐渐磨平了仇恨的棱角,只留下对生命的深刻感慨。
然而,我并没有立即答应。
多年的商海历练让我养成了谨慎的习惯。
林美华重病的消息虽属真实,但他们选择在此时联系我,是否真的是出于临终的愿望呢?
我决定找一个熟悉的私家侦探,委托他调查林美华一家的现状。
我需要获取更多的信息,才能判断这突如其来的“亲情召唤”背后,是否隐藏着其他目的。
侦探的效率极高,仅仅两天后就给了我回复。
结果令我震惊不已。
林美华确实身患癌症住院,但并未危及生命。
更为重要的是,她的丈夫,林浩的继父林志明,他的公司早在半年前因经营不善而宣告破产,负债累累。
林志明本人在公司破产后便卷款逃跑,如今下落不明!
侦探进一步查出,林浩虽然在一家外企任职中层管理,收入不菲,但因需承担母亲昂贵的治疗费用以及应对追债的债主,早已陷入苦苦挣扎,背负重压。
“王总,依照我的了解,现在的林家几乎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林浩一个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债主们隔三差五就跑到医院和林浩的单位闹事,林浩的工作也岌岌可危。。”侦探在电话中汇报。
我放下电话,心中彻底感到冰冷。
世事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曾经她为荣华富贵而抛弃我,如今物是人非,丈夫逃匿,家财散尽,更身患重病。
究竟是老天的公道,抑或命运的讽刺?
然而,更令我心寒的是,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刻联系我,动机几乎显而易见。
什么临终遗愿,什么母子情深,归根结底,恐怕最终的目的还是落在了“钱”字上。
晚间,我将调查结果告知小梅。
她听后,也是满脸的沉重。
“建国,这……”
我苦笑着:“看来,我的前妻和继子把我当成了救命稻草,或者说,提款机。。”
就在此时,女儿小王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过来。
她或许断断续续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眼中满是困惑。
“爸爸,妈妈,你们在讨论什么?什么是提款机?”
小梅急忙将女儿拉到身边,柔声说道:“没什么,爸爸只是在说工作上的事情。。”
小王却嘟起嘴,看着我:“爸爸,你是不是不想去看你……哥哥和他妈妈?”
我注视着女儿那清澈的眼睛,一时无言以对。
“爸爸,”小王拉着我的手,认真地说,“老师说,做人要宽容。
虽然我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现在遇到困难了,那位阿姨还生病……我们是不是应该帮帮他们呀?而且……我也想看看哥哥长什么样。。”
十八岁的孩子,总是带着滤镜看待世界,以为所有的伤害都可以被原谅,所有的错误都值得被宽恕。
她的内心并不知道成年世界的复杂与黑暗。
我不忍心告诉她,有些伤痕是时间也无法抚平的。
更何况,这极可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然而,当我看着女儿满是期待的眼神,以及小梅虽然担忧却始终选择支持我的目光时,我的内心再次开始动摇。
去,还是不去?
如果我选择去,或许会陷入一个不可逆的陷阱,不仅可能会遭受金钱上的损失,更会在情感上遭遇一次次的创伤。
如果我不去,若林美华真的时日无多,林浩在绝望中无路可退,会不会让我后悔一生?
一个又个不眠之夜。
最终,我心中做出了决定,去见上一面。
这并不是为了林美华,也不是为了那个可能的骗局,而是为了我儿子林浩,更为了为自己二十多年来的纠结,提供一个最终解决的契机。
有人说,原谅是一种自我救赎,而我知道,我去见她,并非为了原谅,也不是为了复仇,只是为了给过去一个交代。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想亲自去看一看,亲耳去听一听。
我告诉小梅:“我决定去一趟。
但我会格外小心,不会轻易相信他们。。”
小梅向我点头,心里写满关切与信任:“好。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论发生什么,我和女儿都会在家等你。。”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带上这个吧。。”
她递给我一个红包,里面是厚厚一叠现金。
“如果事情真如侦探所描述的,林美华需要钱,你就用这个先给她吧。
不管怎样,她也是……浩浩的母亲。。”
我看着小梅,心中充满感激。
人在一生中,最大的幸运或许就是在经历风雨后,依然能遇到一个愿意为你撑伞,并如此大方善良的人。
我没有接受小梅准备的红包,而是去商场挑选了一些适合病人吃的营养品和一束清雅的康乃馨。
这份礼物不轻不重,既表达了探望的心意,又不显得过于刻意。
当我开车驶向邻市的医院时,心中情绪异常复杂。
收音机中播放着怀旧老歌,每一首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记忆之门。
二十六年来的甜蜜与苦涩,背叛与决绝,像电影片段在脑海中闪烁。
汽车缓缓驶入医院停车场。
我熄火后,坐在车里迟迟没有下车。
抬头望向住院部那栋灰白色的建筑,仿佛置身于一座巨大的迷宫,里面隐藏着我二十六年的心结与未知的答案。
在医院大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提着果篮和鲜花,迈着稳健却又略显虚浮的脚步走向电梯。
当我站在林美华的病房门口时,那扇紧闭的白色房门仿佛将两个世界隔开,也隔断了二十六年的光阴。
我的手悬在半空,迟迟不肯敲响。
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紧张、恍惚、愤怒、怜悯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淹没了我。
此刻,我仿佛穿越时光隧道,回到了二十六年前那个被背叛、被抛弃的雨夜。
只不过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无助只会在雨中哭泣的人,而是带着岁月的磨砺、财富与地位,和满身难以磨灭的伤痕,前来与我的往昔做一个了断。
终于,我抬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请进。。”屋内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正是林浩。
我推开门,迈了进去。
病房中弥漫着消毒水与药物混合的刺鼻气味,光线暗淡,窗帘拉上了半边,气氛显得更加沉闷。
病床上躺着的,确实是林美华。
相比照片,她显得更加憔悴,整个人瘦骨嶙峋,颧骨高高耸起,眼窝深陷。
若不是那依稀可辨的轮廓,我几乎无法相信,面前的这个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女人,便是当年为了追求奢华生活而毅然离开的林美华。
岁月如刀,它是无情而又公正的裁判。
曾经那个为了物质享受不惜一切的女子,如今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一副骨架。
看到她如今的模样,我心中的怨恨竟然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或许是怜悯,又或许是在因果报应后感到的微妙平衡感。
林美华显然看到了我,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既有惊讶也有躲闪,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愧疚与……恳求。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因虚弱而发不出声音,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
站在病床旁的林浩,立刻上前扶住她,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
他看起来比我在电话里听到的更加疲惫,黑眼圈深重,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头发凌乱,与他外企中层的身份显得极为不符。
看到我进来,他明显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眼神在我和他母亲之间来回游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
“爸……您来了。。”林浩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果篮和花放到床头柜上,目光落在林美华的脸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静:“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
听到我这句话,林美华的眼眶立刻红了,泪水沿着她干瘪的面颊滑落。
她伸出那双枯瘦如同树枝般的手,似乎在试图抓住什么,声音嘶哑地低语着:“建国……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竟然等了整整二十六年。
“当年……当年是我心里失了理智,”林美华一边说,一边断断续续地喘着气,“我不该……不该为了钱……抛弃你和浩浩……那是我这一生中……做得最错误、最悔恨的决定……”
她一边说着,突然咳嗽起来,脸色变得愈发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