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收86万彩礼后,说不爱要分手,男友沉默同意,3天后新娘傻眼

发布时间:2025-08-13 12:46  浏览量:1

她说:“我们分手吧。”

我没有说话。

她说:“我考虑了很久,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不爱你了。”

不爱了。

这三个字,像三根细小的冰锥,扎进耳朵里,不疼,就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凉。

我看着她,目光从她的眉毛,到她的鼻尖,再到她微微翕动的嘴唇。她今天涂了豆沙色的口红,很浅的颜色,几乎要融进她原本的唇色里。

这个色号还是我给她选的,我说,你涂这个好看,像秋天里熟透的柿子,看着就觉得甜。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她好像笑了,眼角弯弯的,像月牙。

她说,你的比喻真奇怪,哪有人用柿子形容口红的。

可她还是买下了。

从那天起,她见我的时候,总会涂上这一支。

现在,这颗“柿子”亲口说,不爱了。

“那笔钱……”她似乎有些迟疑,视线从我的脸上滑开,落在了茶几那本摊开的杂志上。

我知道她说的是哪笔钱。

三天前,我父母刚刚把八十六万的彩礼转到她的账户里。

数字不大不小,是我们这里中等偏上的规格,每一分都是我父母大半辈子的积蓄,也是我对我们未来的一份承诺。

“钱你收着吧。”

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像一张被揉搓过的砂纸。我清了清嗓子,又重复了一遍。

“你留着。”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是惊讶?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我猜不透。

就像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空气是甜的,可原来,那只是我一个人的幻觉。

“你……你说真的?”

“真的。”

我点了点头,感觉脖子有些僵硬。

我站起身,走向阳台,拉开了那扇厚重的玻璃门。

晚风一下子涌了进来,带着初秋夜晚特有的凉意,吹在脸上,有点醒神。

楼下小花园里,几盏地灯亮着,把桂花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

我记得,我们曾在那棵树下接过吻。

桂花的香气,甜得有些发腻,她踮着脚,头发蹭过我的下巴,痒痒的。

她说,以后我们老了,也在这里散步好不好?

我说,好。

那些“好”,那些“以后”,此刻都像风中的尘埃,无处落脚。

她没有跟过来。

我一个人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直到感觉指尖都有些发凉。

我听见身后传来她起身的动静,然后是卧室门被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的声音。

她没有说再见。

客厅里又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我走回客厅,拿起茶几上她的水杯。

杯壁上还残留着一点点余温,是她手掌的温度。

我走到厨房,把杯子里的水倒掉,然后用洗洁精仔仔细细地,把杯子内外都洗了一遍。

泡沫在灯光下泛着七彩的光,像一个个短暂的梦。

洗完,我把杯子倒扣在沥水架上,和我的那个并排放在一起。

它们曾经是一对。

现在不是了。

回到卧室,我的那半边床铺得整整齐齐,她的那半边,被子凌乱地堆着,枕头上还有一个浅浅的凹痕。

空气里,还飘散着她惯用的那款洗发水的味道。

是柑橘和白茶的混合香气,清新又柔和。

我曾经很喜欢这个味道,觉得那是“家”的味道。

我拉开衣柜,里面挂满了她的衣服。

春夏秋冬,五颜六色,像一片绚烂的云霞。

我们刚在一起时,她的衣服大多是黑白灰,她说,这样好搭,不会出错。

后来,我总爱拉着她去逛街,给她挑那些亮色的衣服。

我说,你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别总把自己搞得那么沉闷。

她嘴上说着不要,可每次还是会听我的。

渐渐地,她的衣柜,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拿出一个行李箱,是最大号的那种。

然后,我开始动手,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从衣架上取下来,叠好,放进行李箱。

动作很慢,很机械。

我甚至有闲心去注意,那件她最喜欢的真丝连衣裙,裙摆上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小抽丝。

那是我有一次骑车载她,不小心被车后座的弹簧挂到的。

她当时有些不悦,我哄了她好久,答应给她买十条新的,她才多云转晴。

可后来,她再也没提过买新裙子的事,还是常常穿着这一条。

我以为,那是她珍惜我们之间点点滴滴的证明。

现在想来,或许,只是因为她懒得去买新的而已。

人心,真是比海底的针还要难猜。

收拾完衣柜,我又去收拾她的梳妆台。

瓶瓶罐罐,琳琅满目。

我甚至能准确地叫出每一瓶的用途。

这个是爽肤水,那个是精华液,还有那个小小的棕色瓶子,是她总说熬夜后要用的眼霜。

我把它们小心翼翼地用气泡膜包好,放进一个纸箱里。

做这些事的时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一点波澜。

我就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只是在执行一项既定的任务。

任务的名称,叫做“清空”。

清空她在这个家里留下的一切痕if迹。

墙上我们一起拍的合影,我取了下来。

相框是原木色的,很有质感。照片里,我们笑得像两个傻子。

背景是海,蓝得像一块巨大的宝石。

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旅行,在海边,一个路人帮我们拍的。

我看着照片里的自己,那个眼神里充满了光亮的年轻人,觉得有些陌生。

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眼睛真的会发光。

现在,那束光,熄灭了。

我把照片从相框里抽出来,没有撕掉,只是和那些瓶瓶罐罐放在了一起。

然后,我把空相框,端端正正地,又挂回了墙上原来的位置。

一个空洞的方框,对着一室的寂静。

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和谐。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

窗外的天空,是那种灰蒙蒙的蓝色,像一块巨大的、未经打磨的蓝宝石。

我一夜没睡,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困倦。

我给自己泡了一杯很浓的茶,茶叶在沸水里翻滚,舒展开来,像一颗疲惫的心,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茶很烫,我喝得很慢。

热气氤氲了我的眼镜,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我拿起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到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备注是“我的新娘”。

我盯着这三个字看了很久,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它们删掉,改成了她的全名。

做完这个修改,我感觉心里某个沉重的东西,好像轻轻地“咯噔”了一下,落了地。

然后,我开始打电话。

第一个,打给了我们预定的婚庆公司。

电话接通后,我很有礼貌地告诉对方,婚礼取消了。

对方显然很惊讶,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到她那张错愕的脸。

她问我原因,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说合同上写明了,这个阶段取消,定金是不退的。

我说,我知道,没关系,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挂掉电话,我又打给了预定的酒店。

同样的说辞,同样的处理方式。

接着,是摄影师,是化妆师,是司仪……

我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个一个地通知过去。

每打完一个电话,我就感觉肩上的担子,轻了一分。

那些曾经象征着幸福和未来的约定,现在,都变成了一份份需要我去亲手终结的合同。

这个过程,像是在给自己动一场外科手术。

没有麻药,一刀一刀,把那些和她有关联的组织,全部切除掉。

会疼吗?

也许吧。

但更多的是一种麻木的、空洞的感觉。

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天已经大亮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

有灰尘在光柱里上下飞舞,像一群迷路的精灵。

我站起身,走到那堆打包好的行李和纸箱前。

一共三个大箱子,还有一个行李箱。

这就是她在这三年里,留在这个家里的全部。

我叫了一辆货拉拉。

师傅来得很快,是个看起来很憨厚的汉子。

他帮我一起把东西搬下楼。

箱子很沉,尤其是装满了那些瓶瓶罐罐的那个。

师傅问我:“兄弟,搬家啊?女朋友的东西?”

我“嗯”了一声。

“吵架了?”他一边把箱子往车上码,一边随口问道。

“分了。”我说。

师傅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他叹了口气,没有再多问。

我把她住的小区地址告诉了师傅,并且预付了双倍的车费。

我对师傅说:“师傅,东西送到楼下就行,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自己下来拿。不要说是我叫的车,就说是搬家公司。”

师傅点了点头,说:“好嘞,兄弟,你放心。”

车子开走的时候,带起一阵尘土。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蓝色的货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像是完成了一件早就该做,却一直拖着没做的事情。

轻松,又带着一点点怅然。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我第一次有了一种“陌生感”。

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地方,因为少了一个人的气息,突然变得像一个酒店的样板间。

精致,完美,却没有人气。

我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就是昨天晚上,她坐过的那个位置。

沙发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体的轮廓。

我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

是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

她那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不像别的女孩那样吵闹。

我一眼就看见了她。

像是在一片嘈杂的噪音里,突然听见了一段悠扬的旋律。

后来,我找朋友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我追了她很久。

每天早安晚安,风雨无阻。

她喜欢吃城西那家店的甜品,我就开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去给她买。

她随口说一句想看海,我就立刻订好机票和酒店,带她去一个有海的城市。

我的朋友都说我“疯了”。

说我从来没对一个女孩这么上心过。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因为我知道,她值得。

她就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年,我带她回了家。

我父母都是很传统的人,一开始对她有些保留。

但她很聪明,也很乖巧。

她会陪我妈一起在厨房里忙活,听我妈讲那些陈年旧事。

她会陪我爸下棋,哪怕每次都被杀得片甲不留,也总是笑眯眯的。

没过多久,我爸妈就彻底接纳了她。

我妈甚至比我还疼她,总说我欺负她了,让我让着她点。

我每次都觉得很温暖。

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家庭生活。

有她,有爱,有烟火气。

我们开始谈婚论嫁。

一切都顺理成章。

我们一起去选了婚纱,她穿上那件缀满了蕾丝和珍珠的婚纱时,美得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我当时就想,这辈子,就是她了。

为了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我更加努力地工作。

我升了职,加了薪,还用自己攒下的钱,付了这套房子的首付。

房产证上,我写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我觉得,我的就是她的,分得那么清楚,就生分了。

她当时抱着我,哭了。

她说,我是她这辈子遇到的,对她最好的人。

我相信了。

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直到昨天晚上。

她那句“我不爱你了”,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把所有我自以为是的美好,都变成了讽刺的笑话。

手机震动了一下,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是一条信息。

是她发来的。

“东西收到了,谢谢你。”

很客气,很疏离。

就像我们是两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我没有回复。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站起身,走进了书房。

书架上,还放着几本她没看完的书。

旁边是我给她买的,一个很可爱的猫爪书签。

我把书和书签都收了起来,放进一个空纸箱里。

这是最后一个箱子了。

装满了我们之间,最后剩下的一点点关联。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了。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天空。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

这是一个好天气。

可是,我的世界里,却下着一场无声的倾盆大雨。

第二天,我照常去了公司。

同事们看见我,都笑着跟我道喜。

他们都知道我快要结婚了。

前几天,我还给他们发了喜糖。

现在,那些包装精美的糖果,仿佛都在嘲笑我的愚蠢。

我勉强地笑了笑,算是回应。

一整天,我都把自己埋在工作里。

开会,写方案,见客户。

我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不给自己留下一丝一毫胡思乱想的空隙。

只有在夜深人静,一个人回到那个空旷的家里时,那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孤独感,才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开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盏很漂亮的吊灯,是我们一起挑的。

灯光是暖黄色的,她说,这样的光,看起来温暖。

现在,我只觉得刺眼。

我关掉灯,在黑暗里,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又一声。

沉重,而缓慢。

像一口古老的钟,在为一段逝去的感情,敲响最后的丧钟。

第三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未来的……不,是前岳母打来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小张啊,你和小雅是不是吵架了?”

我沉默了片刻,说:“阿姨,我们分开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我听见她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分……分开了?怎么会呢?你们不是都要结婚了吗?彩礼我们都收了啊!”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锐。

“阿姨,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和钱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八十多万啊!你说分开就分开了?那这钱怎么办?小雅这个孩子,真是要气死我了!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气急败坏。

但我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

我说:“阿姨,钱,我说了,是给小雅的,我不会要回来。你们不用担心。”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你不要钱,那你图什么啊?”

图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图什么。

或许,我只是想给自己这三年的感情,留最后一点体面。

我不想让它变得那么不堪,不想让它和金钱、和算计,纠缠在一起。

爱过,就够了。

哪怕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我没什么意思,阿姨。我还有事,先挂了。”

我没有等她回答,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我的这个决定,在很多人看来,都很“傻”。

我的朋友也劝我,说这笔钱不是小数目,是我父母的血汗钱,不能就这么白白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

他们说,我应该去要回来,哪怕打官司,也要要回来。

我理解他们的好意。

但我做不到。

我无法想象,我和那个我曾经深爱过的女孩,对簿公堂的场面。

那太难看了。

也太残忍了。

我宁愿自己承担所有的损失,也不想把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点情分,都撕得粉碎。

挂掉电话后,我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像是心里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我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我很久没有登录过的社交账号。

那是我专门用来记录我们之间点点滴滴的账号。

里面有我们一起看过的第一场电影的票根照片。

有我们一起去过的那个海边小城的风景。

有我为她做的第一顿饭,虽然卖相不佳,但她吃得很开心。

还有她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一条很普通的围巾,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

那些曾经让我觉得甜蜜无比的回忆,此刻看来,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我的心上,来回地切割。

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

可是,当看到那张我们在民政局门口的合影时,我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地湿润了。

那是我们去领证的前一天,特地去踩点的。

我们站在那块红色的牌子前,笑得一脸灿烂。

我们说,明天,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

我们说,以后要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我们说,要一起牵着手,慢慢变老。

那些誓言,言犹在耳。

可是,那个和我一起许下誓言的人,却已经走远了。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按下了“删除”键。

“是否确认删除此条动态?”

“确认。”

一条,又一条。

我把那个账号里所有的内容,都清空了。

就像我清空那个家一样。

我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把她从我的生命里,彻底地抹去。

可是,我错了。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是融进血液里的。

不是你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海边。

夕阳把整个海面都染成了金色,很美。

她穿着那条白色的连衣裙,赤着脚在沙滩上跑。

她回头对我笑,像个孩子一样。

她说:“快来追我呀!”

我笑着向她跑去。

可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无论我怎么用力,都追不上她。

最后,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海天相接的地方。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沙滩上,被巨大的孤独和无助所包围。

我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窗外,夜色正浓。

我拿起手机,下意识地想给她发信息。

我想问她,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想问她,你有没有,哪怕只有一瞬间,后悔过?

可是,当我打开对话框,看到那个冰冷的、陌生的名字时,我所有的冲动,都瞬间冷却了。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再也没有资格,去问她任何问题。

我放下手机,走到窗边。

夜空里,有一轮很圆的月亮。

月光像水一样,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我想起一句话。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或许,分开,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对她,是解脱。

对我,是成长。

虽然这个成长的代价,有点大。

第二天,也就是她提出分手的第三天。

我的生活,似乎已经恢复了正轨。

我按时起床,跑步,吃早餐。

然后去公司,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我的办公桌上,少了一个小小的仙人掌盆栽。

那是她送我的,说可以防辐射。

昨天,我把它送给了公司的前台小妹。

小妹很高兴,说这个仙人掌很可爱。

是啊,很可爱。

只是,它不再属于我了。

下午的时候,我正在开会,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按了静音,没有理会。

可是,那个号码,却锲而不舍地,一遍又一遍地打进来。

我有些不耐烦,跟同事说了一声“抱歉”,然后拿着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喂,哪位?”我的语气不太好。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是她。

她的声音听起来,和那天晚上一样,很轻,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有什么事吗?”我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淡淡地问道。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笔钱!那八十六万!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钱?

我愣了一下。

然后,我明白了。

我的心里,没有泛起一丝波澜,甚至还有一点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说了,那笔钱是给你的。”

“给我?你管这个叫给我?”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张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手段?”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她的控诉。

“你把那笔钱,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全都捐给了山区儿童助学基金?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哦,原来你知道了。”我的语气很平静,“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决定的,和你的名-义没有关系。捐赠人,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你!”电话那头的她,似乎被我噎了一下。

过了几秒钟,她才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在报复我吗?你觉得这样,我就会愧疚,就会回到你身边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报复?

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从来没想过要报复谁。

我只是,想用一种最彻底的方式,斩断我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那笔钱,是我对我们未来的承诺。

现在,未来没有了。

这个承诺,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把它捐出去,捐给那些更需要它的人,在我看来,是它最好的归宿。

“你误会了。”我说,“我没有想报复你,也没有想让你回来。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你一句结束了,就把我三年的青春给抹杀了吗?张诚,你凭什么!”

“我凭什么?”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觉得有些好笑,“先说分手的人,是你。说不爱了的人,也是你。现在,你又来问我凭什么?”

“我……”她又一次语塞了。

电话里,传来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我能想象得到,她此刻,一定是气得脸色发白。

她大概以为,我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在被分手后,苦苦哀求,或者愤怒地索要赔偿。

她甚至可能,连应对我的说辞都已经想好了。

她可以指责我小气,指责我斤斤计较。

她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

可是,我没有按她写的剧本走。

我平静地接受了分手,并且,用一种她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处理了那笔她认为自己稳操胜券的彩礼。

她的所有计划,都落空了。

所以,她才会如此失态。

“张诚,你把钱要回来!现在!立刻!”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

“抱歉,我做不到。”我说,“捐赠手续已经全部办完了,具有法律效力,钱,是要不回来了。”

“你!”

我甚至能听到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

这个问题,问得真好。

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

是我对她不够好吗?

还是我给她的,不是她想要的?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我已经挂了电话。

“喂?喂?张诚?你还在听吗?”

“我在。”我的声音,很轻,很飘,像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不爱我了而已。”

“对,我不爱你了!”她像是被我的话刺激到了,立刻反驳道,“我不爱你,难道有错吗?感情的事情,是能勉强的吗?”

“没有错。”我说,“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可能只是时间吧。”

说完这句话,我不想再跟她多说一个字。

我感觉很累。

是一种从心底里透出来的疲惫。

“就这样吧。”我说,“以后,不要再联系了。祝你,找到你真正爱的人。”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并且,把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靠在墙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声音,在单调地响着。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

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

连带着灵魂,也一起。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直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同事出来找我。

他看到我坐在地上,吓了一跳。

“张诚?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抬起头,对他笑了笑,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我扶着墙,站了起来。

腿,有些麻。

回到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清了清嗓子,说:“抱歉,耽误大家时间了。我们继续。”

我的声音,听起来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平静,而专业。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刚,我亲手为自己长达三年的感情,画上了一个血淋淋的句号。

生活,还要继续。

工作,也还要继续。

我不能倒下。

至少,现在不能。

那天之后,她没有再来找过我。

我们的世界,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终于,各自驶向了不同的方向。

我开始学着,一个人生活。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在深夜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一开始,很不习惯。

总觉得家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慌。

后来,我买了一个音响。

每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音响,放一些舒缓的音乐。

让音符,填满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我也开始,尝试一些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

我去报了一个烹饪班,学着做各种各样的菜。

从最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到复杂的佛跳墙。

虽然,味道总是不尽如人意。

但我享受那个过程。

看着食材在我的手里,慢慢变成一道道菜肴,那种感觉,很奇妙。

像是在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世界。

我还开始健身。

每天下班后,去健身房跑一个小时的步,然后再做半个小时的力量训练。

汗水浸透衣服的感觉,很畅快。

仿佛身体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随着汗水,一起被排了出去。

我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规律,也越来越充实。

我很少再想起她。

只是偶尔,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

比如,在超市里看到她喜欢吃的某种零食。

或者,在街上听到一首我们曾经一起单曲循环过的歌。

心里,还是会轻轻地,抽动一下。

但,也仅仅只是一下而已。

很快,就会被我压下去。

时间,真的是一剂良药。

它能抚平所有的伤口,虽然,会留下疤痕。

转眼,半年过去了。

我的生活,已经完全步入了正轨。

我在工作上,取得了一些小小的成就,得到了领导的赏识。

我的厨艺,也大有长进,甚至可以请朋友来家里,做一桌像样的饭菜。

我的身材,也比以前更好了,甚至练出了几块模糊的腹肌。

我好像,变成了一个更好的人。

只是,身边,少了一个可以分享这一切的人。

我的朋友,也开始张罗着给我介绍新的对象。

他们说,你不能总活在过去,要向前看。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

但,我还是拒绝了。

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害怕,再一次地,把自己的全部真心,都交出去。

然后,再被摔得粉碎。

那种感觉,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家咖啡馆里,再次遇见了她。

那天,我正在和一个客户谈事情。

一抬头,就看见她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瘦了很多,脸色也有些憔悴。

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暗淡。

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我认识。

是我们共同的一个朋友,也是当初,在聚会上把她介绍给我的人。

他们看起来,很亲密。

男人体贴地为她拉开椅子,又给她点了她最喜欢喝的焦糖玛奇朵。

她对他笑了笑,那个笑容,很淡,很勉强。

不再像以前那样,明媚得像阳光。

我的心,在那一刻,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没有嫉妒,没有不甘,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在看一部与自己无关的电影。

客户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问我:“认识?”

我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然后,我转过头,继续和他讨论合同的细节。

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幻影。

谈完事情,客户先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窗边,又喝了一杯咖啡。

我没有再去看她。

我知道,她也看见我了。

但我不想和她有任何的交流。

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买单的时候,我顺便,也把她那一桌的单,一起买了。

算是,为我们之间,画上最后一个,也是最圆满的句号。

走出咖啡馆,外面的阳光很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里,都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只是偶尔,会从朋友那里,听到一些关于她的消息。

听说,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但是,过得并不好。

那个男人,并没有像我一样,把她捧在手心里。

他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小事吵架。

听说,她后悔了。

她跟朋友说,她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了那笔彩礼,和我分手。

她说,她以为,她可以找到一个比我更好,也比我更有钱的人。

可是,她错了。

她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朋友把这些话转告给我的时候,问我,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很爽?

我摇了摇头。

我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她的生活,过得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了。

我只希望,她能真的吸取教训,以后,好好地生活。

至于我,我也有了新的开始。

我在一次徒步旅行中,认识了一个女孩。

她很爱笑,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很可爱。

她不像她那么漂亮,那么精致。

但是,和她在一起,我感觉很舒服,很放松。

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

我们都喜欢爬山,喜欢摄影,喜欢在周末的下午,窝在沙发里,看一部老电影。

我们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我跟她讲了我的过去。

我以为,她会介意。

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抱着我,轻轻地说:“都过去了。以后,有我陪着你。”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心里那块一直缺失的角落,被填满了。

我向她求婚了。

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昂贵的钻戒。

只是在一个很普通的傍晚,我做了一桌她喜欢吃的菜,然后,单膝跪地,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

她哭着,点了点头。

我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只请了双方的亲人和最好的朋友。

没有奢华的排场,但处处都充满了温馨。

婚礼上,我看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我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但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

我终于明白。

真正的爱情,从来都与金钱无关,与外貌无关。

它是一种灵魂的契合,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懂得。

是我在你身边,你就可以安心地,做最真实的自己。

是我看着你,满眼都是未来。

我很庆幸,当初,我选择了放手。

如果我当初,为了那八十六万,和她撕破了脸皮,纠缠不休。

那么,我可能,永远也遇不到现在这个,值得我用一生去守护的人。

有时候,放弃,是为了更好的拥有。

失去,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生活,总会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只要你,永远都不要放弃,对美好的向往和追求。

现在的我,很幸福。

我有一个爱我的妻子,一个温暖的家。

每天下班回家,能吃上她做的热腾腾的饭菜。

周末,可以一起去郊外散步,看日出日落。

这种平淡而真实的生活,就是我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幸福。

至于过去的那个人,那段情。

我已经,可以很坦然地,把它们放在心底的一个角落里。

不再触碰,也不再想起。

它们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是我成长路上的一个印记。

它们让我学会了如何去爱,也让我更懂得,如何去珍惜。

这就够了。

人生的路,还很长。

我会牵着我妻子的手,坚定地,一直走下去。

走向那个,属于我们的,充满阳光和希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