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五钠厂,曾经是世界第三,一切都还是八十年代的样貌

发布时间:2025-08-10 23:46  浏览量:2

昆明五钠厂:八十年代的荣光、黄昏和余温

谁能想到呢?小时候街坊口中常念叨的“五钠厂”,如今已是时代斑驳的标签。你有没有过类似的经历:某天下午路过一片老旧的厂区,心里莫名一阵惦念,仿佛那些熟悉却遥远的人都还在那里。在昆明的西南郊,滇池边上,五钠厂就静静待在那里,像个不愿醒来的旧梦。辉煌过、衰落过,终归是让人心里五味杂陈。

要是往回翻…大概得追溯到1979年,那会儿咱们国家正是“学赶先进”的年代。五钠厂的牌子,就是被拍在那一沓眼巴巴盼望新生活的蓝图里。“六五”计划当中的重点,听起来高大上,其实落在每个工人身上,不过是一砖一瓦拼出来的“希望”。昆明这头,也终于要有自己的大厂子了。

头几年,全厂的人就像拧紧了发条——1980年底一期破土,1983年,第一棒打桩的工人已经举杯庆功了。紧跟着,二期又拉开阵势。那时什么“伍德公司设备”,什么“先进工艺”,在工人们嘴里变成了好记好用的“洋机器”。三聚磷酸钠、黄磷、洗衣粉,说实在的,谁家柜子里没几包“依兰”呢?那味道,搓出泡沫就是家的味道。

五钠厂最风光那阵子,厂门外人流光景,放到现在就是“网红打卡点”都不夸张。职工几千号人,孩子朗朗上学,家属楼一整簇。白天烟囱云腾腾往天上吐,晚上厂队踢场球、喝壶小酒,电影院里电影换得可勤,厂门口小卖部老吴家的酱瓜,一泡好多年。

不过啥都经不起变,我们都晓得。九十年代末了,外面风起云涌,说是“市场竞争”,其实就是十里八村的洗衣粉都来抢饭碗。厂里的人渐渐眉头多了,亏损、整改、寻门路,职代会都商量怕了。大伙心里是有点急,可眼看那些繁忙与红火,如同水面落叶,无人再提起当年的“亚洲第一”。

听说2002年五钠厂划归到云南省里,厂区里老王摇着头和老伙计嘀咕:“怕是好景不再喽。”后面2005年一腾挪,被云天化大集团收了,全名也成了“中轻依兰集团”。新牌子立起来,屋瓦和玻璃可还是原来那批,阳台铁栏杆锈红,仿佛连时光也走不过五钠厂的大院门。

你若有闲心,走进五钠厂生活区,绝不会觉得自己在今天。砖红色老楼,墙上斑驳,走廊里晒的被单掉了色。路边的槐树下,偶尔蹲着几个上了年纪的厂叔厂婶,手里揉着老旧香烟,不急不忙地说着“以前如何如何”——哪怕游泳池早就干了,礼堂舞台上只剩尘土,那份光景,还留在这些人的眼神里。

有些东西奇怪得很,就是不肯完全消失。这灯光球场便是例子。几个老同志不晓得还奋啥劲,到了晚上照样扛球杆,喊儿孙来打球。球声、脚步、旧牌子的灯泡,都抵不住“人生难得几个秋”的感慨。也许他们经历的日子平平淡淡,但提起五钠厂,还是怔怔的光亮。

老厂的医院现在还在,名字倒是跟着大部制换了好几回,但那一排旧楼、楼下的桂花树、门口晾晒的护士服,熟得就像你童年的邻家。小医院里有的医生还真是“老资格”,跟小护士念念叨叨:你当年见的林阿姨,摔了一跤还住过小楼二层……这些春夏秋冬,仿佛一合眼就又轮回回来了。

现在有人说五钠厂已经“消失”了,其实吧,只要还有老墙、还有谁会聊起这家子的故事,它就没有完全离开我们。哪怕现在集团换了多少新招牌、厂房也租出去开了几年新买卖,那片老生活区还真有了些新意思。摄影师常来拍片,稀奇那些八十年代的砖墙、铁门。影视剧都喜欢来这里取景,毕竟这里自带一股人人体会不到的“过去正在发生”的气,是别处给不了的。

有趣的是,新的一批年轻面孔,也慢慢出现在厂区里。有的是游客,有的是租住在这儿想感受些特别气息的文艺青年。他们拉着箱子进来,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对着天发呆。偶尔会有个老太回家路过,帮他们指路,还会碎碎念起一段老厂的事:哪家谁家女儿出嫁、哪年球场办了场大联欢。你听着,没缘由都想掉点眼泪。

五钠厂的命,像许多中国大厂的命一样——从风风火火,到折腾到破败,再到如今的小众热地。那些铁皮大门后,是几代人的青春与热血,是一家人的柴米油盐,是短暂地燎原过的生活火焰。

有个老厂工曾经这样说:“我们有我们的骄傲,也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这话,也许正合了五钠厂的真实写照。人和工厂,总得学会转身、忍痛或者留恋。但无论新旧,那曾经的火热年华与困顿岁月,都塑成了这片砖墙背后流转不停的故事。

你问五钠厂的将来会怎么样?不好说,真不好说。或许有一天它会被彻底拆平,或许哪天又被人重新拾起纪念。不管怎样,它都已经在无数个昆明人的记忆里长了根,这也许就是一种慢慢发酵的“永不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