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为逗校花开心，把我绑成木乃伊挂在校门口，我转学走人后他疯了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校花苏小软说没见过木乃伊，我竹马就带着全班男生把我打晕了。

醒来时，我被裹成木乃伊，吊在校门口。

路过的同学疯狂嘲笑，举着手机拍视频，还有人朝我吐口水。

我在所有人面前挂着，整整两个小时。

竹马才慢悠悠出现，笑着解开绳子：「苏小软想看真人木乃伊，我们逗她玩呢。」

「不至于生气吧？咱俩从小玩到大，你最懂我了。」

我盯着他，看着那群起哄的男生，还有角落里憋笑的苏小软。

原来我的脸面，只是他们哄人开心的道具。

那天后，我办了转学。

可竹马却崩溃了。

「你不是最懂我吗？干嘛突然走人？」

01

体育课结束，我刚走出器材室，一群男生突然把我围住。

带头的是陆北辰，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他笑得挺阳光：｢小念，帮我们个忙。｣

我还没回神，后脑就是一记重击。

那一秒，我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迟疑。

但那点犹豫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亢奋。

眼前发黑，我直接晕了过去。

最后的意识只剩一句：陆北辰，你疯了吗？

再睁眼时，整个人被白色绷带裹得密不透风。

只露出眼睛和鼻孔。

更吓人的是，我被吊在学校正门的旗杆上。

离地两米多高。

风一吹，身体晃来晃去，像根破麻袋。

我想动，但手脚全被捆死。

绷带勒得我快喘不上气。

放学高峰期，人流量最大。

校门口是必经之路，谁都逃不过。

而我，像件展品，挂在最扎眼的位置。

｢WC！快看！真·木乃伊啊！｣

｢这是谁干的？这也太狠了吧！｣

｢赶紧拍！发抖音绝对爆！｣

一堆手机对准我。

闪光灯闪得我眼睛刺痛。

我想叫，嘴却被封着。

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像被困住的动物，拼命挣扎却毫无意义。

有人突然指着我喊：「这不是高二三班的沈初念吗？」

「就是那个成绩顶尖但土得掉渣的女生？」

「对啊，就是天天围着陆北辰转的那个！」

「哎哟，年级第一现在混成这样了。」

「活该咯，谁叫她独占陆北辰。」

周围哄笑得更厉害了。

每句话都像刀割，狠狠戳进我心里。

有人直接朝我吐了口水。

黏糊的液体顺着脸上的绷带往下淌。

我胃里一阵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

只能任由那股恶心感在身上蔓延。

我拼命挣扎，绳子反而越挣越紧。

手腕和脚踝火辣辣地疼。

皮肤明显磨破了，温热的血顺着胳膊往下流。

是血。

两个小时。

整整一百二十分钟。

我像个道具一样被吊在那儿，任人围观、取笑、羞辱。

中途有老师路过，只皱眉说了句：「现在学生真是太过分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一个人站出来帮我。

我闭上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陆北辰，这就是你说的｢玩笑｣？

十六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廉价吗？

02

终于，陆北辰出现了。

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双手插在裤兜里，步子懒散，像来看一场免费演出。

身后跟着参与这次｢整蛊｣的几个男生。

还有苏小软。

她今天穿了条白裙子，头发散着，看起来干净又无辜。

捂着嘴惊呼：｢哇，你们真的做了！太狠了吧！｣

语气里的激动让我心里发冷。

原来我的狼狈，在她眼里是惊喜。

｢那必须的，小软想看，兄弟们就得安排。｣陆北辰笑着回应。

语气温柔得陌生，以前从没对我用过。

他走到旗杆下，抬头看我。

夕阳打在他脸上，五官还是熟悉的轮廓。

可眼神却冷得让我发抖。

那双曾说要护着我的眼睛，现在全是嘲弄。

｢喂，小念，上面视野挺好吧？｣

他居然还能笑出声。

好像挂着的不是人，是个充气娃娃。

｢行了，闹够了，放她下来吧。｣

语气随意得像在聊晚饭吃什么。

几个男生手忙脚乱地剪绳子。

没人管我会不会摔着。

我直接砸在地上。

背部撞地的瞬间，整个人像被震散了架。

骨头像是要裂开，疼得蜷成一团。

像条快死的虫子。

陆北辰蹲下来，粗暴扯掉我脸上的绷带。

动作狠，完全不管会不会伤到皮肤。

撕拉一声，火辣辣的疼让我倒抽冷气。

看到我肿着的眼睛，他顿了一下。

那一秒，我以为他会后悔，会道歉。

但他马上恢复常态：｢至于哭吗？不就开个玩笑。｣

｢咱以前不也经常互损？｣

说得轻松，好像真只是普通打闹。

可他忘了，以前的玩笑，从不踩人尊严。

从不让我在几百人面前丢脸。

从不……这么狠。

我直直地盯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是不想开口，而是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十六年的交情，该怎么质问？

又该怎么讨个说法？

他被我盯得有点发毛：「别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闪躲的目光暴露了他的心虚。

但他很快找到了借口。

「苏小软昨天说她从没见过真正的木乃伊，我们就想……」

「反正也没真伤着你，没事就得了。」

没事？

我低头看向自己渗血的手腕，沾满唾液的衣服。

这叫没事？

周围男生纷纷附和：

「就是，沈初念你也太较真了。」

「我们可是费老大劲才把你绑上去的。」

「要不是看陆北辰面子，谁陪你玩这种游戏啊。」

每句话都在告诉我——

我不重要。

不值得被尊重，不值得被好好对待。

只适合当个逗人开心的笑话。

苏小软走过来，满脸歉意：「初念，对不起啦，我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干。」

「我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

她眼眶红了，像要哭出来。

那副柔弱无助的样子，倒像是她受了委屈。

马上有男生安慰她：「小软别难过，真不怪你。」

「对啊，谁让沈初念开不起玩笑呢。」

「小软你太温柔了，还替她操心。」

我缓缓站起身。

双腿还在打颤。

手腕和脚踝都磨破了皮，渗着血。

全身上下都在疼。

但我没出声。

只是最后看了陆北辰一眼。

那一眼里，有十六年的陪伴，有无数温暖的片段。

也有此刻彻底熄灭的心。

然后，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他的喊声：「喂，沈初念！你去哪？」

「别闹脾气啊，大不了我请你吃饭赔罪？」

「沈初念！你给我站住！」

我没有回头。

脚步不稳，但没停下。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上，但我不能停。

一停下，我怕自己会彻底崩溃。

会在他面前哭得喘不过气。

那样的话，我就真的彻底输了。

输得片甲不留。

03

回到家，我径直走进浴室。

脱掉衣服时，看见身上全是淤青和勒出来的红印。

一片触目惊心。

打开最烫的水，一遍遍冲身体。

想冲掉那些唾沫，冲掉那些羞辱。

想把陆北辰留下的所有印记都洗掉。

但根本没用。

那些嘲笑还在耳朵边嗡嗡响。

那些带刺的眼神还在皮肤上爬。

还有陆北辰那句轻飘飘的｢逗你玩呢｣。

像循环播放的鬼畜视频，甩都甩不掉。

热水打在伤处，疼得直抖。

可这种疼让我安心，至少证明我还清醒。

证明这不是幻觉。

是真实发生的。

陆北辰真的为了哄苏小软开心，把我当成了笑话道具。

妈妈在门外喊：｢念念，洗够了吧？｣

｢水哗哗流，多浪费钱。｣

我关了水：｢马上。｣

声音哑得不像样。

她应该出门打牌去了，没发现不对。

也好，我不想多说。

说什么？

说我被最信的人出卖了？

说我被挂在校门口当众羞辱？

不，我张不开这个嘴。

镜子里的我，惨不忍睹。

脸白得像纸，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手腕上的勒痕特别明显。

深紫的，一圈圈的，像要嵌进肉里。

我拿碘伏，一点一点涂上去。

疼。

钻心的疼。

但比不上心里的痛。

十六年了。

我和陆北辰认识整整十六年。

住同一个小区，爸妈是老朋友。

妈妈们结伴逛街，爸爸们搭伙喝酒。

从幼儿园就同班。

他第一天上学哭得撕心裂肺，是我递了颗糖。

从那以后，他就跟在我后面跑。

｢小念，等我一下！｣

｢小念，这个分你一半！｣

｢小念，咱俩永远不分开！｣

小时候的陆北辰，眼睛亮得像星星，笑起来干净得像夏天。

他调皮，我稳重。

他闯祸，我顶包。

老师问谁打碎了花盆，我说是我。

其实是他踢球撞倒的。

他不喜欢学习，我陪他刷题。

期末前，我把整理好的笔记全给了他。

自己熬夜再重做一套。

他说：「小念最贴心了，以后娶你当媳妇。」

我脸红着说：「谁要嫁你啊。」

心里却偷偷甜了一下。

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彼此最铁的朋友。

是最懂对方的搭档。

甚至悄悄幻想过以后。

幻想着有一天，他会认真看着我说——

沈初念，做我女朋友吧。

可实际上，在他眼里。

我不过是个能随便欺负的工具人。

是个永远不会跑掉的备胎。

为了哄苏小软开心，他二话不说把我绑上旗杆。

让全校围观我出丑。

踩碎我的脸面。

手机不停震动。

是班级群消息。

我麻木地点开。

有人把下午的视频发进去了。

标题还加了粗：【炸裂！学霸被挂旗杆实录！】

画面里，我像个人偶一样吊在半空。

风一吹，来回晃荡。

评论全是嘲笑。

【笑岔气了，沈初念也有今天】

【本尊出演木乃伊】

【北辰太会整活了】

【为小软女神，北辰哥拼了】

【沈初念平时端得要死，这下摔惨了吧】

【早烦她了，整天围着北辰转】

【跟狗皮膏药似的，烦死了】

我的手抖得厉害。

每条留言都像巴掌抽在脸上。

原来在大家心里，我就是个笑话。

我退出群聊。

又点开朋友圈。

果然，到处都是我被吊着的照片和视频。

配文五花八门。

但意思都一样——看我出丑。

陆北辰也发了一条：【今日快乐来源。@苏小软 够不够劲？】

图就是我挂在旗杆上的样子。

还贴了个搞笑表情包。

苏小软回：【你们太坏啦～我就是随口一说】

后面跟着三个卖萌表情。

装什么无辜。

根本就是主谋。

底下全是点赞和起哄。

【北辰牛啊！】

【小软女神想看啥，我们安排】

【下次想看啥？继续整】

我关了手机。

心彻底凉透。

原来，我的难堪，是他们的笑料。

我的自尊，是他们的娱乐。

而陆北辰，那个我以为永远会护着我的人。

现在成了捅我最狠的那把刀。

04

晚饭时，妈妈看出我不对劲。

「念念，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

她边夹菜边问，眼神满是担心。

我摇头：「没有。」

声音发颤，赶紧低头扒饭遮掩。

「那你怎么光吃白饭？眼睛还肿着。」

妈妈放下筷子，直直看着我。

「是不是和北辰闹别扭了？」

北辰。

听到这名字，心口像被刺了一下。

「最近复习太狠了。」我撒了个谎。

不想让爸妈操心，更不想提那些丢脸的事。

爸爸皱眉：「别太拼，身体要紧。」

「周末让北辰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

「他妈前两天还说，你们好久没一起出门了。」

北辰。

又是北辰。

在所有人眼里，我们就是一对。

从小一起长大，家境也差不多。

两家人都默认，我们迟早会在一起。

连我也曾经这么信。

直到苏小软转来。

她爸是市里新晋首富。

长得好看，成绩不差。

会弹琴，会跳舞，说话软软的。

第一天报到就成了全校焦点。

男生围着她转，女生羡慕她命好。

陆北辰对她一见倾心。

准确说，是彻底上头。

从那以后，他眼里就没了别人。

为了给她占座，他能五点冲进教室。

以前都是我帮他占的。

为了买她想吃的早餐，他能跑遍全城。

就因为她随口提过一次小笼包。

为了哄她笑，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包括把我绑上旗杆示众。

「我吃好了。」

放下碗筷，我飞快跑回房间。

再待下去，眼泪就要撑不住了。

关上门，泪水瞬间涌出来。

无声地流，像关不住的潮水。

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怕被爸妈听见。

打开电脑，搜索转学流程。

我要走。

离开这个让我喘不过气的地方。

离开陆北辰。

离开所有嘲讽和羞辱。

S市有所顶尖高中，我姑姑在那儿当老师。

高一她就问我愿不愿意转学过去。

当时我拒绝了。

舍不得家，更舍不得陆北辰。

现在回想，真是蠢得离谱。

我拼命挽留的人，却能轻易把我推下深渊。

手机又响了。

是陆北辰的来电。

我直接按掉。

他又打。

我再挂。

来回十几次后，

【别闹了，明天我陪你去游乐园行吗？】

【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我错了还不行？】

【现在给你送过去？】

我没回。

芒果千层？

他以为一块蛋糕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

他继续发：

【沈初念，别太过分】

【不就是开个玩笑？至于这么较真？】

【苏小软都跟你认错了】

【你还想怎样？】

【你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了】

【沈初念！】

【你别后悔】

我冷笑。

道歉没用，就开始威胁了。

这就是陆北辰。

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觉得所有人都得顺着他的意。

我把他拉黑。

终于安静了。

窗外月亮很亮。

小时候，我们常一起坐在天台看月亮。

他说：｢小念，月亮像不像煎饼？｣

我说：｢明明像银盘。｣

他说：｢我饿了，看啥都像吃的。｣

我就把兜里的糖塞给他。

那时候多简单啊。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05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教育局。

负责咨询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女工作人员，看起来挺温和。

「同学，高二下学期转学手续很麻烦。」

「除非有特殊情况。」

她合上手里的材料，正色看着我。

「我……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我低声说。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说出这几个字，耗尽了我全部力气。

工作人员抬眼盯我：「有证据吗？」

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如果真有这事，我们一定会认真处理。」

我点开手机，那些视频还留着。

每一段都是我的噩梦。

每次重看都像在心口捅刀。

但现在，它们成了唯一的证明。

她看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沉。

「这也太恶劣了！」

她猛地站起身，眼里全是怒意。

「这已经算公开侮辱了！」

「你报过警吗？」

我摇头。

报警？

让所有人知道我被这样羞辱？

让陆北辰被追究责任？

我……下不了这个决心。

「为什么不报警？」

她盯着我，语气又急又气。

「孩子，你得学会保护自己！」

「这种人必须付出代价！」

「我……我就想换个学校。」

我垂着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离开就行。

不想再扯上任何关系。

不想再看见他们一眼。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那你打算转去哪所学校？｣

语气缓了下来，透着一丝心疼。

｢S市一中。｣

那是隔壁市顶尖的高中。

也是我姑姑任教的地方。

校风正，没那么多破事。

｢S市一中？那可不好进。｣

｢得有接收函，还要走一堆流程。｣

｢我有接收函。｣

其实上个月，姑姑就提过让我转学。

他们实验班缺个好苗子。

凭我的成绩，完全够格。

当时我拒绝了。

舍不得家里，更舍不得陆北辰。

现在想想，真够蠢的。

我把他的存在当成全部。

他却拿我当讨好别人的道具。

工作人员动作很快。

能看出来，她挺同情我。

当天下午就把材料搞定了。

｢最快下周一就能去报到。｣

｢谢谢。｣

我低头鞠了个躬。

｢孩子。｣

快出门时，她叫住我。

｢到了新地方，就是新开始。｣

｢把不开心的都扔了。｣

｢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眼眶又热了。

陌生人的温柔，比熟人的伤害更戳心。

走出教育局，阳光有点晃。

我用力吸了口气。

新的生活，要开始了。

沈初念，别怕，向前走。

06

周一，我像平常一样背着书包出门。

妈妈还在门口叮嘱：「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北辰妈妈说，晚上一起吃饭。」

「好。」

我撒了谎。

没跟爸妈提转学的事。

怕他们焦虑，也怕他们阻拦。

等手续办完再告诉他们吧。

到了教室，一切照旧。

只是同学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嘲弄。

低声议论停不下来。

「哟，木乃伊本尊来了！」

「今天不裹绷带了？」

「哈哈哈……」

「听说昨天北辰去找她，她还不理人。」

「真是不识抬举。」

我面无表情地走到座位。

随便他们说去。

反正是最后一天了。

陆北辰已经到了。

他转过身来：「还在生气？」

语气带着点讨好，但眼神依旧理所当然。

好像我的不满只是无理取闹。

「我买了游乐场的票，放学一块去？」

「还给你带了芒果蛋糕。」

「吃了就开心了，别闹别扭了。」

我没理他，拿出课本。

开始收拾东西。

把所有属于我的物品全塞进书包。

一支笔，一块橡皮，都不留下。

他皱眉：「沈初念，你别太过分。」

语气里透出不耐。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昨天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你看王明昨天眉毛都被剃了，他也没嚷嚷啊。」

我依旧沉默。

继续整理书本。

这时苏小软走进教室。

看见我们，顿了一下。

然后笑着走近：「早啊，北辰。」

声音甜得发齁。

「初念，你还好吗？真的对不起……」

她抿着嘴，一脸委屈。

「昨天的事，我真的没料到他们会搞这么狠。」

「我只是随口一提……」

「没事。」我打断她。

不想听她装模作样的道歉。

也不愿把最后的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陆北辰马上挡在前面：｢小软都道歉了，你别再计较了。｣

｢她就是嘴快，没别的意思。｣

｢你也知道她心思简单，说话不过脑子。｣

心思简单？

我差点笑出来。

苏小软是我见过最会演的人。

表面装无辜，背地里全是套路。

可陆北辰就吃她这套。

我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得冷静几分钟。

不然怕自己忍不住。

怕当场揭穿苏小软的伪装。

洗手间里，我盯着镜中的自己。

脸色发青，黑眼圈特别重。

昨晚根本没睡着，一直做噩梦。

梦里我还在旗杆上挂着。

所有人都在看热闹。

陆北辰笑得最大声。

醒来发现枕头湿了一片。

用冷水拍了把脸。

沈初念，撑过这一天。

明天你就解脱了。

回到教室，陆北辰正和苏小软聊得热乎。

她坐在我位置上，两人挨得很近。

他正在教她做数学题。

手把手地教。

我站在门口，静静看着。

以前他也这样教过我。

区别是，教我时他总不耐烦。

｢沈初念，你是不是傻？｣

｢这么基础的题都不会！｣

教苏小软时，他特别有耐心。

｢没事，慢慢来。｣

｢这题有个小窍门……｣

原来，喜欢和不喜欢，真的藏不住。

上课铃响了。

我默默坐到后排空位。

不想再看他们一眼。

一上午我都窝在最后一排。

老师问怎么换位置了。

我说最近视力下降，看不清黑板。

其实是心太累，不想再靠近了。

中午，我去了便利店。

买了一堆零食。

全是平时舍不得买的牌子。

店员笑着问：「今天怎么大采购？」

「心情不错。」

是啊，挺开心的。

因为马上就能逃开了。

马上就能摆脱这个让我喘不过气的地方。

下午最后一节课，我把东西全收了。

课本、笔袋，连抽屉角落的废纸都清空。

一点痕迹都不留。

要走就走得彻底。

陆北辰注意到不对：「你搞这么干净干嘛？」

「明天不来了？」

他随口一说，语气轻松，还笑着。

却一语成真。

我看了他一眼，没开口。

那眼神里，藏了好多话。

想问十六年的交情，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想问你有没有哪怕一秒，真心在乎过我？

想问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这么糟蹋我吗？

但最后，全咽了回去。

问了也没用。

答案早就写在旗杆上了。

下课铃响。

我背上包，最后扫了一眼教室。

这间屋子装了我三年的青春。

有笑过，有哭过。

但从今天起，都跟我没关系了。

然后转身就走，没再回头。

身后传来陆北辰的声音：「喂！等我一下！」

「不是说好去游乐园吗？」

「沈初念！你又闹什么别扭！」

我加快脚步。

出校门直接钻进姑姑的车。

她特意调休来接我。

「都弄好了？」姑姑问。

眼神温和，带着心疼。

「嗯。」

「那走吧。」

「姑姑会护着你的。」

车子慢慢开走。

后视镜里，看见陆北辰追了出来。

他站在校门口，一脸懵。

手里攥着两张游乐园门票。

风吹乱他的头发，突然显得有点可怜。

可那又怎样？

他的失落，连我痛苦的零头都比不上。

再见了，陆北辰。

这辈子，别再遇见。

07

到S市时，天已经黑了。

三个小时车程，我全程没说话。

姑姑也没多问，只是时不时看我一眼。

眼神里全是心疼。

姑姑家离学校很近，步行十分钟就到。

「先住我这，适应了再搬去宿舍。」

「谢谢姑姑。」

「跟我还道什么谢。」她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动作很轻，像怕碰伤我。

「那小子真不是东西，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冲回去抽他了。」

提到陆北辰，姑姑眼里冒着火。

她看过那些视频。

气得当场就想杀回学校讨说法。

是我死死拦住了她。

不想再起风波，只想默默离开。

我挤出个笑：「都翻篇了。」

「翻什么篇！」

姑姑声音突然拔高。

「你知道我看到视频时多崩溃吗？心都炸了！」

「我们念念这么乖，凭什么被这么糟践！」

她眼眶红了。

我反过来哄她：「姑姑，我真的没事。」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晚上，我关了手机。

不想看任何消息。

不想知道陆北辰有没有找我。

不想知道学校是不是发现我走了。

什么都不想知道。

只想睡个踏实觉。

第一次睡得这么沉。

没有噩梦，没有惊醒。

没有嘲讽声，没有恶意眼神。

只有姑姑房间传来的轻轻呼噜声。

听着特别安心。

第二天一早，姑姑带我去学校报到。

S市一中比原来学校大得多。

树影婆娑，书声清朗。

没有抱团的小圈子。

没有刻薄的玩笑话。

「这位是你们班主任王老师。」

王老师三十出头，戴眼镜，看着很温和。

「沈初念是吧？欢迎你。」

笑容很真，不像原来老师那种应付式的假笑。

「班里正好缺学习委员，你来当可以吗？」

「我看过你成绩单，特别厉害。」

我怔了一下。

在原来的学校，班委全是苏小软他们的小圈子。

我成绩再好，也从没人提过我。

因为我长得普通，家境一般，也不会讨好别人。

｢可以吗？｣

我有点没底气。

｢当然行，成绩就是硬道理。｣

王老师笑着点头。

｢同学们肯定会接纳你的。｣

走进新教室。

四十多道目光齐刷刷扫过来。

没有讥笑，没有敌意。

只是带着点新鲜感。

｢大家好，我是沈初念。｣

｢以后请多指教。｣

声音有点抖，但我努力稳住。

掌声响了起来。

热烈，而且真心。

有人小声嘀咕：｢新同学长得挺好看啊。｣

好看？

说我？

｢成绩也超牛。｣

｢看起来挺安静的。｣

没人嫌我土，没人叫我跟屁虫。

没人用那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我的位置在第三排靠窗。

阳光洒进来，风也刚刚好。

同桌是个开朗的女生。

｢我叫林星月，叫我星月就行。｣

她一笑，脸上两个小酒窝。

｢初念。｣

｢哇，这名字真有感觉！｣

｢初念初念，初心不忘，起点之美。｣

｢你爸妈真会起名！｣

她话多，一下课就拉着我介绍班里情况。

哪个老师凶，谁上课搞笑。

食堂哪道菜最香。

哪块地方适合自习。

｢我们这儿没校霸，大家都挺和气的。｣

｢你之前学校是不是特别卷？看你紧张得不行。｣

我摇头：｢还行吧。｣

不想提那些糟心事。

｢别怕，有我在！｣

星月拍拍肩膀。

｢谁敢惹你，我第一个冲上去！｣

我听着，心里一阵暖。

原来，被温柔对待是这种感觉。

不用战战兢兢，不用察言观色。

不怕被孤立，不怕被针对。

就是简简单单，人和人之间的善意。

08

同时，H市。

陆北辰疯了。

从昨天放学起，沈初念就没了踪影。

电话打不通，微信也被拉黑。

他在校门口等了一整晚，她始终没出现。

跑到她家，阿姨说她去S市的姑姑家住几天。

「哪个姑姑？」

他急着追问。

「就那边那个亲戚啊。」

阿姨狐疑地打量他：「北辰，你俩闹矛盾了？」

S市？

那么远？

今天不是还要上课吗？

陆北辰心里开始发沉。

不可能的。

沈初念不会真走。

她只是在躲着他，生他的气。

过两天气消了自然就回来了。

像以前每次吵架那样。

他拼命安慰自己。

第二天到教室。

沈初念的座位空着。

抽屉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

连她常看的言情小说也消失了。

他冲班主任问：「老师，沈初念怎么没来？」

语气明显发紧。

班主任瞥他一眼：「你不知道？她转学了。」

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今天要交作业。

轰——

陆北辰脑子瞬间空白。

转学？

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他？

为什么？

「转去哪了？」

声音止不住地抖。

「S市一中。」

那么远。

她真的走了。

因为那个玩笑？

不可能。

沈初念从小黏着他。

他欺负她，她顶多闹脾气，哄哄就笑了。

怎么会因为这点事就转学？

怎么一声不吭就消失？

怎么……真的不要他了？

一定是假的。

陆北辰掏出手机，再次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

关机。

他不信邪，一遍遍重拨。

直到上课铃响。

还是关机。

苏小软关切地问：｢北辰，你咋了？｣

｢沈初念转学了。｣

他声音发空，整个人蔫着。

像被抽掉了主心骨。

｢啊？为啥啊？｣

苏小软假装惊讶地捂住嘴。

眼角却掠过一丝窃喜。

为什么？

他自己也搞不懂。

不就一个玩笑嘛。

以前更狠的玩笑都开过。

她也没真翻脸。

怎么这次……

陆北辰想起昨天放学时。

沈初念最后瞥他的那一眼。

平静，疏离。

像在看一个无关路人。

那眼神里没有情绪，没有波澜。

空得吓人。

心口猛地一抽。

疼得他弓下身子。

原来心真的会痛。

痛得像裂开一样。

｢北辰，你没事吧？｣

苏小软紧张地扶住他。

软乎乎的手搭在他手臂上。

以前他还会有点反应。

现在只觉得烦。

｢别碰我。｣

他甩开她的手。

苏小软愣在原地。

陆北辰从没这么对她吼过。

｢北辰……｣

｢我说了别碰我！｣

他低吼出声。

双眼发红，像头暴躁的困兽。

全班人都转过头来看。

苏小软委屈地红了眼。

可陆北辰已经不在乎了。

他脑子里全是沈初念。

她真的走了。

真的彻底离开了。

不要他了。

09

接下来的日子，陆北辰整个人都变了。

从前爱说爱笑，现在整天闷不吭声。

上课走神，下课就一个人坐着发呆。

谁跟他搭话都爱理不理。

朋友都说他有点不对劲。

「不就是沈初念转学了吗？」

「至于这样？」

「以前不是总嫌她黏人？」

「现在她走了，你不该松口气吗？」

松口气？

他一点都轻松不了。

每天放学，他都会去沈初念家楼下站着。

盼着她只是去亲戚家住几天，

很快就会回来。

可一天，两天，一星期过去了。

她始终没出现。

她妈妈说她在S市读书，一切顺利。

「北辰，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

「念念走得这么突然，都没跟你说一声？」

他张了张嘴，答不上来。

怎么开口？

说自己为了讨好别人，把她当玩笑道具？

说自己踩碎了她的尊严，让她心寒到离开？

终于，他从朋友那要到了沈初念姑姑家的地址。

周末，他坐了三个小时车到S市。

他必须见她。

必须问个明白。

要把她重新拉回自己身边。

S市一中校门口。

他等了一整个下午。

终于看见了沈初念。

她穿着新校服，和几个女生边走边聊，笑声不断。

脸上的笑容是他很久没见过的。

轻松，自在，发自内心。

不像以前在他身边时，

总是小心翼翼，时刻观察他的情绪。

原来没有他，她能笑得这么自然。

陆北辰想走过去，腿却像被钉住。

他突然迟疑了。

她现在过得很好。

比和他在一起时好太多了。

他贸然出现，会不会打乱她的生活？

正犹豫间，沈初念抬头。

目光扫过他。

笑容立刻消失。

接着，她转过头，装作没看见。

拉着朋友加快脚步走开。

那句没说出口的｢无视｣比任何话都扎心。

陆北辰僵在原地。

心像被刀割过。

原来，他真的弄丢了她。

永远地弄丢了。

10

我在S市一中的日子慢慢走上正轨。

新同学都很友善。

没人了解我的过往。

在他们看来，我只是个普通插班生。

成绩不错，性格安静。

就这样。

星月成了我最铁的朋友。

她风风火火，总替我挡事。

｢初念，放学去打会儿羽毛球！｣

｢初念，这题帮我看看！｣

｢初念，你皮肤为啥这么好啊！｣

整天叽里呱啦，像只不停唱歌的麻雀。

拉着我认识新朋友，带我混进新圈子。

我慢慢卸下防备。

开始觉得，并不是每个人都想伤害我。

开始相信，我也配被真心对待。

新学校氛围很舒服。

大家都在埋头读书。

没有复杂的小圈子。

没有刻薄的玩笑。

老师负责，同学和气。

我的分数稳步提升。

数学竞赛拿了头奖。

英语演讲也杀进决赛。

王老师常在班上说：｢初念真是咱们班的门面。｣

同学也真心替我高兴。

没有酸言酸语，没有孤立排挤。

只有实打实的祝贺。

原来日子可以这么轻松美好。

原来不是每个地方都充满敌意。

某天课间。

星月神神秘秘凑过来：｢初念，隔壁班江迟最近老问你的情况。｣

｢江迟？｣

我有点懵。

｢就是打球超猛那个男生啊！｣

｢一米八五的高个子！｣

｢一堆女生追他！｣

星月眼睛发亮，满脸八卦劲儿。

我摇头：｢不认识。｣

是真的不认识。

来了这儿之后，我只想着好好念书。

根本没留意什么篮球队长。

｢哎哟，就是上次帮你搬书那个！｣

被她一提醒，我记起来了。

上周搬教材时。

隔壁班一个高个男生主动来搭手。

笑起来挺清爽。

「谢了。」

我当时说。

「没事，顺手。」

他摸了下后脑，耳尖有点发红。

就这样？

星月挤眉弄眼：「他问你干嘛？还能为啥？八成是看上你了！」

「我们初念这么好看，撩到帅哥很合理啊！」

我愣住。

有人对我有意思？

不是像陆北辰那样，把我当免费保姆使唤？

不是默认我会永远围着他转？

而是偷偷打听我，笨拙地找机会帮忙？

「别瞎猜。」我说。

但心里，有些东西在悄悄松动。

原来，我也能被真心喜欢。

原来，我也配得上被人好好对待。

11

一个月后。

晚自习时，教室门被敲响。

「请问沈初念在吗？」

我抬头。

看见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陆北辰。

他瘦了一圈，眼底全是红血丝。

看到我的瞬间，眼神突然亮了。

「初念！」

声音里带着激动和不安。

全班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星月悄悄扯了下我的衣袖。

我起身，走出教室。

不想在新同学面前揭开旧伤疤。

「你来干嘛？」

语气冷得连自己都意外。

原来，我已能这样平静地面对他。

陆北辰被我呛到：「我来找你啊。」

「你怎么说走就走？」

「我找了一个月，你妈才松口告诉我地址。」

一个月？

我有点意外。

没想到他会找我。

更没想到他能坚持这么久。

印象中，他向来三分钟热度。

「找我干嘛？」

「当然是带你回去！」

他脱口而出。

「你一个人在这多不方便。」

「回来吧，我原谅你了。」

原谅我？

我差点笑出声。

到现在，他还是这么自我中心。

觉得犯错的是我，需要低头的是我。

「陆北辰，你搞明白，该道歉的是你。」

「我道了啊！」他急了。

「我买了游乐园门票。」

「还准备了你最爱的礼物。」

「你还想怎样？」

我看着他。

这个我惦记了十几年的人。

此刻却像陌生人。

他永远不明白。

我要的不是门票，不是礼物。

是尊重。

是被当人看，而不是一个笑话。

「我什么也不要。」

「我只想你滚。」

「以后别再来烦我。」

说完，我转身要走。

他猛地拽住我：「沈初念！」

「你别太过分！」

「不就是开个玩笑？至于吗？」

玩笑。

又是玩笑。

在他眼里，把我绑上旗杆当众羞辱。

只是个玩笑。

我甩开他的手。

「对，就是个玩笑。」

「所以我走了，也是个玩笑。」

「你别当真。」

留下呆立原地的他。

我头也不回地走进教室。

星月担心地问：「没事吧？那是谁？」

「没事。」我笑了笑。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是啊，早就不重要了。

曾经以为跨不过的坎，现在不过一笑而过。

曾经以为离不开的人，如今也能轻轻放下。

12

陆北辰的事只是个过场。

我的日子照常过。

期中考试，我拿了年级第三。

王老师在班会专门点名表扬。

｢初念虽然是转学生，但表现特别出色。｣

｢大家都要向她看齐。｣

全班鼓掌。

没人阴阳怪气，没人叫我书呆子。

只有实打实的肯定。

江迟终于鼓起勇气来找我。

｢沈初念，周末有空吗？｣

｢我想请你去看电影。｣

他紧张得耳根通红。

手心估计都出汗了。

星月在旁边猛使眼色。

意思是：答应他！快答应！

我稍微想了想：｢好啊。｣

为什么不呢？

我配被认真对待。

配被真心喜欢。

配拥有正常的高中日常。

江迟差点蹦起来。

｢真的？太棒了！｣

｢我是说……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他挠挠头，笑得像个傻子。

那个周末，我们看了部动画片。

江迟挺周到。

买了薯片和汽水。

还备了纸巾。

｢听说这片子有点催泪。｣

｢你要哭了，正好用得上。｣

我笑了。

他拘谨得手都不知道放哪。

电影挺好看。

讲的是成长和勇气。

我没哭。

但心里挺暖。

散场后，他送我回家。

｢今天挺开心的。｣他说。

｢我也是。｣

｢那……下次还能一起出来吗？｣

他眼神期待。

像只摇尾巴的金毛。

我点点头。

他笑得合不拢嘴。

原来被在乎是这种感觉。

笨拙又坦荡。

不用看脸色。

不用猜心思。

不怕突然被丢下。

就是简简单单的互相喜欢。

姑姑知道了，打趣我：｢我们初念恋爱了？｣

我脸一红：｢还没呢……｣

现在只是朋友。

但也许会变。

｢快了。｣她眨眨眼。

｢江迟那孩子我了解，人挺靠谱。｣

｢篮球队长，成绩也不差。｣

｢你喜欢的话，就主动点。｣

主动点。

对，我该主动点。

别再像以前那样。

低声下气围着一个人转。

等他偶尔的回应。

等他心情好时给个笑脸。

我值得更好的。

13

同时。

陆北辰整个人崩溃了。

他以为沈初念只是闹脾气。

哄几天就回来了。

可她是真的彻底离开了。

从S市回来那天起。

他就把自己锁在屋里。

反复回忆这些年的一幕幕。

沈初念总是默默跟在他后面。

他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他说啥她都听着。

他不高兴了，她就轻声细语地哄。

他开心了，她笑得比他还灿烂。

他早已习惯她的存在。

就像空气一样自然。

直到她突然不在。

他才感觉快要喘不过气。

学校里再没人帮他占座位。

没人给他带早饭。

没人和他一起放学。

没人在他情绪低落时安静地陪着。

没人清楚他所有的小习惯。

最关键的是。

再没人用那种眼神看他。

好像他是她全部的光。

好像他是天上的月亮星星。

苏小软还是常来找他。

但他突然觉得特别无趣。

她的撒娇太刻意。

她的柔弱太假。

让他越来越烦。

她怎么能和沈初念比？

沈初念虽然不算惊艳，但笑容特别暖。

沈初念虽然打扮普通，但心特别软。

沈初念虽然容易哭，但从不胡搅蛮缠。

沈初念记得他所有的小细节。

知道他爱吃甜，总悄悄塞糖给他。

知道他烦下雨，会提前把伞塞他书包。

知道他数学差，一遍遍耐心讲题。

至于苏小软呢？

整天只会索要关注。

只会享受别人对她的追捧。

他开始反悔。

干嘛要那样对待沈初念？

就为了哄苏小软开心？

可苏小软的笑，

值得拿沈初念的眼泪来换吗？

值得搭上一个真心待他的人吗？

他想起那天。

沈初念被放下来时的表情。

全是绝望，夹着愤怒和心寒。

她肯定疼死了吧。

被吊了那么久。

被一堆人围观嘲笑。

被人吐口水。

他还笑着说是闹着玩。

他真是个渣男。

陆北辰开始往S市跑。

每周末都去。

蹲在她学校门口。

远远盯着她的身影。

但沈初念再没给过他回应。

有时看见他，直接绕路走。

像躲瘟神一样。

他想解释，想认错。

但她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有次，他终于拦住了她。

｢初念，对不起。｣

｢我真意识到错了。｣

｢你能不能原谅我？｣

她看着他，眼神很淡。

｢陆北辰，你懂吗？｣

｢有些错，说对不起也没用。｣

｢就像镜子摔碎了，粘回去也全是裂纹。｣

｢我们不可能了。｣

说完她走了。

留他一个人杵在风里。

是啊，回不去了。

是他自己亲手搞砸的。

14

高三上学期。

我拿到了保送资格。

T大物理系。

全年级就两个名额。

这是我拼尽全力换来的结果。

江迟比我还要激动：「牛啊！」

「我得加把劲，争取也考上T市的学校。」

我们在一起半年了。

他对我特别好。

尊重我，维护我。

从不做让我尴尬的事。

会在我刷题累的时候带杯奶茶。

会在我情绪低落时陪我绕操场走几圈。

会记着我来月经的日子，提前放好温热的红糖水。

这些陆北辰从未给过的细节，

江迟全都做到了。

星月说我们是理想情侣。

我也这么觉得。

原来恋爱可以这么舒服。

不用低头，不用讨好。

不用总害怕被丢下。

只是两个人并肩前行。

彼此尊重，彼此在乎。

保送的消息传回了H市。

陆北辰彻底崩溃了。

他逃了课直接冲到S市。

在我放学必经的路口堵住我。

「初念，我错了。」

他双眼通红。

瘦得不成样，满脸胡茬。

一点都没有从前的神气劲儿。

「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声音里全是恳求。

江迟立刻站到我前面：「你是谁？」

高大的背影把我完全挡住。

陆北辰这时才注意到他。

眼神瞬间变得阴沉：「我是她青梅竹马。」

「我们认识十六年了。」

「你算什么人？」

语气里满是敌意和不服。

「我是她现任男友。」

江迟语气坚定。

反手握住我的手，亮明身份。

陆北辰僵在原地。

接着暴跳：｢不可能！｣

｢初念，你跟他说，我们才是一对！｣

｢你从小到大只喜欢我！｣

｢你答应过要一直在一起！｣

我直视他：｢那是过去。｣

｢现在我喜欢的人是江迟。｣

｢陆北辰，到此为止。｣

每个字都清楚有力。

没有迟疑，没有留恋。

｢别再出现在我生活里。｣

每个字都像刀子。

扎进陆北辰心里。

他后退一步。

不敢相信地盯着我。

｢你……你真不要我了？｣

声音发抖，眼眶发红。

我逐字说：

｢我们结束了。｣

｢是你自己搞砸的。｣

｢你把我脸踩在地上。｣

｢把我的真心当笑话。｣

｢现在喊疼，晚了。｣

说完，我牵着江迟走人。

身后传来崩溃的吼声：

｢沈初念！｣

｢你给我回来！｣

｢求你了！｣

｢我不能没了你！｣

我没回头。

有些事，过了就过了。

有些人，伤了就伤了。

他选了苏小软，选了拿我当乐子。

那就得认这个结局。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全文完】