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靠心跳预警救回校草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冷汗把睡衣黏在后背上。窗外还是那片熟悉的槐树影，床头闹钟显示2021年9月14日，这个日期像烧红的铁钉扎进瞳孔。手机相册里顾淮安车祸现场的新闻截图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三天前拍的食堂麻辣香锅照片。

"不可能......"我掐着自己手腕数心跳，直到指甲在皮肤上压出月牙形的白痕。衣柜镜子里映出二十岁的我，左脸颊没有那道玻璃划痕，但右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苏媛的鼾声从隔壁床传来，我抖着手点亮手机，锁屏是骑行社招新海报——顾淮安扶着单车的照片让我胃部痉挛。

吉他盒撞在桌角发出闷响，我跪在地上翻找拨片时打翻了水杯。"小星你梦游啊？"苏媛迷迷糊糊支起上半身，我抓起湿漉漉的报名表往怀里塞，"校园歌手大赛，今天截止。"她盯着我抽搐的右手，"可你上次表演完不是说再也不......"

"这次不一样！"我声音突然拔高，吓得我们俩同时愣住。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切进来，照在去年文艺汇演的优秀奖奖状上，那上面还有被我摔坏的相框玻璃划痕。苏媛递来绷带时我这才发现，掌心被吉他弦勒出了血线。

教学楼布告栏前挤满了人，我像块被晒化的橡皮糖黏在最后排。海报上"原创歌曲加分"的字样突然模糊成急救车顶闪烁的蓝光，那天顾淮安头盔裂缝里渗出的血也是这种颜色。"同学你踩我脚了，"前面女生嫌弃地挪开，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无意识重复着心肺复苏的动作。

报名表在第三次填写时终于没被汗渍晕染，我盯着"参赛曲目"那栏迟迟落不下笔。《银河碎片》的旋律在齿间泛着铁锈味，去年音乐节顾淮安在台下跟着这首歌打拍子的画面，和他倒在柏油路上抽搐的手指诡异地重叠。"需要帮忙吗？"学生会干部探过头，我猛地合上表格，"就写......银河碎片改编版。"

吉他弦在下午的阳光下闪着冷光，我反复调试着变调夹的位置。左手按着F和弦，右手却像被电击般突然痉挛，琴箱里迸出刺耳的杂音。对面镜子里我的瞳孔剧烈收缩，这双手在急救课上没能解开顾淮安染血的头盔搭扣，现在连最简单的和弦都按不响。

"创伤后应激障碍。"我对着浴室镜子默念陈医生上辈子的诊断，冷水冲在手腕上却感觉不到凉意。手机相册最新照片是刚拍的校园歌手大赛海报，日期水印明晃晃地证明这不是幻觉。当手指第无数次滑过顾淮安的手机号码时，通讯录里突然弹出陈医生的未接来电——这个时间点我们明明还不认识。

黄昏的光线把吉他谱染成血色，我划掉第十版歌词时铅笔芯断了。原曲"银河倾泻成沙"这句被我改成"弯道护栏缺了颗螺丝钉"，又发疯似的全部涂黑。苏媛推门进来时我正用左手压着发抖的右手写字，"你看起来像见了鬼，"她把奶茶放在我结痂的掌心，"还是说......"她突然压低声音，"又是那个骑行社学长的事？"

奶茶吸管戳破封膜时发出"噗"的轻响，我盯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如果我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生锈的琴弦，"有人三天后会死，而我知道怎么阻止......"苏媛突然把体温计塞进我嘴里，"38度5，难怪说胡话。"

夜幕降临时我终于弹完整首歌，尽管每小节都错了两三个音。床头心率监测手环突然震动，屏幕显示"异常心率警报"，这是上辈子车祸后顾淮安寄给我的同款。当我把手环贴近耳朵时，仿佛听见远处传来单车链条转动的咔嗒声，和记忆里急救车担架轮子卡在门槛上的声响一模一样。我正盯着手环上闪烁的红色警报，礼堂后门突然传来"砰"的撞击声。吉他弦在我指间发出刺耳的嗡鸣，台下响起零星的笑声，有人小声嘀咕"这水平也敢碰瓷校草的歌"。我的视线越过聚光灯，看见顾淮安逆着光站在通道口，骑行服肩带还挂在左肩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跑过来的。

"下一位参赛者请准备。"主持人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低头发现G和弦按成了降B，指尖正不受控制地敲打着琴箱侧板。急救包从琴袋里滑出来，绷带和止血钳散落在舞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台下笑声更大了。我弯腰去捡时听见脚步声逼近，顾淮安的手突然覆在我颤抖的手腕上，他掌心的温度让我想起前世他血液的黏稠触感。

"心率127，"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腕上的同款手环，声音压得只有我们能听见，"陈医生说你最近监测数据异常。"我猛地抽回手，拨片"当啷"一声掉在舞台地板上，台下传来口哨声。顾淮安弯腰捡起散落的止血钳，金属器械在他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光，"你包里为什么带着这个？"

"我......"喉咙像是被急救课上教的海姆立克手法卡住，吉他背带勒得锁骨生疼。台下有人喊了句"骑行社来砸场子吗"，我听见林骁标志性的冷笑从评委席传来。顾淮安突然拿起备用拨片，在吉他上扫出一串流畅的分解和弦，正好接上我弹错的那个小节。

"继续。"他把拨片塞回我汗湿的掌心，指尖有意无意擦过我手腕内侧的疤痕。聚光灯在他睫毛下投出蛛网状的阴影，我突然意识到这是重生后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近到能闻到他骑行服上松节油的味道，和前世救护车里弥漫的消毒水气味完全不同。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评委席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参赛曲目是改编版《银河碎片》？"学生会的学姐推了推眼镜，"原曲副歌部分有连续转调，你确定......"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结痂的伤口，疼痛让右手暂时停止了颤抖。

"弯道护栏缺了颗螺丝钉，"我唱出改到第七版的歌词，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银河倾泻时记得左转。"顾淮安正在调整话筒支架的手突然顿住，他转头看我时瞳孔微微收缩，这是前世他发现骑行路线图被人改动时的表情。琴箱突然传来"铮"的怪响，D弦在我过度用力的按压下断了。

哄笑声中我下意识去摸急救包里的备用琴弦，却抓出一把医用止血棉。林骁的声音从评委席飘过来："这表演是行为艺术吧？"顾淮安突然摘下肩上的骑行包，从侧袋抽出一根崭新的D弦，金属包装在舞台灯下反着冷光。

"上周你说想学《银河碎片》，"他利落地帮我换弦，手指灵活地绕着我永远学不会的锁弦结，"我刚好带了备用。"台下响起暧昧的起哄声，我盯着他后颈晒出的V字领痕迹，想起前世在医院看见的那道被头盔碎片划出的伤口。琴弦在他手里发出清越的振动音，像是某种摩尔斯电码。

"为什么是左转？"他借着调音的动作凑近我耳畔，呼吸扫过我耳廓的绒毛，"我周三的备用路线确实要左转绕过施工区。"我的手指在琴颈上打滑，刚换好的弦又走音了。评委席传来不耐烦的咳嗽声，林骁正在表格上写着什么，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让我想起急救车轮胎碾过碎玻璃的动静。

"时间到。"主持人敲了敲话筒，我僵硬的右手还悬在变调夹上方。顾淮安突然握住我的手腕举过头顶，像骑行社夺冠时做的那样，我腕上的心率监测手环和他的一起暴露在聚光灯下。"技术事故，"他对着评委席露出招牌笑容，"根据章程第七条，设备故障可以重来一次。"

林骁"啪"地合上评分表："社长什么时候这么懂章程了？"我低头看见顾淮安的运动鞋上沾着新鲜的泥点，这和他前世车祸那天穿的款式一模一样。苏媛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前排，正拼命对我比划着"继续"的手势，她手腕上缠着我昨晚练习包扎的绷带。

"最后三十秒。"主持人无奈地宣布。我拨动琴弦时顾淮安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他指腹的温度透过棉质T恤传来，比前世我触碰他逐渐冷却的身体时温暖太多。"看着我弹，"他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就像在急诊室做心电监护，盯着稳定波形就不会害怕。"

断掉的琴弦在他手里变成了完整的旋律，我发现自己竟然跟上了最难的那个转调。当唱到"银河坠落前减速"这句时，顾淮安突然加入和声，他音准好得惊人，就像前世在音乐节台下跟着哼唱那样。台下渐渐安静下来，连林骁都放下了笔。我听见最后一个和弦在礼堂穹顶下震颤，顾淮安的和声像安全带般勒住我即将失控的呼吸。台下掌声稀落得能数清次数，但林骁摔笔的声音格外清晰，他起身时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医疗数据不能随便泄露吧，陈医生？"顾淮安突然挡在我和评委席之间，他后背的骑行服面料蹭到我发抖的指尖，带着阳光晒过的温度。陈医生从侧门阴影里走出来，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心率监测报告，"患者连续两周夜间心率超过120，根据校规第17条......"

林骁一把抢过报告纸，纸张在他指间哗啦作响，"所以社长现在改行当私人护士了？"他嘴角扯出个冷笑，目光扫过我琴袋里露出的急救包绑带，"这女的跟踪我们社团活动半个月，上周还偷拍训练路线图。"我攥紧变调夹，金属边缘陷入掌心的旧伤，疼痛让我想起前世车祸现场闪烁的警灯。

"上周三暴雨，"顾淮安突然转身面对林骁，他比我高半个头，正好挡住刺眼的顶灯，"你说施工路段要改道，为什么她歌词里写的绕行路线和你发群里的完全一致？"我腕上的手环突然震动，心率数字跳到131，陈医生的目光立刻钉在我脖子上暴起的血管。

林骁把报告拍在桌上，震翻了矿泉水瓶，"我他妈怎么知道！"水渍在纸上晕开成模糊的云团，"社长最近魂都被勾走了吧，连基本判断力都没有？"他踢开脚边的吉他包，我去年音乐节获得的纪念拨片滚出来，上面刻着《银河碎片》的副歌小节线。

陈医生弯腰捡起拨片时，听诊器从领口滑出来，"小林，上周四你借过我的运动心率记录仪。"他声音像给小学生讲解伤口消毒步骤般缓慢，"数据同步到校医系统时，显示你下午三点去过西区施工路段。"我盯着陈医生白大褂袖口的蓝墨水痕迹，和前世他开死亡证明时用的钢笔同款颜色。

"例行检查施工围挡而已！"林骁耳根突然涨红，他冲锋衣拉链头撞在桌沿上叮当作响，"社长可以作证那天......"顾淮安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骑行软件地图，三条不同颜色的路线在西区弯道重叠成刺眼的红点，"你发给我的备用路线，"他指尖点着其中一条虚线，"和郎小星歌词里警告的左转位置分毫不差。"

我手环再次报警，这次连陈医生的智能手表都跟着震动起来。林骁突然抓起桌上的评分表撕成两半，"你们他妈都有病！"纸片雪片般落在我颤抖的膝盖上，"这女的弹个吉他都能弹成急救现场，现在倒成先知了？"他踹门的巨响惊飞窗外一群麻雀，我听见羽翼拍打声和前世心电图归零的长音微妙重叠。

顾淮安蹲下来收拾散落的乐谱，他后颈晒伤的皮肤蜕着细小的皮屑，"陈叔，把她上周的监测数据给我看看。"他声音压得很低，但"室性早搏"和"创伤性闪回"这些词还是钻进我耳朵。我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阿普唑仑，药片铝箔被体温焐得发软，和前世病床边堆积的空药板触感一样。

"小星最近梦见什么了？"陈医生把听诊器按在我心口，金属头比想象中冰凉，"睡眠监测显示你总在凌晨三点十八分惊醒。"我盯着诊室挂钟的红色秒针，它正滑过数字12，和前世车祸监控截图的时间完全重合。顾淮安突然抓住我手腕，他拇指按在我跳动的桡动脉上，"不是梦，"他眼睛里有我从未见过的锐光，"你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

诊室门再次被撞开时，苏媛举着手机冲进来，"林骁在社团群发疯了！"屏幕上是满屏的语音条，最上面一条文字消息写着"那疯女人连我水壶放哪都知道"。我胃部突然绞痛，想起前世车祸现场，林骁确实把保温杯遗落在护栏缺口处，杯壁上还沾着顾淮安的血。

顾淮安划开自己手机，骑行社群聊正在疯狂刷屏，有人发了张模糊的偷拍照：我蹲在施工路段护栏旁，手里拿着卷皮尺。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是上周二，可那天我明明在宿舍练了一整天吉他，弦钮在指腹磨出的水泡还没结痂。

"这不是我......"我声音哑得自己都陌生，照片里那人穿的外套是前世我最常穿的款式，袖口有急救课留下的84消毒液灼烧痕迹。陈医生的钢笔突然滚到地上，墨水瓶翻在心率报告上，蓝色墨迹晕染开像条微型骑行路线。

顾淮安捡起钢笔，他指尖沾了墨水，在报告空白处画了个标准的弯道示意图，"西区这个右转弯，"他笔尖点着墨迹最浓处，"护栏螺丝确实松了，我昨天检查时发现的。"苏媛突然倒吸一口气，她手机上是林骁刚发的消息："社长被下降头了？那破护栏上周才验收合格！"

陈医生抽走被染蓝的报告纸，对着灯光仔细查看，"小林借心率仪那天，"他指着纸角一行小字，"设备记录到持续四分钟的室颤波形，定位就在西区弯道。"我腕上的手环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心率曲线在屏幕上炸开成锯齿状，和前世顾淮安被送上救护车时的监护仪图形一模一样。

顾淮安一把扯开我衬衫领口，他指尖擦过我锁骨时带起一片战栗，"这道疤，"他声音突然不稳，"是去年音乐节玻璃划的？"我低头看见自己完好无损的皮肤，才意识到他指的是前世我为了捡他飞出去的头盔碎片受的伤。诊室空气突然凝固，陈医生的听诊器悬在半空，像手术室里突然停摆的除颤仪。

"周三别去骑行，"我抓住顾淮安沾着墨水的手，蓝色墨迹在我们交握的掌间晕开，"林骁不是故意的，但他发的路线真的会......"苏媛的手机突然响起警报，气象局推送了暴雨红色预警，日期赫然是9月17日。——和前世车祸那天完全相同的日期。我盯着苏媛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暴雨图标，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顾淮安突然把钢笔重重拍在桌上，墨水溅在陈医生的白大褂上晕开一片蓝紫色。

"林骁十分钟前在社团群发了新路线，"顾淮安把手机转向我，屏幕上是条沿着校河堤坝的虚线，"他说这是暴雨天备用方案。"我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这条路线在前世根本不存在，堤坝护栏上个月才被台风吹歪过三根立柱。

陈医生用沾着墨水的手指推了推眼镜，"小林刚才找我开止痛药，说昨天检查护栏时摔伤了膝盖。"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板被抠走的布洛芬，和我前世在车祸现场捡到的药盒一模一样。顾淮安突然抓住我手腕，他掌心的墨水蹭在我心率手环上，"你之前说会出事的弯道，是不是在堤坝第二个观景台附近？"

我腕上的手环发出急促的滴滴声，苏媛凑过来看屏幕，"小星你心跳到140了！"她指甲上还沾着昨天帮我包扎时留下的碘酒痕迹。顾淮安从骑行服内袋掏出个小药盒，倒出两片白色药片，"阿普唑仑，"他塞进我汗湿的掌心，"和你口袋里的是同款。"

"你怎么会......"我攥紧药片，铝箔边缘割得掌心生疼，这是前世心理医生给我开的剂量。陈医生突然按住我肩膀，"小星，看着我呼吸，"他听诊器金属头贴在我后背，"你现在的症状和创伤后应激障碍发作完全吻合。"

窗外传来闷雷声，顾淮安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气象台刚更新预警，暴雨提前到今晚八点。"他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示林骁刚发的消息：社长，堤坝路线我亲自检查过了，绝对安全。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世林骁也说过同样的话，三小时后顾淮安的头盔就卡在了扭曲的护栏缝隙里。

"那条路线有问题，"我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观景台往东第三根立柱，底座螺丝少了两颗。"顾淮安猛地转身，他骑行服肩带啪地绷断一截，"这个细节，"他慢慢走近，睫毛在脸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连验收报告上都没标注。"

苏媛的手机突然滑落在地，钢化膜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小星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她蹲下去捡时手抖得比我还厉害，"你上周明明都在宿舍练琴。"陈医生的钢笔又滚到地上，蓝墨水在地砖缝里蜿蜒成小河，我盯着那道不断延伸的痕迹，想起前世顾淮安的血也是这样渗进柏油路的裂缝。

"因为验收那天，"我抬头直视顾淮安的眼睛，他瞳孔里映出我惨白的脸，"你骑车经过时，立柱的阴影正好落在你头盔的反光贴上。"诊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输液管滴落的声音，顾淮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腕上的心率手环显示数字跳到了92。

陈医生突然撕下一张处方笺，在上面快速画了个简笔路线图，"小星，把你知道的危险点都标出来。"他递来的钢笔还带着体温，我画到第三个弯道时手腕突然被顾淮安握住，他指腹有常年握车把留下的茧，"这个直角弯，"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我上周差点摔车的地方。"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苏媛手机屏幕上林骁最新发的照片——堤坝护栏旁摆着两瓶运动饮料，瓶身凝结的水珠在闪光灯下像无数细小的眼睛。"社长最爱喝的电解质水，"林骁配的文字让我盯着照片上那两瓶运动饮料，瓶身凝结的水珠在闪电下泛着冷光，林骁配的文字像毒蛇般钻进我瞳孔："社长最爱喝的电解质水，明早骑行补给。"顾淮安突然夺过手机，他指尖在屏幕上划出几道湿痕，"这不是我常喝的牌子，"他声音像绷到极限的琴弦，"林骁知道我只喝无糖型。"

暴雨砸在窗玻璃上的声音越来越急，陈医生快步走向药柜翻找镇静剂，白大褂下摆扫落一盒棉签。"小星，"他声音混着雨声显得模糊，"你刚才说的护栏螺丝，验收报告确实漏检了。"我腕上的手环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心率曲线在屏幕上炸成锯齿状，和前世顾淮安心电图室颤的波形重叠在一起。

顾淮安一把扯下墙上挂着的骑行路线图，蓝墨水在暴雨图标旁晕开一片，"林骁发的新路线要经过旧船坞，"他钢笔尖戳破图纸，"那里上周暴雨冲垮了半边护栏。"苏媛突然抓住我发抖的手，她指甲掐进我腕上的手环带，"小星你嘴唇都紫了，呼吸！"她声音带着哭腔，像前世在急救室走廊喊我名字时那样撕裂。

"你不能去，"我挣开苏媛的手扑向顾淮安，急救包从口袋里滑出来，止血钳撞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观景台往东第三根立柱，"我抓住他骑行服前襟，布料在掌心迅速变得潮湿，"你头盔会卡在变形护栏和桥墩之间，颅压升高到280......"顾淮安突然捂住我的嘴，他掌心有松节油和墨水混合的味道，"这些数据，"他睫毛在闪电照耀下投出栅栏状的阴影，"只有急救中心能测到。"

陈医生的听诊器掉在地上，金属头滚到我脚边，像前世从救护车担架上滚落的针管。"小星，"他弯腰时白大褂擦过散落的药片，"你上次心理评估时画的弯道草图，"他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和三个月前市政施工蓝图完全一致。"窗外炸响的雷声淹没了苏媛的抽气声，顾淮安腕上的手环突然显示心率骤降到55。

"现在八点十七，"顾淮安突然拽起骑行服拉链，防水面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林骁说他在堤坝起点等我。"他转身时背包带扫翻了诊疗盘，不锈钢器械在雨声中叮当作响。我扑过去抱住他的后腰，隔着湿透的布料能摸到他腰椎第三节微微凸起的骨节，和前世x光片上显示的骨折位置分毫不差。

"你看这个！"我抖着手从内衣袋掏出密封袋，里面是重生前手机里的车祸新闻截图，防水膜上全是汗渍，"2021年9月17日21:03，顾淮安骑行事故......"雨水突然从窗缝泼进来，染糊了打印日期，但监控截图里变形的护栏缺口清晰可见。顾淮安的手指僵在门把上，他低头看截图时后颈暴起一根血管，和前世他被头盔压迫的静脉一模一样。

苏媛突然尖叫着指向窗外，闪电照亮了楼下穿冲锋衣推车的身影，林骁的荧光绿肩带在暴雨中像诡异的信号灯。"社长磨蹭什么呢？"他的喊声混着雨声传来，自行车前灯在雨幕中划出惨白的光柱。顾淮安突然把截图按在胸口，墨水字迹在他骑行服上印出蓝痕，就像前世护士在他病号服上写的紧急联系人号码。

"小星，"顾淮安转身时雨滴从他发梢甩到我脸上，带着冰凉的触感，"如果我今天真的会死，"他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淹没，"你怎么能提前两周就知道护栏缺螺丝？"我疯狂摇头时雨水和泪水一起灌进领口，急救包的绷带散开缠住了我的脚踝，像前世手术室的无菌布那样越缠越紧。

陈医生突然推开窗，暴雨立刻打湿了桌上的处方笺，"小林！"他对着楼下喊，"你膝盖伤口不能淋雨！"林骁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冲锋衣袖口的反光条在闪电下亮得刺眼，"社长不下来我就自己去探路！"他踹开单车撑脚时金属刮擦声让我想起前世扭曲变形的车把。

顾淮安突然抓起桌上的钢笔，在处方笺背面飞速画了几道线，"这是真实的堤坝结构，"他笔尖戳破纸张，"你标出的危险点全中。"我看着他笔下浮现的直角弯，前世变形的护栏钢筋就是从这里刺穿了他的骑行裤。苏媛突然把手机举到我面前，校论坛正在首页推送林骁刚发的动态："陪社长夜骑，暴雨算什么？"配图是两只交叠的手腕，其中一只戴着顾淮安同款心率手环。

"那是我的旧手环！"我抓住顾淮安的手腕，他皮肤上还沾着新闻截图的油墨，"前世车祸后林骁捡到交给警方的......"话没说完就被雷声劈断，顾淮安突然掰开我紧攥的手指，他指腹摩挲着我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形伤口，"这些伤痕，"他声音带着奇怪的颤抖，"和我梦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楼下突然传来单车链条的咔嗒声，林骁已经跨上车座，"社长不来我就自己验收新路线！"他的尾音被暴雨打得粉碎。我撞开诊室门冲进雨幕时，急救包的绷带还缠在脚踝上，在积水中拖出长长的白痕。顾淮安从后面追上来拽住我手腕，雨水顺着他下巴滴在我心率手环上，数字疯狂跳动着从127飙升到155。

"你会死在弯道护栏缺口！"我哭喊着把新闻截图拍在他胸口，防水膜在暴雨中发出清脆的"啪"声。顾淮安突然单手解开骑行头盔，把系带缠在我们交握的手腕上，"那就带我去看，"他前额的雨水流进眼睛里，却眨都不眨，"指给我看哪个螺丝会要我的命。"闪电劈过时，他瞳孔里映出我湿透的脸，和新闻截图里血泊倒影诡异地重叠在一起。闪电劈过，他瞳孔里映出我湿透的脸，和新闻截图里血泊倒影诡异地重叠在一起。顾淮安拽着我冲进骑行社办公室时，林骁正把路线图拍在桌上，雨水从他冲锋衣下摆滴落成一个小水洼。"社长你发什么疯？"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冲锋衣拉链刮擦着桌沿发出刺耳声响，"这女的明显在编故事！"

我抖着手展开那张被雨水泡软的新闻截图，监控画面里的护栏缺口在林骁修改的路线图上清晰可辨。顾淮安突然抓起红笔圈出堤坝弯道，"上周四验收时，"他笔尖戳着图纸上模糊的印章，"你说亲自检查过这段护栏。"林骁的登山鞋碾过地上散落的回形针，"暴雨天谁能看清螺丝？"他声音突然低下去，像被掐住喉咙的猫。

陈医生白大褂下摆扫过门框，他手里拿着被雨水打湿的验收单，"小林，你签字的这里，"他手指点在模糊的签名栏，"漏了施工警示标志的确认项。"林骁猛地抢过单据，纸角在他指间裂开一道口子，"那天雨太大！"他耳根涨得通红，冲锋衣袖口蹭花了墨迹，"况且施工队说第二天会补标......"

我腕上的心率手环突然发出警报，数字跳到143，顾淮安立刻按住我肩膀。"观景台往东第三根立柱，"我指甲掐进掌心结痂的伤口，疼痛让声音勉强保持平稳，"你修改路线时用了旧版图纸对不对？"林骁的保温杯"咣当"砸在铁皮柜上，枸杞撒出来像干涸的血点，"我电脑里只有那份！"

顾淮安突然掀开墙上覆盖的防水布，露出钉在软木板上的三套图纸。陈医生的钢笔滚到新旧版本交界处，蓝墨水晕染开像道微型裂谷。"7月15日修订版，"顾淮安指尖划过新增的警示标志符号，"这里明确要求加固立柱底座。"林骁的登山杖"咔嗒"一声折断了，"操！"他盯着自己修改的图纸，"我下载的怎么是6月版本......"

苏媛挤进来时碰倒了伞架，金属杆在地砖上敲出心跳般的节奏。"校网施工图库有版本筛选器，"她湿漉漉的刘海粘在额头上，"默认勾选的是旧版。"林骁突然揪住自己头发，冲锋衣肩带"啪"地绷开，"那天急着改完去医务室，"他声音像生锈的车链，"根本没注意下拉菜单......"

陈医生捡起滚到脚边的螺丝钉，这是从模型车上掉下来的配件。"小林，你膝盖伤口发炎那晚，"他把螺丝钉按回凹槽，"校医系统显示你体温38.9度。"我摸到口袋里前世捡到的保温杯碎片，边缘还沾着林骁常用的柠檬味消毒湿巾气息。顾淮安突然把三张图纸叠在一起对着灯光，新旧路线的差异处透出蛛网般的阴影。

"这里，"我颤抖的指尖点在透光处，正好是前世钢筋穿透顾淮安小腿的位置，"你漏标的警示牌本该挡住排水沟缺口。"林骁的登山表发出急促的"滴滴"声，心率显示突然飙升到120，"我他妈不知道排水沟在施工！"他踹翻的椅子撞在模型展示柜上，玻璃裂纹蔓延得像张路线图。

顾淮安从抽屉里抽出施工通知单，钉书针在纸面上投下细小的阴影。"上周二就贴在公告栏，"他声音像冻住的河面，"要求避开这段堤坝。"林骁突然抓起背包倒出里面的杂物，止痛药膏和绷带缠在一起，"我那天直接去医院换药了！"他撕开的创可贴粘在桌沿，像条缩小的警戒线。

苏媛突然举起手机，校务系统正在推送暴雨预警更新。"施工队刚发紧急通知，"她念出屏幕上的文字，"堤坝观景台区域暂停开放。"我腕上的手环和陈医生的智能表同时震动，两条心率曲线在暴雨声中诡异地同步。林骁盯着自己修改的图纸，冲锋衣领口的水滴在错误标注处晕开一片，"所以那天如果社长真的......"

顾淮安把新闻截图按在图纸上，监控画面和时间戳完美覆盖了林骁的修改日期。"不是你的错，"他声音混着雨声显得模糊，"但我们现在得去加固护栏。"林骁突然扯下墙上挂着的应急灯，荧光在图纸缺口处照出个颤抖的光圈，"我有电动螺丝刀，"他喉结滚动得像颗卡住的滚珠，"车棚还有上次剩下的钢钉。"

陈医生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卷医用胶带，"先做临时固定，"他撕开包装的声音让我想起前世手术室撕开纱布的声响，"等天亮再联系施工队。"我摸到急救包里带着的止血钳，金属冰凉的温度让我想起前世在车祸现场捡到的变形螺丝。顾淮安突然把骑行头盔扣在我头上，系带还残留着他后颈的温度，"指给我看，"他呼吸扫过我耳尖，"到底哪颗螺丝会杀人。"

林骁的登山杖"咔嗒"一声弹开，他划开手机电筒照向门口，"现在就去，"冲锋衣反光条在黑暗里亮得刺眼，"赶在暴雨最大之前。"苏媛突然往我手里塞了包暖宝宝，"你手指都紫了，"她声音混着雨声传来，"别又像上周那样痉挛。"我低头看见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新月形伤痕，和前世在急救室掐出来的如出一辙。

办公室门被狂风撞开的瞬间，三张图纸同时飞向不同角落。顾淮安抓住飘到眼前的施工通知单，纸面上雨滴晕开的墨迹像条改道的河流。"走吧，"他手腕上的心率手环显示数字降到85，"趁我们还能改变些什么。"林骁突然回头看了眼钉在墙上的旧版图纸，冲锋衣帽檐的水流进他眼睛里，"社长，"他声音轻得像句忏悔，"对不起，我本该更仔细......"

陈医生推着医用推车经过走廊，车轮碾过水洼的声音像前世救护车的鸣笛。我摸到头盔内侧贴着的反光贴，这是顾淮安上周刚换的新款，比前世那个厚了0.3毫米。暴雨拍打窗户的节奏突然变得规律，像心率监护仪发出的稳定提示音，我们三个人的影子在闪电中重叠在图纸缺口处，像某种未完成的拼图。暴雨拍打窗户的节奏突然变得规律，像心率监护仪发出的稳定提示音，我们三个人的影子在闪电中重叠在图纸缺口处，像某种未完成的拼图。林骁突然抓起工具箱里的电动螺丝刀，金属外壳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现在就去加固，"他声音混着雨声显得嘶哑，"赶在天亮前骑完全程。"顾淮安把雨衣兜帽扣在我头上，指尖擦过我耳垂时带着微颤，"你确定要跟去？"他低头看我腕上显示143的心率手环，睫毛在脸上投下栅栏状的阴影。

我抓住他骑行服下摆，布料在掌心发出潮湿的摩擦声，"这次我要看着你平安骑完。"林骁的登山靴碾过地上散落的螺丝钉，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社长你疯了？后座载人违反安全条例！"顾淮安突然从工具架上抽出一条橙色绑带，上面印着"紧急牵引专用"，"用这个把我和小星绑在一起，"他利落地绕过我们腰间，"比安全带牢固十倍。"

陈医生推来装着医疗用品的自行车，"我跟在后面五米处，"他白大褂下摆已经全湿透了，"随时监测你们生命体征。"林骁暴躁地调试着头盔上的探照灯，"暴雨天载个随时会发病的累赘，"光束扫过我被雨衣裹住的身体，"社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专业？"顾淮安把我的手环和他的一起调到同步监测模式，"专业不等于冷血，"他声音像冻住的河面，"况且她比我们更了解路线危险。"

车库卷帘门升起的瞬间，雨水裹着落叶扑进来打湿了工具台。林骁的冲锋衣在探照灯下反着刺眼的荧光绿，"先说好，我只负责检查加固点，"他跨上单车时链条发出咔嗒轻响，"没空当你们的保姆。"我摸索着后座边缘的防滑纹路，突然触到一道熟悉的划痕，这是前世我偷偷在顾淮安车上刻的平安符图案。顾淮安突然按住我发抖的手指，"坐稳，"他声音混着引擎启动的震动传来，"第一个弯道在三百米后。"

当单车冲进雨幕时，我本能地抱紧他的腰，心率手环立刻发出短促的滴滴声。"放松，"顾淮安后背的温度透过湿透的骑行服传来，"你勒得我没法换挡了。"林骁的车灯在前方划出惨白的光柱，"社长！观景台方向有棵树倒了！"他的喊声被风雨撕碎成断续的音节。我抬头看见黑色树影横亘在路中央，枝丫像极了前世穿透护栏的钢筋。

顾淮安突然单手操控车把，另一只手向后按住我膝盖，"抱紧，要绕路堤了，"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顺着脊椎传到我掌心。林骁的刹车声在身后尖锐地响起，"操！这段护栏真的少了两颗螺丝！"他的探照灯照亮了立柱底座明显的缺口，正是前世卡住头盔的位置。我腕上的手环突然疯狂震动，数字从120飙到147，顾淮安立刻捏了下我环在他腰间的手，"呼吸，"他声音混着雨声砸在我耳膜上，"我们正在改变它。"

陈医生的自行车铃从后方传来，像某种医疗仪器的提示音，"小林！先固定东侧立柱！"他的喊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林骁的电动螺丝刀发出高频嗡鸣，在暴雨中听起来像牙医钻头，"社长你来看！这螺丝孔根本对不上！"顾淮安把车停在安全距离外，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我手背上，"待在这儿，"他解开牵引带时布料发出撕裂般的声响，"我去帮忙。"

我抓住他头盔系带不肯松手，塑料扣在掌心勒出深痕，"第三个立柱也有问题！"雨水流进我嘴里，咸涩得像前世混着血的泪水。顾淮安突然捧住我的脸，他手套上的反光条在黑暗中亮得刺眼，"指给我看，"他额头抵着我的，"像在诊室画图纸那样。"当我的指尖在他掌心画出直角弯时，林骁突然在远处爆发出咒骂，"妈的！这段护栏整个装反了！"

陈医生的听诊器不知何时挂在了临时警示牌上，被风吹得左右摇摆，"施工队把左右镜像搞错了！"他弯腰查看立柱编号时，白大褂下摆沾满了泥浆。顾淮安的手套突然擦过我耳垂，他指向堤坝内侧的排水沟，"你梦里我撞上的其实是这个？"沟盖板缺失的缺口处，暴露出锋利的钢筋断面，在闪电下泛着冷光。

林骁的螺丝刀突然卡住，发出痛苦的金属摩擦声，"需要更多钢钉！"他冲锋衣的荧光条在黑暗中剧烈起伏。我摸到腰包里带着的止血钳，这是前世没能用上的工具，"用这个当临时固定，"金属钳齿咬住松动的护栏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顾淮安的手突然覆在我手背上，带着骑行手套粗糙的触感，"专业急救手法，"他声音里带着奇怪的颤抖，"和校医院培训视频里一模一样。"

当第一缕天光穿透云层时，我们刚加固完最后一处危险点。林骁瘫坐在泥水里，冲锋衣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社长，"他拧着螺丝刀柄上的雨水，"验收时我明明按图纸检查的......"顾淮安把牵引带重新系在我们腰间，"因为有人偷偷改回了旧版，"他指向排水沟边缘新刷的警示漆，"就像现在有人偷偷修正它。"

我腕上的手环突然震动，心率曲线在晨光中呈现前所未有的平稳直线。顾淮安跨上车座时，后轮碾过积水的反光像碎银，"抓紧，"他后背的肌肉线条透过湿透的布料浮现，"我们按原计划骑完全程。"林骁的抗议被引擎声盖过，陈医生推着自行车跟上来，车筐里装着用过的止血钳和绷带。

风裹着晨雾灌进领口时，我发现自己正无意识地哼着《银河碎片》的旋律。顾淮安突然跟着哼起副歌部分，音准好得就像前世在音乐节台下那样。当单车驶过修正后的直角弯时，新装的护栏反光条在朝阳下亮得像银河倾泻的碎片，而我们交叠的心率手环上，两条曲线终于同步成完美的平行线。当单车驶过修正后的直角弯，新装的护栏反光条在朝阳下亮得像银河倾泻的碎片，而我们交叠的心率手环上，两条曲线终于同步成完美的平行线。校园歌手大赛决赛当天，我抱着吉他坐在后台，指腹反复摩挲着琴颈上贴的荧光路线标记贴，那是顾淮安昨天亲手贴的安全坐标。"手还抖吗？"苏媛突然从后面按住我肩膀，她指甲上还带着帮我贴舞台绷带时沾的胶水渍。我摇摇头，腕上的心率手环显示72，这个数字平稳得让我想起前天清晨堤坝上掠过的白鹭翅膀。

台下传来主持人调试话筒的啸叫声，我无意识拨动琴弦，发现降B和弦居然一次按准了。"社长人呢？"林骁突然掀开后台帘子，他演出服肩带上别着骑行社的银色徽章，"评委席都坐满了。"我低头调整变调夹位置，琴箱里突然传来"咔嗒"轻响，顾淮安不知什么时候往里面塞了颗刻着平安符的拨片。"他说去拿备用琴弦，"我的声音混在弦音里显得模糊，"但表演还有十分钟就......"

礼堂顶灯突然全暗，只剩安全出口的绿光映在苏媛错愕的脸上。"搞什么设备故障，"林骁暴躁地戳亮手机电筒，"去年决赛可没这么——"他话音被突如其来的键盘前奏切断，一束追光突然打在舞台左侧，顾淮安穿着黑色演出服坐在电子琴前，指尖下流淌出的正是《银河碎片》的改编前奏。"参赛者郎小星，"主持人的声音从黑暗里浮出来，"你的伴奏申请刚通过技术审核。"

我僵在琴凳上，看着顾淮安键盘边放着的骑行头盔，那上面新贴的反光条拼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上来，"他对着备用话筒说，声音经过混响处理带着奇异的共振，"就像堤坝上那样呼吸。"台下响起零星的笑声，有人小声说"骑行社又来跨界"。林骁突然在后台喊了句"社长你琴谱拿反了"，顾淮安头也不抬地转回正确页码，这个动作让我的右手突然停止颤抖。

当追光终于笼罩住我的琴凳，顾淮安突然弹出一串升调琶音，正好接上我卡住的转调部分。"观景台往东第三根立柱，"我唱出最终版的歌词，声音稳得自己都陌生，"银河在螺丝钉上折射成光。"台下评委席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陈医生白大褂袖口的钢笔在评分表上投下细长的影子。顾淮安的键盘和声突然加入，他改编的副歌部分把原曲的4/4拍改成了骑行节奏的6/8拍。

"现在，"他在间奏时用气声提示我，舞台灯映出他后颈还未痊愈的晒伤蜕皮，"唱我们改的那段。"我左手按着F和弦，右手扫弦时第一次没碰到多余的琴弦。当唱到"直角弯的晨雾是银河碎片"，顾淮安突然从键盘后举起骑行路线图，安全坐标在激光灯下亮成星座般的连线。台下响起恍然大悟的惊叹声，林骁在侧幕条边爆发出"靠"的脏话。

最后一个和弦余韵未消，顾淮安已经走到我琴凳边，他演出服袖口沾着电子琴键反光的蓝漆。"手环，"他忽然当众握住我手腕举起，我们并排的心率曲线在舞台大屏上投出完美同步的波形，"历史最佳数据。"评委席传来布洛芬药板被掰开的脆响，陈医生把评分表递给身旁的团委老师，上面用蓝墨水画了个小小的平安符。

林骁冲上台时差点带倒话筒架，"社长你早说啊，"他抓起顾淮安的手腕对着观众席，"这心率同步技术能给骑行社打广告！"苏媛在台下举起手机录像，镜头反光里我看见自己左脸没有疤痕的完整倒影。顾淮安突然摘下演出服的第二颗纽扣塞进我琴袋，金属扣背面刻着堤坝护栏的经纬度坐标。

"下次表演，"他弯腰调整变调夹时呼吸扫过我耳尖，"可以唱我们改的新路线。"主持人宣布得分时暴雨刚停，礼堂穹顶的漏雨处坠下一滴水，正好落在琴箱里那颗平安符拨片上。我摸着干燥的掌心，那里再也没有月牙形的指甲掐痕，只有顾淮安键盘和声留下的，银河般圆满的共振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