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扬州最上等的瘦马，冰肌玉骨，被扬州知府送给威远大将军

我是扬州最上等的瘦马，冰肌玉骨，貌美无双，多才多艺，被扬州知府送给威远大将军裴晟。

成了他的外室后，他对我温柔体贴，本以为是上天对我的怜悯。

直到他的白月光静荷公主回来，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一个替身，三年的耳鬓厮磨是一场笑话。

静荷公主骂我低贱，烫毁我的冰肌玉骨。

不允我产下长子，给我灌下堕胎药。

裴晟却只紧紧抱着我：“卿卿，静荷不容易，你原谅她好不好？我会补偿你的。”

后来，我报仇了。

城外官道上：“若你还记得当年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就放我自由！”

再后来，听说裴晟思念亡妻，孤寂一生。

可那又与我何干？

1.

上京城热闹的长街上，百姓夹道欢迎得胜的镇北军。

我在茗香阁的二楼包了一个包间，不时往下张望，等了一个时辰，茶都喝了两壶。

“小姐，将军很快就来了，瞧您急的。”

丫鬟小翠打趣道。

很快，镇北军身着整齐的铠甲气势昂扬地走来，百姓欢呼声震天。

我的心一阵狂跳，理了理鬓边的海棠珠花，确保自己看起来是最美的状态，才探头往下望去。

为首一人身着一袭玄色铠甲，佩剑在侧，挺拔苍劲，眉眼疏狂，一身斩将擒王的肃杀之气。

他就是大魏朝年仅二十二岁的威武大将军裴晟。

半年前，大魏兵强马壮，裴晟自动请缨攻打对边境虎视眈眈的柔然。

大军开拔前夜，一夜疯狂，临走前，他让我在家中好好等他归来。

半年的思念积压在心头，我激动地脸都发红，像其她迎接胜利之师的姑娘一般挥动着手中的帕子，希望他能看到我。

可是人太多，他根本没往我这边看。

他身后有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四周都用上等的丝绸装裹，四角挂着精致的铃铛。

马车走了一阵，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拉开淡紫色的车帘，一张美人脸露了出来，对着裴晟前面的裴晟不知说了什么。

裴晟下马，把那女子从马车中抱起，二人同乘一骑。

女子窝在他怀中，裴晟看她时满目柔情，一如之前缠绵之时看我一般。

我愣在当场，待马走近，看清那女子的脸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只因那女子的脸与我有至少七分相似。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怪三年前从不近女色的裴晟在下面的官员送上美人时，独独看上我。

“看，静荷公主和裴将军多相配，若不是五年前公主被迫和柔然和亲，他们早就成婚了。”

“那可不，如今得胜归来，静荷公主对大魏有功，说不定陛下会给他们二人赐婚。”

“……”

下面的老百姓叽叽喳喳，议论着他们二人如何般配，我只觉得大脑一阵发晕。

在小翠焦急的呼唤声中，我回过神来。

是我贪心了，一个低贱的瘦马，怎么能妄想得到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的爱？

晚上，我在院子里等了一夜，裴晟没有回来。

2.

望着冰凉如水的夜空，我的心一寸寸凉下去。

往日裴晟担任禁军统领之职时，无论多忙，都会派人告知我，从未像这样毫无音讯。

三日后，裴晟终于回来，我们像往日一般读书作画，洗漱后就是一番热烈的情事。

我什么都没问，就怕有些话一问出口，这份难得的温馨就没了。

翌日一早，我服侍他穿衣。

“卿卿，我已求娶静荷公主为妻，一个月后成婚。”

我给他系腰带的手抖了抖。

许是看出了我的不安，他把我拥入怀中：“卿卿，放心，待日后时机成熟，我会纳你入府为妾。”

我乖顺地点了点头。

裴晟很满意，轻轻吻了下我的，匆匆离开了小院。

回想过往的三年，春日我们河边踏青，夏日我们湖边赏荷，秋季山林狩猎，冬日凭栏赏雪，可惜都是镜花水月。

他和我在一起时，心里想的是静荷公主吧？

我心中不禁一阵酸涩。

幼时爹娘笑我是个野丫头，最耐不住拘束，被拐成瘦马后，我不得不成日被关在院子里和其她姑娘一起练习琴棋书画和如何取悦男人，当时恨不得离开那个牢笼。

成为裴晟外室后，我沉浸在他的温柔里，即便在这四四方方的小院中，我也甘之如饴。

可现在知道自己只是个见不得光的替身，我想离开这里的念头一日日滋长。

裴晟大婚前三日，他来看我，我提出离开。

他满脸震惊：“卿卿，我不许你离开，我心里是有你的。”

“可是，将军不是更心悦静荷公主？将军该不会以为我顶着这样一张脸，公主能容下我？”

“不会的，静荷最是善良大度，府里定会有你一席之地。”

从那以后，院里多了两个会武的丫鬟，我想走也没有办法。

很快大婚到来，上京城热闹非凡，十里红妆，就连路边的树都裹上喜庆的红绸。

那刺目的红看得我心中像被刀子一样割。

大婚后半月，静荷公主找上了门。

我像做错事被抓的小偷，对着公主局促不安。

公主很美，浑身上下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我跪在地上，她尖利的指甲紧紧攥住我的下颚，迫使我抬起头来。

“你们瞧瞧，长得像不像本宫？”

“公主，一个替身而已，再像又哪有公主这番浑然天成的皇室气度？”

“是啊，一个见不得人的瘦马而已，岂能与公主的尊贵之躯相比？”

旁边的几个宫女鄙夷地看着我。

屈辱感让我的眼泪瞬间滴落。

“瞧，美人就是美人，连哭起来都这么好看，不愧是被调教过的瘦马。”

静荷公主松了手，我觉得下巴火辣辣的疼。

“你代替本宫照顾了晟哥哥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随本公主入威远将军府吧。”

静荷公主施恩般地居高临下看着我，我跪地谢恩。

在皇权面前，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

3.

当晚裴晟下值回来，来到我新住下的听风院，抱着我兴奋道：“卿卿，我就说静荷最大度不过，你瞧，她都主动把你接过来了。明日你给她敬茶，以后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妾了。”

我心中一凛，昨日公主眼中的狠厉我不是没看到，我不敢再往下想。

第二日一早，我身着粉色烟罗裙，给公主敬茶。

她的侍女端上托盘，我接过茶盏，滚烫的茶杯烫得我钻心疼。

我强忍住痛楚，双膝跪地：“妾身柳云卿给公主敬茶。”

静荷公主慢条斯理地看着我，嘴里说着训诫的话，我头上冷汗涔涔。

裴晟从小在世家豪门长大，怎会不懂这些妇人之间的阴私，开口道：“静荷，该喝茶了。”

公主有些不悦，挑眉道：“才跪一会儿就心疼了？”

伸手接那杯茶。

谁知，刚接过茶杯，茶杯掉落下来，滚烫的茶水烫得我手背瞬间通红。

掉落在地的茶杯发出一声脆响，碎了一地。

碎片飞溅，一个碎片飞到静荷公主的手上，瞬间划破她娇嫩的肌肤，殷红的血迹渗了出来。

“静荷！你们愣着干什么？快请太医！”

裴晟心疼不已，抓起她的手背就吮吸起来。

宫女身边的侍女一耳光打过来：“贱人，竟敢伤了公主！”

我捂住红肿的脸跪下，分明是静荷公主故意没接住茶盏。

看向裴晟，他眼里只有公主，竟一眼都未往我这里瞧。

我心中钝痛，往日我做绣活时，不小心被针扎到，他也是那般替我吮吸。

如今，我被烫到还挨打，连个眼角余光都无，爱和不爱一眼分明。

我回到听风院，小翠心疼不已，边给我上药边愤愤道：“姨娘，公主分明是给您下马威，您一定要和将军说说，不然以后恐怕没好日子过。”

我心中苦笑，说了就有用吗？

受偏爱的告状才有用，否则，只是自取其辱。

翌日晚上，裴晟才到听风院看我。

我的手已经上了药膏。

他心疼道：“卿卿，你受委屈了。静荷在柔然受了苦，看见你难免心中不喜，你原谅一下她。”

我含泪道：“既然公主不喜看到妾身，还是让妾身离开吧。”

“卿卿，不许说离开的话！”

当晚，他留在听风院，一直抚摸我受伤的脸，和我讲静荷公主以前如何善良，讲他们以前骑马狩猎的时光。

我这才知道，静荷公主五年前和亲，嫁的可汗却是年过五旬的老头。

她在柔然凄苦地过了五年，让大魏有时间强盛壮大。

听起来是很伟大，可是，她过得不好就要践踏我吗？

我对她生不起同情。

4.

我的手好后，每日一早就要去幽香院请安，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为公主描眉梳发，端茶倒水，俨然成了她半个丫鬟。

公主脾气不好，做得稍有不好，不是喝骂就是罚跪，时不时还会挨打。

经常疲累地回到听风院，连沐浴都没有力气，倒头就睡。

裴晟一个月会来我房中两次，每次来，只是让我忍让。

时间久了，我对他的期待渐渐消散，离开的念头越发强烈。

转眼到了六月，府中的荷花池格外美，粉色的荷傲立在满池碧叶中，似锦上添花般为单调的荷叶添了一份清雅与优美。

朵朵荷花似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随着微风翩翩起舞。

公主想画荷花，让我准备画具。

她画了一阵子，觉得没意思，道：“柳云卿，听晟哥哥说你背上有一副荷花图，你脱衣服给本宫瞧瞧。”

我脑子轰地一下炸了，没想到裴晟竟然把这么私密的事情告诉她。

背上那幅荷花图是我的耻辱，只有勾栏瓦舍和瘦马之流才会在身体上绘上刺青，吸引那些男人的注意。

初初和裴晟在一起时，我心里是羞耻的，每次房事都让他熄灭蜡烛。

可裴晟说我如那荷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每每情到浓时，他都会亲吻那荷花。

现在想来，他哪里是喜欢我，分明是喜欢封号中有“荷”的静荷公主。

“怎么，你不愿意？”

“公主有令，贱妾不敢不从，可否回到房间，贱妾脱衣给公主看？”

“你一个妓子之流的瘦马，还要脸面吗？你的身子恐怕不少人看过吧，还有什么好羞耻的？”

她不顾我的苦苦哀求，在荷花池的凉亭让嬷嬷按住我，撕下了我的衣服，露出了光洁的后背。

背上的荷花粉嫩欲滴，栩栩如生，衬在莹润的肌肤上，更显冰肌玉骨，勾魂夺魄。

静荷公主气得眼睛都红了：“一个下贱的瘦马，背上竟敢刺上荷花？荷花高洁，凭你也配？”

她身边的奴婢会意：“大胆柳姨娘，你这荷花冲撞了了公主名讳！”

很快，在公主的示意下，几个嬷嬷端来滚烫的开水，往我背部泼去。

我痛得在地上打滚，可静荷公主和那些仆婢却像看耍猴的一般，哈哈大笑。

我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眼中血红一片。

5.

当夜裴晟到了听风苑，请太医为我诊治，整夜守着我。

他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我心中满是怨恨，疼痛难忍之际，把他的手咬得鲜血淋漓，他也默默忍着。

“裴晟，放我走！”

我松口他的手，满口鲜血道。

他眼睛都红了：“卿卿，不要这样，我会把你治好的。”

太医尽心尽力诊治了两个月，我的背终于好了，荷花刺青没了，只剩下满背可怖的伤痕，就算用最好的祛疤痕也好不了。

自从我受伤后，他和静荷公主大吵一架，再也未去她房中。

直到静荷公主主动低头，给我送了一堆补品，裴晟才去她房中。

“卿卿，静荷这些年不容易，性子有些偏激，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她已经答应了，日后不会再为难你。”

“这话你信吗？”

在我的逼视中，他低下了头。

“卿卿，你说过，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当夜，他发狠地要了我一次又一次，恨不能我把揉入他的骨血，一遍又一遍地亲吻我背上的伤痕，低声呢喃：“卿卿，不要想着离开我。”

一行清泪氤氲了枕头。

当年做瘦马时教导我的嬷嬷就说过，男人都是贪心的，不管女人多痛苦，只想享齐人之福。

既然有了心心念念的静荷公主，为何要苦苦把我这替身留在身边？

一个多月后，我突然晕倒，太医诊断我怀孕了。

我愣怔了一瞬，大夫说我体寒，很难有孕，裴晟请了最好的大夫为我调理，可迟迟未孕 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了。

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按照府里的规矩，嫡妻未有子嗣前，妾室不可以有孩子，我倒要看看，裴晟会如何处置。

静荷公主知道我怀孕，很快带着仆婢冲进我院子里，狠狠打了我一耳光：“贱人，你怎么敢怀孕？你等着，你这胎别想生下来。别以为晟哥哥对你有几份情意就想取代我，晟哥哥心里只有我，留下你那是他心善。”

我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冷笑道：“公主莫不是心虚了？将军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你清楚得很。你们五年未见，就算有情义，现在还剩下多少？”

静荷公主闻言，脸色惨白，大声道：“住嘴，晟哥哥说了，你只是个替身，他心里只有我。”

6.

听说当晚幽香院鸡飞狗跳，半夜裴晟来到我房间，轻抚着我的肚子道：“卿卿，你放心，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让你平安生下。”

我靠在他怀里默不作声。

我对裴晟已经失望，也不想生下这个孩子，生下来干什么，日日喊静荷公主“母亲”，做低人一等的庶子，和我一样受她的磋磨？

许是担心静荷公主不死心，翌日，裴晟把我安置在上京城梨花巷的一个宅子里，还安排了几个护卫保护我。

我难得过了几日清净的日子。

裴晟时不时来看我，经常给我带些糕点首饰哄我开心。

我的肚子一日日大了起来，竟然渐渐对这个孩子期待起来，也不再对裴晟一直冷脸。

孩子生下来，总需要父亲的庇护才能过得好。

四个月时，我能感受孩子的胎动，裴晟特别兴奋，经常趴在我肚子上听孩子的胎动，还琢磨起孩子的名字。

可惜好景不长，很快静荷公主找到了这里。

趁裴晟不在，她带的护卫把裴晟留给我的护卫打倒在地，命身边的嬷嬷给我灌了一碗药。

很快，我腹中剧痛，血流不止，血水混着汗水流下，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腹中胎儿离我而去。

待他们走后，小翠和照顾我的婆子请了大夫，又匆匆喊了裴晟回来。

裴晟大怒，回府找静荷公主，说要为我出头。

晚上回来后，晟紧紧搂住我：“卿卿，静荷不容易，她在柔然怀过一个孩子，却被妾室陷害没了。

她说不是不让你生，待她产下嫡子，会让你生下自己的孩子。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会有的。”

7.

我脸色惨白，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头顶的帐幔。

良久，缓缓出声：“你就那么喜欢静荷公主，喜欢到她无论怎样折磨我，你都能原谅？喜欢到她杀死你的亲骨肉，你都能原谅她？”

“她对我有救命之恩。”

随着裴晟的讲述，我这才知道，他十岁时被父亲的仇家绑到了苏州一个矿场做苦力，他想办法逃了出来，快饿死时，是静荷公主救了他，请他吃了一碗汤面，还送给他一个金项圈，他才能平安回到上京城。

我听了之后，遥远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记忆中脏兮兮的哥哥狼吞虎咽吃着面条，信誓旦旦道：“小妹妹，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

“我不要你报答，只要哥哥平安就好。”

我闭上眼睛，事情已经这样，说出真相又有什么意义？

复仇的火焰在我心里跳动，我只想让静荷公主偿命。

静荷公主的动作比我快多了，我无权无势，还没筹划好如何行动，她就找人绑了我，把我带到一个低等的妓院里。

厢房内，浓郁的劣质脂粉味儿传来，混合着不知什么怪味，令人作呕。

静荷公主命人给我解开了手腕上的绳索，然后挥退奴婢。

她手中捏着一瓶药丸，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这药可是好东西，保准等会儿让你飘飘欲仙。本公主在门外给你准备了十几个壮汉，等下你好好享受一下。”

我眼中含泪：“公主，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和您抢裴将军，我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打搅你们的生活。”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张脸，一个替身而已，竟然让晟哥哥割舍不下。”

静荷公主捏住我的下巴，往我嘴里灌药。

药瓶靠近嘴唇之际，我猛然发力，反手擒住她的胳膊，把那瓶药全都灌入了她嘴里。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想喊人，嘴巴却死死被我捂住。

多亏了裴晟之前教了我两招，说是闺房之乐。

很快，静荷公主失去了理智，全身燥热脱起了衣服。

我快速套上她的衣裙，就着房中的脂粉涂抹起来，然后梳了和她一样的发髻，戴上她的首饰，对镜一看，本就七分相似的脸此刻完全一样。

我打开门，学着静荷公主高傲的语气对旁边几个奴婢吩咐道：“那贱人已经吃了药，把准备的人带进来。”

很快，十几个身上散发汗臭味的壮汉被带进房间。

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似痛苦似欢娱的呻吟。

8.

离开那妓院后，我借口要静一下，遣退仆婢和护卫，骑着用一支簪子换来的马，往城门而去。

静荷公主身边的嬷嬷和宫女都是陪伴多年的老人，只能瞒得了一时。

出城门口，我一路往南方而去，苏州是我的故乡，现在也没人认识我，随便找个小镇隐姓埋名都好。

谁知在官道刚行到半路，裴晟追了上来。

他拦住了我的马：“卿卿，不要走！你害死了静荷，想一走了之？”

和柳云卿三年恩爱，他怎会不认得枕边人？

赶到那妓院时，他就认出那赤身裸体的女子是静荷公主。

很快想通了关窍，他目眦欲裂，往城门而去。

“这么快就发现了。怎么，看到你的心上人死了，想抓我回去为她报仇？”我勾唇一笑。

“柳云卿，我都告诉你静荷是我的恩人，你怎么能害死她？”裴晟痛苦地闭上眼。

“你明知道我们之间不是她死就是我亡，若我不将计就计，今日被那些人凌辱而死的就是我，你是想让我死吗？”

“不是，我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死。”

“石头哥哥，还记得十二年前的那碗面条吗？是牛肉面，当时你说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面。”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当年救我的小姑娘是你？”裴晟满眼不可置信。

“难道你以为我生来就是低贱的瘦马？我爹娘是苏州的富户，经营绸缎庄，只可惜八岁那年商船沉船，他们离我而去，当时我太小，无人照料，被人拐到扬州做瘦马。

送你的那个金项圈是我八岁时爹娘送的生辰礼，项圈是双鱼戏水的款式。”

这项圈裴晟后来赎了回来，一直在库房珍藏，柳云卿不可能见过。

裴昭喃喃道：“果真是你，她骗了我。”

那年陛下带着最受宠的静荷公主去苏州巡游，他回上京城后找回到了家人，一年后进宫，看到静荷公主。

相似的面庞，那么巧合也去过苏州，当他诚心道谢时，公主认下了救命之恩。

从那以后，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公主好。

9.

“呵呵，我就是个蠢材，我爱的一直都是你！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我对静荷无底线包容，眼睁睁看着你受苦，看着我们的孩子被害死。卿卿，求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

“怎么重新开始？我可是害死了公主。”我讥诮道。

“你和静荷长得相似，那就……”

“你当公主身边的仆婢是傻子吗？还是你当陛下和娘娘是傻子，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再高超的妆容也会有露馅的时候，你想掉脑袋我不拦着你。

你对我的伤害我牢记于心，静荷公主是主犯，你就是帮凶！

你总是说静荷公主不容易，可她的不容易不是我造成的，为什么要在她一次次伤害我后让我包容她？

你知道吗，你每次说她不容易，我就恨你一次。

我现在对你毫无情意，你要是还记得当年的恩情，就放我走！”

裴晟没想到向来温顺乖巧的我竟会如此决绝。

后面有马蹄声传来，裴晟一惊：“你快走，我会想办法让你无后顾之忧。”

我扬起马鞭，疾驰而去。

两日后我乔装一番到了一个繁华的镇子。

吃早饭时，听到饭馆有人闲聊，一人低声道：“你们听说没，静荷公主死了，听说是小妾争宠害的，那小妾忙着逃跑，被追兵逼到了悬崖，跳崖而亡。”

“我也听说了，据说那小妾的尸首被找到时，面目全非，太吓人了。”

“裴将军也是惨，因为这事，被陛下降职罚俸，听说不久就要镇守西北苦寒之地。”

听到这个消息，我放下心来。

不用提心吊胆有人追我，这感觉真好。

我知道裴晟定然出了不少力，他要镇守苦寒之地也是因为我。

不过威远将军府家大势大，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我回到苏州，用之前随身携带的银票买了一座小院子。

我向来没有安全感，只要出门就会随身携带一叠银票。

裴晟大方，我攒下来的也不少，即便携带的不足他给的十分之一，也够我生活。

买了宅子后我又开了一个小绣坊，日子过得平静安逸。

一晃十余年过去，我过得很滋润，立了女户，谢绝了一切想给我保媒拉纤的人。

一个人的日子挺好。

一日我在首饰铺里挑选镯子，一位小姐说：“听说威远大将军又谢绝了陛下的赐婚，说是心中只有亡妻，终身不娶。”

“可惜了，听说裴将军丰神俊朗，是个难得的美男子，竟然要孤寂一生。”

再次听到裴晟的名字，恍如隔世。

孤寂一生么？可是又与我何干？

我付了银子后，戴上新买的镯子，往我的铺子而去。

往事已矣，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