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临终时坦言在西藏有一段情,儿子远赴高原寻亲见到父亲后泪目
发布时间:2025-08-11 14:37 浏览量:1
南京市中山医院重症监护室内,生命监护仪发出滴滴的响声。
刘秀芬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中却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
她紧紧握住儿子贺志华的手,声音虚弱但异常清晰地说道:
“志华,妈妈有件事瞒了你35年,再不说出来,妈妈死也不能瞑目...”
贺志华心头一紧,赶忙俯身凑近:
“妈,您别乱想,医生说您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一定会好起来的。”
刘秀芬用力摇头,眼中涌出浑浊的泪水:
“孩子,妈妈的身体妈妈自己清楚...有些话不说,会成为永远的遗憾。”
“你的生父不是因工伤去世的,他还活着,在西藏...”
“什么?”贺志华手中的保温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热茶溅了一地。
“妈,您说什么?我爸不是已经...”
“你爸是贺建国,但你的生父是另外一个人。”
刘秀芬泪如雨下,声音颤抖得厉害:“他叫扎西多吉,是个藏族人...”
“妈妈年轻时在西藏援建,和他相爱了...你就是那时候怀上的...”
贺志华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摇晃。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妈,您...您没有发烧吧?怎么说这样的胡话?”
刘秀芬挣扎着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发黄的信封:
“这里面有他的照片...有他的地址...妈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
01
2003年9月15日,南京的秋天来得特别早。
梧桐叶片刚刚泛黄,就被一场秋雨打得满地都是。
贺志华坐在母亲的病床前,看着输液管里缓缓流淌的药水,心情沉重得像压了一座山。
医生刚刚出去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种同情的眼神让他心如刀绞:
“准备后事吧,肺癌晚期,最多还有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贺志华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他怎么也不能接受,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母亲就要这样离开了。
刘秀芬今年62岁,是南京第三纺织厂的退休女工。
她这一辈子平平淡淡,从来没有和任何人红过脸。
这么多年,她在厂里人缘也极好,大家都叫她“刘大姐”。
贺志华从小就觉得母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温柔、善良、任劳任怨。
父亲贺建国10年前因为心脏病去世了,临终前拉着贺志华的手说:
“志华,你要好好照顾你妈,她这辈子不容易。”
当时贺志华没有细想这句话的含义,现在想起来,似乎有些耐人寻味。
“志华...志华...”刘秀芬虚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贺志华赶紧凑过去:“妈,我在这里,您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您买。”
刘秀芬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孩子,妈妈要走了...有些话必须说出来,不然妈妈死不瞑目。”
贺志华握住母亲的手,那双手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头。
他安慰的道:“妈,您别这样说,医生说还有治疗的希望,您要坚持住。”
刘秀芬苦笑了一下:“傻孩子,妈妈的身体妈妈自己清楚...”
“这些年来,妈妈一直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又怕伤害你...现在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
贺志华看到母亲认真的表情,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妈,您想说什么?”
刘秀芬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志华,你知道妈妈年轻时去过西藏吗?”
“知道啊。”贺志华点点头:“您不是说过吗?”
“1978年响应国家号召去西藏援建,在那里工作了三年。”
“是三年...但是妈妈没有告诉你的是,在那三年里,妈妈遇到了一个人...”
刘秀芬的眼中泛起一种复杂的光芒,有眷恋,有痛苦,也有悔恨:
“他是个藏族干部,叫扎西多吉...负责接待我们这些内地来的技术员。”
贺志华静静地听着,他从来没有听母亲这样详细地谈论过西藏的经历。
“那时候妈妈22岁,刚刚从纺校毕业。”
“西藏条件艰苦,高原反应让我们很多人都受不了,但是扎西多吉总是照顾我们...”
“他人很好,很善良,还会说一些汉语...”
刘秀芬的声音越来越轻,但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慢慢地,我们相爱了...”
“相爱了?”贺志华愣住了。
刘秀芬点点头,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羞涩的红晕:
“是的,我们相爱了...那是妈妈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每天下班后,他会带我去看雪山,去看草原,教我说藏语,给我讲藏族的故事...”
“我们计划着,等我援建期满就结婚...”
贺志华听得心潮澎湃,他从来不知道沉默寡言的母亲还有这样一段浪漫的爱情经历。
“后来呢?”他忍不住问道。
刘秀芬的脸色暗淡下来:“后来我怀孕了...怀了你。”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贺志华整个人都呆住了:“什么?您说什么?”
刘秀芬泪如泉涌:“你听没听错,志华,你不是贺建国的儿子,你的生父是扎西多吉。”
“妈妈怀孕的时候,面临着巨大的压力...那个年代民族通婚很少见。”
“你外公外婆坚决反对,厂里的领导也不同意...而且西藏条件那么艰苦,妈妈害怕了...”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哽咽:“妈妈是个懦夫...”
“我偷偷离开了西藏,连告别都没有和他好好说...回到南京后,遇到了你贺爸爸。”
“他是个好人,知道我怀孕了还愿意娶我,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
贺志华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努力想要消化这个惊天的秘密。
原来,和自己生活了35年的父亲不是亲生的?
原来,自己体内流淌着的是藏族的血液?
“那...那我的生父现在怎么样?”他声音颤抖地问道。
刘秀芬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发黄的信封:“妈妈也不知道。”
“这些年来,妈妈无数次想要联系他,但是又不敢...”
“这里面有他当年的照片和地址,但是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
贺志华接过信封,手抖得厉害。
信封很旧,边角都已经磨损了,上面用钢笔写着“扎西多吉,西藏昌都地区某县统战部”。
他打开信封,里面有几张发黄的老照片。
第一张是一个年轻的藏族男子,穿着70年代的中山装,笑容憨厚淳朴,眼神清澈明亮。
贺志华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个男人的眉眼间确实和自己有些相似。
第二张照片是在布达拉宫前拍的。
年轻的母亲和那个男人亲密地站在一起,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1978年10月,我和多吉哥在拉萨”。
第三张照片让贺志华心头一震——是母亲怀孕时的照片!
年轻的刘秀芬穿着一件宽松的藏袍,腹部微微隆起。
扎西多吉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两个人脸上都是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
刘秀芬看到儿子的表情,轻声说道:“这是我怀你五个月的时候拍的。”
“那时候你爸爸...你的生父...他每天都会和你说话,给你唱藏族的摇篮曲。”
“他说等你出生了,要教你骑马,教你说藏语...”
贺志华的眼泪夺眶而出。
原来,在自己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有一个男人这样深深地爱着自己。
“妈,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哽咽着问道。
刘秀芬用尽全身力气握住儿子的手:“因为妈妈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
“这35年来,妈妈每天晚上都在想念他。”
“我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想知道他会不会怨恨我们...”
“如果有可能的话,志华,你去找找他吧,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告诉他,妈妈这些年一直在想他,一直在爱他,告诉他,我们的儿子长大了...”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只有生命监护仪滴滴的声音在响着。
贺志华看着手中的照片,心情复杂得无法言喻。
愤怒、震惊、困惑、心疼...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这么多年您一直瞒着我们...贺爸爸知道吗?”
刘秀芬点点头:“他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对我不好,对你不好。”
“他说血缘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感情。”
“志华,你要记住,贺建国是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对你的爱是真的。”
“我知道,妈。”贺志华哽咽着说。
“爸爸临终前也对我说过,让我好好照顾您,说您这辈子不容易,现在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刘秀芬欣慰地笑了笑:“你贺爸爸是个明白人。”
“志华,妈妈知道这个秘密会给你带来困扰,但是妈妈不能带着这个秘密离开...”
“你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有权选择是否去寻找自己的生父...”
三天后的一个清晨,刘秀芬在睡梦中安详地离世了。
临终前,她一直紧紧握着贺志华的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扎西多吉...多吉哥...对不起...对不起...”
02
母亲的葬礼办得很简单,来参加的都是一些厂里的老同事和街坊邻居。
大家都说刘秀芬是个好人,这辈子没有和任何人结过仇,走得也安详。
但只有贺志华知道,母亲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和遗憾。
葬礼结束后,妻子王丽一直陪在他身边。
她发现丈夫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经常一个人发呆,有时候还偷偷地看那些老照片。
王丽担心地问道:“志华,你怎么了?”
“从妈走了以后,你就一直不对劲。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
贺志华看着妻子关切的眼神,内心挣扎了很久。
这个秘密太重大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妻子。
但是看着王丽真诚的眼神,他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贺志华深深吸了一口气:“丽丽,我妈走之前告诉我一件事...”
“我的生父不是贺建国,是一个叫扎西多吉的藏族人,现在还活着,在西藏。”
王丽听了,手中的茶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什么?你说什么?”
贺志华把母亲临终前说的话详细地告诉了妻子,还拿出了那些珍贵的老照片。
王丽看着照片,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反复看了几遍,特别是那张贺志华生父的照片:
“志华,这个人...确实和你有些像,特别是眼睛...”
“是啊,我也发现了。”贺志华苦笑道:“原来我身上流淌着的是藏族的血液。”
王丽放下照片,紧紧握住丈夫的手:
“志华,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妈她为什么要瞒这么久?”
贺志华叹了口气:“她说是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想想也是,那个年代的社会环境,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带着孩子,确实不容易。”
“如果没有贺爸爸,我和妈妈不知道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王丽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想?”
贺志华揉了揉太阳穴:“我也不知道。”
“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想知道他有没有想过我和我妈...”
“但是又觉得,既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何必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王丽看着丈夫痛苦的表情,心疼地说道:
“志华,既然妈临终前告诉了你这件事,说明她是希望你去寻找的。”
“否则她完全可以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
贺志华担心地说道:“可万一他有自己的家庭,我们这样突然出现,会不会给他带来困扰?”
“那也得先找到他再说啊。”王丽安慰道。
“也许他这些年也一直在想念你们呢?”
“从妈的话里可以听出,他当年是爱她的,也爱你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贺志华点点头:“妈妈临终前一直在念他的名字,说对不起他...”
“我想,她是希望我替她去看看他,告诉他我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那你决定了?”王丽问道。
贺志华看着窗外飘洒的秋雨,坚定地点了点头:“我要去西藏,找到我的生父。”
王丽有些担心:“西藏那么远,条件又艰苦,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丽丽,我必须去。”贺志华握住妻子的手:“这是妈妈的遗愿,也是我心里的一个结。”
“不找到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王丽看到丈夫坚决的表情,知道劝不动了。
她叹了口气:“那你一定要小心,西藏海拔高,你从来没去过高原,要注意高原反应。”
“我会的。”贺志华点点头:“公司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准备请一个月的假。”
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贺志华开始暗中调查母亲的过往。
他找到了几个当年和母亲一起援藏的老同事,希望能了解到更多关于扎西多吉的信息。
第一个找到的是当年的车间主任张师傅,已经70多岁了,住在鼓楼区的一个老小区里。
“志华啊,你找我打听什么事?”张师傅热情地把他请进屋里。
“张师傅,我想了解一下我妈当年在西藏的情况。”贺志华小心翼翼地说道。
张师傅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你妈当年在西藏表现很好,工作认真,人也善良。”
“那边条件艰苦,很多人都受不了,但是你妈从来没有抱怨过。”
“那...她有没有提到过一个叫扎西多吉的人?”贺志华试探性地问道。
张师傅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扎西多吉...我记得这个人。”
“他是当地的接待干部,负责照顾我们这些内地来的技术员。人很好,很负责任。”
“我妈和他的关系怎么样?”贺志华继续问道。
张师傅看了看贺志华,若有所思地说道:
“关系...很好。那个扎西多吉对你妈特别照顾,我们当时都以为他们...”
“唉,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贺志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
“张师傅,我妈临终前告诉我,扎西多吉是我的生父。”
张师傅吃惊地瞪大眼睛:“什么?你是说...?”
“是的,我妈说她在西藏的时候怀了我,但是当时压力太大,所以偷偷回了南京。”
张师傅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
“难怪...难怪当时你妈突然就回来了,我们还奇怪呢。”
“扎西多吉确实是个好人,对你妈很用心,当时我们都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那您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贺志华急切地问道。
张师傅摇摇头:“这么多年了,谁知道现在怎么样。”
“不过我记得他当时还托我们带话给你妈,说如果改变主意了就回去找他。”
听了这些话,贺志华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决定。
接下来,他又找到了另外几个老同事,得到的信息基本一致:
扎西多吉是个好人,当年确实和母亲相爱,但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一个叫李师傅的老同事告诉他:“志华,如果你真的要去找他,我建议你先去拉萨打听。”
“西藏那边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如果他还在那个县里,应该不难找到。”
另一个老师傅提醒道:“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你要想清楚该怎么面对。”
贺志华点点头:“我明白,但不管结果怎样,我都要去找他。这是我妈妈的遗愿。”
11月25日的清晨,贺志华背着一个大背包,踏上了前往拉萨的火车。
妻子王丽和10岁的儿子小明来车站送他。
“爸爸,你真的要去西藏吗?”小明眼中含着泪水:“那里很危险的。”
贺志华蹲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
“爸爸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很快就回来,你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
王丽紧紧抱住丈夫:“志华,你一定要小心。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
“我会的。”贺志华亲了亲妻子的脸颊:“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我回来。”
火车汽笛长鸣,缓缓驶出了南京站。
贺志华透过车窗看着渐渐远去的城市,心情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这次西藏之行会遇到什么,但他知道,这是他必须要走的路。
在他的行李中,那几张珍贵的老照片被小心翼翼地夹在一本书里。
照片中年轻的母亲和父亲笑得那样幸福,仿佛在告诉他:去吧,去找到那个爱我们的人。
03
贺志华从来没有想过,进藏竟然会是如此痛苦的经历。
火车刚刚驶过西宁,他就开始感到头痛欲裂,胸闷气短,仿佛有人用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同车厢的一个老乘客看到他的样子,关心地说道:
“小伙子,这是高原反应,很正常,多喝水,少走动,慢慢就适应了。”
但是对于从海平面地区来的贺志华来说,这种痛苦简直是煎熬。
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头痛得像要爆炸一样,胃里翻江倒海,什么也吃不下。
火车上有个藏族大叔看到他难受的样子,主动给他送来了一些药:
“这是红景天,对高原反应有帮助。”
“谢谢大叔。”贺志华虚弱地接过药片:“您是西藏人吗?”
“是啊,拉萨的。”大叔点点头:“看你这样子,是第一次进藏吧?”
“是的。”贺志华苦笑道:“没想到会这么难受。”
“习惯就好了。”大叔安慰道:“你去西藏做什么?旅游?”
贺志华犹豫了一下:“我在找人,找我的父亲。”
大叔听了,肃然起敬:“找父亲是大事。你父亲叫什么名字?也许我认识。”
“扎西多吉,应该在昌都地区。”贺志华说道。
大叔想了想:“扎西多吉...这个名字很常见,我一时想不起来。”
“不过昌都那边我有朋友,到了拉萨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太谢谢您了!”贺志华感激地说道。
经过48小时的艰难旅程,火车终于到达了拉萨。
贺志华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车站,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蓝天如洗,白云朵朵,远山连绵。
空气清新得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阳光明媚得让人睁不开眼。
这就是母亲年轻时生活过的地方,这就是自己生父的故乡。
贺志华在八廓街附近找了一个便宜的旅馆住下。
老板是个汉族人,在西藏生活了20多年,看到贺志华的样子,关心地说道:
“小伙子,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高原反应很严重?”
“是的,头痛得厉害,还有些恶心。”贺志华如实回答。
老板热情地说道:“这样吧,我给你煮点酥油茶,对缓解高原反应有帮助。”
“你先休息两天,适应一下环境,别急着到处跑。”
在老板的悉心照料下,贺志华在拉萨休息了三天,身体状况终于好转了一些。
然后,他开始了寻找扎西多吉的漫长过程。
拉萨的街头,藏族同胞们穿着传统服装,手中转着经轮,口中念着经文。
贺志华拿着母亲留下的那张发黄的纸条,开始挨个询问,但语言成了最大的障碍。
虽然很多藏族同胞会说汉语,但是对于“扎西多吉”这个名字,大家的反应都是摇头。
一个年轻的藏族小伙子告诉他:“扎西多吉?这个名字太常见了。”
“就像你们汉族的张三李四一样,叫这个名字的人太多了,你有没有更详细的信息?”
贺志华拿出母亲留下的照片:“就这些了。”
“我只知道他70年代末在昌都地区某县工作,负责接待援藏人员。”
小伙子仔细看了看照片,摇摇头:
“照片太模糊了,而且过去这么多年,人的样貌变化很大,你最好去政府部门查查档案。”
贺志华根据他的建议,开始跑各个政府部门,民政局、组织部、统战部、老干部局...
每到一个地方,工作人员都很热情,但是查询的结果都让人失望。
自治区组织部的一个工作人员告诉他:
“扎西多吉确实是个很常见的名字,光我们这里的档案就有十几个叫这个名字的。”
“你能提供更详细的信息吗?比如具体的县名,或者当时的工作单位?”
贺志华无奈地摇摇头:“我只知道是昌都地区某县统战部,具体的县名我也不清楚。”
工作人员同情地看了看他:“这样吧,我给你开个介绍信。”
“你拿着介绍信去昌都地区的组织部门查查,那边保存的档案可能更详细一些。”
在拉萨待了一个星期,除了更深地了解了西藏的风土人情,关于扎西多吉的线索依然渺茫。
贺志华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也许母亲只是临终前的胡言乱语?也许这个叫扎西多吉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旅馆老板介绍他认识了一个退休的老干部。
老干部是个汉族人,60多岁,在西藏工作了大半辈子:
“小伙子,听说你在找人?找谁啊?”
贺志华把自己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老干部,还拿出了那些珍贵的照片。
老干部仔细看了看照片,若有所思地说道:
“扎西多吉...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70年代末在昌都地区负责接待援藏人员...”
贺志华激动得站了起来:“您真的知道他?”
老干部摆摆手:“别急,让我想想...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有这么个人。”
“当时我在地区组织部工作,经常和各县的干部打交道。”
“扎西多吉...应该是某县统战部的副部长,人很不错,工作认真负责。”
“那他现在在哪里?”贺志华急切地问道。
老干部摇摇头:“这么多年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不过我记得他应该是1998年前后退休的,可能还在那个县里。”
“你可以去那边的组织部门查查,应该有他的档案。”
这个消息让贺志华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立即买了去昌都的长途汽车票,踏上了更加艰险的寻父之路。
从拉萨到昌都的路程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海拔时高时低,贺志华的高原反应又加重了。
车窗外是壮丽的雪山和草原,但他无心欣赏。
他只是紧紧抱着那个装着照片的包,默默忍受着身体的不适。
同车的一个藏族中年男子看到他的样子,主动跟他聊起天来:“兄弟,你去昌都做什么?”
“找人。”贺志华简单地回答。
“找什么人?”
“我的父亲。”
中年男子听了,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
“找父亲是大事,你父亲叫什么名字?我在昌都生活了30多年,说不定认识。”
贺志华眼前一亮:“他叫扎西多吉,可能在某县。”
中年男子想了想:“扎西多吉...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原来在统战部工作的?个子不高,人很和气的那个?”
贺志华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对对对!就是统战部的!您真的认识他?”
中年男子点点头:“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我确实见过几次。”
“不过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个县里。”
“那个县叫什么名字?”贺志华急切地问道。
中年男子告诉了他县名,还详细地描述了怎么去那个县城:
“从昌都坐班车过去要两个小时,路有点难走。你最好明天一早就出发。”
经过一夜的颠簸,汽车终于到达了昌都。这里的海拔比拉萨还要高,空气更加稀薄,贺志华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喘气。但是心中的希望支撑着他,让他忘记了身体的不适。
他按照那个中年男子的指点,来到了县政府的组织部门。
“同志,我想查询一个人的档案。”贺志华对接待人员说道。
“什么人?”
“扎西多吉,原来在统战部工作。”
接待人员查了查档案:“扎西多吉...找到了!”
“男,藏族,1938年生,曾任某县统战部副部长,负责接待援藏干部工作,1998年退休。”
贺志华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找到了!真的找到了!他现在住在哪里?”
接待人员继续查档案:“现住址...某某路某某号。”
“不过这个地址是退休时登记的,现在还住不住在那里就不知道了。”
“没关系,我去找找。”贺志华感激地说道:“谢谢您!”
拿到地址后,贺志华立即买了去那个县城的车票。
一路上,他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
明天,他就要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这个素未谋面但是深爱着母亲的男人,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结婚了吗?有孩子吗?他还记得母亲吗?
各种问题在他脑海里翻腾,让他既期待又紧张,既兴奋又害怕。
04
第二天一大早,贺志华就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两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不大的县城,街道并不宽阔,房屋也比较简陋,但是民风淳朴,空气清新。
街上的行人不多,大都是藏族同胞,偶尔能看到几个汉族人。
贺志华按照地址找到了一个小巷子。
巷子里都是藏式的平房,墙上挂着五彩经幡,在高原的风中轻柔地飘动着。
他在一个院门前停下了脚步,门牌上的号码正是档案上记录的地址。
贺志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跳得像要蹦出胸腔。
他在门外徘徊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该怎么介绍自己?该怎么说明来意?万一认错人了怎么办?万一他不认识母亲了怎么办?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50多岁的藏族女人。
她穿着传统的藏袍,头发梳得很整齐,看起来很精神。
女人看到站在门口的贺志华,好奇地打量着他:“你找谁?”
贺志华结结巴巴地说道:“请问...扎西多吉在家吗?”
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是谁?找我阿爸有什么事?”
听到“阿爸”这两个字,贺志华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眼前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扎西多吉的女儿,也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贺志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我是从南京来的。”
“想找扎西多吉先生了解一些...25年前的事情。”
女人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什么事情?”
“关于一个叫刘秀芬的人。”贺志华小心翼翼地说道。
女人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突然变了:“刘秀芬?你说的是秀芬阿姨?”
贺志华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对!就是刘秀芬!您认识她?”
女人激动地抓住贺志华的胳膊:“你...你是谁?你和秀芬阿姨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母亲。”贺志华声音颤抖地说道。
女人听到这话的时候,顿时哽咽了,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贺志华见状,顿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砰的跳动着,而女人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差点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