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笛:辛亥革命的历史教训——不要对全能政府抱有幻想

发布时间:2025-08-12 19:30  浏览量:1

辛亥革命这个词,翻到现在,竟然已经过去了110年?清王朝究竟是怎么死的,很多人还是停在“外来压力”、“内部腐败”这一层,比起数理化那种解题步骤,历史有时就是一堆大案和小案,层层叠加,最后一把火烧了大厦。清末新政,一场轰轰烈烈的改革潮涌,却给了王朝最后一击。怎么听着有点拧巴?改革本应带来重生,结果反扑成了送葬者,这种反转到底是不是历史的惯性?

1901年以后,无论怎么争吵,从中央到地方,从军队到学堂,从钱袋子到律法,清王朝全线动起来了。警察、急报、各类新机关不断冒头,看着一副自我救赎的样子。可是十年过去,换来的不是稳定,而是社会愈发动荡,这体制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恶疾?学者王笛说,集权系统下,没有自救的机制,这话不响亮,但确实扎到关键点。

改革并不是一刀切下,每个人都能看明白它有什么好处。就像编练新军,原本是用来护国卫家,可谁能想到,这新军卷起自己的掘墓人,把清朝护到坟墓里?预备立宪的步步倒退、铁路被收归国有、汉满交恶,这些爆点一起发作,革命撕裂了旧秩序。可奇怪的是,为什么清朝最虚弱、最落魄的时候,反而没垮掉?为啥偏要在轰轰烈烈的新政改革之后,才轰然倒地?这不禁叫人多琢磨几下。

国运推到极致,集权和分权总在来回拉扯。太平天国一闹,中央那点权力被肢解到地方去了。科举之下的士绅们本来官没捞到,但在地方事务上却是呼风唤雨的领导人。在那个士绅社会里,县一级就是政府的底线,更多的事情由地方精英接管,啥事都能商量着办。现代国家治理反而把这层缓冲给消灭了,把“官”跟“民”直接推到一起,中间那块社会支撑没了。政府规模一涨,税收一高,老百姓负担一天重过一天,这日子哪里还能稳定啊。

在公共领域扩大的年代,慈善和防卫,宗教和贸易,各种圈子自己就能解决问题。可等到“官员号令一切”的时代,所有事都得先报到官府去,流程越来越复杂,民间自发调节的活力没了,灾难来了就只能央求上层。这个转折,是不是又跟法国大革命一样?托克维尔说,“身在巴黎怎么能遥控每座教区?”文件堆满天,行政慢吞吞,乱象全归到政府,最后还不是一通指责。中国清末新政和法国旧制度一样,越是集权,政府越无能为力。

集权改革看似雄心勃勃,其实把王朝困进死局。权力抓得越紧,危机来了越没法分散风险。美国立国时,各州自管自理,表面上七嘴八舌,实际上比中国皇权更稳定。从1778年到今天,美国政体几乎没崩溃过,宪法也一直在用。反观清朝,乾隆盛世下的版图庞大,却为日后的动荡埋下了祸根。权力越集中,政权越容易翻船,这个看法就算现在也没过时。

这里有矛盾:王朝集权难以稳定,朝廷衰弱时社会反倒活跃。春秋战国让思想文化大放异彩,宋代军事弱,经济和文化却盛。北洋军阀混战,中央命令出不了京城,但民族资本主义和文化运动却是“黄金时代”。群龙无首的乱世,某种程度上成了社会自我修复和发展的窗口期。听起来混乱,实际上这片土地有一股韧劲,啥怪事都能自己慢慢调整。

可新政之后,清王朝收权把本地的经济和军队再度拉回中央,结果刚刚重塑的活力又被一刀斩断。地方精英、士绅们丢了管理权,再也不愿给朝廷擦屁股,一旦社会组织被抽空,老百姓与官僚集团之间缺少缓冲,整个社会瞬间就能瘫成一滩烂泥。

哪里都一样,法国如此,中国如此。身处集权体系的皇帝,表面威风,其实被信息隔离,官员们尽力掩盖真相,基层为了保命玩起敷衍,皇帝即使再聪明也被蒙在鼓里。《大陆报》的英国记者丁格尔就说了,清朝极端依赖一个绝对权威的皇帝,结果是皇帝本人也“束手无策”。你让他能全知全能,他偏偏啥都被瞒住。所有政策都不是为民而定,只是为了哄皇帝开心,这么折腾几年,江山都得玩完。

集权结构有时候靠一个人的决断,全局风险吓死人。每个层级不是查错,而是在推卸责任,谁也不想背锅。甚至一条官僚链慢慢失效,谁都不敢说实话。如果,只为让最高领导满意,底下几十万人做事都是“甩锅式”,这道体系光环再亮,底子烂了也照不住真相。

这样的政权走到末路,士绅精英反了,农民不满,社会组织全被消灭,谁还能稳定住整个国家?清末的“收权”一刀砍下,打破原有的地方自治,连过去精英的妥协都没有了,哪还有“稳定”的基础?这些小细节,往往是那口最后的棺材钉。

历史上喜欢帝王史观的人,说什么盛世、开疆,是不是都忽略了下面的人?普通人的痛苦、战争的灾难,百姓的生活,远远被放到次要去了。魏特夫和拉铁摩尔的水利和边疆理论,强调只有集权能抵御外患,即便中文学界有人追捧,也都没说清楚:为什么越是集权,黄河水患和边疆的入侵反倒更多?

反反复复的灾难,就是强大王朝的另一面。真正的安定和富足,反而是集权弱的时候才有机会表现出来。文景之治、开元盛世,这些美好时光本应是常态,偏偏是历史中的“异数”。这不太像合理的游戏规则吧?

这里还得说矛盾:有人主张权力分散,社会活力足;但也有人相信统一可以解决一切,就像“调动所有资源”这个说法。其实权力太集中,社会极易崩溃,任何失控点都能引发全国范围的动荡。中国历史上的大规模死亡战争,几乎都发生在政权高度集中的阶段。这么大土地,这么多人,为啥没能换来更幸福的生活?原因正在这里。

太平天国,黄河泛滥,还有两次汉民族被征服,这些历史镜头提醒我们:大帝国不一定就能保护人民。反而是地方自治、分派权力、社会多元,才能减少灾难。清末的新政改革看似向好,但回收权力、压缩社会空间,让不满集中爆发,比如川汉铁路运动,那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历史的拐点,往往在这些看不清的微小细节里。

稍微琢磨下社会结构,再看当时的民众生活,各阶层不满,士绅精英失望,社会的中间阶层被打散,地方失去了自我调节,整个王朝就像被抽掉脊梁骨一样无力。这种政权,哪里能扛得住风浪?很多人可能还在想,权力在手,天下安稳,实际情况往往跟人设想的正相反。

到这一步,有人会不服气,觉得大一统才是中国的出路。可慢慢找数据,你会发现:三次改朝换代,数千万的死亡,贫困和灾难反而成了主旋律。1922年《纽约时报》就说过,中国的广阔疆域和众多人口,反而因为分裂带来长久内乱,一直成了共和体制的阻碍。太平天国几十年死了无数人,这种记忆居然还频繁出现在近现代。活着的人,究竟信仰哪种稳定?

只看帝王就容易忽视民众,而民众的稳定才是国家真正的根基。清末新政打破地方自组织,断裂了士绅与政府的合作,士绅反了,民众动了,王朝的社会基础随之崩塌。为什么辛亥革命能够带来相对较少的伤害?可能真的是社会自我组织和地方力量悄然发挥了作用,没有让大一统的权力再度爆发全国性灾难。这里说不清是偶然还是必然,反复推敲,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疑问。

说到底,集权体制在中国历史上的表现,远远偏离了人们设想中的“安定”和“繁荣”。权力分散、社会多元,或许更接近于长治久安。这一段历史的经验,值得反复琢磨,今天也难说没有参照价值——或许答案就在那些反复的争议和看似貌不惊人的细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