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生二胎,婆婆搬进我家:不生孙子这房子你也配住?

发布时间:2025-08-11 05:39  浏览量:2

我拒绝生二胎,婆婆搬进我家:不生孙子这房子你也配住?

我叫林未,今年三十一,有个可爱的女儿叫乐乐,刚上幼儿园。

我和我老公陈阳,是大学同学,毕业就结了婚,靠着两家人的帮衬和我们自己的积蓄,在这座城市买了房。

房子不大,但足够温馨,是我亲手设计的,每一个角落都倾注了我的心血。

我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生活,有爱人,有孩子,有自己的小家。

直到我婆婆,张芬,为了逼我生二胎,堂而皇之地搬进了我家。

那天,我刚下班,打开门,就看到玄关处多了一双不属于我们三口的男士布鞋,旁边还立着一个巨大的红蓝白编织袋。

我心里咯噔一下。

客厅里,我婆婆正抱着乐乐,一口一个“我的乖孙女”,乐乐却显得有些局促。

陈阳坐在旁边,表情尴尬,见我回来,像看到了救星。

“老婆,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换了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妈,您怎么来了?”

婆婆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逗着乐乐:“我来看看我孙女不行吗?再说了,这不也是我儿子的家?”

得,一句话就把我噎死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包放下,走到乐乐身边,摸了摸她的头:“乐乐,想妈妈了吗?”

乐乐立马从婆婆怀里挣脱出来,扑到我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小声说:“妈妈,我想你。”

我心里一暖,也有些发酸。

婆婆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说:“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抱了她一下午,你一回来魂儿就跟着你走了。”

我懒得理她,抱着乐乐准备回房间。

“站住!”婆婆突然拔高了声音。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走到我面前,下巴抬得高高的,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林未,我今天来,就是通知你一件事。”

“从今天起,我搬过来住。”

我脑子“嗡”的一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我说,我搬过来住,直到你同意生二胎,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为止!”

我简直要气笑了。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妈,这事儿我们不是早就说清楚了吗?我不生。”

“你说不生就不生?你嫁到我们陈家,就得为我们陈家开枝散叶!我儿子是三代单传,不能到他这儿断了根!”她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刺破我的耳膜。

我看向陈阳,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他却躲开了我的眼神,低着头,小声嘟囔:“妈,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我跟她好好说过多少次了?她听吗?她就是自私!不想生儿子,是怕身材走样,怕耽误她那破工作!”

我气得浑身发抖。

“妈,生不生孩子是我的自由,跟任何人无关。还有,我的工作不叫破工作,它能让我养活自己,给我尊严。”

“尊严?女人的尊严是相夫教子!是给男人生儿子!”

我不想再跟她争辩这些陈词滥调。

我抱着乐乐,冷冷地看着她:“妈,您要是来做客,我欢迎。但您要是想住下来逼我,对不起,这房子不欢迎。”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婆婆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反了你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赶我走?”

“这房子是我儿子买的!房本上写着我儿子的名字!你一个外姓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不生孙子,你也配住这房子?”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老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这就是陈阳的母亲,我曾经努力想要孝顺的婆婆。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这房子,首付我们家出了一半,贷款我们两个一起还,我也是这个家的主人!您没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我出了钱怎么了?你嫁给我儿子,你的钱就是我儿子的钱!我儿子的钱就是我的钱!”

这强盗逻辑,简直让我叹为观止。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抱着怀里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乐乐。

“妈妈,奶奶好凶……”乐乐在我耳边小声说,带着哭腔。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凭什么要让我的女儿,在我自己的家里,承受这种恐惧?

我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陈阳,心一点点地冷下去。

“陈阳,你来说句话。”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为难和恳求。

“老婆,你别生气,我妈她就是那个脾气,她年纪大了,你让着她点……”

“让着她?”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让着她,让她住进我的家,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不配住在这里?陈阳,你告诉我,要我怎么让?”

“我……”他语塞了,涨红了脸,半天憋出一句,“她毕竟是我妈。”

好一个“她毕竟是我妈”。

就因为她是你的妈,所以她可以为所欲为。

就因为我是你的老婆,所以我就得无条件地忍让和退缩。

我彻底失望了。

我抱着乐乐,转身就走,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里。

“你去哪儿?”陈阳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

我甩开他的手,回头,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陈阳,今天,要么你妈走,要么我带着乐乐走。你选。”

说完,我不再看他,抱着乐乐,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然后“砰”的一声,反锁了房门。

我背靠着门板,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抱着乐乐缓缓地滑坐在地。

乐乐搂着我的脖子,小声地哭着:“妈妈,别生气,乐乐乖……”

我亲吻着她的额头,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我不是气,我是委屈,是心寒。

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却没想到,在所谓的亲情面前,我的爱情,我的尊严,一文不值。

门外,传来了婆婆尖锐的叫骂声和陈阳无力的劝阻声。

“让她走!让她带着那个赔钱货走!我看她能走到哪里去!离了我儿子,她什么都不是!”

“妈!您少说两句吧!”

“我说错了吗?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了!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我闭上眼睛,将乐乐紧紧地搂在怀里,用手捂住她的耳朵。

宝贝,别听。

这些污言秽语,不该弄脏你的耳朵。

那一晚,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卧室的门板,隔绝了外面的争吵,却隔绝不了我内心的绝望。

陈阳在门外敲了很久的门,从哀求到道歉,再到沉默。

我一言不发。

我知道,一旦我开了这扇门,就意味着妥协。

而这一次,我不想再妥协了。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给公司请了假。

我打开房门,客厅里静悄悄的。

婆婆和陈阳的房间门都关着,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醒。

我没心情去管他们。

我给乐乐洗漱、穿衣,然后做了她最爱吃的鸡蛋羹。

乐乐很乖,也许是察觉到了家里的气氛不对,她一句话都没多问,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吃完饭,我收拾好东西,准备送她去幼儿园。

刚打开门,就看到婆婆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堵在门口。

她斜着眼睛看我,一脸的鄙夷:“怎么?真要走啊?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

我懒得跟她废话,拉着乐乐就要从她身边挤过去。

她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想走可以,把我孙女留下!”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将乐乐护在身后,怒视着她:“你休想!”

“她是我们陈家的种,凭什么跟你走?你一个要滚出这个家的人,有什么资格带走她?”

“我是她妈!我是她的监护人!我带她走,天经地义!”我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监护人?等你跟我儿子离了婚,你屁都不是!”

就在这时,陈阳的房门开了。

他一脸疲惫地走出来,看到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妈,林未,你们一大早的又在吵什么?”

婆婆立刻换上了一副受尽委屈的表情,指着我,对陈阳哭诉:“儿子啊!你快看看你的好媳妇!她要带着我的孙女离家出走啊!我活不了了啊!”

她一边说,一边拍着大腿,干嚎起来。

我冷眼看着她的表演,觉得无比讽刺。

陈阳走过来,拉了拉我,低声说:“老婆,别闹了,行吗?算我求你了。”

“闹?”我看着他,觉得这个词可笑到了极点,“陈阳,你到现在还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妈堵着门不让我送孩子上学,你妈要抢走我的女儿,在你看来,都是我在闹?”

陈阳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求助地看向他妈。

“妈,您让她先送乐乐去幼儿园吧,孩子上学要紧。”

婆婆不情不愿地让开了半个身子,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赔钱货上什么学,早晚是别人家的人,浪费钱。”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我拉着乐乐,快步走出了这个家。

外面的空气是那么新鲜,我却觉得呼吸困难。

送完乐乐,我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阳光很好,照在身上,却暖不了我的心。

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离婚?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我掏出手机,翻看着我和陈阳的照片。

从大学时代的青涩,到婚后的甜蜜,再到乐乐出生时的喜悦……

一张张照片,记录着我们曾经的美好。

我的眼眶又湿了。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被一个“二胎”冲垮。

我更不甘心,我的家,就这样被一个外人鸠占鹊巢。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这个家,有我的一半。

我凭什么要走?

该走的人,不是我。

一个念头,在我心里逐渐清晰起来。

我擦干眼泪,打开手机,给一个做律师的朋友发了条信息。

“在吗?想咨询你一些法律问题。”

朋友很快回复了我。

跟朋友聊完,我心里有了底。

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商场逛了一圈,给自己买了一支新口红,又去理发店做了个新发型。

当我重新站在家门口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早上那个失魂落魄的林未了。

我,要开始战斗了。

我打开门,婆婆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瓜子皮吐了一地。

看到我回来,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哟,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她面前,关掉了电视。

“你干什么!”她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看着她,微微一笑:“妈,我们谈谈吧。”

我的平静,似乎让她有些意外。

她狐疑地看着我,重新坐下:“谈什么?我告诉你,想让我走,没门!除非你答应生儿子!”

“好啊。”我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生儿子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

婆婆一听我松口了,眼睛都亮了:“什么条件?你说!”

“第一,生可以,但我生二胎,所有的费用,从产检到生产,再到孩子出生后的一切开销,都由您来承担。”

婆婆的脸色僵了一下:“凭什么?你是我儿媳妇,给我生孙子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的?”我笑了,“妈,现在是新社会了,没有什么应不应该。我生乐乐,已经尽了我的义务。生二胎,是满足您的愿望,您出钱,合情合理。”

“再说了,您不是说我花的都是您儿子的钱吗?那正好,您出钱,也省得我花您儿子的钱了,您说对吧?”

婆婆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继续说:“第二,孩子出生后,必须请专业的月嫂和育儿嫂,费用也由您来出。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您那套‘我觉得’‘我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的育婴方式了。”

我说的是事实。

当年我生乐乐,坐月子的时候,婆婆自告奋勇来照顾我。

结果呢?

不让我洗澡,不让我刷牙,天天给我吃油腻的下奶汤,还非要给刚出生的乐乐绑腿,说这样以后腿才直。

要不是我妈及时赶到,把她请了回去,我估计得落下月子病。

旧事重提,婆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第三,”我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要生二胎,这套房子,必须加上我的名字。”

“什么?”婆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想得美!这房子是我儿子的婚前财产,凭什么加你的名字?”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妈,您是不是搞错了?这房子是婚后买的,首付我们两家一人一半,贷款我们两个一起还。按照法律,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房本上加不加我的名字,我都有份。”

“我现在提出来,只是想让您给我一个保障。毕竟,为了给您生孙生二胎,我要牺牲我的事业,牺牲我的健康,牺牲我的身材。我要个保障,不过分吧?”

“而且,您不是说,不生孙子,我就不配住这房子吗?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我生了孙子,这房子我就配住了?既然配住了,那房本上加个名字,不就是名正言顺的事吗?”

我一番话,有理有据,逻辑清晰,把婆婆堵得哑口无言。

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指着我,不停地说:“你……你……”

“我怎么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妈,我的条件就这些。您要是答应,我们明天就去医院做备孕检查。您要是不答应,那生二胎的事,就此打住,以后谁也别再提。”

“还有,您今天也该回去了吧?我家地方小,住不下这么多人。”

说完,我不再看她精彩纷呈的脸色,转身回了房间。

我知道,她一个条件都不会答应。

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要让她知难而退。

我不是软柿子,可以任由她拿捏。

这个家,我才是女主人。

那天晚上,陈阳下班回来,家里气氛降到了冰点。

婆婆一看到他,就扑上去哭诉,添油加醋地把我提的条件说了一遍,把我塑造成一个图谋家产、不孝不悌的恶媳妇。

陈阳听完,脸色很难看。

他走进房间,关上门,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正在看书,头也没抬:“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在我床边坐下,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老婆,你今天跟你妈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我放下书,看着他:“你指哪句?”

“就是……房子的事。”

我笑了:“怎么?你觉得我图你家房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忙解释,“我就是觉得,我们是夫妻,没必要把账算得那么清。”

“账算得清,才好过日子。”我淡淡地说,“陈阳,你妈今天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不配住在这个房子里的时候,你在哪里?”

“当她要抢走乐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只知道让我忍,让我让,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他再次语塞。

我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陈阳,我承认,我今天说那些话,有赌气的成分。但你扪心自问,如果我不把话说得这么绝,你妈会善罢甘休吗?”

“她只会觉得我好欺负,变本加厉地逼我。”

“我不想我们的家,变成一个乌烟瘴气的战场。我也不想乐乐,生活在一个充满争吵和指责的环境里。”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今天跟她摊牌,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陈阳沉默了。

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老婆,对不起,是我没用。”

“是我没有处理好我妈和你之间的关系,让你受委P屈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诚地向我道歉。

我的心,软了一下。

“陈阳,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的态度。”我看着他的眼睛,“在这个家里,在你心里,我和乐乐,到底排在第几位?”

他没有丝毫犹豫:“第一位。你们永远是第一位。”

“好。”我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去跟你妈说清楚,让她明天就搬走。”

陈阳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做不到,是吗?”

“老婆,你再给我点时间,我……”

“我给你的时间还少吗?”我打断他,“陈阳,我累了,我不想再等了。”

我重新拿起书,不再看他。

“门在你后面,出去的时候记得关上。”

陈阳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听着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以为我的强硬,能换来他的清醒。

可我忘了,他骨子里,就是个“孝子”。

指望他为了我,去跟他妈撕破脸,太难了。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婆婆不再对我冷嘲热讽,但也没给过我好脸色。

她开始变着法地折腾。

我做的饭,她不是嫌咸了,就是嫌淡了,要么就干脆说没胃口,然后自己煮一碗泡面。

我拖地,她就故意穿着鞋在屋里走来走去,还把瓜子皮扔得满地都是。

我给乐乐讲故事,她就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放着她最爱看的家庭伦理剧,里面的婆婆永远是对的,儿媳妇永远是错的。

我明白,她这是在向我示威,用这种方式,宣示她的主权。

我懒得跟她计较。

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就当她是个透明人。

我每天照常上班、下班,接送乐乐,辅导她做功课。

我开始在网上看一些关于婚姻法和离婚财产分割的案例。

我不是真的想离婚,但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甚至开始物色公司附近的房子,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至少要保证我和乐乐有地方住。

陈阳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度日如年。

他不止一次地想跟我沟通,但我都避开了。

不是我不想沟通,而是我知道,在他没有真正下定决心之前,任何沟通都是无效的。

他会继续和稀泥,继续让我“多担待”。

我不想再听这些话了。

转机,发生在一个星期后的周末。

那天,我公司临时有事,需要回去加个班。

走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陈阳,一定要照顾好乐乐。

乐乐有点轻微的牛奶过敏,不能喝纯牛奶,只能喝特定的水解奶粉。

这件事,我跟陈阳和婆婆都说过无数次。

可是,等我下午回到家,却发现乐乐的脸上、脖子上,起了一片片的红疹子,呼吸也有些急促。

我吓得魂飞魄散,抱起乐乐就往医院跑。

陈阳也慌了,跟着我一起去了医院。

在路上,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实情。

原来,我走后,婆婆非要给乐乐喝牛奶,说小孩子喝牛奶补钙,长得高。

陈阳拦了,说乐乐过敏,不能喝。

婆婆却不信,说:“过敏?我看就是你们娇气!我们那时候,哪有这么多讲究,不都好好的?”

“再说了,一点点牛奶能有什么事?我孙女的身体,我知道,壮实着呢!”

陈阳拗不过她,再加上他临时接了个工作电话,就没再坚持。

结果,婆婆就真的给乐乐喂了一整杯的纯牛奶。

听完陈阳的话,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的失望和愤怒,让他不敢与我对视。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是急性过敏,幸好送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小脸又红又肿,昏昏欲睡的乐乐,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这是我的女儿,我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宝贝。

就因为一个老人的无知和固执,就因为一个父亲的懦弱和失职,她就要受这样的罪。

我再也无法原谅。

我走出病房,看到等在门口的陈阳。

他一脸的懊悔和自责,看到我出来,急忙迎上来:“老婆,乐乐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然后,我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走廊里的人,都朝我们看了过来。

陈阳捂着脸,愣住了。

“陈阳,”我的声音不大,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们离婚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回了病房。

这一次,我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陈阳没有立刻回答我,他只是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我回到病房,坐在乐乐的床边,轻轻抚摸着她滚烫的额头。

眼泪,无声地滑落。

过了很久,陈阳才走进来。

他没有看我,而是走到乐乐的另一边,蹲下身,看着女儿憔悴的小脸,眼圈红了。

“老婆,对不起。”他声音沙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但能不能……别提离婚?”

“求你了。”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里带着哀求和脆弱。

如果是在以前,我可能会心软。

但现在,我的心,已经硬如磐石。

“陈阳,你还记得吗?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对我说,以后会永远保护我,保护我们的家。”

我看着他,平静地叙述着。

“可是现在呢?你让你妈住进我们的家,对我颐指气使,我忍了。”

“她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不配住在这里,我也忍了。”

“但她不能伤害我的女儿。这是我的底线。”

“你今天但凡能拦住她,哪怕是跟她大吵一架,我都不会怪你。可是你没有。”

“你选择了退缩,选择了默许。你的懦弱,差点击垮了我们的女儿。”

“你告诉我,这样的你,还怎么让我相信?这样的家,还怎么让我留恋?”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插在他的心上。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插-进头发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给我一次机会,”他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我,“最后一次机会。”

“我会让我妈搬走,立刻,马上。”

“以后,我们家,只有我们三个人。好不好?”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信他。

乐乐在医院住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陈阳一大早就回了家。

我不知道他回去跟他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等我带着乐乐出院,回到家的时候,婆婆已经不在了。

她那个巨大的红蓝白编织袋,和那双碍眼的男士布鞋,都消失了。

家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仿佛她从来没有来过。

陈阳站在客厅里,看到我们回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老婆,乐乐,欢迎回家。”

乐乐看到爸爸,高兴地跑过去抱住他。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父慈女孝的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晚上,等乐乐睡着后,陈阳走进了我的房间。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他把文件袋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一份房产证的复印件,和一份赠与协议。

协议上写着,他自愿将他名下这套房产的50%份额,无偿赠与我。

下面,已经签好了他的名字。

“老婆,我知道,现在做这些,有点晚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疲惫和真诚,“但这不仅仅是为了弥补,更是为了向你证明。”

“这套房子,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们两个人的。这个家,你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以前,是我糊涂,总觉得一家人没必要分得那么清。但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东西,必须分清。名分清了,责任才能清。”

“我妈那边,我已经跟她彻底谈过了。我告诉她,如果她不能尊重你,不能把这里当成你的家,那以后,她就不用再来了。”

“她很生气,骂我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窝-囊-废’。但没关系,她迟早会想明白的。”

“老婆,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我不求你马上原谅我,我只求你,别放弃我,别放弃我们这个家。”

“我会用我以后的行动,来证明给你看。”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和他小心翼翼的表情。

我沉默了很久。

我没有立刻在协议上签字。

我说:“陈阳,房子和钱,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你的心,到底在哪里。”

“我需要时间,你也需要时间。我们需要重新学习,如何做一对合格的夫妻,如何经营一个健康的家庭。”

他用力地点点头:“好,我等你。”

婆婆走了之后,家里确实清净了。

我和陈阳之间,虽然还有些隔阂,但气氛已经缓和了很多。

他开始学着分担家务,学着照顾乐乐。

他会早起给我们做早餐,虽然有时候会把鸡蛋煎糊。

他会陪乐乐玩她喜欢的公主游戏,虽然他总是笨手笨脚地把公主的裙子穿错。

他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在我来例假的时候,给我准备好红糖水和暖宝宝。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说“多喝热水”的直男,也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孝顺”外壳下的懦D弱丈夫。

他在努力地,成为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爸爸。

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心里的坚冰,在一点点地融化。

但我知道,还不够。

我们之间,还缺少一次真正的,彻底的沟通。

一个月后,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陈阳提前订好了餐厅,把乐乐送到了我妈家。

那是一家很安静的西餐厅,放着舒缓的音乐。

我们面对面坐着,像回到了刚谈恋爱的时候。

“老婆,结婚七周年快乐。”他举起酒杯。

“快乐。”我与他碰杯。

一顿饭,我们吃得很沉默。

饭后,我们没有回家,而是在江边散步。

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陈阳,你恨我吗?”我突然开口。

他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我把你妈赶走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我:“不,老婆。你没有赶走她,你只是在保护我们的家。”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有尽到做儿子和做丈夫的责任,才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他握住我的手,很紧。

“你知道吗?我妈走的那天,跟我说了很多。她说她之所以那么执着地想要一个孙子,是因为我爸临终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陈家有后。”

“她说,她这辈子,没为自己活过,一直活在别人的期待里。年轻时,活在公婆的期待里,中年时,活在丈夫的期待里,年老了,就活在儿子的期待里。”

“她逼你生二胎,其实也是在逼她自己,完成一个她认为必须完成的任务。”

“我听了之后,心里很难受。我意识到,我妈她,其实也很可怜。她被那些陈旧的观念,束缚了一辈子。”

“但可怜,不是她可以伤害你的理由。”

“我告诉她,爸的遗憾,不应该由我们来背负。我们有我们自己的生活,有我们自己的幸福。我们的幸福,不应该由孩子的性别和数量来定义。”

“我还告诉她,林未不是我的附属品,她是我的爱人,是我的战友,是我们这个家的顶梁柱。她不欠我们陈家任何东西。”

“我不指望她能立刻理解,但我必须让她知道我的态度。”

听着陈阳的话,我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委屈,不是心寒,而是感动。

他终于,长大了。

他终于明白,一个男人,真正的成熟,不是对父母言听计从,而是懂得如何守护自己的小家,如何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撑起一片天。

我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压抑、彷徨,都哭了出去。

他紧紧地抱着我,不停地拍着我的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老婆,我爱你。”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

从大学时的第一次相遇,到工作后的相互扶持,再到婚姻里的种种摩擦。

我们把所有的问题,都摊开来,放在阳光下。

我们争吵,我们反思,我们和解。

最后,我们都明白了。

婚姻,不是1+1=2,而是0.5+0.5=1。

我们都要削去自己一半的个性和棱角,才能融合成一个完整的整体。

回家的路上,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第二天,我在那份赠与协议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但我对陈阳说:“这份协议,我收下了。但房产证,暂时先不要去加名字。”

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等什么时候,你妈能笑着对我说,‘林未,这个家,有你真好’的时候,我们再去。”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那一半的房产,而是一份发自内心的尊重和认可。”

陈阳看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我和陈阳之间,多了一份默契和坦诚。

我们学会了沟通,学会了换位思考。

我们不再把问题藏在心里,而是选择在第一时间,把它解决掉。

周末,我们会带着乐乐去公园,去郊游,去博物馆。

我们一家三口的笑声,重新充满了这个曾经被阴霾笼罩的家。

大概半年后,我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邀请我们周末去她那里吃顿饭。

我有些意外,看向陈阳。

陈阳对我点了点头。

周末,我们带着乐乐,去了婆婆家。

那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婆婆一个人住。

她给我们开门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头发白了许多,人也清瘦了不少。

看到我们,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热情,也没有像后来那样冷漠,只是有些不自然地说:“来了啊,快进来坐。”

一顿饭,吃得有些沉默。

婆婆不停地给乐乐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

饭后,陈阳陪着乐乐在客厅玩。

婆婆把我叫进了她的房间。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用红布包着的东西,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个成色很好的玉镯子。

“这是我当年嫁过来的时候,你奶奶给我的。她说,这是我们陈家的传家宝,要传给长媳。”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闪躲。

“以前,是我糊涂,一心只想要个孙子,觉得只有孙子,才能延续我们陈家的香火。”

“你走后,我想了很久。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房子,我才明白,什么香火,什么脸面,都是虚的。”

“一家人,和和美美,开开心心地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镯子,你收下吧。以后,你就是这个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乐乐是个好孩子,你们把她教育得很好。一个,就够了。”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我等这句话,等了太久。

我接过镯子,戴在手上,大小正合适。

我对她,真心实意地,叫了一声:“妈。”

她愣了一下,随即,眼圈也红了。

从婆婆家出来,夕阳正红。

金色的余晖,洒在我们一家三口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乐乐走在中间,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陈阳,嘴里哼着幼儿园刚教的歌。

陈阳转过头,对我笑了笑。

我也对他笑了。

我知道,我们终于,都及格了。

回到家,我拿出那份被我锁在抽屉里的赠与协议,和房产证一起,递给陈阳。

“明天,我们去把名字加上吧。”

他接过文件,却没有看,而是将我拥入怀中。

“老婆,谢谢你。”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我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心里一片安宁。

我曾经以为,幸福是拥有一个完美的爱人,一个完美的家庭。

现在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婚姻。

所谓的幸福,不过是在一地鸡毛的琐碎生活中,两个人,携手并肩,把那些不完美,一点点地,修补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至于二胎,至于儿子,早就不再重要了。

有他,有乐乐,有这个家。

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