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农夫捡到一条受伤的黑狗，没曾想，却救了自己儿子的命

河南信阳有个叫李老实的农夫，娶妻陈氏，生了个儿子叫狗蛋，一家三口守着几亩薄田，日子过得清贫却安稳。李老实人如其名，憨厚本分，见了谁都笑眯眯的。

那年冬天来得早，刚过霜降就下了场小雪。李老实去后山砍柴，路过乱葬岗时，听见有呜咽声，像猫又像狗。他拨开半人高的枯草，见雪地里卧这条黑狗，后腿淌着血，冻得直打哆嗦。

黑狗见了他，没龇牙，反而用头蹭了蹭他的裤腿，眼神温顺得像通了人性。李老实心一软，解下棉袄裹住它，抱着往家赶。

陈氏正在灶房烙饼，见男人抱回条野狗，眉头皱了皱：“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有粮喂它？”李老实把黑狗放在灶边烤火，叹气道：“看它可怜，救一命吧。”

狗蛋从里屋跑出来，七八岁的孩子，正是好奇的时候，伸手想去摸。黑狗却往后缩了缩，对着李老实摇尾巴，像是在求他允许。李老实笑了：“这畜生，还挺懂规矩。”

陈氏找了些草药，捣碎了敷在黑狗腿上，又端来碗热粥。黑狗嗅了嗅，没立刻喝，反而用嘴推到狗蛋面前，尾巴轻轻扫着地面。狗蛋咯咯地笑，舀了一勺喂它，它这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过了半月，黑狗的伤好了，却没走，每天跟着李老实下地，趴在田埂上晒太阳，见他累了，就叼来水壶；狗蛋放学，它准在村口等着，用头蹭着孩子的书包，护送他回家。陈氏嘴上不说，心里却渐渐喜欢上了这通人性的畜生。

开春后，村里不太平。先是王屠户家的猪夜里被掏了心，接着是张寡妇家的鸡全没了，鸡毛撒了一地，像是被什么野兽啃的。村民们人心惶惶，夜里都不敢开门。

李老实也犯愁，夜里总睡不着，听见院里有动静就爬起来看。黑狗却异常警觉，整夜趴在狗蛋的窗台下，耳朵竖着，稍有风吹草动就低吼几声。

这天夜里，李老是被一阵激烈的狗叫声惊醒，像是在跟什么东西搏斗。他抄起扁担冲出去，见院墙上趴着个黑影，毛茸茸的，像只大狼，却长着人的手，正往院里跳。

黑狗扑上去，死死咬住那黑影的腿，被甩得飞起来，重重撞在墙上，却又立刻爬起来，眼睛红得像血，再次扑上去。李老实大喊着挥起扁担，那黑影怪叫一声，跳墙跑了，留下几滴黑血，腥的刺鼻。

黑狗瘸着腿走到李老实面前，嘴里叼着撮黑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像是在示警。李老实摸了摸它的头，见它前腿被抓了道深口子，血浸透了皮毛，心里又是疼又是怕。

陈氏给黑狗包扎伤口时，发现它肚子上有块旧疤，像个月牙形。李老实忽然想起，十年前他进山采药，救过一只被猎人打伤的母狼，肚子上就有这么块疤，只是后来那狼瘸着腿跑了，难不成……

他没敢说出来，怕吓着妻儿，只是心里更觉得这黑狗不一般。

没过几日，村里来了个游方道士，背着个黄布包，见了李老师家的黑狗，突然停住脚步，眉头紧锁：“施主，你家这狗，怕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李老实把道士请进屋，倒了碗水：“道长，这话怎么说？”道士指着院里的黑狗：“它不是凡狗，是狼灵所化，身上带着戾气，引来了山魈。前几日村里丢猪丢鸡的，都是那山魈干的。”

陈氏吓了一跳：“狼灵？那它……”道士摆摆手：“别怕，它不伤善类，看这模样，是来报恩的。只是那山魈最记仇，被它伤了，定会再来寻仇。”

李老实想起墙上的黑影，后背直冒冷汗：“那怎么办？它要是伤了孩子……”道士从包里掏出张黄符：“贴在门楣上，能挡一阵子。只是山魈狡猾，怕它绕着走，从别的地方进来。”

当天夜里，黑狗没趴在窗台下，反而守在猪圈旁，那里有个破洞，是以前给猪喂食的。李老实心里一动，搬来石头堵上，黑狗却用嘴把石头拱开，对着他低吼，像是在坚持。

三更天的时候，破洞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黑狗猛地扑过去，洞里伸出只毛茸茸的手，指甲有三寸长，抓向黑狗的眼睛。它早有防备，一口咬断了那只手，洞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像是指甲刮过石头。

李老实举着油灯跑过去，见洞里滴着黑血，延伸向村外的乱葬岗。黑狗嘴里叼着只断手，正恶狠狠地盯着洞口，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道士第二天来看了，面色凝重：“这山魈修了百年，断了只手，怕是要拼命了。它最喜食童男童女的心肝，狗蛋怕是……”

李老实腿一软，差点跪下：“道长，求您救救我儿子！”道士叹了口气：“我这符纸只能驱邪，对付不了成了精的山魈。除非……”他看了眼院里的黑狗，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陈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道士低声道：“狼灵的心头血，能破山魈的妖法，只是这样一来，它就活不成了。”

黑狗像是听懂了，走到道士面前，用头蹭着他的手，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像是在答应。李老实一把抱住它：“不行！它救了我们这么多次，我不能让它送死！”

黑狗却挣脱他的怀抱，走到狗蛋身边，用舌头舔着孩子的脸颊。狗蛋还在睡，小嘴嘟囔着，伸手搂住了它的脖子。黑狗闭上眼睛，像是下定了决心。

三天后的夜里，月黑风高。山魈果然来了，这次不再偷偷摸摸，直接撞开了院门，黑气缭绕中，露出张青面獠牙的脸，断了手的地方缠着黑雾，发出恶臭。

“小畜生，拿命来！”山魈嘶吼着扑向黑狗，它不闪不避，迎着山魈冲上去，尖利的牙齿撕开了对方的喉咙。山魈疼得发狂，另一只手插进了黑狗的胸口。

黑狗发出一声悲鸣，却死死咬住山魈不放，直到对方化成一滩黑水，才轰然倒地，胸口的血汩汩地流，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李老实冲过去，抱着黑狗，见它眼睛还望着狗蛋的窗户，慢慢闭上了。他泪如雨下，喉咙里像堵了棉花，喊不出声。

第二天，道士来的时候，见李老实正给黑狗挖坑，要埋在院里的老槐树下。道士叹了口气：“它是自愿的，这是它的造化。”他从包里掏出个小木牌，上面刻着“义犬之墓”，“立个牌吧，让它受些香火。”

狗蛋放学回来，见院里多了个土坟，问爹黑狗去哪了。李老师说它回山里了，狗蛋不信，趴在坟上哭，说黑狗答应了要陪他放风筝的。

夜里，李老师做了个梦，梦见黑狗回来了，浑身雪白雪白的，对着他摇尾巴，然后跑进狗蛋的屋里，趴在床边。他惊醒后跑去看，见狗蛋睡得正香，嘴角带着笑，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过了半年，村里来了个货郎，说在百里外的黑风山，见着只白狼，肚子上有块月牙形的疤，身边总跟着个穿红肚兜的孩子，像是在玩闹。村民们都说，那是黑狗修成了正果，惦记着狗蛋，才化了形去看他。

李老实没说话，只是每个月都往老槐树下的坟上添把土，摆上黑狗爱吃的肉骨头。陈式会烧些纸钱，嘴里念叨着：“你放心，我们会把狗蛋教养成好人，不辜负你的恩情。”

狗蛋长大了，成了个郎中，走村串户地给人看病，从不收穷苦人家的钱。有人问他为啥这么善良，他总会指着院里的老槐树，说小时候有条黑狗教他的，要懂得报恩。

那棵老槐树下的土坟，年年都长着丛不知名的野花，紫莹莹的，像极了黑狗的眼睛，望着屋里的灯火，守着这个它用命救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