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吃饭不叫我,饭后婆婆叫我过去结账,我拿她的卡买了单
发布时间:2025-08-08 06:07 浏览量:2
全家吃饭不叫我,饭后婆婆叫我过去结账,我拿她的卡买了单
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正在给我的仙人球换盆。
那盆仙人球是结婚前我自己买的,刺又硬又密,像个小刺猬,谁碰扎谁。
我老公姜涛说过一次,说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喜欢这种带刺的东西,不吉利。
我当时怎么回的?
哦,我想起来了。
我说:“防小人。”
现在想来,真是一语成谶。
电话是婆婆打来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那种不容置喙的熟稔。
“小林啊,我们吃完饭了,在‘福满楼’302包间,你过来把账结一下。”
我捏着仙人球的手一抖,一根最长的刺,狠狠扎进我指腹。
真疼。
疼得我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我把那根刺拔出来,看着指尖冒出的小血珠,平静地问:“你们?你们都有谁?”
婆婆在那头似乎很不耐烦,声音都大了些:“还能有谁?我,你爸,姜涛,还有他妹妹一家三口,都在呢。快点啊,服务员等着呢。”
我“哦”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把手上的土拍干净。
原来,是“全家”都在啊。
除了我。
我,这个名义上的儿媳妇,姜涛法律上的妻子,那个被他们全家呼来喝去使唤了五年的“自己人”,在今天这场盛大的家庭聚餐里,被精准地排除在外了。
然后,在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再一个电话,把我召唤过去,只为了——结账。
这算什么?
移动的钱包?还是随叫随到的冤大头?
我看着窗台上那排仙人球,突然就笑了。
笑得肩膀都在抖。
这么多年了,我到底在图什么?
图姜涛那句“我妈不容易,你多担待”?还是图婆婆每次把剩菜推到我面前时说的“小林你吃,别客气”?
我真是,又傻又天真。
“小林?你听见没?磨蹭什么呢?”婆婆的催促声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悦。
“听见了。”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妈,我没钱。”
我说的是实话。
结婚后,为了支持姜涛创业,我辞掉了广告公司客户总监的工作,拿出我所有的积蓄,又帮他拉来了我从业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资源。
他公司走上正轨了,我的银行卡余额,却常年维持在三位数。
偶尔我想接点私活,婆婆就会唉声叹气,说女人家家的,还是要把重心放在家庭上,说我儿子在外面打拼那么辛苦,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姜涛也劝我,说老婆,不差你那点钱,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养你。
于是,我成了那个被“养”在家里的人。
一个没有收入,连买件新衣服都要看人脸色的全职主妇。
电话那头沉默了。
几秒钟后,婆婆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种施舍般的、高高在上的语气。
“行了行了,知道你没钱。我把我的卡放前台了,密码是姜涛的生日,你直接过来刷就行。真是的,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说完,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愣了足足有半分钟。
原来,她早就想好了。
她不是在通知我,也不是在请求我,她是在命令我。
命令我去完成一个“结账”的动作,用她的钱,来为这场“与我无关”的家宴买单。
这更像是一种羞辱。
一种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羞辱。
她就是要让我明白,在这个家里,我就是个外人。一个连上桌吃饭都不配,只配在饭后过来付钱的外人。
我的心,像是被那根仙人球的刺,反复地、狠狠地扎着。
密密麻麻的,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站起来,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有些苍白,眼角有几丝藏不住的细纹,曾经在职场上顾盼生辉的眼神,如今只剩下疲惫和麻木。
我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自己了?
好像是从结了婚,搬进这个所谓的“家”开始,我就渐渐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影子。
一个围绕着姜涛、围绕着他全家旋转的影子。
我突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真的,不能了。
我换了身衣服,不是平时穿的那些方便做家务的旧T恤,而是压在箱底很久的一条连衣裙。
那是我没辞职前,为了庆祝自己签下大单,特意买的。
料子很好,款式也很衬我的身材。
穿上它,我好像才找回了一点点,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然后,我化了个妆。
不浓,但足以让我看起来气色很好,精神焕发。
最后,我从首饰盒里,拿出那对姜涛追我时送的钻石耳钉。
不大,但很闪。
他说,希望我的未来,能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可现在,我的生活,只有油烟和灰尘。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去吧,林薇。
去结你的账。
然后,把属于你的人生,重新拿回来。
我打车去了“福满楼”。
正是饭点,大厅里人声鼎沸。
我径直走到前台,报了302包间。
前台小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探究,然后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小姐,这是302包间那位阿姨留下的,说是一位姓林的女士会过来结账。”
我接过卡,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卡面。
“账单给我看一下。”
小妹很快把账单打印出来,递给我。
我扫了一眼,嚯,真能吃啊。
澳洲大龙虾、东星斑、佛跳墙……净是挑贵的点。
满满当当一长串,最后的价格,一万八千八。
真吉利。
也真讽刺。
我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把这个数字,除以七。
他们一家七口,平均一个人吃了两千多。
而我,今天晚上的晚饭,是他们中午吃剩的半碗白粥。
我把账单递回去,对前台小Mèi说:“刷卡。”
小妹接过卡,熟练地在POS机上操作。
我看着她输入金额,然后把POS机转向我。
“小姐,请输入密码。”
我伸出手,顿住了。
密码,是姜涛的生日。
0815。
这个我曾经以为会刻进骨子里的数字,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
我输入密码,按了确认。
POS机“滴”的一声,吐出了签购单。
交易成功。
我拿起笔,在签购单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我的名字。
林薇。
不是“姜太太”,不是“小林”,是林薇。
签完字,我把客户联撕下来,小心地折好,放进包里。
然后,我转身,走向302包间。
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
里面传来姜涛妹妹姜兰尖锐的笑声。
“妈,你这招真绝!就该这样治治她!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婆婆的声音里带着得意:“那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一个不下蛋的母鸡,整天在家里碍手碍脚的,要不是看在她当初拿了点钱出来帮姜涛的份上,我早让你哥跟她离了!”
“就是就是!”姜兰附和道,“哥,你也是,对她太好了!你看她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今天让她结账,就是敲打敲打她,让她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听见我公公“咳”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
但很快,就被姜涛的声音盖过去了。
我那温文尔雅的、永远说着“老婆你辛苦了”的好丈夫,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讨好的语气说:
“妈,兰兰,你们别这么说。林薇她……她就是没什么朋友,性格有点闷。”
“闷?我看是精明吧!”姜兰冷笑,“哥,你别被她骗了!她当初肯拿钱出来,还不是看中我们家的条件?现在你公司做起来了,她就想拿乔了。我跟你说,这种女人,你越是对她好,她越是蹬鼻子上脸!”
我站在门外,浑身的血液,一瞬间都凉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图他们家钱、精于算计、不下蛋的母-鸡。
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忍让,在他们看来,都成了别有用心的算计。
我甚至能想象出姜涛此刻的表情。
一定是那种为难的、欲言又止的、带着点懦弱的笑容。
他永远都是这样。
在他妈和他妹妹面前,他永远直不起腰。
而我,就是那个可以被随意牺牲的、用来讨好她们的工具。
一股怒火,从我心底直冲天灵盖。
我脑子都要被气炸了。
我抬起手,一把推开了包间的门。
“砰”的一声,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包间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地朝我看来。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起的、各种精彩的表情。
惊讶、错愕、心虚、以及……一丝丝的慌乱。
我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姜涛的脸上。
他张着嘴,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我。
“你……你怎么来了?”
我笑了。
“不是妈叫我来结账的吗?”我晃了晃手里的签购单,“怎么?不欢迎?”
婆婆最先反应过来,她沉下脸,厉声说:“结完账就赶紧回去!谁让你进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规矩?”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妈,你跟我讲规矩?你们一大家子人在这里胡吃海喝,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这是什么规矩?吃完饭,一个电话把我叫来当冤大头结账,这又是什么规矩?”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锥子,狠狠地砸在他们心上。
姜兰“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
“林薇你什么意思?让你来结个账,你还委屈上了?花你钱了吗?那是我妈的卡!你一个吃我们家、喝我们家的闲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
“闲人?”我嘴角的笑意更冷了,“姜兰,你搞清楚。这家公司,当初是我拿我的全部积蓄,拉我的人脉,才开起来的。姜涛最难的时候,是我陪着他一天只睡四个小时,跑业务,谈客户。你呢?你那时候在干什么?哦,对了,你在用你妈给的钱,满世界旅游,买名牌包。”
“你!”姜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一步步朝她走过去,目光逼人,“你现在身上这件香奈儿外套,你手上那个爱马仕的包,还有你老公戴的那块劳力士,哪一样,不是靠着公司的分红买的?而这家公司的启动资金,是我林薇的血汗钱!”
“你……你胡说!”姜兰气急败坏,“那钱算你入股的!我哥每年没给你分红吗?”
“分红?”我笑了,“是啊,分红。每年给我五万块,打发叫花子呢?公司的年利润多少?三百万打底吧?姜涛,我问你,我当初投了五十万,占股百分之四十九,这五年,我总共就拿了二十五万的分红,对吗?”
姜涛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凭什么占百分之四十九!”婆婆也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公司是我儿子的!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指手画脚!”
“外人?”我终于把目光转向了这个我叫了五年“妈”的女人。
“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外人,对吧?”
“我辞掉年薪五十万的工作,回家给你们当牛做马,我是外人。”
“我掏空积蓄,帮姜涛创业,我是外人。”
“我五年如一日地伺候你们一家老小,我是外人。”
“只有在需要我出钱、出力、当挡箭牌的时候,我才是‘自己人’,对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积压了五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如同火山一样,彻底爆发了。
“今天,你们一家人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庆祝你女儿生日,把我一个人晾在家里。然后,一个电话,让我过来结账。你觉得,这是把我当‘自己人’,还是当猴耍?”
我把那张签购单,狠狠地甩在了桌子的转盘上。
“一万八千八!吃得真好啊!用我的血汗钱,吃得心安理得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婆婆指着我,手指都在抖,“什么你的血汗钱!那是我自己的卡!”
“是吗?”我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另一张签购单,和刚才那张并排放在一起。
“那你解释一下,这张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第二张签购单上。
那是一张奢侈品店的消费凭证。
上面的金额,是——
十八万八千八百。
婆婆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她一把抢过那张单子,看着上面的数字,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
“十八万!你……你用我的卡买了十八万的东西?!”
“是啊。”我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不是说,让我过来结账吗?我结了啊。顺便,也给自己结了一下这五年来的‘工资’。”
“你……你这个败家子!你这个强盗!”婆-婆气得嘴唇发紫,扬手就要朝我脸上打来。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的力气,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妈,说话就说话,别动手。”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笔钱,跟你从我这里拿走的,跟我为这个家付出的,比起来,九牛一毛。”
“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林薇,不伺候了!”
“姜涛,我们离婚。”
我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整个包间,死一般的寂静。
姜涛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老婆,你……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我甩开婆婆的手,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留恋,“这五年,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过这种被人当成抹布一样,用完就扔的日子了。”
“我告诉你,公司有我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一分都不能少。这五年公司的账目,我会请律师来查。属于我的,我一分都不会放弃。”
“还有,我们住的那套房子,婚前买的,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首付我出了一半。离婚,房子我也要一半。”
“至于你,”我把目光转向已经快要气晕过去的婆婆,“你卡里的钱,我会让我的律师,跟你好好算一算。算清楚,这些年,你以各种名义,从我这里‘借’走的钱,到底有多少。”
“你……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女-神-经-病!”婆婆指着我,破口大骂。
姜兰也冲了过来,想撕我的头发。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冷冷地看着她。
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
因为她真的被我镇住了,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
我不再看他们,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面如死灰的姜涛。
“姜涛,我跟你结婚五年,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更没有对不起你们家任何一个人。”
“我以为,人心换人心。可我错了。”
“你们家的人,没有心。”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福满楼。
外面的空气,真好。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的郁结之气,都消散了不少。
我没有回家。
那个所谓的“家”,我已经不想再回去了。
我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
洗了个热水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我才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手机一直在响。
是姜涛打来的。
我直接挂断,拉黑。
然后是婆婆的号码。
拉黑。
姜兰的。
拉黑。
公公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拉黑了。
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我打开手机,找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就接通了。
一个爽朗的女声传来:“喂?哪位?”
“是我,林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一声惊呼:“薇薇?真的是你?我的天!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是我的大学闺蜜,也是我曾经的同事,陈静。
她现在是一家知名律所的金牌离婚律师。
“静静,”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想……请你帮我打个官司。”
“离婚?”陈静的声音一下子严肃起来。
“嗯。”
“他家暴你了?”
“那倒没有。”
“他出轨了?”
“应该……也没有。”
“那是为什么?”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一遍。
我说得很平静,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卖惨。
但说着说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陈静在电话那头,一直安静地听着。
等我说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薇薇,你早就该离了。”
“我知道。”
“你就是太能忍了。你总觉得,你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可你忘了,有些人,你越是退让,他们就越是得寸进尺。”
陈静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了我这些年自我麻痹的假象。
“你等着,”她说,“我明天就飞过去找你。公司股份,房子,这些年你受的委屈,我帮你,一样一样,全都讨回来!”
“还有,你用你婆婆卡买东西这事儿,干得漂亮!”
“不过,后续可能会有点麻烦。她要是告你盗刷,虽然不一定能成立,但也会恶心你一阵子。”
“你别怕,一切有我。”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是啊,我怕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怕了。
大不了,就是从头再来。
我林薇,当年能在广告圈杀出一片天,现在,也一样可以。
第二天,陈静真的飞过来了。
她还是老样子,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路带风,气场两米八。
看到我,她二话不说,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瘦了,也憔悴了。”她摸着我的脸,心疼地说。
“没事,”我笑了笑,“以后会胖回来的。”
我们在酒店的咖啡厅坐下,我把这五年来的所有事情,更详细地跟她说了一遍。
包括我当初怎么拿出积蓄,怎么拉来客户,公司成立后,婆婆又是怎么明里暗里地把我排挤出管理层,让我“回归家庭”的。
我还把我手机里存着的一些转账记录、聊天记录,都给她看了。
陈静越听,脸色越沉。
最后,她一拍桌子,气得直骂:“这简直就是一家子吸血鬼!姜涛那个男人,就是个没断奶的妈-宝-男,简直是窝-囊-废!”
我苦笑了一下。
“以前,是我自己瞎了眼。”
“现在醒悟过来,还不晚。”陈静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薇薇,你放心。这个官司,我接了。我保证,让他们把吃进去的,连本带利地给你吐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陈静一起,开始为离婚官司做准备。
我们先是去银行,打印了我名下所有银行卡的流水。
然后,又去了工商局,调取了公司的注册信息和股权结构。
果不其然,姜涛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好几次股权变更。
我那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早就被稀释得只剩下百分之十了。
看着那份变更文件上,我那被模仿得惟妙惟肖的签名,我气得浑身发抖。
“这……这是伪造签名!这是犯法的!”
“别急。”陈静拍了拍我的背,安抚道,“伪造签名,我们可以申请笔迹鉴定。只要鉴定结果出来,这些变更就是无效的。而且,我们还可以告他职务侵占和伪造公司印章!”
有了陈静这个主心骨,我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我们还去了一趟我和姜涛住的小区。
房子是锁着的,他们一家人,好像都消失了。
我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像是被人洗劫过一样。
我的衣服、化妆品,被扔了一地。
我放在书房里的电脑,也不见了。
那里面,有我所有的设计作品,还有很多重要的文件。
我心里一沉,立刻明白,这是婆婆他们干的。
他们是想销毁证据。
“报警。”陈静当机立断。
警察很快就来了。
取证,拍照,做笔录。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警察也只能作为家庭纠纷来调解。
但有了这次出警记录,至少可以证明,是他们非法侵入,并且拿走了我的财物。
这在法庭上,会成为对我们有利的证据。
从家里出来,我看着这一片狼藉,心里最后一点念想,也彻底断了。
也好。
断得干干净净,才能重新开始。
就在我们紧锣密鼓地准备起诉材料的时候,姜涛终于出现了。
他找到了我住的酒店。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他一见到我,就冲过来想抱我。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老婆……”他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你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冷冷地看着他,“等我律师的通知吧。”
“不!我不要离婚!”他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老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妈和我妹那边,我已经骂过她们了!我保证,以后她们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
“我把公司的股份还给你!不,我把公司都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他声泪俱下,看起来情真意切。
如果是在以前,我可能就心软了。
但是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姜涛,”我平静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只是你妈和你妹吗?”
他愣住了。
“难道不是吗?”
“是我们。”我一字一句地说,“是你。是你一次又一次地纵容,一次又一次地和稀泥,才让她们有恃无恐。”
“福满楼那天晚上,她们在包间里那么说我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你但凡有一点点担当,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你没有。”
“在你心里,我永远是排在你妈和你妹后面的。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被牺牲的外人。”
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进他的心里。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不……不是的……老婆,我爱你啊!”
“爱?”我笑了,“你的爱,太廉价了。也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你走吧。”我甩开他的手,“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我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我能感觉到,他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我。
但我没有心软。
有些错误,可以原谅。
但有些底线,一旦被触碰,就再也回不去了。
没过几天,陈静就把起诉书递交到了法院。
我们起诉离婚,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财产,包括那套房子,以及要回我应得的公司股份。
同时,我们还以“盗窃罪”和“故意毁坏财物罪”,对婆婆和姜兰提起了刑事自诉。
当然,我们也预料到,她们肯定会反咬一口,告我“盗刷”银行卡。
果不其然,法院的传票,很快就送到了我手上。
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正式开始。
开庭前,我们见过一次面,在法院的调解室。
婆婆一见到我,就跟疯了一样扑过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狐-狸-精!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进门!你不仅想分我儿子的家产,还偷我的钱!你不得-好-死!”
要不是有法警拦着,我毫不怀疑,她能把我生吞活剥了。
姜兰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说我心机深沉,早就想好了要谋夺他们家的财产。
姜涛坐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丑陋的嘴脸,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调解,自然是失败了。
那就法庭上见真章吧。
第一次开庭,审理的是我起诉他们盗窃和毁坏财物。
陈静准备得非常充分。
她出示了我们家的监控录像(我之前为了防盗,在门口装了一个),虽然只拍到了他们进出门的画面,但结合警察的出警记录,以及我丢失物品的清单和价值评估,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婆婆和姜兰在法庭上,百般抵赖。
说她们只是“回家拿东西”,说我的电脑是她们“不小心”碰掉的。
但她们的谎言,在证据面前,不堪一击。
尤其是当陈静,把婆婆拿着我的电脑,从小区后门偷偷溜走的监控截图,放在大屏幕上的时候。
婆婆的脸,瞬间就白了。
最终,法官当庭宣判。
虽然因为物品价值没有达到“数额巨大”的标准,构不成刑事犯罪,但她们的盗窃和毁坏财物行为成立,需要对我进行民事赔偿。
赔偿金额,二十万。
看着婆婆和姜兰那副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我心里,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但这,只是开始。
第二次开庭,是他们告我“盗刷”银行卡。
这才是重头戏。
对方的律师,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他抓住我“未经持卡人同意,擅自消费”这一点,一口咬定我构成盗窃罪。
如果这个罪名成立,我不仅要退还那十八万,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轮到陈静发言。
她不慌不忙地站起来,首先,向法官陈述了一个事实。
“尊敬的法官,我的当事人林薇女士,在消费前,确实接到了持卡人,也就是被告的母亲,张桂芬女士的电话。”
“电话里,张桂芬女士明确指示我的当事人,去‘福满楼’结账,并告知了银行卡的位置和密码。”
“这足以证明,我的当事人,是获得了持卡人的授权,才去使用这张银行卡的。”
对方律师立刻反驳:“授权的范围,仅仅是结清‘福满楼’的餐费!而不是去奢侈品店消费十八万!”
“那么问题来了。”陈静微微一笑,看向被告席上的婆婆,“请问张桂芬女士,您在电话里,有明确告知我的当事人,消费的上限是多少吗?”
婆婆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让她去结账,那肯定就是结饭钱啊!这还用说吗?”
“法律是讲证据的。”陈静的声音铿锵有力,“您没有明确告知消费上限,那么,从法律上讲,我的当事人,就有理由认为,她获得的授权,是可以在您的银行卡额度内,进行自由消费的。”
“这……这是强词夺理!”对方律师气得脸都红了。
“是不是强词夺理,我们来看下一个证据。”
陈静向法官,提交了一份录音。
是我和婆婆当时那通电话的录音。
我当时被她气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就按了录音键。
没想到,这成了最关键的证据。
录音里,婆婆不耐烦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来:
“行了行了,知道你没钱。我把我的卡放前台了,密码是姜涛的生日,你直接过来刷就行。”
陈静按了暂停键,看向法官。
“‘直接过来刷就行’。这句话,没有任何限定词,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请问法官,这是否可以理解为,一种概括性的授权?”
法官点了点头。
对方律师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但陈静的攻势,还没有结束。
她又提交了一份证据。
是我这五年来,给婆婆的转账记录。
一笔一笔,清清楚楚。
“妈,我最近手头紧,你先转我两万应急。”
“妈,兰兰要买车,还差五万,你帮我凑一下。”
“妈,你爸生病了,住院费要十万,你先垫上。”
……
诸如此类的“借款”,五年下来,总金额,高达五十多万。
这些钱,全都是有去无回。
“尊敬的法官,”陈静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法庭,“我的当事人林薇女士,在与姜涛先生的婚姻存续期间,不仅承担了全部的家务劳动,还在经济上,长期无条件地资助她的婆家。”
“而她的婆婆,张桂芬女士,却在家庭聚餐时,故意将她排除在外,并用一种带有羞辱性的方式,命令她去结账。”
“我的当事人,在长期遭受精神压抑和经济剥削后,情绪崩溃,才用这种方式,进行了一次自我补偿。”
“这种行为,或许在道德上,有待商榷。但在法律上,我们认为,它更符合‘不当得利’中的‘自助行为’,而非‘盗窃’。”
“更何况,”陈静话锋一转,目光犀利地看向婆婆,“张桂芬女士,您确定,要继续指控我的当事人‘盗窃’吗?”
“如果您坚持,那么,我们也将以‘诈骗罪’,对您这五年来,以各种虚假理由,骗取我当事人五十多万资金的行为,提起刑事诉讼!”
“到时候,我们法庭上,好好算一算,到底是谁,欠谁的!”
陈静的这番话,掷地有声。
婆婆的脸,彻底变成了死灰色。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她大概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一向任她拿捏的软柿子,有一天,会变得如此强硬,如此……不好惹。
休庭的时候,姜涛找到了我。
他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
“老婆,算了吧,我们别闹了,好不好?”
“你撤诉,我也让我妈撤诉。我们回家,好好过日子。”
“那十八万,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喜欢什么,我再给你买。”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悲哀。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觉得,我们只是在“闹”。
他还是觉得,用钱,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姜涛,”我抽出我的手,“我们回不去了。”
“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我在意的,不是那一万八的饭钱,也不是那十八万的包。”
“我在意的,是尊重。”
“是你们,从来没有给过我的,最基本的尊重。”
说完,我不再理他,径直走出了调解室。
最终的判决下来了。
法院驳回了婆婆对我“盗窃罪”的指控。
法官认为,我的行为,虽然不妥,但尚不构成犯罪,属于家庭纠纷。
那十八万,被定性为“不当得利”,需要返还。
但是,法官也同时支持了我要求婆婆偿还那五十多万欠款的诉求。
两相抵扣,婆婆还需要倒找我三十多万。
拿到判决书的那一刻,婆婆当场就瘫倒在了地上。
而我,和陈静相视一笑。
我们赢了。
最后一场官司,是关于离婚和财产分割的。
有了前面几场官司的铺垫,这场官司,进行得异常顺利。
姜涛伪造签名,变更股权的事实,在笔迹鉴定结果面前,无可辩驳。
法院判决,股权变更无效,我依然持有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同时,法院还支持了我要求对公司进行清算,并由专业的审计机构,对公司这五年的账目,进行全面审计的请求。
这意味着,姜涛这些年,背着我做的那些小动作,都将被公之于众。
他需要把他侵占的,属于我的那部分利润,一分不少地还给我。
房子,因为是婚前共同出资购买,判决一人一半。
要么,他出钱,买下我手里的份额。
要么,卖掉房子,平分房款。
宣判的时候,姜涛一直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知道,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走出法院的时候,阳光正好。
我眯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感觉整个人,都像是重生了一样。
“薇薇,恭喜你,恢复单身!”陈静笑着递给我一瓶水。
“同喜同喜,”我接过水,喝了一大口,“晚上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那必须得狠狠地宰你一顿!”陈静挽住我的胳膊,“不过,在庆祝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做个决定。”
“什么事?”
“姜涛,想见你一面。”
我愣了一下。
“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说,就当是,最后的告别。”
我沉默了。
说实话,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恨吗?
好像也谈不上了。
他只是一个,被自己原生家庭拖垮的可怜人。
当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的懦弱和不作为,是造成我们婚姻悲剧的根源。
“好吧,”我点了点头,“在哪里见?”
见面的地点,约在了一家很安静的咖啡馆。
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
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里。
姜涛比上次,更憔悴了。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瘦了一大圈。
他给我点了一杯我最喜欢的焦糖玛奇朵。
“你还是老样子。”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对不起。”他低着头,声音很轻,“我知道,现在说这三个字,已经太晚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
“那些股权变更,我妈逼我的。她说,公司是我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不能让一个外人占了大头。她说,你迟早会跟我离婚,到时候,会分走我一半的家产。”
“我当时,鬼迷心窍,就听了她的。”
“我总想着,只要公司在我手里,我们这个家,就不会散。”
“我真是……太天真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圈红了。
“福满楼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叫你的。是我妈,她说兰兰生日,就是自家人吃个饭,别叫你了,省得你觉得破费。”
“我反对了,真的。但是,我没拗过她。”
“我就是这么个没用的男人。在你和我妈之间,我永远,都做不好那个平衡。”
“老婆……不,林薇。”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如果……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这边。”
我静静地听他说完,心里,五味杂陈。
我相信,他此刻说的,是真心话。
但,那又如何呢?
人生没有如果。
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永远无法弥补。
“姜涛,”我开口,声音很平静,“都过去了。”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听你道歉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恨你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真的?”
“嗯。”我点了点头,“我只是,不爱你了。”
那丝光亮,瞬间熄灭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明白了。”
“房子,我会尽快找中介卖掉。公司那边,审计结束后,我会把你应得的钱,打到你账上。”
“以后……你多保重。”
“你也是。”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薇!”他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那张卡……”他顿了顿,声音沙哑,“你买的那个包,喜欢吗?”
我愣住了。
然后,我笑了。
是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不喜欢。”
“我已经退了。”
“我想要的东西,以后,我会自己买。”
说完,我迈开步子,走出了咖啡馆。
再也没有回头。
官司结束后,我用分到的钱,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公寓。
不大,但很温馨。
我还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
一开始,很艰难。
没有客户,没有资源,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但我没有放弃。
我把以前的作品,重新整理,投递给各大公司。
我参加各种设计比赛,去行业论坛,结交人脉。
陈静也帮了我很多。
她给我介绍了不少客户。
慢慢地,我的工作室,走上了正轨。
订单越来越多,名气也越来越大。
我找回了曾经在职场上,那种挥斥方遒的感觉。
我很忙,但很充实。
我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再也不用为了几块钱,跟菜市场的小贩,讨价还价。
我可以随心所欲地买自己喜欢的衣服,吃自己想吃的东西。
我还可以,在每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悠闲地给我的仙人球,浇浇水,晒晒太阳。
是的,那些仙人球,我都从那个“家”里,搬了过来。
它们现在,长得更好了。
一个个精神抖擞,像守护我的小卫兵。
偶尔,我也会想起姜涛。
听说,公司审计结束后,查出了很多问题。
他不仅要赔偿我一大笔钱,还因为偷税漏税,被罚了款。
公司,最终还是破产了。
他和他妈,搬回了老房子住。
姜兰也因为没了经济来源,和她老公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离了婚。
他们一家人,好像过得,都不太好。
但我已经不在意了。
那些人,那些事,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与我无关。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公公打来的。
他说,婆婆中风了,半身不遂,躺在床上,话也说不清楚了。
他说,姜涛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整天唉声叹气,借酒消愁。
他问我,能不能……回去看看她。
我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说:“对不起,叔叔。我已经不是你们姜家的人了。”
“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我。是护工。”
“这笔钱,我可以出。”
说完,我挂了电话,给他转了五万块钱过去。
就当是,还了这五年,他唯一一次,想为我说话,却没有说出口的人情。
也算是,给我那段失败的婚姻,画上一个最后的句号。
从此,山高水长,江湖不见。
我的生活,还在继续。
我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我看着窗外,夕阳正把整个城市,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我拿起手机,给陈静发了条微信。
“晚上有空吗?出来喝一杯。”
她秒回:“女王的邀约,必须有空!”
我笑了。
是啊,我才是自己人生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