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男子听从 ChatGPT 的饮食建议后溴化物中毒住院

一名60岁美国男子因听从ChatGPT的饮食建议，用溴化钠替代食盐三个月后出现严重溴中毒症状，被迫住院接受精神科强制治疗。这起案例凸显了人工智能在医疗健康领域应用中存在的潜在风险，也引发了医学界对AI工具缺乏专业医疗背景和个人化评估能力的深度担忧。

该患者最初是出于健康考虑，希望完全消除饮食中的氯化钠摄入。在传统信息源只提供减少而非完全消除盐分摄入的建议后，他转向ChatGPT寻求帮助。AI系统建议他可以用溴化钠替代氯化钠，患者随即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饮食实验。然而，这个看似科学的替代方案最终导致了严重的健康后果。

三个月后，该男子因出现被害妄想症状到医院就诊，坚信邻居试图毒害他。医护人员观察到患者极度口渴，但对提供的水源表现出偏执怀疑。入院24小时内，患者的偏执症状加剧，并出现听觉和视觉幻觉。由于试图逃离医院，医生不得不对其实施非自愿精神科监护。

溴中毒的临床表现与诊断

患者病情稳定后，向医生详细描述了其他症状，包括面部痤疮、疲劳、失眠、轻微运动失调和多饮症。这些症状结合其他临床指标，强烈提示溴中毒的可能性。溴中毒是由于摄入溴化物导致的中毒性疾病，可引起神经系统、皮肤和消化系统等多个器官系统的损害。

溴化物在人体内的半衰期较长，约为9-12天，容易在体内蓄积。当血清溴化物浓度超过正常范围时，会对中枢神经系统产生毒性作用。临床表现包括认知功能障碍、精神症状、神经肌肉异常等。严重病例可出现昏迷、呼吸抑制等危及生命的症状。

在获知患者遵循ChatGPT建议用溴化钠替代食盐后，医生立即制定了针对性治疗方案。通过积极的支持治疗和溴化物清除措施，患者的溴化物水平逐渐恢复正常，最终康复出院。

AI医疗建议的系统性缺陷

负责治疗的医生在病例报告中指出："这个案例凸显了人工智能的使用如何可能导致可预防的不良健康后果。"医生团队无法获得患者与ChatGPT的具体对话记录，但他们用相同问题测试了ChatGPT 3.5，发现AI确实会建议使用溴化物作为氯化物的替代品。

更令人担忧的是，尽管ChatGPT在回复中提到"具体情况很重要"，但它既没有提供特定的健康警告，也没有询问用户的具体需求背景。医生指出："这与医疗专业人员的做法形成鲜明对比，专业医生在面对寻求氯化钠替代品的患者时，极不可能提及溴化钠。"

这一事件暴露了AI系统在医疗咨询中的根本性局限。AI缺乏医学专业知识的深度整合能力，无法进行个体化风险评估，也不具备医疗专业人员的临床判断力和责任意识。更重要的是，AI系统往往提供去情境化的信息，而医疗决策必须基于具体的临床情况和个人健康状况。

医疗AI应用的监管挑战

随着AI工具在医疗健康领域的普及应用，这类事件可能不是孤例。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人转向AI寻求健康建议，从症状诊断到治疗方案，再到生活方式建议。然而，现有的AI系统并未经过严格的医疗器械认证流程，也缺乏相应的监管框架。

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和其他监管机构正在努力跟上AI技术在医疗领域应用的步伐，但监管政策的制定往往滞后于技术发展。这种监管空白为公众健康带来了潜在风险，特别是当用户将AI建议视为权威医疗指导时。

医学专家呼吁建立更完善的AI医疗应用监管体系，包括强制性的健康警告、用户资质验证、专业医疗人员参与等措施。同时，需要加强公众教育，提高人们对AI医疗建议局限性的认识。

病例报告的作者总结道："虽然AI是连接科学家与非学术人群的有潜力工具，但它也存在传播去情境化信息的风险。随着AI工具使用的增加，医疗服务提供者需要在筛查患者健康信息来源时考虑到这一点。"

这起事件提醒我们，在拥抱AI技术带来便利的同时，必须保持理性和谨慎，特别是在涉及健康和生命安全的领域。任何重要的医疗决策都应该咨询合格的医疗专业人员，而不是完全依赖AI系统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