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水兴学,“西汉循吏”在蜀地开创世界第一!

发布时间:2025-08-12 10:31  浏览量:1

公元前187年,文翁出生于庐江舒县。舒县地处江淮之间,虽非名都大邑,却自古崇文重教。

文家祖上是耕读传家的农户,到文翁父亲这辈,靠着勤恳耕作攒下几亩薄田,仍坚持让子弟识几个字。

文翁自小跟着族中儒生念书,常蹲在地上看父亲在泥地里写自己的名字。那歪歪扭扭的字迹被雨水冲散时,父亲总会叹口气:“字认不全,账算不清,一辈子要被人欺。”

十来岁时,文翁曾跟着父亲去县衙交粮。他见粮吏拿着账本随意涂改,明明交够了数,却被说短少了三斗,父亲急得满头大汗,连连作揖也没用,最后只能把准备给母亲抓药的钱赔了进去。

回家路上,父亲攥着他的手说:“娃啊,这世道,没学问连道理都讲不清。要是人人都能识文断字,懂些规矩,就不会被这样欺负了。”那天的夕阳把父子俩的影子拉得很长,文翁把“学问”两个字记在了心里。

弱冠之年,文翁靠着县学举荐做了县里的小吏。他见乡邻们大多目不识丁,买卖时靠掰手指计数,写契约要请人代笔,常被奸猾之徒糊弄。

有户人家的女儿被地主强占,只因不懂文书上的陷阱,官司打到县衙也输了,那妇人跪在泥地里哭了好几天。文翁看着心里发紧,他开始在乡塾里义务教孩子们认字,把自己微薄的俸禄拿来买笔墨纸砚。可乡塾太小,能教的人太少,他知道这点力气救不了多少人。

后来文翁被举荐到京城述职,路过长安太学,见里面学子济济,书声琅琅,心里忽然亮堂起来。他想,要是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学堂,百姓能读书明理,官吏能知书达理,天下是不是就少些蛮横,多些公道?

可他只是个小吏,连太学的门都没敢进,只能在墙外站了半晌,听着里面的诵读声,把“兴学”两个字记得更深。

数年后,文翁因政绩卓著,被任命为蜀郡太守。那时的蜀地偏远闭塞,“蛮夷之风”盛行,百姓性情刚烈,官吏多粗暴无礼,打官司靠拳头,断案凭意气。

文翁刚到成都,就见街头上两个壮汉为了一文钱打得头破血流,围观的人拍着手叫好,没人想着劝和。他走进县衙,见官吏们在堂上赌钱,卷宗扔得满地都是,问起政令,竟没几人说得清楚。文翁的心沉了下去,这地方比他想象的更需要教化。

他想在蜀地办学,却遭到属吏反对:“太守,蜀人素来顽劣,只认刀枪不认笔墨,办学纯属白费钱粮!”

豪强们也嘲讽他:“咱们蜀地有良田有桑麻,读那些酸文有啥用?能当饭吃?”

文翁没争辩,只是把自己的俸禄拿出来,在成都城南选了块地,亲手和工匠们一起夯土筑墙,建起了几间学堂,取名“学宫”。

学堂建好后,没多少人愿意送孩子来。文翁就带着属吏挨家挨户劝说,见有孩子在街头玩耍,就拿出吃食哄他们:“去学堂认字,认得字就给吃食。”

有户穷人家的孩子来试读,文翁见他衣衫单薄,把自己的袍衣脱下来给他披上。慢慢地,学堂里坐了十几个孩子,文翁亲自授课,教他们读《诗经》《尚书》,讲君臣父子的道理,教他们写文书算账目。

可文翁知道,只教娃娃不够,官吏不懂教化,再好的规矩也推行不了。他从郡县小吏里选了十几个聪明好学的年轻人,对他们说:“你们跟我去长安,去太学里学真本事,回来教更多人。”

出发那天,文翁亲自送到城外,给每人塞了一包蜀地的桑皮纸,哽咽着说:“莫忘了蜀地的百姓,莫忘了为啥去求学。”那些年轻人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背着行囊就踏上了路途。

这期间,常有官吏嘲笑他“不务正业”,说他把心思花在“没用的学问”上。有次郡里遭遇旱灾,有人上书弹劾他“大兴土木,耗费钱粮,以致上天示警”。

文翁没理会弹劾,一边组织抗旱,一边照样给学堂添书简。他见学子们读书辛苦,就让他们跟着自己处理政务,在公堂上旁听断案,告诉他们:“读书不是为了装门面,是为了明是非,断公道。”

数年后,去长安的年轻人回来了。他们带回了太学的典籍,带回了中原的礼仪,站在学宫的讲台上,把学到的本事教给更多人。

文翁看着他们在课堂上侃侃而谈,看着学子们捧着书简认真诵读,看着街头吵架的人少了,打官司时会先找识字的人看文书了,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他又让学有所成的学子去各县当乡官,教百姓们种桑养蚕的技艺,教他们写契约、记账目,告诉他们“礼义廉耻”四个字的分量。

有次文翁下乡巡查,见一个老农拿着账本跟佃户算收成,一笔一笔清清楚楚,佃户笑着说:“多亏文太守办学堂,咱现在也能看懂账了,不怕被糊弄喽!”路边的孩童见到他,齐刷刷地作揖行礼,齐声念着刚学的诗句。

文翁站在田埂上,看着蜀地的炊烟袅袅升起,听着学堂里传来的读书声,忽然想起了父亲当年在泥地里写字的样子,眼眶一下子湿了。

汉武帝听说了文翁兴学的事,下旨嘉奖:“蜀地僻远,文翁能化以礼义,堪称表率。”随后诏令天下郡国皆立学校,效仿文翁之法。

那时的文翁已经须发斑白,他站在学宫的门口,看着来往的学子,看着蜀地百姓知书达理,官吏清廉自守,知道自己终于做成了想做的事。

公元前110年,文翁在成都病逝。消息传开,蜀地百姓自发罢市,扶老携幼地为他送葬。从成都到舒县的路上,处处都是祭奠的香火。

后来,蜀地文风日盛,“学于京师者比齐鲁焉”,百姓们在文翁石室旁立了祠堂,岁岁祭祀。

往后千年,蜀地人才辈出,文脉绵延不绝。那些在文翁石室里读过书的学子,那些被教化的官吏,那些识了字、明了理的百姓,把“兴学教化”的种子撒在了这片天府热土上。

而那个曾在田埂上看父亲写字,在蜀地夯土建学堂,把袍衣披给穷孩子,送学子去长安求学的老人,早已化作了蜀地文脉里最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