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大妈首次逛中国菜场，掏5万韩元买芹菜，老板大妹子这按把卖

韩国大妈首次逛中国菜场，掏5万韩元买芹菜，老板大妹子这按把卖

1

我婆婆，一个精致的韩国老太太，来中国的第一天，就想在我的厨房里掀起一场革命。

革命的导火索，是一根芹菜。

那天我带她去逛我们这儿最大的菜市场，想让她感受一下中国的烟火气。

她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套装，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手里挽着一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皮包，与周围湿漉漉的地面、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显得格格不入。

她看什么都新奇，捏捏这个，闻闻那个，像个误入凡尘的仙子。

我心里还有点小得意，看，我们中国的菜市场多有活力。

直到我们路过一个蔬菜摊，她停下了脚步，指着一捆水灵灵的芹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这个，看起来很新鲜。”她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

我笑着点头：“是啊，妈，这家的菜很不错的，我经常买。您想吃芹菜炒肉吗？”

她优雅地点点头，然后转向摊主，一个嗓门洪亮、围着蓝色围裙的大姐。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在菜市场的喧嚣中，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社交性死亡。

我婆婆从她的名牌包里，掏出钱包，抽出几张花花绿绿的纸币，递给摊主大姐，用一种“我很有钱，不用找了”的语气说：“这个，我买了。”

摊主大姐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我定睛一看，那几张纸币，是韩元，面值还不小，花花绿绿加起来，是五万。

五万韩元，换算过来差不多三百块人民币。

三百块，买一捆顶多三块钱的芹菜？

摊主大姐的表情，从错愕，到疑惑，再到一种“这人是不是来找茬的”警惕。

她把钱推了回来，嗓门依旧洪亮，但带上了一丝戒备：“大妹子，你这是干啥？我这芹菜是按把卖的，三块钱一把，你给我这个，我找不开啊！”

我婆婆也愣了，她看看手里的钱，又看看一脸实诚的摊主，最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仿佛在问：“在韩国，这么一小把有机芹菜，卖一万韩元是很正常的，我给五万买下整个摊位的芹菜，难道还不够吗？”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周围已经有几个买菜的大爷大妈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我赶紧上前，一手按住我婆婆的手，另一手从自己兜里掏出三块钱递给摊主，一边尴尬地解释：“大姐，不好意思啊，我妈她刚从韩国过来，对我们这边物价不了解，她没别的意思。”

然后我又转头，压低声音对我婆婆说：“妈，在我们这儿，菜很便宜的，这把芹菜三块钱就够了。”

摊主大姐接过钱，利索地把芹菜装进袋子递给我，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还热情地多塞了两根小葱：“嗨，我说呢！刚来是不习惯，没事儿，多住住就好了！姑娘，你这婆婆看起来真有福气！”

我拎着那捆价值“五万韩元”的芹菜，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后是我婆婆亦步亦趋的脚步和她那双写满“不可思议”的眼睛。

我知道，这场“芹菜风波”，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我和我老公周毅的战争，以及我和他整个家庭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2

回到家，周毅已经坐在沙发上等我们了。

他看见我婆婆，立刻站起来，笑得像朵花：“妈，回来啦？菜市场好玩吗？”

我婆婆没说话，只是把她那个名贵的包往沙发上一放，然后走到厨房，看着我把那捆芹菜拿出来。

她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捏了捏芹菜的根，又闻了闻，眉头紧锁。

“小舒，这芹菜……真的能吃吗？”

我正在洗菜的手一顿，心里的火“噌”地就冒了起来。

什么叫真的能吃吗？

“妈，这菜很新鲜的，我们一直都吃这个。”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

“可是在韩国，我们吃的都是无土栽培的有机蔬菜，每一根都有身份认证的。”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种淡淡的优越感，“这种在泥土里长大的，农药会不会超标？对身体不好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周毅就凑了过来，一把搂住他-妈-的肩膀：“妈，您就放心吧，入乡随俗嘛。小舒买的菜肯定没问题，我们都吃了三十多年了，不都好好的？”

他一边说，一边朝我挤眉弄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妈刚来，你多担待点。

我把芹菜重重地放在水槽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袖口。

我担待的还少吗？

结婚五年，我从一个有自己事业的设计师，变成了一个全职家庭主妇。

每天围着这个家转，伺候他和他全家的口味。

他妹妹周晴，隔三差五就带着男朋友来“改善伙食”，每次都像点菜一样，报上一串菜名，吃完嘴一抹就走，连句谢谢都没有。

他爸妈没跟我们住一起，但每次来，都像是领导视察，对我做的饭菜、搞的卫生，总能挑出点毛病。

而周毅，永远都是那句：“我爸妈（我妹）就那样，你多担待点。”

凭什么？

就因为我爱他，我就活该变成一个没有脾气、没有底线、无限付出的保姆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决定不跟他妈一般见识。

“妈，您要是吃不惯，我等下单独给您做个紫菜包饭吧，冰箱里有昨天刚买的材料。”

我以为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和体贴了。

没想到我婆婆摇了摇头，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我：“小舒啊，不是我挑剔。你看你，天天在厨房里忙活，都变成黄脸婆了。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

她说着，拉起我的手，指着我因为长期泡水而有些粗糙的指节：“在韩国，像你这个年纪的女人，都在做皮肤管理，练普拉提，喝下午茶。怎么能天天泡在厨房里呢？周毅，你也是，怎么能让小舒这么辛苦？”

这话说的，多漂亮。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体恤儿媳的绝世好婆婆。

可我听着，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我辛苦，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那个只会说“多担待点”的儿子！

周毅果然很吃这一套，他感动地看着他妈：“妈，还是您疼我媳妇。小舒，你听见没，我妈都心疼你了。”

我气得想笑。

他这是真傻，还是装傻？

听不出他妈话里话外的意思吗？

她不是心疼我，她是在嫌弃我做的饭菜“不健康”，嫌弃我这个儿媳妇“不上档次”，配不上她那个“优秀”的儿子。

我抽出自己的手，脸上挂着假笑：“妈，谢谢您关心。不过我们这儿不流行那一套，我们讲究的是实在。能让一家人吃上热乎乎的饭菜，比什么都强。”

我婆婆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优雅的模样。

“也好，你们有你们的生活方式。”她说完，就转身走出了厨房，仿佛多待一秒都玷污了她的贵气。

周毅跟在我身后，小声埋怨：“你怎么跟我妈说话呢？她也是好心。”

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掩盖了我磨牙的声音。

“周毅，你到底是哪边的？你妈明里暗里说我买的菜不干净，说我像个黄脸婆，你听不出来吗？”

“哎呀，妈她就是那个说话习惯，她从韩国来，观念不一样嘛。你别那么敏感。”周毅还在和稀泥。

“我敏感？”我关掉水龙头，转过身，死死地盯着他，“那明天开始，你来买菜，你来做饭，你来伺候你妈，你看你敏不敏感！”

周毅被我吼得一愣，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知道，我又输了。

在这场家庭战争里，只要周毅不站在我这边，我就永远是个孤军奋战的输家。

3

晚饭的气氛，诡异得能拧出水来。

我做了四菜一汤，芹菜炒肉，番茄炒蛋，红烧排骨，清炒小白菜，还有一个冬瓜排骨汤。

都是周毅爱吃的家常菜。

但我婆婆，从头到尾，只动了她面前那碗白米饭。

她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姿态优雅，仿佛在参加什么国宴。

周毅给她夹了一筷子芹菜，她也只是放在碗里，没有动。

“妈，您怎么不吃菜啊？不合胃口吗？”周毅小心翼翼地问。

我婆婆放下勺子，用餐巾纸轻轻擦了擦嘴，才慢悠悠地开口：“不是不合胃口。只是，这些菜太油腻了。”

她看了一眼那盘红烧排骨，眉头皱得更紧了：“在韩国，我们做菜很少用这么多油，肉类也多是烤或者煮，这样才能保持食材的原味，也更健康。”

我心里冷笑。

健康？你们顿顿离不开泡菜，那玩意儿才叫高盐分，不健康呢。

但我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扒着自己碗里的饭。

周毅尴尬地笑了笑：“妈，中国菜就是这样，讲究色香味俱全。您尝尝这个排骨，小舒做得可好吃了，肥而不腻。”

说着，他又夹了一块排骨放进我婆婆碗里。

我婆婆看着碗里那块油光锃亮的排骨，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用筷子夹了起来，但并没有吃，而是转头对我说：“小舒啊，我知道你辛苦了。但是，女人的身材很重要。你看你，是不是比结婚前胖了点？就是因为吃得太油腻了。”

“啪嗒”一声，我把筷子放在了桌上。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周毅和我婆婆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抬起头，脸上带着笑，但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妈，您说得对。健康最重要。”

我站起身，当着他们的面，把我碗里剩下的半碗饭，全都倒进了垃圾桶。

然后，我端起那盘她们一口没动的红烧排骨，也准备倒掉。

“你干什么！”周毅急了，一把按住我的手。

“倒掉啊。”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妈不是说油腻吗？不健康的东西，怎么能吃呢？为了咱们全家的健康，这些都不能要了。”

我又指着那盘芹菜炒肉：“这个，农药可能超标。”

指着番茄炒蛋：“这个，油也放多了。”

最后，我端起那碗冬瓜排骨汤，叹了口气：“这个汤，嘌呤太高了。”

“所以，今晚我们一起健康饮食，就喝白开水吧。”

我说完，转身就要去倒汤。

周毅的脸都绿了，他死死地拉着我：“林舒！你闹够了没有！”

我婆婆也终于装不下去了，她站起来，指着我，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做儿媳妇的吗？”

我笑了。

“妈，我这不都是跟您学的吗？您教我要健康饮食，我这不是在执行您的指示吗？”

“你这是在浪费粮食！”

“哦？”我挑了挑眉，“原来您也知道这是浪费粮食啊？那您刚才怎么一口都不吃呢？您不吃，和倒掉，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浪费吗？”

我婆婆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周毅见他妈受了委屈，立刻把矛头对准我：“林舒！给我妈道歉！”

我看着他，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这就是我选的男人。

在我受委G屈的时候，他让我“多担待”。

在他妈“受委屈”的时候，他让我“道歉”。

在他的世界里，他妈永远是对的，而我，永远是那个需要妥协和退让的人。

“道歉？”我重复了一遍，然后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周毅，你让我跟她道什么歉？道歉我不该买三块钱一把的芹菜，玷污了她高贵的味蕾？还是道歉我做的饭菜太有烟火气，不符合她仙女的人设？”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周毅气得口不择言。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我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开始，这个厨房，我交给你了。你妈想吃什么‘健康’的、’高贵’的、有‘身份认证’的菜，你，亲自去做给她吃。”

“我，不伺候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砰”的一声，锁上了门。

留下客厅里，一地鸡毛，和那对目瞪口呆的母子。

4

我在卧室里待了很久。

听着外面周毅和他妈压低声音的交谈，然后是碗筷收拾的声音，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我以为周毅会来敲门，会来跟我吵，或者跟我谈。

但他没有。

直到我快睡着的时候，门把手才轻轻转动了一下。

他发现门被反锁了，停顿了几秒，然后就没动静了。

我猜，他大概是去书房睡了。

那一刻，我的心，凉得像块冰。

我忽然想起我们刚谈恋爱那会儿。

有一次我们吵架，也是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他就在门外守了一夜，又是道歉又是保证，不停地从门缝里塞小纸条进来。

第二天我一开门，就看到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那时候我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爱我。

可是现在呢？

他只会让我“多担待”，让我“道歉”。

人，果然是会变的。

或者说，婚姻，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他们已经吃过早饭了。

餐桌上放着牛奶和面包，是我婆婆的风格。

我什么也没说，自己去厨房下了碗面条。

吃完面，我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周毅在客厅看报纸，头也不抬地问：“去哪儿？”

“出去走走。”

“妈今天想去逛逛商场，你陪她去吧。”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我停下换鞋的动作，看着他：“我为什么要陪她去？”

周毅终于放下了报纸，皱着眉看我：“她是我妈，你是我老婆，你陪她逛街，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天经地义？”我笑了，“周毅，法律上哪条规定了儿媳妇必须陪婆婆逛街？再说了，我怕我陪不好，万一她看上什么东西，又掏出五万韩元怎么办？我可没那么多钱帮她垫付。”

“林舒，你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周毅的火气也上来了，“昨天的事就不能过去吗？妈她年纪大了，你跟她计较什么？”

“我没计较，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穿好鞋，站直身体，“要去你自己陪她去，我今天有约了。”

说完，我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我确实有约。

我约了我的前同事，也是我最好的闺蜜，安琪。

我们在一家咖啡馆见了面。

安琪看着我，叹了口气：“看你这脸色，就知道你过得不好。又跟你那‘妈宝男’老公吵架了？”

我苦笑了一下，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安琪听完，气得一拍桌子：“这都什么人啊！那个老太太是活在韩剧里吗？还有你老公，他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老婆和妈都分不清？”

“我以前觉得，他只是孝顺。”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声音有些发涩，“现在我才发现，他不是孝顺，他是愚孝。在他心里，他妈说的话，就是圣旨。”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忍着？”安琪问。

我摇了摇头。

“以前我觉得，为了家庭和睦，忍一忍就过去了。但现在我发现，我的忍让，换来的不是理解，而是他们的得寸进尺。”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抬起头，看着安琪，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

“安琪，你们公司，现在还招人吗？”

安琪愣了一下，随即狂喜：“招！当然招！我们老板天天念叨，说当初放你走，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你要是肯回来，他肯定扫榻相迎！”

我笑了。

是啊，我差点忘了。

在成为周毅的妻子，林舒这个家庭主妇之前。

我，曾经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设计师。

我的作品，还得过奖。

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家庭，放弃我自己的事业和人生？

“帮我跟你们老板说一声。”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感觉那股苦涩的味道，都变成了甘甜。

“我，林舒，要回来了。”

5

跟安琪分开后，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原来，当我把视线从那个小小的家庭移开，我发现外面的世界，依旧海阔天空。

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商场里逛了一圈。

给自己买了一件我之前看中很久，但因为觉得贵一直没舍得买的风衣。

还做了一个漂亮的指甲。

当我拎着购物袋，容光焕发地回到家时，周毅和他妈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都不太好看。

看到我手里的东西，周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买的？”

“是啊。”我把风衣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好看吗？”

周毅没说话，但我婆婆开口了，语气酸溜溜的：“小舒啊，你现在不上班，没有收入，花钱还是应该节省一点。这件衣服，看起来不便宜吧？”

我笑了笑，把购物小票从袋子里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

“还好，不贵，也就您那五万韩元的一半。”

我婆婆的脸，瞬间就僵住了。

周毅大概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站起来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林舒，你非要这样吗？妈她也是为我们好，想让我们省点钱。”

“省钱？”我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周毅，你是不是忘了，我嫁给你的时候，我爸妈陪嫁了一套房子，还有一辆车。我自己的存款，也有七位数。我花我自己的钱，买件衣服，需要经过谁的同意吗？”

周毅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忘了。

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把我当成一个依附他生存的家庭主妇。

他忘了，我林舒，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靠男人养活的女人。

“还有，”我继续说，“我今天已经跟安琪说好了，下周一，我就回我以前的公司上班。”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把周毅炸蒙了。

“上班？你要去上班？为什么？我养不起你吗？”他一连串地发问。

“你养得起我，但我不想被你养着。”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周毅，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我爱你，所以我愿意为你洗手作羹汤，但这不代表，我就只有这一个价值。”

“我是一个独立的，有思想，有事业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可以被你和你家人随意挑剔、呼来喝去的保姆。”

“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务，我们应该一起分担。你的父母，我们应该一起孝顺。而不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

我说完，没再看他是什么反应，径直走回了卧室。

我需要为我下周的“复出”，好好做准备了。

6

周一，我起了个大早。

化了个精致的淡妆，穿上我新买的风衣，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我出门的时候，周毅和他妈也刚起床。

看到我这副样子，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

周毅欲言又止，但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早饭在桌上，牛奶和面包。我上班去了。”

说完，我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重新回到熟悉的工作环境，见到熟悉的同事，我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老板果然对我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并且直接给了我一个设计总监的职位。

“林舒，我就知道你不会甘心一辈子当家庭主妇的。”老板拍着我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这个项目，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我看着手里的项目资料，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这才是属于我的战场。

中午，我正和同事们在楼下餐厅吃饭，手机响了。

是周毅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你在哪儿？中午不回家吃饭吗？”周毅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闷。

“我在公司楼下跟同事吃饭。怎么了？”

“妈说她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

我差点气笑了。

“想吃？让她等着。”

“林舒！”周毅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她是我妈！”

“她是你妈，不是我妈。”我冷冷地回敬道，“我也有我妈，我妈还想让我天天回家吃饭呢，我做到了吗？周毅，我再说一遍，我现在在上班，我很忙，没空伺候你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妈。你想吃，要么自己做，要么叫外卖，要么出去吃。别来烦我。”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旁边的安琪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对付这种人，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

我不是真的想跟周毅闹得这么僵。

但我知道，如果我不狠下心来，不把我的底线亮出来，他们永远都不会懂得尊重我。

下午，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里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喂，是嫂子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周毅的妹妹，周晴。

“是我，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冷淡。

对于这个把我当免费食堂的小姑子，我实在没什么好感。

“嫂子，我听我哥说，你跟我妈吵架了？”周晴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兴师问罪。

“算不上吵架，只是交流了一下思想。”

“嫂子，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妈她从韩国大老远过来看我们，你不说好好孝顺她，怎么还跟她顶嘴呢？她老人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又来了。

又是这套道德绑架的说辞。

我以前可能会被她唬住，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周晴，我问你，你妈是你一个人的妈，还是你和你哥两个人的妈？”

周晴被我问得一愣：“当然是我们两个人的妈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既然是你们两个人的妈，那孝顺她，就是你们两个人的责任。你这个当女儿的，有空在这里打电话指责我，怎么没见你给你妈做顿饭，洗件衣服？”

“我……”周晴语塞了。

“你什么你？你除了会带着你男朋友来我家蹭吃蹭喝，你还会干什么？你给你妈买过一件礼物吗？你给她洗过一次脚吗？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我连珠炮似的发问，把周晴怼得哑口无言。

“我告诉你，周晴。以前我那是看在周毅的面子上，懒得跟你计较。现在，我不想忍了。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我跟你，没那么熟。”

说完，我又一次，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并且，把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清静了。

7

那天晚上，我加了个班，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

客厅里黑着灯，只有周毅卧室的门缝里，透出一点光亮。

我换了鞋，蹑手蹑脚地准备回我自己的房间。

经过客厅的时候，我婆婆的房门突然开了。

她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幽幽地看着我。

“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

“工作很忙吗？要这么晚才回来。”

“是啊，刚接手一个新项目，比较忙。”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小舒，我们谈谈吧。”

我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洒在我们身上。

“周毅都跟我说了。”我婆婆先开了口，“你要跟他AA制，还要让他分担家务。”

“是的。”

“你觉得，这样公平吗？”她问。

“我觉得很公平。”我直视着她的眼睛，“这个家是两个人的，凭什么要我一个人付出？妈，我知道，在您的观念里，可能觉得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操持家务。但在我看来，女人也有追求自己事业和人生的权利。”

“我爱你儿子，所以我愿意为他付出。但我不能因为爱他，就失去我自己。”

我婆婆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过了很久，她才叹了口气。

“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懂。”

我愣住了。

“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遥远，“那时候，我是一家小公司的会计，周毅他爸，是个普通的工人。我们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全靠我们两个人白手起家。”

“我也曾经想过，要有自己的事业，要活得比别人都精彩。可是，有了周毅，又有了周晴之后，我不得不放弃了我的工作，专心在家照顾他们。”

“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身上。我希望他们能过上我没能过上的生活，希望他们能出人头地。”

“周毅他很争气，考上了好大学，找到了好工作，还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我真的很为他骄傲。”

“但是，我可能……是我太心急了。我总觉得，你们还不够好，还可以更好。我用我在韩国的那一套标准来要求你们，却忘了，这里是中国，你们有你们自己的生活方式。”

“那根芹菜，确实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用我的标准，去衡量你们的生活。那顿饭，我也做得不对。你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菜，我却因为自己的偏见，一口都不吃，伤了你的心。”

“小舒，对不起。”

她看着我，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泪光。

我从来没想过，我这个一向高傲、优雅的婆婆，会跟我说“对不起”。

那一刻，我心里的所有怨气，好像都烟消云散了。

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坏人。

她只是一个，爱子心切，又有点固执的老太太罢了。

“妈，您别这么说。”我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跟您顶嘴，不该跟您发脾气。”

“不，你没有错。”她摇了摇头，“你只是在捍卫你自己的权利。你比我勇敢。我当年，就是因为太软弱，太容易妥协，所以才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拉起我的手，轻轻拍了拍：“小舒，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要像我一样，等到老了，才后悔。”

那一晚，我和我婆婆，聊了很多。

从她年轻时的梦想，聊到我未来的规划。

我们之间的那层隔阂，好像在那个月夜里，悄然融化了。

8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久违的香味。

是小米粥的香味。

我走出房间，看到周毅竟然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他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醒了？我熬了点粥，你尝尝看。”

我走到他身边，看着锅里翻滚的小米粥，还有旁边煎得金黄的鸡蛋，心里五味杂陈。

“你怎么……想起做早饭了？”

“妈跟我谈过了。”周毅关掉火，把粥盛出来，“她说，她支持你出去工作。也让我，多分担一点家务。”

他把粥碗递给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老婆，对不起。以前，是我太混蛋了。我总觉得，男人就该在外面打拼，家里的事，就该女人来做。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也把你对这个家的付出，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忘了，你也是一个需要被呵护，被尊重的女人。”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那么辛苦了。家务，我们一起做。我妈那边，我也会去沟通。这个家，我们一起撑起来。”

我看着他，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等这句话，等了太久了。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荣华富贵。

我想要的，只是他的理解，他的尊重，和他并肩作战的态度。

我婆婆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我们俩的样子，笑着说：“好了好了，大早上的，哭什么。快吃饭吧，粥都要凉了。”

她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张纸巾：“小舒，妈昨天想了一晚上。我觉得，你和周毅AA制，也挺好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夫妻之间，把账算清楚了，反而不容易有矛盾。”

“这张卡里，有二十万。是我和你爸的一点心意。密码是周毅的生日。你们刚买了房子，用钱的地方多，这个钱，你们拿着，算是我们支援你们的小家庭。”

我连忙推辞：“妈，这怎么行，我们不能要您的钱。”

“拿着吧。”我婆婆把卡硬塞到我手里，“这钱，不是给你们的，是给我未来孙子孙女的。你们俩，也该把要孩子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我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又看了看周毅和他妈，突然觉得，生活，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只要一家人，能够坦诚沟通，互相理解，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那顿早饭，我吃得特别香。

虽然周毅煎的鸡蛋，有点糊了。

小米粥，也熬得有点稀了。

但那是我结婚五年来，吃过的，最幸福的一顿饭。

9

生活似乎在一夜之间，步入了正轨。

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带领团队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题，老板对我赞不绝口，甚至在公司年会上，公开表扬我是公司的“定海神神针”。

我找回了那个自信、果敢、在专业领域闪闪发光的自己。

周毅也像变了个人。

他开始学着做饭，虽然一开始总是把厨房搞得像战场，菜的味道也一言难尽，但他一直在坚持。

从最简单的西红柿炒蛋，到后来能独立完成一桌像样的饭菜，他的进步，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家务活，他也主动分担。

我拖地，他就擦桌子。我洗衣服，他就晾衣服。

我们就像两个并肩作战的战友，把我们的小家，经营得越来越好。

我婆婆，也没有再作什么“妖”。

她不再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也不再用她那套“韩国标准”来要求我。

她开始学着融入我们这里的生活，每天早上会去公园里和一群大妈跳广场舞，下午会去社区的老年大学学学书法和国画。

她甚至还交了几个新朋友，有时候会约着一起去逛街、喝茶。

她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也真实了。

只有周晴，还是一如既往地“拎不清”。

有一次周末，她又带着她那个新交的男朋友，不请自来。

一进门，就嚷嚷着：“哥，嫂子，我饿了！我要吃可乐鸡翅，糖醋排骨，还有……”

她话还没说完，周毅就打断了她。

“想吃？可以啊。厨房在那边，食材在冰箱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周晴愣住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哥：“哥，你让我自己做？”

“不然呢？你嫂子上一周班够累了，周末就该好好休息。我也是，我今天也想休息。”周毅说得理直气壮。

“可是……可是我不会做啊！”周晴急了。

“不会做就学。”我婆婆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幅刚画好的水墨画，“你嫂子也不是天生就会做饭的。你都多大的人了，连个饭都不会做，以后怎么嫁人？”

周晴被她妈和她哥怼得哑口无un言，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那个男朋友，也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坐在沙发上，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看戏，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最后，那顿饭，还是我做的。

不过，是在周晴给我打下手，并且承诺饭后她来洗碗的前提下。

吃饭的时候，周晴的态度，明显比以前恭敬多了。

她一个劲儿地夸我菜做得好吃，还主动给我夹菜。

我知道，她不是真的变了。

她只是，认清了形势。

她知道，在这个家里，我不再是那个可以任她拿捏的软柿子了。

10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我婆婆来中国已经快半年了。

她要回韩国的机票，也已经订好了。

临走前一天，她把我拉到房间，郑重地交给我一个盒子。

“小舒，这个，你拿着。”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

“妈，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这是我们周家的传家宝。”我婆婆按住我的手，“以前，是传给长媳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好儿媳。周毅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我握着那对冰凉的玉镯，心里却暖暖的。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对镯子。

这是我婆婆对我的认可，也是她对我的托付。

第二天，我们一家人去机场送她。

在安检口，她抱着我，拍了拍我的背。

“小舒，有空，带上周毅，回韩国来看看我。”

“好。”我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看着她走进安检口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个曾经让我头疼不已的韩国老太太，其实，也挺可爱的。

回家的路上，周毅一直握着我的手。

“老婆，谢谢你。”他突然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没有放弃我们这个家。”

我笑了笑，靠在他的肩膀上。

“因为，我爱你啊。”

是的，我爱他。

虽然他有很多缺点，虽然他曾经让我失望，让我伤心。

但他也在努力地改变，努力地成为一个更好的丈夫，更好的男人。

这就够了。

婚姻，不就是这样吗？

在不断的磨合和碰撞中，找到最适合彼此的相处方式。

然后，携手并进，一起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就像那捆价值“五万韩元”的芹菜。

虽然它曾经引发了一场家庭风暴。

但也正是这场风暴，吹散了我们之间的隔阂与误解，让我们看清了彼此的内心，也让我们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我想，未来的日子，或许还会有各种各样的“芹菜”出现。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害怕，也不会再退缩。

因为我知道，我的身边，站着一个愿意和我并肩作战的爱人。

我们，会一起，把所有的“风波”，都变成生活里，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